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网络治理分析

跨国网络治理是一种私人与国家共同参与的治理方式，它不仅为国际行为体提供了发挥作用的新空间，而且也为国际体系变革提供了条件。

一、跨国网络治理的界定及类型

网络是一种抽象的空间，网络也是一个流动和不断发展的隐性社会组织。在国际关系研究中，网络已经被看成是一种特定的组织形态。跨国网络治理主要涉及跨国倡议网络、移民政策、非政府组织网络、反基地网络以及城市网络等领域。

跨国治理是一个复杂的、多维度的问题。跨国治理涉及国家行为体和非国家行为体。在依据行为体类型来划分的跨国治理网络中，不同类型的网络可以利用不同的资源获得承认或认可。跨国网络治理的类型主要分为如下三种：第一，公共跨国治理网络。公共跨国治理网络是由一些公共行为体建立的，如城市或地方政府、立法者、法官，或者半独立于国家决策的跨政府组织等。公共跨国治理网络通过软性合作（与硬性合作相对）建立起来，比如建立理解性备忘录，而不是那种需要国家外交批准的跨政府协议。这种治理网络包含一些跨地区或全球的公共权威机构，如世界大都市气候先导集团。世界大都市气候先导集团（the C40 Cities Climate Leadership Group）成立于2005年，是一个国际大型城市间的组织，旨在加强世界各地城市的合作，减少温室气体排放。C40目前的成员包括伦敦、东京、纽约、悉尼、北京及上海等城市，人口达到300万以上并且关注温室气体减排的大城市均可加入这一联盟。C40成员将在城市开发过程中分类监测温室气体排放量、分阶段落实温室气体减排目标和具体实行计划，并向C40事务局通报落实情况。①第二，私人跨国治理网络。私人跨国治理网络指由非国家行为体建立和管理的网络。其网络治理包括制定森林行为准则、咖啡认证、认定化学安全和环境保护的资源标准等。这种私人治理网络的鲜明特点是成员采取自愿、自治的联合行动，行动目标服务于公共利益和私人利益。此类型的网络可以促进成员的联合，确定共同的目标，减少完成目标的交易成本，获得公众认可。私人跨国网络可以产生一定的权威和认同。私人跨国治理网络的一个实例是促进可持续发展世界商业理事会（WBCSD）。它由190多个跨国公司的CEO组成，主要处理商业和可持续发展事务。促进可持续发展世界商业理事会通过一系列的方式来促进成员公司与气候相关的行动。第三，混合跨国治理网络。混合跨国治理网络指公共的和私人的行为体制定一系列治理的目标，将全球治理中公共的和私人的权威领域结合起来共同建立一种联合的跨国治理网络，结成跨国公私伙伴关系。跨国公私伙伴关系是公私行为者间相对制度化的跨界相互作用，这种合作形式旨在提供公共物品。如芝加哥气候交易所（CCX），就是一个混合网络的例子，它的成员包括私人公司、非政府组织、综合性大学和一些国家和地方政府。CCX于2003年成立，并提出了建立有效的市场机制、“用市场机制来解决环境问题”的核心理念。

二、跨国网络治理的积极作用及有限性

当前，国际行为体的行为方式越来越受到网络的影响。网络的独特之处在于，非传统行为体能够从战略的角度扩充各种信息来源，并提出新的问题和范畴，可以对比自己强大得多的组织和政府进行游说或施压，他们不仅力求影响政策的结果，而且还试图改变政策辩论的话语和性质。虽然他们的努力并非总能成功，但却在政策辩论中成为越来越重要的参与者。然而，相对于较为完善的国际制度建设，网络仍然是一种较为脆弱的社会组织形式，其作用仍然有待提高。

必须承认，国家行为体作为网络的组成部分所带来的国际关系认同和目标，并非完全取决于其在以国家为主的世界中所处的结构性地位，同时也可能由同其他国家公民所建立的关系组成。网络为行为体提供了发挥作用的空间，从而为国际体系的变革提供了条件。第一，网络有助于国际认同的建构。不同国家的公民相互影响、相互联系而形成的稠密网络，不仅反映共同的价值观念、信仰和理想，而且有助于维护这些共同的价值观念、信仰和理想。第二，网络有助于推进国际制度的民主化建设。就政策来看，网络能为国内行为体提供发挥作用的平台，从而促成全球公共政策的讨论。就国际制度建设看，多边机制中的公民社会网络能够促进跨国参与和讨论，增进国内协商和利益表达，从而促进国内和国际民主建设。

总之，跨国网络治理在理论上扩充了传统的治理空间和权力概念，在实践上也积极地推动了全球治理的发展，显示了全球治理形式的进化。学界有必要更加关注跨国治理模式、跨国网络自身的特征以及网络的运作模式等问题的研究。

注释

①国际在线：《第三届世界大城市气候变化会议闭幕》，2009年5月21日.gb.省略/27824/2009/05/21/3785s2516429.htm.

作者简介：刘慧，女，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讲师，法学博士（南京2100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