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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3、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4、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5、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6、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7、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8、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9、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10、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11、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12、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13、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14、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15、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16、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17、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18、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19、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20、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
21、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
22、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
23、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24、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25、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26、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27、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28、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29、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30、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31、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32、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
33、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34、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
35、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
36、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
37、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
38、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
39、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
40、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41、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
42、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
43、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44、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关键词: 白居易 历史剧 文采风流 忠君爱国
白居易,字乐天,原籍太原,后迁居下(今陕西渭南),生于新郑(今属河南),是中唐时期的诗人,与元稹共创中唐诗坛的元白诗派,重写实、尚通俗,他的《长恨歌》、《琵琶行》广为人们传诵,连唐宣宗也曾写诗称赞:“童子解吟长恨曲,牧儿能唱琵琶篇。”(《吊白居易》)可见,白居易的诗才当时名满天下,并且一直传才名于后世。白居易自贞元十六年(公元800年)进士及第,热情参政,直言进谏,直到元和十年(公元815年),左迁九江郡司马,震撼了他的内心,使他对人生有了另一番思考,他在长诗《琵琶行・序》中说:“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有迁谪意。”①《琵琶行》是作者依据实事而作,抒发的也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因此感人至深,千古流传,使后人感于其事而发其情。于是在戏曲发展成熟的元明清时期,有许多人便根据白居易的诗来揣度铺演出一幕幕精彩故事。
在中国古代戏剧中,有许多取材于历史的作品,尽管古代并无“历史剧”这一概念,但是我们可以把这些取材于历史的作品都称作历史剧,只是关于“历史剧”的概念却众说纷纭,没有定论。孙书磊老师《中国古代历史剧研究》一书中将创作时限为清道光二十年(公元1840年)以前,剧中主角为历史真实人物,剧中主要关目或其具体背景或人物精神有相关的文献依据的戏剧都作为历史剧。②本文采纳其有关历史剧概念的观点,因此,只要是以白居易为主角的清道光二十年以前的剧作都在本文论述的范围之内。
一
据庄一佛《古典戏曲存目汇考》记录,以白居易为题材进行创作的中国历史剧作品有宋元阙名作品《许盼盼燕子楼》、《琵琶亭》,元杂剧《江州司马青衫泪》(以下简称《青衫泪》),明传奇《青衫记》,清杂剧《十锦堤》、《香山宦迹》、《四弦秋》、《琵琶行》,以及清传奇《司马衫》、《琵琶亭》。其中《许盼盼燕子楼》未见著录,事出《长庆乐・燕子楼诗序》,演白居易与盼盼赠和诗事。《十锦堤》作者为蕊居士,此戏也未见著录,但在《曲海总目提要》中有此本,剧演白居易贬杭州,筑堤捍钱塘,放浪湖山事。《香山宦迹》只为《今乐考证》著录,谓无名氏写本,疑演白居易事。此外,宋元阙名作品《琵琶亭》,元杂剧《青衫泪》,明传奇《青衫记》,清杂剧《四弦秋》、《琵琶行》,以及清传奇《司马衫》、《琵琶亭》属于同一题材剧,铺演白居易叙事长诗《琵琶行》,可惜宋元阙名杂剧《琵琶亭》,清传奇《司马衫》、《琵琶亭》均未见著录。以上与白居易有关的作品有多半已经散佚,现存于世的只有马致远的《江州司马青衫泪》,顾大典的《青衫记》,蒋士铨的《四弦秋》,以及赵式曾的《琵琶行》四种。
综观此四种剧作,都是依据白居易的著名长诗《琵琶行并序》而作,但创作时代不同,文体有异,且剧情也有所不同。其异同之处大概有以下两点。
1.故事主干异同。《青衫泪》与《青衫记》两剧的故事主干基本相同,故事的虚构成分很多,均是写白居易与友人到京郊寻访琵琶名妓裴兴奴,白、裴相欢相爱,同订白头之约,白居易被贬为江州司马,裴兴奴自此不再接客,裴母逼她嫁给浮梁茶商刘一郎,后来白居易送别友人于江州船上,忽闻邻舟有琵琶声响,好似裴兴奴指拨,遂请相见,最后二人终得团圆。这些重要关目,二剧大体相同,只是在一些细节处理上有所差别。如《交游访兴》一出中的人物便不同,《青衫泪》是白居易与贾浪仙、孟浩然同去,而《青衫记》中白居易是与刘禹锡、元稹同往。再如白居易与裴兴奴在浔阳江上重逢后,《青衫泪》中最终是通过皇帝判决二人再结夫妇,而《青衫记》的叙述更为简略,刘一郎失足溺江而死免去了诉诸官府一节,刘禹锡当场判决,干脆利落地使二人重得团圆。
《四弦秋》的故事是基本按照《琵琶行》一诗的情节来写的,剧中琵琶女不是裴兴奴而是花退红,白居易与花退红也并无前缘,只于白居易送客之时相逢与浔阳江上,白居易由琵琶女之身世想到自己的仕途坎坷,泪湿青衫,突出了诗中“同是天涯沦落人”感叹。赵式曾的《琵琶行》与其他三剧颇异,剧写白居易谪居浔阳,过着隐士一样的生活,因江神冯夷怜惜,使之与商妇相见,剧中人物讽刺九江人势利无情,比九江官为狐鼠狡兔。
2.白居易被贬江州司马的原因不同。《青衫泪》中,因为唐宪宗励精图治,要改革除弊,而“怎奈文臣中多尚浮华,各以诗酒相胜,不肯尽心守职。中间白居易……等尤以做诗做文,误却政事,若不加谴责,则世风日漓矣”。(《青衫泪》楔子)于是白居易被贬往江州。《青衫记》中的白居易是因忠君爱国,反对分裂割据,反对宦官专权,反对聚敛扰民,“抗疏仵旨”,触怒当权者,因而遭贬。《四弦秋》中所叙白居易被贬原因是因宰相武元衡被政敌派人刺杀,白居易上书请求捉拿凶犯,其他大臣恼其越分言事,“御史未言,坊官多事,甚属可恶”,(《四弦秋》“改官”)趁机参本,称白居易的母亲因看花堕井而死,而白居易反作赏花新井二诗,大为不孝,遂被贬为江州司马。据《新唐书》记载:
是时,盗杀武元衡,京都震扰。居易首上疏,请亟捕贼,刷朝廷耻,以必得为期。宰相嫌其出位,不悦。俄有言:“居易母堕井死,而居易赋《新井篇》,言浮华,无实行,不可用。”出为州刺史。中书舍人王涯上言不宜治郡,追贬江州司马。③
即是说白居易是因武元衡被杀一事得罪了执政大臣而被贬。如此看来,《四弦秋》中所叙白居易被贬原因是与历史相符合的,而另外两剧都是作者的虚构。
二
白居易在元代杂剧、明代传奇中被塑造成文采风流的才子形象。试看《青衫记》第七出《交游访兴》,白居易与元稹及第受封,功名加身,颇遂青云之志,刘禹锡为展契阔庆贺之情意,邀白居易、元稹到郊外赏春,正是“花光艳,草色新”之时节,三人踏至郊外,白居易首先提议:“请问二兄,既要饮酒,须寻个人家,才觉方便。”元稹附和“正是”,于是经刘禹锡指引,便来到裴兴奴家,裴兴奴第一次见到白居易与元稹便暗自揣度“此二位绝非凡品”,并且叫妈妈:“煮好茶来吃,今日的客不必寻常。”这一段从正面及侧面两个方面反映出了白居易的风流倜傥。有美酒、美女相伴,还有琵琶天籁欣赏,这正是文人们的风流雅趣。再如马致远的杂剧《青衫泪》第二折,便借裴兴奴之口“你文章胜贾浪仙,诗篇压孟浩然”赞叹了白居易的诗才。这两剧中的白居易虽然都风流倜傥,却也真挚情深。白居易与裴兴奴初遇时便互生好感,两情相悦,之后更是情深意重,当被贬往江州之时,白居易并未因为自己的仕途而感到哀伤,反而是放心不下裴兴奴,不忍与之分离,“实指望相守永久,谁想又成远别”。(《青衫泪》第二折)访兴不遇,白居易惆怅万千,哀叹:“可怜可怜,我若在此做官,或者他宁静还家,还有相见之日,我今远谪,他又飘流,纵使回来,何由会面,教我好伤感人也。”(《青衫记》“访兴不遇”一出)可见白居易对裴兴奴的感情是真挚的。白居易来到江州赴任之后,便立刻遣迎其侍妾小蛮与樊素来江州陪伴,一是因为“寂寥无伴,难以遣怀”,另一原因也是因为对蛮素二姬的情深与承诺。在这两个剧中,白居易被塑造为一个重感情、守承诺的君子形象。
《四弦秋》中的白居易在这一点上与《青衫记》、《青衫泪》颇有些不同,作者蒋士铨“谓向有《青衫记》院本,以香山素狎此妓,乃于江州送客时,仍归于司马,践成前约。命意敷词,庸劣可鄙。同人以予粗知声韵,相属别撰一剧,当付伶人演习,用洗前陋”,④因此并没有将剧本写成才子佳人题材的故事,剧中的白居易与琵琶女花退红并无感情纠葛,只是偶尔在江中相遇,琵琶女弹唱身世遭遇之不幸,引起被贬江州的白居易无限惆怅,因而泪如雨下打湿了青衫。《四弦秋》没有塑造白居易风流才子的一面,没有写他对爱情的真挚深情,因此艺术形象不如《青衫泪》及《青衫记》塑造的形象丰满,其艺术成就也远不如《青衫泪》及《青衫记》。
历史上的白居易于元和三年至五年授左拾遗、充翰林学士。这一时期的白居易以极高的参政热情,“有阙必规,有违必谏”,屡次上书指陈时政,倡言蠲租税、绝进奉、放宫女、抑宦官,面折廷争。与此同时,他还创作了《秦中吟》、《新乐府》等大量讽喻诗,锋芒所向,权豪贵近为之色变。而剧作中的白居易也是这样忠君爱国,直言敢谏,并且对国事自有见解,显示出了他的政治才能。尤其是《青衫记》一剧中,如《元白揣摩》、《元白对策》等出都充分表现了白居易的政治才能。第二出《元白揣摩》中白居易首先上场,一曲【高阳台】气势豪迈,壮志凌云,后与元稹分析国家时事,发现“藩镇纵横,朝纲解纽,正澄清揽辔时节”,并针对“一向言路不开了”这一问题提出:“言路当开,直臣应奖,须知帝裾难绝。”元白揣摩时事,一抒生平之愿,立下整顿乾坤之雄心壮志。风尘仆仆赶往京城会考的元白二人对策之时雄心大展,喜遂成龙之愿,一举中第,这也充分说明了二人的卓越才能。但也正是因为他的忠贞爱国之心,直言敢谏之胆,才使他触怒权贵,被贬江州。尽管如此,皇帝最终还是“终不忍弃”,将其召回京城。白居易蒙召而回京,从侧面更进一步塑造了白居易忠贞爱国的形象。
尽管现存于世的四种以白居易为题材的历史剧存在诸多差异,对白居易形象的塑造也各有重点,但归结起来主要有以上分析的两种形象,无论是风流才子的文人形象,还是忠君爱国的士大夫形象,剧中的白居易都较为真实,与历史上记载的白居易形象相差无几,剧作者对白居易的遭遇也是持同情态度,并且对其才华与情深也不吝辞藻,白居易在历史剧中的形象可谓是饱受赞扬的文人士大夫的正面形象。
注释:
①黄竹山,冯俊杰主编.六十种曲评注[M].吉林:吉林人民出版社,2001:473.
②孙书磊.中国古代历史剧研究[M].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6.
③欧阳修,宋祁撰.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75:4302.
④蒋士铨撰.周妙中点校.蒋士铨戏曲集[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93:185.
参考文献:
[1]黄竹山,冯俊杰主编.六十种曲评注[M].吉林:吉林人民出版社,2001.
[2]孙书磊著.中国古代历史剧研究[M].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3]欧阳修,宋祁撰.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75.
[4]蒋士铨撰.周妙中点校.蒋士铨戏曲集[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93.
[5]庄一佛.古典戏曲存目汇考[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6]潘培忠.《青衫泪》故事渊源嬗变[J].湘潭师范学院学报,2009.5,VOL31,(3).
[7]吴晟.意向・时空・心理――《琵琶行》与《青衫泪》文体比较[J].艺术百家,2009,(4),(总109).
《琵琶行并序》“行”“序”并存,相辅相成,合体共生。诗前小序叙述简洁,却蕴含幽微情绪,让我们缘序品诗,逐步深入,打开文本褶皱,于平常处挑起学生情感风暴,发现无限风景。
一.白居易的迁谪恨
序文中说“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觉有迁谪意”,但白居易“出官二年”,果真“恬然自安”吗?我们可以从《琵琶行》这首诗中找到完全相反的信息。
首先,诗人开篇即渲染了一幅清秋冷月夜送友人惨别的凄凉情景。“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在空旷寂寥之景中寄予了失意怅惘、冷寂孤苦之情。在这里我们看到的不是“恬然自安”的诗人,而是“元和十年,予左迁九江郡司马”后悲凉酸楚、飘零孤苦的迁客形象。其次,“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说明在琵琶女自叙身世以前,琵琶曲已经引发了诗人强烈的情感共鸣,而且这种情感不是欢乐的、安适的,而是包含了诸多人生感慨的“叹息”,说明在遇到琵琶女之前,诗人已经郁积了浓烈的悲情,只不过是被琵琶女触发了而已。最后,“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从诗人对自己被贬之后生活的自叙中,我们看到的是卧病、苦闷、怨恨、悲切、孤苦的诗人形象。
我们也可以以诗证诗,从诗人被贬后所做的其他诗词来看。比如元和十年八月作《初贬官过望秦岭》:草草辞家忧后事,迟迟去国问前途。望秦岭上回头立,无限秋风吹白须。元和十一年作《端居咏怀》:贾生俟罪心相似,张翰思归事不如。斜日早知惊鹏鸟,秋风悔不忆鲈鱼。胸襟曾贮匡时策,怀袖犹残谏猎书。从此万缘都摆落,欲携妻子买山居。这些诗,让我们清晰地发现,诗人被贬之后情感是愤懑抑郁悲苦的,诗人说“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这显然只是自我安慰,或者说是深意隐忍,王汝弼在《白居易》选集中认为“乃白氏故作镇定之语,非其本心”。
对于被贬,诗人并不能“恬然自安”,而是有着浓烈的怨情恨意,那我们就不得不去探究诗人的被贬原因。
据《旧唐书・白居易传》记载:“十年七月,盗杀宰相武元衡,居易首上疏论其冤,急请捕贼以雪国耻。宰相以宫官非谏职,不当先谏官言事。会有素恶居易者,掎摭居易,言浮华无行,其母因看花堕井而死,而居易作《赏花》及《新井》诗,甚伤名教,不宜置彼周行。执政方恶其言事,奏贬为江表刺史。诏出,中书舍人王涯上疏论之,言居易所犯状迹,不宜治郡,追诏授江州司马。”梳理白居易被贬为江州司马的原因:一越职言事,二不孝,三有人落井下石。而追究根源,宰相被杀,忠臣见黜,显然是朝政腐败,唐朝衰落的象征。诗人首先承担的是自我个体的迁谪之痛,而更深层面,是个体命运在一个朝代的衰微中的无可奈何。
二.琵琶女的沦落苦
琵琶女自叙身世后,白居易抒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慨。如果说白居易的沦落是由一个位高权重的京官变成了卧病浔阳的迁客;那么琵琶女的沦落就是由一位色艺双绝纵情欢乐的京倡变成了年老色衰落寞失意的商妇。但很多同学对琵琶女的失意心态不理解,认为她年老色衰之后能嫁给一个商人,也是一件幸事,应该满足。那么琵琶女嫁给商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她的沦落憔悴根源是什么?
这里,我们必须弄清楚唐代倡伎的身份地位。关书敏《唐代教坊妇女生活简述》记载:
皇帝为了享乐,把大量的艺伎征入教坊,然而当国家财政困难的时候首先即克扣她们的粮饷。……当宫廷到了不能养活她们的地步时,只有同意她们对外营业。开始,“凡朝士宴聚”,“新进士设筵顾吏”,便出资请她们表演和伴饮。后来,京中那些纨绔子弟饮酒作乐,也少不了叫她们来歌舞助兴。……教坊由仅为皇帝服务,发展成为同时也为朝臣和富豪子弟服务,这不能不说是教坊的一个巨大变化,皇帝虽然不愿意这样,但是国库的逐渐空虚,使皇帝无可奈何。
唐朝末年,统治者越来越重色而轻艺,随着时间的流逝,教坊妇女们人老珠黄,便被统治者厌弃了,由能歌善舞的艺伎,变成了宫中的杂役,陷入了十分悲凉的境地。……随着唐朝的不断衰败,统治者把一部分教坊妇女放出了宫禁,她们中有相当一部分感到无法摆脱人间的蹂躏,只有作了出家的选择。……教坊中放出的妇女,多数是靠卖艺为生,有的嫁人为妇,也有的靠卖艺和卖身两者度日。这时的教坊妇女生活更加无着落了。
……
唐教坊妇女由献技,到卖艺,再到卖身的历史,便是唐王朝由盛到衰的历史。
结合资料,再结合文本的相关内容“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我们细加分析,琵琶女落寞失意,表面原因是“商人重利轻别离”,但深层在“弟走从军阿姨死”所交代的社会背景上:元和五年用兵藩镇,国库窘迫,权令断乐。联系杜甫的诗《江南逢李龟年》,它以李龟年这一位宫廷歌唱家的颠沛流离反映了时代的由盛而衰,世运的由治而乱。那么琵琶女的漂沦憔悴根源自然也在朝代的衰微败落和统治者及世人的重色轻艺上。
三.琵琶曲中的知音情
《琵琶行》享誉盛名,很重要的原因是其出色的音乐描写。我们需要鉴赏比喻、摹声、以有形写无形等等技巧,我们也应该把握三次写琵琶女的演奏,正面与侧面描写相结合,突出琵琶女演奏技巧的高超,对丰富人物形象,增添人物命运悲剧意味的作用。但我们更应看到,琵琶曲是作者与琵琶女情感沟通的桥梁,细品琵琶曲中的情感是深入理解文本的关键。
诗歌三次写到琵琶女的演奏,以第二次写得最为详尽。从旋律上看,先是如急雨、如私语、如珠落玉盘的大弦小弦之声,清脆圆润;再是“莺滑花底”“泉凝冰下”,轻快流畅的旋律很快向着低沉凝滞转变,逐渐至凝绝无声的状态;而最后“银瓶乍破”“铁骑突出”,进入高亢激越的状态。这样的旋律在听者白居易耳中,他所听到的情感是有选择倾向的。琵琶女一起手,白居易就听到了“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意”“说尽心中无限事”;于“间关莺语花底滑”,这样美妙的琵琶声诗人没有什么感受,而于“凝绝不通声暂歇”的无声处,作者却感受到了“别有幽愁暗恨生”。所以说,没有欣赏就没有音乐,琵琶女是带着自己的身世遭遇、人生沧桑演奏的,白居易是处于被贬谪异乡、孤苦失意的境遇下去聆听音乐的。乐曲本身或许并不悲凄哀婉,因为我想,一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历经人间冷暖沧桑的乐伎绝不会在初识的男人面前就打算倾诉自己的身世。只是弹者和听者的遭遇情感如此相似,两人又都有着卓绝的音乐造诣,所以白居易透过旋律的表层直抵内心,在琵琶女的乐曲声中演绎了身世的“漂沦憔悴”。
接下去一段直接写琵琶女自叙身世,却省略了白居易的问。因为白居易怎么问的其实已藏在小序“铮铮然有京都之声”中,藏在听曲的“不得意”“无限事”“幽愁暗恨”中。诗人沿着乐曲一步一步走向了琵琶女,一直走进了琵琶女的心灵深处,于是才有了两人敞开心扉的倾诉。如果说琵琶女的第二次弹奏,对自我的情感是克制的、是有所掩饰的,那么“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凄凄不似向前声”的第三次演奏就完全放开了,在知音之感中尽情倾泻了对命运不公的怨恨,让乐曲负载起两种曲折的人生,一种沉重的命运。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白居易与琵琶女的“相逢”,不仅是浔阳江头的一次偶遇,更是“琵琶曲”中精神的相通,这样的相逢模糊了“江州司马”与“琵琶女”的界限,成就了秋月下琴弦上永恒的美丽与感动。
关键词:品味 琵琶行 音乐美
唐乐是我国音苑中的奇葩,精通音律的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琵琶行》,为后人留下了一首描写音乐的千古绝唱。《琵琶行》中音乐的描写,是学习本课的难点,能否突破难点,使学生感知诗句所表现的音乐的魅力,是决定《琵琶行》教学是精彩还是平庸的关键环节。
一、《琵琶行》以音乐描写来塑造琵琶女的形象
诗人运用多种表现手法来表现琵琶女弹技的精彩绝伦。从琵琶女出场前的心绪和出场时的情态写起,“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姗姗来迟,抱琴遮面,更显腼腆羞怯。这一特写镜头,让我们在欣赏乐声之前,先体味琵琶女丰富的内心世界。接着写她弹前的准备:“转轴拨弦”,弹时的姿态:“低眉信手”,娴熟的指法:“拢捻抹挑”,突出弹者的感情:“未成曲调先有情”“声声思”,所弹名曲:“霓裳”与“六幺”。此时一位技艺高超而又内心凄苦的琵琶女形象已历历在目。然后诗人工笔细描,侧面烘托,调动丰富的想象力来表现具体的音乐形象。“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进,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琵琶声声,清风徐来,时而像惊风急雨,时而像恋人的蜜语,时而活泼洒脱,时而缠绵缱绻,时轻时重,柔和圆润;又像大大小小的粒粒珍珠,滚落一只玉盘子里一样――清脆悦耳;有时音乐像万花丛中莺鸟的鸣声,清脆流利,婉转悠扬。准确的摹声、精妙的比喻,共同构成了一种舒缓流畅、欢悦华美的境界,正是琵琶女“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的妙龄走红生活的写照。“滑”字又暗示,欢乐之短暂;有时又像冰层之下难流的泉水呜咽冷涩,像琴弦同泉水一样凝结了,什么声响都归于沉寂。这一变化突出了琵琶女盛年已去、门庭冷落、出嫁商人、寂寞凄清的生活经历。这万籁无声的时刻,恰好表现了她“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的“幽愁暗恨”。琵琶女所有的忧愁暗恨潜滋暗长,无声中表达了丰富动人的感情。就在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寂之后,突接而起悲怆高亢的音响,如银瓶破碎,水浆飞进,铁骑驰出,刀枪齐鸣,铿然作响,雄壮激越,曲终收拨,四弦齐发,如撕裂绸帛,猛烈的强音,戛然而止。“似诉平生不得志”“说尽心中无限事”两句启示我们:这支琵琶曲就是琵琶女以音乐语言来转述自己的身世,突现自己的性格和感情的。
接着“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侧面烘托出琵琶演奏效果之强烈,听众感情之沉重,更给这绝妙的乐声增添了无限诗意。
琵琶女“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一曲唱罢,曾让管领音乐,教练歌舞的行家高手佩服得五体投地;淡妆之后,为善歌貌美的歌伎所妒忌。“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写出了当年歌伎生活的纵情奢华,这支“歌”与上一段描写的琵琶“曲”互为补充、前后映衬,从而使才貌双全的琵琶女形象更为丰满。
二、音乐是诗人白居易和琵琶女联系感情的纽带
音乐把两个素不相识、地位迥异的人紧紧连在一起,“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作为一个封建士大夫,能把自己的境遇与处在社会最底层的歌伎的命运相提并论,这是难能可贵的,在前人的诗歌中也颇为罕见。诗人叙己境遇,贬前情况只字未提,全写谪居生活,尤突出“元音乐”之苦。虽无一语涉及政事,但遭贬后的郁闷悲愤心情,已曲曲抒出。“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既交代了创作此诗的缘由,同时又表达了诗人在僻域中偶遇知音的依依之情。
知遇之情反过来深深感动了琵琶女,她“却坐促弦”,用“凄凄不似向前声”一笔掠过,与首次演奏的详写遥相映衬。用“皆掩泣”对照前面的“悄无声”,融进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情。这首诗正是通过描写这位飘零憔悴、孤单凄楚的长安故娼和遭谗被贬、谪居江州的诗人自己,表现了作者对被、被蹂躏妇女的同情和尊重,抒发了自己无罪被贬的愤懑,从而揭露了封建社会的不平和黑暗。所以“座中”要数“江州司马”白居易对此曲理解最深、感慨最强、动情最浓,竟至泪湿青衫,产生了比上一曲更强烈的感情共鸣。
至此,独特的音乐描写,贯通全篇,层次清晰,照应紧密,虚实相间,并寓抒情于叙事之中,表现了作者高超的叙事技巧,更是此诗最大的艺术成就。
参考资料
[1]中学语文教学参考《琵琶行》158页.
[2]中央10台2007年9月13日播出的白居易生平.
[3]潘百齐.中学古诗词鉴赏.54页.
瑟瑟荻花,萧萧枫叶;寂寂秋江,冷冷孤月;炎凉世态,冷暖人情——曲曲断肠的琵琶声中,诗人体味到的是宦海浮沉的苍凉。
红颜琵琶,当年在教坊曾属首部;诗人才情,也曾赢得一时盛名。而今相逢在天涯沦落的客船上,孤傲清高的心灵怎能不生出丝丝缕缕的怅惘和感伤。
经常说到唐代的风流和气度,唐代的确是一个奇幻而壮丽的时代,上个世纪末,还有一帮挺“前卫”的小伙子嚷嚷着要“梦回唐朝”呢,现今的人们似乎很难把唐代和“感伤”一类的字眼儿联系在一起。然而历史毕竟有着自身的规律,天宝悲歌、安史之乱自是不必说了。近半个世纪后,被贬谪江州的白居易更深刻地感受到了时代的无奈和辛酸,几曲琵琶触动的是诗人早就郁积在心中的不平。因为不平,诗人感到孤独;因为孤独,诗人渴望交流;因为交流,诗人获得慰藉;又因为这难得的慰藉,诗人的两行清泪便毫无节制地濡湿了那一袭黯黯青衫,虽然他面对的是素昧平生且身份地位悬殊的江湖歌女。
对于出生在公元772年且久居长安并才华横溢的白居易来说,逝去不久的盛唐风流是他所熟知并向往的,但此时的他正处在人生最失意的阶段,他或许还不敢想象日后的安宁和闲适。晚年的白居易,在“窗前有竹玩,门外有酒沽。”的物质环境里,在“晚来天欲雪,宁饮一杯无?”的闲适情调下,是否偶尔还会记起多年前那个让他泪湿“青衫”的琵琶女?那夜的感伤对白居易来说,也许只是暂时的,因为五年后诗人又回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长安,又见到了亲切的皇上(虽然皇上是换了)。而那位可怜的琵琶女呢?怕是更见苍老和憔悴了吧——人和人的命运究竟是不一样的。
古希腊人的观念认为,诗隐藏着一个民族全部的秘密。
秋风在窗外蹒跚着、叹息着,台灯下幽坐的我暗想揣想,《琵琶行》的“密码”是什麽呢?——是“命运”(这正是雨果在巴黎圣母院所发现的那个镌刻在石碑上的单词)。记不得是那位高人说过,二流的作家讲述故事,一流的作家讲述命运。诗人也不例外。
白居易用明白而精当的语言有意为我们展开的是两个人物命运的画卷,命运是神秘的,但白居易的语言却是明白的,明白的不禁让人产生疑惑——故事的背景恰是中国文人偏爱的冷落清秋,故事的起因恰是“黯然销魂”的依依离别,再加上一位曾经是色艺双绝而今独守空船的纤纤歌女,而承担演奏任务的又是当时流行的铮铮琵琶,还有江边默默的画舫,以及空中寂寂的皎月——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一切都是虚构的,那位空负才华而沦落江湖的歌女难道不是诗人自身的写照吗?即便真的如此,也不必费心地去考证琵琶女是否真有其人,人生中谁有悲喜沉浮,“她”就是谁的不离之身影!
要说白居易是一个感伤诗人,是不准确的,诗歌史更乐于提到他的“讽喻诗”。但《长恨歌》和《琵琶行》确是我国古代感伤诗歌的巅峰之作。问题还不仅仅局限于诗歌艺术这一层面上。白居易——一个上层的精英知识分子,琵琶女——一个底层的民间歌女;前者不幸被贬,后者无奈沦落;宦海沉浮也好,江湖飘零也罢——都是天涯断肠之人,在这清冷的秋江月夜,两个脆弱而忧伤的生命相遇,两种内容不同但形式相似的命运撞击出了强烈的火花。这火花,既温暖了彼此孤寂的灵魂,也同时照亮了那个时代——白居易的遭遇折射的是朝廷的腐败,而琵琶女的身世反映的则是底层的困苦,两种命运的叠加便是时代的镜子,在这面镜子里我们不难看出,曾经是风情万种的大唐王朝已呈“流水落花春去也”的颓势,因此感伤是注定了的。
作为中唐诗坛的大腕,白居易仍然算得上潇洒,但却没有了“李白、张旭那种天马行空式的飞逸飘动,甚至也缺乏杜甫、颜真卿那种忠挚刚健的骨力气势”,“一层薄薄的孤冷、伤感和忧郁”笼上了中唐诗人们的心头,韦应物的“世事茫茫难自料,春愁黯黯独成眠”,柳宗元的“惊风乱
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刘禹锡的“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还有卢纶、钱起、贾岛……但这一切还仅仅是个开始,在此后不久的杜牧和李商隐的诗作中,我们读到的便是更加彻底和纯粹的感伤,于是乎,大唐王朝就无可奈何地走向结束并渐渐远去,终于只剩下了一卷卷不死的诗歌(其中当然有《琵琶行》),等着后人去解读,去感慨……
关键词:琵琶行;琵琶演奏描写
白居易由长安贬到九江期间在船上听一位琵琶女弹琵琶,诉身世,从而感慨地写下了千古名诗《琵琶行》。其中“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是全诗的主题思想。诗中对琵琶女演奏琵琶及琵琶声音的描写是相当出色的。 “枫叶荻花何处寻?江州城外柳阴阴。开元法曲无人记,一曲琵琶说到今。(清代张维屏)”唐代诗人白居易的一首《琵琶行(并序)》不仅为我们留下了一段“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知音佳话,更为我们留下了一曲“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千古绝唱。他是如何将琵琶这种难以名状的抽象艺术描写得如此形象生动呢?下面我们来探究其中关于音乐描写的手法。
一、运用比喻,以声喻声
诗中琵琶女共有三次弹奏,我们来看其中直接描写音乐的经典部分。“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这14句诗中运用最突出的手法是比喻,因为我们会很容易地找到标志性比喻词“如”,例如“如急雨”“如私语”“如裂帛”。诗人在这以声喻声,把琵琶声形象地比作了急雨、私语、珠落玉盘声、莺语声、泉流声、刀枪声、裂帛声。琵琶声从舒缓到激越、从单纯到错杂、从连续到间歇、从高昂到低沉,旋律起伏跌宕,百转千回,让人荡气回肠。
转轴拨弦三两声开始,琵琶女先轻轻地拨弦,琵琶悠悠发出声音,声音不多,曲调未成。可琵琶女想说的心事仿佛已经随着琵琶声欲语还休。接着弦弦掩抑,那微微颤抖的琵琶弦代替了琵琶女的嘴唇不停地动了。她的心事很多,一言难尽,只有连绵不断的琵琶声。
轻拢慢捻抹复挑,琵琶女那拨动琵琶弦的手指灵活地在弦上跳动,时快时慢,有名的《霓裳》和《六幺》曲弹成了。
琵琶大弦的声音像急促的雨声,小弦的声音像窃窃的私语。错杂弹了一阵声音又如大大小小的珍珠落在玉盘里的声音。转而又像黄莺的叫声在春花下滑过,婉转自如。又似泉水在流,冰涩了声音又冷。然后声音渐渐没有了,只有幽幽的愁恨在相伴,强调出无声胜有声,无声胜有声也是经典名句。
再而,琵琶又开始演奏,声音铮锵。如打碎的银瓶声和迸出的水浆声,又似骑士骑马突出刀枪碰撞的声音。等到曲近奏完,琵琶女收拨手指划过四根弦,其声音像撕裂了一缎巾帛。
声音无色无味,看不见,摸不着。白居易把琵琶女演奏出的琵琶声描绘得生动无比。读完此段诗,那时快时慢,时急时促,时而婉转,时而流畅,时而吭锵,时而冷涩,时而荡气回肠的琵琶声一直回荡在人们的耳边。可见诗人的艺术才华有多高。
二、运用通感,以形绘声
读前面的14句诗,我们不仅把握到音乐富于变化的节奏、美妙的旋律,还在眼前出现了一系列的经典形象:落玉盘的珍珠、流转花间的黄莺、冷涩难流的冰泉、突然破裂的银瓶、勇猛的铁骑、锋利的金戈。诗人在这运用了通感的手法来写音乐,那什么是通感呢?就是人们日常生活中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等各种感觉往往可以有彼此交错相通的心理经验。通感常常与比喻复合运用。音乐本是听觉感受,飘忽不定,难以捉摸,诗人运用通感使感觉转化迁移,将听觉的声音转化为视觉的形象,以形绘声,化无形为有形。凭借感受相通,互相映照,以启发读者联想,体味余韵,用来渲染并深化诗文意境。
三、以人衬声
“转轴拨弦三两声”、“低眉信手续续弹”、“轻拢慢捻抹复挑”、“曲终收拨当心画”这几句有共同点,都是从弹奏者的角度来写。“转轴拨弦三两声”这是调弦试音,“低眉信手续续弹”这是弹奏时的神态、动作,“轻拢慢捻抹复挑”这是弹奏的动作、指法,“曲终收拨当心画”这是弹奏的收束动作。琵琶女的技法如此熟练、炉火纯青,那她弹奏的琵琶声也一定美妙绝伦,这是以人衬声。
“主人忘归客不发”、“东船西舫悄无言”、“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这几句也有共同点,都是从听众的角度来写。“主人忘归客不发”音乐如此动心移情,让人流连忘返。“东船西舫悄无言”琵琶声停了,却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听众仍沉醉其中,如醉如痴,创设出了曲止情续、余意无穷的艺术境界,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琵琶愤激幽怨的曲调引发了诗人强烈的感情共鸣,既有对琵琶女沦落天涯的同情,又有对自己遭遇贬谪的伤感,伤人、亦伤己,两重感伤交融在一起,诗人怎不悲怆满怀,泪洒青衫?这几句也是以人衬声,以听众反应来写音效,衬托琵琶声强烈的艺术魅力。
四、以景托声
“唯见江心秋月白”这是写景的句子,勾勒了曲终的环境,把动态的音乐凝固在静态的画面中。乐声虽然停了,但让人感觉夜色中弥漫着音乐气氛,粼粼的波光中荡漾着动人的旋律。这是以景托声。言有尽而意无穷,写出了音乐的强大魅力。
无论是以人衬声还是以景托声,都属侧面描写,都对音乐的描写起到了烘云托月、锦上添花的作用,诗人以较经济的笔墨表现所描写的对象,收到以少胜多的功效。
综上所述,《琵琶行(并序)》能成为音乐描写的只应天上有的千古绝唱,得益于诗人综合运用了一系列艺术手法。正面描写:运用比喻(以声喻声),运用通感(以形绘声)。侧面描写:以人衬声(包括以演奏者的动作神态及听众的反应衬托琵琶声),以景托声。
参考文献:
一、琵琶是东亚传统乐器
琵琶又称“批把”、“枇杷”,最早见于史载的是东汉刘熙《释名·释乐器》:“枇杷本出于胡中,马上所鼓也。推手前曰枇,引手却曰杷,象其鼓时,因以为名也。”意即枇杷是骑在马上弹奏的乐器,向前弹出称做“枇(批)”,向后挑进称做“杷(把)”;根据它演奏的特点而命名为“枇杷(批把)”。在古代,敲、击、弹、奏都称为鼓。当时的游牧人骑在马上好弹琵琶,故为“马上所鼓也”。
刘熙说“枇杷(批把)本出于胡中”,不足为训。同是东汉的应劭在《风俗通》卷六《声音·批把》中说:“谨按此近世乐家所作,不知谁也。以手批把,因以为名。长三尺五寸,法天地与五行,四弦象四时。”
现在的琵琶,指的是具有梨形共鸣箱的曲项琵琶,而历史上的所谓“琵琶”并不是这样。现在的琵琶是由历史上的直项琵琶及曲项琵琶演变而来的。
据史料记载,最早被称为“琵琶”的乐器大约在中国秦朝出现,当时被称为“秦汉子”,是直柄圆形共鸣箱的直项琵琶(共鸣箱两面蒙皮),是由秦末的弦鼗发展而来的。它是多种弹拨乐器,其名“琵”、“琶”是根据演奏这些乐器的右手技法而来的。“琵琶”二字中的“珏”意为“二玉相碰,发出悦耳碰击声”,表示这是一种以弹碰琴弦的方式发声的乐器。“比”指“琴弦等列”。“巴”指这种乐器总是附着在演奏者身上,和琴瑟不接触人体相异。也就是说,琵和琶原是两种弹奏手法的名称,琵是右手向前弹,琶是右手向后挑。当时的“琵琶”形状类似,大小有别,像现在的柳琴、月琴、阮等,都可说是琵琶类乐器。
琵琶是东亚传统乐器。因其音域广,演奏技巧为民族器乐之首;又因其表现力是民乐中最为丰富的乐器而被称为“民乐之王”、“弹拨乐器之王”、“弹拨乐器首座”。中国琵琶很早便传到东亚其他地区,发展成现时的日本琵琶、朝鲜琵琶和越南琵琶。
南北朝时,随着中国与西域民族商业和文化交流的加强,曲项琵琶由波斯经今新疆传入我国内地。曲项琵琶为四弦、四相(无柱)梨形,横抱用拨子弹奏。它盛行于北朝,并在公元6世纪上半叶传到南方长江流域一带。
到了唐代(公元7-9世纪),琵琶的发展出现了一个高峰。当时上至宫廷乐队,下至民间演唱都少不了琵琶,遂成为当时非常盛行的乐器,而且在乐队处于领奏地位。唐代涌现出大量的琵琶演奏者和乐曲,如世居长安的曹保,其子曹善才,其孙曹纲,都是著名的琵琶演奏家,为世人所推崇。在唐代的文献记载中,有许多描述琵琶音乐的精彩篇章,如说曹纲的演奏,右手刚劲有力,“拨若风雨”,另与之齐名的裴兴奴则左手按弦微妙,“善于拢捻”,故当时乐坛有“曹纲有右手,兴奴有左手”之誉;来自西域疏勒的“五弦”名手裴神符是唐太宗最看重的宫廷乐师之一,他首创了琵琶手指弹法;康昆仑号称琵琶第一手,段善本则是有名的佛殿乐师,后与康昆仑琵琶比赛后,进入宫廷成为皇家乐师。
这种盛况在我国古代诗词中有大量的记载。例如唐代诗人白居易在他的著名诗篇《琵琶行》中非常形象地对琵琶演奏及其音响效果描述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琵琶对盛唐歌舞艺术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即使是现在,从敦煌壁画和云冈石刻中,仍能见到它在当时乐队中的地位。
唐代后期,琵琶从演奏技法到制作构造上都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在演奏技法上最突出的改革是由横抱演奏变为竖抱演奏,由手指直接演奏取代了用拨子演奏。琵琶构造方面最明显的改变是由四个音位增至十六个(即四相十二品)。同时它的颈部加宽,下部共鸣箱由宽变窄,便于左手按下部音位。由于这两项改革,琵琶演奏技法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琵琶演奏的表现力十分丰富。
直至公元15世纪左右,琵琶已拥有一批以《十面埋伏》和 《霸王卸甲》为代表的武曲以及以《月儿高》《思春》《昭君怨》为代表的文曲。所谓武曲,其特点是以写实和运用右手技法为主;所谓文曲,其特点是以抒情和运用左手技法为主。这些乐曲已经成为中华民族音乐的瑰宝、琵琶艺术的珍品。
琵琶经历代演奏者的改进,形制渐趋统一。具有梨形共鸣箱的曲项琵琶,与现在的琵琶非常接近。
二、由琵琶引申而来的词义
因为琵琶对中华民族音乐的影响十分深刻,所以,由“琵琶”这个乐器名称又衍生出许多名词、成语及传说故事——
琵琶别抱。唐白居易《琵琶行》有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句,后以“琵琶别抱”、“琵琶再抱”、“琵琶别弄”指妇女弃夫改嫁。明代孟称舜《鹦鹉墓贞文记·哭墓》:“琵琶别抱归南浦,负却当年鸾锦书。”清代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卷四:“琵琶别抱,掉首无情,非惟不及此妾,乃并不及此狐。”清代李渔《奈何天·计左》:“命短的,做了离魂倩女;命苦的,做了琵琶别弄。”近代张恨水《金粉世家》:“知者谓我逃世,不知者谓我琵琶别抱也。”
琵琶亭。亭名,位于九江市长江大桥东侧,面临长江,背倚琵琶湖。据《嘉庆一统志·九江府》载,唐代元和十年(公元815年),诗人白居易由长安贬任江州(今九江市)司马。翌年秋天,送客于浔阳江(今九江市北长江一段)头,有舟中夜弹琵琶者,听其诉说身世,触景生情因作《琵琶行》赠之,后人因以名亭。白居易的《琵琶行》和《长恨歌》,是具有独创性的名作,乃千古绝唱。有道是“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即此。
琵琶洲。琵琶洲位于江西省余干县城东山岭南面市湖中,因状如琵琶而得名。据宋代吴曾《能改斋漫录》卷九载:“饶州余干水口有洲,其形如琵琶,谓之琵琶洲。有亭在岸,谓之琵琶亭。”在广州东南珠江中一河洲,因为四面环水,形似琵琶亦被称为琵琶洲。《嘉庆一统志·广州府》有载,洲土有相连的二山点缀风光,山青水秀,景物宜人,昔日闽浙舟楫皆泊于此,人烟繁盛,现为广州著名的游览胜地。
琵琶卜。弹琵琶以卜凶吉,是占卜的一种,在古代很流行。唐代张鷟的《朝野佥载》卷三记载的故事(后来被明代的冯梦龙写入《古今谭概》)说,唐朝时,乡下有位何老太善用琵琶卜算,一时名噪四方,前去问卜的人络绎不绝,就连一些社会名流也争相前往。一天,有个姓郭的官员慕名前来求占。他在何老太跟前拜了两拜,又献上银钱,想卜问一下官运。何老太收了钱,调正弦,应和着琵琶声唱道:“是个大富贵好命,今年得一品,明年得二品,后年得三品,再后年便得四品。”姓郭的官员纠正说:“您弄错了!品数越少,官位越高;品数越多,官职越小。”何老太紧接着就改唱道:“今年减一品,明年减二品,后年减三品,要是过个五六年后,您就是没品数了。”
琵琶记。元末南戏,高明撰,写汉代书生蔡伯喈与赵五娘的故事。情节大致是:汉代书生蔡伯喈应举,考中了状元,被强赘入相府。其妻赵五娘在饥荒之年,独力支撑门户,赡养公婆,竭尽孝道。公婆死后,她以罗裙包土,修筑坟茔,然后身背琵琶,上京寻夫,得牛女相助,与蔡重新相聚。
琵琶旧语。《宋书·乐志一》:“傅玄《琵琶赋》曰:‘汉遣乌孙公主嫁昆弥,念其行道思慕,故使工人裁筝、筑,为马上之乐。欲从方俗语,故名曰琵琶。’”后以“琵琶胡语”、“琵琶旧语”,表示对外屈辱求和之意。宋代张元幹《贺新郎·寄李伯纪丞相》词:“要斩楼兰三尺剑,遗恨琵琶旧语。”
琵琶鱼。《文选》载左思《吴都赋》:“跃龙腾蛇,鲛鲻琵琶。”唐代刘渊林注:“琵琶鱼,无鳞,形似琵琶,东海有之。”琵琶鱼学名鮟鱇,又称“电光鱼”,是一种生活在海洋里的形状怪异的鱼类。体长一般为45厘米,最长可达2米。体色从褐绿色到灰黑色,各不相同,体表还具有杂色斑点。琵琶鱼身体扁平,头很大,背鳍和胸鳍发达,还有一条马鞭一样的长尾。尾根与鱼身衔接处长有一排锋利的刺,刺尖可产生毒液。从鱼体的背面俯视,很像一把琵琶,故称琵琶鱼。
由琵琶引申而来的词语中的“反弹琵琶”,则与人们的社会生活颇有关联。
三、“反弹琵琶”的本义和引申义
“反弹琵琶”又称“琵琶反弹”,来源于敦煌莫高窟,系指敦煌艺术中的一个优美舞姿。此图见于莫高窟第112窟的《伎乐图》,为该窟《西方净土变》的一部分。“反弹琵琶”的人物造型丰腴饱满,线描写实明快,流畅飞动,一气呵成,天衣飘扬,有“吴带当风”的韵致,体现了唐代佛教绘画民族化的特色。其敷彩以石绿、赭黄、铅白为主,使整个画面显得更加典雅、妩媚,令人赏心悦目。
“反弹琵琶”是中唐的作品,代表了敦煌艺术的最高绘画水准;绘画色彩和舞蹈动作明显带有西域少数民族的特点,是唐代对外交往的友好见证。
“反弹琵琶”表现伎乐天神态悠闲雍容,落落大方,手持琵琶,半裸着上身翩翩翻飞,天衣裙裾如游龙惊凤,摇曳生姿,项饰臂钏恍在丁当作响。突然,她一举足一顿地,一个出胯旋身使出了“反弹琵琶”的绝技……画面中反弹琵琶的伎乐天是佛及菩萨的侍从,其主要职能是“娱佛”。
“反弹琵琶”无论是从反映生活的角度,还是从绘画技法的角度,所取得的成就都是引人注目的,是敦煌壁画中的代表杰作。“反弹琵琶”劲健而舒展,迅疾而和谐,把高超的弹奏技艺与绝妙的舞蹈本领优雅迷人地统一在这个舞者的身上。
敦煌壁画上的这个反弹琵琶形象的艺术效果远胜于正弹琵琶。这种一反常态的思路被人们巧妙地应用到社会生活的诸多领域,即是说,思考和行为可以不按常规。它看起来似乎违反生活常理,不符合人们的正常思维规律,但有时却能获得令人意想不到的积极效果。
近千年间被传为美谈的《司马光砸缸》就是生活中的“反弹琵琶”。司马光面对紧急险情,运用了逆向思维,果断地用石头把缸砸破,救了小伙伴性命。按常理说,解救一个落缸者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拉人出缸或者跳进缸中救人,但这对于一群小孩来说显然是行不通的,而如去找大人来救恐怕时间就来不及了。于是,司马光急中生智而砸缸救人。
在社会生活的诸多领域,还有不少这类不按常规“出牌”的处理方式,人们把它形象地比喻为“反弹琵琶效应”。例如在批评心理学中,人们把原本要批评的对象不给予直接批评,而是充分肯定或表扬其长处,使犯错者自我反省,进而认识过错,改正过错。而在作文中的“反弹琵琶”,是指在写作上避开常规的思维模式,从相反或对立的逆向角度立意构思。运用这种技法有时确能起到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从而写出新颖别致的文章。王维写的《送元二使安西》是这样送友人的:“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表达出一种依依惜别的情怀;而高适写的《别董大》则琵琶反弹:“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表达出一种开阔豪放的胸襟。这说明,要写出好文章就必须重视作文思维的发散训练,力避老生常谈,人云亦云。
在国内的许多旅游景点,过高的门票价格让大部分消费者望而却步。而杭州市西湖从2003年起对环湖公园景点开始实行免费开放,九年来,其免费政策从大局上看,并没有减少政府的经济收入。据杭州市审计局公布的调查报告显示,西湖自2003年开始实行免费,景区每年虽然因此直接减少门票收入2530万元,但公园免费却带动了景区商业网点经营价值的提升。景区管理部门通过拍卖、出租或承包景区商业网点经营权等市场化手段,不仅抵补了损失的门票收入,增收逾亿元,还带动了杭州旅游产业新增经济效益上百亿元。显然,杭州西湖的免费政策就是“反弹琵琶”。
由此可见,“反弹琵琶”的思考和行为方式早已深入我们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给人们的工作、学习与生活带来出人意外的正能量。而它的最早启迪者,却是一千多年前的敦煌“反弹琵琶”壁画。
关键词:琵琶;戏曲;乐队;应用
中国分类号:J82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4115(2014)05-157-1
琵琶在隋唐时代就已经非常流行,后来我国艺术家对其进行了不断地改造和创新,就发展成为了今天具备轻宽音域的琵琶,使其不仅音色优美,弹奏技法也丰富多样。当前的琵琶已经在我国各个地方传播开来,除了用作独奏、重奏和合奏等形式外,在戏曲、曲艺、歌曲和影视剧等伴奏乐队中也占有不可替代的地位。
一、琵琶在戏曲乐队中的功能
在戏曲乐队伴奏中,除了各种剧种的主打独有主音乐器(如:京剧的京胡、越剧的高胡、豫剧的板胡、昆曲的曲笛、黄梅戏的高胡等)外,很多剧种都会使用琵琶来配合主乐器。琵琶之所以会被众家选中,正是由于其没有强烈的风格特性。在戏曲演奏中,琵琶主要的功能包括托腔、演奏及伴奏三种。琵琶的托腔功能主要是同步弹奏演员的唱腔和过门。利用琵琶颗粒状音的特性,运用“轮、摇、弹”等方法,使旋律得以充分细化,以完成戏曲音乐中保留的说唱性。这点尤其在一些剧种的“数板”内可以得到充分证实。琵琶的演奏功能主要是指琵琶在戏曲乐队中承担着独奏和领奏的任务,这在我国戏曲最近很多的作品中都比较常见。琵琶的伴奏功能是指在戏曲音乐的某些部分中,琵琶已融和在戏曲乐队的整体里,主要显现和弦音、分解和弦和节奏型等任务功能。
二、琵琶在戏曲乐队中的应用
(一)用来表达情感
琵琶在《琵琶行》一诗中就充分体现了抒情遣怀的作用,并且这个用途在由它改编的戏曲作品中,都可以看到,只是因为故事主题不同,让琵琶抒怀的内容和情感力度会有所区别。
在《青衫泪》与《青衫记》中,琵琶的抒怀作用,主要集中于表达裴兴奴对自居易浓烈的思恋之情和迫嫁茶商的愤恨之情。裴兴奴情定白居易后,便只想嫁与其为妻,但谁知婚事未成,白居易却被贬为江州司马,自此二人两地相隔,兴奴自然情难释怀。而后,因为鸨母贪财,逼迫她嫁给茶商,让兴奴悲愤不已。在船行至江州时,兴奴触景伤情,睹物思人,借弹琵琶来表达自己思恋愤懑之情,便出现了这样的唱段:“(旦抱琵琶上)影似白团扇,调谐朱弦琴。一毫不平意,幽怨古犹今。奴家方才闭上舱门,拒绝那厮,且喜他使性,上岸去了。如今再上船头消遣一回。你看江深夜静,月冷风清,好凄惨人也。前日闻得白相公谪宦江,此间正是江州地方。咳,只在一处,不能勾厮见,好苦呵!稍水那里?(丑扮船家上)随风倒舵,顺水推船。裴娘有何吩咐?(旦)稍水,你把这船头对着月色,就泊在这芦花岸边,待我把琵琶自弹一曲。(丑诨下。旦)碧海青天无限恨,等闲拭泪付琵琶。”琵琶这一道具在以《琵琶行》改编的戏曲作品中占据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又因为每部剧作的故事模式和主题中心各有不同,就使得琵琶这一中心道具的功效、意蕴和情绪情感的张力也会有所不同。
(二)作为独奏乐器
因为琵琶演奏起来比较复杂,演员需要精湛的技艺,十指全都用上,张力很强。演奏时左手五指按弦,可快速换把,产生泛音、打音、揉弦、推拉弦、绞弦并变换各种速度的乐曲;右手扫、弹、挑、滚、轮指……犹如钢琴演奏,各部协调运作十分讲究。琵琶也是一件独奏乐器,无数演奏家用它弹出了许多令人惊叹的名曲。从《十面埋伏》、《霸王别姬》对古战场刀光剑影的描写到《月儿高》、《春江花月夜》对月夜温馨的描写,从《塞上曲》哀怨缠绵的倾诉到《阳春白雪》春回大地的景象,从《飞花点翠》清高纯洁的意境到《大浪淘沙》对黑暗社会的控诉,琵琶以它独特的表现力和民族风格赢得了“天下第一弹”的美誉。
(三)作为戏曲乐队伴奏中的主要乐器
琵琶经常在戏曲伴奏中担当主奏乐器,如福建的竹马戏、黑龙江的龙江戏、山东的吕剧、评剧、浙江的姚剧、海南的雷剧、豫剧、锡剧、淮剧等等。琵琶和板胡,或唢呐、雷胡、二胡、三弦等构成三大件、四大件、五大件。可见琵琶在戏曲中的重要地位。在现代京剧中,琵琶加入了管弦乐队,成为不可缺少的重要乐器,它经常和京胡、月琴、二胡组成四大件,托腔保调,演奏主旋律;又在乐曲中担当伴奏和独奏,烘托和渲染情绪。现在京剧乐队已普遍使用琵琶,无论大型乐队或小型乐队都离不开它。
(四)作为托腔、演奏及伴奏的乐器
每一种戏曲剧种会有不同于其它剧种的独特音乐风格,主要是因为每一个戏曲剧种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声腔腔核及由此引伸的特征音程,只要创腔以各自的腔核进行,不管节奏怎么变,本剧种的风格特色始终贯穿其中,琵琶担负着托腔、演奏及伴奏的功能,并在唱腔的伴奏中表现手法更富变化。传统的伴奏重视“托腔色调”,讲究托、保、衬、垫等等要诀,这就概括了复杂的伴奏方法和技巧。琵琶的托腔功能主要跟弹奏演员的唱腔和过门同步,利用琵琶颗粒状音的特性,运用“轮、摇、弹、挑”等指法,充分地细化旋律,更好地保留戏曲音乐中的说唱性。这点在一些剧种的“数板”中普遍存在。
总之,琵琶因为自身具有诸多技巧,已经被普遍使用在戏剧的乐队演奏中。在民族乐器这个乐器辈出的大家族中,琵琶一直占据着重要的地位,越来越受到人们的亲睐。
参考文献:
[1]李光华.琵琶演奏与练习[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2,5.
[2]孙丽伟.琵琶教程[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1,2.
[3]冯步玲.民族音乐基础教程[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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