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恐怖题材在电视剧中的逆袭

摘 要：惊悚片在电影世界中早已形成固定类型，但是在电视剧领域却鲜少涉及。但偏偏有人剑走偏锋，比如2011年首播的美国系列剧《美国恐怖故事》，就打破了大屏幕，成为一部后现代恐怖题材的优秀电视剧。“美恐”怎样获得成功呢？它又是如何实现恐怖片从大银幕到电视剧的转化呢？笔者就此问题结合保罗・威尔斯的后现代恐怖片理论简要分析。

关键词：美国恐怖故事；恐怖类电视剧；FX电视台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5）14-0127-01

《美国恐怖故事》（又名《美国怪谈》，下文简称“美恐”）是由美国福克斯广播公司旗下的有线电视网（FX network）推出的一系列后现代恐怖题材电视剧。“美恐”风格惊悚怪诞，视听语言恐怖独特。无论在编剧选材还是拍摄手法上看，都是电视剧领域的上乘之作。在全球恐怖片票房疲软的时代，“美恐”第四季首播全美收视率3.1，创下该系列中的历史新高，也引起了网络上广泛讨论的热潮。下面笔者就从三个方面简要分析一下“美恐”成功的原因。

一、“恐怖剧”的黄金时代

首先从背景来说，不同与电影市场，近年来美国乃至全球电视剧市场迎来了“惊悚题材”的黄金时代。《行尸走肉》、《汉尼拔》、《杀手信徒》等一系列格调阴冷的美剧在几年间纷纷上线，以“吸血鬼”、“超自然”为主题的《吸血鬼日记》、《我欲为人》、《德古拉》、《真爱如血》等电视剧也赢得了一大批忠实观众簇拥。人们陶醉于超现实时空和神奇生物同人类世界的冲突和情感纠葛，因此“美恐”选择在这一波“惊悚大潮”中出现，特立独行又引领潮流，是它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可不提的还有文化因素。哥特文化对美国观众的影响源远流长，从服饰、小说、音乐到影视无处没有哥特的踪迹。“美恐”以美国为背景，将美国历史上耸人听闻的恐怖元素集结起来，自然少不了哥特这一传统文化符号。无论是精致诡谲的视听语言，黑暗阴森的画面风格，还是在内容上选取巫术、凶宅、外域等经典哥特元素，“美恐”所流露出的带着异教特质、挥之不去的神秘伤感，着实成为哥特文化的诠释。在这些因素的共同驱动下，“美恐”得以在黄金时间同公共频道的热播剧集比肩而毫不逊色，它所具有的独特气质也成为观众津津乐道的话题。

二、经典选材中另辟蹊径

从选材上来说，保罗・威尔斯将1960年以后的恐怖电影归为后现代恐怖电影并总结出了它们所具备的五个特征――日常生活中出现的强烈破坏行为；原有界限被打破；理性作用受到质疑；无完整叙事；使人产生与恐惧紧密相连的体验。而汲取恐怖电影精华的“美恐”自然具备了这些特征。

在第一和第二季中，故事发生于凶宅和疯人院，以独特的地域标志和封闭恐惧空间吸引观众。主人公面对的是孤立无援或者同伙的背叛和谋杀，原有界限被打破，接触附着于这些地点上的诅咒，身处“无法逃脱的困境”，以此来营造恐怖效果。

而第三、四季的选题“女巫”和“畸形秀”则关注西方国家曾盛极一时的异教文化现象。“女巫集会”来源于中世纪欧洲，“女巫猎杀”运动的迫害让她们几乎销声匿迹，而第三季中女巫在现代将身份隐藏在普通人的皮囊之下，女巫能力的爆发打破日常生活的平静，引发戏剧矛盾。

第四季的取材“畸形秀”源于流行在美国十八世纪至十九世纪中期的一种马戏表演，演出者为畸形人和动物，如高的出奇的女人、双性人、长毛人和一些观感奇特的残疾人。虽然畸形秀在现代社会已偏离公众视野甚至难寻所踪，但它们所带来的惊奇诡异的感觉却挥之不去，而“畸形人”所包含的“超越理性”的因素更是令人好奇。

综上可以看出，“美恐”选材一直再向经典靠拢。从第一季有着《万能钥匙》、《潜伏》，甚至《咒怨》的氛围，到出现致敬《闪灵》中双胞胎的一双小女孩。从模仿电影大师波兰斯基的作品《罗斯玛丽的婴儿》，到第二季中《M是凶手》、《发条橙》、《飞越疯人院》这些佳片的影子，“美恐”无不学习着影史恐怖片佳作的风格。而最新一季的“畸形秀”，其人物安排，则完全复制于美国1932年的电影《畸形秀》。

三、多重线索打破完整叙事

但不同于电影的是，“美恐”充分发挥了后现代荧幕恐怖作品的最大特点，即打破完整叙事。“美恐”将封闭空间中的人物丰富化，从而构建出复杂的戏剧冲突，这是电影的时间容量所无法达到的。恐怖片鲜少涉及电视领域主要是因为其节奏不适合每集四十分钟，一周一集的播出方式。因此“美恐”常选择在每一季的故事中安排两到三条叙事线，依靠悬念吸引观众。比如第三季“女巫集会”中，主情节线是2013年，高级女巫菲奥娜的女儿开设女巫学院，保护现存女巫，教授她们能力；第二条线索是活埋两百多年的劳拉里夫人在沉睡地底之前对黑奴的虐待，这一条情节线影响了第一条线索，并在其中形成了整部剧中女巫的敌对力量。除此之外，剧中还穿插了1919年，恶灵斧头人杀害小镇居民，女巫齐心对付他的辅助线，以及1971年，菲奥娜杀死上一任高级女巫取得权利的闪回线。这些情节线相互交织，使在大银幕上主要依托视听感受让观众得到心理刺激的恐怖片有了得以在电视剧中展示的基石。

《美国恐怖故事》这部电视剧，凭借着独特创意和题材成为FX的镇台之作。唯一不足的是，每一季都或多或少出现一点虎头蛇尾的感觉，前几集情节展开之丰富，悬念铺垫之复杂，容易使结尾显得单薄，所以仍有提升的空间。不过作为一个恐怖片爱好者，《美国恐怖故事》给笔者带来了一次次奇妙之旅，它纵有缺点，也因其闪光之处变得充满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