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沙特的海外利益保护

【摘 要】随着中国全球性联系的加强，中国在海外的利益日益增多，沙特成为中国在中东最重要的战略伙伴，如何保护中国在沙特的海外利益，特别是发展利益也成为了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

【关键词】中沙关系；海外利益保护；减少外部性；制度建设

一、界定海外政治风险的“外部性”

“外部性”概念是1890年马歇尔在其著作《经济学原理》中正式提出，自马歇尔以后，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从不同的角度对外部性问题进行了研究。其中比较著名的有庇古、奥尔森、科斯、诺斯和博弈论专家纳什和谢林等。庇古从“公共产品”入手，奥尔森从“集体行动困境”入手，科斯从“外部侵害”入手，诺斯从“搭便车”入手，博弈论专家们则从“纳什均衡”和“囚徒困境”入手。不同的经济学家对外部性给出不同的定义，归结起来不外乎两类定义：一类是从外部性的产生主体角度来定义：另一类是从外部性的接受主体来定义。前者如萨缪尔森和诺德豪斯的定义：“外部性是指那些生产或消费对其他团体强征了不可补偿的成本或给予了无需补偿的收益的情形。”后者如兰德尔的定义：外部性是用来表示“当一个行动的某些效益或成本不在决策者的考虑范围内的时候所产生的一些低效率现象：也就是某些效益被给予，或某些成本被强加给没有参加这一决策的人”。这其中的逻辑就是行为体如何减少外部性，而使得自身利益最大化问题。

对于外部性问题的解决，庇古认为，由于外部性的存在而引起的边际私人纯产值与边际社会纯产值的背离，不能靠在租约中或合同中约定补偿的办法予以解决。这时市场机制无法发挥作用，即产生市场失灵，必须借助外部力量加以解决，即政府干预。这种主流思想一直延续到1960年，科斯《社会成本问题》的出版，才出现了不同的解决路径。科斯认为庇古的思想存在局限，他主张在思考外部性问题上应当是使当事人所遭受的损失尽可能小，而不能局限于私人成本和社会成本的比较，因此他提出解决外部性的方案是：在交易费用为零时，只要权利（产权）初始界定清楚，并允许当事人进行谈判交易，从而将外部性内在化，这样就可以导致资源的有效配置或社会产值最大化安排。庇古和科斯的观点是外部性问题研究中最著名，也是最具代表性的观点。

解决负外部性的一个基本思路是解决如何将负外部性内部化的问题。庇古希望借助政府的力量将负外部性内部化，而科斯希望通过市场机制自身来实现内部化过程。中国在沙特的海外利益维护无法像庇古理论那样将“美国因素”内部化，因为政府行为体博弈中以增加自身实力会导致“囚徒困境”，而只有以机制化建设的制度才能有效的进行外部性的内部化。

二、外部性内部化过程

（一）美国与沙特的关系

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欧洲殖民扩张并控制了波斯湾及中东地区。而美国利用英国在中东地区维持相对安全的环境，开始逐步扩大在这个地区的海外利益。此格局一直延续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政府依然无法在政治上介入欧洲在中东的殖民地的事务，只有美国的私人企业在中东地区积极投入石油的开发与生产。1933年，加州标准石油公司作为加州―阿拉伯标准石油的合伙人，获得了沙特阿拉伯石油工业60年的开发权。由于美国石油公司的参与，“海湾地区的石油产量从1920年到1939年增加了9倍”。美国以投资石油发展对沙特的关系，为此后的进一步发展更紧密的经贸能源合作提供了基础。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及战争期间，英国石油公司控制的中东地区的产量出现了不稳定的情况，而美国在沙特的石油生产则保持着稳定的发展，“沙特的石油产量从1938年的58万桶上升到1940年的507.5万桶，1945年又提高到了2131.1万桶”。1943年2月美国政府发表声明，宣布《战时租界法案》适用于沙特王国，开始直接向沙特政府提供援助。到第二次大战结束，美国显然已经代替英国，成为在中东地区发挥西方国家的领导作用。冷战爆发之前，美国在中东地区的利益基本上局域于经济领域。美国企业与中东国家之间，特别是和沙特的加强，主要也是为了这个地区的地质勘探和石油开采，而随着美国对其石油依赖的不断加深，也促使美国政府在这个地区发挥更大的外交影响，以期保护其不断扩大的海外经济发展利益。

在冷战这个历史时期中，美国的外交政策的核心目标是与苏联展开全面竞争。当阿、以在巴勒斯坦地区爆发第一次冲突的时候，美国正在进一步加强与沙特的经济和政治联系。“1948年建立的阿拉伯-美国石油公司，在沙特阿拉伯获得租让的土地几乎占沙特领土的三分之二”。 1973年的十月战争，对美国来说产生的严重后果就是包括沙特阿拉伯在内的阿拉伯国家决定对美国实行石油禁运，而这次禁运一直持续到1974年。由于中东阿拉伯国家的石油禁运，再加上石油输出国组织中其他阿拉伯国家成员国减少生产，使得美国和西欧市场的石油价格大幅上涨，从而加剧了美国决心维护其在沙特的海外经济发展利益。

1974年，国际能源机构的建立，在保证美国维护其石油利益方面，起到了巨大作用。冷战后，美国在中东“没有制衡”的优势使其在该地区采取军事行动的频度和力度均超过以往任何时期，美国与中东-伊斯兰世界在“高政治”的矛盾不断扩大，美国布什（George W. Bush）政府推行其大中东民主化进程，包括全面的经济和政治改革，美国总统奥巴马提出了“清洁能源国家战略”（CE战略），将清洁能源看作是美国未来能源的战略选择。努力减少对国外石油的依赖是其政策的重点；而选择绿色能源作为突破口，开发新能源，从根本上降低对石化能源的过度依赖。这些直接影响到美国与沙特在石油能源合作领域的扩大，对沙特的长期稳定的收油收益构成影响。

（二）中国与沙特的关系

中国与沙特的联系从解放后1955年的万隆国际不结盟会议，到其后的持续的民间朝觐的交往，一直到1990年7月，中沙两国宣布建立外交关系，中国与沙特的合作发展走上了“快车道”。

中国前任国务院总理于1991年7月访问沙特阿拉伯，沙特国王阿卜杜拉.本.阿卜杜勒.阿齐兹于1998年10月访问北京，这是沙特领导级别第一次访问中国。2006年1月24日在北京会见沙特阿拉伯国王阿卜杜拉，相隔三个月后，中国国家主席访问沙特，就建立战略性友好合作关系达成共识。同年10月，阿卜杜拉.本.阿卜杜勒.阿齐兹又访问中国。2008年，副主席访沙，2009年2月，主席三年内第二次访沙，随着高层领导的联系更加紧密，中国在沙特存在的各项海外利益也在不断拓展和加深，其中中沙能源和经贸合作发展迅速。

中国在沙特的海外发展利益，与沙特自身发展利益以及保障国际能源安全方面不谋而合。沙特自身发展特点表现在石油资源丰富，生产能力强，经济结构较为单一，拥有庞大海外资产。沙特依赖石油收入在2001-2005年分别为490.4亿美元、442.9亿美元、616亿美元、826.7亿美元和1309亿美元。GDP增长率为0.5%、0.1%、7.7%、5.2%和6.5%。数据表明沙特依赖石油收入发展自身GDP的增长，所以保证其持续稳定的石油收入越发重要。

这就促使沙特在保障国际能源安全方面采取符合自身和中国的共同利益，沙特防止高油价导致刺激替代能源开发，以低油价对抗高生产成本石油输出国的竞争，防止高油价导致世界经济发生衰退，从而危及自身庞大海外资产收益。防止高油价导致世界制成品价格上扬，进而导致本国进口成本上升和通货膨胀的发生。

民间交往密切。2008年中国四川汶川特大地震灾害受到来自沙特的最大一笔海外单项援助。2009年，中国穆斯林去沙朝觐的人数达到1.27万人。2010年上海世博会是沙特历史上首次全面参与世博会。沙特拨款1.5亿美元修建沙特国家馆，其展馆面积仅次于中国国家馆。

中国沙特两国政府提出全面深化战略性友好关系，共同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加强在国际和地区事务中的沟通和协调。在维护中国在沙特海外发展利益中，合作与融入促使中国与沙特的双边关系持续升温，而这引起美国的关注和干预是不可避免的，排挤中国参与中东事务势头增多。

美国因素外部性因素在中国与中东国家关系中始终占有重要位置。尽管美国在中东陷入困境，但仍警惕中国干涉其主导地位。美国新安全研究中心（the Center for a New American Security）高级研究员卡普兰（Robert D. Kaplan）2008年4月在美国外交政策研究所指出，当美国忙于伊拉克和阿富汗事务时，亚洲国家尤其是中国从中得利，这正是未来值得注意的趋势。

中国随着自身综合实力的增长，特别是对沙特能源需要的持续快速增长，这更需要积极主动的保护中国在沙特的海外发展利益，中国与沙特战略性友好关系的发展，并以制度框架内开展“中国-阿拉伯国家合作论坛”和发展与海湾合作委员会成员关系，加强经贸合作往来。这些都是中国在削减美国外部性因素方面的制度建设，而内部化建设需要中国内部建设有效的保险制度安排，这样才能真正的减少外部的不确定性，增强保护中国在沙特的海外利益。

三、内部化制度安排

以内部的制度建设减少外部因素的干扰。中国大力实施内部制度建设，而保险制度建设，将是削减美国外部性因素的有效制度安排。更重要的是，保险制度安排讲使得国内行为可以主动的承担外部性风险，增加了信息的透明度，可以保护国内多数行为体的制度安排。

内部化制度安排，在减少像美国因素这样的外部性问题上，在制度保护国内行为体上，具体表现为：

（一）可以改善以政府高压手段保护海外中国海外利益造成的不佳形象。

（二）内部化的制度安排使其享受制度赋予中国海外投资者的权利。

（三）主张建立统一、权威的专门性机构――海外直接投资管理委员会。

参考文献

[1] 布热津斯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译.大棋局[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

[2] 光.国家海外利益风险的外交管理[J].世界经济与政治，2009（8）.

[3] 萨缪尔森，诺德豪斯.经济学[M].北京：华夏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