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哲学艺术范文

时间:2023-11-03 17:35:52

文学哲学艺术

文学哲学艺术篇1

关键词: 哲学 中国文化艺术 中国哲学

“哲学”属于西方话语,但在近一百多年的中西文化对话中,它已经成为对我们的精神活动进行描述的文化框架。实际上我们已经在存在的意义上承认并接受了“哲学”。在当代的文化语境中,“哲学”作为一种文化意识形式,是对我们的生存状态和生存意义进行反思,并以“发问”为主要特征的精神批判活动。这是从历史中搜寻的对于哲学的具有普泛性的规定,以此把握人类各种共同体的精神文化活动的意义,是有广泛可理解性的一种精神文化观察视阈。从这个意义上说,哲学活动并不是绝对纯粹的,而是与各种文化紧密相连。

自晚清学者黄遵宪把“哲学”这个词从日本介绍到中国,哲学就逐步附着于西方的科学与民主而成为我们的精神文化框架。与文化上的“古今”、“中西”之对话主题相适应,在哲学上形成了一个寻找属于中国哲学的文化运动,这个运动当以上世纪初到三十年代胡适、冯友兰等在中国哲学史研究和哲学创作上所做的工作为代表。其中,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上、下册,是以西方哲学立场优先为特征的关于中国哲学史研究的开山与扛鼎之作,而以熊十力的《新唯识论》,贺麟的《新心学》,以及现代新儒家等接着中国传统哲学讲的,则属于中国哲学的创作。在这些学院派哲学创作之外,以为代表的共产党人,以实用理性的姿态进行了以马克思命名的哲学创作,叫做中国式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矛盾论》、《实践论》等著作在中国哲学的创作中享有独特的地位。解放以后李泽厚在哲学体系上的探索工作也应属于中国哲学的创作。应该说,一百年多年中国哲学的创作史,就是中国的知识分子以西方的哲学文化框架(这种框架可能是实用主义的、实证主义的、生命哲学的,也可能是马克思主义的)重新释解、改造中国本土文化,构造适应当代社会生活场景需要的“新”哲学的过程。不管这些哲学是否能成为公认的体系,这种创作中国哲学的过程构成了中国近代到当代的风景。

第一,“当代中国哲学”的话语离不开中国近代以来的社会与文化的主题。无论是从近代中国的社会与文化的历史来看,还是从中国近代哲学本身的发展历史来看,中国哲学自从成为中国的本土话语,便与中国的历史命运的主题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几千年来形成的以儒释道为精神内核的中国传统文化;“五四”以来传入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文化;近代以来以文明或野蛮的各种路径进入中国的西方文化。这些文化在我们的精神寻觅中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对话。其中,有中国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的对话,有中国传统文化与外来西方文化的对话,还有已经融入我们政治、精神生活的马克思主义文化与西方资本主义文化的对话。这种“对话”就是“当代中国哲学”的话题域。第二,就哲学本身的发展来讲,中、西哲学不同的演化路径为我们提供了“哲学之述”与“哲学之作”的历史与经验。在哲学的思考方法与叙述方法上,既要汲取科学理性的问题意识,在哲学之“追问”中依人类的思维逻辑去构造合乎理性的解释系统,又要在“形而上”的“根源意识”中寻找人类所拥有的终极情感。

一个民族、时代、社会的艺术,必然与这个民族、时代、社会的哲学相联系。哲学是民族、时代、社会的自我意识,伟大的艺术作品总是表现出深刻的哲学观念,它不仅是民族性格、时代精神、社会思潮等的产物,而且能动地参与形成民族性格、时代精神、和社会理想,是民族、时代、社会的代表。我们很难设想,如果没有艺术和哲学,我们到哪里去找一个民族的灵魂。中国艺术高度的表现性、抽象性和写意性,通过中国哲学来研究中国艺术,通过中国艺术所表现的哲学精神,来源于它同哲学的自觉联系。用哲学精神来理解它的形式,我们可以得到许多有益的启示。

儒家强调“不以规矩,不成方圆”;道家主张任从自然才能得天真。它们之间的矛盾,常常表现为历史和人的矛盾,政治和艺术的矛盾,社会与自然的矛盾。从美学的角度来说,前者是美学上的几何学,质朴、浑厚而秩序井然;后者是美学上的色彩学,空灵、生动而无拘无束。前者的象征是钟鼎,它沉重、具体而可以依靠;后者的象征是山林,它烟雨空而去留无迹。从表面上看来,二者是互相对立和互相排斥的,但是在最深的根源上,它们又都为同一种忧患意识即人的自觉紧紧地联结在一起。正如历史和人,政治和艺术,以及社会和自然都有其同一的根源,儒家和道家也都是同一种忧思意识即人的自觉的两种不同的表现。那种早已在《周易》、《诗经》和各种文献中不息地跃动着的忧患意识,不但是儒家思想的核心,而且是道家思想的核心。这是中国哲学的特殊性,也是中国艺术、中国美学的许多特殊性的总根源。所以在中国,艺术创作的动力核心是作为主体的人类精神,它先达到意识水平,然后沉入无意识之中,不断积聚起来,由于各种客观条件的触动发而为激情,发而为灵感,表现为艺术。但是这种内在的动力,却又力图与外间世界相统一。例如,它追求人与人、人与社会的统一(“论伦无患,乐之情也。”“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也。”);追求人与自然、即“人道”与“天道”的统一(“大乐与天地同和。”“乐者,天地之和也。”)。这种统一,作为艺术表现的内容,也就是情感与理智的统一,即所谓“以理节情”。把“以理节情”作为音乐创作和一切艺术创作的一条原则,是中国古典美学的一个独到的地方。

用历史唯物主义来分析,这一切特征都是时代的产物。明清以来,随着市民社会的兴起,随着小说、戏曲和重彩画、人物画的兴起,雕塑也开始世俗化,敦煌清代的塑像和云南纬竹寺五百罗汉,就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市井气,说明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民族精神需要寻找新的表现形式。这个形式是什么,是另一个值得探索的问题。不过可以肯定,不论这个形式是什么样的,都必然要表现我们传统的民族精神。所以市井气,也像六朝宫体的浮艳,终必不能构成中国艺术的特点。每一个民族、每一个社会,都有其独特的,不同于其他民族、其他社会的文明,并且这个文明可以通过符号信号、语言文字和劳动产品的使用,而被学到和被传播,因而具有一种超生物的、历史的遗传性。正因为如此,一个民族、一个社会的文明的独特性才能够在漫长的历史行程中保存下来和得到发展,而渗透到这个民族的个性深处,表现在这个民族各项活动的各个方面,而形成一种独特的民族风格和民族气派。

文学哲学艺术篇2

佛家对于的古典园林艺术的影响主要在于其天人合一的思想以及在中国产生的分支—禅宗对于园林设计的影响。在古典园林设计中体现得人和自然的和谐以及求得心灵平静的景观设计正是体现了这点。禅宗认为一切的一切都是来源于人心的,明心自能见性。对于世间万物的一切要怎么去看待也是取决于人心。禅宗兴起于中唐时期,在人心和审美艺术中体现了很重要的作用。造园艺术家们在创作中,把禅宗的思想融入进去,对园林艺术从画境到意境的转化和追求使得园林形成了象外有象,景外有景的感觉,使得有限的空间上升到了无限的精神境界。因而,古典园林中大多的园林里都有带有禅趣的小园林,以小见大,所谓壶中天地人的心灵使园林的空间也变得大了。尽管园林中的假山没有真山那么高昂,但是通过石头的通透,势态的崎岖以及林木的葱郁加上花草的铺地,同样可以构成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中国的园林艺术者们在微小的园林中收录了万千的意象,写尽了各种意趣,不需要有华楼丽阁,也不需要有广阔的土地,只需要引一湾清泉,置几条小径和亭台便可构成一幅丰富的画面[2]。随着佛家思想影响的愈加深刻,园林也越来越小化了。在这微小的世界中,一花一草亦能让人心静神宁。园林中为人们提供了寂静安详的场所,里面的花花草草,林林木木无不体现了人和自然交汇,描绘出超凡出世的语境,让人获得心灵平静的同时又能够接近于精神的境界。在这样的园林中,人的精神能够得到解放,同时又为主人依托佛家对人生意义的思考提供了场所.

二、道家思想对古典园林艺术的影响

禅宗思想对于中国古典园林的影响主要是体现在园林的布局设计上,而道家思想对于古典园林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园林的设计手法上。中国的古典园林同现代园林不同,它没有整齐的行道树木,没有花坛也没有草坪,园中的树木和花卉完全依赖于自然原始植被的分布方式,自由散聚。古典园林的设计上是没有特定的布局的,而是显得较为自由,园林完全是一派峰回路转、水流花开的自然景象。而且,在古典园林中的建筑物也是根据山水的总体风格呈现着高低起伏、参差错落的景象,使得园林的自然山水更具艺术情趣。中国古典园林自然式的设计手法同西方规则式的设计是截然不同的,这就是因为中国古典园林设计深受道家思想的影响,所谓道法自然就是中国古典园林艺术的指导思想。道家认为人应遵循自然,顺应自然,老子的道家思想中“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观点主张万物要归于本色,造作的人和社会都应该向着原始的形态发展才能实现万物的和谐。道法自然是道家哲学中的核心思想,中国的古代艺术设计也深受这种思想的印象,景观设计的目的就是要能把人的情感以恰当的方式来进行表达,在超越世俗的基础上来享受自然给予的美的享受。美是主观和客观、感情与理智的平衡物,这种审美的思想体现了道家思想的精髓,也就是世界万物都应该是被尊重的。道法自然建立了自然和道之间的联系,强调了对自然的尊重。这种哲学理论,当然也应该经过转换才能更好地应用到景观设计中,才能更好地体现出其价值。这是因为,园林设计虽然是人的产物,但是设计中的事物都是实实在在的,如何体现事物的自然品质就要依赖于设计师们的表达方式。诸如山水和植物等都是园林中的自然物,但是在人工的雕琢之下,就能够体现出人为的特征。人造之物在道法自然的影响下能够体现出自然的精神。在中国古典园林中,山水、植物和建筑是园林设计的主要要素,对于景观设计的美学判断,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这些要素的组合以及他们在特定的环境中所体现的意义,而不是在意其数量的多多少少。园林设计者们在对场所的熟悉下,考虑人工环境和自然环境的关系,把这些要素根据人的逻辑活动进行安排,以体现出园林合理的功能和恰当的布局,以实现道法自然的境界。这里以古典园林中石的手法在古典园林的的应用作为例子进行分析,以说明道法自然在古典园林设计中的体现。石头是静止的物体,也是没有生命的天然材料,在古典园林设计中石头却被拟人化了,石头在园林中也被赋予了生命。山石在园林特定的空间中可以体现出丰富的情感,湖石假山就好像是从地上生长那样,无论放置在哪里都能够引起人工环境和自然空间的联系。我们可以讲,山石就是人和自然沟通的桥梁,能够使得园林从建筑空间向自然空间转变。无论是从抽象还是象征的意义上来讲,山石都完成了人地到天的过渡,达到了天地人的和谐。同样的,中国古典园林设计中的流水、花草、树木等等在经过组合之下也能够达到道法自然的境界。古典园林的设计艺术不仅仅反映了其本身的功能也体现了人类对于自然的理解,这样一种体现自然变化和万物相符的道家思想引领着中国古典园林设计。

三、儒家思想对古典园林艺术的影响

在中国古典园林艺术中,除了道家和佛家对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儒家思想在园林设计上也提供了理论指导。中国的儒家学士大夫很多都是理想主义者,但多数这样的人都是在不得志时选择归隐。这种归隐仅仅是一种无奈的表现,一种表面上的姿态,事实上,大多数学士大夫还是希望能够重获赏识。儒家思想在中国古典园林中主要体现在文人的园林中,很多文人园林往往是希望能寄托情感于物上,才建造了赋有儒家思想的园林。我们从一些园林中的题字就可以看出这点:孝乎为孝,友于兄弟,此亦拙者之为政也;网师园,清乾隆光禄寺少卿宋宗元从官场“倦游归来”修建而成,借故址万卷堂“渔隐”之名。这些文人借题寓意,一方面又对园林的景观有着特殊的要求,因为园林是寄托其情感的主要场所。正是因为文人们把自己的社会情感融入到了园林的建造之上,才会使得园林的设计也具有了儒家思想,同时也蕴含了丰富的社会意义。中国古典园林的建造可谓是建立在儒家治世理论的基础上,但是对于园林的建造中,某个部分是很难界定哪些是受到了儒家思想的影响,因此,只能说儒家思想是古典园林设计的理论基础。总而言之,儒家思想对中国古典园林设计最为根本的一个影响就是营造了一个世俗的气氛,真正对中国古典园林设计产生影响的哲学源流主要还是道家和佛家思想。

四、结论

无论是道家对于古典园林设计手法的影响,还是佛家对古典园林布局设计的影响,抑或是儒家思想对于古典园林设计的理论支撑,这些都是我们在研究中国古典园林设计中不可忽视的。当今的园林设计同样可以引入这些哲学思想,同时结合现念,设计出既古典又符合现代审美的园林景象。

文学哲学艺术篇3

关键词:艺术的终结;剥夺;艺术史;艺术哲学

中图分类号:J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723X(2012)04-0016-03

1986年,美国当代著名的哲学家阿瑟・丹托《哲学对艺术的剥夺》文集问世,其中《哲学对艺术的剥夺》(后简称《剥夺》)与《艺术的终结》(后简称《终结》)两篇论文备受关注。前者追溯哲学对艺术的剥夺历史,企图从本体论上赋予艺术身份,进而把艺术与哲学分别解放出来;后者则通过对以往艺术史模式的否定,重新处理艺术与历史之间的关系,从而让艺术获得真正的解放。两篇文章,不仅是丹托早期“艺术界”思想的投射,也为日后极简主义的艺术定义铺平道路。本文力图发现《哲学对艺术的剥夺》与《艺术终结》间的必然联系,由此追踪丹托早期艺术哲学发展思路。

一、哲学对艺术的剥夺

――艺术哲学产生的必然西方从柏拉图开始,就通过“模仿说”把艺术定义为无用之物,从而置于体系之外。丹托对此深有体会,直接谈到“艺术史就是压制艺术的历史”[1](P4)。《剥夺》就是围绕艺术与哲学之间的关系,具体来说,就是艺术长期以来的处境是由哲学给其指派身份[1](P13)。为了清楚地展示艺术与哲学这种古老而又复杂的关系,一种“类似精神与肉体间的关系”[1](P5),丹托的主要任务就是对这一剥夺理论做了考古学的研究。

在丹托看来,作为政治家的柏拉图,其艺术理论就是他的哲学,是服从于政治需要的,而压制史正是来自其艺术理论。丹托一针见血地指出自古以来的哲学都是替柏拉图遗嘱添加的附言,哲学本身就是对艺术的剥夺[1](P8)。柏拉图对艺术的抨击基于两方面:首先,依照“理式”论,他认为艺术是模仿的模仿,同真理相隔两层,以“影子说”建构了一种排除艺术的本体论。其次,就是用理性解释艺术,通过把艺术看做是与哲学相似的东西从而赋予艺术以合法地位。而这两方面使得艺术要么从本体上被排除,要么成为变形的哲学,自始至终没有独立地位。到了康德,对艺术的态度就是“无目的的合目的性”。然而,这种思想依旧是来自柏拉图,在选择对“形式”赞美与关注时,艺术由于无功利性,而不与社会生活发生关系,从而离开有用领域,远离了人们的关注,从而在整个体系中被中立。之后,叔本华还是继承了康德,认为艺术不会影响世界秩序,艺术仅仅成为了一种把人们带向自由乌托邦的精神鸦片。甚至到了今天的迪基,艺术也只是被动地等待阐释的对象,它本身没有一种哲学自觉性。

通过这种追踪,丹托让我们确信的是一直以来都是哲学在给艺术指派哲学身份,而哲学最终并不是要处理艺术事物,因此,艺术史就是艺术被压迫和被边缘化的历史。据此,艺术、生活与美事实上被隔开了,自柏拉图以来诸如艺术定义的艺术理论,都是服务于某种政治意图,通过揭示艺术在形而上层面的缺陷,从而取消艺术在本体论上的合法地位。而黑格尔的做法则是以认识论为中心,设想精神的发展经过了艺术、宗教和哲学三个阶段,其中艺术是认识的一个必经阶段,最终的目标是走向哲学,实现哲学对艺术的取代,是另一种柏拉图对艺术哲学接管的翻版。黑格尔认为“历史的终结”是精神实现了对其精神身份的了解[1](P18),是对意识的意识,而艺术的历史使命正是在于让哲学成为了可能[1](P18)。

丹托认为杜尚的《泉》正好吻合黑格尔的这种思想,在那里艺术成为了形式生动的哲学[1](P18),它不是靠某种外在的强制,而是一种自觉的意识实现了对其哲学本质的揭示,所以艺术的使命得以完成,它让哲学来接管它自己提出的问题,艺术最终将获得的实现和成果就是艺术哲学。丹托意识到艺术哲学所依据的依旧是属于柏拉图的艺术取代哲学,“艺术的终结”是因为艺术对历史有了自我意识,而这种意识又是成为了艺术自身性质的一部分,所以艺术不可避免成为哲学。现阶段,艺术已经被哲学渗透了。丹托再次机警地利用了柏拉图的短暂化策略实现对艺术的辩护:既然传统的“艺术哲学史”是通过或者替代艺术,去除艺术的危险性进而服务某种政治意图;那么,批判艺术无用的哲学,自己也深陷两难的境地,因为短暂化策略试图将哲学强加到艺术之上,从而取消艺术,其最终会质疑哲学本身。而通过本体论上对艺术的恢复,也是可以治愈哲学的。

丹托从艺术界自身来考察艺术的“接管”,暗示着艺术在某种程度上充当着自身被压迫的帮凶。其目的是为了重新评估艺术的潜力和提出“艺术为何”的本质。艺术史因此可以被解读为艺术逐渐变形为哲学的历史,这一过程伴随着艺术提出它自身本质的哲学问题而结束。需要注意的是,丹托敏锐地察觉到尽管艺术被哲学渗透,然而将艺术视为变形的哲学却是对黑格尔的巨大反讽。所以,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让艺术卸下艺术哲学的重担,转向一种自由的存在,而这在《艺术的终结》中得以继续进行。

二、艺术史――艺术终结的必然

在《终结》前言中,丹托给出一个重要的提示即“艺术史模式”代表了一种剥夺“艺术权利”的形式[1](P92) 。因而,陈述“艺术的终结”必须同“艺术史模式”紧密结合在一起,而其具体的论证也是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的。

首先,“艺术的终结”来自于丹托所归纳的两种艺术史模式,它们分别是再现的艺术史和表现论的艺术史,代表是艺术被剥夺的两种形式,但也让艺术哲学成为可能。对此,丹托明确分析了这两种模式的局限,丹托认为现阶段艺术发展的现状是符合黑格尔的体系理论的,在黑格尔看来,哲学在本质上就是反思的,它自身的性质也是它自己的主要难题之一,因此艺术的重要性在于它使得艺术哲学成为可能和重要了[1](P125),而理论本身也成了艺术的一部分。这个历史阶段完成的重要性也正在于艺术提出了关于自身的哲学问题,但不能回答;而哲学虽然能够回答,但它必须依靠艺术来提出这个问题。既然“艺术哲学”已经产生了,那么丹托所谓的后历史时期艺术创作者的目的就不再是创作历史重要性或者意义[1](P126), 因为历史本身已经结束了。

其次,“艺术的终结”的目标不是让哲学取代艺术,而是艺术的一种自由实现。借用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中的精神的成长模式,丹托认为历史的终结在于黑格尔所说的关于绝对知识的出现时相重合的,艺术家的努力就是为哲学铺平了道路,把关于自身定义的任务交给哲学,这其实正是对其自身的一种解放。在这里,丹托表现出他的黑格尔的倾向,后者认为艺术因为理论而拥有光亮的价值,从而消除主客体间的分裂。在这种情况下,历史就不用承担受制于历史所要承担的精神任务,可以追求任何风格或形式,标志着一个多元主义时代的到来。最终,艺术的目的远离了历史的范围。“艺术的终结”在很大程度符合黑格尔的关于生活在最高阶段的人的历史解释。但是丹托对此有了更正,认为历史已经变成哲学,并且让艺术继续。显然艺术的终结不是艺术创作已经停止,而是艺术依据某种风格定义的时代已经结束。因此,历史的终结和艺术的终结是不一样的。丹托为了阐明艺术不是停止而是终结,把艺术看做是进入了一种自我意识,再次成为自己的哲学。但是对后历史时代艺术的“多元主义”模式,丹托没有明确的构想,造成暧昧的态度。

简言之,艺术的终结就是艺术通过提出自身的哲学问题,打破了以往的艺术史模式,达到一种黑格尔式的认知上的进步。

三、艺术的剥夺与终结――艺术的自由之路

作为一个完整的叙事, “艺术的终结”是“哲学对艺术剥夺”论题的继续与扩充,二者共同构建其丹托早期的艺术哲学。

首先,两篇文章围绕哲学与艺术的关系,分别从本体论和认识论高度加以讨论,深化丹托对艺术的本质指向。在《剥夺》中,丹托利用了柏拉图的抨击形式,展现了艺术模仿理论利用短暂化的策略把艺术从人们的生活中被区分开来,使之成为了无用与没有危险的东西;不过,哲学在把艺术当成是一个经验而不是本质主义问题时,哲学自身也被解除了本体论上的意义,成为无用的东西,进而动摇了自身的基础。“艺术的终结”也就是艺术哲学的实现。继续表现在《终结》中,丹托勾勒出再现的艺术史和表现艺术史的模式,意识到艺术有历史,但它不是艺术的本质,不具有普遍性。因此,能够成为艺术普遍定义的东西只能是依靠某种认识论上的东西,即回到黑格尔那里。根据黑格尔,当精神实现自我的意识,哲学的内在化主体就是精神在艺术形式的历史演变中的内在运动。艺术形式中的精神内在运动伴随着精神外在理想形式的变化,这种变化在沃霍尔那里丹托视为达到顶点。黑格尔关于艺术品精神内部运动的观点同丹托的艺术哲学互相渗透的内在化观点实现了重合。

其次,两篇文章围绕“历史”话题,从艺术哲学和艺术史高度,确认丹托早期关于艺术的历史主义倾向。因为“艺术的终结”丹托被误解是黑格尔主义者,但是关于艺术的论述他是不同于黑格尔的,尽管其理论体现出本质主义和历史主义倾向。丹托与黑格尔的最大不同在于,作为实质的历史哲学家,黑格尔的哲学是指向某种目的;而丹托是重返分析哲学,认为历史精神并没有消失,历史仍旧继续,艺术没有并入哲学,艺术成为哲学只是片刻与瞬间。《剥夺》中,描绘出艺术被剥夺压迫的历史,直到《泉》的出现,唤醒了艺术的内在自觉性,终结了以往的历史界定。其之前的现代主义又被格林伯格拔高为一种自我定义,认为艺术能实现定义自身,但是在朝向自我批判的进程中,艺术的内容依旧是附属于哲学的[2]。所以,现代主义思潮仍旧保持与之前历史的连续性,不能发现自身本质。正是自觉意识让艺术走向终结,不再承担实质的历史哲学的重担。在艺术把自己从以往哲学的要求中解放出来之后,它就存在于一种真正的开放历史之中。这里,丹托与柏拉图的不同在于将艺术同历史结合起来,重视一种历史与过程;同时也放弃了黑格尔的目的论式的预测。

发展到《终结》,丹托把“艺术的终结”推向了艺术史的维度,否定了两种艺术史模式,试图建构一种黑格尔式的认知的艺术史模式。黑格尔认为历史的发展是辩证理性的,历史终结于理性的自我认识或者让哲学通过历史的实现达到目标。艺术是通过它自身诉诸美感或者是较少“直觉”和“想象”的方式加以实现。艺术是认识过程中必须经历的阶段。因此,黑格尔承认艺术在宗教、哲学之前所起到的重要作用。艺术通过反思自我而走向终结,艺术哲学正是其终结形式。但是,丹托的模式跟黑格尔不同:他不是让精神成为艺术的主角,而是艺术自身自始至终是自己的主角。因此,艺术与历史就是一种外在关系,“艺术的终结”不再是艺术创作的停止。

两篇文章,前者考察了艺术与哲学的古老关系,从本体论出发,得出艺术哲学存在必然性的结论;后者勾勒艺术史的发展模式,从黑格尔的历史发展观出发,得出艺术终结的必然性的结论。丹托艺术哲学的思路一目了然:艺术史一直在等待艺术哲学,艺术的终结在于认知的需要。这正是丹托本质主义与历史主义思想纠缠在一起的必然结果。

[参考文献][1][美]阿瑟・丹托.艺术的终结[M].欧阳英,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

文学哲学艺术篇4

一 哲学

人类需要哲学,更需要的是符合实际的哲学。这是因为“在思想里,特别在思辨的思想里,把握哲学内容是与仅仅了解文字的文法意义和仅仅了解它们在表象或感性范围里的意义很不相同的”。哲学是人类生活的基本因素,它可以塑造心灵和品格,甚至是掌握一个国家命运的主要力量。哲学研究的本质问题,即思维和存在以及意识和物质。与哲学相反,其他学科侧重于具体的问题。哲学涉及宇宙中的一切,具有最大的普遍性,是极限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哲学不是一个活动,它不可以被定义,不具有局限性,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在一个时代令人信服的哲学,在另一个时代就可能主要是出于对历史的兴趣才被看中……任何一种哲学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如果以为任何一种哲学,……可以被当做‘为一切时代’的一个声明,那就狂妄到了极点。”

哲学(英语:Philosophy,源于希腊语:Φιλοσοφ?α),按照词源有“爱智慧”的意思。在希腊文中,“理念”是指idea或eidos,它们均出自动词idein,idein的原义是“看”。所以,“理念”的本义是指“看见的东西”,亦即事物的形状。柏拉图的“理念”是指“用灵魂看见的东西”。“柏拉图之理念论是一个本体论(on-tology),重在考察宇宙之本体,……重在解释。”在亚里士多德的“形式论”中,形式规定了事物的本质,但是感性世界里,形式不能独立存在。“……那些认为灵魂不能脱离躯体的人是对的,但灵魂自身绝对不是躯体。它不是躯体,而只是依存于躯体。灵魂寓于某一特定的躯体之中。”希腊语philosophia,意即“热爱智慧”。这表明,知识意味着智慧、欲望和爱。需要注意的是,哲学定义的意义和文化,也许会因哲学家的不同而不同。

公元前6世纪,古希腊的哲学家开始探索哲学理论——存在和真正的存在。同时期的东方哲学不同于西方的形而上学,东方哲学是一种实践哲学,并将焦点关注于道德和政治。当然,我们无法得知前哲学家或思想家在观点上真正的思辨过程。但是,这些观点是很有价值的,它可以指引我们,指导我们的观点,尤其对理解过去、了解现在以及预测未来都有十分重要的作用。纵观哲学史,我们会发现大部分哲学家讨论的都是艺术与美学。如艺术是怎样存在的?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艺术哲学作为哲学学科有义务处理这些问题以及与之相关的问题。

二 艺术哲学

我们将从艺术作品、艺术家、艺术语言与哲学语言三个维度来阐述艺术哲学。

1.艺术作品

艺术的基本目标不是培训,也不是改变或崇尚什么。艺术的基本目的是表现与审美,而不是教授。对于艺术本质的了解越深入,越能发现它在人类生活中的重要作用及其所包含的巨大心理力量。艺术起源与人类的起源同步,并存在于人类的文明之后。艺术作品的显著特征是,它是客观的本体,它不服务于任何实际的功利目的。离开艺术作品去谈论艺术的一系列问题是毫无意义的。“作为艺术的核心问题——理解艺术的关键就在于阐明艺术作品。”“艺术作品不仅体现了艺术家对艺术媒介与物质的熟悉与把握,同时也体现着创作主体的内心生活和精神境界,体现出创作者体验自然、领会社会和感悟人生所达到的深度与高度。”“艺术所蕴涵的精神力量和独有的美学功能只有通过艺术作品才能来实现。”艺术的目的是满足人的需要。但是,这个“需要”不是物质需求,而是一个可以感受到的人类的道德心。

2.艺术家

尽管艺术体现出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艺术意蕴,但我们仍然认为,艺术作品的基础在于“创作”的人想要传达给我们的思想。即在艺术生产中,艺术家是艺术品的生产者和创作者。“艺术家应当具备艺术的天赋和艺术的才能,掌握专门的艺术技能和技巧,具有丰富的情感和艺术的修养,能够通过自己的创造性劳动来满足人们特殊的精神需要即审美需要。”我们不满足于看到一个艺术品就够了,我们更加注重艺术作品中所蕴藏的艺术意蕴和审美意境。“就所有艺术而言,应当说:是艺术家给了我们视觉体验和各种感受。因而,他们就是感受的报告者、发明家以及创作者。”艺术家同时也是一个哲学家,他像哲学家一样,不断进行着对各种事物的解释。艺术家将“解释”置于画布上或者旋律中,而哲学家将这件工作转化为理念。正是理性与感性的对立,使人类和谐。

3.艺术语言与哲学语言

在将哲学引入艺术教育时,我们常常会面临一些问题:哲学怎样运用于艺术教育?如何将哲学语言带入艺术教育?在艺术教育中如何使用哲学?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及休谟的观点,对研究这些问题可以提供重要的参考。艺术问题可以通过人类哲学、文化和知识的哲学、本体论哲学以及教育哲学得到解决。如用哲学的理念(现实主义、理性主义、分析哲学和道德范畴等)分析高洁、善良、宽容等感性词汇。艺术哲学课程应该为学生提供哲学理念分析背景下的艺术行为,这可能对学生的艺术观、世界观以及他们的行为都产生重大的影响。

有研究表明,使用宗教哲学、政治哲学、科学哲学等理论将有助于提高艺术教育课程的质量水平。例如,席勒认为,艺术起源于游戏。他说,“只有当人在充分意义上是人的时候,他才游戏;只有当人游戏的时候,他才是完整的人”,说明游戏是人类的自由状态,人类只有在游戏中才能摆脱各种外在压迫,回到灵魂的故乡。而艺术最终追求的是自由与幸福。也就是说,艺术的本质就是自由,这种自由就是真理本身。“真理的本质乃是自 由。”因此,艺术就像游戏一样,需要人们远离日常生活的烦琐、恐惧和疑虑。黑格尔认为,艺术从不反映完整的真理,只给出了真理的形式,它可能会出现在具体的感觉之中。在这一点上来看,艺术的功能是显著的。

三 实例

许多艺术作品如果从哲学的视角去分析,也许更能体会其中的深刻含义。本文将以爱德华·马奈的绘画作品《草地上的午餐》、萨特的文学作品《恶心》、毕加索的绘画作品《格尔尼卡》以及蒙克的绘画作品《呐喊》为例,进行分析解读。

1.爱德华·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

画中几个人物构成一个互相交错的三角形,两位男子和裸体女人(此女是马奈从街上领回的一个妓女,长期为画家充当模特儿)的肢体互相交缠。马奈丝毫没有男性主义色彩,以平等的姿态为女性作画,将女性的柔美和伟岸印写在了画卷上。艺术的主要目的在于告诉众人什么是美的、真的、善的。此画让人震撼的美丽在于借助于对光和色的调和渲染出了年轻女性的身体美和气质美。马奈并没有结束和模特之间的表象关系,“而是显明了表象的诸种条件,就是说显明表象的这个盲点,它只允许在未被看见的条件下去看”,马奈要的是“绘画的沉默……马奈用一种可见的绘画代替了可读的绘画”。“言说并非言看”“观看只是意味着一种谨慎的可测量的分离……目光是一个停顿中的不可见活动——在其中,事物隐藏自身”。艺术作品的创造是为了实现某些特定观点或目标。作品的艺术形式是由总体构成,并借此实现它更为深刻的意义和目标。

2.萨特的小说《恶心》

萨特是法国著名的文学家和哲学家。小说《恶心》中,第一次产生“恶心”是在一个星期六“我”拿起石块要学顽童打水漂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件东西而且感到厌恶,可是我再也不知道我看的是海还是那块石头”。几天后,“我”又说“那是从石头上来的,我可以肯定,这种感觉是从石头上传到我的手里的”。“恶心”不只是一个客观的感觉。通过简单的直观感受“恶心”,表达出另外一种广泛、深刻、意义非常的心灵感受。领悟到“存在”即“恶心”的根源,他发现“一切存在之物都是毫无理由地生出来,由于软弱而继续活下去,最后随遇而死”。这就是存在的虚无。存在的事物缺乏合理性,存在的世界当中没有理性秩序,事物没有既定的本质。世界是荒谬的、残酷的、野蛮的、充满敌意的。但即使是世界荒诞,人还是有自由去创造自己、创造自己的价值。《恶心》不仅告诉我们一些存在的东西,而且也倾注了萨特所有的哲学思想。

3.毕加索的《格尔尼卡》

就像萨特的《恶心》,毕加索的《格尔尼卡》也是一个在艺术创作中做了隐喻的作品。《格尔尼卡》是一幅壁画,画面表现的是1937年德国空军疯狂轰炸西班牙小城格尔尼卡的情景。此画是受西班牙共和国政府的委托,为1937年在巴黎举行的国际博览会的西班牙馆而创作。毕加索开始绘画前,准备了几个草图,所有准备的草图都隐喻着深刻的含义。“一些由曲线和锐角的对比交错所组织起来的扭曲变异的形象,支离破碎,如夜走的游魂充满画面,揭示了地狱一般的战争恐怖——到处是断臂残肢,到处是绝望的哀号和泣血的心。”这种赤裸裸的灯泡描述了战争时审讯室里的酷刑。画中央是一匹老马,引颈嘶鸣,长矛刺穿身体,象征了苦难的西班牙人。在左上部分,一头公牛在那里顾盼自雄,阴险地狞笑;公牛下方,是一位悲痛欲绝的母亲怀里抱着死去的孩子——这是残暴与黑暗的象征。全画由黑白灰三色组成,以激动人心的艺术语言控诉了法西斯战争惨无人道的暴行。

4.蒙克的《呐喊》

蒙克的画作《呐喊》中,没有一处不充满恐惧的动荡感。天空与水流的扭动曲线,与桥的粗壮挺直的斜线形成鲜明对比。画中央的人物双手捂住耳朵,变形和扭曲的尖叫的面孔,圆睁的双眼和凹陷的脸颊,使人想到了死亡的骷髅。整个画作简直就是一个尖叫的灵魂。画家用视觉效果传递听觉感受,把凄惨的尖叫变成了可见的震动。蒙克把画中极度的内在焦虑,转化为一种令人信服的抽象意象,将画中的情感表现推向了极致。

在实例3、4中,我们可以感悟到:“绘画不是一种应该记录在空间的物质性中的纯粹的视觉形象……绘画——独立于科学知识和哲学主题——贯穿着知识的实证性。”

艺术的观念和艺术的分类也表达艺术。艺术使世界以一个非常开放的方式在情感上优先考虑人类的特质。例如,艺术可以使我们的世界变得人道。一场音乐会表现的乐观主义和一幅画的宏伟壮丽或一段舞蹈的凄美婉转能够深深触及我们的内心情感,这些都是对于人类艺术品质的挖掘。艺术作品的创造是为了实现特定的目标和观点。每一个艺术符号的创建,都是艺术家对生活经验的感知,是艺术家情感和智力的表达。  

四 结论

艺术哲学,就像哲学本身,通过其独特的方法解释人类、自然和宇宙的问题。对于一个观点,试图只用一个学科解释艺术作品的方法是不够的。我们可以在艺术哲学的范围内,带给学生更多的审美享受和喜爱之情,以及正确的审美态度和判断概念的能力。哲学可用于培养学生的智力和解释能力,以及确保艺术教育的基本素养。同时,艺术形象与科学形象之间相互作用的过程,有助于不同学科的学生产生审美愉悦,增强判断力和行动力。

参考文献

[1]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1卷)(贺麟、王太庆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8

[2]〔美〕贝内特·雷默.音乐教育的哲学(熊蕾译)[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3

[3]罗安宪.虚静与逍遥——道家心性论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4]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全集(第3卷)(苗力田译)[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2

[5]〔韩〕朴异汶.艺术哲学(郑姬善译)[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

[6]黄宗贤.从原理到形态——普通艺术学[M].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11

文学哲学艺术篇5

本文针对长期以来学界对于“文艺美学”概念理解较为模糊的现状,在“文艺美学”的学科定位、 研究 方法 及建设“文艺美学”这一学科的现实意义诸方面提出了一系列自我之见。笔者认为当前提出和建设“文艺美学”的意义在于三个方面:即有利于美学研究与 艺术 实践相结合;有利于与我国传统美学思想开展对话;有利于从平等的语境中,开展国际文化交流。

 

【关键词】 文艺美学;学科定位;反思

    

     “文艺美学”这个概念,在我国自上世纪80年代初由胡经之先生等提出之后,已经日益为学界所接受。但是,到底什么是文艺美学?它与 哲学 美学亦即一般所说的美学、艺术学有什么区别?它的提出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在不少同志、包括我自己心目中还都比较模糊。现在我把对几个 问题 所作的一些初步的思考在这里谈一谈,请同志们批评指正。

     以我之见,如果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美学是自18世纪中叶德国哲学家鲍姆加顿提出“aesthetic”(原意是“感性学”,后王国维根据日人中江兆民的日译而中译为“美学”)之后,在德国古典哲学内部 发展 起来、分化出来而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的。德国古典哲学是一种思辨哲学,它们研究美学的动机和目的主要不是为了解决实际问题,而是为了满足它们的哲学旨趣,具体地说,是为了建构它们哲学体系的需要,使它们的哲学体系得以完整。如鲍姆加顿,他根据莱布尼兹的知识可分为“明晰的知识”和“朦胧的知识”的观点,认为以往哲学重在研究“明晰的知识” 而忽视“朦胧的知识”,这样的哲学是不完整的,他提出“感性学”就是为了建立一门与“朦胧的知识”相对应的哲学的分支学科。又如康德,他在《纯粹理性批判》和《实践理性批判》中分别研究了“现象世界”和“本体世界”之后,感到两者的鸿沟难以填平,因而撰写《判断力批判》,把审美作为沟通两个世界的中间桥梁。再如黑格尔,他把世界看做是“理念”的发展和回归的过程,“理念”的发展可以分为“主观精神”、“客观精神”和“绝对精神”三个阶段,“绝对精神”的最高形式是哲学、次高形式是宗教,那么最低的形式是什么呢?按他的看法就应该是艺术。这样,“绝对理念”的发展行程也就环环紧扣而没有空隙和脱节的地方了。这些事例都足以表明,在德国古典哲学中,不仅美学的性质是属于哲学学科的,而且它的方法也是与德国古典哲学的方法是一致的,即演绎的、思辨的、自上而下的,按照培根的说法,是一种“蜘蛛织网”式的方法。

     这种从哲学的角度对于美的问题所做的哲学思考 自然 是有必要的。因为它可以帮助我们从根本上规定美和审美活动的性质,为我们研究和探讨实际的美学问题包括艺术问题提供了一个 理论 前提。但是,不论这种哲学思考的意义多么重要,它与审美活动的实际,包括艺术创造、艺术欣赏等毕竟是有距离的。而我国学界提出“文艺美学”这个概念的目的和意义,在我看来就是要求我们把对美的哲学思考与艺术活动实际经验的具体 分析 结合起来,使哲学美学更能在艺术实践活动中发挥它应有的作用。根据文艺美学的对象和内容的这一性质和特点,在研究的方法上我认为也相应的应有所变化,应把原来纯属于演绎的、思辨的、自上而下的、“蜘蛛织网”式的方法转而向归纳的、经验的、自下而上的和“蜜蜂采蜜”式的方法开放。

     按照这一认识,我认为文艺美学应该是介于美学与艺术理论之间的一门学科,是哲学美学的一个分支和子系统。它与美学的具体关系是:一方面,美学研究的结论和成果为文艺美学具体研究、阐释和 总结 文艺实践的经验提供理论的前提,即思想的依据和评判的标准,并使艺术实践的经验经由这些理论前提的整合而更能向 规律 性的高度提升;而另一方面,具体的艺术实践经验又可以为美学在对美的问题进行哲学思考提供感性材料,并使得这种哲学思考由于有了艺术实践经验的基础获得更为丰富、具体的内容,而不致偏于抽象的论证。当然,这只是我们在理论上对文艺美学学科所作的一种定位,在实际上有时也确实很难加以严格区分的。

     一

     正如一切理论的概括总是相对落后于经验的描述一样,“文艺美学”这个概念的提出也是这样。尽管这个概念的提出还不到20年的时间,但实际上文艺美学的研究早就已经开始了,当然我们不能因此来贬低乃至否定“文艺美学”这个概念提出的意义和价值,因为它为我们确立了明确的研究对象,标志着这门学科的研究从自发向自觉的转变,这就是一切学科都只有当研究对象确立之后才能成为一门独立学科的原因。

     我说“文艺美学”的研究早就已经开始,这至少可以追溯到黑格尔,他把美界定为“理念的感性显现”,“理念”实际上只是一种心灵的外化。这表明心灵性的内容乃是美的一个本质的,所以按照这一规定,自然美也就被排除在美学的研究对象范围之外了。因而他的美学实际上是艺术哲学,或者说是“美的艺术哲学”。稍后,谢林就索性以“艺术哲学”来为美学命名,并由此在德国古典美学中开创了与典型形态的“哲学美学”如康德的《判断力批判》不同的美学研究的新派系。这一派系和传统对后世 影响 很大。在上世纪中叶先后被介绍到我国的前苏联美学家的一些论著,如苏联 科学 院哲学研究所、艺术史研究所等单位联合撰写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美学原理》(陆梅林等译、三联书店出版),德米特里耶娃的《马克思主义美学概论》(杨成寅译,朝花文艺出版社出版)等,实际上都不是纯粹的“哲学美学”而是“文艺美学”,是前苏联美学家在探讨哲学美学与艺术实践经验的具体结合所作出的一种努力和取得的重要成果。具体表现在美学研究的对象上,他们较为一致地界定为:美学的对象是研究人与现实的审美关系,特别是他的高级形态艺术活动,明确地表明了它的重点应落实在艺术上面。从对美学研究对象的这一认识出发,他们在美学著作中所探讨的大概有这样的一些问题:人与现实的审美关系,艺术的审美特性,艺术形象,艺术发生发展的规律,艺术的阶级性、艺术风格与流派,艺术家等等。对于这些美学著作,我们在承认它们在促进美学与艺术实践结合方面所做的努力的同时,也感到似乎不够“美学”,即有点像艺术理论。之所以给人以这样的感觉,其原因我认为主要是没有充分吸取哲学美学的研究成果来作为观察、分析艺术现象的理论前提。所以在致思的方式上似乎完全停留于总结艺术经验而不能同时兼顾到对艺术经验的反思。因为经验的普遍性未必都能说明规律的必然性,只有经过批判性的反思活动,我们才有可能既不脱离经验又实现对经验的超越,才有可能向着更高的认识境界和思想境界提升。

反思是 哲学 的特性,“文艺美学”之所以是美学的一个分支和子系统,而不是一般的 艺术 理论 。我觉得就在于它在吸取归纳、经验、自下而上、“蜜蜂采蜜”式的 方法 的时候,并不抛弃美学自哲学的娘胎里所带来的这一反思特性。对于这个 问题 ,到了上世纪70、80年代出版的前苏联美学家如卡冈、斯托洛维奇等人的著作中,似乎才开始有所注意。前苏联美学 研究 的正反两方面经验对于我们“文艺美学”的研究和建设是值得借鉴的。所以,要建立我国“文艺美学”研究的思路和模式,我认为当我们的思维在克服传统美学研究中的纯思辨的推演的方法而转向对艺术实践的 总结 的时候,就不能完全排除和抛弃“文艺美学”作为美学的一个分支和子系统所应该具有的反思的特性,惟其这样,我们才能使“文艺美学”保持美学应必具的哲学韵味,而不至于完全等同于艺术理论。在这方面,黑格尔的《美学》倒是值得我们研究的。他在谈论艺术美、艺术类型和艺术门类时,我们都可以看出他在把反思前提与艺术现象、 历史 和传统结合方面所作的巨大努力。但由于他的思辨的习惯,使得在他那里一切经验的东西都迁就于思辨,无视历史事实存在的客观性,把历史当作逻辑所把玩的东西而完全服从于逻辑的虚构,因而引申出许多有悖于客观事实的主观武断的结论来。因此,要使逻辑的与历史的获得有机的统一,就需要我们把归纳的与演绎的、经验的与思辨的、自下而上的与自上而下的、“蜜峰采蜜”式的与“蜘蛛织网”式的两种方法结合起来,这样,我们“文艺美学”研究的方法才能臻于完善,我们“文艺美学”的研究才能走上真正 科学 的轨道。      二

     根据以上对“文艺美学”学科性质的认识,我们今天提出和建设“文艺美学”的意义,在我看来至少有这样三个方面:

     首先,也是最主要的,就是我们前面曾经谈到的,是有利于美学研究与艺术实践相结合。这样,不仅可以克服传统的“哲学美学”那种纯思辨的,脱离实际的倾向,找到了美学与实际结合的中介环节。而且,对于美学自身来说,也可以扩大它的视野与领域,使它经由“文艺美学”这一中介,从艺术实践经验中吸取营养,来丰富自己、充实自己,增强美学自身的生命活力,更有利于美学自身的 发展 。这是明白不过的道理,这里就不详说了。

     其次,有利于与我国传统美学思想开展对话。在整个美学学科的系统中,相对于“哲学美学”这种元语言来说,“文艺美学”是一种较为具体的语言。我国古代哲学由于重视感悟直觉而轻视理论 分析 ,因此在我国古代,虽然没有形成像德国那种作为元语言的、系统的“哲学美学”,但是作为美学元语言的具体展开的美学思想,却非常丰富,这些美学思想在我看来一般都是属于“文艺美学”这一理论层次的,如“形与神”、“情与理”、“实与虚”、“正与奇”、“文与道”、“言与意”等等都是对艺术实践经验的一种深刻的哲学反思,它既是建立在丰富艺术实践经验基础上,又是对于艺术实践经验的超越和升华。这里面所包含的许多深刻的辩证思想和精微艺术发现,都是西方美学所未曾涉足的领域,我们今天提出建设“文艺美学”,就可以在这一研究层面上开展中西美学思想之间的对话,并通过对话吸取对方之长以弥补自己的不足,使中西美学向着更完善的境界发展,是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的。

文学哲学艺术篇6

长期以来,由于艺术理论过多地依附在哲学、美学和文学理论门下,以致其自身的独特性被消解或遮蔽。受此影响,大多数艺术理论著述往往侧重于思想史或理论史的逻辑演绎和体系建构,艺术实践和艺术经验往往在这一过程中被稀释蒸发,进而导致艺术理论与艺术实践以及艺术经验的断裂阻隔。因此,研究艺术理论的人缺少艺术实践经验,其理论多沦为体系或概念自身的抽象演绎;而从事艺术实践创作的人往往不屑于光顾理论,视理论为空洞的说辞。

美国艺术史家罗伯特・威廉姆斯所著《艺术理论――从荷马到鲍德里亚》一书的出版,使上述现象得以改变。罗伯特・威廉姆斯长期从事艺术史研究,擅长从理论与实践、历史与经验融合的视域阐发艺术理论的诸多问题,表现出与其他艺术理论著作不同的独特魅力。该书将艺术理论与艺术史、艺术实践、艺术经验有机地融合为一体,既摆脱了以往艺术理论的抽象概念化倾向,又将艺术史、艺术实践、艺术经验赋予理论化、观念化的阐释表达,是一部特色鲜明的艺术史理论著作。

从西方思想传统看,艺术理论的源头离不开古希腊哲学的知识,其中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所开创的哲学思想对艺术理论的建构具有奠基性的意义。罗伯特・威廉姆斯在书中指出:“艺术模仿自然的观念在古代也很常见,而且经由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发展,尤其是它暗示的艺术和知识的关系,成为后来关于‘什么是艺术’的思想的决定性因素。”[1]有别于一般的艺术史理论叙事,罗伯特・威廉姆斯从艺术史经验出发反思了哲学与艺术之间的复杂关系,揭示了哲学理论与艺术理论长期存在的矛盾纠葛,对于我们认清西方艺术史理论在自身发展中始终存在的内在冲突及结构动力,具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罗伯特・威廉姆斯从一开始提及柏拉图时就直截了当地指出:“众所周知,柏拉图对艺术的态度是出了名的有问题。”并列举了柏拉图对艺术的蔑视与攻击。威廉姆斯的叙述让我们认识到一个事实,艺术学知识的确立乃是建立在攻击或蔑视艺术的哲学家观念之上的,这无疑是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美学史家鲍桑葵也曾评论说:“在柏拉图那里,我们既可以看到完整的希腊艺术理论体系,同时又可以看到一些注定会使它破产的概念。”[2]按鲍桑葵的说法,在西方艺术理论史上,其开端同时也即意味着破产,应该说这是一个十分怪异的现象,许多艺术理论家都注意到这一奇异的开端。从理论层面看,这一现象的产生无疑来自哲学概念化与艺术感性化之间的天然对抗;从伦理实践看,第一位艺术理论体系的建立者反而是对艺术家十分反感的人,以至于在建立理想国时宣布诗人艺术家为不受欢迎的人。然而,问题的关键是,柏拉图究竟在何种意义上深刻地影响着古典艺术学理论的发生和发展?这种影响对于当代艺术学理论建构究竟意味着什么?显然,这是有待我们进一步深入思考和研究的问题。对此,威廉姆斯写道:“柏拉图对模仿性艺术所需要的那种知识的蔑视必须结合他对于‘知识是什么’这一激进又有深远影响的概念来理解。”[3]这为我们进一步反思西方艺术理论提供了一个有益的视角。

众所周知,柏拉图不仅是西方哲学的奠基者,同时也是西方艺术学理论的开创者。正如后人所言,西方哲学两千多年来所做的工作都难逃“柏拉图的注脚”的命运,西方古典艺术学理论的命运也大致如此。正是由于柏拉图的影响,西方古典艺术学形成了在哲学、美学的视野中进行艺术反思的坚固传统,并一直延续至今。柏拉图关于艺术的思考与其哲学、美学思想紧密相关,也就是说,柏拉图的艺术学思想始终隶属于他的哲学和美学。这一点对后来的西方艺术学理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柏拉图之后,几乎所有的艺术学理论都必须有自己的哲学基础,或者构成某种哲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以至于人们干脆就将有关艺术的理论思考统称为“艺术哲学”。直到今天,人们依然难以想象一种缺少哲学思维的艺术学存在的可能性。然而,正如威廉姆斯所指出的那样,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柏拉图建立了哲学与艺术学、美学与艺术学之间的紧密联系,而是他的哲学思维方式奠定和塑造了西方的知识形态,全面渗透和影响了哲学、科学、政治、艺术等各个领域。换言之,柏拉图对艺术理论的影响并不在表层上,而是在建构西方思维方式和知识形态的意义上对艺术理论产生了更为深层的影响。

从哲学的层面上,柏拉图所构筑的知识形态主要是“本质论”,也被后人称之为本质主义。这种柏拉图主义意义上的本质主义的主要特征在于,认为本质高于现象,由此规定了知识或理性的任务,即探寻事物存在的本质。柏拉图把事物划分为本质与现象两部分,现象虽然是本质的表象或表现,但由于现象具有芜杂变异性,因此不能直接地显现出本质,有时,现象还极有可能成为迷惑人的假象或幻象。威廉姆斯在书中列举柏拉图关于骑手、工匠和画家究竟谁真的“懂得”马具的论述。在柏拉图看来,制造马具的工匠要比画家更懂得马具,“工匠的知识更胜一筹:他必须对其功用、零件、材料以及如何组装它们有些了解;画家只需要知道成品看上去是什么样。但比工匠的理解更高级的是专业骑手的理解,他明白如何正确使用马具来驾驭马。他把马具放在了一种更综合的知识体系之内来理解。柏拉图因此在三种不同的认识模式、三种不同类型的艺术之间构造出一种等级关系:骑手、工匠和处于最底层的画家。”[4]显然,这是一个与“柏拉图的床”相类似的例子(“理式的床”“现实的床”与“画中的床”)。无论是画中的床,还是画中的马具,从柏拉图本质主义的知识论立场上看,都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知识。按照这种思维方式,柏拉图从本质主义知识论立场出发为贬低艺术的认知功能找到了理论支撑。

在西方艺术理论发展的历史过程中,“本质化”“理论化”“概念化”倾向始终是一个令人困扰的难题。因为,文学艺术主要以具象化的审美方式诉诸人的情感心理结构,但这并不意味着对“较大思想深度”追求的放弃或缺失。也就是说,无论文学艺术如何张扬审美自律性特征,但思想性表达从未彻底远离艺术家的关切。然而,文学毕竟不是哲学理念或政治观念,也不是这些理念或观念的图解,因而思想性之表达如何超越抽象的逻辑概念的有限性,就成为一直以来困扰诸多艺术家的难题。从哲学思维方式上看,概念化实质上表征着一种形而上学的顽症。传统形而上学追求思想的单一明晰性,要求思想表达诉诸抽象的逻辑概念,以使人获得某种永恒不变的公理、公式或教条。与哲学或科学相比,艺术以其感性的、形象的、情感的方式而存在。艺术最忌概念化和抽象化,艺术所表达的并非是一种理念、一种概念或一种抽象,它是以感性的方式呈现人类生存的世界。对于艺术来说,个别性、具体性、多样性、生动性才是其具有永久魅力的源泉,一旦取消或忽视了这些艺术本有的特征,艺术势必会丧失掉自身存在的理由。而在柏拉图的哲学理解中,个别性、具体性、多样性、生动性都不过是虚假或虚幻的现象,最高的本质真实乃是概念、逻辑、理念。如此说来,柏拉图最后得出驱逐诗人的结论,无疑是“本质主义”的必然逻辑。

柏拉图之后,另一位古希腊著名哲学家、美学家、艺术理论家亚里士多德,开始扭转柏拉图过于贬抑艺术的倾向,试图弥合艺术与哲学、艺术与知识、艺术与科学之间的分裂状态。威廉姆斯指出:“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也将艺术视为对自然的模仿,但他有对模仿的一种总体上更积极的看法,以及对自然――柏拉图非常不信任的那个不断改变的、具有欺骗性外表的不完美的领域――的一种更积极的看法。……亚里士多德关于知识的理论与柏拉图不同。柏拉图强调外表与本质的截然区分,亚里士多德则描述了从我们对某一事物的体验到我们对另一事物的理解逐步发展过程。”[5]作为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努力为诗辩护,可以说是对柏拉图观点的反驳。但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在威廉姆斯看来,亚里士多德虽然将艺术提升到一定的位置,但是并未动摇柏拉图奠基的形而上学知识论传统。也就是说,亚里士多德哲学思维和知识理想的深层结构依然是柏拉图式的。

在哲学上,亚里士多德以形式逻辑的方式,进一步完善了作为第一哲学的形而上学;在知识论上,他以探究“是之所以为是”或“存在之所以存在”为终极追问,进一步确立了“本体论”或“本质论”的知识范型;在美学上,他提出了美是秩序、对称和确定性等概念,进一步规定了美的本质。亚里士多德虽然努力弥合艺术与哲学、艺术与科学之间的分裂,但依然视哲学、科学为最高的知识形态。在他的努力下,艺术虽得以跻身于知识系统之中,但依然处于较低的层次。威廉姆斯认为:“亚里士多德在认知的各种方式间创建了一种等级关系,并清楚地界定了艺术的地位。……哲学,正确地说,属于第一类,即最高的一类;艺术属于最后和最低的一类。……尽管亚里士多德将艺术放在了最低的位置,他却坚定地将艺术确定为一种认知方式:柏拉图有意地将艺术与知识分离,亚里士多德则坚持将两者联系起来。”[6]对此,苏珊・桑塔格在《反对阐释》中指出:“对柏拉图来说,艺术既无特别之用(画出来的床并不能用来睡觉),在严格的意义上说也无真实可言。亚里士多德为艺术辩护而提出的那些理由并没有对柏拉图的以下观点形成真正的挑战,即所有艺术皆为精巧的以假乱真之物,因而是谎言。然而,他的确对柏拉图的艺术无用论提出了异议。根据亚里士多德的看法,不管艺术是否是谎言,都具有某种价值,因为它是一种治疗方式。亚里士多德反驳道,毕竟,艺术是有用的,在唤起和净化危险情感力量方面有医疗作用。”[7]无论是桑塔格,还是威廉姆斯,既看到了两者之间的内在承继关系,又指出其不同之处。总之,知识论立场对古典艺术学的影响依然存在,本质主义知识论哲学的阴影始终覆盖在西方艺术理论前行的道路之上,哲学与艺术理论的纠葛成为一个耐人寻思的理论现象。

亚里士多德之后的西方古典艺术学,一方面,在柏拉图奠基的哲学思维和知识范式中继续追问艺术的最高本质;另一方面,在亚里士多德所突破的方向上继续为艺术辩护。两者越来越紧密地缠绕在一起,由此规定了古典艺术学发展的总体趋势:艺术的地位越来越高,艺术本质的哲学追问也越来越逻辑化,艺术学理论经由美学逐渐成为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开辟或奠基的路向上,西方世界对艺术进行了系统的理论探讨,使之逐渐成为一门可登大雅之堂的高深学问,艺术理论方面的著述也层出不穷、蔚为大观。大致可概括为两条路径:一条路径是沿循形而上学的哲学路向,继续探寻美和艺术的存在本原或终极本体。其中,中世纪前后,以新柏拉图主义为代表,将“理式论”引向神秘超验,美和艺术的魅力与上帝存在和光同尘、融通一体,代表性作品有普洛丁的《九章集》、奥古斯丁的《论秩序》等。从文艺复兴运动经如火如荼的启蒙运动一直到18世纪,宗教祛魅、人性觉醒、理性高扬、科学兴起、寻求美和艺术的理性根据的热情也随之高涨,以美育代宗教,促成美学作为近代意义上的一门学科正式诞生。如休谟的《论趣味的标准》、伯克的《关于崇高与美两种观念根源的哲学探讨》、鲍姆加登的《美学》、门德尔松的《论美的艺术和科学的基础》、狄德罗的《论美》、康德的《判断力批判》、席勒的《美育书简》、谢林的《艺术哲学》、黑格尔的《美学》等。美学与艺术紧密相联的传统,达成了艺术与哲学的中介,使其获得知识的合法化身份;同时,也使艺术理论越来越形而上学化,始终在哲学和美学的襁褓中不能独立起来。这在德国古典哲学集大成者黑格尔那里体现得最为充分,黑格尔不仅将美学作为其整个哲学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将美学直接称为“艺术哲学”。黑格尔将艺术和美概括为“绝对理念的感性显现”。在此,绝对的永恒的抽象理念与现实的历史的感性形象统一在艺术之中。

另一条路径是相对独立意义上的艺术学问题的探索。比较而言,这条路径与始终依附于哲学、神学和美学的形而上学路向有所不同,它更多地依循于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传统,在相对独立的意义上探索艺术诸问题,逐渐丰富了古典艺术学研究的内容,为现代艺术学的诞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首先,艺术学理论的发展。在艺术学基本理论方面,主要沿循亚里士多德诗学所开辟的道路,试图通过理论建树达到为艺术辩护、为艺术正名的目的。如古罗马时期贺拉斯的《诗艺》;文艺复兴至启蒙运动时期,卡斯特尔韦特罗的《亚里士多德〈诗学〉的诠释》、锡德尼的《为诗一辩》、布瓦洛的《诗的艺术》、卢梭的《论科学与艺术的复兴是否有助于教化风俗》等。

其次,各门类艺术研究的崛起。随着各个门类艺术创作的兴盛发展,尤其是绘画、雕塑、建筑等艺术的繁荣,诗人称霸艺坛的局面得以改变,出现了一批美术方面的艺术学著述。如古罗马时期维特鲁威的《建筑十书》;文艺复兴至启蒙运动时期,弗罗伦萨画家塞尼诺・切尼尼的《艺术之书》(又名《手工艺人手册》1400年之前)、佛罗伦萨艺术理论家阿尔伯蒂的《论绘画》(1435)、达・芬奇的《论绘画(笔记)》(1519年之后)、米兰画家洛马佐的《绘画艺术论》(1584)、《绘画神殿的观念》(1590)、狄德罗的《绘画论》、莱辛的《拉奥孔》等。

最后,出现了艺术家、艺术史、艺术作品、艺术风格、艺术思潮、艺术风俗学、艺术社会学等不同的研究方向。其中,古罗马朗吉努斯的《论崇高》开启了艺术风格学研究的先河;意大利艺术家瓦萨里的《著名画家、雕塑家和建筑家传》(又名《名人传》,1550―1568)、画家祖卡罗的《画家、雕塑家和建筑家的理念》(1607)、现代艺术批评家约翰・罗斯金的《现代画家》(1843―1860),确立或发展了艺术家传记思想研究的模式;[8]启蒙运动时期温克尔曼的《古代艺术史》成为艺术史研究的典范;18―19世纪,维科的《新科学》、丹纳的《艺术哲学》开辟和引领了艺术文化学和艺术社会学研究的崭新方向,等等。真可谓多姿多彩,各领。所有的一切,都为现代意义上的艺术学学科的诞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铺平了前行的道路。

注释

[1]罗伯特・威廉姆斯:《艺术理论:从荷马到鲍德里亚》,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3页。

[2]鲍桑葵:《美学史》,转引自汝信、夏森:《西方美学史论丛》,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19页。

[3]同[1],第15页。

[4]同上,第14页。

[5]同上,第17页。

[6]同上,第18页。

[7]苏珊・桑塔格:《反对阐释》,程巍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第4页。

[8]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理论家相关情况,见罗伯特・威廉姆斯:《艺术理论:从荷马到鲍德里亚》,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52―91页。

文学哲学艺术篇7

【关键词】赫哲族 图案研究 历史价值 民族特色

在黑龙江、松花江、乌苏里江三江汇合的地方,有着丰富的水产资源,这里有一支只有4000多人的且世世代代专以捕鱼为生的少数民族――赫哲族。赫哲族是中国北方唯一的以捕鱼为生的民族,也是我国的六小民族之一,黑龙江省佳木斯地区的赫哲族至今仍保留着自己的民族特色,其鲜明的民族文化特征吸引着众多游客。

赫哲族其图案造型极为精美别致,日益引起人们的重视与喜爱。但随着近年来生态环境恶化,赫哲人生产生活方式的改变,赫哲族文化艺术面临消失的严峻局面。赫哲族精美的图案艺术表明,赫哲族对美有着执著的追求,赫哲人民具有较高的艺术才能和丰富的艺术创造力。这种艺术天性表现在赫哲人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生活用品,赫哲人充分利用镶嵌工艺,赋予它美感。赫哲人不仅在鱼皮和鹿皮衣服上装饰精美图案,而且在桦皮做成的各种用具上也刻着优美图案。赫哲族的装饰图案所运用的材料也很丰富,如用鱼皮剪成各种图案,再用针线缝在物品上;有的用染色的兽皮或色布拼成各种几何图案;有的先在布上描绘,然后再用彩线绣成各种图案;有的用刀子把图案直接雕刻在桦皮或木制物品上;有的是用纸剪成各种动物及花卉等等。

赫哲族的修饰袍式,首先从图案质地上看是由鱼皮、布剪成各种花纹图样,然后将其用丝线绣到衣服上面。这种绣品的特点是立体感强,像浮雕一样厚重,纹路自然鲜明,花纹精巧细致。而且每组图案都有对称效果,这说明在剪鱼皮纹样时,是先将鱼皮对折剪好,然后再展开贴式缝到衣服、帽品及染好的布料上刺绣完成。其次,从造型上看,赫族人喜欢在衣裤的边缘缝用鱼皮剪成的云朵卷纹作为民族图案花边,其图案形象古朴典雅,极具民族特色。他们将云纹图形与鱼皮材料自然相接,突出展现了鱼皮的自然花纹和柔软细腻的特点,又经过了染色加工处理后,粘贴缝制成各种纹样作品。赫哲人常在衣裤边沿(衣襟、袖口、下摆处、裤脚)用花布镶边,有时补绣云纹或各种动植物图案,其图案大多为云卷、波浪、鹿、鱼等;妇女戴的绣花鱼皮帽,帽顶饰有兽尾;鱼皮五指染色手套也镶色边、绣花纹。赫哲族萨满神衣的基本图案多为龟、蛇、蛙、四足蛇等爬虫动物。再次,从色彩角度上看,赫哲族充分利用天然材料在制好的鱼皮衣物上饰以光亮美观的红、黄、蓝、白、黑色图案,如兰花草花瓣可直接擦染在熟鱼皮上;加了白矾的杜鹃红色花瓣,染在鱼皮服饰上,可使颜色不易褪色;有的利用兽血和木炭直接点画出红黑花纹;或用已染成各色的鱼皮或鹿皮剪出花纹后纤到衣服上,再饰以其他装饰,更突显古朴之美。赫哲族民族工艺品上的图案艺术是民族文化艺术的缩影。赫哲人早年便在桦皮制品上雕刻和贴制各种动物、花卉图案,并饰有山水鸟兽等花纹,形成独具民族特色的桦皮工艺品。

赫哲族图案装饰很发达,赫哲人的生活用品都绣着云纹、几何图形和各种美丽的花朵,这充分表现了赫哲艺术家惊人的装饰感和高超的技能。赫哲人世代居住在黑龙江、松花江和乌苏里江流域所汇成的三江平原地区,其当地的地理环境决定了赫哲族以渔猎经济为主的生产生活方式,并在长期的生产和生活中创造了独具民族特色的渔猎文化,渔猎文化成为赫哲人文化的核心。这种文化被赫哲人世代继承着,并随着社会的进步而不断发展。赫哲族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都与渔猎文化紧密联系在一起,赫哲人在生活中创造出的造型优美的图案艺术,也充满着浓厚的渔猎文化气息。然而,由于近年来环境政策等多方面因素,使渔业生产出现危机,农业生产比例加重,而且一部分赫哲人也开始从事第三产业,这一转变致使赫哲族的经济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经济基础的改变,必然带来民族文化的改变。如赫哲族以萨满教为主的文化的传承与演化,萨满教在赫哲族具有历史性、民族性、群众性基础,崇尚万物有灵论,但由于近年来,科学知识的普及和赫哲族地区文化、教育、卫生事业的发展,使萨满教逐渐退出了赫哲族的日常生活,变为一种历史文化陈迹。图案艺术是赫哲族美术的主要组成部分之一,任何一个民族艺术文化能保护与传承下来都离不开对其自身的深入理解。当今,我们进一步研究整理赫哲人留下的这份丰厚的文化艺术财富,为现代艺术的发展提供独特的民族元素,丰富了地方艺术资源,不仅对弘扬民族文化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而且对当代美术创作有重要参考价值。随着赫哲族民族艺术逐步融入现代经济社会,赫哲族图案艺术受市场需求的影响不断加大,民族工艺制造中需引入现代审美观。引导民间工艺产品创新与民族文化内涵相结合,不断吸取和借鉴全新的设计理念和工艺技术,让人们感受到质朴而纯真的艺术魅力,使赫哲族图案艺术设计上升为艺术创作,从而不断提高产品的含金量。同时,图案艺术产品融入旅游文化事业中,将具有极强的市场开发价值。在市场经济浪潮中,赫哲族应依靠政府主管部门政策上的支持,既要将赫哲族传统的图案艺术长远流传下去,又要利用赫哲族的图案艺术来发展的民族经济。所以说,赫哲族图案艺术研究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在于:有益于赫哲族历史文化抢救;有益于引导赫哲族由传统文化向现代文化转化;有益于三江地区的经济、文化建设;有益于各族经济文化交流。

(注:本文为佳木斯大学人文社会科学校级面上项目,项目编号:WM2013-24)

参考文献:

[1]秋然.赫哲族的渔猎文化及其现状[J].赤峰学院学报,2006(4).

[2]黄任远.赫哲族风俗志[M].北京: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92.

[3]凌纯声.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

[4]刘帅东.黑龙江省同江市街津口赫哲族乡传统工艺调查[J].民族艺术研究,2004(2).

[5] 《赫哲族简史》编写组.赫哲族简史[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4.

[6]中国少数民族地区画集丛刊总编委会.中国少数民族地区画集丛刊・黑龙江卷.北京:民族出版社,1985.

文学哲学艺术篇8

艺术、宗教和哲学同属社会意识形态的顶层,尽管用不同的语言去描述人类的心灵活动,但都是人类心灵活动的体现。宗教、艺术和哲学,是人心灵的文化形式。人通过与宗教、艺术和哲学中的感觉、情感和意义进行"对话",使人与宗教、艺术和哲学的关系成为一种灵魂问答、思想共鸣和心灵对话的关系。黑格尔指出:“艺术从事于真实的事物,即意识的绝对对象,所以它也属于心灵的绝对领域,因此它在内容上和专门意义的宗教以及和哲学都处在同一基础上”。

法国的大雕塑家罗丹(1840―1917)说,艺术就是宗教。中国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先生也提出,以美育代替宗教。尽管他们的说法有些偏颇,也不应该是谁就是谁和谁代替谁的关系,但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艺术与宗教的紧密联系。张育英先生在《论宗教与艺术的关系》中提出:“如果把宗教和艺术,放到人类发展历史中公正地看,就不难发现,宗教与艺术之间,具有许多内在的同一性”。

首先,宗教为艺术提供了宗教题材和内容,最早期的艺术活动,如歌舞、绘画、岩画、雕塑,都是来反映某种宗教和祭祀活动,反映人们对宗教的信仰和崇拜,因此这些作品都带有很浓的宗教色彩,表现出某种神秘的神性控制。中外艺术史上相当长的历史阶段都以宗教艺术为主导,宗教艺术可谓于艺术史上最浓重与华丽的一笔,也成为艺术发展最直接的、生生不息的重要源泉。埃及的金字塔、古罗马的神庙、梵蒂冈的教堂以及以敦煌莫高窟为代表的石窟艺术等,这些遍布世界各地的宗教艺术都是世界艺术史上的精品,因此,艺术发展的原动力就是宗教。

其次,宗教对艺术的表现形式和表现风格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中国,佛教,尤其是禅宗,对中国文人和美学思想有着重要的影响。比如,唐代的诗人、大画家王维对禅宗有着深入的研究,将禅的意境、诗境、画境融为一体,使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被尊称为“文人画宗师”。 美学家蒋勋就特别推崇禅宗精神对于中国绘画风格的影响,他认为禅宗在绘画上启发了笔简形具之创作,以气韵为主的禅画由之兴起。可以说,禅画使中国的山水画在那一时期达到了艺术创作的顶峰。

然而,在一般人的心目中,艺术和哲学是两回事,甚至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艺术诉诸感情,哲学诉诸理智。艺术表现方式比较具体,哲学则很抽象。艺术用形象来说话,而哲学是用命题来说话,等等这些表象的不同难免让人们产生一些误解。

哲学是关于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理论体系,它建立在具体科学之上,是对具体科学的高度概括和总结。它的研究对象是人与世界的关系,它关心人生的意义和目的,关心人类的命运和世界的现在和未来。而真正的艺术家同样把把艺术看作是他们思考世界和探索人生基本问题的途径,他们倾注了大量的情感在所创作的作品中并以此来表达他们对世界和人生的看法。因此,艺术家们或多或少都会在其艺术作品中渗透着、寄寓着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等一系列哲学范畴的东西,而作品本身所折射出的哲学信号也成为评判、赏析作品的重要依据。因此,艺术与哲学的相互渗透,是不言而喻的。从中国古典美学中的“画以立意”、“乐以象德”、“文以载道”、“诗以言志”等等的这些来看,就能深刻反映出两者的密切关联。

综上所述,人们对于艺术和哲学的关系也就会有一个全新的认识和理解。

在艺术与宗教和哲学三者的差异中,艺术与其它两者的差别是最大的。现在在全球范围内,宗教派别间的矛盾与冲突不断发生,有些甚至引发战争,哲学在严格意义上也是难以界定,而艺术由于保留了人的心灵的真诚与真实感受,最不容易产生抵触、最具包容性。

宗教与哲学是经过梳理后形成的系统化、理论化和规范化的体系,从这点看似乎与艺术有很大差别,但三者之间是相互促进和相互作用的。

人类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吃饭而活着。人在解决了温饱之后,就会追问宇宙和人生的意义,艺术、宗教和哲学是人类追索这类问题的途径。如果像目前许多人把艺术仅仅理解为一种技法的体现,一种赚取金钱的工具,而忽略了思想和真理,那艺术就走向了衰退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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