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学问题范文

时间:2023-09-21 04:42:12

古代文学问题

古代文学问题篇1

【关键词】中国古代文学;问题;改革策略

引言

素质教育背景下,现代高校一直致力于进行课程建设与教学改革,以逐渐适应当前社会教育改革形势以及满足当前社会对人才的需求。中国古代文学作为当前高校汉语言文学的基础课程,在课程改革时依旧存在一系列的问题,诸如教学观念僵化、教学内容陈旧、评价体系单一等。因此,为了提高汉语言专业学生的文学修养,应针对当前中国古代文学教学中存在的问题进行深入分析,找出相应的策略,以深化教学改革。

一、当前高校中国古代文学教学中存在的问题

(一)教学时间受限

高校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习主要包含两大内容:文学史的学习,名家作品的具体介绍。但从文学史这一块,从内容的涵盖与教学资源上来看,我国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资源,其中沉淀下来的名家著作以及历史时间数不胜数,就内容的学习而言,对中国古代文学的学习绝非几篇诗歌、文言文或者散文,还包含了传统中国文化、哲学、历史等知识[1]。要让学生能够对中国古代文学有一定的了解并形成独到的观念,就应要争充足的课时,但是随着高等学校课程改革的不断深入,汉语言课程的调节出现错误的作法,中文专业课程的课时一直在压缩,从1994年的400~500课时逐渐缩减为200~250课时。如此丰富的教学资源,仅仅用这么短的课时,显然难以达到良好的教学效果,很多内容在课程中不能展开,教师往往只是讲解基础,使学生只能知道事件或者文学作品的大概,对文学作品的思想不能进行深入的分析,这对教学质量的提升有较大的影响。

(二)学生学习目标缺失,兴趣降低

中国古代文学涵盖了我国上下五千年历史,积淀先人的思想,各种文学思想至今都能影响个人的行为与思想品质。但是由于一些历史文献具有比较深刻的内涵,理解起来也比较困难,很多学生再学完后就会产生“在现代社会,学习这些古代的诗文还有用吗?”的疑问。这种观念的产生,使学生没有明确的目标,学习兴趣骤减。

(三)教学模式落后

在教学模式上,高校教师在讲解中国古代文学时,依旧沿袭传统应试教育的教学方式,这种模式虽说能够帮学生梳理文学知识,但是由于教学过程比较枯燥,学生的学习积极性难以调动,并且传统教学中教师对历史文学进行人为分段[2]。比如教师在讲解先秦到隋唐、宋代到近代有不同的老师讲解,教师在讲解过程中更加重视对各个时期文学的分析,而对文学作品、历史发展、思想等互补共生关系没能重点介绍,这使得学生对历史文化的理解只停留在文学著作与诗歌上,很难形成有关中国古代文学的整体印象。

二、高校中国古代文学教学改革的几点设想

(一)明确教学目的,更新教学理念

为了提高高校中国古代文学的教学质量,教师在进行课程讲解时就一定要明确教学的目的,充分认识到古代文学教学绝非仅仅教导学生认识文学常识与技能,更重要的是让学生在文学的熏陶下逐渐完善人格,积累丰富的知识,并将知识运用到实际生活中。中国古代文学,是几千年的文化沉淀,其分量其实要比其他专业都中。历史文学家、诗人以及伟大的思想家给我们留下了丰富的精神食粮,比如伟大先贤孔子、孟子、老子等,其文化与思想概念感染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教会我们做人与做事的道理。比如孔子周游列国,虽然游说屡屡失败,但是他依然不灰心,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正是当前各行业所推崇的精神;再比如屈原为了自己的理想提出“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这种追求理想的信念是当前成功的重要依托。可见,中国古代文学有着非常丰富的内涵,教师要想借此来提高学生的文学修养,就应制定明确的教学目标,通过展示古代先贤与历史名人的理想与作品情感,引导学生受古人优秀思想的熏陶,不断磨砺与锻炼自己的意志,提升自我,建立完善的人格。因此,在教学理念的建设上,教师应明确古代文学虽然没有科学技术那样作用直接,但是对学生的人格成长却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优化课程体系

中国古代文学教学中,不仅仅强调专业课程体系,还要建立专业必修课程与选修课程相配合的体系网[3]。在具体设计上,可以以“中国古代文学”为出发点,将课程各个内容模块进行剥离,形成选修课程,比如开设专门的诗歌赏析、文学史发展、文学思想等选修课程,让学生根据自己的学习方向选择相应的选修课程来不断补充一些与专业课程相关的知识内容。在课程的建设上,还应增加相应的课时,将课时增加到350~400以上,为了让学生更好的把握课程内容,教师还应把握整个中国文学教学体系,制定教学大纲,明确每一章、每一节课的教学目的,突出重点。

(三)改善课堂教学方法

中国古代文学要讲解的精彩,教师本身的专业素质固然非常重要,但是教学方法更加关键。以往的教学中,教师在讲解古代文学常以口头讲解以及板书的方式,教学效率往往较低,为了解放这种教学模式,教师在课堂上可以借助多媒体技术进行教学,这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提高课堂教学效率。

(四)提高教师队伍整体素质

师资队伍建设是课堂教学质量提升的关键,为了保证中国古代文学课程的正常开展,学校应加大师资人才的培养力度,发挥学科带头人的榜样作用,鼓励教师在日常教学中积极改良教学手段,使教师教学水平不断提升。

三、结语

总之,中国古代文学作为汉语言文学专业的重要课程,在新的教学体制下,应适应时代的发展,通过科学的改革,加快推进中国古代文学的课程改革。

参考文献

[1]谢遂联.中国古代文学课程教学改革的几点思考[J].嘉兴学院学报,2012(S1):264-266.

[2]刘文兰.古代文学教学改革的反思与设想[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0(11):190-191.

古代文学问题篇2

1、学生与教师之间沟通不畅

目前我国已经进入全民教育的时代,素质教育不断发展的最明显特征就是高校的扩招。虽然高校扩招让更多的人接受到大学教育,但是高校扩招也有其不利的影响。一方面,高校扩招增加了学生的数量,教师与学生的数量逐渐拉大。另外。高校扩招使得很多学校新建校区,而大多数教师并不在新校区留守,教师上完课就离开,使学生在学习古代文学的时候出现疑惑不能及时与教师进行交流。

2、学生的学习兴趣降低

学生学习古代文学兴趣下降也是摆在高校古代文学教学中的一个比较大的困难,而造成学生学习兴趣下降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社会观念对学生的影响。第二,大众文化对学生的影响。第三,教师的教学方案缺乏新意。

二、如何走出高校古代文学课程面临的困境

1、合理安排课时,优化课程设置

高校在开设古代文学课程的时候首先应该合理安排课时,按照教学内容设置课时,保证在上课的过程中学生不仅对字词有一定的掌握,而且对相应的古代文学内容也有深入的了解,教师在规定时间内能将内容讲授完毕。其次,对相关的课程顺序进行优化,因为古代文学课本中有大量的生僻字词,学生不认识,学起来就会非常吃力,所以学校应该在开设古代文学课程之前,开设古代汉语,让学生首先解决认字的问题,这样后面学起来就相对比较轻松。

2、多种教学手段相结合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要提高高校古代文学教学水平,需要吸引学生的学习兴趣,在教学中教师应该重视教学方法的创新,采用多种教学手段相结合的模式。古代文学教学中大多讲授的都是古代经典的文学作品,所以教师在教学中可以采用情境教学的方法,为学生创设情境。另外,因为大学生还处在心理成长期,他们有强烈的视听需求,古代文学教师可以抓住这一特点,利用多媒体技术制作出视听兼备的课件,为学生更好的学习创造氛围,让学生在身临其境般的体验中产生强烈的求知欲望。

3、加强师生之间的沟通

师生之间的沟通是一个双向的过程,不仅教师要主动了解学生的学习情况,而且学生也应该积极与教师进行交流。教师在上课之前,应该对学生古代文学知识进行大概的调查,从而帮助教师制定教学计划,选择合理的教学模式,只有这样教师在教学中才能得到学生的认可。学生在学习古代文学的过程中要遵循不懂就问的原则,在上课或者课后要积极与教师进行探讨和沟通,可以针对教学内容提出异议,也可以这对教师的教学方法提出更好的建议。通过这种双向的互动师生之间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从而促进教学目标的实现。

4、改革考核机制

考核包括教师的考核和学生的考核两个方面,目前对于教师的考核主要还停留在对科研成果的评价上,对学生的考核是以学生成绩为主要内容进行,这种考核方式不能真正实现古代文学教学目的,所以必须对考核方式进行改革,在教师考核中要将学生评价和教师科研成果有机结合,只有两方面都优秀的教师才能获得相应的荣誉。在学生的考核中要将学生日常的工作与考试结果结合起来,对全过程的学习进行评价。结语:总之,社会的发展、高校改革、学生群体特征的变化三者共同造成了当前古代文学课程面临的困境,严重阻碍高校古代文学教学工作的进步。为了保证古代文学教学效果,高校不仅要从课程方面入手进行相应的调整,同时也要对相关的制度进行改进,为古代文学教学创造好的教学环境。

古代文学问题篇3

作为一种教学模式,研究型教学是上世纪在西方兴起的。本世纪以来,我国高等教育界为提高人才培养质量,也大力倡导研究型教学。2005 年,教育部下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高等学校本科教学工作的若干意见》,要求高校积极推动研究型教学,提高大学生的创新能力[1]。对研究型教学的研究自然也成为高校教研的热点之一。学界对研究型教学的研究性内涵存在广义的、多向度的理解,如归纳为“研究领先的教学、研究取向的教学、研究为本的教学、研究支持的教学”等[2]。但不论侧重点何在,研究型教学都旨在促进学生的自主性、深层次学习,转变传统教学活动中教师和学生的固有角色,在教师的“教与研”和学生的“学与研”之间建立良好的互动关系。

一教学目的如何体认

中国古代文学课程的基础性、人文性属性,决定了其教学目的在于传道,既传天之道(真),亦传人之道(善、美),即将自然、社会、心灵的真、善、美展现和发扬出来,最终达成“立人”的目标。

在教学活动中,笔者力求践行以上理念。为了突出教学的研究性,教师不仅要提高自己的科研水平,具备学术眼光,而且应着力培养学生在独立思考的前提下提出问题的意识和能力。问题意识是进行科学研究的起点,提出一个有价值的问题往往比解决问题更能锻炼人的创造能力。举例而言,笔者在讲授完唐五代的词之后,紧接着讲宋词,为了让学生对两者的关系有更深入的了解,笔者有意将唐五代和宋初几位重要词家的生卒年份排列出来。花间词的代表温庭筠卒于866 年,韦庄卒于910 年,南唐冯延巳卒于960 年,李煜被宋太宗赐死于978 年。而宋代最早的有成就的词人柳永、张先、晏殊和欧阳修四人,则分别生于公元984 年、990 年、991 年和1007 年。如此一排列,果然就有学生看出了问题。他们说,柳永等四人的创作活动显然都要在11 世纪20 年代之后,而此时距离宋代建国已有60 年时间,距李后主去世也将近半个世纪,也就是说,词在这一段时间内几乎是沉寂的。大家原来都以为有了五代词的积累铺垫,宋词马上就会踏上辉煌之旅,但没有想到宋词并未随着宋王朝的建立而立即发达,而是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低迷才迈上高峰。几位细心的同学发现了这一问题,便来请教笔者。笔者提示他们可以从宋初的政治、经济、社会状况以及词体本身的发展等方面去寻找原因,并提供了一些可供参考的文献资料。经过一段时间的阅读和思考,几个学生得出了各自的答案,笔者又鼓励他们写出学习心得。其中一位同学据此写成了《试论宋初词坛沉寂的原因》一文,此文经过充实成为了他的本科毕业论文。

显然,如果只是满足于基本知识点的讲解而不具备研究性的目的和眼光,则我们就不会想方设法诱导学生发现问题,学生的学习也就不会具有主动性、探索性,所得也就很有限了。

如果说研究性的教学目的要求培养学生提出、分析和解决问题的思维能力,那么人文性的教学目的则侧重于提高学生感受、领悟和处理人情的共情能力。前者的核心在于“理”,在于锻炼受教者求真求实的智商;后者的核心在于“情”,在于提升受教者求善求美的情商,二者不可偏废。对研究型教学而言,后者尤为重要,因为研究型教学主要培养有探索能力和全局性能力的人,因此人文素质和能力重于知识[3]。为此,首先要求教师本身具有较丰富的历史、社会知识和人生阅历,具有较高的情感感受和传达能力,具有美善相兼的文化心理。只有这样,教师才能先入乎其内地被作品所感动所牵引,然后再出乎其外地将学生感染、将学生诱发起来,在教师———作品———学生的三维关系中起到良好的介质作用。

二教学内容如何确定

教学内容即教师教什么和学生学什么的问题,一方面有培养计划和教学大纲的规定,一方面也受制于其他因素和条件,诸如学生基础之厚薄、授课时数之多寡、教师对内容之生疏与熟稔,等等。目前,研究型教学还不能也不必覆盖课程的全部内容,我们大致选取了30%的内容进行研究型教学尝试。这30%的教学内容之确定主要取决于两个方面,一是研究价值的大小,二是教师和学生研究能力的高下。前者考虑的是客观必要性,后者照顾的是主观可行性。

以研究价值而言。中国古代文学经历了3000 余年的发展,积累了十分厚重的文化遗产,从理论上、从传承传统的角度来看,它们都具有研究的价值。研究型教学就是要从这些内容中选取适合学生自主研讨的部分来进行教学实践。

我们在选取教学内容时兼顾了研究对象的纯粹学理价值和现实情理价值两个层面。比如,汉末五言诗《古诗十九首》的作者至今未有定论,如果通过考证能够确定其作者,当然是一个具有相当学术价值的突破。但其意义主要是学理上的,对本科学子而言,这一命题并不切近于他们的思想和生活,难以引发参与热情。又如,元末明初南戏的代表作品《琵琶记》,曾被晚明思想家李贽批评为“画工”,虽也不乏生动形象之意,但终究不如《西厢记》《拜月亭》这样的“化工”之作自然天成,尤其是情节上“三不从”的构思,颇受后人诟病。但在教学中,我们考虑到这一情节很能凸显传统道德系统的裂痕,对当今道德文化建设也很具有参考意义,所以将之作为研究选题让学生自由探讨。大家果然各抒己见,形成了争论,深化了相关认识,教学效果很好。

由此可见,一个好的研究论题能够激发学生自主学习的兴趣,又循此旁涉到其他知识点、思考点、情感点,由点及面,学生思考和体会的深度与广度因之拓展开来。

以研究能力的高下而言。首先是教师的科研能力和学术眼光。笔者在教学中的体会是,一方面要结合自己的学术专长选择合适的研究论题进行教学,以保证教学的学术性,此即以科研促进教学。另一方面也可以甚至应该拓展自己的学术领域,在教学中与学生一道探讨更广泛的学术问题,甚至可以将教学中的研究成果融入到自己的学术思考和写作中去,此即以教学促进科研。在这一过程中,教师和学生可以相互触发思想的火花,彼此问难,教师就不仅仅是“教”,也是在“学”了。三教学过程与方式如何创新

在传统教学模式中,教学局限于教书,教书局限于课程,课程局限于课堂,课堂局限于讲授,讲授局限于教材[4]。总之,传统教学方式是以课堂教学为核心的,课堂之外的教学活动时间既少,效果亦微。研究型教学在方法上要实现对以上局限性的突破。

从纵向的教学过程来看。研究型教学要打破传统的以课堂讲授为主导、以教师为主体的教学模式,充分尝试建立以课外研讨为主导、以学生为主体的教学模式,以保证研究性、人文性教学目的的实现。笔者在教学实践中,试图将教学过程梳理为五个环节,特拟表1 以示。

很明显,五个环节按照:课外课堂课外课堂课外的顺序逐次开展教学活动。其中,课堂教学在整个教学时间上所占比重并不大,且其作用仅限于教师对课题的导入、必要的背景知识精讲以及最终研究成果的展示。事实上,研究型学习的主体即文献阅读、逻辑思考和成果写作等均需学生在课外进行。研究尤其是人文学科的基础性研究,其主要活动就是阅读文献、思考问题和写作文字,这些活动怎么可能在极为有限的课堂中完成?而且“所有对学生产生深远影响的重要的具体事件,有4/5 发生在课堂外”。所以,我们认为课堂交流主要是一个成果展示的平台,是水面上的冰山一角;课外研讨才是研究型教学的主要部分,是水面下的冰山之根。

与此相应,教学主体也应由教师转换成为学生。在课前准备环节中,学生要根据学习范围精读相关作品和文献,获得初步的感性认识。在自主学习和小组研讨环节中,学生要泛览教师提供的

参考文献,搜集相关研究成果,思考论题,在师生、学生之间相互交流的基础上形成研究报告。在课堂展示环节,小组代表以ppt 演示的形式向全班同学汇报本组研讨的成果,教师和其他同学可以随时提出辩难。在课后拓展环节,有深入研究兴趣的同学可以在教师的指导下继续探讨相关问题直至写出专业论文。

从横向的教学方式来看。课前准备主要培养学生良好的阅读习惯,训练较好的文字感受能力。不同于一般的预习,它要求教师提出较为明确的研究范围,学生不仅需要熟悉教材,更重要的是要精读一定的文本,获得初步的感性体验,教师则以不定时交谈和翻看读书笔记的方式加以督促。

自主学习和小组研讨是研究型教学的关键,经过此前的阅读和导学,学生们对研讨内容有了基本了解,需要在教师的指导下进入具体的研究状态。如在一次教学实践中,笔者在系统讲述了唐五代及北宋词史的基础上,确定以“苏轼的词风”为题让学生研讨。先布置大家细读了苏轼的所有词作,然后将全班50 名同学自由组合为3 个小组,分别研讨“苏轼词风的表现”“苏词对前代词人的沿革”“对苏词的评价”等3 个分论题。同学们进行了小组分工,有的查找资料,有的负责筛选,有的拟定提纲,有的制作ppt,有的执笔撰写研究报告。大家有分有合,每组先后组织了两次集体讨论。最后写出的研究报告,笔者则逐一批改。经过一番钻研,多数同学的头脑都动了起来,对论题有了更深入的思考,有一个小组谈苏轼词风的表现时,还能结合苏轼的生平经历来分析其词风的变化,比较难得。课堂展示也是研究型教学在方式上的一种创新。每组选出一位同学在课堂上以ppt 演示文稿的形式汇报小组研讨的成果,其他同学可以就相关问题提出看法,进行交流,教师则适时加以点评。这样的做法既能看到学生们集体研究的结晶,也能锻炼一定的师范技能如ppt 课件制作能力、口头表达能力、现场控制能力等。实际上,3 个小组的ppt 文稿制作得都很不错,陈述者能清晰流利地表达看法,其他同学也多能参与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在探讨“对苏词的评价”问题时,班上同学还各执一词,形成了争论,现场气氛热烈。大家都反映,经过成果的现场展示,对问题的认识更为清楚和深入了。

四教学效果如何体现

教学效果即教得如何的问题,是对本文第一个方面———教学目的的回应。研究型教学的效果可从两个层面来看:一是在教学过程中某个环节所取得的具体效果,二是整个教学所实现的整体效应。教学效果的表现形式也不应拘于一律,或是物化的文字成果,或是无形的心理跃迁。笔者从教学实践中总结了阅读、表达、思维等三个衡量指标。

1 阅读效果

当下的年轻人其实并不缺乏阅读,从各种媒介尤其是电子媒体上他们接触了大量信息,但那些文字、图像和声音多数缺乏深度,有些则完全是信息垃圾。阅读方式的碎片化不利于深入的思考,反而助长着浮躁的风气。一些本科学生除教材之外极少专业阅读,导致在毕业论文选题时捉襟见肘,让论文指导教师很是为难,相信有过毕业论文指导经历的高校教师对此都深有同感。

有鉴于此,在课前准备和自主学习阶段,我们要求学生对专业书籍进行深入阅读,旨在开阔其眼界,沉潜其心境,培养良好的感受力。人文学科的研究尤其是文学研究,首先即要求研究者对文字具备敏锐的感受能力。文字塑造形象,文字蕴含情感,文字传达道理,对文字的敏锐感受即是对形象、情感和道理的敏锐感悟,而论题的提出也需在大量的、精细的专业阅读中才能实现。如在进行“北宋婉约词”的研究型教学中,学生较全面地细读了柳永、晏殊、欧阳修、秦观、晏几道等几位北宋重要词家的作品,便对北宋词的基本风貌有了具体感知,对词体的特点获得一些体认,为更深入地研讨打下良好基础。当然,为保障阅读效果,教师需多花精力指导、督促,有条件的话最好定期开展读书会之类的活动。比之一般教学,教师的付出会更多,而学生之阅读实效也会更好。

2 表达效果

文学不外乎对事、情、理的书写,如果说文学的阅读是对这些要素入乎其内的感受,那么文学的研究则是对这些要素出乎其外的表达。因此,包括口头和文字两种形式的表达能力的培养,当然是研究型教学的要求和教学效果的体现。笔者的要求是,对事的表达要具体、完整,对情的表达要有感染力,对理的表达要有说服力。

在小组研讨中,师生间、学生间的交流切磋有助于相互激发表达的欲望,理清表达的思路,选择表达的方式。为了检查小组研讨的实际情况,笔者有时会参加学生的集体讨论,在这种情况下,笔者一般不轻易发言,而将话语权充分交给学生。笔者发现,一些平素较为内向寡言的学生也慢慢开始想说话、有话说并且说得不错起来,在此基础上,笔者鼓励大家将心得写成文字。一开始,也许并不熟练和规范,也较少创意,但总算是他们自己的想法,较之在网上复制抄袭而上交的那些“作业”要有价值得多。经过多次打磨,每个小组的研究报告基本上能够做到言之有物和言之有序,有些甚至言之有文(采),文字表达能力大有提高。

3 思维效果

应该说,研究型教学对学生最根本的训练是思维的训练,这一训练及其效果也见之于教学的所有环节和细节当中。比如,阅读中的感受力,侧重于形象思维;表达中的说服力,侧重于抽象思维;对某些问题的较为深彻的领悟,则往往依赖于直觉思维的作用。但是要追问的是,通过整个教学活动,我们希望受教育者达到一种怎样的思想状态?对此问题的回答,当然因学科、课程之不同而有异。对于中国古代文学这样的人文性基础课程而言,我们认为,应该让学习者对传统文学与文化养成一种情感认同与理性思辨相结合的文化心理。

笔者在与学生的交流中发现,有些同学对古代文学和传统文化非常热爱,但菁芜不择,茫无入处,可谓有心而无力;也有些同学虽然思聪意敏,资质尚佳,但盲目跟风,灵魂无根,可谓有力而无心。因此笔者认为,在古代文学的研究型教学中,要让青年学子对于所学内容产生“爱”和“懂”的心理效果。爱就是情感认同,即对于传统文化的崇敬心、自信心、担当心;懂就是理性思辨,即对于传统文化的辨别力、分析力、运用力。由爱而懂,因懂而爱,两者互为因果,共同建构起当代青年面对传统文化时的基本思维特质。笔者认为,研究型教学(也包括一般教学)要达到的这一思维效果相当重要,因为现在95 后的一代大学生,将成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实现中国梦的生力军,他们的文化认同、文化姿态将决定中国梦的色彩。在古典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的文化交汇路口何去何从?他们应该有心,也应该有力。

当然,从较现实的方面看,研究型教学的直接效益是对于学生学位论文写作和考研考学的积极推助。几轮教学实践下来,一些同学跟我反映,毕业论文的选题一下子明朗了,犹豫不决的考研方向一下子决定了。而作为他们的学位论文指导教师,因为在平时的教学中便已有过不少交流,因而在论文指导过程中就感觉省力不少,论文写作质量也明显提高了。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关于进一步加强高等学校本科教学工作的若干意见[R].moe.edu.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734/200507/8296.html.

[2]汪霞.大学研究型教学中的“研究”[J]. 教育发展研究,2007(11):43-46.

[3]李乐山.高等学校进行研究型教学的方法与意义[J]. 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1):92—96.

古代文学问题篇4

摘 要:关于中国古代音乐史学的断代分期问题,有争议而无定论。 许多学者从不同角度来分析古代音乐史的分期断代,本文,笔者将围绕黄翔鹏先生的五个断代进行讨论。

关键词:古代史 音乐 分期

关于古代音乐史学的断代分期问题,从过去到现在多有争议而无定论。

一、从不同的角度划分

真正现代意义上的中国古代音乐著作产生于20世纪初。时至今日,此类著作已先后出版了十余部。综观已出版的中国古代音乐史著作。撰写体例各有不同。有按朝代更迭划分;即以历朝历代的政权更替划分中国古代音乐历史的各个时间段。不能完全等同于一般事务的发展。可见,这种分期代表一定时代的产物,存在一定的历史局限性。有从音乐形态特点和性质的角度划分的。郑觐文的《中国音乐史》分为上古时期、雅乐时期、颂乐时期、清商时期… …也有根据音乐规划分的。

其中,以时代为脉络撰写的中国古代音乐史著作所占比例最多,而他们的断代却不尽相同。

关于分期问题,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也是很复杂的。要搞好分期,得先对各个乐种、社会生活的演变等等有一个总的把握,然后才能够说在哪个分期。另外,视角的不一样,分期的方法可能也不一样。

二、黄先生的五个分期

黄翔鹏先生在《中国古代音乐史的分期研究及有关新材料、新问题》中讲到:“中国古代音乐史如何分期?旧的做法是按朝代分成夏、商、周、秦、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宋、元、明、清。每一个朝代为一个章节。依据政治权利的更迭来叙述。黄翔鹏先生根据音乐形态和音乐的传承关系出发,把中国古代分为:一、原古三代;二、夏商周;三、歌舞伎乐前期(秦汉、魏、晋);四、歌舞伎乐后期(南北朝、隋唐);五、剧曲音乐时代(五代、宋、元、明、清)。

黄先生的分类就是纯粹的围绕音乐艺术形态来划分,到也看得清楚,而且有一定的条理性。他是以事实说话的,他曾说:“音乐是精神的产物,但他即经产生,便成为一种可闻可感的物质现象。”

早期在《论中国古代音乐的传承关系》一文中,他从中国传统音乐形态学的宏观角度,提出中国古代音乐的三大历史阶段:一、以钟磬乐为代表的先秦乐舞阶段;二、一歌舞大曲为代表的中古伎乐阶段;三、以戏曲音乐为代表的近世俗乐阶段。此后,随着新材料的不断出现,在《中国古代音乐史的分期研究及有关新材料、新问题》一文中,他又进一步系统明晰的提出,根据音乐形态特点将古代音乐历史划分为五个时期。

黄先生之所以这样分,是根据一定的社会背景以及出土的文物或是音乐形态上的细节、民俗文化等等,都是有证可依的。

在讲到第五个阶段:剧曲音乐时代时,说道:“对历史时期的划分,我是把庄园统治时代定位唐末。从五代起在音乐史上成为酒筵歌曲时代,即五代的词乐与宋词音乐开始的年代,这样一分,就把“敦煌谱”音乐划入宋代曲子词中,而不是像过去的史学家一样,将它划入唐歌舞大曲中,事实上,“敦煌谱”的内容都是酒筵歌曲,并非唐代的歌舞大曲。“

通过把音乐形态归属于哪个时期,再由时期来断代,不禁要赞叹黄先生的思维能力,我特别欣赏黄先生在文章中朴实的语言。记得在平时的学习过程中,我向老师提过类似问题,因为我看到关于黄先生的许多文章,其中的语言就像在与人说话一样,非常朴实。老师解答说,写这些文章,不需要多么华丽的语言。

黄先生在划分第一个阶段远古三代时,他提到了按远古乐器看时代划分,其中就有:“簧是什么?“簧”可以理解为“笙”因为“笙”是靠簧的振动发音的,但我们读古书,应当按古人很朴素的概念来看问题,其实,“簧”就是簧,即“口弦”,西南少数民族多有这种乐器。”

说到这,我想提到1977年湖北随县出土的曾侯乙编钟,起初黄先生提到“一种双音”的观点,直到曾侯乙编钟出土,这一观点才得到证实,但是这个问题仍是无法解释的,通过平时的一些积累,我想,这个问题是不是也可以从最朴素的角度出发呢?编钟的形制是两个片放在一起,那么,一种双音就是当时的人们从生活中发现,也说不定呢?

总之,这五个分期是三段分框架之内的细分。

而杨荫浏《中国音乐史纲》与《中国古代音乐史稿》则是根据音乐观来划分。

三、关于分期的多种角度

中国较为传统的音乐观发端于周末,完成于汉初,在音乐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中国传统音乐观的主流与核心是儒家的中和思想。

通过阅读杨荫浏《中国古代音乐史稿》,我发现中和思想贯穿始终,大量的篇幅在讲每个时期的历史、文化背景等。

冯文慈在“文化视野中的音乐历史分期”研讨会发言时讲分期列出:一、史前时期距今约9000年前――公元前2071年;二、祭奠时期夏商;三、初见繁荣期,西周、春秋;四、茁壮成长期,战国秦至西汉、东汉;五、拓展基础并再现繁荣期;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六、全面发展繁荣期;北宋、辽、金、南宋、元、明、清。我想,他主要考虑古代音乐文化史应该从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它的基础,什么时候经过了繁荣,经过了发展… …

而王光祈的《中国音乐史》则是以古代音乐的纵向发展为顺序撰写的。不论史学家如何划分,中国古代音乐都有一个大的历史文化背景在后面支撑着。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在分期断代的问题上,之所以有争议,就说明没有谁对谁错,只是还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罢了。可见,乐在儒家思想中的地位之重,儒家对乐的影响之深。选取音乐观的角度有助于客观的认识和看待古代音乐历史的总体发展过程。

黄翔鹏以音乐形态特征与音乐传承,将音乐史划分的三个阶段和杨荫浏《史纲》中根据对儒家音乐观反映的变化划分的三个时期不谋而合,体现了一定历史阶段的音乐形态特征与此事主要音乐观之间的关联。

四、总结

有关中国音乐史分期断代的划分问题,对于初学中国音乐史的我,还很难驾驭,这个问题涉及了太多音乐以外的知识,比如在读黄翔鹏先生的《中国古代音乐史的分期研究及有关新材料、新问题》一文时,我就颇有感触,文章涉及考古学、文献学等各个学科,提及的内容包括历史、史实、民俗等各个层面。在读文章是,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因为其中的奥秘太多太多。

中国古代音乐史的分期仍是一个需要研究的课题。许多史学家关于这个问题都根据自己的经验、知识研究了很多。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达到共识。我认为,还是黄翔鹏先生和杨荫浏先生的学术观点更具有权威性。在笔者看来,他们的著作不是一味的针对某一问题或观点展开讨论,而是从各个角度出发,用有力的论据来证实某一观点。或是在涉及到其他知识时,努力用最浅显易懂的文字来说明,待说清楚后,再回到那个观点上去加以说明,使读者能够看得更明白。

作为初学者,一定要从最基本的知识研究,比如,校勘学、文献学、考古学等等。只有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了这一领域,才能发现真正的问题,真正的解决问题。(作者单位:河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参考文献:

[1] 杨荫浏《中国古代音乐史稿》(上、下册)

[2] 冯文慈《在“文化视野中的音乐历史分期”研讨会上的发言》

[3] 杨永贤《中国古代音乐史分期概说》

古代文学问题篇5

【关键词】中国古代数学/运演工具

【正文】

中国古代数学的研究,目前存在着一些彼此对立的研究结论;正确地分析存在着的矛盾结论,无疑会有助于人们深入地了解中国古代数学,同时也会使人们对数学史研究的方法和评价标准有新的认识。

一、几个有代表性的矛盾结论

如何评价中国古代数学,如何评价在中国古代文明中数学的作用以及它取得的成就是每个数学史学者关心的问题。但是目前的一些研究却有着一些矛盾的结论,这些矛盾的结论往往是围绕着认识、理解、评价中国古代数学的关键性理论问题展开的。

1.关于古代数学运用的思维方式问题

中国古代数学是否象古希腊那样明确地运用逻辑思维问题,目前已成为评价中国古代数学的一个重要因素,因为在人们的认识和理解中,数学如果没有严格的逻辑思维形式,那就很难成为真正的数学理论,袁晓明先生的研究结论与人们的良好愿望相反,他认为中国古代数学不存在象古希腊数学那样以逻辑为基础的思维方式,“与古希腊数学严格地采用逻辑演绎的逻辑思维方式不同,中国数学则是以非逻辑思维为主,即主要通过直觉、想象、类比、灵感等思维形式来形成概念、发现方法、实现推理的。”[1]

郭书春先生通过对《九章算术》的研究,得出相反的结论,他认为《九章算术》的注释中已经具有并形成了演绎的逻辑方法及演绎的逻辑体系,“刘徽注中主要使用了演绎推理,他的论证主要是演绎论证即真正的数学证明,从而把《九章算术》上百个一般公式、解法变成了建立在必然性基础之上的真正的数学科学。”[2]

巫寿康先生与郭书春先生的观点相同,他认为:“刘徽《九章算术注》中的每一个题,都可以分解成一些首尾相接的判断,如果仔细分析这些判断之间的联系,就会发现这些判断组成若干个推理,然后由这些推理再组成一个证明,因此可以说,《九章算术注》中的论证已经具备了证明的结构,就大多数注文来说,这其中的推理都是演绎推理,大多数证明也都是演绎证明。”[3]

中国古代数学到底“是以非逻辑思维为主”,还是“主要是演绎证明”,这是中国古代数学研究中一个矛盾的结论,还没有得到统一认识的问题。

2.关于中国古代数学理论构造的问题

按照西方数学的模式,一种数学著作若是按应用问题的类别编排,并且每一个题之后给出解法和答案,那么这个数学著作就是一个习题集的模式,也许正是由于这种客观原因,许多国外的学者都认为中国古代数学不存在什么理论构造,李约瑟先生就认为“从实践到纯知识领域的飞跃中,中国数学是未曾参与过的。”[4] 著名的数学家陈省身先生也有相同的看法,他认为“在中国几何中,我无法找到类似三角形内角和等于180°的推论,这是中国数学中没有的结果。因此, 得于国外数学的经验和有机会看中国数学的书,我觉得中国数学都偏应用,讲得过分一点,甚至可以说中国数学没有纯粹数学,都是应用数学。”[5]

中国的一些数学史学者对此持完全相反的观点,坚持强调中国古代数学理论构造的存在性。李继闵先生认为“中国传统数学具有自己独特的理论体系,它以理论的高度概括、精炼为特征,中算家善于从错综复杂的数学现象中抽象出深刻的数学概念,提炼出一般的数学原理,而从非常简单的基本原理出发解决重大的理论关键问题……中国传统数学理论,乃是为建立那些在实际中有直接应用的数学方法而构造的最为简单、精巧的理论建筑物。”[6]

中国古代数学是否有一个理论意义上的构造体系,这大概是目前中外数学史专家们对中国古代数学研究中的一个最大的分歧点。如何正确地评价中国古代数学的体系构造已成为中国数学史研究中应当回答的理论问题之一。

3.关于珠算在中国数学史中的地位问题。

在中国数学史的研究中,人们一直认为宋元数学是中国古代数学的高峰。宋元之后的明代珠算无法与宋元数学的成就相比,明代珠算一般被认为是“民用”或“商用”数学。言外之意,珠算是不能登中国古代数学理论构造的大雅之堂。许多学者认为宋元数学的衰退、被人遗忘是很值得研究的理论问题,而明代珠算却没有什么值得在理论层面给予研究的意义。

笔者的观点与当前评价宋元数学和明代珠算的观点都相悖。笔者认为珠算是中国古代数学在宋元之后取得的又一里程碑式的成就,它是中国筹算在运演工具上的重大创新,是筹算运演发展的重大突破,是中国古代数学技艺型发展的必然结果。[7]

如何评价珠算在中国数学史中的地位,实际也带来了如何评价宋元数学的一系列问题,在这个问题上笔者也提出了与目前传统观点相悖的论点,即宋元数学的成就,是中国筹算在特定的社会动荡、传统儒家观念发生紊乱、仕大夫仕途无望的文化氛围中奇异性发展的结果,当社会是进入稳定发展、仕大夫按照儒家传统观念走向仕途时,宋元数学就必然会被整个民族文化所淡忘。[8]

对珠算与宋元数学的评价,实际上涉及了如何看待中国古代筹算体系的发展及其内在规律的问题,这一问题也是正确认识中国古代数学的一个理论性的问题。

二、数学史研究的方法论问题及评判的理论依据

从方法论的意义上来考察中国古代的数学史研究,可以发现实际上存在两个不同层次的研究状况,第一层次的研究是指对史料的收集、整理、考证。应当说这个层次的主要工作是在中国古代数学的范畴内对数学史实的发展及其流变进行分析认证。这一层次的分析考证应当确认史料的年代及其真伪,以及史实在中国数学发展中所处的地位。第二层次的研究,是对已确认的史料与世界数学史的比较评价。应当说这个层次的比较研究是在世界数学史的范畴内(实际上主要是中西数学发展的范畴内)进行比较研究,这一层次的主要工作是要确认中国古代数学已达到的理论层次。这一过程显然是把中国古代数学纳入到已有的理论框架中进行比较,进而要求表述中国古代数学在现有古代数学史理论框架内所处的地位、理论层次、构造性状况以及它对现有数学史理论的贡献。

在方法论意义上,这两个不同层次的工作不能混同,因为这两个层次的工作存在着研究的范畴差异、时间差异和评判依据准则的差异。[9]

所谓范畴差异,是指第一层次的研究是在中国文化的范畴内进行分析考证,而第二层次的研究主要是在中西文化的范畴内进行比较评断。第一层次研究此时要解决的是史料真伪状况及在中国文化中的发展状况,而第二层次的研究要回答的是,已经证实的中国史实材料与西方数学相比,与现代的数学理论相比,其结果如何。

所谓时间差异是指第一层次的研究是要把史料放在原有的历史时间内考证史料是什么,它的语言、背景、含意等等,第一层次运用的是历史时间序列。第二层次的比较研究是要把史料放在现代数学史的理论框架内来比较评判中国古代数学的史料达到的理论状态、在人类数学史中的地位等等。因此说,第二层次研究运用的是现代的时间序列。

所谓评判差异,是指第一层次的分析考证运用的是在历史演化发展时数学自身变化发展的评判尺度,即以中国古代数学的自身成就来评判某一特定历史阶段数学史实的意义。此时运用的是中国古代数学史的评判准则。例如,判定某个历史时期筹算的成就,运用的是筹算自身发展的规律来判定那个时期筹算达到的运演和理论的实际状况。当然,第二层次上的比较评判,运用的却是现代数学史研究的理论框架并以此分析评判中国古代数学某个史实所达到的标准。

值得指出的是,我们目前的一些比较评价,实际上都是在第二层次上进行的,但是作为第二层次研究所特有的方法论意义上的要求,却常常不被严格遵守,尤其是第二层次的比较评判中应当特别强调的理论评价准则在先的原则,往往不被重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把某一个中国古代数学的史实与世界数学的理论形式相比较,就必须明确地认识到或论证出现有的数学成果构成的理论标准,并以此标准来判断中国古代数学的史料是否达到了这个理论标准。

中国一些数学史学者在进行中国古代数学的比较评判时,往往把第一层次的工作与第二层次的工作混同起来,尤其是在没有指出应有的评价准则时就把自己的感悟、个人的理解换成一种客观的标准,进而就得出一种评判的结果。这样的结论不仅会带来研究结果的矛盾,更为重要的是会使我们的研究成果具有很大的主观性、随意性特征。例如,台湾的学者李国伟先生就曾对国内学者认为刘徽“求微数法”就是无理数的研究成果提出疑义,并且从五个层次论述了刘徽的结果与无理数理论的差异。[10]显然,对于无理数问题的评判,国内一些学者缺乏理论标准在先的意识。

在自然科学史研究中,人们就是在正确地使用方法论的同时,也还有一个对史实论证过程中的潜在的理论模式影响的问题。这个问题实际已经超越了方法论意义的讨论,它实质上涉及了用什么样的古代数学理论模式来评判筹算所具有的理论价值。例如,对于中国筹算发展为珠算的评判以及对宋元数学和明代珠算的评价,虽然在数学史的研究中属于第一个层次的问题,但是它实际上已经涉及了用一种什么样的古代数学的模式来评判筹算取得的一些成果。

现在可以看出,中国古代数学史研究中出现的某些相互矛盾的结论,不仅仅是一个方法论方面的问题,它实际上涉及到用什么样的理论标准来评价筹算的发展、演变以及不同时期取得的成就。更进一步的问题可以成为,中国古代筹算是应当按照西方古代数学的模式来评价,还是放弃西方古代数学的模式重新建立一个中国文化中数学发展的模式,可以说这后一个问题是中国数学史面临的一个很值得讨论研究的理论问题。

三、筹算的特征及分析

从目前数学史研究中可以发现,人们对筹算构成的一些理论性问题很感兴趣,评价颇高,而对实际应用的发展评价颇低,似乎不被看作是中国古代数学的什么重大成果。同样的,人们对《九章算术》中表现的逻辑形式十分看重,而对它表现的筹算操作运演本身评价一般(如对代表正、负意义算筹形式及其排摆方法)。其实中西古代数学明显地存在巨大差异,这些差异正是我们客观认识中国古代数学发展模式和理论框架的必要基础。

吴文俊先生认为,中国古代数学是紧紧依靠算器而形成的一种数学模式。“我国的传统数学有它自己的体系与形式,有着它自身发展途径和独到的思想体系,不能以西方数学的模式生搬硬套……从问题而不是从公理出发,以解决问题而不是以推理论证为主旨,这与西方以欧几里得几何为代表的所谓演释体系旨趣迥异,途径亦殊……在数学发展的历史长河中,数学机械化算法体系与数学公理化演绎体系曾多次反复互为消长,交替成为数学发展中的主流。”[11]中国筹算的依靠算具、形数结合、重在操作运演本身,以解决具体问题为构造模式的这些特征应当看作是一种中国古代数学的理论发展模式。

从中西古代数学的比较可以得到如下四个方面差异。

1.筹算的运演和结果表现在一种竹棍摆排上,而古希腊数学运演和结果则表现在文字符号书写上。

2.筹算在运演是一种竹棍的排摆,是一种规则指导下的手工操作,而古希腊数学的运演是书写在文字符号的运演过程中,是一种规则指导下的文字运演过程。

3.筹算是以具体问题的分类构成体系,而古希腊数学是以文字符号运演的逻辑形式进行分类(按数学的内部规律进行分类)并构成体系。

4.筹算是以实际致用为发展方向,而古希腊数学则是以理性精神的表述为自己的发展方向(西方著名科学哲学家波普尔,直到今天仍认为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并不是数学的教材而是柏拉图构造世界的一种图示,因为它以五种正多面体结束最终的构造[12])。

对照上面筹算与古希腊数学的差异,我们可以看出中国古代数学理论建构的某些特征。

第一,运用形数结合的竹棍来表现数学,竹棍的运演本身及竹棍自身的变化就毫无疑问应当是中国古代数学发展的一个重要内容。

第二,运用竹棍的手工操作规则是一种算法而且不留有过程,竹棍操作运演是一种程序。筹算的程序应当是中国古代数学的一个重要内容。这与古希腊文字运演重视逻辑思维方式、逻辑运演的规则是完全相异的。

第三,筹算是以实际问题的类型分类建构,这与古希腊数学以公理、公式为类型的建构模式完全相异。

第四,筹算的致用发展是一种民族文化赋予它的价值取向,它不会也不可能从理性的意义去构造自身、发展自身。因为在中国文化中,起文化中理性指导作用是《周易》的六十四卦模式。[13]

运用上面四个特征的分析,我们可以获得如下的一些结论。

结论1  筹算运演程序的成就及筹算运演工具自身的改进和创造(筹算到珠算)都应看作是中国古代数学的重大进展,亦应看作是对人类古代数学的贡献。

结论2  中国古代数学的逻辑思维方式与古希腊数学的逻辑思维方式的对比是不对称的比较,中国古代数学的算法程序(包括摆排的技巧及指导思想)才是与古希腊逻辑思维方式相对称的比较。在人类思维的意义上,筹算算法程序的建立和发展与古希腊数学形式逻辑思维的创立和发展是人类古代数学思想的两大方向。

结论3  数学的理性构造不应当依西方古代数学的模式为唯一的人类古代数学的模式,数学理性构造的方向是一种文化特征。应当在明确两种文化的数学理性层次(处于形而上层次还是处于形而下层次)差异的基础上,进行数学自身意义的比较,而不能把一种民族文化特征(如西方数学在理性意义上的构造及在理性意义对其它学科的影响)看作人类古代数学的唯一的特征或必要的特征。

应当说,讨论方法论的层次、讨论中西古代数学的模式差异,已经上升为对古代数学的一种哲学意义的思考。目前,中国古代数学史的研究还缺乏对筹算的一些哲学层次的理性思考,我们的一些中西古代数学比较研究往往会不自觉地把西方数学的模式套到筹算上来。

值得指出的是,许多数学史学者在进入到中西古代数学的比较评价时就进入了一种二难状况。其一,是中国学者往往从自身的文化传统及研究中深感筹算的意义,但是筹算与古希腊数学相比却总是由于差异而难获公论。其二,企图找出筹算与古希腊数学具有的某些相似的特征,并以此论证筹算的历史地位,但在古希腊数学的模式面前又很难比较。

笔者认为,中国古代数学史的研究要想走向世界,一个重要的理论问题就是要在哲学的意义上建立一个没有西方数学价值观影响的或称之为超越西方古代数学模式的古代数学理论模式。数学是一种文化这已是中西方学者在目前的共识,文化差异不应当是抹杀古代数学成就的条件,而应当成为人类古代数学不同贡献的说明。我们只有认清中国文化中数学的文化层次、价值取向以及运演工具、运演方式、构造模式的特征,我们才能在一种中西文化差异的基础上客观地评价筹算取得的成果以及它对人类古代数学的贡献。

【参考文献】

[1] 袁晓明:《数学思想导论》,广西教育社,1991年版,125页。

[2] 郭书春:“关于中国古代数学哲学的几个问题”, 《自然辩证法通讯》,1988年,第4期,44页。

[3] 巫寿康:“刘徽《九章算术》逻辑初探”, 《自然科学史研究》,1987年,第1期,20页。

[4] 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三卷,科学出版社,1978年,337页。

[5] 陈省身:《陈省身文选》,科学出版社,1991年版,244页。

[6] 李继闵:《中国数学史论文集》(二),山东教育出版社,1986年版,14页。

[7] 王宪昌:“宋元数学与珠算的比较评价”, 《自然科学史研究》,1996年,第1期

[8]  王宪昌:“宋元数学与文化价值观”, 《大自然探索》,1995年,第124—127页。

[9] 王宪昌:“试论中国古代数学的评价准则”, 《科学技术与辩证法》,1995年,第5期,15—18页。

[10] 李国伟:“《九章算术》与不可公度”,《自然辩证法通讯》,1994年第2期,53页。

[11] 吴文俊:“关于研究数学在中国的历史与现状”,《自然辩证法通讯》,1990年,第4期,39页。

[12] 波普尔:《猜想与反驳》,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年, 123页。

古代文学问题篇6

[关键词] 中国古典美学;现代化;意义

一、总述:中国古典美学现代化意义的有关论文介绍

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古典美学,就必须认识中国古典美学这一母体,必须基于中国古典美学的基础之上。那么为何要认识中国古典美学呢?因为中国古典美学记录着我们先哲在通往真理的阶梯上所经历的灵魂探险,它包含着真理的颗粒、因素,但还不是真理本身。真理和谬误是对立统一的,没有绝对的真理也没有绝对的谬误;二者在某些情况下还是相互转化的。所以要辩证的全面的看待问题。中国古典美学尤其历史的局限性,但是其的内涵却是超越时空的界限的,这就要用现代意思来揭露其在现代化条件下所产生的现代化美学意义。

美学来源于哲学,但是美学的发展和演变有自身的内在演变规律。对于古典美学的研究对象要有明确;对于古典美学的现代化研究对象也要有所明确。经济决定上层基础,经济基础反作用于上层建筑,社会的主体意识都是上层阶级服务。从文化发展风尚的流行源头可以看到,回顾往昔,宫廷贵族豪门主导着社会下层占人口大多数的意识形态及社会风尚。

在《解构与建构:中国古典美学的现代转换》中,就有探讨对于中国古典美学现代意义的转变就是要结合人文的、社会的、科学的、历史的甚至民俗的学科交叉研究在现代生活当中的美学。也就是说:“我们不要去孤立地以当代的文化视野和理论去考证、分析古典美学有什么现代意义, 而要以历史的、美学的态度. 运用社会学、人类学、考古学等学科知识恢复古典关学生发的情形和语境。”在《解构与建构:中国古典美学的现代转换》就有提及。

展望中国古典美学的未来,中国古典美学的民族性时期永恒的光辉是伫立在世界文艺上的珍宝。对于中国古典美学的未来发展方向同时也成为了历来学者探讨的方向。周纪文《和谐文化与中国美学的未来发展问题》就提出了有关中国古典美学的三个方向问题: 一是中国美学的民族化问题;二是当代美学的转型问题;三是中国美学走向世界的问题。在有关中国古典美学的转型方面就谈到了对于中国古典美学,“不能再陶醉于仅仅对形而上问题的论争、思想体系的构建以及精英阶层的文化批评。美学的发展到了必须重新思考定位以及研究对象、范围、范式、方法等基本问题的时候。”

二、反映在不同方面的简单介绍

在文学上反映。上古原型的参照引用;民间文学中的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史诗等等对于文学创作的影响,是作家文学创作的源头活水。文学结构体式的参照;从四言诗到五言的发展的演变,从传奇、小调、杂技等等演变为独具中古传统特色的戏曲。例如:诗歌中都有的《寒江雪》“天山鸟飞绝,万里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一种古典审美体现的表现。

在艺术上的反映。特别是在绘画上面的表现;中国水墨画。作为中国画艺术的典型代表的“水墨画”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光耀古今。水墨画有着深厚的民族文化底蕴和独具特色的综合艺术的品质。在数模华中对于山水田园的变现可以从无中生有,如王维的《雪里芭蕉》。

王维的一帧极负盛名的画作《袁安卧雪图》,即著名的《雪里芭蕉》曾引起美学、哲学、宗教、文学批评等领域的关注。芭蕉在寒冬时就已经凋谢殆尽的,但是在王维的图画中却是绿油油的生机勃勃。这在艺术创作上采用了的中国古典美学的审美体验的影响。在现代中古绘画上依然有突出的体现,特别是水墨画上。《汝南先贤传》中记述了这样一段故事,说是有一年下大雪,地上的积雪达一丈多深。洛阳令来汝阳巡察,见穷人们铲除积雪,出外讨饭,唯袁家门前没有路,以为他已经冻饿而死。于是命人除雪进去,见他僵卧在房里,问他为什么不出去,他说:“大雪天大家都在挨饿, 不应当去求别人。洛阳令被他的贤德所动,便推荐他为孝廉。这便是《袁安卧雪图》的原本故事,王维推崇袁安的精神故而特地用雪里芭蕉来表现其精神品质。梅、兰、竹、菊。中国古典艺术上的四大天王组合,对于现代艺术绘画的影响也颇为深厚。在现代生活当中,对于梅兰竹菊的推崇随处可见,在文学创作当中就是“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竹林七贤”以至于在《红楼梦》中黛玉的潇湘竹。兰花在市场经济的推动下更是天价的身价出现在生活当中的每个角落。可见中国古典美学对于现代人们的社会生活方方面面的影响。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1 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

[2]董晔、李妍,《解构与建构: 中国古典美学的现代转换》[J]

[3]周纪文《和谐文化与中国美学的未来发展问题》[J]

古代文学问题篇7

一、几个有代表性的矛盾结论

如何评价中国古代数学,如何评价在中国古代文明中数学的作用以及它取得的成就是每个数学史学者关心的问题。但是目前的一些研究却有着一些矛盾的结论,这些矛盾的结论往往是围绕着认识、理解、评价中国古代数学的关键性理论问题展开的。

1.关于古代数学运用的思维方式问题

中国古代数学是否象古希腊那样明确地运用逻辑思维问题,目前已成为评价中国古代数学的一个重要因素,因为在人们的认识和理解中,数学如果没有严格的逻辑思维形式,那就很难成为真正的数学理论,袁晓明先生的研究结论与人们的良好愿望相反,他认为中国古代数学不存在象古希腊数学那样以逻辑为基础的思维方式,“与古希腊数学严格地采用逻辑演绎的逻辑思维方式不同,中国数学则是以非逻辑思维为主,即主要通过直觉、想象、类比、灵感等思维形式来形成概念、发现方法、实现推理的。”[1]

郭书春先生通过对《九章算术》的研究,得出相反的结论,他认为《九章算术》的注释中已经具有并形成了演绎的逻辑方法及演绎的逻辑体系,“刘徽注中主要使用了演绎推理,他的论证主要是演绎论证即真正的数学证明,从而把《九章算术》上百个一般公式、解法变成了建立在必然性基础之上的真正的数学科学。”[2]

巫寿康先生与郭书春先生的观点相同,他认为:“刘徽《九章算术注》中的每一个题,都可以分解成一些首尾相接的判断,如果仔细分析这些判断之间的联系,就会发现这些判断组成若干个推理,然后由这些推理再组成一个证明,因此可以说,《九章算术注》中的论证已经具备了证明的结构,就大多数注文来说,这其中的推理都是演绎推理,大多数证明也都是演绎证明。”[3]

中国古代数学到底“是以非逻辑思维为主”,还是“主要是演绎证明”,这是中国古代数学研究中一个矛盾的结论,还没有得到统一认识的问题。

2.关于中国古代数学理论构造的问题

按照西方数学的模式,一种数学着作若是按应用问题的类别编排,并且每一个题之后给出解法和答案,那么这个数学着作就是一个习题集的模式,也许正是由于这种客观原因,许多国外的学者都认为中国古代数学不存在什么理论构造,李约瑟先生就认为“从实践到纯知识领域的飞跃中,中国数学是未曾参与过的。”[4] 着名的数学家陈省身先生也有相同的看法,他认为“在中国几何中,我无法找到类似三角形内角和等于180°的推论,这是中国数学中没有的结果。因此, 得于国外数学的经验和有机会看中国数学的书,我觉得中国数学都偏应用,讲得过分一点,甚至可以说中国数学没有纯粹数学,都是应用数学。”[5]

中国的一些数学史学者对此持完全相反的观点,坚持强调中国古代数学理论构造的存在性。李继闵先生认为“中国传统数学具有自己独特的理论体系,它以理论的高度概括、精炼为特征,中算家善于从错综复杂的数学现象中抽象出深刻的数学概念,提炼出一般的数学原理,而从非常简单的基本原理出发解决重大的理论关键问题……中国传统数学理论,乃是为建立那些在实际中有直接应用的数学方法而构造的最为简单、精巧的理论建筑物。”[6]

中国古代数学是否有一个理论意义上的构造体系,这大概是目前中外数学史专家们对中国古代数学研究中的一个最大的分歧点。如何正确地评价中国古代数学的体系构造已成为中国数学史研究中应当回答的理论问题之一。

3.关于珠算在中国数学史中的地位问题。

在中国数学史的研究中,人们一直认为宋元数学是中国古代数学的高峰。宋元之后的明代珠算无法与宋元数学的成就相比,明代珠算一般被认为是“民用”或“商用”数学。言外之意,珠算是不能登中国古代数学理论构造的大雅之堂。许多学者认为宋元数学的衰退、被人遗忘是很值得研究的理论问题,而明代珠算却没有什么值得在理论层面给予研究的意义。

笔者的观点与当前评价宋元数学和明代珠算的观点都相悖。笔者认为珠算是中国古代数学在宋元之后取得的又一里程碑式的成就,它是中国筹算在运演工具上的重大创新,是筹算运演发展的重大突破,是中国古代数学技艺型发展的必然结果。[7]

如何评价珠算在中国数学史中的地位,实际也带来了如何评价宋元数学的一系列问题,在这个问题上笔者也提出了与目前传统观点相悖的论点,即宋元数学的成就,是中国筹算在特定的社会动荡、传统儒家观念发生紊乱、仕大夫仕途无望的文化氛围中奇异性发展的结果,当社会是进入稳定发展、仕大夫按照儒家传统观念走向仕途时,宋元数学就必然会被整个民族文化所淡忘。[8]

对珠算与宋元数学的评价,实际上涉及了如何看待中国古代筹算体系的发展及其内在规律的问题,这一问题也是正确认识中国古代数学的一个理论性的问题。

二、数学史研究的方法论问题及评判的理论依据

从方法论的意义上来考察中国古代的数学史研究,可以发现实际上存在两个不同层次的研究状况,第一层次的研究是指对史料的收集、整理、考证。应当说这个层次的主要工作是在中国古代数学的范畴内对数学史实的发展及其流变进行分析认证。这一层次的分析考证应当确认史料的年代及其真伪,以及史实在中国数学发展中所处的地位。第二层次的研究,是对已确认的史料与世界数学史的比较评价。应当说这个层次的比较研究是在世界数学史的范畴内(实际上主要是中西数学发展的范畴内)进行比较研究,这一层次的主要工作是要确认中国古代数学已达到的理论层次。这一过程显然是把中国古代数学纳入到已有的理论框架中进行比较,进而要求表述中国古代数学在现有古代数学史理论框架内所处的地位、理论层次、构造性状况以及它对现有数学史理论的贡献。

在方法论意义上,这两个不同层次的工作不能混同,因为这两个层次的工作存在着研究的范畴差异、时间差异和评判依据准则的差异。[9]

所谓范畴差异,是指第一层次的研究是在中国文化的范畴内进行分析考证,而第二层次的研究主要是在中西文化的范畴内进行比较评断。第一层次研究此时要解决的是史料真伪状况及在中国文化中的发展状况,而第二层次的研究要回答的是,已经证实的中国史实材料与西方数学相比,与现代的数学理论相比,其结果如何。

所谓时间差异是指第一层次的研究是要把史料放在原有的历史时间内考证史料是什么,它的语言、背景、含意等等,第一层次运用的是历史时间序列。第二层次的比较研究是要把史料放在现代数学史的理论框架内来比较评判中国古代数学的史料达到的理论状态、在人类数学史中的地位等等。因此说,第二层次研究运用的是现代的时间序列。

所谓评判差异,是指第一层次的分析考证运用的是在历史演化发展时数学自身变化发展的评判尺度,即以中国古代数学的自身成就来评判某一特定历史阶段数学史实的意义。此时运用的是中国古代数学史的评判准则。例如,判定某个历史时期筹算的成就,运用的是筹算自身发展的规律来判定那个时期筹算达到的运演和理论的实际状况。当然,第二层次上的比较评判,运用的却是现代数学史研究的理论框架并以此分析评判中国古代数学某个史实所达到的标准。

值得指出的是,我们目前的一些比较评价,实际上都是在第二层次上进行的,但是作为第二层次研究所特有的方法论意义上的要求,却常常不被严格遵守,尤其是第二层次的比较评判中应当特别强调的理论评价准则在先的原则,往往不被重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把某一个中国古代数学的史实与世界数学的理论形式相比较,就必须明确地认识到或论证出现有的数学成果构成的理论标准,并以此标准来判断中国古代数学的史料是否达到了这个理论标准。

中国一些数学史学者在进行中国古代数学的比较评判时,往往把第一层次的工作与第二层次的工作混同起来,尤其是在没有指出应有的评价准则时就把自己的感悟、个人的理解换成一种客观的标准,进而就得出一种评判的结果。这样的结论不仅会带来研究结果的矛盾,更为

重要的是会使我们的研究成果具有很大的主观性、随意性特征。例如,台湾的学者李国伟先生就曾对国内学者认为刘徽“求微数法”就是无理数的研究成果提出疑义,并且从五个层次论述了刘徽的结果与无理数理论的差异。[10]显然,对于无理数问题的评判,国内一些学者缺乏理论标准在先的意识。

在自然科学史研究中,人们就是在正确地使用方法论的同时,也还有一个对史实论证过程中的潜在的理论模式影响的问题。这个问题实际已经超越了方法论意义的讨论,它实质上涉及了用什么样的古代数学理论模式来评判筹算所具有的理论价值。例如,对于中国筹算发展为珠算的评判以及对宋元数学和明代珠算的评价,虽然在数学史的研究中属于第一个层次的问题,但是它实际上已经涉及了用一种什么样的古代数学的模式来评判筹算取得的一些成果。

现在可以看出,中国古代数学史研究中出现的某些相互矛盾的结论,不仅仅是一个方法论方面的问题,它实际上涉及到用什么样的理论标准来评价筹算的发展、演变以及不同时期取得的成就。更进一步的问题可以成为,中国古代筹算是应当按照西方古代数学的模式来评价,还是放弃西方古代数学的模式重新建立一个中国文化中数学发展的模式,可以说这后一个问题是中国数学史面临的一个很值得讨论研究的理论问题。

三、筹算的特征及分析

从目前数学史研究中可以发现,人们对筹算构成的一些理论性问题很感兴趣,评价颇高,而对实际应用的发展评价颇低,似乎不被看作是中国古代数学的什么重大成果。同样的,人们对《九章算术》中表现的逻辑形式十分看重,而对它表现的筹算操作运演本身评价一般(如对代表正、负意义算筹形式及其排摆方法)。其实中西古代数学明显地存在巨大差异,这些差异正是我们客观认识中国古代数学发展模式和理论框架的必要基础。

吴文俊先生认为,中国古代数学是紧紧依靠算器而形成的一种数学模式。

“我国的传统数学有它自己的体系与形式,有着它自身发展途径和独到的思想体系,不能以西方数学的模式生搬硬套……从问题而不是从公理出发,以解决问题而不是以推理论证为主旨,这与西方以欧几里得几何为代表的所谓演释体系旨趣迥异,途径亦殊……在数学发展的历史长河中,数学机械化算法体系与数学公理化演绎体系曾多次反复互为消长,交替成为数学发展中的主流。”[11]中国筹算的依靠算具、形数结合、重在操作运演本身,以解决具体问题为构造模式的这些特征应当看作是一种中国古代数学的理论发展模式。

从中西古代数学的比较可以得到如下四个方面差异。

1.筹算的运演和结果表现在一种竹棍摆排上,而古希腊数学运演和结果则表现在文字符号书写上。

  2.筹算在运演是一种竹棍的排摆,是一种规则指导下的手工操作,而古希腊数学的运演是书写在文字符号的运演过程中,是一种规则指导下的文字运演过程。

3.筹算是以具体问题的分类构成体系,而古希腊数学是以文字符号运演的逻辑形式进行分类(按数学的内部规律进行分类)并构成体系。

4.筹算是以实际致用为发展方向,而古希腊数学则是以理性精神的表述为自己的发展方向(西方着名科学哲学家波普尔,直到今天仍认为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并不是数学的教材而是柏拉图构造世界的一种图示,因为它以五种正多面体结束最终的构造[12])。

对照上面筹算与古希腊数学的差异,我们可以看出中国古代数学理论建构的某些特征。

第一,运用形数结合的竹棍来表现数学,竹棍的运演本身及竹棍自身的变化就毫无疑问应当是中国古代数学发展的一个重要内容。

第二,运用竹棍的手工操作规则是一种算法而且不留有过程,竹棍操作运演是一种程序。筹算的程序应当是中国古代数学的一个重要内容。这与古希腊文字运演重视逻辑思维方式、逻辑运演的规则是完全相异的。

第三,筹算是以实际问题的类型分类建构,这与古希腊数学以公理、公式为类型的建构模式完全相异。

第四,筹算的致用发展是一种民族文化赋予它的价值取向,它不会也不可能从理性的意义去构造自身、发展自身。因为在中国文化中,起文化中理性指导作用是《周易》的六十四卦模式。[13]

运用上面四个特征的分析,我们可以获得如下的一些结论。

结论1 筹算运演程序的成就及筹算运演工具自身的改进和创造(筹算到珠算)都应看作是中国古代数学的重大进展,亦应看作是对人类古代数学的贡献。

结论2 中国古代数学的逻辑思维方式与古希腊数学的逻辑思维方式的对比是不对称的比较,中国古代数学的算法程序(包括摆排的技巧及指导思想)才是与古希腊逻辑思维方式相对称的比较。在人类思维的意义上,筹算算法程序的建立和发展与古希腊数学形式逻辑思维的创立和发展是人类古代数学思想的两大方向。

结论3 数学的理性构造不应当依西方古代数学的模式为唯一的人类古代数学的模式,数学理性构造的方向是一种文化特征。应当在明确两种文化的数学理性层次(处于形而上层次还是处于形而下层次)差异的基础上,进行数学自身意义的比较,而不能把一种民族文化特征(如西方数学在理性意义上的构造及在理性意义对其它学科的影响)看作人类古代数学的唯一的特征或必要的特征。

应当说,讨论方法论的层次、讨论中西古代数学的模式差异,已经上升为对古代数学的一种哲学意义的思考。目前,中国古代数学史的研究还缺乏对筹算的一些哲学层次的理性思考,我们的一些中西古代数学比较研究往往会不自觉地把西方数学的模式套到筹算上来。

值得指出的是,许多数学史学者在进入到中西古代数学的比较评价时就进入了一种二难状况。其一,是中国学者往往从自身的文化传统及研究中深感筹算的意义,但是筹算与古希腊数学相比却总是由于差异而难获公论。其二,企图找出筹算与古希腊数学具有的某些相似的特征,并以此论证筹算的历史地位,但在古希腊数学的模式面前又很难比较。

笔者认为,中国古代数学史的研究要想走向世界,一个重要的理论问题就是要在哲学的意义上建立一个没有西方数学价值观影响的或称之为超越西方古代数学模式的古代数学理论模式。数学是一种文化这已是中西方学者在目前的共识,文化差异不应当是抹杀古代数学成就的条件,而应当成为人类古代数学不同贡献的说明。我们只有认清中国文化中数学的文化层次、价值取向以及运演工具、运演方式、构造模式的特征,我们才能在一种中西文化差异的基础上客观。

地评价筹算取得的成果以及它对人类古代数学的贡献。

【参考文献】

[1] 袁晓明:《数学思想导论》,广西教育社,1991年版,125页。

[2] 郭书春:“关于中国古代数学哲学的几个问题”, 《自然辩证法通讯》,1988年,第4期,44页。

[3] 巫寿康:“刘徽《九章算术》逻辑初探”, 《自然科学史研究》,1987年,第1期,20页。

[4] 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三卷,科学出版社,1978年,337页。

[5] 陈省身:《陈省身文选》,科学出版社,1991年版,244页。

[6] 李继闵:《中国数学史论文集》(二),山东教育出版社,1986年版,14页。

[7] 王宪昌:“宋元数学与珠算的比较评价 ”, 《自然科学史研究》,1996年,第1期

[8] 王宪昌:“宋元数学与文化价值观”, 《大自然探索》,1995年,第124—127页。

[9] 王宪昌:“试论中国古代数学的评价准则”, 《科学技术与辩证法》,1995年,第5期,15—18页。

古代文学问题篇8

[关键词]李济;《中国文明的开始》; 知识考古学

[中图分类号]K0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3)04-0108-02

李济先生的著作《中国文明的开始》,成书于英文,最早于1957年在美国西雅图由华盛顿大学出版社出版,1970年曾由万家宝(曹禺)译成中文由台北商务印书馆出版。这部书第一讲挖掘出中国的历史(中国考古学史),第二讲概论中国文明的起源和它的早期发展,第三讲讲述中国的青铜时代。目前大陆的同名版本由李先生的哲嗣光谟编选,江苏教育出版社(凤凰出版集团)出版,其书除了主体部分,另外还选了几篇相关的文字与之相补充并互为辉映。应当说,从其一生的学术著作来看,多数都与中国的上古文明或文化有关。各篇多按发表年代排列,大致可反映先生某些学术思想和观点的发展过程。这里主要结合李济李济的主要学术成就和研究背景,对此著作大陆版本的主体部分作以评述。

在这本著作中,他首先谈到了考古学研究的目的:“现代中国考古学家的工作,不能仅限于找寻证据以重现中国过去的光辉,其更重要的责任,毋宁说是回答那些以前历史家所含混解释的,却在近代科学影响下酝酿出的-些问题。这样产生的问题属于两类,但两者却息息相关。其一是有关中华民族的原始及其形成,其二为有关中国文明的性质及其成长。”这样的属于两类但息息相关的问题,实际构成了对中国考古学及其历史研究的最核心内容。而考古学家的工作,正在于“回答那些以前历史家所含混解释的,却在近代科学影响酝酿出的一些问题”,这些问题都包含在他所倡导的“重建上古史”、“中国的若干人类学问题”以及“新史学的四种境界观”等之中。

如若不以严格西方学理意义下的学科分野来论述,中国的考古学渊源可以最早追溯到传统的金石学、古器物学。而在20世纪以降,特别是在中国传统学术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以傅斯年所领导的“史语所”支持下的考古学,则成为率先“现代化”的学科之一,这门科学成为了革命性的科学。刘梦溪在《中国现代学术经典・总序》中罗列,自儒、释、道三家并立,标志着我国传统学术思想多元化格局的进一步形成,宋明学术、乾嘉学术、晚清新学等中国传统学术向现代学术转变过程中形成的各种学术流派。他指出:“直承今文学而来的疑古学派的出现,本来是传统学术走向现代的重要一步,但在甲骨、敦煌学新发现面前,它遇到了巨大的挑战,简直足以在事实上拆毁它赖以建立的理念根基。”接下来他引述了王国维在《古史新证》中所提出的“二重证据法”:“吾辈生于今日,幸于纸上之材料外,更得地下之新材料。由此种材料,我辈固得据以补证纸上之材料,亦得证明古书之某部分全为实录,即百家不雅驯之言亦不无表示一面之事实。此二重证据法惟在今日始得为之。”刘先生接下来评论说:“此一新理念的提出,学术界响应者甚众,不仅对疑古之偏颇有所是正,对二十世纪的学术行程也自有其影响,同时也是中国现代学术何以史学一门最富实绩的原因……而中国现代学术中考古门的建立,也是与清末的学术新发现相联系的……二十世纪初,以发掘工作为基础的现代考古学的建立,李济、董作宾、郭沫若诸人,与有功焉。”回顾近现代学术思想史,即由传统学术向现代学术之嬗变过程,“疑古学派”、“考古”与“二重证据法”是几个关键方面,代表当时知识界的思想潮流。1928年傅斯年先生发表的《历史语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谓:“总而言之,我们不是读书的人,我们只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这句话在当时所带有的宣言性质,实际上具有学术思想史的意义。

学术之变并非仅有新旧嬗变,因为所谓“学术”实际上是一个国家知识活动的体现。在这个变化的整体趋势之中,考古学是一个很明显的征象。这是由它的学科性质及学术运作的特征所决定,相比于“传统学术”中那种强烈的书斋性,这门学科的重视实物的实证主义态度和获取研究资料的方式,应该被看作是一种鲜明的初生之气和青春气象,是中国“传统学术”的一股新鲜血液和“现代学术”的一支生力军,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考古学是一门富于革新精神的学科。为了充分地了解这个学科在整个人类知识体系中的重要性,必须把考古学纳入学术思想史之中。而在这门学科之中,李济先生被认为是“中国考古学之父”、“中国考古学最重要的一位奠基人”。因此,当我们讨论《中国文明的开始》时,必须把李济先生及其作品置于中国学术思想史的背景中去。

李济,1896年出生,1911年考入留美预科学校清华学堂,1918年官费留美入麻州克拉克大学攻读心理学,并于次年改读人口学专业,1920年获得社会学硕士学位。1920~1923年,他转入哈佛大学攻读人类学,1923年获博士学位后回国。以上这个学业简历很重要,因为它反映了李济先生学术的基础,也是我们分析和研究他学术思想的线索。如果与其后的梁思永、夏鼎、苏秉琦等先生相比较,可以看出李济先生更多地受到了美国人类学的影响。

在《中国文明的开始》中,李济先生认为,研究上古文化所面临的最要紧的问题,首先一部分是要如何把殷商的考古材料与事前的考古材料比较贯穿,同时要把若干不能解释的成分,找出它们可能的来源。这些问题,在他看来都不是凭想象能解决的。它们的解决,需要更广阔的田野考古工作,以及更深度的比较研究。任何古史的重建工作必须以可靠的材料为立论依据,材料必须是经过考证及鉴定的文献史料,和以科学方法发掘及报道的考古资料。撰稿人须尽量利用一切有关材料,尤其要注意利用最新的资料,其中包括几大范围:一是放眼世界、全球范围内的人类起源和原始文化的资料;二是与研究东亚地形有关的科学资料,包括地质学、气象学、古生物学各种研究成果;三是人类的文化遗迹(史前考古学,主要针对古器物即古代人类遗留下的工具等);四是体质人类学的成果(包括对古代人身体遗骸的研究、其分化演变的过程以及和环境之间的关系等);五是狭义的考古学资料(即古器物学家所承认研究的考古资料,青铜时代以及以后的历史),但李济先生同时指出,因为在采集方法与看法上的不同,这批材料的价值在过去都没有得到它们应该得到的注意,而在现代考古学的视野下,它们的学术重要性会得到重新思考;六是民族学家研究的对象,主要集中在原始民族的风俗习惯和其体质上;七是研究中国上古史最基本的资料,即传统的经学与史学文献,而如何辨别这些庞杂的资料和评价它们的价值,均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和研习。

由此看来,作为中国考古人类学的奠基者,李济一直利用考古发掘的成果与民国时期的各种史学观点进行对话,他试图打消严密的学科壁垒,用广博的考古实物、文献、人类学民族学资料为上古史做以科学意义层面的解读,其总体的出发点是要“用实物捍卫文字记载的尊严”,对五四以来的疑古观点拨乱反正。自然,他的考古学研究也无法摆脱一种国族心态,尤其是他在中国人种起源问题上在与人种西来说的论战中集中体现了这一特点,同时联系到民国以来的社会与学术背景,他的考古发掘以及研究工作或多或少蕴含了“救国保种”的时代色彩,后过程考古学者主张,考古学不仅要研究古代遗留下来的物质遗存,同时还要反省考古学的知识体系本身,贝格利在《商代考古》中以批评的口吻说:“然而,对于后继者来说,仅仅重建传统文献的可信度仍然不够,民族考古的下一个任务是要将中国文明从它是依靠外部刺激的产物的结论中解救出来……考古学压倒一切的任务是满足强烈的民族主义需要。由于这一因素,当时(中国考古初期)没有什么比发现安阳文明的本土源头更重要……通过显示(考古学)证实传统的力量(能力),安阳的发掘为考古学在中国赢得了一个安全的立足点……民族自豪感使得解释考古资料这一本来就十分棘手的问题变得更为复杂化了。由于总是坚持传统是可靠的,而且考古学的任务只是证明传统而已。”在社会大环境中,同时由于受早期单线进化论和传播学派的影响,李济先生在殷墟的发掘工作和考古学研究也不免带有这样的色彩,而这显然对后来中国考古学的发展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我们必须认识到,他作为历史语言研究所考古组的负责人,积极应对西方学术对中国的认知与描述,努力用新方法论证经史学中的老问题,具备更加明确的现代学术的问题意识,而且注重在概念体系上与传统学术的接驳,对经史学资料和考古实物的社会科学再分析,其可贵之处在于,他并没有将文献资料与实物看作是僵死的文化遗存,而是自觉地在传统学术的概念和西学概念之间进行深度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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