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名窑(三)

时间:2022-10-24 02:32:51

中国名窑(三)

第3章

吴振江坐在书房一言不发,沉着脸。周统领进来,看他脸色不对,知道他为案情犯难,于是转身就走,但还是忍不住地问:“大人,你们谈的结果如何?”

“这个马为民,疯了!说到此案,一口给我回绝,说钦差已有明确交待,督陶府无权插手此案,可他办的那事,就连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假!亏他还是一代名判!”

“这不像他的作风!?大人,是否马大人另有意图?”

“我现在也看不懂他!”

“大人,听说太后正准备启用我们的马大人。”

“他娘的,为一时政绩,满足个人升迁的欲望,竟草菅人命,就是他上去了,我吴振江也要把他拉下来。咱们大清朝决不能纵容这样的败类!”吴振江听后,站起来,把案卷一拍,斩钉截铁地说。

晚上,周统领装扮一翻,带着武小村直奔景德镇日本株式会社。这所会社坐落在景德镇山城的西北角,清塘北面的半山腰上。这整个青塘,本来就十分清静,加上东洋人一扎,就变得冷清。晚上,除了冷清,还有几分阴森。

话说周统领他们趁着当日夜色来到景德镇日本株式会社后院,只见他们一身夜行装扮,上身一蹲,双脚一跃,腾的一下,跳上屋顶。他们绕过膏药旗杆,选择一处最佳视角点趴下,把石瓦揭开,往下一看:只见屋内桌上杯盘狼藉,一群日本浪人正搂着一群小娘们围着桌子在转圈,依呀嗨呀。

突然一浪人叽哩呱啦说了几句,顿时,满屋的人迅速抽出倭刀,窜了出去。这时,只见一个人影从黑暗中闪出,腾的一下,跳上墙壁,朝东南方奔去,刹时不见人影。

周统领感到今天的计划已被破坏,决定撤离。他想看看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影是谁,便一路跟了上去。

日本株式会社出现的这个黑影人进院后,他闪进一间房间内,迅速脱下行装,换上官服,点上灯,原来他是赵捕头!一切打理妥当后,赵捕头来到大院,径往后院有光线的房子走去。

“赵捕头,留步。”一清兵伸出手把他拦住。

“在下有要事求见大人,请通报。”

“赵捕头,今晚大人说了,有要事要办,任何人不见。”

“请兄弟行个方便,赵某着实有要事向大人禀报。”赵捕头急切地解释。

“你这个淫棍!”

“哈、哈、哈,我专门淫你这些自命清高的大。”

里院内传来了马大人的狂笑声和女人拉扯声。

赵捕头朝屋内看了一眼,怏怏地转身回头。

县衙内室床上,马知县抱着衣不遮体、着双乳的女人意犹未尽。此女人正是春园老板金赛花,只见她双手用力推开身边的马知县,说:“马大人,你天天嘴上说本县叫马为民,就是为民办实事,为民服务。老娘看你满肚子都是坏心肠!”

马知县听后,哈哈一声,说:“你们懂个啥。场面上不说几句客套话,还想混?!他吴振江行,可你这身白肉还不是给本爷用了?”说着再度扑向她。

金赛花闪开,冷笑着说:“吴振江可不像你这样下做。他没有你花花肠子多,为人做事说一是一。”

“你们女人就是贱。你想想,吴振江能帮你什么?到头来,你还得来求我!”

金赛花黯然无语。

马知县见她无语,又淫笑起来,说:“算你聪明。不过,要是你能帮我弄到姜雪那美人儿,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马为民,我可告你,你别太贪心。要了老娘,又想要雪儿,她可是我春园的台柱,我们几十号人都靠着她!”

马知县看金赛花真的生气,哈哈大笑。突然,他收起笑容,一阵冷笑,双眼直逼她,说:“我这一辈子就两大爱好,一是喜欢数票子,二是看到漂亮的女人就眼亮,想要!”

金赛花看他眼露凶光,有点害怕,忙掩饰着说:“你,你就不怕家中的五姨太?现在,你们把劫船的主也找到了,老娘的人,你也要了。你说,我那园子什么时候撤兵?”

“明个一大早。不过,今后春园的进账,你得给我这个数。”马为民说着,伸出了四个指头。

听说刘公公病情复发,吴振江一大早便领着窑厂大小官员来到公馆看望他。刘公公见有人来,马上躺在床上不断地“哎哟、哎哟”地叫。

不一会儿,马知县也带着一帮人笑着进来。

刘公公一听马为民到,马上来了精神,看到他对自己如此恭敬,更是开心,他要下床。马知县一看,忙笑着上前,去搀扶。

刘公公忙用手推开,说:“哪敢劳驾功臣。马大人,快请坐。”

“钦差大人,维护镇上治安是本县职责。现在我可以正式告诉在坐的各位,御船案经过本县十几个日夜的努力已宣布告破,案犯确认无误。这是他们的供词。赵捕头,快、快给大人过目!”

一同前来的赵捕头,似乎没听见,站在那不动。

“赵捕头,快。”马知县用眼瞪了一旁的赵捕头,厉声地说。

赵捕头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案卷递上。

刘公公接过,疑惑地看着赵捕头,翻了翻,递给了吴振江。

吴振江接过,一声不吭。

屋内一阵沉默,只有马为民在表演。他满脸是笑,把赵捕头拉到公公的面前,说:“大人,他是下官衙门的赵捕头。这次,他出力不少。赵捕头,快,见过钦差大人!”

赵捕头十二个不情愿,但有碍于面前的大人,还是上前施了一礼。

刘公公看他勉强,心中不悦,但仍笑着对他说:“免了,下去吧。”

“喳。”赵捕头一听,如释重负,退到一旁,转身就出去。

春园外,布满清兵。在内的西屋,此时正点着檀香。一绝色女子轻抚着古琴,正在弹唱。

“嘭。”门被用力推开。

“他妈的钱也要了,老娘的人也要了。雪儿,你说,他马为民是人还是畜生?”金赛花怒气冲冲地闯进来,见到姜雪就大倒苦水。

“赛花姐,你既然知道此人,还气他干什么?”姜雪看了她一眼,淡淡地一笑,继续弹她的琴。

“弹什么!咱院子内几十号姐妹,正等着你,你就不能发个话?”金赛花冲着她喊。

“赛花姐,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姜雪仍是淡淡地回答。

“雪儿,我的好妹子,就当院子内几十号姐妹求你了!?”

“赛花姐,既然劫御船的主逮了,他马为民就没有理由再为难我们。”

“妈妈,官兵退了!”这时,一女子冲进来,喘着粗气直喊。

“什么?”赛金花听后,急切地问。

“桃花,慢慢跟姐说。”姜雪看着金赛花手足无措的样子,对着眼前的桃花说。

“妈妈、雪儿姐,是赵捕头他把官兵带走的。”桃花一字一句地说。

金赛花很高兴,不过她的笑比哭还难看,姜雪暗自心酸,知道她为这个大院实在不易。

“走,咱们去看看!”金赛花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拖着姜雪就走。

金赛花她们来到春园门外,赵捕头他们刚走不远。“赵捕头,请进来喝杯水休息一会儿?”金赛花冲着他殷勤喊。

赵捕头似乎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捕头自打督陶府公馆出来,心情就极坏,脑子空空的;春园老板娘叫喊,他根本就没听见,就是听见,也不会回应。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赵捕头感到肚子有点饿,一抬眼,一酒馆就在眼前,他没多想,抬腿便走了进去。赵捕头要了两壶酒,只顾自地喝起来。

“赵捕头,今天咋有这个雅兴?”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头一看,原来是督陶府的周统领。他忙放下酒杯,站起来,笑着说:“周大统领,一起喝一杯?”

“行。”周统领点头,顺势就坐下,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就喝,看来他是有备而来。

马知县骂骂咧咧,回到衙门。衙役见后,赶紧送上热茶。哪知马知县抓起它就往地下摔,并冲着他大声吼道:“死东西,想烫死你爷!?是不是看中这位置?我对你说,门都没有!”

衙役听后,一时惊慌,手足无措,愣在那。

“大人心情不好,还是赶快下去!”一旁的师爷见状,赶紧过来圆场。

“喳!”衙役一听,反应过来,立马惊慌退下,正好撞上提着酒壶,醉薰薰的赵捕头。

马知县一看到他,顿时脸色一沉,把桌一拍,瞪着眼,指着他大骂:“狗东西,你还有脸回来!”

赵捕头摇摇晃晃着,过来行礼,他指着自己说:“大人,我本来就没脸!”

“你!”马知县听后,气得脸色发白,不知说什么好,只见他搓手跺脚,用手对着他指指点点说:“赵捕头,本县把你从水务巡捕升为总捕头,你……你,你可知道本县的用意?”

“那是大人量才而用。”赵捕头回答。

“量……量……量个屁!”马知县在原地转了几圈,“我怎么跟你说呢?这样跟你说吧。本县说有,你就有,你懂吗?提拔你做本县的总捕头,不是看你的本事,而是本县看在你老子多年对我的孝敬份上。可你太不给我争气!”

马知县发泄了一顿看赵捕头无言,自己的气也消了一大半:“回家好好想一想,下去吧,本县也累了。”

“喳。”赵捕头退下。

赵捕头走后,师爷笑着上前,对马知县说:“大人,赵捕头年少、干练。今天你让他明白了,今后,一定是你手中的一块好料。”

“好料也得为我所用。不为我用,好料是个屁!到时还得坏事。”马知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衙门。

周统领与赵捕头分手后,兴冲冲来见吴大人,一见吴振江便说:“大人,有点眉头了,这是我整理出来的案卷。”

吴振江接过,翻开仔细地看了起来,顺手把桌上原有的案卷递给了周统领,说:“你再看看这个,马知县刚派人送过来的。”

周统领接过,啪啪翻了起来,最后对吴振江说:“大人,我看马知县这是老店翻身,没有新内容。”

“周统领,现在我们调查的结果与他们出入太大。为了参展瓷能够顺利抵达西洋,也为了今后皇窑厂水路的安全畅通,就此事我想有必要上奏朝廷。在朝廷没有正式答复之前,你给我继续秘密组织人员调查。现在我大清皇朝正处多事之秋,任何一点过失都可能招致麻烦,也会给我们今后皇窑厂带来不便。我的意思,你明白?”

“下官明白。”

几天后,浮梁县衙内,马知县正在自个下棋。这时,师爷匆匆进来。

“大人……”只见他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的,什么时候学得像女人,有事就说,有屁就放!”马知县见打扰自己的雅兴,有点显得不耐烦。

“大人,你看,”师爷递上一张纸条说:“宫中飞鸽传书,说吴愣子向皇上参了你一本,皇上十分不悦,不日,钦差就到,要我们早做准备。”

“我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一手,他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

“老子替你说,本县爷的仕途无望,是吗?”

“是的,他们是这样说的。”师爷用手擦着汗,不断地点头。

“那我送出的五十万俩银子,银子呢!?”马知县突然双眼圆瞪,气急败坏地问。

“大……大人,这送出的东西……”

“那可是我大半辈子的心血,一生的积蓄,你得给我要回来!”马知县听后吼道。

“大人,这钱可要不回,再说……”

“吴愣子呀,吴愣子,”马知县把桌上的棋子一掀,气恼地说,“你让我伤心,我要让你绝望,咱们这盘棋才刚下!!”(未完待续)

(作者单位:景德镇市审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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