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与“涂鸦

时间:2022-09-30 01:14:36

绘画与“涂鸦

摘要:绘画和涂鸦是两个不同的词汇,尽管曾有绘画出自涂鸦一说。但在思考和想象的时空上,它们却可以作为一个思考的节点而产生联系。本文探讨的绘画与“涂鸦”问题正是基于对绘画历史和绘画发展的思考而产生的联想或假设,是想借用“涂鸦”一词对绘画历史和绘画发展进行梳理和归纳,或者是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思考而得出的观点。当然,本文关注的重点主要是在绘画语言技巧的历史和发展上。

关键词:绘画;历史;涂鸦

上绘画课的时候,我们的老师总是对我们说,你的画画紧了,放松一点画,画得轻松一点,不要把它抠紧了。画得“轻松随意”,体现出一种自然而不匠气但又结实厚重似乎是我们在绘画中的一个共识或者说是一种绘画的境界。我们也总是希望看到一些轻松灵活、清新香醇而不是单调匠气、紧张干涩的作品。然而,如何才能画得轻松随意呢?除了绘画的价值取向(也就是潜意识里追求这样的意境)外,我想语言技巧也是其中的一个方向,只有把技巧练到炉火纯青,熟能生巧的地步,在描绘的时候能够从有法到无法,也就是说跨越了技法关,做到信手拈来,并在这种信手拈来的过程中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偶然性,让各种技法鲜活起来,生气勃勃,打破技法所限定的框框和限制,产生延伸甚至歧义,我想这才能真正实现轻松随意,实现从有法到无法,从而创造出一个由熟到生的境界。这种“无法”令我想起了涂鸦。记得小的时候,在对技法没有任何概念的时候,我们可真是胆大包天,在墙上,地上,纸上信手而来,海阔天空。当然,这种状况包含了儿童的无意识,然而,这种状态又处于一种自由的状态,因其中不夹杂一丝丝功利,完全是处于一种游戏状态。在儿童涂鸦的这种无意识和直观的同时,更多的是偶然性,更多的无规律性,也更“无法”,这种无法也更难让我们去界定,也无法想象下一次的涂写会产生怎样的图景。这就是我理解的“涂鸦”。

一、涂鸦

涂鸦作为一个词汇自有属于它的解释,而且在现当代绘画史上也曾经作为一种艺术现象而被评论家们所描述。

在中国历史上,“涂鸦”一词,原是唐朝卢仝说其儿子乱写乱画顽皮之状,典故出自《玉川子集・云添丁》:“忽来案上翻墨汁,涂抹诗书如老鸦。”把儿子的顽皮和自己的无奈描写得唯妙唯肖。

后来,人们便从卢仝的诗句里得出“涂鸦”一词,流传至今。

西方涂鸦(Graffita)的意大利文之意是(乱写),而涂鸦(Graffiti)(其复数形式)则是指在墙壁上乱涂乱写出的文字或图像。基本上,Graffiti是一种近于书写的行为,文字占的比重很大,图形也是常见的内容,但多半的形象是以类似书写的方式,扼要地表明意图,不刻意地去绘制描绘。其成长为一种艺术形式是和嘻哈音乐一样自20世纪60年代开始起源于纽约的布朗克斯区,后来逐渐成为被人们认可的“涂鸦艺术”。其代表人物包括巴斯奎尔特和哈林等。

以上是关于“涂鸦”一些可搜索到的公共资料,到目前,涂鸦已是绘画的一个艺术门类。

二、绘画的历史与“涂鸦”

如果跟技巧联系起来,卢仝描述儿子的“涂鸦”是一种儿童纯粹的接近无意识的状态,也就是原始状态,而西方20世纪60年代出现的“涂鸦艺术”也非所谓专业人士的艺术创作行为,因为这些街头“涂鸦艺术家”基本上出身贫民,也没有多少技巧可言,只不过由于经常进行涂鸦的“艺术行为”,或为了表达某种想法,所描绘的内容有一定指向性或作为一种言说方式而具有明显的“成人化”倾向。而我今天所要讨论的“涂鸦”在理解上更接近前一种状态。但我所说的“涂鸦”又有别于儿童的无意识状态,是想借用这个词特指从事专门绘画艺术研究的掌握某种绘画门类技巧甚至应是扎实基本功的“专业人士”,它们在“玩绘画”的时候回归到一种“涂鸦”的返璞归真状态或境界。

在中国绘画史上,我们最熟悉的艺术大师齐白石和黄宾虹就是具有这种状态的艺术大家,前者如齐白石在中国画几十年浸淫中走出,发展了大写意中国绘画,其“似与不似之间”信手拈来的线条,不经意的天然去雕饰的水墨色块,真可谓是登封造极,炉火纯青,令人痴迷!后者如黄宾虹后期山水画作品,在一种半真状态下,其线条的萧疏、古拙、劲道真可谓是洗尽铅华的鬼斧神工,无迹可寻!在他的画前,你会感到心底一片纯净。它们的状态,我也可理解成走出了技巧藩篱的“涂鸦”玩儿。

然而,如果我们翻开几千年的中国绘画史,回到先秦,回到春秋战国,我们会发现,先民们的绘画虽然在技巧上略显稚拙,但也是那样的淳朴自然。简直就是“涂鸦”!比较齐白石、黄宾虹的绘画,它们似乎具有非常相似的品格:天趣自然!在历史上,总会有许多惊人相似的历史现象,正如我们经常见到的字眼――历史惊人地相似一样,这也是我们所说的历史轮回。在中国绘画历史上,就出现了这样惊人的轮回啊。首先让我们简单回顾一下中国绘画史:从有据可考的先秦绘画到春秋战国的帛画、墓室画和雕刻等,这时的绘画是处于绘画幼年期,稚拙、淳朴但清新,跨越大汉王朝的大气朴实,绘画技巧不断发展,到了唐宋王朝,技巧达到顶峰,这时表现出来的“吴带当风”,正是吴道子集前人技巧而体现出的描绘高度;大宋王朝绘画在宋徽宗直接照顾下,宫廷绘画把中国画的写实技巧发挥到极致,其富丽堂皇的花鸟画作品体现的正是“皇家大气派”。元明清绘画反映的是绘画另一面,那就是玩味儿!从元代文人画兴起到明清写意画法的蔚然成风,借画抒情,寄情山水,这时的绘画少了几分写真,多了些许情绪。实现了从大宋王朝精细刻画,富丽堂皇的“无我”到逸笔草草的“小我”转变。米氏云山、徐渭、石涛、山人……等等都是中国绘画史上绘画技巧和精神不断积累和探索的高峰。近代齐白石、黄宾虹则走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们挥洒自如,逸笔草草的“无法”画面令我们体会到了回到儿童般“涂鸦”的自由和自然状态。

从西方绘画史中我们也可以找到相同线索,在艺术大师毕加索的作品中,我们总能找到儿童异想天开般童真的趣味和原始律动,比较西方今天称之为“涂鸦艺术”的作品,我们也往往可以从中找到异曲同工般的感受;在“德国新表现主义”艺术家乔治・巴塞利兹身上,我们看到了儿童恶作剧般的“涂鸦”之作;在德库宁身上,我们也同样可以感受到涂鸦般的“心画”。在西方绘画史上,从法国拉斯科洞窟壁画图腾般原始、古朴的“涂鸦”到中世纪装饰性平涂再到文艺复兴“重回古典”,

《蒙罗丽莎》从技法和人文方面树立了世俗艺术形象的标杆,绘画技巧不断走向成熟,期间的古典大师们在描绘技巧和情节性处理上不断突破,展示了一块块丰碑,杨凡・艾克,伦勃朗,委拉斯贵支……直到十九世纪的大卫和安格尔,古典主义走完了属于它的辉煌。德拉克洛瓦的浪漫主义浪潮带来的是绘画另一种言说方式和情绪的宣泄。印象派所开创的画风影响深远,其自我的自由描绘和方法打开了现代绘画的大门。现代派中的多元和自由虽然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但还是可以大致归结为具象、抽象和表现主义等三个基本的走向。其中表现主义所表现出来的技巧又正是“涂鸦”的回归。而20世纪60年代纽约布朗克斯街区形成的绘画艺术则直接被命名为“涂鸦艺术”。这样,绘画从“涂鸦”回到“涂鸦”,正如一个学绘画的人

三、对当下绘画发展的思考

在当下的时代里,在信息共享的时代,当代艺术正在席卷全球。发源于纽约布朗克斯区的“涂鸦艺术家”

巴斯奎尔特和哈林们的艺术已经在世界各个角落蔓延,让我们感受到了信息共享的力量。而绘画语言的发展从早期的“涂鸦”到现当代的各种“涂鸦”,似乎是殊途同归,回到了起点。历史的轮回,这是否预示着绘画已经穷途末路了呢?当绘画在语言技法、题材、思维表达等方面似乎已经再没有新的空间可供挖掘的时候,我们却拥有了丰富的绘画历史资源,在各种大师再也无法超越的时候,我们却能让一颗激越的心平静下来,让浮躁的空气凝聚,洗尽铅华,踏实地工作,自觉地排除市场经济因素的干扰,以真诚的态度进行学术研究,在工作中让我们的绘画更加有品质和品味,让我们的绘画在视觉上更加视觉惊艳,让我们的技巧更加成熟,让我们的绘画作品更能重回“涂鸦”的境界;让我们的绘画作品从有法中走出来,更加无法,从而上升到“神品”,甚至“逸品”的境界,补足前人大师们在技法品质上的遗憾,我想这才能完成对大师的致敬和最好的补充,从而实现超越。或者在这些丰富的资源中重新进行整理,找到适合自己的养分,在当代艺术的“挪用、拼接、重释”等规则中提炼和修正,在新时代重视品质的要求下让我们的绘画更加有品位,找到适合当下的言说方式。我想也就完成了我们之于绘画的历史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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