现代汉语语法范文

时间:2023-10-13 19:49:44

现代汉语语法

现代汉语语法篇1

【关键词】现代汉语;语法分析;规范化

汉语是我国汉民族文化交流的共同语言标识与传承载体,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文本资源,现代汉语的学习是提高国人人文素养,完善人格的重要途径,也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人际关系与文化交流的重要手段。近年来,国内语言学界对现代汉语语法的阐释,有了更新的深入。加强现代汉语语法知识特点探究,提高现代汉语语法表达的规范化水平,是当前民族文化语言研究工作的重要任务。本文结合自身多年来对现代汉语语言知识的研究学习,针对现代汉语语法的表现形式、结构特点进行了阐述分析。

一现代汉语语法的规范化:

现代汉语的语法应用有明确的规范形式是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方言为基础语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特征为语法规范,这是现代汉语语法规范的总原则。

1现代汉语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

语音是语言的信息交流载体,我国各民族文化在聚化过程中形成的多元化语言体系,有着不同的语音表现,现代社会的交流趋向迫切需要明确的标准语音,

2 以北方方言为基础方言。汉语各大方言中,北方方言分布最广,使用人数最多,在各方言中影响最大,现代汉民族的共通性语言是以北方方言为基础的。

3 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典范的白话文指的是在语法上有示范作用、在社会上有广泛影响的书面语言。现代的文学科普著作、政治文件,都是典范语法的白话文著作。

二现代汉语语法的特殊性

现代汉语的语法应用没有过分严格的固定程序,不依赖于严格意义的形态变化,通常借助语序及虚词等语法手段来表现语法关系和语法意义,现代汉语在语法语序类型上归属SVO型语言,具有以下特殊征象:

1绝大多数SVO型语言的关系从句都处于名词核心的后面,唯有现代汉语处在名词核心的前边。2绝大多数SVO型语言的比较句,其比较基准老是处在动词的后面,唯有现代汉语比较句的比较基准处在谓语的前边。3绝大多数SVO型语言的介词短语老是处在动词的后面,唯有现代汉语的介词短语几乎都处在动词的前边。4绝大多数SVO型语言倾向于使用前置介词,但是现代汉语的前置词和后置词可以同时使用,且后置词重要于前置词。5 现代汉语的关系连词除了少数毗连单词的独自使用外,大多数情况下毗连分句的连词都是成对应用的。

相对于其他类型的语言类型来说,现代汉语缺乏词类标志和词形变化,这使现代汉语呈现出一系列的特点:

1语序和虚词是表达语法意义的主要手段。

2 现代汉语的语法结构具有一致性。

3 现代汉语词汇具有多功能性,词语组合受语义、语境的制约,量词、语气词十分丰富。

三现代汉语的语法结构范式

句子是现代汉语的语言运用单位,是由词或词组构成的,具有一定语调并表达一个完整意思。根据用途和语气,现代汉语句子可以分为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句子的基本构成成分是:主语、谓语、宾语,辅助成分是:定语、状语、补语。现代汉语的语法结构形式一般为以下几种:

1现代汉语中的常式句型 “(状语)定语+主语+(状语)谓语+(定语)宾语(补语)”,它是现代汉语语法表现的一般表达形式。2现代汉语的句子成分一般按照“主语+谓语+宾语”的依次排列,定语在名词的前边,状语在动词、形容词的前边,补语在谓语的后面,这是现代汉语的一般语法结构范式。3在现代汉语的语法应用中,通常用到“动词+间接宾语+直接宾语”的表现形式,这是现代汉语的双宾语句结构范式。4现代汉语的“时序性原则”组合范式:现代汉语中,若干谓语的排列挨次遵照时间先后的原则。5现代汉语的音缀重组法则在很多情况下会影响语法结构的范式。词素节奏成为现代汉语中十分重要的构成机制,已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语法格局。

此外,现代汉语中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句式,例如所谓的把字句、兼语句、被动句等。现代汉语富厚的量词、语气词也是语法上较为常见的表现形式。

四现代汉语语法的表现手段

现代汉语的词汇缺少形态变化,因而句子中词语的语法意义,句子成分间的语法关系,不可能通过词形变化表示出来。汉语中最为普遍的语法手段是:语序、虚词。语序或虚词的变化,往往导致语法关系和语法意义的变化,词组或句子所表达的意思自然也就随之变化。

1语序:

语序作为最重要的语法手段,它是用来表示“主谓关系”、“偏正关系”、“动宾关系”等。语序不同,不仅语法意义不同,命题意义也不不异。语序作为最重要的语法手段,在一定条件下又表现出矫捷性。这些条件主要是:话题化、附着义的存在句、数目分配句。一般来说,在语序的矫捷性方面,说话人选择啥子样的语序,起决定作用的主要是对语用意义的表达,由语用意义选择此中的某一语序。

2虚词:

虚词作为现代汉语重要的语法手段主要包括:助词、介词、连词、副词等。

(1)助词是表示附加关系或时态等语法意义的虚词。包括:结构助词,语气助词等,语言助词不同,表示的语法意义也往往不同。 (2)介词又称前置词,在汉语中是用来表示名词和动词之间的各种角色关系,介词的语法作用是表示时间,处所,方式,对象等语法意义。(3)连词是一种起到连接词与词,短语与短语以及句与句连贯性的虚词。连词可以分为并列、转折、选择和因果等类型。(4)副词是用来修饰说明动作性质或状态特征的虚词。副词的主要语法功能是作状语,可以使语言的描述更具体、更全面、更生动。

3黏着性动词的结尾、重叠形式、重音形式等形态性手段也在现代汉语语法中起着一定的作用。例如现代汉语中表示时体意义的“着、了、过”,使用不同的词的结尾,意义完全不同。

结束语

总之,随着现代社会文化交流领域的拓展,现代汉语作为一种民族文化的信息标识,是现代社会发展的文化媒介。新形势下,正确认知现代汉语的语法功能特征,提升国人的整体汉语文化素质,有利于我国现代语言工作的研究,有利于我国民族文化的发掘与传承。

参考文献

[1]《汉语语法分析问题》.吕叔湘.商务印书馆.1997

[2]《汉语语法学》.邢福义.东北师范学校大学出版社.1996

现代汉语语法篇2

关键词:英语借词 现代汉语 语法

伴随着中国与世界各族人民的经济文化交流,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交往更加密切,而语言接触亦越加频繁。大量外来词汇进入汉语,几乎充斥着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尤其是英语借词进入汉语,汉语中新词的产生、尤其是英语外来词汇的出现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在语法方面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一、英语借词与现代汉语语法

借词,也叫“外来词”,是指音义借自于外语的词。英语借词,即指音义都借自英语的词。“借词”这一术语出现使用于50年代,在不同时期不同学者对它的称呼也不同。吕叔湘称“外来词”,罗常培称“借词”。孙长叙称“外来语词”,周祖谟称“外来词”或“借词”。

语法是语言研究的基本要素之一。汉语是孤立语,英语则是屈折语,二者在语法意义的表现形式方面即就有巨大的区别。现代汉语语法单位由语素、词语、短语、句子、句群五个方面构成,语法手段不像英语有丰富的形态变化,而主要依靠语序和虚词。汉语语素的顺序不同、虚词不同,那么他所表达的意思也会不同。随着中英两种语言的接触,现代汉语语言的语法也受到英语的一定影响。就像英语在发展过程中曾经受到拉丁语的影响一样,例如英语某些词汇就来源于拉丁语。例如:March三月Mars(罗马神话中的战神)。现代汉语吸收了大量的英语借词,当然英语中也有来自汉语的词,例如:tofu(豆腐)。因此,在汉语和英语这两种语言接触的过程中,都会在对方的语言里留下自己或多或少的痕迹。

二、英语借词对现代汉语的影响

1.语素与语素新的结合。

由于受到英语借词的影响,原本两个本不能结合的语素结合到了一起,并由此衍生出新的词汇。例如:英语“bus”,将汉语中原本不结合的两个语素“巴”、“士”结合为“巴士”。后来根据车辆的大小、类型又衍生出了“大巴”、“小巴”、“冷汽巴”等词。

2. 产生新的词缀

在我国古代就有词缀的产生,例如:《木兰诗》中的“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阿爷”前缀;阿~。由于外来词的大量进入,汉语语言也引进了新的词缀。例如:“软~”软实力、软武器、软环境等,就是汉语仿照英语“soft-ware”而来。

3.改变英语借词原本的意义

现代汉语中的一些词语是音译过来的。然而汉语音译过来之后,并没有完整保留英文本身的意思,而引申为其他意思。例如:“酷”就是有cool音译过来的cool的英文意思是冷静的;凉爽的;一流的;孤傲冷漠的;使冷却;凉气。然而,汉语译为“酷”,意思是程度深、帅气。

4.词具有拉丁字母化

拉丁字母在目前是世界上已经被广泛的使用,我国也有很多词语利用拉丁字母,用一些拉丁字母来代替汉字。这样的情况在口语和网络中尤为突出。例如:Q版、HOLD不住、IC卡。也有些是全部由拉丁字母构成的词语,例如:CD、DVD、TV、KTV、PC等等。还有一些我们国家自己创的拉丁字母词语,如:RMB(人民币)等等。

5.产生新的表达方式

现在,汉语受英语的影响还出现了动宾式词语还可以带着宾语的现象。例如:登陆北京。“登陆”本就是一个动宾式词语。后面再跟一个地点名词“北京”作宾语。这句话若是按照以前的语法来看,算是一个病句。但从现在的日常交际来看,它不算是病句,我们是能够理解它意思的。

综上所述,我们不难看出英语借词,已经大量的应用于我们自己的语言中,当然,这些都是由于我国与其他国家的外交更加频繁的原因,也是现代汉语对外来词汇的接受能力在不断地增强。中国有句老话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因此我们在进行《现代汉语》教学过程中,我们不能一味排斥新东西的进入,也不能无所分辨全盘接收。我们要对这些语言现象予以整理、分析,使其能在我们的日常生活里能得到更好的利用,让我们的学生能更好地学习现代汉语,使得我们语言运用中的用词造句更加简洁,更加具有时代特色。

[本文是铜仁学院教改项目《母语方言视野下的现代汉语教学改革与思考--以铜仁学院小学教育专业为例》研究成果,项目编号:JG201144。]

现代汉语语法篇3

可见,要让一个刚刚步入高中的学生读懂文言课文,首先要理解和掌握课文中重要的文言实词、文言虚词、古今异义及一词多义的意义和用法,还有词类活用和倒装句式的类型。学生只有搞懂了文言文的字词句的意义和用法,才能慢慢地读懂浅易文言文,才能发掘隐藏在文本之内作者的观点和态度,才能领略到中华文化之瑰宝。在授课过程中,老师都有同感:如何将纷繁复杂的文言现象解释清楚?以便学生更好地理解和掌握。以我粗浅的认为,运用现代汉语语法这一法宝来解释文言现象,就会觉得轻松自如,清清楚楚。

针对学生的基础差异(有些学生在初中阶段接触过一些简单的语法,有些学生几乎是一无所知),教师可以安排6-8课时进行现代汉语语法知识的讲解。其实这个教学课时的安排并不多余,因为现代汉语语法不仅在文言文中作用尤为重要,而且在辨析修改病句及写作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绝对不可忽视。另外,在高二的选修教材中也有相应的内容(《语言文字语言文字应用》)。必修一第二单元是古代记叙散文。这个单元的《荆轲刺秦王》、《鸿门宴》节选自我国经典作品《战国策》、《史记》。要让学生对经典名著产生浓厚的阅读兴趣,提高对古诗文语言的感受能力,体会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还是要扎扎实实的做好文言词句的理解和掌握。下面是我在教学中运用现代汉语语法来帮助学生分析和理解文言现象的例子。

词类活用是古代汉语的一种重要的语法现象,不了解词类活用的道理,就不能正确理解和解释备货用的词义,阅读古文就会遇到困难。所谓词类活用,就是某些类型得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临时改变原来的一般性质和语法功能的灵活用法,离开这种语言环境就失去了这种功能。如《鸿门宴》中“项伯杀人,臣活之”

这个“活”是形容词兼属动词,如果带宾语有使令的意思。因此,这句话翻译为“项伯杀了人,我(张良)使他(项伯)活了下来”,“活”译为“使……活下来”。再如,《荆轲刺秦王》“群臣怪之”的“怪”本意是奇怪,应是一个形容词。现代汉语语法中规定,形容词不能带宾语,可原文中的的“怪”带了宾语“之(代武阳色变振恐这件事)”,失去了形容词的语法功能,因此“怪”就译为“认为……奇怪”或“以……为怪”,词性发生改变为能带宾语的动词谓语,这样就符合语法规则(主+谓+宾)。又如《鸿门宴》中“范增数目项王”的“目”本意是眼睛,是名词,现代汉语语法中规定名词经常充当主语,宾语和定语。如果我们划分句子成分“范增(主)+数(状)+目(谓)+项王(宾)”,我们会发现“目”充当谓语,这是不复合名词的功能,因此这个“目”的词性已发生变化,变为动词,译为“用眼睛看”。诸如此类的现象很多,但我们都可以用相应的现代汉语语法解释既方便又清晰。

下面以文言文倒装句为例来谈谈,运用现代汉语语法知识进行古今句式比较,正确理解句意。

现代汉语中常式句一般表达形式:

(状)定语+主语+(状)+谓语+(定)+定语+(补)

如“沛公安在?”是宾语前置的形式,正常语序为“沛公在安?”这是古人语言表达的习惯之一,是为了强调宾语。不管那一种形式,都可以运用现代汉语语法知识来判断。可见,利用现代汉语语法知识认识文言的特殊句式,从而正确理解句意,快速翻译句子,是一种极简洁又实用的方法。又如,“李氏子蟠……不拘于时,学于余”,“于(以)+名词”构成的介宾短语(介词结构),均置于谓语动词的后面。用现代汉语的句法知识分析,他们处于谓语后面,既不能作宾语(介宾短语不能作宾语),也不能作补语,而现代汉语中介宾短语一般作状语。再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让学生划分此句的句子成分可以发现“蚓(主)+无(谓语)+爪牙(宾语)”,主谓宾完整,“利”似乎多出来,但依据词类知识,“利”是形容词,意思为“锋利”,在剧中应作定语或谓语,“什么锋利呢?”,在句中该词语修饰的对象只能是“蚓”或“爪牙”,而“锋利的蚓(蚯蚓)”是将不通的,只能修饰“爪牙”,因此,“利”是“爪牙”的定语,应该在“爪牙”的前面,该句是把定语后置了,这是定语后置句,翻译时,学生只需把定于踢到中心与前面即可。

现代汉语语法篇4

词汇就其本身而言是一个开放的系统,而新词的产生概括的说不外乎两条途径:一是构造新词,二是吸收外来词。当今时代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各种新的事物、新的现象不断出现,由此导致了人们的新观念、新感受的不断产生,面对这种现象,原有的词汇难免会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于是人们便倾向于寻求各种造词手段来对客观世界大量的空符号作及时有效的补充。产生新词新语的方式很多,有新外来词语的吸收、旧词语的复活、方言词语的吸收等等。

二、比喻造词法

从结构上看,新词新语里运用比喻这种修辞格的,大体有以下几类:

⑴、以喻体作修饰成分,本体类属作中心词,构成新词语。如:

龙头企业 拳头产品 窗口行业 星火计划 胡子工程 尾巴工程

这类新词的喻体一般都具有形象生动通俗易懂的特点,取譬的着眼点也多种多样,其突出之处是使得语言表达简洁明快。如:

草根工业:喻指植根于乡村土地发展起来的乡镇企业。

龙头企业:像龙头一样能带动全局和其他企业前进或发展的企业。

尾巴工程:指某一工程主体部分已经完成,但尚有某些收尾项目未曾完成,好像拖了个尾巴。

⑵、以喻体代指本体,也就是赋予某些词语以新的比喻义。如:

绿灯 窗口 龙头 新星 拳头 黄牌 气候 余热 婆婆  短平快

在这类词语中,由一些本来是普通语词,如“婆婆”、“窗口”、“拳头”;有的本来是专业、行业用语,如“绿灯”、“黄牌”,作为新词语,它们被赋予了新的比喻义,使用范围扩大了。而且有的新词语还可以作为构词成分,组成相关的新词语。

⑶、以喻体作中心词,前边加上一系列修饰、限制成分,构成新词语。其中心词有双音节的,也有单音节的。我们以单音节为例看一下,如:

~坛:体坛 歌坛 影坛 泳坛 足坛 网坛 

~星:歌星 明星 笑星 舞星 泳星 新星 

~霸:电霸 水霸 车霸 鱼霸 油霸 波霸 声霸

~~热:武侠热 英语热 中国热 琼瑶热 追星热 足球热  旅游热

~~族:上班族 追星族 红唇族 推销族 打工族 工薪族

~~风:吃喝风 麻将风 浮夸风 宴请风

这一类单音节词具有较强的构词能力,使用范围比较广,但它们能不能被认为是后缀成分,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⑷有的新词语,从它开始使用,就作为一种比喻用法。如:

大锅饭:喻指不符合社会主义分配原则的平均主义分配制度。

一刀切;喻指那种不根据实际情况区别对待的简单化的工作方法。

这类词语就字面意义谈,本指一种现象或事物,只是人们很少用它们的字面意义,而是常用它们来喻指某一事理、现象,在使用过程中这类词语逐步具有了某种习用的意义。这类词语也可以被看作是一种新的俗语、惯用语,如:“踢皮球”、“剃光头”之类,它们应用的范围比较广,很难说明这种比喻究竟是以那个本体为对象的。

三、借代造词法

用借代修辞格形成的新词語,一般来说可分为以下几类:

⑴、以专称代指通称。如:伯乐,原为韩愈《马说》中的人名,擅长相马的人后来代指擅长发现人才推荐人才的人。硅谷:源自美国,电子工业基地,现代指电子工业基地。

⑵、以某一相关事物代指一事物。如:

红包:代指家长给晚辈子孙的赏钱或厂矿、企事业单位给职工发放的奖金。

菜篮子:代指城镇居民的副食蔬菜供应。

“菜篮子”:是城镇居民采购蔬菜、食品时携带的工具;“红包”:使用红纸包着钱币,象征喜庆、吉祥,以示奖励。

⑶、以事物的某一特征部分或标记代指该事物。如:

橄榄绿:代指这种颜色的警察制服。

 大团结:指拾元面值的人民币,因上面印着民族大团结的图案而得名。

国脚:专指具有高超球艺的部级的足球队员。

⑷、以具有特征性的动作行为代指某一事。如:

画圆圈:代指圈阅文件。一些领导同志在阅读或批示文件时,常画圆圈表示已经过目。

爬格子:因写文章要用带格子的稿纸,所以拿“爬格子”来形容勤奋艰苦的写作。

挂鞋:代指足球队员退出绿茵场,不再参加比赛。

“画圆圈、爬格子”,“挂鞋”都是动宾结构。前者口语色彩浓,后者书面语色彩浓。此外,它们之间的感情色彩也有区别。“画圆圈、爬格子”含有戏谑的意味,“挂鞋”则显得庄重。

⑸、以形象性称谓代指原有专名。如:

铁榔头:因郎平扣球凶猛有力,而“郎”与“榔”同音,人们就以“铁榔头”代指朗平。

聂旋风:我国围棋手聂卫平在中日围棋赛中,连连获胜,象一股旋风,令对方无法招架,于是“聂旋风”就成了聂卫平的代称。

⑹、以专名代指该专名所具有或体现的某种社会现象、观念等。如:“条子现象”指领导干部随意批条子办事的不良社会现象。“明星效应”指文艺、体育等领域里的明星由于受人崇拜而产生吸引力和号召力的社会现象。这类词语从意义上说,带有一定的模糊性、随意性;从结构上说,为定中结构;它不同于一般修辞上借代里所说的“专名代泛称”,从整个短语看,可以认为是部分借代。

四、仿拟造词法

采用仿拟手法构成的新词语,实际包含两种不同的情况:一种是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为了修辞的目的,利用仿拟格而产生的偶发性新词语。这类新词语

有些会超越原语言环境,被更多的人认可并使用,逐步获得一般词语的性质;有些只是偶尔出现或偶尔重复出现,很快被遗忘和淘汰。另一种情况则是依据汉语词汇中已有的词语,利用仿拟手法来构成表达新事物新概念的词语,可视为用仿拟构词法构成的新词语。利用仿拟构词法产生的新词语有着一般新生词语的性质,接下来我们着重分析仿拟型新词语的情况。

⑴、格式仿。汉语词汇中有些词语的构成在形式上呈明显的框架结构,这种框架结构也即一类词语构成的格式,依据一定的格式,通过改换某些构词要素,能产生一系列同格式的词语。“格式仿”就是通过仿拟词汇系统中这类典型格式而构成新词语的方法。  

⑵、语义仿。语义仿即利用词语间语义上存在的类义、对义、反义等关系来仿拟构词。

⑶、依据是否只用仿拟手段来划分,可以分为单纯式和兼用式。单纯式是指仅仅利用仿拟这一修辞方式造词的方法。

五、其他修辞方式造词法

现代汉语语法篇5

关键词:名词;语法特征;物量短语;定中短语;介词宾语

名词主要是指称人和事物的,名词的语法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一般能前加物量短语,构成定中短语。

这就是说,在名词的前边,一般能够加上一个表示事物的数量的数量短语,加上以后,可以共同组成一个定中短语。例如“月饼”是名词,“一个”是表示事物数量的数量短语,“一个”可以加在“月饼”的前面,说成“一个月饼”,加上以后,可以组成一个定中短语,其中,“一个”是定语,“月饼”是中心语。

名词的这第一个语法特征,实际包括三层意思:

A、名词前面能够加数量短语,但是只限于物量短语,不包括动量短语。

B、名词前加物量短语后,能构成定中短语。

C、只是“一般能加……”,不是所有的名词都可以加,有的名词就不行:

(1)专有名词:

专有名词是特定的某人、地方或机构的名称,即:人名、地名、国家名、单位名、组织名等,都是唯一的名称,前边一般不加量词短语。也就是不能说“一个遵义,两个老舍,三个澳门”。

但是,特殊情况下可以:

A、采用借代手法,借专有名词表示“××式的人”或“××一类人”。

你们杀死了一个李公朴,会有千万个李公朴站起来。

接过雷锋的枪,千万个雷锋在成长。

B、表示强调:

世界上只有一个上海,哪能有几个上海呢?

中国政府坚决捍卫一个中国原则。

1989年11月联邦德国总理科尔提出关于两个德国实现统一的十点计划。

C、同名现象:

我认识三个杨红:一个是我的隔壁邻居,一个是大学同学,还有一个是现在的同事。

我晓得以“绥阳”作地名的地方有三个:一个是贵州省遵义市绥阳县,另外两个是绥阳镇,一个在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东宁市,一个在贵州省遵义市凤岗县。

(2)表事物通称的集合名词,如:“布匹、花朵、土堆、信件、枪支、纸张”等,一般只能用“捆、些、批、叠、点”等集合量词来表示不定数,说成:“一捆布匹、一些花朵女、一批枪支”等。

(3)方位名词,如:“前面、左侧、北边、南部、中层、里头”等前面不能加物量短语构成定中短语。

能前加物量短语构成定中短语,是名词独有的特征。其它的词不具备这个特征。别的词,有的不能前加物量短语;有的虽能加,但不能构成定中短语。比如动词、形容词,有时能前加物量短语但是不构成定中短语,而构成主谓短语或状中短语。

我们接触到的很多《现代汉语》教材不是这样说名词的这个特征的。比如黄伯荣、廖序东“前面一般能够加上表示名量的数量短语。”①胡裕树“能用数量词组修饰。”②邢福义“一般能受表示物量的数量短语的修饰。”③冯志纯“一般能同数量词组合,但不能直接同数词组合。”以上几种《现代汉语》教材版本都只注重了名词大都可以受数量短语修饰这个条件,而忽视了数量短语修饰名词后构成的短语的成分是什么这个问题。而能在前面加上物量短语构成定中短语,是名词与动词、形容词的区别性特征。

2、一般不能前加副词,受副词修饰。比如不能说“不飞机、也手机、都电视、非常蛋糕”等。

不过我们也要注意:

(1)只是“一般”不能前加副词,受副词修饰。少数名词,还是可以受副词修饰。

A、有序名词在句子中可受时间,频率副词修饰:

今天已经星期五了,可是我的出国资料都还没有准备好。

都大姑娘了,还整天只知道玩不去找个工作。

马上中秋节了,天气还这么热!

B、表人、物的名词,在句中有时可受范围副词“只、单、就、仅、光”等修饰。

屋里只刘月在家。

搬家的时候光书就有十几箱。

C、部分方位名词或方位意义明显的处所名词可受少数程度副词修饰。如:

极左|太左了|最前面|最低层

这里要注意的是:

a、名词受副词修饰一般都必须在句子中。

b、名词受副词修饰,毕竟是少数,不是名词特点,只是一种特殊情况,不能作一般处理。

(2)不要把兼属名词的形容词受副词修饰看作是名词受副词修饰。

有的词如“精神”、“科学”可前加副词构成“不精神”、“很精神”、“很科学”,但这不是名词受副词修饰,而是形容词受副词修饰。这是因为这些词兼属名词和形容词,当它受副词修饰时,是作形容词用的。

3、名词一般不能重叠。

(1)双音的一律不能重叠:不能说“空调空调|老舍老舍|麻雀麻雀”也不能说“手手机机|抽抽纸纸|衣衣服服”

(2)单音的一般不能重叠:像说“书书|米米|灯灯”之类,都是在儿语中出现。只有少数单音名词可以重叠,重叠后产生“每一”、“所有”的附加意义,例如:人人、家家、年年、日日夜夜;或者产生“全面而纷繁”的意义,例如“瓶瓶罐罐、枝枝叶叶”等。这种能重叠的名词,只是极少数,算是特殊的名词。

4、名词一般能进入“有χ没有?”的框架,而不能进入“χ不χ?/χ没χ?”的框架。

可以说“有面包没有?”

不能说“面包不面包?”

可以说“有雨伞没有?”

不能说“雨伞不雨伞?”

同样要注意:

(1)只是一般能进入“有χ没有”框架,表明不是所有名词都可以:

a、表示时间、处所、方位的名词,绝大多数不可以:

不能说“有后天没有?”“有遵义没有?”

(2)有的能同时进入“有χ没有”和“χ不χ”框架之中,如:“工作、困难。有困难没有?困难不困难?”这时它们是兼类词。

5、有些名词带有下列构词标志:

前缀:阿――:阿姨、阿公、阿毛

老――:老表、老虎、老总

小――:小车、小菜、小丑

后缀:――子:虫子、肚子、鬼子

――儿:头儿、影儿、今儿

――头:前头、木头、丫头

6、常作主语、宾语、定语和主语宾语的中心语,一般不作谓语,绝对不作补语。

特殊:时间名词在说明时间、天气、节气之类句子中可以作谓语。

如:今天星期天

时间名词、处所名词、方位名词有时还作状语:

你们[明天]去大家[屋里]坐

我[现在]就写

7、名词都可以充当介词宾语,同介词一起构成介词短语。

介词的基本功能就是附在名词或名词性短语前面组成介词短语,充当状语、定语或补语。

此外,很多教材上还讲了一条,即指人的普通名词后面可以加“们”表示群体,同学同学们,关于这一条,需要注意:

①限于指人的名词,指物的不行。只有在文学描写中,用拟人手法时可以,如“油蛉们在那里歌唱,蟋蟀们在那里弹琴”。

②、限于指人的普通名词,专有名词不行。只有在用在借代中表示“××等人”、“××之流”或“××一类人”时可以。

如:李宁们要悲剧了,耐克要在中国发力清库存。

向李冰们致敬!

③不加“们”,可表示单数,也可表复数,加“们”后都表复数,且是复数的概数。

④加“们”后,前边不能再加表确定数量的词语(不定量的可以)。

不能说:三个同志们好些孩子们

参考文献

[1]黄伯荣 廖序东. 《现代汉语》(增订五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9

[2]胡裕树. 《现代汉语》,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 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286

[3]邢福义.《现代汉语》,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267

作者简介

现代汉语语法篇6

从《马氏文通》开始经过90多年的研究,汉语语法中仍然有许多基本问题未能解决。为了解决这些问题

,也为了给汉语语法奠定坚实的理论基础,有必要屏除一切先入之见,从零开始进行细致的元理论分析,弄清

语法的本质是什么,语法中必要的概念是什么,各种概念之间有什么依存关系,可能采取的工作方式又是什么

元理论分析必须从一定的假设入手。本文的论证思路是,首先提出语法的一种定义。这种定义规定了语法

的样式,或者说规定了语法模型的一种类型。然后分析在这种定义中假定了哪些东西,那些东西之间可能有什

么关系。结合具体的语言材料和语法学者的一些观点,研究可能进一步引入怎样的一些假设,推演从每一种假

设可能得出的结论和可能采取的工作方式。

需要说明的是:

1.在元理论分析中,逻辑关系特别是公理系统的一致性是仲裁。任何观点都只是假设,没有先天的权威

性。即使是公认的观点,不管它有多么悠久的历史,只要它跟另外一些已被论证所肯定的观点矛盾,就必须修

正。

2.元理论分析要求有系统性,不能断章取义。一种观点可能在某些假设之中成立,在某些假设之中不成

立,这跟它本身对不对无关。要肯定或否定一个观点,就要拿出一个论证系统来,不能贯串成系统的东西无所

谓对不对。所以不能孤立地讲哪种观点可行,哪种观点不可行。

3.元理论分析肯定公理系统有多样性。本文只是试图研究为汉语建立语法模型可能采取的一种方式而已

,不排斥其他的方式--事实上目前汉语语法模型是太少而不是太多。但是一切语法模型在宣告自身的存在时

,都不能不考虑要不要具有系统性。不要系统性、只作零散的局部描写也未尝不可,但是不能否认当前缺少的

是具有系统性的汉语语法模型。

4.本文是关于汉语语法元理论研究报告的选段和缩写。限于篇幅,既不能铺陈语料,也不能全面论述。

为了保证有一定的可读性,尽可能不使用技术性的语言,也尽可能简化论证过程。文中语句不详之处,可参看

笔者的其他文章。

5.本文从语法的定义开始推理,文中出现的某些命题虽然以往有人提过,但不是以这种论证方式提出来

的。所以在本文的论证中肯定或否定的论点在别的场合不一定成立,也不一定不成立,对此本文不打保票。为

防引起误会,一般不注出处。

1 语法的定义

1.1 从传统的定义开始

在语言学中,语法可以有多种定义,包含的内容也可以有很大差异。不同语法理论或语法模式的共识是语

法描述使用语言中的小单位构成大单位的方式,差异则主要体现在(Ⅰ)语法中的小单位和大单位是什么东西

,(Ⅱ)怎样描述用小单位组成大单位的组合过程。如果求同存异,那么下列传统语法定义所研究的内容仍然

是目前各种语法模式的核心部分--至少也是重要的基础。

定义G:语法研究词形变化的规则和用词造句的规则

1.2 语法规则

我们把由定义G确定的语法模型叫作语法模型G。根据定义G,模型G中包含的语法规则(R)有两种类

型:

R[,1]:WW?

R[,2]:{W[,1],W[,2],…,W[,n]}PR[,1]是词形变化规则,说明怎样

由词W求出它的变化形式W?;R[,2]是用词造句规则,说明怎样由若干个词{W[,1],W[,2]

,…,W[,n]}组成一个单位P,P可以是一个句子,也可以是由词造句过程中产生的中间单位,但不是

词。[(1)]

例如,对于汉语动词“吃”而言,它在句子中可能出现“吃了”、“吃着”、“吃过”等形式。如果我们

把“了、着、过”看成汉语动词的词形变化成分,那么由“吃”产生“吃了”等形式就可以使用规则R[,1

]:

吃吃了

如果我们把“了、着、过”看作独立的词,那么由“吃”产生“吃了”等形式就可以使用规则R[,2]

{吃,了}吃了

1.3 弗雷格原理

上述语法规则可能有两层含义:一是形式合成法则:由左边的各个单位的形式按规则进行操作,可以得出

右边单位的形式;二是意义合成法则:由左边的各个单位的意义按规则进行操作,可以得出右边单位的意义。

尽管未曾明言,但传统语法实践证明它默认语法模型G需要满足这两个条件。在现代逻辑中,则以弗雷格(F

rege)原理的形式对此作了明确的规定。本文的一切讨论以此为前提,下文所说每一条规则都同时具备形

式和意义两个部分。凡是只讲a和b可以合成ab,而不讲怎样由a和b的意义生成ab的意义的规则不予考

虑。

需要注意,在说W?是W的一个变化形式时,只是说由W的意义可以按一定法则求出W?的意义,并没有

说W和W?的意义完全相等。正如我们不能说英语动词的现在时形式与过去时形式意义完全相同一样,即使把

“吃了”看成“吃”的变形,也不能说“吃”和“吃了”意义完全相同。[(2)]

下文把R[,1]和R[,2]合称为造句规则,用R表示。

语法中的“词”

2.1 词和句子的三种关系

定义G断言语法模型G中至少包含下列概念:词、句子、词形变化规则R[,1]和用词造句规则R[,

2]。这就是说它断言(Ⅰ)语言L中有词(W)和句子(S)两种单位,(Ⅱ)若干词可以遵循一定的规则

(R)合成句子。

合成和分解互为逆过程,说a和b可以用规则合成P,其前提是P可以用规则?分解为a和b。R和?互

为逆规则。这显然表明,定义G断言有造句规则R把词组合成句子,也就是断言有析句规则?把句子分解为词

:有R则有?,有?则有R。由此可以得出下列推论:

1)由词通过造句规则R可以得出句子;同样,由句子通过反向规则?可以得出词。

由1)可知,在词和句子二者之间,从逻辑上讲,只可能有下列三种关系。三种关系确定了三种模型:

模型i:词是在前的单位,句子是用词来定义的单位

模型ii:词和句子是相互独立的单位,词不用句子定义,句子也不用词定义

模型iii:句子是在前的单位,词是用句子定义的单位

2.2 句子不是由词导出的概念

一个语言单位是不是句子,不能由它包含不包含词和包含几个词决定。即使知道何种单位是词,仍然不一

定知道何种语言单位是句子。例如,假设我们知道汉语中有两个词“鸟”和“飞”,也知道它们可以组成“鸟

飞”这个单位,只要我们没有句子的概念,就不能断言它是个句子。这就足以证明句子不是由词导出的概念。

所以模型i是不存在的。

虽然句子不是由词导出的概念,但词也不一定是由句子导出的概念。例如当我们把汉语的词定义为字时,

它就不是由句子导出的概念。所以模型ii是能存在的。由1)可知,既然规则R描述从词到句子的过程,那

么在词和句子各自独立地定义后,它们也就决定了造句规则系统应该包含哪些规则。假如把词定义为字,那就

要有造句规则把“蜘”和“蛛”合成“蜘蛛”,同时说明怎样由“蜘”和“蛛”的意义求出“蜘蛛”的意义。

所以在模型ii中可能出现哪些造句规则,事先无法预知。如果事先规定要哪些规则,不要哪些规则,那就不

能用模型ii。

2.3 从句子导出词的概念

模型iii要求我们首先确定句子集合和造句规则集合,通过造句规则集合中的规则分解句子,最终得出

无法再用规则予以分解的单位,就是模型iii中的词。--必须重申,本文所提到的规则都包括形式和意义

两个部分。

定义G表明,无论能不能给句子下完善的定义,我们都应该能判断哪些语言单位是典型的句子S。由1)

可知,定义G断言存在着造句视则R把词合成句子,也就断言了存在着反向规则?把句子分解为词,所以模型

iii是存在的。

在模型iii中,词是由造句规则系统定义的。如果规则系统中有把“鸡”和“蛋”合成“鸡蛋”的规则

,“鸡蛋”就不是词。没有这样的规则,“鸡蛋”就是词,它就必须放到词典中作为词条,或者用构词法则生

成。至于到底语法中该不该有这样的造句规则,那就要由语法规则的系统性和可操作性决定。颠扑不破的真理

是,语法规则系统简明,词典和构词法部分就复杂;词典和构词法部分简明,语法规则系统就复杂。一句话,

语法大词典小,词典大语法小。何去何从要由实际需要决定,没有绝对的结论。不过就汉语而言,过去朝大语

法方向发展,今后可以试验一下走小语法的路子。原则如此,具体方案此处不讨论。

3 在语法中谈词类

3.1 词类和语法规则的关系

如果一条语法规则只管生成一个具体的句子,例如规则A只管把“鸟”和“飞”合成“鸟飞”,规则B只

管把“狗”和“叫”合成“狗叫”,那么语法中就不会出现词类的概念。事实上造句规则的一般形式是

2)R:{a,b}ab

这里规则的输入a和b都代表着一批词,这样a和b就分别定义了一个词的集合。要使用这条规则,就必

须知道a包括哪些词,b包括哪些词。除了极个别的情况,造句规则中不会出现具体的词。这表明语法中的词

类是由造句规则定义的。语法中可以包括许多造句规则,它们也就可以定义许多类词。然而一部可以操作的语

法,其造句规则不会无限多。

由2)可知,在ab中两个成分a和b具有一种组合关系,这可说是由规则R定义了组合关系。组合关系

既跟规则的形式合成法则有关,又跟规则的意义合成法则有关。若干造句规则R[,1],R[,2],…,

R[,n]等可以分别定义组合关系r[,1],r[,2],…r[,n]。显然,如果一部语法可以操作

,它的规则系统所定义的组合关系总数n就不会是无限大。但是n的数目可多可少,也有相当的伸缩余地。例

如“我的书”、“老张的书”、“漂亮的书”、“买的书”、“老张买的书”、“这本书的出版”等,既可以

说是代表六种不同的组合关系,也可以概括为一种定中关系,即:

3)定语+中心语定中关系短语

这表明造句规则所确定的组合关系有层次性,若干较小的组合关系有可能归并为一种较大的组合关系。

其次,造句规则所反映的组合关系跟规则的意义合成法则密切相关。例如当a=木头、b=桌子时,由2

)生成

4){木头,桌子}木头桌子

形式合成法则看起来是一条,但意义合成法则却有两条。因为“木头桌子”有两种不同的意义,一种意义

是“木头和桌子”,另一种意义是“木头制成的桌子”。由于我们要求语法规则包含形式合成和意义合成两个

部分,所以上述规则的形式合成法则是

{名词,名词}名·名组合意义合成法则却可能是

i 词语[,1]+词语[,2]并列组合

ii 定语+中心语定中短语所以这条规则实质是两条规则,第一条规则定义了并列关系,第二条规则

定义了定中关系。

现在问题是在用词组成句子,或者把句子分解为词的过程中,使用的那些规则(Ⅰ)到底定义了哪些组合

关系;(Ⅱ)按照概括程度的不同,那些组合关系可以排列成怎样的一个层次系统;(Ⅲ)最重要的必不可少

的组合关系是哪些。

3.2 句子成分决定词类

尽管目前有多种语法模型,但是从本质上看,它们仍然以传统的几种主要语法关系为基础,所谓语法关系

也就是这里所说的组合关系。

在传统语法中,语法关系对应着句子成分。由主要语法关系所定义的句子成分是主语、谓语、宾语、定语

、状语和补语等,所以在传统语法中句子就是由这些句子成分组成的。使用结构主义的直接成分分析法分析句

子,得出的各个片断一般也不外乎这些成分。

我们分析句子的组成方式时,只要是把句子分解为若干片断,然后根据它们的组合关系把它们归纳为有限

的几种类型,说句子就是由那些类型的成分组成的,那么不管我们怎样归纳句子成分,也不管把句子成分归纳

为几种类型,我们都是肯定下列命题:

5)句子是由若干种句子成分组成的[(3)]

只要我们肯定5),那么就有6):

6)词在句子中或者单独充当某种句子成分,或者与其他词组合起来充当某种句子成分这表明所谓用词造

句实际是用词造句子成分。

例如在规则把“鸟”和“飞”组成句子时,把规则的形式部分和意义部分写成一般形式就是:

(附图 [图])

规则左边输入的甲类词必须能进入主语范畴,乙类词必须能进入谓语范畴,才有可能通过规则生成句子。一个词W进入哪一类词决定于它能进入哪个句子成分范畴。打算使用这条规则,“猫”就不能进入乙类词,因为它不能作

8)i 它可以作什么句子成分

ii 它可以用什么方式作那些句子成分

如果在一个语法模型中说要根据词的语法特点分词类,或者要根据词的结合能力分词类,那么我们已经证

明,只要这些话在逻辑上站得住,在划分词类时所讲的词的语法特点或者结合能力就只能是8)i和ii,别

无他途。这无疑是说,如果我们不能把句子分解成若干片断,不能把那些片断之间的关系归纳为若干类型,那

就连造句规则都不存在,更谈不上划分词类。这也就是说,在词类概念之前就存在的是句子和造句规则系统,

是它们决定了词类的存在和划分方式。它们之间的逻辑推演关系是

9)句子造句规则系统词类

3.3 所谓“兼类”和词的同一性

根据8)确定的两类词W[,1]和W[,2],如果它们没有重合的部分,当然应该分为两类。如果它

们有重合的部分W,W中的词既能作A成分,又能作B成分,而且它们满足下列条件之一:

10)i 作A成分和B成分意义相同

ii 作A成分和作B成分意义有所不同,但两种意义之间有转换关系,从它们作一种成分时的意义能推

出它们作另一种成分时的意义那么W[,1]和W[,2]仍然可以分为两类。即使合为一类(W[,1]+

W[,2]),也要注明其中有的词能作A成分,有的词能作B成分,有的词能作A、B两种成分。只有在W

占的比例很大,特别是接近W[,1]和W[,2]的100%时,把W[,1]和W[,2]合在一起才可

能比较方便。承认这个结论,也就否定了下列命题:

11)一个词如果意义不变,就可能把它归入一类,而不归入两类

事实上我们的结论是,一个词进入一类还是两类,要看它在8)i和ii两方面的表现是不是一类词的共

性,这是不能仅由几个词决定的--几个词的共性可以是划分小类的标准。如果汉语的形容词都能作谓语和状

语,那么它就可以是一类;如果仅有部分形容词能作状语,那就可以把用作状语的形容词归入副词,不必考虑

它们用作状语时意义有多大变化。[(4)]事实上,只把它们看作形容词,不肯一分为二,那么对于形容词

这一类词怎么讲呢?说它们都能作谓语和状语不是事实;说它们都只能作谓语、不能作状语也不是事实;说它

们都能作谓语、有的还可以作状语,等于没说。

我们的结论还对词的同一性给出了明确的解释:在语法中,把若干词形看作同一个词时,必须兼具下述两

个条件:

12)i 它们的意义相同;或者有符合普遍法则的转换关系,可以看作同一个意义之下的几个变体

ii 把它们归为一个词W后,W在8)i和ii方面的表现在语言中有普遍性,可以说是一类词的共性

这就是说,在语法中讲词的同一性,要看(Ⅰ)它们的词形和词义;(Ⅱ)它们在8)i和ii方面的表现;

(Ⅲ)它们在意义和造句方面的表现是否具有普遍意义。

这个结论排除了所谓“兼类”问题的困扰。即使根据词形和词义说W[,1]和W[,2]是同一个词,

只要它们在8)i和ii方面的表现不适合看成同一类词,就可以分归两类。这时大可说它们在语法上是两个

词,而不是一个词。算起细账来,说它们是同一个词的两个分岔和说它是两个词,效果相同。[(5)]

4 句子的主语和宾语

4.1 主宾语的讨论基础

近年关于语言共性和类型学的研究对主语和宾语有较多报告,Comrie曾把构成主语概念的因素归纳

为三类;语法关系,语义角色,语用角色。[(6)]一般认为三者有关系,但并不等同。然而迄今为止,既

没有证明三者彼此独立,也没有证明三者有什么明确的关系。特别是语法关系,论者只能说英语句子“It is

raining”中的主语“It”只有使句子完整化的语法作用,没有明确的语义和语用内容,却不能严格地证明

语法关系不是由语义角色和语用角色所衍生的概念。

如果我们只知道主语涉及三种因素,却不知道这三种因素之间的具体关系,也不知道这三种因素怎样配搭

起来构成主语概念,逻辑分析就无法进行。所以本文不能直接使用这些研究结果进行推理。定义G本身也不包

含关于主语和宾语的论断,所以为了推导主语和宾语的概念必须引入新的假设。

4.2 事件和事件角色类型

如果肯定主语和宾语是句子的成分类型的名称,那么在研究句子成分的种类之前,首先需要从句子的形式

和内容的关系方面研究句子的构成方式。

假定我们认为一个句子一般都对应着一个事件,那么分析句子就要分析事件的结构。事件都有发生的时间

和地点,如果不考虑这两个因素,那就可以说事件都是由一个或几个必要的参与者组成的。每一个参与者都在

事件中承担一个角色,这个角色可称为事件角色。例如“吃”这个事件有吃者和被吃者两个事件角色,“打”

这个事件有打者和被打者两个事件角色,“跑”这个事件有跑者一个事件角色。在用句子表述每个事件时,就

要用动词表示事件的名称,用其他句子成分表示事件的各个角色;相反,在理解一个句子时,动词告诉我们事

件的名称,一些句子成分告诉我们事件的各个角色。这表明,如果句子要表示一个事件,那么它的一些句子成

分必须表示事件的各个角色,造句规则也就必须说明事件的各个角色跟句子成分的对应关系。

如果甲是吃者,乙是被吃者,用汉语表达这个事件就可以说“甲吃乙”,但一般不能说“乙吃甲”。有时

候还可以说“乙甲吃”,或者简单地说“甲吃”。在特殊情况下也可能说“甲乙吃”或“乙吃”。这些组合方

式都需要由造句规则给出。显然怎样鉴定事件角色与句子中的一些成分的对应关系是造句规则的必要任务。

着眼于此,最简单的办法是一一罗列标示。例如可以罗列几个描述“甲吃乙”事件的句子,逐一标明哪是

吃者,哪是被吃者;对“打”、“跪”等动词构成的句子也可以这样逐一列举和标示。然而这样做等于一个词

一个词地、一个句子一个句子地给出句子的构成方式,而不是用有普遍性的规则给出。既然事件角色跟句子中

的一些成分的对应关系必须由造句规则给出,那么,如果确有造句规则其物,就必然有以下两个命题:

13) 在上述表示“甲吃乙”这个事件的一些句子中,虽然形式上有所不同,但它们之间有变形规则F

。一旦知道哪是吃者,哪是被吃者,就可以利用变形规则F生成一些形式上有所不同的句子,它们都能表示这

个事件。

14) 至少对绝大多数事件而言,如果一些形式上有所不同的句子都能表示同一个事件,那么那些句子

之间必然有同样的变形规则F。

这就是说,用事件角色组成句子的方式必然有相当的普遍性,可以总结成适用于所有事件或绝多数事件的

造句法则。举例来说,如果对“吃”事件而言,用吃者和被吃者可以组成一些句子表示“甲吃乙”这个事件,

那么对于“打”事件而言,也应该可以用相同或相近的方式由打者和被打者组成一些句子表示“甲打乙”这个

事件。这等于说,虽然每一个事件都有自己的事件角色,不同的事件其事件角色一般互不相同,但是它们在造

句时必然有若干基本的组合方式。在这些基本组合方式中,互不相同的事件角色按其造句方式可以区分为几个

类型。[(7)]

在那些基本组合方式中,事件角色不能再用“吃者”、“被吃者”、“打者”、“被打者”这些具体名称

,必须使用能代表一类一类角色的通用名称。比如A角色,B角色,C角色,等等。例如我们可以说汉语中“

A+动词+B”和“B+A+动词”这两个造句方式可以表示同一个事件,那么命A=吃者,B=被吃者,规

则说明

吃者+“吃”+被吃者

被吃者+吃者+“吃”可以表示同一个“吃”事件。而命A=打者,B=被打者,规则说明

打者+“打”+被打者

被打者+打者+“打”可以表示同一个“打”事件。

事实上这一番论证跟上文关于词类的论证本质相同。把由词组成句子的方式归纳为若干类型,那些组合类

型就决定了词的分类。把由事件角色组成句子的方式归纳为若干类型,那些组合类型就决定了事件角色的分类

4.3 主宾语和事件角色类型

除去时间、处所等因素不考虑以外,组成一个事件的参与者最少是一个,也可以有两个或三个。这就是说

,即使不考虑更复杂的情况,事件角色类型也至少要有A、B、C三种。这也表明,若用主语、直接宾语、间

接宾语这些句子成分表示事件的不同角色类型,这已是对事件角色类型的最大限度的概括。

事件角色对应着事件的参与者,所以是语义概念。但这里所说的事件角色类型是根据表示事件参与者的句

子成分在造句时的活动方式确定的,它们不是纯粹的语义概念。它们跟汉语界所讲的施受关系不同,所以尽管

不看句子仅仅看事件就能判断哪个事件角色是施事,哪个事件角色是受事,而一个事件角色进入A、B、C等

角色的哪一类,却要看代表它的句子成分在造句时的表现属于哪一个类型才能决定。

上文已经论证了语法规则系统中必须包括的反映事件角色的规则,否则句子的形式就不能跟它的意义对应

。西方语法中的主宾语概念一般地讲是反映事件角色的。[(8)]“It is raining”等例子不仅极为个别

,而且究竟能不能说是真正的反例也还需要证明,所以不足以否定主宾语反映事件角色的结论。如果我们想让

主宾语概念跟事件角色无关,那就必须建立另外的造句规则陈述用事件角色组成句子的方式,否则就不能说明

在“甲吃乙”这个事件中甲是吃者,乙是被吃者,更无法说明“甲吃乙”跟“乙吃甲”不同--因为二者的差

异仅仅是甲和乙的事件角色不同。所以,不考虑事件角色而定义的主宾语实质上是另一种主宾语,它跟西方语

法中的主宾语不同,也完全不能取代反映事件角色的主宾语概念。

4.4 用事件角色类型定义主宾语

如果把主语、宾语跟上文所说的事件角色A、B、C类型结合起来,那么有两个事件角色的动词(即二元

动词)就可以考虑把一个角色归入主语,把另一个角色归入宾语。仍然用“吃”事件为例,“甲吃乙”在汉语

中就有以下几种表达方式需要考虑:“甲吃乙”,乙甲吃”,“甲吃”,“甲乙吃”,“乙吃”。

由于A、B、C等角色对应事件角色,所以对于同一个事件而言,一个角色只能进入其中的某一类,而不

能进入两类。这一点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把“吃”事件中的吃者归入A类,被吃者归入B类,那么在由“吃”

组成的句子中有A类表现的成分就是吃者,而不是被吃者。如果我们发现在某些句子中有B类表现的成分是吃

者,我们就必须把这些句子跟上述句子分开。这时可以说有两个“吃”事件,在“吃[,1]”事件中,吃者

是A角色;在“吃[,2]”事件中,吃者是B角色。

例如,若规定动词前面的名词短语是A角色,后面的名词短语是B角色,那么

15) a 十个人吃一锅饭

b 一锅饭吃十个人

在15)a中“十个人”是A角色,在15)b中“十个人”是B角色。然而“十个人”始终是吃者。要想避免把第二句中的“十个人”当成“被吃者”,就必须把两个“吃”分开。否则我们就必须修改A、B角色的定义,允

这个道理很简单。一个参与者在一个事件中只能有一种事件角色,它是吃者就不能是被吃者。但是,即使

事实上是同一个事件,从两个不同的角度去看,也可以把它看成两个事件。这时原来的一个角色就分成两个角

色,它们可以相同,也可以不相同。例如Fillmore曾提到的贸易事件,本来是同一椿买卖,从买方看

是一种情况,从卖方看又是另一种情况。[(9)]由于事件角色跟事件对应,事件角色又只能进入一种角色

类型,所以两个角色类型必须对应两个事件角色,要想使同一个参与者具有两个事件角色,也就必须把一个事

件分化为两个事件。

如果把“吃”分化为“吃[,1]”和“吃[,2]”两个事件,A、B角色的性质就可以单纯些;把“

吃”看成一个事件,A、B角色的性质就复杂些。若把这里的A、B角色分别命名为主语和宾语,那么结论就

是:把主语和宾语定义为事件角色类型时,分化动词,主语和宾语的性质就会单纯;不分化动词,主语和宾语

的性质就会复杂。

4.5 几个具体问题

这些结论已经阐明怎样用事件角色类型来定义主宾语概念。例如对于“台上坐着主席团”而言,如果考虑

到“主席团”的某些性质,愿意把它归入宾语,由于有“台上坐着椅子”这种句子,就只能说这是两种意义的

“坐”。两种意义之间有什么转换关系,那是另一问题。如果说这个“坐”跟“张三坐着椅子”中的“坐”是

同一种意义,由于“主席团”跟“张三”是同一种事件角色,就只能把“主席团”跟“张三”归为一类。限于

篇幅,这里不再详述具体的处理方法,只是顺便说明下面几个问题。

第一,在所谓“主格·宾格”类型的语言中,不及物动词所带的那个论元是主语;乃物动词带的那两个论

元是主语和宾语。在所谓作格(ergative)类型的语言中,不及物动词所带的那个论元的句法标记跟

及物动词的宾语的标记相同。在所谓active类型的语言中,不及物动词所带的那个论元的句法标记一部

分跟及物动词的宾语相同,一部分跟及物动词的主语相同,于是在汉语中就产生了一个问题:能不能把某些不

及物动词句中的论元,例如“台上坐着主席团”中的“主席团”,归入宾语,让句子无主呢?看惯了主格·宾

格类型的语言,这样做可能不大顺眼。考虑到世界上的语言并不都是同一类型,如果从语法规则系统上看确有

必要,似乎也不必排斥。

第二,采用跟事件角色挂钩的主宾语概念时,如果主语概念只有一个,那么一个句子中的两个成分若所指

不同,就不可能都是主语。像“这棵树叶子大”这种由一元谓词构成的句子,不可能有两个事件角色,“这棵

树”和“叶子”所指不同,不可能都是主语。其实把这种句子中的“叶子”看成主语很有问题。因为“叶子”

在这里所指不明,不能成为表述的对象,也不能成为事件角色。单说“叶子大”,不知它是指全部叶子,还是

指某些叶子,不能构成一个具体的命题,它也就不是完整的句子,不能跟有主有谓的完整句混为一类。事实上

像“叶子大”这种组合的功能相当于无主动词组合,不同于典型的句子。[(10)]

第三,汉语中有些动词介于不及物动词与及物动词之间,例如“张三折了一条胳膊”中的“折”。从形式

上看,“折”在这里带有两个论元,但事实上“折”本是不及物动词,跟“吃”等典型的及物动词不同。所以

不能省略“一条胳膊”,单说“张三折了”不能成立。“张三折了一条胳膊”跟上文的“这棵树叶子大”有相

同之处,“这棵树”跟“叶子”,“张三”跟“一条胳膊”都必须有领属关系。而且单说“一条胳膊折了”跟

“叶子大”差不多,都不是一个完整的句子。这可以看作是一元谓词向二元谓词过渡的一种方式,即一元谓词

跟它的直接论元结合后,整个组合作为一个新的谓词跟原谓词的间接论元结合。[(11)]它们跟典型的二

元事件不同,在典型的二元事件“吃”中,必有吃者与被吃者双方;而在“大”或“折”这种事件中,本质上

只是某个东西大,某个东西折了。“这棵树”和“张三”是这整个事件的涉及方面,而不是独立的事件角色,

也就不是谓词的直接论元。所以这种事件不能说成“这棵树大”和“张三折了”,也不能说成“*这棵树我的

一棵树叶子大”和“*张三折了李四的一条胳膊”。若把它们归入二元谓词,就需要说明它们跟典型的二元动

词有哪些不同;若把它们归入一元谓词,则要说明这是某些一元谓词的特殊格式。当然还可以作为一元谓词向

二元谓词过渡的一种变形方式,即作为向一元谓词引入间接论元的一种方式。到底采用哪一种处理方法,要看

系统的具体需要,不能泛泛而论。只要使用得当,这些方式都行得通。

5 关于句子

5.1 句子的讨论基础

如果说讨论主宾语时,语法的定义不能提供足够的逻辑论据,本文已不得不从句子跟它所描述的事件、句

子成分跟事件参与者的关系入手,那么研究句子是什么时,就更不能依靠语法的定义G;因为在定义G中,句

子是未予定义的基本词项。本文不得不尝试从语言的功能方面引入假设,探索句子的概念。

如果我们认为相互讲话时,每个人每次所说的一段完整的话至少也要包含一个句子,那么一个句子显然可

以是一个音素、一个词或一些词的组合--因为它们在一定场合下都能作为一个完整的答话。既然如此,句子

就只能由它在实际场合的功能来确定,而不能由它包含多少个词来确定。这表明句子不是可由其实际出现的词

语的组合方式来定义的单位,即不是一个表层结构单位。如果说短语是表层结构单位,那就可以得出结论:句

子和短语的区别在于句子不是表层结构单位,而短语是表层结构单位。所以比较句子和短语的表层结构没有意

义。

这样讲是说句子的表层结构是个变量,它的最小值可能是一个音素,它的最大值在理论上讲没有上界。但

是如上文所说,由于分解句子时无论把它分解为多少个片断,最终我们都把它们之间的关系概括为有限的几种

组合关系,所以句子的表层结构中所能包含的语法关系(即组合关系)却有最大值,那就是通过造句规则所确

定下来的成分与成分之间可能产生的组合关系的总数。

5.2 句子和它的信息量

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以外,句子的交际功能首先决定于它所传达的信息量。这个信息量跟它包含的所有的词

的信息量的总和没有必然的关系。独词句“火!”、“飞机!”等作为句子,其信息量不等于单词“火”、“

飞机”的固有信息量。而单词“火”、“飞机”的固有信息量也不能构成句子。听话人把“飞机!”作为句子

时,“飞机”传达的信息是“看飞机!、“飞机来了!”等等,绝不是仅仅指飞机这种东西而已。如果我们认

为独词句中的“飞机”跟单词一样,仍然指一种事物,那么显然是听话人给它增补了另外一些信息后才当作句

子接受下来。若不给它增补必要的信息,他就不会把它当作句子。在一个跟飞机没有任何联系的场合说“飞机

”,听话人绝不会认为它是句子,一定要问“飞机怎么了?”或“你说飞机干什么?”。

如果我们把词语在所有的场合下都能传达的那一部分信息叫作词语的固有信息量(I),把词语在某些场

合下可能传达的信息量叫作词语的场合信息量(I[,1]),把听话人根据语境给词语增补的那一部分信息

量叫作场合信息增量(I[,2]),那么显然有等式:[(12)]

16)I=I[,1]-I[,2]

上文的论证表明句子所传达的信息量是它所包含的词语的固有信息量的总和与场合增量的和。一般讲来,

不是一个单词的固有信息量就能形成句子,而是它的场合信息增量使它实际传达的信息达到了句子的信息量水

平,它才成为句子。所以,要研究句子的概念,就必须研究句子所包含的信息量。

既然一个句子在理论上可以无限长,那么句子所包含的信息量也就可以无限大。但是,因为句子必须包含

一些词语,所以句子传达的信息量不会无限小。若用Si表示用在具体场合的句子,用I(Si)表示Si所

传达的信息,那么在各种场合下使用的各种各样的句子就组成语言的句子集合{S[,1],S[,2],…

},而它们所传达的信息也就构成信息集合{I(S[,1]),I(S[,2]),…}。现在需要研究I

(S[,1]),I(S[,2]),……等信息集合有没有公共的交集I(S)。

5.3 句子的三个必要信息范畴

由于一个句子的各个成分可以自由地使用不同词语,所以从每个句子的信息集合中包含的具体信息角度看

,两个句子可能没有任何公共信息。例如在“张三走路”和“李四睡觉”中,张三和李四是不同的人,走路和

睡觉是不同的行为,都不相同。但从句子中包含的信息属于哪些范畴方面看,这两个句子都包含人物信息和行

为信息,而且人物都是谓词的论元,所以这两个句子包含的信息范畴相同。要研究I(S[,1]),I(S

[,2])等信息集合有没有公共交集I(S),就要从它们所包含的信息范畴方面考察,而不是从具体信息

方面考察。

我们可以看到I(S)至少包括三种信息范畴。第一种是谓词及论元范畴。上文已经假定句子跟事件对应

,事件由谓词表示,事件参与者由论元表示,那么句子在表达一个事件时,必须有谓词和它的全部必要论元。

如果一个谓词P是二元谓词,那么在由P组成的句子中仅给出一个论元就不够,听话人听到这样的句子就要从

上下文中找出所欠缺的论元作为信息增量增补进去。例如“吃”一般是二元动词,听话人所期待的论元数值是

2,所以只说“吃”、“我吃”、“吃苹果”都不是完整的句子。然而在回答“你吃苹果吗”这个问句时,它

们都能成为句子。因为听话人会从上文中找出所缺的论元,使它们的信息量等于“我吃苹果”。这里非常重要

的是,听话人对谓词论元的期待数值。只要他的期待值未被满足,他就不会认为他所听到的是完整的句子,他

就必然要感到困惑而不满足。

第二种是相对时间范畴。言语是谈话行为的组成部分,一个语言单位是不是句子要由谈话行为来确定。谈

话中使用的句子描述一个事件,它由事件的参与者、时间和处所等成分构成;谈话行为也由谈话者、谈话时间

和谈话处所等成分构成。在同样条件下,不管谈话者是谁,都不会影响句子所描述的事件的性质;不管谈话处

所在哪里也都不会影响句子所描述的事件的性质;只有谈话时间会影响句子所描述的事件的性质。在句子所描

述的事件之前谈话,那个事件还不存在,不是事实;在那个事件发生的时间谈话,事件已经出现,并且正在进

行之中,结局如何还不知道;在那个事件过去之后谈话,事件已经是历史事实和客观存在。正因为谈话时间会

影响句子所描述的事件的有无和真假,所以一个句子必然要表述它所描述的事件跟谈话行为的时间关系。如果

句子中缺少这种表示相对时间的信息,听话人就必须从语境中找出来作为增量补充进去。做不到这一点,他就

不会认为自己听到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第三种暂且称为语气范畴。既然一个句子能独立地完成一项交际任务,它就必然要具有交际功能。它需要

让听话人明白这是陈述一个事件,还是提出一个问题,还是发出一个命令,如此等等。这可能表现为一定的句

式,可能表现为一定的词语,或者表现为一定的语调。在陈述一个事件时,句子中可能出现情态词语或判断词

语表示讲话人对事件的看法,加上“大概,也许,肯定,可能,应该”等词语。在提问题时可能使用语气助词

、表示疑问的语调或者表示疑问的词语,等等。在祈使句中可能使用表示命令或祈求的词语,特定的句式,等

等。

这三种信息范畴不一定在每一个句子中都需要体现为句子自身的表层表现形式,可以隐含在语境之中,但

缺少任何一种都不成其为句子。为了推导句子的概念,上文引入了一些假设,肯定这些假设就可以证明I(S

)包含上述三种信息,但还不足以证明I(S)只包含这三种信息。需要重申,具备这三种信息的语言单位也

不是在任何场合都能满足最低的交际要求。例如当甲问“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时,乙只说“我明天走”而不

给出准确的时间就不能成为合格的答句。

6 结束语

20世纪时代精神的一项主要内容是从基本概念开始建立严格的理论和论证基础,要想使目前众说纷纭、

莫衷一是的汉语语法成为科学的知识系统,这也是必由之路。本文对汉语语法进行元理论分析,试图阐明怎样

使用一些基本假设建立汉语语法的理论基础,在这样的基础上工作应该向何处发展,特别是怎样打开目前在许

多根本问题上陷入的僵局--事实上本文得出的一些结论已经为解决那些问题提出了一种具体的工作方案。元

理论分析不排除存在不同知识系统的可能性,它所否定的是不从整个系统出发孤立地提观点的做法。当我们讲

汉语语法如何如何时,必须弄清楚这是在什么理论前提之下讲话。因为离开那些信条,汉语语法很可能并不如

何如何。任何理论前提都没有绝对的权威性,然而本文使用的方法却具有普遍的意义。它能打开眼界、开扩思

路,剥去每一种理论神秘的外衣,使我们既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90年代汉语语法研究能否全面开花,关

键就在这里。

下注:

(1)对R[,1]和R[,2]作别种理解就可能构成别的语法模型,此处不讨论。

(2)关于怎样确定语言单位的意义,参看杨成凯“语义分解与合成:语义学的定义”(提交1991年

第二届语用学全国讨论会的论文),此文内容已并入杨成凯“语用学理论基础研究”(见《语用研究论集(第

一辑)》)。

(3)当然未曾命名的句子片断要除外,例如汉语句子中的语气词就没有句子成分名称。

(4)当然也可考虑在形容词下分出一个小类,说明它们可以用作状语。

(5)关于汉语词类的其他问题,参看杨成凯“词类的划分原则和谓词‘名物化’”(见《语法研究和探

索(五)》)。

(6)参看C.N.Li编Subject and Topic (Academic Press,Inc.出版,1976),B.Comr

ie撰Language Universals and LiguisticTypology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出版,1981;

中译本书名为《语言共性和语言类型》,沈家煊译,华夏出版社出版,1989),T.Shopen编Lang

uage Typology and Syntactic Description Vol.I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出版,1985),以及

其他有关论著。

(7)如果这一点不成立,那么语法G中就没有具有普遍性的用词造句的规则。

(8)限于篇幅,论证略去。

(9)参看杨成凯“Fillmore的格语法理论(下)”(《国外语言学》1986年第3期)。

(10)参看杨成凯“广义谓词性宾语的类型研究”(《中国语文》1992年第1期)。

(11)这个间接论元是原主语的领格成分,它跟旁格宾语等都是原句中较疏远的语法关系。

(12)参看注(2)。

现代汉语语法篇7

关键词:副词“还”;语义特征;语法分布

副词“还”是现代汉语中使用频率很高的一个词,但是以往对它的研究并不是非常多,而且大都是单纯地从语义层面或语法层面进行分析,可是语义和语法这两个层面之间并不是相互割裂的,而是相互制约的。 在某种特定的语法环境中体现出了什么样的特定语义,想要实现某一种语义又应该采用什么样的特定语法形式,都是值得我们深入思考的问题。本文试图将这两个层面结合起来对副词“还”展开研究。

我们把“还”的意义和用法分为三种情况,分别记作 “还a”、“还b”、“还c”。“还a”主要用来表示对某种现象、行为和动作的估量,它可以进一步细化地分为三种情况:表示现象、行为、动作等持续不变的“还a⑴”;表示现象、行为、动作等有所增加的“还a⑵”;主要用于描述某种弱势现象、行为、动作的 “还a⑶”。“还b”主要用于强调现象、行为、动作等早已发生;而“还c”主要用来强调某种语气。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副词“还”有这么多不同的语义,但是它却有一些固定的语法分布特点,即在大多数句子中出现在主语的后面,只有在是非主谓句或者主语省略句中出现在句首。例如:“还去吗?”“还玩儿吗?”等等。如果有否定副词“不”、“没”、“没有”等与“还”同时出现,大多数情况下,“还”放在否定副词的前面。比如说“还不”,它经常用来表达主观上的一种态度,即本应该怎么样但是却没有这样;“还没”、“还没有”经常用来说明一种客观事实,即某一行为持续未发生的状态。“但是特殊情况下‘还’会放在否定副词的后面,比如在口语中有时会出现‘再累不还得学吗?’这样的句子,表面上看是否定副词放在了副词‘还’的前面,事实上,这是一个省略句,‘不’的后面省略了特殊动词‘是’。完整的句子应该为‘再累不是还得学吗?’”接下来,我们逐项地对“还”的三种用法展开分析。“还a”体现的是对某种情况做出判断时所具有的倾向性。“还a⑴”表示动作、状态、行为等持续不变的延续性意义,这时的倾向重在“态”而不在“时”,可以直接修饰谓词性成分。例如:

【1】 还吃!

【2】 他还躺着呢。

【3】 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4】 屈服?我还没学过!

在上面的例句中,“还a⑴”出现的语法环境各有特点,第一个句子中“还”修饰的是光杆动词,第二个句子和第三个句子中“还”分别修饰的是带“着”的动词和形容词,第四个句子中,“还”修饰的是带“过”的动词的否定式结构。

除了以上的情况外,“还a⑴”也可以用在前一小句里表示让步,后一小句表示推论,进而说明另一种情况没有发生的可能。例如:“ 播音系科班出身的人还很少有机会做职业主持人,更别提我们这些业余的了。”

另外,还有一种特殊的形式:

【1】 “儿女天天给我送钱,我乐还乐不过来呢。

【2】 你就珍惜吧,瑞士别人想去还去不成呢。

在这两个例句中,动词后都带了否定形式的可能补语。这两个例句的结论都包含在“VP+还1⑴+ VP+ R+ 呢”的结构中,这里的 R是否定式可能补语。句末一定要有语气词“呢”,否则句子刹不住尾,站不住脚,会不完整。

“还a⑵”表示现象、动作、行为的增益。这里分为四种情况:

(1)表示范围扩大或有所补充追加。例如:“故乡有我的牵挂,还有我童年的记忆。”

(2)“还a⑵(有)……呢”的格式可以强调时间长,数量多。例如:

【1】 还有三个月呢!

【2】 还有三千元呢!

(3)用于表示递进关系。大都与“除了……以外”、 “不仅”、等搭配运用,例如:

【1】 做学问除了要有严谨的态度以外,还要有激情。

【2】 人民教师的职责不光包括教授书本知识,还包括教学生做人的道理。

【3】 我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4】 她不仅自己不来,还怂恿别人也不要来。

(4)强调程度深,只出现在“X比Y还W”的句式中,例如:

【1】 古代汉语比英语还难学。

【2】 他见了钱比见了妈还亲。

“还a(3)”用于描述某种弱势的现象、动作、行为。大多数情况下修饰形容词性的词语,有时也可以跟非动作性动词组合。例如:

【1】 素来还勤快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周都没来上班。

【2】 他的工作能力还算可以。

这里的“还a(3)”表示程度浅,说明某一种情况差强人意。我们对“还a(3)”分两种情况来讨论。

(1)表示肯定性的弱势现象、行为、动作,构成“还……就(却)”的句式。例如:“ 康熙皇帝还只有八岁的时候就登基了。”

另外有“还a(3)有……了”的格式这种格式用来强调时间少,数量小,其实它也可以看作是在对一种弱势的现象、行为、动作等进行描述。例如:

【1】 还有三个月了。

【2】 还有三千元了。

(2)表示否定式的弱势现象、行为、动作。例如:“我还没明白过来,她已经走了。”

“还b”主要用来强调某种现象、行为、动作等早已发生,这时常跟由“在”组成的表示时间的介词短语连用。例如:“ 还在三十年前,他就去欧洲闯荡了。”

“还c”表示主观的情感态度,可直接用在句中动词前。我们分四种情况展开讨论:

(1)用于反问句,加强反诘语气。例如:

【1】 上次已经失手了,这次还能再失手吗?

【2】 还用说?这不都明摆着的吗?

【3】 赶上了风 还不拉起帆来吗? ( 老舍《正红旗下》)

(2)“用‘还c+不VP’的句式表达命令、催促等祈使意义,与加强反问语气的‘还c’后跟否定形式不同的是:表示祈使意义的‘还c’必须重读。”例如:

【1】还不快去?

【2】你怎么还不做饭去?

(3)表示本应该怎样而不怎样。例:

【1】 你还要不要老命? ( 穆青《为了的嘱托》)

【2】 做人没有理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4)用于感叹句中表示强调。例如:“还早哪!”

综上所述,副词“还”的使用是受到前项制约的。即在具体句法环境中的 “还”前面有在语义上制约它的成分。如“水烧开了还不能喝吗?”前提直接在表层结构中出现在“还”前面;“还不快去?”前项隐含在深层结构中,即“原来行动缓慢”。这说明副词“还”的使用不仅要受句法结构制约,还要受语义制约。

参考文献:

[1]北京大学中文系55、57级语言班编.《现代汉语虚词例释》商务印书馆,1982年

[2]袁毓林著.《现代汉语祈使句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

现代汉语语法篇8

〔关键词〕 加的夫语法;现代汉语介词词组;结构;功能

〔中图分类号〕 H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689(2013)01-0012-11

一、引言

介词是现代汉语中使用频率很高的一个很重要的词类,而介词词组是介于词与小句之间的语言单位,在小句中可以充当多种成分。因此,对介词和介词词组的研究就尤为重要。

在现代汉语语法中,介词是一个很复杂的词类,目前汉语语言学界对介词的研究仍然存在不少分歧。这是由于语法界学者对介词的性质理解不同,以及对把介词和其他词类划分开来的标准不一造成的。不仅如此,介词有很多是由动词演变而来,仍然保留着动词的部分性质。同时,共时与历时研究相结合使得介词与介词词组的研究变得更加复杂。

Fawcett基于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法(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创建了“加的夫语法”(Cardiff Grammar),从功能角度出发对语言进行研究。加的夫语法对词组进行重新划分,认为形式是意义的体现,为词组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本文试图从加的夫语法出发,对现代汉语中介词词组的句法结构及功能进行探讨,为汉语语法界提供一种新的研究思路。

二、 文献综述

(一)传统语法对汉语介词词组的研究

古人对介词以及一些虚词的研究一般放在训诂里讲,大多较为笼统。真正把介词作为一个词类进行研究始于《马氏文通》[1]。早期关于介词及介词词组的研究对象大多是文言文,认为介词是用来连接实词的虚词,介绍实词到句子中。由于介词表示了动词和所介宾语之间的语法关系,所以必须和所介宾语一起构成介词词组,才能在句中填充成分,不能独立存在。这些研究既没有忽视很多介词由动词演变而来的事实,又认识到介词作为一个词类的独立性,合理的将介词的共时与历时研究结合起来[2]。

黎锦熙的《新著国语文法》[3]是第一部研究现代汉语语法的著作。它总结了现代汉语介词的特点,根据其所介事物的意义将介词分为四大类:时地介词、因缘介词、方法介词、领摄介词。这部著作系统地阐释了现代汉语介词,对后来的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虽然《新著国语文法》确立了汉语介词的地位,提供了一种较为系统的理论研究体系,但随后,语法学家们对介词的取消与建立展开了激烈讨论。认为该取消介词这一词类的学者包括王力[4]、吕叔湘[5]、丁声树[6]和高名凯[7]等,指出介词与连词、助词、动词的界限不清楚,应根据不同用法归为“关系词”、“准动词”等。

但本文认为,这些学者虽然都认识到介词与动词的密切联系,但他们的观点存在不足。首先,不是所有的介词都由动词虚化而来。对于那些原本就存在的介词,他们将其与连词或助词合并,冠以“关系词”等类似称谓,这是不合理的。其次,他们没能很好的结合共时与历时的研究,没有认识到介词与其他词类不同的独特性质。

除此之外,持支持介词独立成一类的学者有张志公[8]、曹伯韩[9]等,承认动词是介词的本源,但与动词的用法有着很大差别。而“的”、“得”、“地”等存在争论的词也被归入助词,划定了介词的范围。同时认为介词可以把名词连接在动词或形容词之上,起到修饰或补充的作用。

本文认为,这些学者不仅认识到介词与动词的密切联系,还认识到介词的独有特性,合理的结合了共时与历时研究,基本做到了尊重现有的语言事实。但是他们的研究面较为狭窄,只停留在研究介词在语法中的地位、介词的性质以及介词虚化机制等,未能就介词以及介词词组展开深入研究。

随后的研究确立了介词作为一个单独词类的地位,语法学界把研究重点转放在对具体介词及其使用情况的描述上。近代学者的研究主要分为三个方面:

一是研究单个介词的使用,每个介词都附有例句,以显示该介词的语义和用法。除此以外,汉语方位词由于其独特的语法属性和表义功能,使得人们很难判定其词性[10]。二是对某些与介词有关的特殊句式进行了深入探讨。其中以“把”字句和“被”字句的研究最为受到关注[11][12]。但这些观点都存在各自的不足。绝大多数学者将特殊句式的研究一刀切,要么是这种,要么是那种,没有认识到在不同语义下其实可以有多种分类,这样才能更加全面更加科学地描述句式。即使少数学者尝试进行分类,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盲目糅合现有的几种观点。三是对介词短语的句法功能进行了详细的分析。除了对介词短语作定语、补语、状语、宾语的描述外,还有对其能否作主语[13][14]、谓语等句法成分进行了探讨。然而,支持介词词组作主语的学者过于看重形式,混淆了话题和主语的概念,盲目地把所有出现在句首的介词词组看作主语。而反对介词词组作主语的学者局限于传统语法中介词词组不能作主语的观点,过于重视理论说教,没能很好地尊重现存的语言现象。本文秉承尊重语言事实,从语义出发,探讨介词词组位于存在句句首能否作主语这一争论焦点问题,吸收借鉴了支持介词词组作主语的学者的观点。

(二)功能语法中三平面理论对汉语介词词组的研究

传统语法对于介词及介词词组的描述停留在对单个介词和介词词组的词典性注释和说明上,没有系统的理论框架作为支撑。八十年代以来,胡裕树、张斌等吸收了外国语言学理论的精华,又结合汉语本身的特点,提出了语法研究的三个平面理论,从句法结构,语义功能和语用功能三个方面对汉语进行分析研究。其中,金吉昌把这一理论灵活运用到介词领域的研究中,取得了骄人的成果。在《汉语介词和介词短语》[15]中,金吉昌指出介词的核心功能是:一、介词是定位附着词;二、介词不能单独使用;三、介词短语不能单独作谓语;四、介词所附着的词语不能外移或省略;五、介词后面绝对不允许再出现另一个介词短语。他系统地归纳了介词及介词短语的句法功能,包括联缀和标示作用、功能转化作用、句式标记作用、管约和标界作用,同时特别讨论了单双音节对介词句法功能的影响。在语义分析中,他重点讨论了汉英介词作为“格标记”的异同和与汉语介词相关的格的分类。对于汉语介词和介词短语的语用功能,他认为主要包括话语衔接功能、“管界”功能、分类和列举功能。

除此以外,陈昌来的《介词与介引功能》[16]也颇具影响。他利用三个平面理论,具体分析了每个介词在句法结构中的分布位置和介词短语的句法功能,讨论了介词的语义标记功能和在语用上的话题标记功能和凸显焦点功能和篇章功能。这些研究不仅有利于人们加深对介词及介词词组的认识,还有利于汉语语法教学。

这些学者对介词词组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科学运用了新的语法理论――三平面理论,打破了旧的框架,共时与历时研究相结合,在总结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较为全面的研究了介词词组。但是,三平面理论的局限性在于虽然它为人们研究介词词组提供了一个较为清晰的理论框架,指出了语义的重要性,但它未能对具体介词的描述以及一些特殊句式的使用进行细致、深入的探讨。

(三)加的夫语法对英语介词词组的研究

Fawcett基于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法,以形式体现意义为语言描述原则,建立了加的夫语法模式。加的夫语法包括三个基本句法范畴,即单位(class of unit)、成分(element of structure )和形式项(item)[17]。三个句法范畴之间的关系为:单位由成分组成,成分由单位填充或由形式项直接说明。加的夫语法框架内的句法范畴及关系可通过图1来表示。

Fawcett[17]指出单位包括小句(clause,简称cl)、名词词组(nominal group,简称ngp)、性质词组(quality group,简称qlgp)、数量词组(quantity group,简称qtgp)、介词词组(prepositional group,简称pgp)。小句由主语(Subject,简称S)、操作词(Operator,简称O)、主要动词(Main Verb,简称M)、补语(Complement,简称C)、状语(Adjunct,简称A)等主要成分组成,这些成分或由单位填充,或由形式项直接说明。

在加的夫语法框架内,介词词组主要包括介词(preposition,简称p)、介词宾语(completive,简称cv)、介词缓和词(preposition temperer,简称pt),有时还可包括连词和标点。其中介词是介词词组中必不可少的主要成分,而介词宾语有时可能会被省略,介词缓和词出现在特定的条件下,使用频率较低。

Fawcett[18]指出,从语义功能上,介词可分为三大类。一是像动词在小句中表示过程一样,介词在介词词组中表示一种语义关系。具体可分为表示空间关系、时间关系、逻辑关系(如因果、转折、递进等)、相似关系、工具的使用、伴随、所有物以及其他一些出现频率不高的关系。二是作为引出参与者角色的标记,出现在一些被动语态中。三是出现在动词词组中,表示过程意义的一部分。

在句法功能上,介词词组可填充多种成分。在小句层面上,介词词组可填充补语、状语、主要动词延长成分和主语等;在词组层面上,介词词组可填充名词词组中的后修饰语、介词词组中的介词宾语、性质词组中的范围和完成语、数量词组中的完成语等。

三、 现代汉语介词词组的

加的夫语法研究

介词词组是汉语语法中出现频率较高的词组,但在具体介词词组的结构与功能描述上还不够全面系统,在一些特殊句式的分类及使用上仍然存在一些分歧。因此,对介词词组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本文从加的夫语法角度,详细描述了介词词组的结构,在小句和词组中可填充的成分,以及介词词组在一些现代汉语典型的特殊句式中的使用情况,为汉语语法界研究介词词组提供新的思路。

(一)介词词组的构成

(1)介词

介词词组中,介词是必不可少的语言成分。介词无法单独使用,通常附着在名词、代词或小句等成分上,起到连结介词宾语与其他词语的作用。目前汉语学界主要从三个角度对介词进行分类。一是根据音节分类。金吉昌[15]将介词分为单音节介词和双音节介词,张谊生[19]在金吉昌的基础上又将双音节介词分为派生的和复合的。二是根据句法功能分类。饶长溶[20]把介词分为(1)只能作状语的“把”、“被”类;(2)能作状语、主语前修饰语的“按、照”类;(3)能作状语、主语前修饰语、谓语后补语的“向、往”类;(4)能作状语、主语前修饰语、定语的“跟、对”类。三是根据语义分类,如太田辰夫[21]把介词分为十七类,如所在、起点、方向、关连、到达、距离、经由、原因、目的、代替、材料、用具、处置、依据、除外、共同、比较、包括、强调等。

第一种分类是考虑到音节的不同,介词有不同的语法表现。但这种分类较为笼统,在句法分析中起不到太大作用。第二种分类可以帮助人们更好地认识到介词词组的分布位置。但这种分类没能覆盖所有的介词,而且很多介词可以应用到各个位置,这种分类没能清楚地表明介词的内部区别。第三种分类初步从语义上区分了介词的不同,对本文的研究有着借鉴意义,但目前汉语学界根据这种分类标准对介词进行分类太过繁杂,很多介词类别语义太过狭隘,不具备普遍性。

与上述分类相比,加的夫语法对介词的分类更具有借鉴意义。加的夫语法认为,在一个小句中,主要动词是必不可少的,是体现小句意义的关键。而介词的作用就是体现所介宾语与主要动词的语法关系。在小句层次上,当介词词组是主要动词所期待的情况时,整个介词词组是参与者角色,作主语或补语;当介词词组只是表示主要动词发生的时间、地点、方式等情况时,作状语。本文参考加的夫语法对介词的三大分类,同时结合汉语本身独有的特点,从语义出发,将现代汉语介词分为三大类,兼顾了分类的全面性和普遍性,避免了汉语学界对介词分类过于繁杂、不具普遍性的缺陷。同时,介词是封闭性词类。在对介词分类时,本文采用了陈昌来[16](50)归纳总结的159个介词。文中引用例句出自国家语委语料库。

第一大类介词在介词词组中表示一种语义关系,描述介词宾语与主要动词之间的关系,可具体分为七小类。

第一,空间关系。表示空间关系的介词可以描述事物静态处所和具有指向性的起点、经过、终点。这类介词包括:从、从打、打、打从、起、自、奔、奔着、朝、朝着、冲、冲着、到、及至、经、经过、距、距离、离、临、上、顺、顺着、往、下、循、循着、向、向着、沿、沿着、由、在、至、于、挨、挨着、望。例如:

(1)国内首座赛车城在北京石景山游乐园建成。

(2)有人认为,思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3)顺着小径往前走,我们在一个山坳里找到了一个采药人的窝棚。

(4)其中12名士兵的妻子,见丈夫数年杳无音信,心中思念,便商量好,结伴到边关寻夫。

在以上例句中,例(1)介词介引动作发生的场所,例(2)、(3)、(4)分别介引动作发生的起点、经过、终点。

第二,时间关系。事件的发生、动作的进行,都涉及到时间。在句法结构中,时间可分为时间段和时间点。这类介词包括:打、打从、自、自从、自打、俟、于、趁、趁着、乘、乘着、待、待到、当、当着、到、等、等到、赶、赶到、距、距离、离、临、在、捱。

(5)这些道理,在哲学史上的相当长时间里,争论不休、没有得到完满的解决。

(6)本报从今日起开辟《全社会都来关心残疾人》专栏,以反映这方面的工作。

例(5)中的介词表示时间段,例(6)中的介词表示时间点。通常情况下,表示时间点的介词都具有时间指向性。

第三,逻辑关系。逻辑关系中包括因果、目的、转折、并列、递进、条件、排他等,体现介词宾语与主要动词的语法关系。这类介词包括:因、因为、由于、为、为了、为着、鉴于、基于、按、按照、本、本着、根据、借、借着、靠、亏、论、冒、冒着、凭、凭着、任凭、任、任着、听凭、听、听任、通过、依、依仗、依仗着、依照、依着、仗着、照、照着、遵照、以、除、除掉、除开、除了、除去、除却。

(7)因为食糖的一半以上卖给苏联,所以古巴的经济命脉实际上控制在苏联手里。

(8)为了控制古巴,苏联是不惜工本的。

例(7)中的介词“因为”表示因果关系,例(8)中的“为了”表示目的。

第四,比较关系。在这类介词引导的介词词组中,通常把介词宾语与其前面的事物或人进行比较,得出二者相似或不同的结论。这类介词包括:比、比较、较之、较、比起、如、犹如、像。

(9)比黄金还贵。

(10)我像做贼一样匆匆读了一遍,重又照原样放好。

例(9)中的介词表示比较的意思,例(10)中的介词表示相似关系。

第五,(工具、材料等)使用关系。动作的发生通常伴有某种工具、材料的使用,这些工具或材料通过介词与主要动词连结起来,起到补充说明的作用。这类介词包括:拿、用、以、靠、靠着、把。

(11)于是,秃鹰便保留了用石块砸蛋的习惯。

第六,伴随关系。动作的进行伴随着其他动作或事件的发生。伴随类介词包括:随、随着。

(12)然而,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社会上经商的热潮也波及到了大学。

第七,对象标记关系。这类介词通常用来标记参与者角色,如施事者(Agent)、受事者(Affected)、与事者,有时也可用来标记话题。正常语序下,参与者角色不需要介词的介引。但在某些情况下,由于某种语用的目的,它们的位置发生改变。为了清楚地体现它们与动词的逻辑语义关系,引入介词。这类介词包括:把、对于、关于、即、将、据、连、连同、帮、冲、冲着、给、跟、管、归、叫、教、令、让、使、使得、替、同、围绕、由、针对、针对着、作为、并、跟、和、与、对、拿、朝、朝着。

(13)一九七五年九月,在伟大的领袖和导师亲切的关怀下,由同志亲自主持,召开了第一次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

(14)我们把古文献中有关资料收集起来。

(15)你不是说还要和我结婚吗?

(16)围绕这个中心环节,大家发表了很多见解和理论构想。

例(13)中的介词“由”介引的“”是主要动词的施事者。例(14)中的介词“把”介引的“古文献中有关资料”是主要动词的受事者。例(15)中的介词“和”表示与事关系,表明“你”和“我”两个角色参与到“结婚”这个事件中。例(16)中的介词“围绕”标记了主要动词“发表”的话题。

第二大类介词用来标记参与者角色,通常出现在被动语态中,后面跟的宾语通常是参与者角色中的施事者,有时介词宾语可省略。这类介词包括:被、给。

(17)我的脸被他丢尽了,只好跟着他走。

第三大类介词是由于动词搭配带出的,如下文例(44)“评为全国优质服务车组”中的介词“为”就属于这一类。其本身和介词宾语不存在太过鲜明的语义关系,但由于和介词固定搭配,用来引出宾语,因而在句法分析上与介词宾语组成介词词组,共同充当主要动词的补语。

(2)介词宾语

在文献综述中,我们不难看出,汉语学界通常把注意力放在介词词性、分类、使用等的研究上,对于介词宾语的研究不是很多,内容也很浅显。黄伯荣和廖序东[22](38)在《现代汉语》中提出:“介词主要用在名词或名词性短语前面,共同组成介词短语,作动词、形容词的附加成分。”张斌[23](175)认为:“介词的主要作用是用在别的词语(主要是名词)前边组成介词短语,修饰动词或形容词。”邢福义[24]、阎仲笙[25]、金吉昌[15]等学者都有过相关表述,但都较为笼统,一带而过。本文从加的夫语法角度将介词宾语分为三大类。一类是由小句填充,如图2所示。

(18)这种天气于冬小麦生长极为有利。

第二大类是介词宾语由性质词组填充,例(19)中介词宾语“冷”是性质词组的中心词,例(20)中的介词词组“比甜蜜”的介词宾语由性质词组的中心词“甜蜜”填充。

(19)热比冷好受一些。

(20)待我回头看你时,你便伴着微笑送我一个比甜蜜还要有味儿的吻。

第三大类是由名词词组填充,可以分为三小类。

一是介词宾语由一般性名词词组填充,如例(14)所示,介词宾语“古文献中有关资料”是名词词组的中心词,是表示物体的常见名词。

二是介词宾语由中心词为代词的名词词组填充。如例(17)所示,介词宾语“他”是动作的施事者,而主语“我的脸”是受事者,通过介词相连接。

三是名词词组的中心词为处所词[如例(1)所示]、时间名词[如例(6)所示]或方位词[如例(21)所示]。

(21)缠绕类的藤缠绕物体向上生长。

需要注意的是,当出现方位词时,我们不能简单的把其归入介词宾语。前文总结了方位词研究的四种观点,但本文认为,应就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能一刀切,判定方位词的词性。本文采用加的夫语法以语义为中心,形式是意义的体现形式的思想,从语义出发,对方位词进行分类。

方位词按其构成分为单纯和合成的两类。合成方位词一类是派生的,其中有的是带前缀“以”、“之”的,有的是带后缀“边”、“面”、“头”的。一类是复合的,如“底下”、“当中”、“左右”等。合成方位词和单纯方位词充当句子成分的能力不完全一样。因为单纯方位词的语法作用主要体现在词中,而合成方位词的语法作用主要体现在短语和句子中。因此,合成方位词独立性较强,在句中可以充当不同的句子成分,如主语、宾语、状语等。

例如,合成方位词在句中做主语时,可单独使用,见图3。也可在句中作补语,见图4。这些双音节方位词可以自由出入句子,不用附着在别的名词之上,也一般不需介词在前面引出。因此,本文在分析这类合成词时,将其归为名词性短语。

(22)每一座舱前面有一个情况模拟控制台。

(23)五连在西边。

单纯方位词多不能单独使用,必须与名词性成分组合后才能在句中出现,是黏着成分。黏着方位词在语法上的特点是通常附着在名词后,由介词直接或间接地引出。单独入句时往往要成对列举才可以,常常是古代汉语的遗存形式。

当单纯方位词附着在名词词组后,由介词引出,构成介宾结构时,就需对方位词的词性进行讨论。不同的情况下,方位词的性质会发生变化。如果方位词在句子中起到实词指示方位的作用,方位词的替换会导致句子意思发生改变。通常这种情况下,单纯方位词是带有后缀“面”、“边”、“头”的合成方位词的省略,读音重读。指示的位置与之前的名词分离,通常是该名词表示物体的前后、左右、上下方向。在补出单纯方位词省略的后缀,变成合成方位词后,句子的意思不发生改变。在分析时,方位词具有名词词性,在介宾结构的宾语中做核心成分。

(24)爷爷走到餐桌前,拿起杯子。

上面的例子体现了方位词的名词特性,但在方位词的发展中,是由方位词向半方位词再向非方位词(即介词)方向演变的。当方位词指示的方向或位置一般与前面表示物体的名词相接触时,方位词与名词组成的重心在名词上。虽然方位词还有一定的指示方向的作用,但其实词性已经虚化,没有方位词,句子意思也可使人明了。但出于补充音节,符合汉语语法习惯的考虑,需要加上方位词,并读轻声。在分析时,方位词是方位指示词pd(positional determiner),在介宾结构中,作介词宾语中名词词组核心成分的修饰语[26]。

(25)他趴在床上。

方位词还被用作隐喻义。空间方位即“上”、“下”,“前”、“后”,“左”、“右”,“里”、“外”等,是人们赖以生存的最基本的三维概念,人们将时间、状态、范围、数量、社会地位等抽象概念投射到这些具体的方位概念上,从而形成了方位词的隐喻义。例如,“下”喻指范围时主要表示“事物属于一定范围、情况、条件等”。下的具体空间背景通过隐喻映射到抽象领域,表示“在……条件下”这样的背景。一般与“下”搭配的这些词多为一些表示“思想”、“精神”、“条件”、“情况”的抽象名词。因此,当方位词前面出现的是抽象名词时,通常在分析中把介词看作前置词,方位词看作后置词,两者成对出现。

(26)在这种精神下,两人展开合作。

因此,介词宾语的构成也很复杂。本文在加的夫语法框架下,细致探讨了介词宾语的分类及方位词的词性,希望能对汉语语法界有所启发。

(3)介词缓和词

在英语中,有时会出现介词缓和词的情况,通常出现在介词之前,同时修饰介词和介词宾语,如(She lives)up on the mountain中的up。介词缓和词在英语中出现频率本就不高,再加上汉语本身独特的语言特点,经过作者查阅语料库中大量语料,未曾发现在现代汉语中存在介词缓和词的现象。因此,本文认为,汉语中介词词组仅包括介词和介词宾语,不存在介词缓和词。

(二)介词词组的句法功能

(1)小句层面填充成分

在加的夫语法中,Fawcett将小句分为主语、操作词、助动词、主要动词、主要动词延长成分、补语、状语等主要成分。其中主要动词是小句的核心,表示过程意义,主语和补语是参与者角色,表示过程涉及的参与者,而状语表示过程发生的时间、地点、目的、原因等,省略后不影响小句的主要意思。本文从加的夫语法视角,检验了介词词组在小句中能够填充的成分,解决了一些汉语学界争论不休的问题。

首先,介词词组作主语。前文就汉语界学者探讨介词词组能否作主语做了回顾,两方各有缺陷。汉语学界争论的介词词组作主语的情况主要分为以下三种:

(27)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朱自清《荷塘月色》)

(28)在山东临清有一家财主。(刘宝瑞《连升三级》)

(29)在液面上浮一个小盒子。(《原子能的远离和应用》)

首先,我们对主语的性质做一个了解。随着现代语言学的发展,人们开始从不同视角更加深入地研究主语的性质和特征,如Jespersen[27],Lyons[28]和Halliday[29]都曾探讨三种不同类型的“主语”:语法主语、逻辑主语和话题主语。语法主语在形式上位于主要动词之前,能使动词单复数变化和曲折变化与之一致,充当主格的成分。逻辑主语在语义上表示谓语动词所代表的动作的发出者,属于施事主语。逻辑主语与语法主语很多情况下是一致的,但在被动语态中,逻辑主语不是小句强调的重点,被放在主要动词之后,甚至省略,与语法主语不一致。话题主语是话语中起话题作用的词语,是说话人用以组织信息的方式。韩礼德称之为“主位”,用以表示已知信息。话题主语都位于句首,可表达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有时与语法主语和逻辑主语重合。这三种主语是从句法、语义和语用三个不同层面对主语进行的探讨。

其次,我们从加的夫语法角度对例(27)、(28)、(29)进行分析。例(27)为是字判断句,例(28)、(29)为存在句。从语义上分析,这三个例句均属于位置关系过程(Locational Relational Process),其中过程由主要动词“是”、“有”和“浮”体现,过程所期待出现的是“某物/某事存在于或发生于某地/某段时间”,因此过程期待两个参与者。介词词组“沿着荷塘”、“在山东临清”和“在液面上”表示事物在空间上存在的位置(Location),而名词词组“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 一家财主”和“一个小盒子”是载体(Carrier),表示事物或事件。因此,介词词组和名词词组均为参与者角色,不能像状语一样随便省略,省略后小句意思则发生改变。

因此,可以看出,在逻辑上,名词词组“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 一家财主”和“一个小盒子”处于“施事”的位置上,是小句陈述的对象,作逻辑主语;在语法和主位上,介词词组“沿着荷塘”、“在山东临清”和“在液面上”既提供了已知信息,与上文相联系,是小句的出发点,作主位主语,又在句法上位于主要动词之前,大致限定了主要动词的类别,作语法主语。

本文旨在从句法功能上分析介词词组能否充当主语,因此只需考虑介词词组能否作语法主语。根据上述分析可知,现代汉语中介词词组可以填充主语。

其次,介词词组作补语。加的夫语法中,补语包括了传统语法中的宾语和补语。加的夫语法认为,补语与主语一样,在小句中充当参与者角色。任何不作主语的参与者都应划为补语。现代汉语中,介词词组填充补语的情况非常常见,通常以主要动词+介词词组的形式出现。这点与汉语学界的观点一致。

除此以外,在语义上表示比较关系、被动关系、对象标记关系的介词词组作补语时,通常出现在主要动词之前。例(9)中介词词组“比黄金”出现在主要动词“贵”之前,处于与主语接近的位置,可以更清晰地表达与比较对象相比之意。例(17)中介词词组“被他”出现在主要动词“丢”之前。此时动作的发出者“他”不再是小句的重心,而“我丢脸”这件事才是重点。通过被动关系介词,小句强调的重心发生偏移。例(14)中“我们”是主语,主要动词是“收集”,动作的对象为“古文献中有关资料”,依照正常语序,应放在主要动词之后,但这里通过介词“把”,与“古文献中有关资料”共同构成介词词组,在句法中位置前移,仍然能清楚表明三者的逻辑语义关系。

在介词词组作补语中,“把”字句和“被”字句的研究引起了汉语学界的争论。本文依照加的夫语法的观点,进一步完善王深[30]关于“把”字句的研究,从语义出发,把“把”字句分为三大类。

第一是表示动作过程的“把”字句。这类“把”字句后面的名词词组是动作针对的对象。通常结构类型为:A.施事(Agent)+把+受事(Affected)+过程(Process)。这种情况下,“把”字句与汉语学界的处置说一致。

(30)他把苹果吃完了。

这句话的正常语序是“他吃完苹果”,但是由于“把”字的应用,对“苹果”做了处理,使得句子的重心转移到主要动词上。虽然“苹果”不再是句子的重心,但仍充当参与者的角色,所以在句中介词词组作补语。

B.施事(Agent)+把+范围(Range)+过程(Process)。例(31)中“北京”表示动作过程“跑”的范围,虽然位置被提前,但仍作补语。

(31)我把北京跑遍了。

第二是表示关系过程的“把”字句。这类“把”字句可分为三小类:属性过程“把”字句、方向过程“把”字句和联结过程“把”字句。

其中,属性过程“把”字句通常的结构类型为:施事(Agent)+把+受事-载体(Affected-Carrier)+过程(Process)+属性(Attribute),属性是用来表示“把”字后面载体的性质的。例(32)中,“一个包 ”是补语“眼睛”的属性,形容哭了以后眼睛的样子。

(32)他把眼睛哭了一个包。

方向过程“把”字句不是仅指向空间或时间的位置,还可指向动作的发出与目的地。方向过程“把”字句包括:

A.施事(Agent)+把+受事-载体(Affected-Carrier)+受事-目的地(Affected-Destination)+过程(Process)。例(33)中小句利用“把”字结构将重心转移到主要动词上,使意义更加清晰。例句的重点在于“转达”这个动作,因此利用“把”字结构将补语提前。

(33)毕朔望把情况向上级作了转达。

这类“把”字句还有一种变体,通常结构为:施事(Agent)+把+受事-载体(Affected-Carrier)+过程(Process)+受事-目的地(Affected-Destination)。

(34)他们把一包包药粉撒向空中。

B. 施事(Agent)+把+受事-载体(Affected-Carrier)+受事-来源(Affected-Source)+过程(Process)。这类“把”字结构与上一种类似,只是强调受事来源。

(35)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联结过程“把”字句通常的结构类型为:施事(Agent)+把+受事-载体(Affected-Carrier)+联结对象(Matchee)+过程(Process)。这类“把”字句通过连接词把受事载体和联结对象连结起来,共同做动作过程的补语。

(36)他俩早把自己和对方连在心里啦。

第三是表示心理过程的“把”字句。表示心理过程的“把”字句包括两类:一是表示认知过程的,一是表示情感过程的。

表示认知过程的“把”字句通常的结构类型为:认知者(Cognizant)+把+受事者(Affected)+过程(Process)+现象(Phenomenon)。

(37)卡雷尔把自己看成是烦恼的根源。

表示情感过程的“把”字句通常的结构类型为:现象(Phenomenon)+把+情感表现者(Emotor)+过程(Process)。

(38)咣当一声把她吓了一跳。

这些“把”字结构,虽然通过与不同语义成分的连用,在语义分析上略有不同,但在句法功能上都在小句中作补语。

在介词词组作补语中, “被”字句的研究也受到汉语学者的关注,他们主要研究了关于“被”字句的三个方面。一是“被”字的词性研究。王力认为“被”字已失去动词的主要特征,在句中位置固定,句法作用简单,已经演化成介词。邓思颖[31]、熊仲儒[32]等认为应该将“被”看作特殊的动词,以小句为宾语,“被”后面的施事者是小句的主语。可是有些被字后没有表施事的名词词组,又或是动词表示使动义,“被”字动词说都无法很好地解释这些现象。而汤廷池[33]将“被”看作助词,类似于英语被动语态中动词后附着的-en。但是汉语中“被”字后经常会跟名词词组表示施事者,和动词联系没有那么紧密。

二是“被”字句褒贬义的研究。对“被”字句语义上的研究主要停留在其表达褒贬意义上。王力[34]认为“被”本义为蒙受、遭受,因此表达的是不幸或不愉快的事情。虽然也有例外,但那些例外通常指的也是一些不可抗拒的事情。李临定[35]指出“被”字句绝大多数表示贬义,但也有向表达中性或褒义扩散的趋势。

三是对“被”字句结构的研究。汉语界在研究“被”字句时,主要将其结构类型归结为“名词词组+被+名词词组+动词”的形式。

本文认为,仅从“被”字句的结构类型对其进行划分,太过于注重小句的形式,没能从语义角度,即从本质上对“被”字句进行阐述,造成意义与形式的分离。而仅根据“被”字本义中被动的含义来判断其褒贬义有武断之嫌。“被”字句中褒贬的含义还与“被”字前后的参与者成分以及过程意义有关。因此,本文依照加的夫语法的观点,从语义出发,把“被”字句分为三大类:表示动作过程的“被”字句、表示关系过程的“被”字句和表示心理过程的“被”字句。

一是表示动作过程的被动句,表示动作的发出者做了某个动作从而影响到某人或某物。这类被动句主要有四种形式。

A.受事者(Affected)+被+过程(Process)。这类被动句省略了动作的发出者,强调受事者因为动作的发生而受到的影响。例(39)中强调的是基督教受到的压迫与打击,而动作的发出者并不重要,因而省略。

(39)基督教先后10次被取缔,教堂被查封,财产被没收。

B.受事者(Affected)+被+施事者(Agent)+过程(Process)。例(40)中,施事者罗马帝国是造成成千上万人沦为奴隶的罪魁祸首,因而被明确指出,作补语。

(40)当时巴勒斯坦地区被罗马帝国占领后,成千上万的人沦为奴隶。

C.被+施事者(Agent)+过程(process)。这类被动句省略了不重要的受事者,如例(41)中小句的中心意思是要强调动作的发出者官家的压迫和不法行为,所以可以忽略受事者。

(41)结果,一到洪洞,就被官家扣起来了。

D.方式(Manner)+被+施事者(Agent)+过程(Process)。这类被动句比较特殊,主语通常是表示工具、材料等的事物,而“被”后面的介词宾语是这些工具、材料的使用者。

(42)绳子被他们捆箱子上了。

二是表示关系过程的被动句,主要是指位置关系过程,表达某物在某地。通常的结构类型为:位置(Location)+被+施事者(Agent)+过程(Process)。

(43)墙上被弟弟挂满了画。

三是表达心理过程的被动句,主要表示认知、情感和感知的意义。其中表示认知过程的被动句的结构类型为:A.现象(Phenomenon)+被+过程(Process)。

(44)其中,136车组、498车组被评为全国优质服务车组。

B.现象(Phenomenon)+被+认知者(Cognizant)+过程(Process)。

(45)组织交给的各项工作她都认真去做,被人称之为“给领导拍马屁”等等。

这两种“被”字结构都表示某种现象被认知,只是因为小句中重点的不同,有的强调认知者,有的将其省略。

表示情感过程的被动句的结构类型为:情感表现者(Emoter)+被+现象(Phenomenon)+过程(Process)。这类被动句“被”字后跟的介词宾语主要表示过程发生的原因等。从例(46)可以看出,因为那件事的发生,使他十分发愁。

(46)他被那件事愁死了。

表示感知过程的被动句的结构类型为:现象(Phenomenon)+被+感知者(Perceiver)+过程(Process)。通常这类被动句的主要动词为“看”、“听”、“说”等,而表示现象的主语通常表示某个事件。例(47)中“他约会”这件事被“我”感知到了。

(47)他约会被我看到了。

第三,介词词组作状语。加的夫语法认为状语不在句法中扮演参与者的角色,不被过程所期盼,而只是起到信息的补充说明作用。 主要分为三种:一种是表达经验意义的环境成分,一种是表达人际意义的归一性或情态副词,还有一种是担当语篇功能的副词。而介词词组作状语时,主要是表达概念功能,在环境成分上表示空间关系[如例(1)所示]、时间关系[如例(6)所示]、逻辑关系[如例(8)所示]、伴随关系[如例(12)所示]、(工具、材料等)使用关系[如例(11)所示]等。例(1)中介词词组“在北京石景山游乐园”是主要动词“建成”发生的地点;例(6)中介词词组“从今日起”是主要动词“开辟”发生的时间起点;例(8)中介词词组“为了控制古巴”是否定词+主要动词“不惜”的目的;例(12)中介词词组“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与主要动词“波及”表示的过程同时发生,表伴随;例(11)中介词词组“用石块”表明了主要动词“砸”发生所使用的工具。

(2)词组层面填充成分

一是介词词组填充名词词组中的修饰语。加的夫语法中,名词词组的修饰语相当于传统语法中的定语,可以由介词词组来填充。一般情况下,现代汉语中介词词组作修饰语需要加“的”来联结中心词。如例(48)中,介词词组“对生活”和“对部队”分别作“坚定信念”和“深厚感情”的修饰语,中间用触发语“的”来联结。

(48)表达他对生活的坚定信念和对部队的深厚感情。

当介词词组中介词和介词宾语都是单音词,而且名词不具独立性时,介词词组后可以不加“的”。例(49)中介词词组“沿海”直接与名词相连,不加“的”。

(49)沿海地区的开放和改革要迈出更大的步子。

二是介词词组填充性质词组中的某些成分。性质词组中的范围是对中心词的进一步修饰和限定,说明中心词表达意义所涵盖的范围。在英语中,介词词组可填充性质词组中的范围。例(50)中介词词组“around here”在性质词组中表范围。

(50)She is a more important person around here than he is.

Fawcett把一些性质词组中的范围提到小句的层次上,作补语。但Tucker[36]认为,这样会造成性质词组的不连续现象,并且相关小句不存在被动结构得不到合理的解释。而何伟、高生文[37]则认为性质词组的不连续现象的本质涉及到性质词组是否作为一个完整的单位在小句中填充一个或多个成分。他们引入提示词(indicator)的概念,以提示小句层次上补语的存在,从而取消范围这一概念,将介词宾语提升到小句层面上填充补语。

(51)Howard was too fond of Caroline to be separated from her.

“be fond of”中的“of”在这里与“fond”联系紧密,属于固定搭配,所以将其与后面补语分开是合理的。但是在现代汉语中,情况有所不同,不存在“be fond of”中的“of”这种介词。因此本文认为,在现代汉语中不存在提示词,介词相对而言与主要动词联系不是很紧密,而是与介词宾语一起构成介词词组,在句中整体充当补语成分,如图9所示。

(52)他对敌人恨,对革命爱,他不怕艰苦。

性质词组中的完成语通常与缓和词搭配共同完成中心词的语义功能。介词词组填充的完成语一般表示比较的意义。如例(53)中,性质词组“比他高”在名词词组中作修饰语,而介词词组则在性质词组中作完成语,表明比较的对象是“他”。

(53)那些不善经营管理者,不会用人者总认为人才难用,武大郎开店,比他高的就不要。

综上所述,基于加的夫语法,本文覆盖了汉语语法中通常所说的主、谓、宾、定、状、补六大成分,全面系统地描述了介词词组能够填充的成分。

四、 结 语

本文基于加的夫语法视角对现代汉语中介词词组的组成和所能填充的成分进行了细致的阐述,又讨论了介词词组中某些特殊句式的语义句法功能。研究发现,现代汉语中介词词组包括介词和介词宾语。其中,介词可分为三大类,一是表示与介词宾语间的语义关系,可细分为空间关系、时间关系、逻辑关系、比较关系、(工具、材料等)使用关系、伴随关系和对象标记关系七小类;二是标记参与者角色,表示被动关系;三是由主要动词搭配带出的介词,表示过程意义的一部分。介词宾语可由小句、性质词组和名词词组填充。其中,名词词组的中心词为一般性名词、代词和处所词或方位词等三大类组成。在句法功能中,介词词组可以在小句层面上填充主语、状语和补语,在词组层面上填充名词词组中的修饰语和性质词组中的完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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