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禅语范文

时间:2023-02-23 22:41:12

心灵禅语范文第1篇

慧能这句经典的禅语直指人的心灵,意味着一切对于外界的执著都只是心的变现,一切妄念都只是心中之物,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禅是梵语“禅那”的音译,意为“静虚”,就是用静坐思维的方法,获得大彻大悟。

禅是打开心灵解脱之道的一扇门。生活是一种艺术,而禅是探究人生命意义的极高智慧。在喧嚣的红尘中,在缤纷的交际中,洒脱自如是一种境界,而禅可为我们耕耘一片绿色心田,让心灵如鱼游水底、鸟翔天空,自然、自由、自在,不为外物所累,从而焕发出生命的光彩。

禅能帮助我们寻觅到心灵所失去的乐园。在当今的社会里,精神压抑、心灵空虚的人不在少数,人心浮躁而冷漠,功利主义侵蚀着每一个人的灵魂。人们少有闲暇去探求生存的价值和意义,没办法,渐渐成了物质的奴隶。禅如同清风雨露,如同当头棒喝,使我们的生命幡然觉醒,让我们迷途知返,使我们的心灵进入自由洒脱的境界,以平常心自自然然地去生活。

禅为人们提供了一双睿智的眼睛。在尽责中求满足,在义务中求心安,在奉献中求幸福,在无我中求进取,在生活中透禅机。禅既面对现实,又超越现实,既出世又入世。在入世中完成内在的自我超越,引导个人在修炼中成为入世出世的自由行路人。凝聚着东方智慧的禅宗,以其对个体生命和心灵的关注,以其对真实人生的追求,越来越引起了人们的兴趣和青睐。

参禅需要经过三种境界,第一种境界:“叶落满空山,何处寻行迹”,参禅者执著地寻找禅的本性,却渺无所得;第二种境界:“空山无人,水流花开”,参禅者粗通禅理,似乎已悟道而其实未悟;第三种境界,“万古长空,一朝风月”,茅塞顿开,直接领悟到瞬间即永恒,永恒即瞬间。这就是“众里寻她千百度,终不见,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心灵禅语范文第2篇

尤其在中国生根兴盛的禅宗,自初唐开始,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洪流,奔腾澎湃,普遍深入中国文化的每一部分,在有形无形之间,或正或反,随时随处,都曾受到它的滋润灌溉,确有“到江送客棹,出岳润民田”的功用。

自六祖慧能以来,中国禅宗的发展步入了兴盛时代。唐宋时期,出现了五家七宗。禅宗集儒释道三家思想精髓于一身,深深打上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烙印。如今,禅宗作为一种修行法门,一门思想体系,一个文化热点,除了受到高僧大德的弘扬传播、专家学者的关注研究外,在社会各个阶层,也越来越多地对其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推崇与喜爱。

当今的禅宗研究是一个热门领域,研究成果也颇为丰硕。除了出版有很多卓有成就的研究成果外,在禅宗思想、哲学、文学与社会的接轨方面,也有很大的拓展空间。吴言生教授的《禅门经典》(《经典禅语》、《经典禅诗》和《经典颂古》)于2013年7月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可以说是继作者《禅学三书》之后推出的又一禅学力作,是作者对禅学思想、融哲学领悟力和古典文学修养于一体的精彩手笔,是当代学者研究、弘传禅宗文化的又一可喜成果。

作者认为禅宗思想主要由四个部分构成:本心论、迷失论、开悟论和境界论。本心论揭示本心的澄明特质,迷失论揭示本心迷失的缘由,开悟论阐明成佛的方法,境界论体证成佛的境界。禅宗为了表现这个宏大的思想体系,大量运用了禅语、禅诗和颂古这些生动表现形式。于是作者在深人体证禅的精髓的基础上,探骊得珠,萃取菁华,形成了《禅门经典》三书。

《经典禅语》围绕禅宗思想体系的四大基石,分别从禅的流传、本心的澄明、本心的迷失、本心的觉悟和禅悟的境界五个方面选取禅门典籍中的菁华而成。禅宗主张不立文字,注重内在的体悟,可是在禅宗史上还是留下了大量的说禅悟禅的语录。禅语即禅门中所使用的特定语言,它话语平朴,含义隽永。每一则禅语都潜在地涵蕴着本心论、迷失论、开悟论、境界论四重结构,形成一个有机圆融的整体。例如作者在“本心的澄明”这一章,为了让读者见到自己本心、本性,作者选取了“本来面目”、“无位真人”、“桃源春水”、“寸丝不挂”等禅语,既让读者体证到修行与生活一体化的澄明之境,而且也让其嗅出禅门妙语的真实本性。

《经典禅诗》则是从有万首之多的禅宗诗歌中精选而成。禅诗,是一种融通禅与诗的特殊创作,是“文学”,也是“禅学”,是创作的富有禅意和禅机的诗作,从创作主体上来看,包括禅僧创作的悟禅之作和文人创作的带有禅味的诗歌两大类。而本书所选禅诗,特指禅僧创作的悟禅之作。作者先是分析了前分灯时代的禅诗,接着对五家七宗的禅诗进行赏析,最后对禅宗诗歌的审美境界作以总结性揭示。例如作者对王梵志禅诗《死王羡活鼠》的分析:

死王羡活鼠,宁及寻常人?

得官何需喜,失职何需忧。

不可将财觅,不可智力求。

倘来可柜藏,失去不可留。

任来还任去,运命何需愁?

这首诗的意旨在于指出人们患得患失的心理痼疾,要求我们每个人以一颗平常心、自然心去过随缘任运、澄明觉悟的生活。可是作者对其的解读却别出心裁,将其与《庄子》巧妙的联系起来,力求将其所蕴含的禅味原汁化地呈现出来,最终让读者通过对禅诗的吟咏,丰饶身心,澄明生命。

《经典颂古》分析禅宗经典颂古一百则,在总体把握禅宗思想的基础上,立足禅的本义,尽可能揭示颂古的禅悟内涵、运思方式、美感特质。颂古,即对公案(古则)以简洁而精当的偈颂来加以吟咏,具有绕路说禅、意境浑融之作用。《经典颂古》巧妙地表现了本心论、迷失论、开晤论、境界论,自成一个完整体系,首尾相衔,形成了正(本心论:本心的澄明)、反(迷失论:本心的迷失)、合(开悟论:跃入澄明之境;境界论:体证澄明之境)的有序回环,彰显着人类精神不断臻于光华圆满之境的心路历程。这三本书的显著特色是:

1.思想的深邃性。禅宗是义奥旨玄的佛教思想高度中国化的产物,因此在形而上学、认识论、价值观、道德观等方面均达到极高的水平,如何将这些深邃的思想形象地表达出来,便成为历代禅师的重要修为。禅宗不立文字,却又不离文字,禅师上堂说法时所使用的禅语、禅诗和颂古便成为禅宗思想的载体。作者凭借深厚的学术功底,从禅语、禅诗和颂古三个方面切入,通过鲜明可感的形象,来表征“不可说”的本心,以期对禅宗思想进行深切的体悟与阐释。例如在《经典禅诗》中,作者对“云门三句”(涵盖乾坤、截断众流、随波逐浪)的解读,分别从山水真如、日用是道、水月相忘、截断意路、意象对峙、随缘任性、对机接引等七个不同的方面对其作了学理上的分析。同时又指出作为诗歌所具有的美感特质,在让我们领略禅宗深邃思想的同时,也可欣赏其独特的艺术魅力。

2.内容的独特性。禅宗思想深邃、博大精微,如何将它展现出来,方式可谓多样。历代禅师大多采取“六经注我”的方式借引经典,以致在具体探讨禅宗对佛教经典的吸收时往往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加之其思想的深奥性,所以点到为止者多,系统追寻者少。可是本书作者却不辞辛劳,从众多的禅林著作中选取那些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题材进行深度挖掘。《经典禅语》选取禅宗的格言警句进行阐释,《经典禅诗》选取佛教与文学结合的禅宗诗歌进行阐释,《经典颂古》选取禅僧对公案吟颂的诗偈进行阐释。这些禅语、禅诗和颂古,高度凝聚了禅宗的思想精髓。作者在对它们的解读中,并未陷入传统的桎梏,而是凭借自己深厚的文学修养和系统缜密的哲学领悟,结合近年来对禅宗思想的体证,最终形成自己的独特看法。例如《经典禅语》中,作者对“祖师西来意”这一享誉禅林的典型禅语,进行了自己的解读,即认为祖师西来意其实就包含了禅宗思想的四个体系,分别是本心论、迷失论、开悟论和境界论,与其他同类著作的简单评述则形成鲜明对比。

3.语言的生动性。禅宗直指人心,明心见性,在接引度化学人时,留下了大量的经典禅语、禅诗和颂古。但这些禅语、禅诗和颂古,对于今天的读者来说,却显得非常晦涩难懂,高深莫测。诸如“黄龙三关”、“蒸沙为饭”、“正偏五位偈”、“君臣五位偈”、“圆通空有”、“能所具泯”等。然而,作者却从禅宗语言的诗喻性切入,在阐释过程中,并未使用纯学术性的语言,而是将学理化的语言与生活化的语言水融、浑然一体,阐释了禅宗哲学喻象的独特意义,如诗如画,引人入胜。通过这种诗性化的语言,巧妙传达出禅宗“不可说”的参悟特性,以致在对禅语、禅诗和颂古的分析中,给我们留下这样的感觉,即作者是用精警凝炼、形象生动的语言,轻松欢快的形式在保持禅宗思想原真性的前提下传达禅趣,使人们在领略禅宗义奥旨玄智慧的同时,获得美感的享受。

三本书虽然各有偏重,但自始至终贯穿着一条主线,即作者对禅宗思想的深刻感悟:本心论、迷失论、开悟论和境界论,最终形成既独立互摄,又开放缜密的理论体系。博大精深的禅文化以关注现实人生的精神解放和生命提升为旨归,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一完整缜密的理论体系它也折射出人类自身在不断追寻生命真谛的过程:本心执着放下回家。作者并未使用纯学理性的语言,而是在其中夹杂着文学性和生活性的语言,但这些并不妨碍本书的理论色彩,尤其表现在《经典禅诗》中,作者在对禅宗各家禅诗分析的基础上,最终总结出禅诗的审美境界,即在其《禅宗诗歌境界》中说的:“禅悟体验剿绝情识,不容凑泊,形成了触目菩提的现量境;禅悟体验要求审美‘主体’以空灵之心原真地直观审美‘对象’,能所俱泯,形成了水月相忘的直觉境;禅悟体验是万物圆融互摄,处于重重无尽的缘起中,形成了珠光交映的圆融境;禅悟体验圆融得脱落了圆融念,形成了饥餐困眠的日用境。”更是给全书增添不少砝码。总之,这套《禅门经典》可以说“在电光石火中闪烁着理性深沉”,其“着眼点不在于语言文字的华美,艺术技巧的娴熟,而在于其中所蕴含的佛教智能、哲学意蕴、禅悟内涵、美感质性”。

正如作者在自序中所言:“当今社会,物欲横流、心灵躁动、价值颠倒,为了生存和利益,很多人迷己逐物,逐物迷己,蜗牛角上争名利,石火光中竞短长,早巳迷失在万丈红尘之中。认假成真、萍飘梗泛、身心俱疲,浑浑噩噩,成了现代人典型的心态特征。如何让芸芸众生从欲望的世界中超脱出来,如何除去众生心中的迷惘与黑暗,就成了禅宗智慧在当代弘扬和传播的使命。”所以三本书无论在取材上,还是语言上,都力争用直截了当、生动活泼的方式将这些智慧中的智慧,精华中的精华,般若中的般若展现出来,以期对那些于红尘浊世中迷失自我、喧嚣烦躁的现代人,起到醍醐灌顶,甘露济枯之妙用。

心灵禅语范文第3篇

关键词 两宋 禅韵 黄庭坚 书法创作

中图分类号:J292.1 文献标识码:A

黄庭坚 (1045—1105),字鲁直,自号山谷道人,晚号涪翁,又称豫章黄先生。北宋诗人、词人、书法家,为盛极一时的江西诗派开山之祖。早年受知于苏轼,与张耒、晁朴之、秦观并称“苏门四学士”。

黄庭坚对书法艺术发表了一些重要的见解,大都散见于《山谷集》中。他反对食古不化,强调从精神上对优秀传统的继承,强调个性创造;注重心灵、气质对书法创作的影响;在风格上,反对工巧,强调生拙。这些思想,都可以与他的创作相印证。

黄庭坚书法以蕴含禅韵著称于世,也是两宋时期禅书法的代表人物。而两宋时期的禅书法一个突出特点,即是以行书为主。由于苏轼、黄庭坚、米芾等书法家都是佛教的居士,他们既有精深的禅学理论,又有扎实的禅修实践,所以宋朝的禅书法作品代表了很高的水平。苏轼、黄庭坚等人都因修“禅”而得“意”,再以意而作书。

何谓禅?禅者,梵文“禅那”之音译,意为“思维修”,而常释为“静虑”。或,禅指的是无欲,离相,无漏的一种大圆满的境界。通俗地说,禅意为心绪宁静专一,深入思虑义理。禅宗主张从自身下功夫,“佛向性中作,莫向身外求”,提出‘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主张“凝神观照”“沉思冥想”,要求人舍却一切荣辱得失,一念不生,万缘俱寂,在观照自然中求得净心,顺乎万物自然之性,达到“梵我一体”的境界。

禅宗是融入了中国道家,儒家的传统学术内容的纯粹士大夫的佛教;书法则是依靠运动的线条在有意无意之间,表现 作者内心秩序,创造独特意味的艺术。他们在本质上有许多共同点。“禅味书法”就是两者自然结合的产物。禅与书法得以实现融通的契合点,比较突出的观点有“境界说”,“入定说”,“禅味书法说”,“本心说”等。所谓的禅味书法,就是主要依据禅宗思想创作的,注重表现书家‘禅家式’心灵的书法。”(杨谔《书法研究》)简单地说,就是书法家对禅道有自己的修行,深谙其理,对禅宗有自己的见解,对禅道研习久了,其书法作品自然会流露出禅意。贯古通今,可以说禅味书法具有三个方面的特征:一是空寂绝尘;二是清丽潇洒;三是狂放纵逸。禅与书法有许多共同之处,这也正是很多书法家参禅悟道的缘由。

在宋代,禅意被引入书法创作,使宋以后书法的艺术风格转向追求空灵、古朴和凝练。特别是不少禅僧书法家寓禅于书法,借点、画、线条所构成的抽象,朦胧,无形之相抒发胸臆,得意忘形。而宋人多通过行草书来表现自身的情怀。因为行草书是不拘于形式,更加率意自由的,因而书写者在书写时不会有太多的拘束。同时由于行草书的节奏紧促,一气呵成,气脉连贯,更是将书写着的性情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性情可以是悲怆的,也可以是欢喜的,可以是闲适的,也可以是局促的。在宋代,许多书法名家的作品里都充满禅味、禅趣,首先是由于这些书法家大都参禅悟道,对禅意有所领会,其次是他们在进行书法创作中更多的抄写禅家语录,从而对禅意书法更加谙熟。尤其是苏、黄、米蔡四大家等人的书法更是向来被视为典型的禅书代表,他们的书法作品追求简淡、抒写性灵以及对尚意书风的追捧。他们的创作源于内心,以禅意来书写,因而淡雅的中国禅意书法得到传承。

曹宝麟先生说:“苏轼、黄庭坚、米芾的实践努力,标志着宋代书法的复兴。他们通过知己知彼的权衡,突破了唐人的樊篱,闯出了一条‘尚意’的新路,而帮助他们达到目标的思想武器,即是禅宗。”(《中国书法史·宋金辽卷》)通过,曹先生的一段话,可以看出宋四家对禅意书法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他们敢于突破前人,并不是盲目地学习前人,而是辩证地,有所取舍地学习,推陈出新,在书法创作中融入自己的情怀,表达自己的性情,更加注重“意”的抒发,从而将禅意书法推动到顶峰。

黄庭坚草书独自面日的成熟还得益于其书外功的参禅悟道。黄庭坚曾有一段学习草书的概括性自白:“余学草书三十余年。初以周越为师,故二十年抖擞俗字不脱。晚得苏才翁子美书观之,乃得古人笔意;其后又得张长史、僧怀素、高闲墨迹,乃窥笔法之妙;于燹道舟中,观长年荡桨,群丁拔棹、乃觉少进,喜之所得,辄得用笔。”他在学习草书过程中得到了许多老师的影响,善于取舍,融会贯通,从众家中吸收适合自己的,并从自然形态中领悟书法奥妙,将书法创作更加自然率意。

张旭、怀素作草皆以醉酒进入非理性忘我迷狂状态,纵笼挥洒,往往变幻莫测、出神入化。黄庭坚不饮酒,其作草全在心悟,以意使笔。然其参禅妙悟,虽多理性使笔,也能大开大合,聚散收放,进入挥洒之境。而其用笔,相形之下更显从容娴雅,虽纵横跌宕,亦能行处皆留,留处皆行。山谷所作《诸上座帖》等佛家经语诸草书帖,乃真得其妙理者。也正由此,黄庭坚开创出了中国草书的又一新境。下面通过解析《诸上座帖》来解读黄庭坚书法中的禅韵。

《诸上座帖》纸本,手卷,草书 ,92行,纵33cm,横729.5cm,藏故宫博物院。《诸上座帖》是宋黄庭坚为友人李任道所录写的五代金陵僧人文益的《语录》,全文系佛家禅语。此书学怀素的狂草体,笔意纵横,气势苍浑雄伟,字法奇宕,如马脱缰,无所拘束,尤其能显示出书者悬腕摄锋运笔的高超书艺。结字内紧外松,出笔长而遒劲有力,一波三折,气势开张,一卷书法兼备二体,相互映衬,尤为罕见,是其晚年杰作。此帖结字雄放,辐射外纵。笔势飘逸,具“抖擞”特征。用墨枯润相间,用笔势如破竹。圆逸超然,俊健怒放之气息,痛快淋漓,笔酣意畅。以欹侧取势,纵横奇倔,横画藏锋起笔,一波数折,结字中宫收紧,长笔肆意展伸,妩媚综逸。

对于《诸上座帖》曹宝麟和汤大民先生评价此帖:一、此帖用笔生犷拗折,擒纵有度,犹如“以劲铁画钢木”,行笔夹篆籀之气;二、此帖结字欹侧开张,顾盼回互,有醉僧入林之态;三、此帖一扫早年仿苏习气,找回了黄氏的自家面目。

可以说,黄庭坚的《诸上座帖》狂草,一扫僧家温文和雅、清淡圆逸之“僧气”,代之以粗犷豪放,老辣恣肆的文气。黄庭坚是具有艺术自觉意识的书家。他在进行草书创作时,并非照袭古人笔法,而是融会贯通,将古人的笔法灵活运用,使用笔灵活自如,更显自然率意之趣。他的狂草作品内容大都是别人的诗文和禅家语录。从内容来看,黄庭坚是参禅之人,其对禅道的理解自然耳熟于心,同时,由于抄录禅语,自然在抄写过程中,内心得到净化,从内心深处感知禅道。他狂草的书写可谓一波数折,尽抖擞之气,令笔画游动有余,从而使他的作品更加狂纵,更显其豪放的性情。在书写《诸上座帖》时,黄庭坚是进行艺术创作,他的艺术自觉,对禅意与书法的感悟,将二者融会贯通,通过狂草这一率意的字体来表现,更突出他任情达性的禅学情怀。

参考文献

[1] 郑晓华,胡传海.中国书法史话[M].上海书画出版社,2002.

[2] 张弘.中国草书名作鉴赏[M].远方出版社,2004.

[3] 张传旭.中国书法家全集——黄庭坚[M].河北教育出版社,2004.

心灵禅语范文第4篇

关键词:王维 禅宗 唐代文学 诗歌创作

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9082(2014)05-0460-02

自汉代以来,佛教东渐,经过长期发展,在中国独立发展出三个本土佛教宗派,即天台宗、华严宗与禅宗,其中以禅宗性格最为独特,对中国古代士大夫和文人思想的影响也最为深远。禅宗又称宗门,盛于六祖惠能,中晚唐之后成为汉传佛教的主流。唐朝的很多文人都与佛教姻缘密切,进而影响到其文学创作,其中尤以王维最为突出,在佛教禅定思想的影响下,他把自然景物写到了极其精细的程度,富有静默、空寂的特点,主客体合二为一,在自然适意中展现了个体生命与自然生态的和谐与华彩。笔者在研读王维诗歌作品的基础上,分析了佛教尤其是禅宗对王维文学创作的影响。

一、王维与佛教

王维,唐代诗坛上与李白、杜甫齐名的著名诗人,以五言诗成就最高,又因他精通音乐,故其诗作容易合乐,传播广泛,声名颇高。通读王维的诗篇,不难发现经常含有隐逸倾向,我们不能简单地将这种倾向归于逃避现实和消极厌世,他的这种状态其实是对死亡、异己力量的隐忍、退让与调和,是对人生和生活的另一种领悟,充满了禅机和佛老思想。

王维与佛教的渊源很深,他的全家尤其是他的母亲均笃信佛,《请施庄为寺表》中有记载,“臣亡母故博陵县君崔氏,师事大照禅师三十余岁,褐衣疏食,持戒安禅,乐住山林,志求寂静”。受家庭的影响,王维早年即信佛,一生虔诚,常素食素服,,《旧唐书》说他“斋中无所有,唯茶铛、药臼、经案、绳床而已”。开元二十八年,王维与南宗禅大师神会相遇于南阳临湍驿,这次会见对王维影响极大,使他从此倾心服膺于南宗禅法。归隐后,他更是常与高僧交游,谈经说道。王维所交游的僧人很多,见诸于诗文的就有道光禅师、上人、道一禅师、瑗公上人及神会禅师等十余僧,且几乎均为禅僧。对于潜心向佛的王维来说,对方外高人的参访及与意气相投的道友们的共修,自然而然地成为他日常生活的重要部分,《旧唐书本传》中记载王维经常“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王维的佛教休养促成了他任运随缘的人生哲学,他在《六祖慧能禅师碑铭》中写道:“五蕴本空,六尘非有。众生倒计,不知正受。莲花承足,杨枝生肘。苟离身心,孰为休咎?”,在他看来,我和法都是虚幻的,根本就没有吉凶、善恶的存在。“至人达观,与佛齐功,无心舍有,何处依空?”,他认为保持平和、不悲不喜的人生态度才是完美的与佛齐功的人生境界。

也有人将王维的这种隐逸从容的人生思想归于他坎坷的官场之路,笔者不完全赞同这一观点。仔细分析便知,王维的仕途并不算艰难,在张九龄被贬之前,他的仕途甚至还算是比较顺利的,他25岁便得人举荐为官,33岁时受张九龄汲引拜官右拾遗,36岁转为监察御史,39岁又以殿中侍御史知南选事,43岁时任左补阙,迁库部郎中。王维官场的转折应从他56岁被囚禁于宣阳里杨国忠旧宅开始算起,而他的享年是61岁。纵观王维的一生,笔者认为他的仕途并不是其笃信佛教的根源,更不能将他诗作中的禅意归为官场失意。例如王维晚年隐居辋川,其与裴迪辋川赋二十景诗,在《文杏馆》诗中写道:“不知栋里云,去做人间雨”,更表达了还想为官为民服务的愿望。所以,王维经常用他的禅意诗,表达了“入世中的出世”,又表达了“出世中的入世”,这种能入能出,能出能入,出入由心,出入自如的心态非常人所及。

后世将王维尊称为“诗佛”,一方面是因为他笃志信佛,佛学理论修养深厚,其诗歌中包含了很多佛教意味宗教倾向,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博学多才,诗作水平极高,在唐代诗坛享有崇高盛誉。

二、禅宗对王维诗歌创作的影响

禅宗崇尚直觉观照的非理性思维方式,向往物我两忘、我心即佛的精神境界,遵从随缘任运、平淡从容的生活态度,正契合了王维理想中的精神世界,使诗人的世界观、感情和审美情趣都受到渲染,不能不外化而行诸笔墨,创作出了数量颇多的上乘禅诗禅作,以一种空灵、清淡、恬静、和谐的艺术境界,把禅文化的精神和身受禅文化熏陶的精神境界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王维的许多诗歌作品中,颇具意境地向我们展现了空灵、清净的自然界,处处流露出随缘的禅趣,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艺术形态。以《山居秋暝》为例,“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该诗融诗意、画意、禅意、乐理于一体,生动地描绘了秋雨初晴后傍晚时分山村的旖旎风光和山居村民的淳朴风尚,在寄情山水田园的背后,寄托了诗人高洁的情怀和对理想的追求。读这首田园佳作,我们不仅能欣赏到美丽静谧的山水田园风光,更能从字字句句中读到诗人超然物外、高尚洒脱的皈依情趣。王维在这首诗中借清美的山水营造世外桃源的氛围,抒发自得其乐、怡然自得的情趣。诗人能写出这样美好的诗篇,必定是将整个身心溶于山水田园的怀抱,达到了心性合一的美妙禅境,明代文人王士祯就曾赞叹“字字入禅通其解者,可语上乘”。

《鸟鸣涧》是王维山水诗中的又一代表作品,“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心鸟,时鸣春涧中。”这首诗以动写静,虽是有动有声,然绝非噪闹,恰是一种空、静之境,用声音的描述衬托山里的幽静与闲适。明月千古复万古,山鸟时鸣春涧中,亘古与时下打成一片,高妙的衔接组合,令人深深地感觉到“见心”、“见性”,“吾梵一如”,让我们感受到诗人心灵的空寂宁静与精神的离世绝俗。王维将如此玄冥的禅意化入诗作,不露半点痕迹,令人惊叹。

王维与佛教的情缘还体现在有关寺庙的诗作中。例如他在以禅语入诗的代表作《过香积寺》中写道:“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在这首诗中描写了寺院超尘静谧的境界,云峰、古木、钟声、青松等形象刻画出萧瑟暗淡、幽寒阒寂的境界,有力地表现出王维超然洒脱的心情。在《游感化寺》中他还写道“翡翠香烟合,琉璃宝地平。龙宫连栋宇,虎穴傍檐楹。谷静唯松响,山深无鸟声。琼峰当户拆,金涧透林明。……抖擞辞贫里,归依宿化城。绕篱生野蕨,空馆发山樱。香饭青菰米,嘉蔬绿笋茎。誓陪清梵末,端坐学无生。”在这首诗中,诗人同样是以一种空静的心灵观体验自然,展示出空静的境界。

王维的少数作品可以视作“禅言诗”,直接用禅语表现禅理,但其艺术价值不是很高,很有有人研究。如《胡居士卧病遗米因赠》,“了观四大因,根性何所有。妄计苟不生,是身孰休咎。色声何谓客,阴界复谁守。徒言莲花目,岂恶杨枝肘。……”,这首诗所说的“居士”即在家信佛的人,“四大”是佛教所说的地、水、火、风四种构成色法,“莲花目”指佛眼。《与胡居士皆病寄此诗兼示学人二首》中写道:“一兴微尘念,横有朝露身。如是睹阴界,何方置我人。碍有固为主,趣空宁舍宾。洗心讵悬解,悟道正迷津。因爱果生病,从贪始觉贫。色声非彼妄,浮幻即吾真。……”这首诗中描述的是佛学的一种境界。类似这样的谗言诗,都是直接用禅语讲道理,整篇诗的表现如同偈语,没有一定佛学修养的人难以理解。

袁行霈先生曾经这样评价王维诗中的禅意,“总的看来,这个时期的诗歌意向空灵,境界清幽,呈现出一种闲澹冷寂、悠然自在的情趣。这显然与禅学的浸润有关。”王维的禅意既不是因个人遭遇而发,也并非简单的宗教意趣,其“身心相离”也并非简单的“心在空门”,从形式上来看,这种禅意世界是以禅理化儒道的心灵本体。王维的佛理诗歌、山水诗歌以及其画作所体现出的禅意世界,一方面反映了王维的禅宗思想和自然主义的倾向,也是其心灵慰藉的良方。诗人以禅宗的教义和思维武器,打通了出世与入世、理想与现实、忏悔与解脱、责任与超然,甚至痛苦与欢乐之间的矛盾性,在终极关怀和社会关怀、宗教意趣和审美意趣的转换之中,显现了独特的人格和风范。

三、结束语

在佛教的鼎盛时期,禅宗对唐朝的社会影响是方方面面的,除了上文所论述的王维诗歌创作,还涉及到美学、绘画、建筑、饮食、茶道等众多领域。以禅宗的经典著作《坛经》为例,处处体现出了顿悟成佛,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真妙,劝世人行善止恶,积德为本,已不仅仅是中国平民的佛经,而更是中华之禅学,是全人类的宝贵财富,值得我们深入探讨和研究。

参考文献

[1]董运庭.论僧肇与王维辋川绝句“字字入禅” [J].重庆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3).

[2]季晓冬,鑫鑫.浅谈佛教对王维诗歌创作的影响[J].沈阳教育学院学报,2005,7(4).

[3]王早娟.佛教思想对王维诗歌影响探析[J].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9(6).

[4]万洪莲.王维山水田园诗的画意与禅趣浅析[J].语文学刊,2009,(8).

心灵禅语范文第5篇

一、工维与禅

王维,字摩诘(公元701―706年),太原祁县人。自幼聪慧,出身于官宦世家,受到良好的传统文化教育和书香的熏染,能诗善画,精通音律,多才多艺。早年有儒家治世之抱负,中年具道家隐逸之风采,晚年得佛家治心之精髓,很符合古代传统士大夫“入于儒,出于道,逃于佛”的理想人格。

王维晚年沉迷佛法,与早年家庭环境有关。据其《请施为寺表》,其母崔氏“师事大照禅师三十余岁,褐衣蔬食,持戒安禅,乐住山林,志求寂静。”温柔敦厚的母亲长年诵经奉佛,潜移默化。而其弟王缙也是大照禅师的弟子,“尝官于登封,因学于大照。”浓郁的家庭氛围,深刻影响了王维的思想。

王维信佛还与当时佞佛的社会风气有关。开元、天宝年间,禅宗大盛。北宗神秀初到长安,“王公已下,京邑士庶,竞至礼谒,望尘拜伏,日有万计”,曾受武则天、唐中宗礼遇,安史之乱前兴盛一时。王维写过一篇《为舜黎谢御题大通大照和尚塔额表》,大通就是神秀,大照就是普寂(神秀亲传弟子)。乱后,北宗渐微,南宗兴起,王维受南宗首领神会之托为慧能(南宗创始人)撰写了一篇《能掸师碑》。从这一表一碑中也可看出,王维对禅学有很深的造诣,绝非一般人的浅尝辄止。

然而王维信佛,更多的受个人经历的影响。开元十三年,因伶人舞狮子案受牵连,被贬济州,任司仓参军,后经张九龄擢拔。张九龄被贬后,李林甫上台,政治日益黑暗。王维失去了政治依靠,也失去了早年博取功名的雄心,隐逸思想占据主流。安史之乱中, “禄山陷两都,玄宗出幸,(王)维扈从不及,为贼所得。维服药取痢,伪称暗疾。禄山素怜之,遣人迎置洛阳,居于普施寺,迫以伪署。”乱后,王维在安史之乱期间任职伪署的事被揭发,面临重罪。但这首写于任职伪署的诗表明了他的忠心――

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官何日再朝天。

秋槐叶落空官里,凝碧池头奏管弦。

再加上弟弟王缙自削官职为兄赎罪,王维仅降为太子中允,后终仕尚书右丞,史称“王右丞”。但是这对他打击很大,他是个洁身自好,忠君爱国的人,如果说张九龄的被贬,使他已经对政治失望之极,这个一生挥之不去抹之不掉的人生污点,更让他心灰意冷。

为报唐肃宗赫宥之恩,也为了调节内心的痛苦,他把全身心投向了佛教,奉佛参禅。正所谓“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其(责躬荐弟表)说:“昔在贼地,泣血自思,一日得见圣朝,即愿出家修道。”他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在京师日饭十数名僧,以玄谈为乐。斋中无所有,唯茶铛药臼经案绳床而已。退朝之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

二、禅宗对王维诗歌创作的影响

王维跟禅南北二宗的渊源颇深。随着王维奉佛参禅,也不可避免地将对禅宗的理解带入他的诗歌创作当中,从而给他诗歌造成了重要变革。王维把禅带入诗歌大体上有三种方式:以禅语入诗,以禅趣人诗,以禅法入诗。

1、以禅语入诗

指的是王维大量化用佛家用语及佛家重要典册中的典故进入诗歌,往往说理成分浓重,跟佛家偈颂很相似,只是为了追求押韵,艺术价值往往不是很高。例如:

龙钟一老翁.徐步谒禅宫。欲问义心义,遥知空病空.

山河天眼里,世界法身中。莫怪销炎热.能生大地风。

(《过香积寺》)

诗人信步游逛,走入了深山,忽闻钟声,方知有寺,于是欣然过访。古木参天,郁郁葱葱,道路上空寂无人,突然从深山密林传来一声悠悠的钟声。让诗人不禁向往,于是寻访,路遇泉水在巨石下发出幽咽的声响,松林在落日的余晖中更显出一份寂冷。傍晚时分空寂的潭水就一曲安魂曲,使心中的杂念佞想也逐渐被平服。虽然诗人在尾联使用了“安禅”“毒龙”的禅语,却丝毫不影响诗的意境。

2、以禅趣入诗

所谓禅趣就是指没有尘世纷扰的平和宁静的趣味。以禅趣入诗,也就是王维把学禅中体悟到的“静”、“寂”、 “闲”带入诗歌,这类诗往往不用禅语,而禅意十足。正所谓, “禅而无禅便是诗,诗而无诗禅俨然。”这也是以禅趣入诗这类诗与以禅语入诗的重要区别。例如:

寂寞掩柴扉.苍茫时落晖。鹤巢松树遍,人访荜门稀。

绿竹含新粉,红莲落故衣。渡头烟火起,处处采菱归。

(《山居即事》)

自从上吟唱“日之夕矣,羊牛下来”,黄昏便成了咏离愁别绪、念人思远的经典意象,这首诗也为我们展现了夕阳苍茫、柴扉虚掩、仙鹤归巢、采菱人归,这些黄昏时刻最令人感慨、最让人感伤的画面,我们置身于其中,仿佛感受了时光与人世的消歇流变,仿佛在静与动的相互和谐、光与色相互流转中若即若离、恍恍惚惚,从而让我们感受禅趣的幽深。

而在中,自然的超逸空灵之美,隐居生活的清 静悠然之乐,更多地融入了“静”、“寂“的禅趣。例如: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鹿柴》)

空山无人、夕阳青苔,一派空寂幽深,人声不知从何处飘来,回光静静的返照,给人一种若隐若幻的感觉。这里没有了忧虑彷徨,没有了功名利禄,只有一片平和安谧,涵含无尽的禅趣。

3、以禅法入诗

早期王维接触的是北禅宗,重修禅打坐,在《旧唐书・王维传》中称他“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在王维诗中也随处看到“禅寂”、“安禅”之类字眼,如

北窗桃李下.闲坐但焚香。(《春日上方即事》)

爱染日已薄,禅寂日已固,(《偶然作》之三)

夜坐空林寂,松风直似秋。(《过感化寺县兴上人山院》)

后来接触南宗禅后,深深为那“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所打动,并在诗歌中流露出与南宗任运随缘的自由境界相同的诗味来,例如:

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

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

虽然诗人没有完全摆脱北宗坐禅静修的方式,但是已非原来孤寂的禅室打坐参禅,诗人更多地走向了自然,在自然中抒解而获得心灵的安顿,松风吹带、山月照琴,何等清闲自适、随缘任运。在这宁静的大自然中,诗人的心仿佛得到顿悟。尾联“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表面上看似答非所问,实际上渗透了王维受南禅的影响。

以禅入诗,给王维诗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首先,王维诗歌的题材由先前题材广泛变狭小。王维早期诗作内容广泛,有边塞诗、幽

愤诗、赠别诗、田园山水诗,而到了后期,诗的题材由积极地关注现实变成山水田园的吟唱和禅境的沉思和体悟。

其次,诗歌中表现的思想内容和精神面貌也随之一变。早期王维诗歌大多体现出一股昂扬向上的积极进取的思想和强烈关注现实的愿望。

再次,把中国山水田园诗推向极至。他把自我主观情绪深深寄遇于大自然的一山一水、一花一木、一草一虫,使山水田园诗克服了谢灵运山水诗形意相分离的缺点,做到了不言道而道自明,不言意而意借形显,达到了形意相融的境界,使王维的山水田园诗成为后人高不可及的模本。

三、王维诗歌中的禅意

与李白诗歌想象丰富,杜甫诗歌格律森严不同,王维晚期山水诗以其清幽淡远、空寂超脱而著称。其诗往往篇幅短小而却诗意隽永、意境浑然、气韵灵动,达到了意与境、情与景相融合。他在诗中所生发的意境往往是“空”和“静”结合,显得禅意十足。

“空”,是佛家最重要的一个概念,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佛家认为世上所有的表象都是幻相,其本质就是“空”,禅宗也称“五蕴皆空,六尘非有。”王维把这种思想融入到诗歌的意境中,使诗歌带有一种空灵、飘动、含蓄的美感。例如

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白云同望合,青霭入看无。

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在这首诗,这种“诸行皆空”更加明显。其诗云:

新家孟城坳,古木余衰柳。

来者复为谁,空悲昔人有。

“静”也是王维诗歌中的一种境界。“静”需要摒弃杂念,见悟自性。王维曾说:“山中习静观朝槿。”“朝槿”即是木槿花,因为开放的时间短,热烈的开放过后便归于永恒的寂灭。这种“静观朝槿”也就是体验永恒的寂灭。但是“静”并非只有的寂灭,而有“静中有动”。例如: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由“人闲”体悟到自然界桂花飘落,由自然体悟万物的寂灭,诗人在这里得到最高的解脱,从而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肯定了感性生命的意义。

正是王维诗歌作品渗透的“空”和“静”的禅意,构成了王维诗歌中空灵、冲淡的意境。

心灵禅语范文第6篇

读过这样一个有关佛家禅语的故事。一位在山中深居简出的禅师,夜晚碰到一个小偷。一无所获的小偷,慌不择路。禅师却对他说:“别急,天上的明月会给你指路的。”顺手递给他一件自己身上穿的外衣。第二天,禅师在门口发现了小偷送还的外衣,感慨道:“我终于送了一轮明月给他。”

我们身为人师,对于学生在成长的过程中所犯的一些错误,不妨豁达一点,不妨满怀一颗真挚的爱心,投一束亲切的目光,做一个放行的手势,让他们在老师关爱的目光中温暖内心,执着地向上求索,在坎坷的成长旅途上坚定地走下去。

每当我看到校园里、教室外面因为迟到而成排成排地站着的学生,在早晨凛冽的寒风中读着书,在中午炽热的太阳光下写着作业时,我愈发感到我们教育力量的缺乏。有一次,在学生机房外面,几个衣着单薄的女生站在门口的过道上,读着计算机课本。我一问才知道,她们是因为忘带了鞋套,所以才会在门口站着。我不禁汗颜,担心她们这45分钟的宝贵时间被用来接受老师的惩罚。我看到,她们稚嫩的脸上并没有不服气的神情,她们还是知道自己的错误的。她们始终规规矩矩地站在紧闭着的机房外面,手里捧着课本在读。

我不想批评我的同仁,我只是想和他们探讨一下――如果我们的心胸豁达一点,给这些女孩子们一次改正的机会,哪怕是让他们光着脚走进机房,只要能听老师讲课,只要能亲近两三个星期才能亲近一次的计算机,那结果会怎样呢?

我们是“德高为师,身正为范”的教师,我们更应该有一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豁达无边的心灵。唯有一颗充满爱的心灵,才能赋予教育以震撼的力量。我们教师有能谅解学生错误的包容之心,就能让他们在课堂上收获阳光与欢笑,收获一颗快乐且懂得感恩的心灵。我记得有位学生家长写了这样一句话:我每天目送孩子欢欢喜喜地走进学校,总希望他也能心灵完完整整地回到家中。作为教师的我们大多都为人父母,我们既应当满足这位家长的要求,也应当满足自己的心愿呀!

心灵禅语范文第7篇

于是,我有了一丝禅语:

人生乃对立统一,有苦有乐,有喜有忧,有美好有丑恶,重要的是我们应有乐观的态度。

“历史的道路不是涅氏大街上的人行道。它是完全在田野中进行的,有时穿过尘埃,有时穿过泥泞,有时越过沼泽,有时行经丛林。”俄罗斯文学大师,车尔尼雪夫斯基曾说。人类行进在历史中,总会遇到无数的苦难,只是文明窥视的是那些“平坦的康庄大道。“历史向前发展,人类文明才得以延续。历史是这样,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巴尔扎克曾说:“不幸,是天才的晋升之梯,信徒的洗礼之水,弱者的无底深渊。”面对美好与苦难,面对困难与胜利,我们需要的是乐观的心态。

正如面对半杯水,悲观者说:“唉,只有半杯水了。”乐观者则说:“真好,还有半杯水呢。”同样面对的半杯水,悲观者只能痛苦郁闷,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半杯水,含恨死去,而乐观者却以一种积极的心态面对,不仅品尝了甘洌的泉水,而且收获了人生的喜悦。

欢乐是人生的驿站,痛苦是生命的航程。就像一首是写得:天空/我看到是彩虹/而你/看到的是/凄零。面对人生的鲜花与荆棘,我们有乐观、达官、坦然、释然的心态。生命是一个奋斗的过程,也是一个等待的过程。因为人生不是一马平川,不会总是春风得意。就像史铁生诉说乐观的人生;张海迪完成人生的航程;贝多芬与命运抗争;阿炳用《二泉映月》讲诉乐观的心灵。

汪国真曾写过这样一首诗:

“未来有一个目标/总能让我们欢欣鼓舞/就像飞向火光的飞蛾/甘愿做烈焰的俘虏/摆动着的是你不停的脚步/飞旋着的是你美丽的流苏/在一往情深的日子里/谁能说得清/什么是甜/什么是苦/只知道/确定了就义无返顾/要输就输给追求/要嫁就嫁给幸福。”

有一天,我醒来,佛对我说:“守住人生的半杯水。嫁给乐观,嫁给幸福。”

蓦地,我又陷入了禅语:

嫁给乐观,嫁给幸福。

心灵禅语范文第8篇

[关键词] 王维 佛教 禅趣

坡曾评王维诗画云:“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味摩诘之画,画中有诗。”他以画家特有的敏锐的观察力把自己独特的感受溶入山水诗中。正如其名画“雪中芭蕉图”一样,他的许多山水诗在描绘自然景物的外衣下,通过某种思辩形式寄托着作者的禅学寓意,表现了作者的宗教世界观。下面笔者仅就佛学对王维思想的影响以及王维的以禅入诗来简析一下王维山水诗中的禅趣。

一、王维的以禅入诗

在中国文学史上,佛教哲学思想正渗入山水诗的形象里,要到公元八世纪的盛唐时代,唐代诗人以禅理入诗大有其人,然而直至王维,他将禅学与诗学真正融合,入神入化,后人概括为“以禅入诗“,这开拓了山水诗的新境界,是王维对诗坛的巨大贡献,也是王维诗的极大成就。正因为此,王维在文学史上被称为“诗佛”。

李梦阳《空同子》说:“王维诗高者似禅,卑者似僧”,这实在是会心之言。什么是“僧”诗呢?例如:

山河天眼里,世界法身中。(《夏日过青龙寺谒操禅师》)

了观四大因,根性何所有。(《胡居士卧病遗米因赠》)

这些就是“僧诗”,它仅仅是纯粹宣扬教义理的诗句。而王维的一些山水诗,或写田园山水,或写花鸟树木,或吟闲适,或咏渔钓,把自己心领神会的禅语包括在具有美学意义的象征性自然图景中,既含蓄隽永、神韵超然,又平淡自然、深入人心。

我们不妨再看看王维的《鹿柴》,此诗可谓“字字入禅”: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清人沈德潜说:“佳处不在语言,与陶公‘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同”。这里的“空”是佛教常用的一个概念,指世界的虚元。“返照”是禅语这一过程的形象性术语,即依靠启发,让求道者自己领悟,如日光之返照。王维并非直接说明佛家谛义,而将此理隐含在自然景物的描绘中,以使其诗有着“缘物而语”、“与物同化”的悠悠神韵。用当时流行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青青翠竹,总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云门语录》),也正如王维自己所说的“道无不在,物何足忘”(王维《荐福寺光师房花药诗序》)。

二、王维山水诗的禅趣

以禅入诗,使诗境空灵超越,以王维山水诗中所体现的禅趣尤为奥妙,“是乃王维诗为神韵之所宗也”。禅言、禅迹是具体可寻的事实,而禅趣却是心灵的感受。所谓禅趣,即状物明理,托物起兴,以有限见无限,使恍惚之禅机,著述如见。诗之高妙者有禅,所重不在禅,而在趣。

试观王维的《送别》:

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

君言不得意,归臣南山陲。

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此诗寥寥数语,却有得意忘言之妙。第五、六句与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意趣相同。第二句与第三句一问一答,语意曲折。末句以“白云无尽时”作结,不必多问,读其《杂诗》:“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连寒梅是否开花都在询问之列,可知多问。两种探问方式,均得奇趣。王维学陶渊明的渊深朴茂,在流连山水、点染风景之中,含有清旨微言,如严羽所说“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又如司空图所谓的水中之盐,在“咸酸之外”。此都是意在言外,妙在不言中,所以清吴乔云:

王右丞五古,尽善尽美矣,观《送别篇》,可入三百。(《围炉诗话》)

白云无尽,足以自乐,句言不得意。所谓得意者,足以自乐,得妙悟之境而表达性情。如《临高台送黎拾遗》:

相送临高台,川原杳何极。

日暮飞鸟还,行人去不息。

此诗题为《临高台》,是治代军乐“短萧饶歌”十七曲之一。次句“川原杳何极”写茫茫平野无际,亦有茫茫临别之情,有言尽而意无穷之妙。所以,清施朴评之云:

摩诘《临高台送黎拾遗》:相送临高台,川原杳何极。日暮飞鸟还,行人去不息。“所谓言短意长,而声不促也。可以为法。”(《岘佣说诗》第十六页)

又如《山中》:

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此诗可谓天趣之诗。起承二句,写秋来水落叶稀的景象,也有象穷道观的深意;而转合二句,写秋露之重,沾湿人衣,也有道虽无形迹而非不可感知之意。

以上诸诗,都是由微细的自然景物而显示性情意识,可推论王维诗“妙悟”之禅趣。缩合而言,凡是含有禅趣的诗中,特别惯用清静、空寂等词意,显示其禅趣的妙味,这也是王维诗的特色。

王维擅长写自然远景,以表达“清静”这一禅趣。如:

天寒远山净,日暮长河急。(《齐州送祖三》)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使至塞上》)

诗中以 “长河”、“大漠”等词,流露出作者神往空寂的情性,特别显示以“静”描写禅趣的妙意,这是王维诗入禅的线索。

王维诗中“静”字深得禅趣,例如:

夜静春山空(《鸟鸣涧》)

山静泉愈响(《赠东岳焦炼师》)

王维用各种方法渲染出一种融合的安静,以表达心中波停浪息、清净无尘的静境,诗人的情趣在静态自然中也找到了归宿。在描写静的境界时,王维是依靠描写空、远、疏、闲、冷、净、晚、深等多种因素和合而成的。如他以稀疏写静:“晚知清净理,日与人群疏”,“禁里疏钟官舍晚,省中啼鸟吏人稀。”……他以“空”写静:“夜静春山)空”、“空山不见人”、“竦身空里语”、“万里山河空”,还有“积空空林”、“空房”、“空潭”……他以“冷”写静:“日色冷青松”、“藤阴水更凉”……

心灵禅语范文第9篇

一路上南华禅寺禅韵古朴的景观给平安会员的心灵带来了返璞归真的感受,似乎这黄泥土上的青峦、晨曦和苍穹,才是这世上最值得追求的。如此晃过一刻,细碎的阳光又将会员们带离那质朴的风光外,进入了另一种淡雅的奇峦秀色,那翠绿中间伫立的南华禅寺身影,让会员们惊叹兴奋之余,更吸引着一颗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宛若那古刹,隐藏了人世间最令人向往的真谛。

历经千年风雨的南华古刹,素有“岭南禅林之冠“和”岭南第一山“的美称。漫步在这一块小石都印证着历史的古寺里,一花一木,一桌一椅,都在细微地传诵着一份儒雅,一抬头一举足,空气中总漂浮着参不透的关于禅与人生的奥妙。九龙泉潺潺悦耳,一点一滴洗去了心中的困扰,百年水松古姿古色,展现着生命的细水长流,就连那大雄宝殿中的佛像,宏伟高雅,总微笑着对人们,默默说着一份崇高的美与慧。禅意古韵,菩提花开,如此静谧的意境,让VIP会员的心中生了一种美好的念想—”回归田园,隐世半生“。随后得以千分荣幸和万分佛缘,跟着寺里的僧侣进行三天的清静禅修—做三日隐士,悟大千世界,粗茶淡饭,却是最难能可贵,暮鼓晨钟,却是最萦绕心头。

第二天,会员们在传明大师的指导下进行了禅修,传明大师是著名的禅学大师、也是厦门南普陀寺大德高僧。一场禅修之后,才惊讶地发现,原来生活与禅道,一直都紧密地结合在一块,却往往最被忽视。禅修的过程中,传明大师一直用宁静微妙的话语一一为他们点破其中的困惑,如同一缕清风,吹散了心中的迷雾。除了静坐听禅,大师还指导,于动中修定慧,也是禅的一种修炼。经行中调节身体,让烦恼远离,让愁绪剥离,让身心回归清净安乐,如绿水浮轻舟,清风拂细叶。兴许不论静动,只要心中有禅, 则万物皆有禅。一天的禅修之后,会员们都醍醐灌顶地领悟到,隐居在这幽静的古刹中,只要心中菩提伴,便坐亦禅,行亦禅。隐世,在青山绿水中感受大自然的一切,是在静中对禅的一种顿悟。倘若阔别这宁静,不做隐士,在烦扰尘世中间,出淤泥而不染,是对禅的一种贯彻。

假如说,禅修是为了明白禅和佛的意义,那朝拜六祖真身舍利等佛法圣物,则是一种由心的崇敬。六祖真身舍利是南华寺最珍贵的文物,至今已珍藏1273年。六祖真身像供奉在红墙绿瓦、古色古香的六祖殿内。六祖惠能结跏趺坐,腿足盘结在袈裟内,双手叠置腹前做入定状,安静中散发着庄严,让朝拜的会员们心中敬畏不已,感受到佛法的无边,禅理的无穷。六祖惠能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简单的字句说尽了世间百态,也许这千古绝句是最能安抚当下烦躁不安的现代人的心灵。后续朝拜的高僧舍利子,也让会员们在惊叹之余心存敬意。大师说:佛家的舍利是对禅的另一种诠释,只有得道高僧,才能在归仙后得到舍利子。素净清修,悟彻万千世界的道与禅,然后才能在穿越肉体之后,把灵魂和禅道结合一起,诞生让人敬仰的不灭之物。弹指间灰飞烟灭的是那经不了世间沧海桑田的物质与欲望,只有那支撑人生的禅理,才能流传久远,一直在你我的心中鲜活。

隐士的禅修生活以云门寺作为短暂的句点,VIP会员们在众僧人的带领下,朝拜了惠慧能的七传弟子文偃禅师所创云门宗的发祥地—云门寺,寺中佛音缭绕,聆听与述说中间,是禅宗意境之美,梵呗幽然,似在洗去心中丝丝毫毫的戾气,将那隐世的心境修整得透彻。“云门三句”简单却深奥,在经历三天禅修的会员们的心中,自然有了另一层的更美妙的诠释。三天的隐居生活,让他们的身心如沐仙露,让禅道在心中绘出了更美的意境。相信这次隐士生活,只是会员们的一个起步,接下来的日子里,禅道与佛理,将在他们的心中结出脱俗的菩提。

心灵禅语范文第10篇

中国文化中的禅宗美学

“禅”字,被诠释为“思维修”或“静虑”。禅语有云,“行也禅,坐也禅,语默动静体自然”,它追求的是天真朴素的自然状态,反对刻意执着的处世方式。

美学大师宗白华先生在《美学漫步》中说:“禅是动中的极静,也是静中的极动,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动静不二,直探生命的本原……静穆的观照和飞跃的生命,构成艺术的两元,也是构成‘禅’的心灵状态。”

“禅”的观念,对于中国文化与美学有着重大意义。大家都知道,中国美学史上曾有过两次高峰:第一次高峰发生在先秦,由庄子完成;第二次延续较长,从魏晋时的“清谈”玄学之风,一直到唐宋的禅宗美学。

禅学最初不过是佛教思想的一种研习之法,后来与玄学相融之后才逐步完善独立。黄河涛先生在《禅与中国艺术精神》中说:“魏晋时期的佛教也从玄学那里借来‘薪火’,煮自己锅里的饭,放弃了使佛经传译走向窄路的‘格义’方式(笔者注:传统的佛教讲究研习经文),以‘言意之辨’取而代之(清谈辩论以求真义,这是玄学治学之风所倡导的),并把它看作是融合印度与中国玄学思想的最好的方法。”。

而通过玄学“言意之辨” 引发的“不立文字”(即认为依靠文字、理性等渠道获得的知识永远不能实现真正的智慧,强调心象与感受,认为参悟之道“不可说”)的思想,也最终使得魏晋南北朝的佛教,有了区别于古印度佛教的理论基础,使“禅宗”成功挣脱原始佛教的羁绊,成为了佛教的一支“教外分支”。

如果说儒家美学将“仁”视为其审美本体论的范畴,关注道德人格,道家美学将“自然”视为审美本体论,关注自然主义,那么在禅宗美学里,则是将“心”置于了本体论的位置――冯友兰在《中国哲学简史》里,回忆了禅宗大师慧能的著名故事:慧能在法性寺见两和尚,论风动还是幡动,争论不休,慧能一语道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也确认了禅宗突出“自力”的绝对作用,所主张的“心外无物”“明心见性”“顿悟成佛”。

宋朝开始,禅宗便成为彼时文人墨客相聚交谈的话题,也正是在宋朝,出入中国的日本僧侣增多,他们修得了禅宗,并回日本发扬光大。

今日中国,古典禅宗文化对于日常生活的影响几乎消失殆尽,但这一古老的文化美学风格,却在日本得到了很好的保存,这也是为什么人们会觉得日本的设计中常透露出浓浓的禅意。

禅宗美学观对空间设计的核心影响

在介绍如何通过具体的装修方式增强空间的“禅意”之前,我认为更重要的是要明白简单的“禅宗”两个字背后,到底蕴含着怎样的美学理念,也只有更深地理解了这一层,才能在具体的设计面前,抓住核心,不离其宗。

1、禅宗的无常观与设计的物哀美学

“无常观”,是佛学也是禅宗的核心理念之一。所谓“无常”,是指所有事物都要经历从生到灭的过程,所谓成、住、坏、空:事物在变化中循环,在循环中变化,

人类无法凝固住一个永恒的实体。

日本文化中的“物哀美学”与Wabi- sabi(侪寂之美)便是深刻理解“无常”之后的一种审美偏好。

日本作品《徒然草》中这样总结:“不完整的事物更有意义”“无论任何事物,圆满、完美都是不好的,保留着残缺的状态反而更有情趣。是一种超越了完美的不完美”。

这种对不完整、不规则、不对称、不确定的变化的执意,从妹岛和世、伊东丰雄的建筑,山本耀司、三宅一生的服装风格中都能看出端倪。比如山本耀司的和服,以层叠、包缠等手段形成非固定结构的着装,三宅一生用色以冷为主,有脆弱有变化,阴郁神秘,孤寂幽玄。

2、禅宗的不立观与设计的极简美学

铃木大拙曾把禅宗的四句箴言概括为“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此处所说的“不立观”与“不立文字”相通。

“不立观”轻文字、轻分析、轻理性衍生出的审美可以概括为“重意轻形”,这一点在中国减笔为主的禅画中有鲜明的体现。比如牧溪(法常和尚)、梁楷、马远、倪瓒赞、徐渭、石涛、山人的绘画。

3、禅宗的顿悟空无与设计的留白美学

宗白华先生说:“美感的养成在于能空,对物象造成距离,使自己不沾不滞,物象得以孤立绝缘,自成境界。”

而禅宗讲究“顿悟空无”“无念为宗”,其中的“空”观带来的最大美学贡献在于让中国古人的审美经验臻于“空灵”“缥缈”“无限”的境界,“留白天地宽”。

无论是一幅画,还是一处空间,起笔落物处应恰到好处,空即不空,无即不无,不着一笔,亦有血有肉。

4、禅宗中的不二法门与设计中的超越对立、动静不二

不二法门是禅宗美学思想的核心之一,其实质是超越“二元对立”这一日常认知方式(如:黑-白,生-死,好-坏,笔者注),运用“不二法门”,超越一切对立,明心见性,彻见本质。

而不二法门运用于设计中的具体例子,可包括“时空重构”“动静不二”“对称与不对称”等,不再讲求于某种绝对割裂,而是破二元,隔僵局,立新象。

推荐几位颇有禅心的画家

禅境搭禅画,可谓绝配。前面提到过的几个著名禅画画家,这里展开点说说。

马远,南宋著名画家,擅画山水、人物,并以画水闻名。他创造性地把绘画化繁为简,擅长“边角之景”的构图手法:或取自然山水之一角,山峦雄奇峭拔,或峭峰直上而不见顶,或孤舟泛月而一人独坐,人称“马一角”,后人也有认为这是南宋偏安的写照。

石涛,画风雄奇朴茂,一生“搜尽奇峰打草稿”,提倡建立一种无所羁束、从容自由、即悟即真的绘画大法。他在画论《苦瓜和尚画语录》中提倡的“一画”之法,就源自禅宗的不二法门:“一画”指超越有和无、主观和客观、现象与本体,进入无分别、无对待、不有、不无的境界。

山人,不得不提的画僧,他笔墨简练,布局疏朗,意境空旷,大气磅礴。画面出了名的“少”:画面内容少,绘画用笔少。然而其画有趣又生动巧妙,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单薄枯寂。

此外,还可以选择极简主义的摄影作品或者现代禅画进行搭配,后者中最近有个“老树画画”就挺火,他的画常常是茶余饭后,空地花开,颇有禅心。

更重要的是“物我如一”的禅意生活方式

说完表面技巧,还是要回到更重要的禅“意”上来:若要参禅,与装修相比,更重要的是禅意的生活方式。

美不是视觉上的生理冲击,不是形式上的简单模仿,所有对美的解析一定是来自心灵的解读。“一切美的光是来自心灵的源泉,没有心灵的映射,是无所谓美的”,禅宗美学是一种神秘的整体的内部结构,蕴含着改变观者思想状态的能量。

想起日本茶道大师千利休说过一段话,“把炭放进炉子里,等水开到适当程度,加上茶叶使其产生适当的味道。按照花的生长情形,把花插在瓶子里,在夏天的时候使人想到凉爽,在冬天的时候使人想到温暖,没有别的秘密。”

禅意就是这个道理,不过石涛所说“代山川而言”,主客交融,冥合天人,物我两忘,能所俱泯。自然而然,物我如一,禅意在心中。

如何在空间装饰中参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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