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的又一个里程

再次走进圣释宫的VIP室，发现里面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数十块来自南美、古巴和马达加斯加的顶级水晶雕塑在房间内熠熠生辉，让气氛变得宁静、祥和、高贵。不知道这种力量来自水晶本身还是来自人对水晶的想像。而当里程走进来，坐下和我交谈时，我发现她的眼神，她的语气和她的眼神也和我熟悉的里程有点不一样。几个月前见到她时，她就像一个上满了发条的手表，匆匆忙忙地在追赶着时间的脚步，而今却变得安静从容，她说这是水晶的力量。

对于“奢侈拯救世界”这个话题。作为圣释公司的董事长和北大资源美术学院奢华系主任的里程很有心得，也很有发言权。曾经便游欧洲，并于2003年回国开创圣释公司的里程，在中国的奢侈品领域具有开山元老般的位置，LV、MHD、法国高级时装协会等等企业和机构都与她开展了长期的合作，而且她还在为国内多家大型广告公司担任顾问，游走于北京上流社会之间的名流很少有人不知道她。

一个不周寻常的逻辑

说到金融风暴对奢侈品行业的影响，里程说：“按照普通的逻辑，金融风暴中，经济不景气，大家都会捂紧钱包，奢侈品首当其冲地受到不利影响，但在我这里却正好相反。无论是我原来的服装业务还是新开辟的水晶生意。都很好。原来一周或者一个月来一次的客人，现在每周来两次，我的服装比以前卖的更好，而我的这些水晶是奥运以后运到的，现在大件的基本已经卖完了。”这听起来好像有些不可思议，但如果真正了解顶级奢侈品的市场规律和历史就不难理解，它与普通消费品不能用同一种逻辑来思考。这与财富总量的积累，财富人士的时间分配，他们在大环境中的微妙的心理机制及人们对奢侈品的文化认知都有很深刻的联系。

说到这里，里程拿起一件水晶讲了不久前发生的一个故事：“这块水晶是我们这里的非卖品，里面有一滴能够流动的水珠，学名叫胆，这种水晶非常珍贵，也非常稀有。华泰的董事长王梓木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圣释的老客户，前段时间他到我这里来，当时他的股票亏了很多，我就把这块水晶借给了他，我跟他说，水晶能够带给你好运，我预计你的股票能够上涨20％，还开玩笑说，如果涨了我们两个分钱。他就拿走了，到了第三天，果然就已经涨到了20％，接下来又是3个涨停。”一个月后，王梓木把借走的水晶还了回来，并收藏了一件大块的粉晶雕塑。其实许多奢侈品和艺术品都和水晶一样有种难以用常理解释的神奇力量，尽管如此，我们仍然能够从中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也许他的股票到了涨的时候，跟水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水晶还是给了他一种心理上的抚慰。在这种很冰冷的市场环境中，人们的心理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有种恐慌和消极的情绪在蔓延。他们需要寻找一种方式使自己变得平静、积极，需要一种心灵上的寄托，一种好的心态能够帮他走出困境，度过难关。”假如一个人感到自己有如神助，一定会诸事皆顺，尽管那个神也许只是他自己。

里程开始做水晶的时候，很多好朋友都劝阻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冒这么大的风险，5年前圣释开张的时候也是如此，她总是能够让然惊讶，让人提心吊胆，然后又让人信服。她说：“奢侈不能简单地等同于过度消费，浪费和炫耀财富，它其实是一种真正精致而深奥的文化，通过奢侈品，人们能够认识历史，认识时间，也能够到达内心真正的渴望，懂奢侈品的人都知道如何去生活，如何安排自己的生命。拿我的客人来说，为什么在经济不好的时候，亏了那么多钱，反而会激发他们对奢侈品消费的热情呢，我想除了上面说得关于心理方面的原因，还因为财富的流失释放了更多的时间给他们，市场好的时候，他们的时间都用来开会，谈判，跑银行，客户，还要盯着股市行情，没有办法静下来。这期间很多人消费奢侈品是一种被强制的，是生意的需要。现在不一样，大家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仔细品味和体验奢侈品的文化，这不是普通地经济学能够解释的。况且那些真正掌握了财富和资产的人，在金融风暴中失掉的财富也远远没到影响他消费的程度。”我想这场风暴过后，中国财富阶层的人对财富的态度一定会有所转变，一部分是金融风暴本身给他们的经验和教训，另外就是再此期间他们对财富与生活，财富与生命之间关系的反思，而奢侈品和艺术品这些具有神秘色彩和神奇力量的东西也一定是启发他们反思的一个钥匙。像水晶这样的非消耗性的奢侈品在风暴过后也一定会获得更高的市场价值，从投资的角度来说，它比其他领域更保险。但哪个收藏者有会把一个寄托了心灵，记录了生命时间的东西卖掉呢?

一个意外收获

北大方正的高级副总裁余丽也是里程的好朋友和客户，她们现在正合作筹备一个高端的商业地产项目。在这个项目的设想中，将把诸多世界顶级奢侈品品牌涵盖其中，还将把世界最大的“奢侈品断码”企业引入中国，实现一种立体的奢侈品产业格局。预计两年后正式开始营业。乐观点看，那个时间金融风暴应该已经过去，至少是已经接近尾声。“旺市取利，淡市取势”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但仍然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财力。

里程是这个项目的总顾问，她带着余丽去接触各大奢侈品品牌的老总。在见LV的全球总裁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当天余丽穿了一件在劳尔・皮亚诺(音)定制的衣服。LV的老板坐下来看着她们说的第一句话是：“劳尔・皮亚诺是我们很好的合作伙伴”，其实劳尔皮・亚诺也是圣释的合作伙伴，就在那一个瞬间，决定了余丽和里程能够站在一个平等的高度与对方进行对话，结果当然是超乎想像地顺利。后来余丽对里程说：“里程，我才知道做衣服对我的意义，没想到做衣服还作出个生意来。”

这看似一件小事，其实背后也隐藏着很多东西。里程在欧洲生活的过程中，曾经切身地体会过西方人对中国的妖魔化想像给她造成的困扰。她一身华服地走出机场的时候，工作人员很礼貌地跟他说“撇由那拉”，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很难过，她会很礼貌地纠正“我是中国人”，“是台北吗?”“不是”，“是香港吗?”“是北京!”，“就是那个红色革命的北京?”那种惊讶的眼神和难以置信的表情让里程感到一种刺痛，她说：“在西方生活过，你就会知道，一个人的形象会被放大成一个国家的形象，现在中国正在走向世界，一件衣服，一件首饰，甚至小到一粒纽扣都会成为我们改善国家形象，融入国际社会的一种帮助，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去取悦西方社会，而是一种得体的自我表达。”的确，文化大国的自信需要美好的事物来呈现，也需要对某些符号和象征的恰当运用，更需要一种开放的姿态。

20％人的责任

里程算了一笔账。大家都知道，20％的人掌握了80％的财富，在今天这种很冰的市场环境中，如果这20％的人，把他们手中的财富拿出5％来消费，那将是一个天文数字。一个资产一个亿的富人拿出10％就是500万，拿中国来说，亿万富豪至少10000个，相乘就是500个亿。市场中如果增加了这么多的流动资金，这个市场很容易就会活起来。这个时候的奢侈品消费，其意义已经超出了消费以上，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责任，无论是对富人自己。还是对需要工作的普通人。里程指着一件水晶说。“我这个东西如果卖出去了，那至少有200-300人从中受益，从采矿到设计，从加工到运输，在到销售和金融服务，几十个环节。当整个奢侈品和艺术品市场活跃起来，根本就不愁经济不好。”

当然，也不能要求有钱人无条件地去消费奢侈品，从主观上说，奢侈品消费的受益者首先是消费者，否则就变成了一种彻底的慈善事业。这就需要经营者进行合理的产业调整，理解消费者内心的需求，进行正确的文化引导和教育。里程引进水晶，开拓商业地产，都是在进行这样的尝试。里程喜欢从积极的角度看待问题，她说对于奢侈品这个鱼龙混杂的行业来说，现在正是清理门户，还奢侈文化以本来面貌的好机会，通过这种文化的滋养为我们将来的生活进行更多的精神储备，用更长的历史眼光来看，奢侈品是展现财富魅力。渲染精彩生命的道具，更是承载一个民族精神气质的最佳载体和一种全世界共同理解的无声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