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研发投资绩效研究综述

【摘要】 文章在将研发投资绩效划分为技术绩效、财务绩效和价值绩效三个不同维度的基础上，对国内外相关研究进行了综述，指出了现有研究的不足，并对未来研究的思路进行了展望。

【关键词】 研发投资；技术绩效；财务绩效；价值绩效

根据OECD的报告，我国在2006年的研发投入已经超过了日本，仅次于美国，跃居世界第二位。可见，经过近年来的不断努力，我国企业研发投资不足的问题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研发投资的绩效问题逐步成为人们关注的重点。本文回顾了国内外有关研发投资绩效研究的相关文献，并对其进行了评述。

一、研发投资及研发投资绩效维度的划分

研发投资是企业为了获取长期的竞争能力而进行的一种投资。与一般投资不同，其具有较高的风险：其一，研发投资的50%以上为工程技术人员的薪酬支出，而企业的研发形成的知识积累也蕴含于工程技术人员的身上，因此，研发人员的流动就带来了企业研发投资的损耗（Hall，2002）。其二，研发投资本身具有较高的外部性，一个企业研发的产品无法完全排斥其他企业使用该项技术 （Arrow，1962）。其三，研发投资存在一种加速陷阱的现象，即随着研发投资的加大，研发投资带给企业的盈利却是不断减少的（Brown，1999）。因此，对于研发投资绩效的测度具有较大的难度。

研发投资绩效是指企业研发投资所产生的效果。研发活动是一种知识性的创造活动，其直接的结果是新产品（新材料）以及新方法的发明。研发投资最直接的产出是新知识、新产品、新技术等，这里定义为研发投资技术绩效。研发投资产生这些新产品或新技术以及对现有产品或技术的改进，一方面提高了产品的功能和质量，增加了企业产品的价值含量；另一方面降低了产品的生产成本。两方面的作用使得企业资产周转加快并导致企业净收益的大幅提升。这里将其定义为研发投资财务绩效。而研发投资最终的产出是企业现金流增加、企业价值提高，其表现形式为上市公司股票价格的持续稳定上涨，这里定义为研发投资价值绩效。因此，将研发投资绩效划分为三个不同的维度：技术绩效、财务绩效和价值绩效。

二、研发投资绩效研究综述

（一）研发投资技术绩效

国内外有关R&D投资技术绩效问题的研究并不多。已有的研究中，一般利用专利的数量来测定R&D投资的技术绩效。相关研究主要考察R&D投入与专利之间的关系，Bound（1987）利用在美国公开上市的大中型制造业企业作为研究对象，结果发现整个样本范围内，随着R&D项目的增大，获得的专利数有所下降。而Pakes and Griliches（1987）的研究尝试建立一个专利的生产函数，并集中研究了专利申请数和过去R&D投入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们之间的时滞结构。朱平芳、徐伟民（2005）沿用Hausman、Hall和Griliches（1984）对专利产出与R＆D支出之间关系的分析框架，以上海市大中型工业行业专利产出数据为样本，得到两个结论：其一，对于上海市大中型工业企业来说，其R&D支出（科技活动的内部支出）与专利产出之间存在一个滞后2―6期的正相关关系。其二，这一结构还有一个不对称的倒U型的特征，具体表现为上海市大中型工业企业R&D支出与专利产出的关系表现为先增后减，且增快减慢。逢淑媛、陈德智（2009）以132家全球顶尖R&D企业10年的面板数据为样本，对R&D经费投入与专利产出的相关性进行了实证研究，也得到了R&D经费投入与专利产出的相关性较高的结论。刘伟、李丹（2010）以125家青岛市高新技术企业为例，考察了其R&D投入和专利产出之间的关系，得到了R&D投资与专利产出存在正相关关系的结论，尤其是R&D人员投入与专利产出更相关。具体表现是：企业R&D投入费用每增加1%，专利数增加0.021%，而R&D人员每增加1%，专利产出增加0.039%。

（二）研发投资财务绩效

近年来，有关研发投资和企业财务绩效关系的研究也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已有研究在样本选取、绩效指标、研发投入指标的选择上存在着较大的差异，从而导致了研究结果缺乏可比性。所得研究结论并不相同。总的来说，有正相关关系、没有相关关系和负相关关系几种不同的研究结论。

存在正相关关系的结论有：Grabowski和Mueller（1978）选择了1959―1966年的86家公司为样本，研究发现R&D资本的税后回报率在15%~20%，远高于同期其他资本的投资回报。Connolly和Hirschey（1984）则检验了企业盈利与R&D投入、广告支出以及行业集中度之间的非线性关系，同样发现两者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Hu和Jefferson（2004）以1991至1997年北京的88家国有工业企业为样本，研究了R&D支出与企业业绩的关系，结果发现R&D投入所形成的知识资本对企业的生产效率和盈利能力都能产生积极的影响。朱卫平、伦蕊（2004）；李映照、潘昕（2005）；梁莱歆、严绍东（2006）等人的研究结果则认为企业的R&D投入与绩效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但是相关关系不明显。梁莱散、张焕凤（2005）；程宏伟、张永海、常勇（2006）等人的研究结果还表明企业的R&D投入产出的相关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即R&D投入的经济效果存在滞后效应。

没有相关关系的结论有：Booz-Allen-Hamilton（2006）考察了全球1 000家制造企业的R&D投资的财务绩效，发现R&D投入较大的企业和R&D投入较小的企业、甚至不进行R&D的企业，在财务绩效上并没有显著的差异。邱冬阳（2002）以1998年上市公司为样本，对其科技、R&D投入与2000年实际业绩进行实证研究，最后得出结论认为，科技、R&D投资没有显著实施效果。周国红、陆立军（2002）基于1 162家浙江科技型中小企业问卷调查与分析，发现R&D投入水平与强度和企业的总资产报酬率、净资产收益率、销售总额、人均销售总额、利润总额的相关性都不显著。

负相关关系的结论有：德国学者Brown（1999）在对30家美国、欧洲及日本的电子电气公司的R&D投入与销售收入和利润的数据研究发现：1978―1990年间，这些高新技术企业的R&D投入分别增长了3―5倍，但其总销售额年均增长率仅为10%。因此，其提出了R&D投资的“加速化陷阱”问题。姚战琪（2001）利用Industrial Research Institute提供的数据，对美国R&D投资最大的40家公司进行检验，证明了确实存在R&D投资的加速化陷阱问题。王建华、王海云（2005）选择了我国R&D投入强度较高的电子通讯业、化学制品业、医药制造业以及化学纤维业在1991―2002年间的数据为样本，得到的结论是：除化学纤维业以外，其他三个行业的销售收入与R&D投资增长百分比之间都存在一定的负相关关系。张波涛等（2008）利用111家中国机械制造业上市公司1999―2005年的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和外观专利的申请数据以及2001―2006年的财务数据，得到的结论是：发明专利及实用新型专利与主营业务利润的关系、实用新型专利及外观专利与主营业务收入的关系都表现为“倒U型”，表明过高水平的专利产出不但无法进一步改善企业绩效，反而会降低企业绩效。

（三）研发投资价值绩效

自从Grilliches（1981）提出了R&D投入与企业市场价值的问题之后，许多西方学者对该问题展开了大量研究，其研究对象涉及了美国、日本和欧盟等三大经济体的企业。已有研究成果表明：R&D投资会提高上市企业的市场价值（Hall，2000，Czarnitzki，2006， Oriani and sombrero，2003），股票价格对新的R&D投资决策宣告的反映也是积极的（Woolridge and snow，1990;Szewczyck et al. 1996）。然而，也有一些学者的研究结果表明R&D投资的市场价值因时间（Hall，1993a，1993b）、行业（Jaffe，1986;Cockburn and Griliches，1988）以及国家（Hall and Oriani，2006）的不同而变化。这引起了人们对R&D投资市场价值的影响因素及其内在机理的高度关注。最近的实证研究结果也表明：不同国家及不同企业的治理结构影响R&D投资的市场估值（Hall and Oriani，2006），不同国家R&D投资的市场估值是不同的，并且同一国家内，不同所有权结构的企业，其R&D投资市场估值也是不同的。国内对该问题的研究相对较少，梅雪、韩之俊（2006）考察了2000―2002年间我国高科技上市公司R&D费用披露对股票价格变动的影响，结果发现在中国A股市场，高科技上市披露的R&D费用基本不为市场所关注，也没有证据表明公司ROE受他们所披露的R&D费用的影响。徐欣、唐清泉（2010）发现，R&D活动能为企业创造价值，其中R&D投资能提高企业价值，且专利数量越多，对企业价值的贡献越大，但不同质量的专利对企业业绩有不同贡献，创新程度较高的发明专利能显著提高企业业绩，创新程度较低的其他类型专利却不能有效地为企业创造价值。

三、研究不足及展望

国内外学术研究能够采用不同的数据样本进行分析，拓宽了研究对象，同时也采用了不同的方法，得出了许多有益的结论。但是，国内外对R&D投资绩效问题的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其一，R&D投资绩效问题的研究均是单维的思路，即单独考察R&D投资某方面的绩效，缺乏对R&D投资绩效的立体评价；R&D投资是一个复杂的投资活动，单独以某一阶段R&D投资的绩效来评价整个R&D投资是不全面的。其二，目前，R&D投资绩效问题的研究，一般采取直接考察R&D投入和产出的关系，或者说把R&D投资过程视为一个“黑箱”，对“黑箱”内部因素如何作用于R&D投资产出的过程不作考虑。这一研究思路虽然简化了R&D投资绩效研究的过程，但由于忽视了这些调节变量的存在，得到的结论不具有客观性和普适性。其三，R&D投资价值绩效的研究缺乏中国大陆资本市场的实证结论。R&D投资价值绩效主要是考察R&D投资是否得到资本市场的积极评价，其本质是对R&D投资活动未来绩效的一个考察，与R&D投资的财务绩效对比，具有较好的决策相关性，应该是未来的一个研究方向。

【主要参考文献】

［1］ 朱平芳，徐伟民.政府的科技激励政策对大中型工业企业R&D投入及其专利产出的影响――上海市的实证研究［J］.经济研究，2003（6）：45-54.

［2］ 陈宏伟，张永海，常勇.公司R&D投入与业绩相关性的实证研究［J］.科学管理研究，2006（6）：110-113.

［3］ 徐欣，唐清泉.R&D活动、创新专利对企业价值的影响――来自中国上市公司的研究［J］.研究与发展管理，2010（8）：20-29.

［4］ 逢淑媛，陈德智.专利与R&D经费的相关性研究――基于全球R&D顶尖公司10年面板数据的研究［J］.科学学研究，2009（10）：1 500-1 505.

［5］ 刘伟，李丹.青岛市高新技术企业R&D投入与产出绩效研究［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0（2）：26-29.

［6］ Bloch， C.， The market valuation of knowledge assets ［J］. Economics of Innovation and New Technology， 2008，17 （3）： 269-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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