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写作中模糊性语言的使用

时间:2022-07-21 10:53:24

新闻写作中模糊性语言的使用

新闻写作要讲究语言的正确、规范、科学,无论是叙事、描写,都要正确真实地反映客观实际,来不得半点虚夸。然而,由于客观事物不间断的矛盾运动以及不同事物之间的兼容与转化,记者要在匆忙的瞬间很难迅速确定事物的性质、范围,特别是难以对事物作出量化的判定,因此,在新闻写作中就要不可避免地应用模糊性语言。

由量的积累到质的飞跃,事物总是在从量变到质变的演化中发展的。质变往往具有质的规定性,使事物处于比较清晰,相对固定的状态;而量变则具有机缘与不确定性,使事物呈现流变状态,事物间的界限不都是清晰、明朗的,有时则呈现出模糊状态。思维是对客观事物的反映,大千世界中一些模糊性事物和现象反映到大脑中便形成模糊性思维。所以,模糊性语言,是模糊性思维的物质外壳。马克思指出:“辩证法不知道什么无条件的普遍有效的‘非此即彼’,又在适当的地方,承认‘亦此亦彼’,并且使对立互为中介”。可见,作为反映事物辩证逻辑的思维来说,既存在着“非此即彼”的明确性状态,又存在着“亦此亦彼”的模糊性状态。这就是出现模糊性用语的哲学依据。由此看来模糊性用语的广泛使用也就不足为怪了。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使用模糊性语言。譬如: “这个人是个高个儿”,一米八十、一米九十都可以说是高个儿,象姚明这样两米以上的“小巨人”在广义上说也属高个儿。至于文学作品中的模糊性语言更是屡见不鲜:“千里莺啼缘映红”,“轻舟已过万重山”,“飞流直下三千尺”,“千里莺啼”,“万重山”,“三千尺”均不是精确用语,是模糊性的虚拟夸张。明朝有个叫杨开俺的学者对“千里莺啼”提出质疑:“千里莺啼”谁能听得到?千里“绿映红”的景色谁能看得到?认为不如把“千里”改为“十里”。这样一改,文艺创作就被禁锢在刻板的正确之中,艺术也就失去了自身的魅力。

新闻写作当然不同于文艺创作,它要格守新闻真实性的原则,真实是新闻的第一生命,它要求讲真话,讲事实,讲实情,报道的都是真人真事。但新闻写作并不能完全排斥模糊性语言。新闻记者在报道客观事物时,由于受到各种因素的制约,对某些事物和现象不能追求绝对的精确,可以应用模糊性概念。在一些消息和通讯中,我们有时可以发现在“五个W”上的模糊性用语。如通讯《她属于人民——悼作家丁玲》中写道:

她生在南国洞庭之滨,成长在中国革命的风雨里……在北大荒,在狱中,在太行山,丁玲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里的“南国洞庭之滨”,“太行山”“在狱中”,都是一些模糊性用语,没有明确指出这位文坛泰斗出生在那里 ,在哪些地方经受了何种磨难,以致造成她承受着巨大压力。此外,一些外电消息中经常引用的“有关方面人士”,“此间官方人士”“据权威人士透露”“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员”等,也都是一些模糊性色彩的用语。上述这些模糊和忽略,虽不是精确的表达方法,但都是为读者的心里所能接受的,人们并不因为新闻中出现了这些模糊性用语,而怀疑新闻是否真实。正如英国语言学家琼斯说的那样:“我们大家(包括那些追求‘精确无误’的人)在说话和写作时使用不精确的含糊的、难于下定义的术语和原则。这并不妨碍我们所用的词是非常有用的,而且确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人具有常识(直接的感觉,直觉)通常人们尽管使用不精确的表述和难于下定义的术语,但仍然能相互理解。”

客观事物是纷繁复杂的。记者在了解客观事物时,有时对其范围的宽窄、水平的高低、程度的深浅、速度的快慢,影响的强弱,损失的大小,一时难以作十分正确的判断与估量,而新闻的时效又不允许等待;另外,某些事物的发生与否,发生的规模与影响具有不确定性。因此,记者只能采用模糊手法对报道对象进行综合识别与总体评价。譬如,记者在报道中经常运用“可喜的发展”,“举世瞩目的成就”,“长足的进步”,“取得特大丰收”,“相当于……水平”,“达到当前国际先进水平”,“可望获得转机”,等语句,就是用模糊识别与评估方法,对报道的事物及发展趋向进行综合评价。这种评估表面上看似乎是模糊的、不确定的,但由于对事物的现状与发展趋势作留有余地的估价,反映了事物的随机性,因此,从一定意义上说,要比确定性的 评估更为正确。

笔者认为,新闻写作中模糊性用语的使用,大体上适用于下列几种情况:

1.为了把新闻写得鲜活、增强吸引力,在应用形象思维中离不开模糊性用语

新闻虽不是文学,但却又是文学的近邻。新闻写作同文艺创作一样需要形象思维,而形象思维总是同模糊性用语结伴而行。譬如,穆青等记者采写的通讯《为了的嘱托》,有这样的细节描写:

直到第三天,当社员走出棉田,围在一颗大树下面休息时,他终于鼓起勇气凑了过去。人们用同情和关切的眼光看着他,沉默着。半响,吴吉昌好像自言自语地说道:“棉苗长的不错啊。”队长立刻回答说,“就是挂桃少”。老汉说:“那是因为前期管理没跟上。”一位女社员冲口说:“吴劳模,你给指点指点吧。”吴吉昌凄然一笑,摆摆手说:“好妹子,不敢再称劳模了。”那位女社员含着泪回答:“老大哥,俺们心中有数……。”

在这段描述中,“第三天”,“队长,”“一位中年女社员”等词汇均是模糊性用语,没有具体的日子和名字,但这段细节描写,具有深刻的思想性和强烈的感染力,既揭露了“”迫害劳动模范,破坏生产的罪行,又表现了吴吉昌高度的责任心和对人民群众的深厚感情。读者也不会因在细节中没有具体交代时间、姓名,而怀疑其真实性。

形象思维采用辐射的方式,对形象信息经过模糊组合后进行反馈。记者为了把新闻写活,往往在新闻真实性许可的范围内,应用形象信息模糊组合手法,使新闻更具文采。我们在一些新闻报道中,经常可以看到“二个扇面”、“南北对话”、“东西联动”、“万里海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中心城市的吸引力与辐射力”、“祖国像磁石把海外游子吸引归来”,这些用语有的是借喻,并不精确,但形象生动,为新闻增添了光彩。通讯《抢财神》中写道:

农民抢不到人就抢他的被子,说:“我把你的铺盖抢走了,看你上那儿去睡觉。”于是,在队与队之间发生了被子争夺战,从抢被子发展到抢“财神婆”。农民说,有了“财神婆”,就不愁“财神”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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