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回暖背后的牵线者

如果未能在11月实现首脑会谈，那中日关系“有可能形成非常困难的局面”，在与中国国家主席会晤一个月后，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在8月底说。庆幸的是，福田的预言没有成真。在促成这一不易会面的背后，除了福田等多位退居二线的日本高官之外，还有颇具影响力的日本企业界访华团以及来自中国的知日群体。他们的牵线搭桥显示出在政治关系紧张情况下，两国关系回暖的民间、经济基础依然雄厚。

二线高官往来频频

今年7月下旬，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秘密访问中国并与国家主席举行了会谈。在8月27日的一次演讲时，福田承认了这次会晤，并称中日双方对于关系紧张同样都拥有危机感。福田是日本自民党内的著名知华派，反对参拜靖国神社。他的一些言论如中日两国绝不能“擦枪走火”、中国经济超日本理所当然、中国发展对日本不是威胁是机会在中文媒介广为流传。

值得注意的是，陪同福田来华的人中有一位是日本安保局长谷内正太郎，他曾在2006年促成了安倍以首相身份访华，那次访问被认为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破冰之旅。11月7日，他与中国国务委员杨洁篪会晤，达成了著名的“四点共识”。

飞过气氛紧张的东海来到中国，福田不是第一位，也不是最后一位。早在今年4月，安倍晋三在其首相官邸接见了来自中国的全国政协常委胡德平。同时在场的日本自民党副总裁高村正彦向这位前中共中央总书记之子传达了访华意向。一个月后，高村正彦访问中国，先后与中国前国务委员、中日友好协会会长唐家璇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张德江举行了会晤。高村是日中友好议员联盟会长，属于自民党内的“鸽派”。

和胡德平类似，中国前国家主席李先念之女、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会长李小林10月也与安倍进行了面对面的交谈。据日媒报道，在上海歌舞团10月7日晚在东京的舞剧《朱》演出中两人进行了简短交谈。安倍次日在国会提及此事，称希望与中方扩大交流。

而在去年初，曾以中共中央总书记身份接见了日本公民党党首山口那津男。可见，在外交关系紧张之时，二线高官仍保持往来穿梭，成为首脑会晤之外不可或缺的替代性沟通渠道。

商界巨擘传书送音

在二线高官频频互访之时，作为中日经贸紧密联系的象征，位于日本的日中经济协会在今年9月高调访华，派出了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访华团。

中日关系自建交后一路波折，但相比于此前被简短概括的“政冷经热”状态，本轮中日关系低潮期却伴随着“政经双冷”的警讯。自2012年9月“国有化”事件以来，赴日旅游人数出现下滑，日本对华投资大幅下降。今年1-6月，对华FDI大跌50%。中国商务部部长高虎城接待时称，“不能否认，中日政治关系对两国经济造成消极影响，中方不希望见到此局面。”

政治关系紧张波及经贸往来引起了日本知华派和经济界人士的担忧。中日经济协会会长、丰田总裁张富士夫在访华团出发前称，“将表达对尽早改善日中关系的强烈期待，希望能为创造首脑会谈的条件作出贡献。”他们还得到了中国国务院副总理等高官的接见。

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方珂认为，非官方交流一直是中日友好关系的桥梁和纽带，、廖承志等老一辈外交家对此一直都很重视。近年历史问题和问题导致两国关系恶化，但非官方交流仍构成了两国关系回暖的纽带，但也要注意到，非官方交流只能是促进而不是决定官方立场的变化。

首脑会晤水到渠成

经由政商两界诸多人士的牵线搭桥，中日两国的接触进而提升至政府层面。8月9日晚，两国外长在东盟场合举行了两年来的首次会谈。中国外长曾任驻日大使，日本外务大臣岸田文雄也是著名的知华派。9月25日，两国外长在联合国再度举行非正式会面，引发外界关注。

领导人的表态尤其是安倍为获得与会晤的机会而屡屡释放“友好”信号为非官方和官方的诸多渠道沟通进一步加温。在9月初自民党改组中，安倍提拔谷垣祯一为新任自民党干事长，二阶俊博为总务会长，这两人也属知华派。更为外界所熟知的是，安倍直接或间接表达希望在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期间会晤中国领导人的请求。

11月7日，中日两国达成四点原则共识，双方认识在局势存在不同主张，首脑会晤已经水到渠成。“中国对中日首脑会晤抱以支持、开放态度，但前提是日本正视历史。中日日前实现首脑会晤，这向外界释放出两国都希望地区和平与稳定的积极信号，毕竟外交关系紧张对两国都是无益的，”方珂说。

一本描述日本地理的中国教科书写道，日本是中国一衣带水的邻邦，寥寥数语勾勒出了中日关系的特质：合则两利，分则两伤。首脑会晤只是实现和解的第一步，如何寻求两国的共存共赢之道，中日两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绝不平坦。就在中日首脑会晤后的11月11日，岸田文雄称，日本政府在问题上关于不存在领土问题的立场没有变化。对此，中国表示了严重关切和不满。

（据《北京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