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思维在文学翻译中的体现

时间:2022-09-16 08:40:48

审美思维在文学翻译中的体现

摘 要: 文学翻译是一种美的艺术。译者应着力把源语的美转化为译语的美,力求保持原作的神情韵味。当然,由于不同译者的认知又受各自的天赋、认知能力、文化背景等的影响,会出现对原文的多元认知现象。

关键词: 审美思维 文学翻译 多元化

谈及古今中外的名家,恐怕很少人能像杜甫那样说自己的作品是“妙手偶得”而成的。历史上贾岛为“僧推月下门”还是“僧敲月下门”而苦思冥想;王安石为求传神,“春风又绿江南岸”一句中先后用过“到”、“过”、“渡”等字,最后才定为“绿”;福楼拜写《包法利夫人》曾九易其稿,凡此等等,无一不是作家们智慧的闪光和精雕细琢的结果。他们的思想和才情全都蕴含在了作品之中。但作为普通的读者大众,欣赏外国文学大师们创造的一个个生动难忘的文学形象,是通过阅读原作的译著实现的。因而,在文学翻译的实践中,译者的使命就是:打开窗户,让阳光照射进来;砸碎硬壳,让我们享用果仁;拉开帷幕,让我们能窥见最神圣的殿堂;揭开井盖,让我们能汲取甘泉。[1]

一、文学翻译需要译者的审美能力

翻译是一门艺术,文学翻译是一门美的艺术。许渊冲把文学翻译看作是再创作美,把“源语的美转化为译语的美”。文学作品是作家运用艺术手段表现出来的现实生活,因而结构复杂,内容丰富,并且处处闪烁着艺术美。对于这种用特殊的语言创造出来的具有形象性、艺术性,体现着作家独特的艺术风格且蕴涵着优美动人的艺术意境的艺术品,其翻译仅仅满足于忠实地传达原文的意思是不够的。这就要求译者具备良好的审美能力,深刻挖掘原文字里行间的神情韵味,以及其敏锐的艺术感知,捕捉原文的内在美,感受并传达原作的美。

文学翻译必须通过审美活动才能得以实现。“一书在手,经营反复,确知其意旨之所在,而又摹写其神情,仿佛其语气”。最终达到“心悟神解”。[2]这时候的译者是原文忘情的读者,满腔热情去解读原文,进行心理体验,最大地感悟其意蕴,融入其精神世界。在审美过程中油然而生出自身的审美再创造意识,从而在深刻理解原作、把握原作精神实质的基础上,把内容与形式浑然一体的原作的艺术意境传达出来,完成对原作的再创造。

在莎士比亚《爱的徒劳》里有这样几句诗:

So sweet a kiss the golden sun gives not

To those fresh morning drops upon the rose,

As thy eye beams when their fresh rays have smote

The night of dew that on my cheeks down flows...

旭日不曾以如此温馨的蜜吻

给予蔷薇上晶莹的黎明清露。

有如你的慧眼以其灵辉耀映

那淋在我颊上的深宵残雨;(朱生豪译)

从这几句译文来看,译者对原文从形式到内容都有了全面而又细微的理解和感受,真正做到了和原作者心灵相通。译文无论是在语气、节奏还是在句子的抑扬顿挫上都可与原文相媲美。莎士比亚用饱蘸对主人公激情满怀的笔墨,写下这不朽的诗篇。朱先生把握了作品的神韵,体验到莎翁的脉搏与心跳,把原文的节奏准确地表达出来。试想如果译文里没有这种节奏感,我们怎能体验到主人公情深似海的心境,感受到主人公倾诉衷肠时娓娓动听的声音。

雪莱的《西风颂》,历来被看作世界诗歌史上的经典之作,是雪莱抒情诗中的佳品。全诗激情澎湃、气势磅礴,歌颂了即将来临的革命风暴,饱含对未来和革命必胜的信念。诗中第四节开头是这样的:

If I were a dead leaf thou mightest bear;

If I were a swift cloud to fly with thee;

A wave to pant beneath thy power,and share

但愿,但愿我是残叶一片与你相随

但愿,但愿我是捷云一朵与你同飞,

愿只愿是浪头翻滚加你的神威,(傅勇林译)[3]

雪莱原诗基本上使用的是五音步抑扬格,句式严谨整齐,节奏高低有致;傅译诗句,在忠实于原作思想内容的基础上,译出了原作浩浩荡荡、一泻千里的气势,再现了原诗雄浑奔放、凝重而又飘逸的艺术风格。译诗用了四个“但愿”构成的排比,加重了感情和节奏,起到了升华的作用。

二、译者审美思维的多元化

翻译不仅仅是两种语言符号的转换,更是两种文化的交流、美的移植。译文不仅要忠实原著,而且要艺术地再现原文的美和神韵。翻译理论家罗新璋先生说:“美需要创造,译作之美需要翻译家进行艺术创造。”[4]

好的文学作品,其含义重在“弦外之音”,文字犹如“冰山之一角”,作品深邃的意境,无穷的余味,就靠译者去理解和体会。原文的意象愈是隐蔽,不确定性与空白性愈多,原文作者的创作意图和作品审美质量的再现,就愈需要译者能力的介入。译者作为认识主体,对原文的理解与判断必须以原文的审美内涵为对象,但由于译者的主观倾向、情趣和素养不同,不同的译者在对同一原文文本产生不同的解释的现象是合理的。

对于历史上同一个作家、同一部作品的理解和接受,不同时代的译者往往不尽相同,有时存在较大的差异。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一方面由于时代和空间的差异,译者所处时代的文风与周围环境不同,其价值观、美学标准就会呈相异态势,反映在翻译活动中则会出现以不同的文学风格来展现源语的文学作品。另一方面,译者与译者之间自身的才学、禀赋、阅历以及所处的境遇和翻译目的、文化背景等也会导致对原作所承载的文化美学内涵的不同认识,从而导致文学翻译的相异性而呈多元化。

试举我国唐代诗人李白的《静夜思》为例,原文如下: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首流传千古的佳作,表达了诗人对家乡的深深怀念之情。而以下的三种译文在表现原诗的这种意境和风格上,由于以上所述因素,不同译者的表现手法和风格便呈现出多元化现象:

Herbert A.Giles的译文:

I wake,and moonbeams play around my bed,

Glittering like hoar-frost to my wandering eyes;

Up towards the glorious moon I raise my head.

Then lay me down――and thoughts of home arise.

W.J.B.Flecher的译文:

Seeing the Moon before my couch so bright,

I thought hoar frost had fallen from the night,

On her clear face I gaze with lifted eyes;

Then hide them full of Youth’s sweet memories.

Amy Lowell 的译文:

In front of my bed the moonlight is very bright,

I wonder if that can be frost on the floor?

I lift up my head and look at the full moon,the dazzling moon.

I drop my head,and think of the home of old days.[5]

上面引用的译文中,Herbert A.Giles的译文用的是抑扬格,四行押abab韵脚,每行诗都是十个韵节,极富美感,与原诗意境极吻合,吟诵起来抑扬顿挫,诗句较美。W.J.B.Flecher 的译文以抑扬格为基础,但并不十分严格。而Amy Lowell 的译文总体上是分行的散文,既无韵节,也无韵脚,但诵吟起来也十分流畅自然。

三、结语

诗人、评论家马休・阿诺德(Matthew Arnorld)提出:“译作必须具有与原作相同的感染力。译者的责任是再现原作的感染力,使读者在诵读译作时,能得到原作读者诵读原作时所具有的那种感受。”[6]这句话精辟地道出了文学翻译的目的在于使读者感到他所读的是艺术品,能从中获得智慧、知识和美感,从中体会到原作的艺术感染力。

因此,译者在保留原作者的特点和不失真的前提下,使译到美的相似的同时,也不要拘泥于原作的形式,要在充分领悟原文作者的创作特征和意象基础上发挥自己的才智和审美能力,译出脍炙人口的佳作。

参考文献:

[1]廖七一.当代英国翻译理论[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1.3.

[2]邱明正.审美心理学[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3.

[3]贾文波.汉英时文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0.

[4]刘宓庆.当代翻译理论[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9.

[5]许忠杰.唐诗二百首英译[M].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0.

[6]谭载喜.西方翻译简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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