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男装分析

摘 要: 本文分析了日本历史上曾受过欢迎追捧的一群男装女性,以及其所代表的特定历史时代。穿男装、唱歌谣、跳男舞而大受欢迎的一种女性艺人,也指这种艺术表现形式。他们从平安末期至镰仓时代受到追捧。此为白拍子的一般定义。本文将沿此定义讲述白拍子男装。

关键词: 白拍子 造型 女性男装

1.白拍子的时代

白拍子出现的时代粗略地讲是日本中世。据《日本中世史入门》所讲述的中世所指的时间范围,从平安末期开始,经过镰仓时代,南北朝时代,含室町时代在内,直至织田信长上京为止的这段时间。其中平安末期至镰仓后期又被细分为中世前期。本文将采用该中世前期的分法。

这段历史时期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源平时代。在优雅的贵族王朝――平安时代分崩的前夕,武士家族出身的平家和源家先后胁天子以令朝廷,从此揭开了以日本武士为主角的历史篇章。源平时代结束后以将军控制着权力中心的武家政治开始了。在这个从贵族政治向武士政治转换的过程中,白拍子产生了,并受到了武士阶层的热烈追捧。

同时代存在的还有一种艺人称为游女,她们与白拍子一般拥有组织,以上流阶层为对象在宴会上进行表演,出卖色相。

同时还存在另外一种社会情结,即对美貌少年的热爱,特别是寺院的僧侣和武士。

2.白拍子的装束

头戴立乌帽子,着白水干,水干的衣摆扎进绯红色的长身绔里面,双脚隐于绔中,腰佩一把缠着白绫的刀,手持蝙蝠扇(单面有竹骨)跳舞是最为典型的白拍子的形象。其特点就是水干、乌帽子和刀。

所谓水干,原本是平安时代身份地位低微的人,如庶民和下级武士的便服。后来因为其便于活动,公家的人在野外时也穿着。到了武士当权的镰仓时代,随着武士地位的提升,水干也改颜换貌,摇身成为武士的礼服,而普及开来。等到武家的正装变为直垂以后,水干又慢慢定型为少年、儿童穿着的服装。少年穿的水干又名童水干,很是华丽花哨。颜色不仅仅只有白拍子的白色,还有其他艳丽的颜色。比一般的要抢眼的装饰物菊缀也是其花哨的一个组成部分。加上留得长长的头发披在脑后,虽是男性,但乍看颇似女性。

白拍子的水干应该就是来源于这种少年的,不是完全的男装,而是带着一点女性味道,取了男女装之间的一种平衡,同时展现男性女性的美。

乌帽子是古来男子佩带之物,根据形状不同分为折乌帽子、卷乌帽子等多种,选择乌帽子作为头顶的装饰,可能是因其高耸的形状最能展现男子的风姿。

佩刀自然更是男子气息的展现。

并非完全变身男子的另一证据是盘发。白拍子一般将一头长长的黑发高高扎起垂于脑后。又或者是将其编结低低盘在脑后。而其编结手法与当时上层武家妇人的发型非常相似。白拍子背影因为长长垂下的黑发极富诱惑。如此,正面是男子的飒爽,背面是女子的妩媚,这可能就是白拍子有如此高人气的原因。至后来,才渐次舍去立乌帽子和刀,换上了折扇,渐倾于加强展现女性的柔美。

白拍子之所以女扮男装的目的和意义,正如细川凉一氏曾在其著作『逸脱の中世(脱轨的中世)中记述为超越性别,虽为女人身,但是却超脱了对女人限制的枷锁,并将「京鹿小娘道成寺的清姬以白拍子的打扮进入了禁止女人出入的吉野的大峰山作为支撑其论点的根据。我们认为这应该归于白拍子所承载的巫女的神性。大峰山禁止女人进出,却不拒绝巫女祈福等时的白拍子舞。而其男风装束则一定程度上采用了博取得大众喜爱的美少年的造型。

3.白拍子的由来历和性质

上文提及了白拍子所带的巫女特性。在此,我阐述一下白拍子的来历和她的性质。

根据中山太郎氏和山上伊豆母氏所著的巫女的历史,在佛教、道教等外来宗教传入日本之前,日本的称为山岳信仰,而其承载主体即为巫女。在母系社会,拥有与神沟通能力的巫女地位是很崇高的。然而到了奈良、平安时代佛教、道教相继进入日本,被统治阶层的贵族所接纳,尤其佛教进而成为尊贵的国教稳固了下来,如此原始的信仰遭到巨大的冲击,作为载体的巫女自然凋零下来。潦倒的巫女中一部分成为游行妇女,也有随着神道和佛教的融合,留在寺院做法事供养的。中世在寺院盛行的法会等场合进行说法的神乐、声明、咒师、延年的白拍子(指艺能而非艺人)等艺能从事主体为男巫,巫女从旁辅助,从而学会了该艺能。任职寺院的巫女又分化为留驻寺院的和为化缘而各地游历的“行走巫女”。这些“行走巫女”在漂泊途中,可能为了说法而表演艺能,或是因为穷困而卖身,逐渐变成自治的小团体,为了寻求能成为靠山的金主,着男装进豪门,使用说法的艺能进行表演的白拍子(此处指表演该艺能的艺人)因此而诞生了。

从其的来历可容易看到白拍子的性质。简单而言,是巫女和游女的混合体,一边带有宗教的神圣,却做着游女的事情。其宗教性成为其有别于游女的分水岭。比如白拍子的静御前能够在神泉苑的祈雨仪上为神跳祈雨之舞,游女却不行。中世德游女地位不低贱,如此一来,比游女又多拥有宗教神圣一面的白拍子应该比其更高一阶才是。

4.白拍子的名人

鸟千岁、和歌前、矶禅师、静、王、女、佛御前、龟菊局等都是白拍子的名家。

「平家物里面有记录鸟千岁和和歌前两位美女为天皇而表演的艺能,其名为白拍子。可将这两位视为白拍子的祖师。

王、女、佛御前则都与平清盛有关。王和女两姐妹凭其美貌和京城第一的艺能,被当时政权在握的平清盛所宠爱而过着尊贵的生活。这时佛御前来到平清盛的六波罗殿请求进见献舞。平清盛马上倾倒在年轻而且花容月貌的佛御前裙下而舍弃了王两姐妹。更残酷的是平清盛为了讨好佛御前,将王两姐妹叫至府邸命其为佛御前跳舞。自尊心强的王受不了这等侮辱,偕同妹妹一起出了家。而佛御前也因此看破人世的无常跟随了去当了尼姑。

白拍子故事中最感人的当还属静御前和源义经。静御前在母亲矶禅师的调教下成为京城第一的白拍子名家,与源义经相遇之后便生死相随左右。至后来源义经被其兄源赖朝追杀,二人之子也被杀害,静御前绝望之余皈依佛教,不久便辞世。赖朝夫妇虽久慕静御前的高名,但只能憾无机会亲眼一见。静御前被软禁在镰仓期间,曾于鹤冈八幡宫的殿上为源义经而舞,该舞至今都在每年镰仓祭的例行仪式上由各流派加以复原进行表演。

如上述一般,与白拍子有关的历史和传说纷纭,亦算为人们所喜爱的证据。

5.结语

平安时代末期,武士参与政治,政权从贵族向武士转移。这个时期,出现了着男装,唱当时流行歌谣,和着鼓的拍子跳舞的白拍子,受到世人的热烈追捧。白拍子的名家多出入豪门,贵族武士与其结交。因为其与巫女的相近的宗教神性而得以与游女相区别。

随着时代变迁,女性地位的不断下落,白拍子的宗教性逐渐褪去而游女性质增强。到镰仓末期便隐去了其身影。但是女性男装这一现象,从白拍子开始,到室町时代的曲舞,再到江户时代的阿国歌舞伎,一直一脉相承了下来。

着男装跳男人舞蹈的白拍子的男装,实际上类似于当时少年的服饰。特别是从与男色有关的稚儿那充满女性美的男装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在之后江户时代阿国的歌舞伎初始时期也是着男装,而该男装同样与同时代少年的服饰非常相似。不同的两个时代出现的相似应绝非偶然。甚至可以联想到现今的宝歌舞剧团,其反串男角的男装是否可看作是一种传承呢?细川氏将白拍子的男装解释为“追求一种性别的超越”,我们认为他只是揭示了这种表象,深层里或许表达了日本人对少年的美的欣赏和眷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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