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的爱情诗范文

时间:2023-02-26 09:59:56

诗经中的爱情诗

诗经中的爱情诗范文第1篇

关键词:诗经 爱情诗 情爱

《诗经》中的一些爱情诗,如果细读,其实是对情爱的深刻体会和理解,以至纯、至真、至美表达了对爱的追寻过程,从憧憬到初恋、从热恋结婚、从分别到思念、从甜蜜到遭遗弃的婚姻生活的全过程,在《诗经》里的爱情诗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且这种表现从艺术情感来说是真挚、动人、无邪不造作的。无论男女对爱的理解和表达都展现出上古人们的情爱观,婚恋观,对后世文学创作及国民性格的塑造都产生了良好的影响。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至纯至美的追寻

自古人们对真爱的追求是身与心的集中坦露,其中味道五味杂陈,酸涩苦甜只有全心的投入和真挚的付出才能深刻体会,正如这首《秦风・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濉K蒌Т又,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b。

诗中营造了一个秋水凄迷的早晨,芦苇苍苍,露水盈盈,主人公在河畔徘徊,深情凝望寻找河对岸的“伊人”。这“伊人”是他日夜思念的意中人。但是秋水盈盈,烟波浩淼,主人公万般尝试,意中人总是可望而不可及。这画面,营造了一种清虚寂寥,而且略带凄凉哀婉色彩,诗句中荡漾着无可奈何的心情和空虚怅惆的情致。

虽然主人公的心情我们难以确切描摹,但是可以很肯定是这位主人公是真心爱慕着意中人,非常执着,非常谨慎,我们读到的是真。比《关雎》表达的感情要相对含蓄。《关雎》中男主人公对心上人的追求是热烈直白、大胆奔放的:“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但这首宛如女神一样在主人公心中,表达的很含蓄也很在乎,对主人公心理的描摹通过一连串的比拟,显露忐忑、期待又无所适从的感觉。

至今人们读这首诗也非常触动,感受颇深,晚清著名学者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说:“诗《蒹葭》一篇最得风人深致。”所谓“最得风人深致”,可理解为这在国风当中最具代表性,表情达意最为真挚感人,同时其写景鲜明生动和诗的意境浑然一体,风格也朴素自然。

《诗经》产生的年代是它渡过了群婚制的蒙昧阶段,刚步入了史上的文明期。还未进入封建礼教和氏族家庭十分严苛、压抑人性的封建社会成熟期,离当下这个以金钱为婚恋先决条件的商品经济时代更为遥远。大胆,自由,奔放,男女也基本是平等的。男子追求女子合理,女子追求男子亦合情。

二、男女相邀两相宜

在《郑风・褰裳》中: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这首诗直抒胸臆,主人公直接吐露心声:“你若是想我,就提起衣服趟过这溱水来,你要是不想我,难道就没有他人思念我么?你这轻狂的小子!”爽快而不羞耻,活泼而不拘谨,上古淳朴开放的民风展露无遗,而发展到封建社会中期,唐代李白也有一首描写小儿女情爱的《长干行》,那个新婚却是“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的,可见当时社会礼教约束对人情感的抑制。

而在《诗经》时代,当相恋的两个人相互打开了心扉,进入热恋状态是一种怎样的情愫呢?

读者能解读到的是自由甜美、随性率真,如《邶风・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这首诗的大意是男主人公表示有个贤淑的美女,在城边一角等“我”,喜欢“我”却娇羞踌躇,不出来见面。这是热恋时期的男子和心上人相会,心里非常自足,且言语间有些洋洋自得的感觉,表达内心的愉悦和满足。

这首爱情诗情、境、美古今独步,描绘出了上古男女自由恋爱的轻松、欢快,既不偷偷摸摸,也不畏首畏尾,双方感情的展现非常自然、健康。在文学表达上直陈其事,语言朴素。

而诗中表现的这般美妙无邪的境界,在后世文学史上是非常少有的。因为这以后便是一个封建礼教文化禁锢的时代,我们熟知的汉乐府中《孔雀东南飞》的主人公焦仲卿和刘兰芝、东晋时代梁山伯与祝英台,宋代的《牡丹亭》的主人公杜丽娘,等等,是没有这种感觉的,也不可能有这种状态,或者说这种情景正是他们渴望和追求的。

三、衷情之坚贞无二

《诗经》爱情诗中是既然是深爱、真爱,所表现的情爱观也是忠诚专一的,这对后世正确的情爱观有着积极作用。《卫风・伯兮》: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这首诗大意是自从心上人去了东方,我的头发就凌乱如飞蓬,难道是没有发膏和米汁么?可打扮好容貌给谁看啊。期盼着老天快下雨,偏偏太阳高照,念念不忘想心上人,想得头疼也甘心。

这首诗撼人的艺术力量来源于深刻而形象地写出了女主人公细腻而微妙的内心世界,表现了对丈夫深厚而忠贞的感情。女子对男子坚贞,同样男子也秉承真挚唯一的情感,例如《出其东门》: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主人公直抒胸臆,面对如云的美女,表达的却是对恋人一往情深,忠贞不渝的情感,这不仅在当时的社会是难能可贵的,对后世男女之间的感情也产生了极为良好的影响。

而与《诗经》时代距离较近的《汉乐府》诗歌,也有一首表达感情专一的名篇《上邪》: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首诗显然受到诗经爱情诗的影响,但在表达感情强烈方面又超过《诗经》,列举一连串五种自然现象是现实社会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借以表达那女子对爱情的坚贞。

诗经爱情诗历来是后代学习的范本,给后世文学创作开启了一个良好的传统。当代小说作家琼瑶的言情小说也很动人,在其多部小说中,多处引用《诗经》的名句,而琼瑶笔名的来源,出自《诗经・国风・卫风》: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琼瑶本意为美玉,而木瓜和琼瑶,象征了相互馈赠定情之物,无论是互赠信物还是互诉衷肠都是“匪报也,”既不是报恩的关系,更不是为了利益,而是只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四、婚恋别离长相思

当两人自由恋爱,心心相许,感性坚定不移而后,便是进入婚恋状态的男女,例如这首《周南・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是借旁人之口表达对即将步入婚姻的女性的祝福与期待,以期婚后男女生活幸福,和和美美。夭夭是茂盛的意思,桃夭的比喻很贴切,也很有想象力,喜庆之情溢于言表。后起的“妖”,本意也指艳丽和妩媚,三国时期曹植曾写的《美女篇》的开头部分:“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这里的“妖”指的也是美好之意,美好的祝愿伴随新婚燕尔的夫妇。

新婚燕尔后,总有别离时,古人的情感如此表达:

《王风・君子于役》: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其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澹考ζ苡阼睿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君子于役,苟无饥渴!

这首诗大意是主人公的丈夫在外服役,不知他的服役期限还有多久,什么时候才回到家呢?鸡儿进窝了,天已经晚了,羊和牛从牧地回家来了。丈夫还在外面服役,我怎么能不想念呢?主人公就这样,一直在等,从早到晚,盼星星盼月亮,盼丈夫回来,表达情思深重,荡气回肠。

后期也有很多摹写的类似的思妇诗,从多方面展示闺中思妇的心理状态,例如唐代王昌龄的《闺怨》诗:闺中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描法接近,但表达的感情轻快。

有婚恋就有离别,有离别就有可能遭遇遗弃。先秦时期遭遇离弃的女性对待自己不幸的宣泄也值得尊敬,并不歇斯底里的愤怒和苦苦挽留,而是理性有节制对待命运所赋予的不公,表现在文学作品中就是“怨而不怒”。

五、决绝之“怨而不怒”

在《卫风・氓》中: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这首诗有故事性还有表现力。主人公的叙述非常完整,从如何相识、如何生活又如何遭遇离弃的整个过程都有描绘,但读者读到主人公的不幸和哀怨,虽对男主人公“氓”有指责有怨言,也有自己深切的懊悔和苦楚,但诗的末尾却以“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决绝地面对一切不幸,感情节制且坦然。

整首诗怨而不怒,这是《诗经》中主人公情感反映到文学作品的一个表达特点,后来的诗作继承了这一传统,随后的《古诗十九首》中有一篇类似的弃妇诗《有所思》: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它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表达的感情基调是一样的,主人公听闻心上人有异心,公然以实际行动表示彻底的决绝。感性基调怨叹而不愤怒,节制而有理性,不苛求,在当前看来也是正确的爱情观和婚恋观。

《诗经》中的爱情诗,其中的《郑风》《卫风》是《诗经》中最富艺术个性的部分。表现青年男女对婚姻平等、自由的追求,赞颂忠诚专一,刻骨铭心的爱情,表现了我国早期的婚姻、恋爱的进步思想,对后世以爱情为题材的作品起了重要的启蒙作用。而《诗经》产生于男女关系比较开放自由的“初民社会”。这种活泼、健康、大胆直白、毫无顾忌的风格是和当时的历史条件分不开的。且当时的上层社会对此也是持肯定态度。《论语》中孔子就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说它纯美无邪,是因这一时期的爱情诗的形成是自然天成,这时的诗歌是“天籁”之声,这也是以后时代所难有的。

参考文献:

[1]董晶晶.三千年的歌唱[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4.

[2]金性尧.闲坐说诗经[M].北京:北京出版社,2012.

[3]吴广义.《诗经》爱情诗在中国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和影响[J].阴山学刊,1995,(2).

诗经中的爱情诗范文第2篇

关键词:《诗经》;爱情诗类型;纯挚坚贞爱情观

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诗经》中热烈而浪漫,清新而纯净的爱情诗,礼赞了纯洁自由的爱情,为我们记录下了中国古代人们纯洁美好的爱情生活,表现了下层人民的民风习俗。

《诗经》中的爱情诗主要集中在《国风》里,以《郑诗》、《卫风》里的情诗最为有名。[1]这些诗主要是民歌,主人公基本上是对爱情强烈追求的青年男女。这些诗篇毫不掩饰地歌唱了人们对爱情的强烈渴望,这些诗的存在,是对古代人类的爱情观、婚姻制度、民族风俗的有力的见证。

《诗经》第一首便是以爱情为题材的诗歌《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千古绝唱的诗句,一直涤荡着有情人的心灵。 《诗经》以《关雎》为始篇,历来众多注家的评价多为淑女以配君子,说明在我国古代爱情便成为了诗歌的重要主题之一。

一、《诗经》中爱情诗类型

《诗经》中的爱情诗类型多种多样:有写幽会亲昵的《邶风•静女》,有写情侣春游的欢快的《郑风•溱洧》,有写两情野合欢娱的《召南•野有死》,有写饱含思念的《王风•采葛》,有写情女想情郎的《郑风•子衿》,有写情侣闹别扭的《郑风•狡童》,有写意中人不可求空余恨的《周南•汉广》,有写表现意中人难以亲近的《秦风•蒹葭》,有写失恋苦涩的《召南•江有汜》,有写遭到家长干涉的《郑风•将仲子》,还有反抗家长干涉的《王风•大车》。从以上的这些列举中我们可以看出,《诗经》中的爱情诗广泛地反映了那个时代男女爱情生活的幸福快乐与挫折痛哭,从中我们能够体会出诗歌中充满坦诚、真挚的感情。

(一)描写幸福恋爱生活的情诗

古代的劳动人民自春天到夏历十月为农忙时期,这时人们集中在野外,从事耕作。在春耕之前的二月到三月初举行各种祭祀仪式,也允许男女青年进行恋爱活动。青年男女到郊外踏青休憩,参加盛大集会,男女在自由接触中就可以表达真挚的爱情。[2]他们的情歌大都是在这个时期唱出来的,这种描写恋爱生活的诗往往写得浪漫欢快,直接歌颂了男女主人公对美好爱情的喜悦和向往。如《郑风》中的《野有蔓草》:“野有蔓草,零露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该诗写得浪漫不羁,描写了一对青年男女在田野间不期而遇,自然结合的情景,表现出内心的无限喜悦。诗以田野郊外,草蔓露浓为背景,同时也是一种象征,情长意浓,男女相遇,自然情景交融,人不期而遇,情也就不期而至了。这篇诗写得很大胆,也很率真,说明诗人心中并无对封建礼教的顾忌。《诗经》中还有许多是描写男女青年的纯真的恋爱生活的诗篇,如《邶风•静女》、《郑风•溱侑》等。

(二)描写男女互相倾慕的情诗

其一,男倾慕女。如《郑风•出其东门》:“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 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有女如荼。虽则如荼, 匪我思且。缟衣茹,聊可与娱。”

这首诗符合于“弱水三千,但取一瓢饮”,或“一瓢即三千”的情形。“出其东门,有女如云”是走过东门,漂亮的女子那么多,“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对我来讲,那众多的女子对我内心一点都没有办法引起震动。为什么呢?这里的“缟衣綦巾”,意思是说她穿著这么朴素的服装,但是,她却是适合我的,很令人感动!但是你可以看到这就是民谣,所以没什么修饰。就是对着女孩子说:保证当我走在大街上时,虽然有女如云,但我确是心如止水,而是你使我匪我思存的原因在那里?因为,你这样朴素的打扮,却是我最喜欢的。体现男孩对女孩的专情。

还有一首《秦风•蒹葭》也是一首男慕于女的情歌:“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这首诗与上一首在内容上有所不同。前首诗中男女主人公感情是热情奔放的。而这首却给我们呈现出一对多情、矜持的情人形象。“以手去接之,以身融之,”“惆怅距离”,营造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及却又心往驰之的精神境界,令诗意境明丽清幽,具有朦胧美,弥漫着淡淡的怅惘。在波平如镜的水面上,美人在思恋者幻觉中,好象披上了一层镜花水月的轻纱,又仿佛一亭亭玉立的新荷含苞欲放。面对这样一幅图,你别无他想,只为诗中那多情而又矜持,执着坚贞的爱情观所感动,发出由衷的赞赏之情。

其二:女倾慕男。《诗经》中的爱情诗真实地再现了周代男女之间相恋相爱的世俗生活,其内容丰富而多彩。悦慕、爱恋不仅只是男子,同样也有女子对男子的倾慕。如《郑风•叔于田》就是这样:“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诗中所写的是一位女子对她所爱之人的歌颂。这位女子的恋人“叔”出去打猎,在整个里巷之中就再也没有她看得上的人。因为他不但能骑能饮,而且勇武英俊,有美好的品德。总之,在她的心目中,“叔”是最杰出的男子,举世无双,无人能及。这种夸张的写法,最真切地表现了相恋中的女子坚贞于所爱之人的强烈心理。

(三)描写相思之苦的情诗

古代青年男女的爱情大都是十分真挚、坚贞的,因此往往会造成相思之苦,《诗经》中有一部分爱情诗即是抒写热恋男女的相思之情,这类诗写得真挚而情意绵绵。如《周南•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写的是一个男青年的真挚爱情与相思之苦,一个男青年在河边见到一个心爱的姑娘,于是便整天痴心地想她,睡梦里也追求着她,以致于翻来覆去整夜睡不着觉,最后如痴如狂地想到与她结婚。写男或女相思或单恋的,还有《周南•汉广》、《秦风•蒹葭》、《郑风•子衿》等,都是脍炙人口的诗篇。

(四)反抗礼教压迫的情诗

爱情的航船,很少一帆风顺,往往遇到漩涡和暗礁、惊涛与骇浪,原因是多方面的,在当时封建礼教控制的社会,家庭的反对与社会舆论的压力是主要的阻碍。如《郑风•将仲子》:“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这是一篇抒写一个女子由于受到家长的阻挠,人言的摧残,不敢表露爱情,害怕情人到来的诗歌,揭示了一个少女在爱情上内心的痛苦、矛盾及冲突。反映了自由恋爱受到礼教限制的痛苦。女主人公由于怕“父母”之言而不敢与情人幽会,说明“父母之命”的包办婚姻对青年男女的阻力很大。第二、三章诗句里,提到“畏我诸兄”、“畏人之多言”,说明当时已存在一种反对恋爱自由的社会舆论。这个女子的痛苦歌声,实际上是对封建礼教的控诉。

(五)弃妇的怨诗

在礼教的压迫下,妇女还常常被喜新厌旧的丈夫遗弃,因此在《诗经》中还有一些是描写弃妇被遗迹的过程及怨恨,弃妇诗是情诗中比较特殊的一类。[3]如《卫风•氓》就是弃妇诗中的名篇:“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兄弟不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诗一开始写一个女子与一个看起来善良忠厚的男子相爱,经媒妁之言后结为夫妻。但女子在过了三年的贫苦生活后却受到了丈夫的无情抛弃。诗人痛心地把弃妇比作陨落的桑叶儿,说明三年的贫苦生活的煎熬,使她失去了青春美貌。当女主人发现自己上当被抛弃后,她不仅伤心、悔恨,而且愤怒地指责丈夫的忘恩负义,表现了她坚强的敢于反抗的性格。但当时礼教的统治日益加强了,她得不到社会舆论的支持,连自己的兄弟也报着嘲笑的态度,说明她的悲剧,正是自由恋爱与礼教冲突的结果。与《卫风•氓》有同样题材的弃妇诗,还有《邶风•谷风》、《陈风•墓门》、《王风•中谷有推》等[4],这些诗都塑造了不同性格的弃妇形象,从不同角度控诉了封建礼教的罪恶,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

二、《诗经》中纯挚自由、热烈奔放、执著坚贞的爱情观

《诗经》在歌颂男女爱情上,表现出的人性的善良、真诚与自由,以及爱情生活的乐趣与情致。诗经中的爱情诗体现了当时不同民俗、不同地域的人们。《诗经》里面记载的诗歌并非一时一地之作,我们从这些爱情诗中也可以看出在不同地域,不同时间,民间的风俗是不同的。对于一些诗歌的具体年代我们不甚清楚,但从整个历史的发展来看,古代的婚姻恋爱的风俗应该是一个由开放到保守的过程,各个诸侯国和不同的地区风俗也有所差异。如评注者常说“郑声淫”,从现在的观点来看其实只不过郑国的诗歌多是大胆表露男女之情的诗歌,只是更大胆更热烈而已。

《诗经》中的爱情诗歌中很多是用女性的口吻来写的,她们对于爱情的追求是大胆的而且热烈的。这些对于女性的描写是真实自然的,用“思无邪”来形容里面的感情真正是恰到好处。如《郑风。褰裳》:“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思我,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思我,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读后给人一种民生纯朴的感觉。

《诗经》中的爱情诗歌自然流露出古代男女,特别是女性对坚贞爱情的执著追求。如卫风中的关于弃妇的控诉《氓》:乘彼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单看看女主人公把热烈的爱藏在心中,坚持从一而终的痴情,常人都会为之动容。

《诗经》里的爱情观和封建社会的爱情观相比是比较自由的,这点从诗经《关鸠》中的‘琴瑟友之’可以看出恋爱是比较自由的,两人的交往还是建立在共同的爱好上的;从北风《静女》中也可以看出恋爱是人们所追求的,恋爱的美好是人们的精神所求;从《氓》中也可以看出即使人们是大胆而自由的恋爱,求婚是通过媒人的说媒,也有少数是没有通过媒人的。

《诗经》从文学的角度写出了礼制完善之初,周代社会男女交往的清纯本色,表现出对人生命本体的尊崇和对人的个体价值的强烈追求,为中国古代文化留下了情感的光辉[5]。同时,《诗经》中的爱情诗为我们记录下了中国古代人们美好的爱情生活,也为我们研究古代的风俗历史提供了宝贵的材料。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也是诗歌永恒的主题,《诗经》用人民纯朴的语言酿造了古代先人们生活中美妙的酒浆。

参考文献:

[1]吴兆基编译诗经 [M]北京:长城出版社,2002年08月

[2]蓝菊荪诗经国风今译[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

[3]高亨诗经今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4]周满江注诗经[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5月

诗经中的爱情诗范文第3篇

关键词:诗经;水意象;爱情;类别

中图分类号:I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36-0026-01

一、水意象的类别

(一)按审美趣味划分

按审美趣味划分,可分为善的水意象和恶的水意象。

《邶风·谷风》 “泾以渭浊,湜湜其沚;宴尔新婚,不我屑以”。女子苦诉,清澈的泾水、澄静的止水,恰恰就如自己。而丈夫便如浑浊的渭水,当初二人的结合就像是泾渭的合流。现如今,丈夫负心,弃妻于不顾。心已死故而止,心如止水之静,少了渭水的污染,便会多几分宁静,渐复往日的清澈。

《邶风·新台》也提及了水的清浊,通过“新台有洒,河水浼浼……”来暗示讽刺卫宣公霸占儿媳,于黄河边另筑新台迎娶儿媳的丑恶行径。新台鲜洁,河水清澈,均是美好、明净的象征。然则,迎娶宣姜的卫宣公却是个长相丑陋,行为龌龊的人。美丑善恶,两相对照,形成强烈反差,以传达诗人的愤慨之情。

在这里,清水代表美和善,浊水则是丑和恶的象征。

(二)按种类划分

1、从水的状态划分

诗经中的水意象呈现出多姿多彩的水态水势,同时寄托了丰富多彩、各种各样的感情思想。恋人们丰富的内心世界通过水意象展现出来,从而呈现于读者面前。

水的状态可分为静止和流动。静水象征平静、孤独、忧郁;流水则象征人激动不安的心情:奔涌而出的水,抒发了自身难以抑制的情感;回归合流的水则是缠绵情思的体现。

2、从水的流势划分

水的流势可分为大、小、急、缓。水的流量充沛,展示的是一幅宏大辽阔的壮美景观。《郑风·溱洧》描述的是上巳洗浴、青年男女择偶交欢的习俗,“溱与洧,方涣涣兮……”用涣涣来形容这里的水,是说正值阳春,花开水涨,流量充沛,水势强大。水的充沛与场面的浩大互相映衬,展现古代青年男女在狂欢节的喜悦之情。

(三)按水意象与情爱诗的表现类型划分

诗经中水意象与爱情关联的形式多种多样。

1、以水为背景,直接把男女主人公的恋情置于河边、水边。

以水为背景,由此演绎一幕幕爱情故事,描写彼此两情相悦,具有很浓厚的生活气息。其中有水边欢歌,丽人的影子(《溱洧》、《周南·汉广》);也有水边的悲情,水边的相思离别之苦及遭弃之悲(《鄘风·桑中》)。

2、以河水、雨水、露水等直接起兴,表达对异性的思慕之情。

《卫风·氓》这首诗三处提到淇水,其中两处以淇水起兴比喻,深刻透视出弃妇悲愤却又茫然的心理。“于嗟女兮,无与士耽……”以水起兴,表达自己被遗弃的悲哀。

3、以水作比喻。

水与爱情在品质上有某种相似之处。柔情似水,爱情之轰轰烈烈亦如水之波涛汹涌,用水隔两岸来比喻夫妻离散或恋人情爱受阻,隔河相望的怅惘之情。

二、水意象的成因

(一)自然地理原因

这与我们祖先所生存的地理环境相关。人类的早期文化文明多是依河流而起。中华民族的发祥缘于长江、黄河,尤其是黄河,被誉为母亲河和中华文明的摇篮。先民多缘水而居,河流与他们的生活密切相关。

(二)社会礼仪、风俗习惯因素

水作为自然物质具有阻隔作用。在《诗经》那个时代,礼的作用之下,水所代表的已不单单是自然空间阻隔,更是一种无形的约束男女恋爱的道德力量。

先民历来有水生殖崇拜观念。在原始人的眼中,水具有滋养万物的神奇力量,乃生命力之象征。水不仅可以驱除污秽,而且可以赐子降幅,促进家庭间的和睦友好、幸福美满。远古先民便持此种生命观。古有“上巳节”,这一天,男女会和于水边,乞求生育。传递生命是他们人生中头等大事,女性临水而孕这一古老神话便在他们脑海中根深蒂固。

三、影响

受《诗经》影响,水意象在后世作品中大量出现。古诗词小说中均有所继承。元缜在他的《离思五首》更是把水意象使用发挥到了顶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秦观的《鹊桥仙》“银汉迢迢暗渡……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恰到好处地运用了水意象来传达爱情。《红楼梦》中遍布意蕴丰富的水意象。“女儿是水做的骨肉”,以“水”“清”喻女儿,以“泥”“浊”喻男人,清浊对比的水意象。现当代作家沈从文对《诗经》中水意象进行了继承和创新,形成独具特色的“现代水世界”。

总之,从《诗经》到后世的文学作品中,这些水意象,都传达了无数唯美亦或是凄惨的爱情故事。

参考文献:

诗经中的爱情诗范文第4篇

摘 要:在《诗经》中,“水”这一意象频繁出现,仅仅十五国风中涉及水意象的诗歌就有四十二篇,尤其与其中的爱情是有着密切的联系。滔滔流水以其独特的魅力,承载着先民爱情生活中最深沉最真挚的欢乐与悲愁、甘与苦。对《诗经》爱情诗中水意象的分析,对我们深入地了解古代初民的生活与情感有着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诗经;爱情;水意象

《管子・地水篇》:“水者何也?万物之本原也,诸生之宗室也,美恶贤不肖愚俊之所产也。”《诗经》时代的先民们大多逐水而居,他们从绵绵不绝的流水中汲取世代繁衍所必须的养分,又对着变化莫测的水流倾诉自己的欢悦喜乐,宣泄着自己的怨愤哀愁。“水对于中国先民有着不可估量的物质和精神价值,它不仅帮助人类创造了高度发达的畜牧业文明和农业文明,进而又滋养了民族的性格、气质和心理。”[1]

一、水之隔,爱而不得的哀愁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诗三百”的开篇之作《国风・周南・关雎》,开宗明义地道出了河水对爱情的隔阻:一个男子隔着悠悠流水,对河洲上采荇的美丽姑娘产生了爱慕之情,于是“寤寐求之”。怎奈仅一水相隔,却是美人如花云端隔,“求之不得”,于是这位多情的君子“辗转反侧”,于无可奈何中用想象构架起一座沟通此岸与彼岸的桥梁,在虚幻中与心仪的姑娘美满结合:又是“钟鼓乐之”,又是“琴瑟友之”。然而想象终归是想象,想象中的情景再美好再热闹,也不过是水面上的空花幻影,冰冷的河水犹如残酷的现实,注定一切愿望都是虚幻。

在《秦风・蒹葭》中,水对爱情的阻隔意味更加明显,更具代表性。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

《蒹葭》中的“伊人”更像是一个梦甚或是一种执念,飘飘渺渺近乎虚妄。前者虽然因为一水相隔而不可接近,却仍然能够相望――对美好却注定得不到的东西若能摒弃占有之欲而存欣赏之心,未尝不是一种安慰与超脱;

类似写男女因“水”之隔而无法与意中人相结合的诗歌还有《陈风・泽陂》等等。在这些诗歌中,“水”已经超出了本身的含义,有了更为深刻丰富的内涵:“水将理想与现实分隔成两个世界,理想的世界对现实中的人来说永远是可羡而不可得的,偏偏理想又是如此具有诱惑力,让那颗企慕追寻的心永远被牵系着,饱受熬煎。”[2]这种梗阻,有可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礼教束缚,周礼初成,男女的婚恋已不是那么开放自由;也有可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惆怅与尴尬,毕竟,爱情就应该是两心相许两情相悦的。

二、水之逝――爱情消逝的伤痛

《召南・江有汜》中的弃妇以“江有汜”、“江有渚”、江有沱”来比喻自己爱情婚姻中难以避免的沟沟坎坎――江水奔流的过程中,会遇到多少小洲小岛的阻碍,又会分流成多少小溪小河?闻一多先生一语道出她的深意:“妇人盖……以水道自喻,而以水旁流枝出……喻夫之情爱别有所归。”[3](P335)丈夫将要回归故里,却“不我以”、“不我与”、“不我过”,不仅没有要带“我”同归的意思,甚至连出发之前都有意回避“我”,干脆不露面,如此作为,何其恩断义绝!面对丈夫的绝情薄幸,这位即将面临着沦为弃妇的女子除了“祝愿”丈夫“其后也悔”、“其啸也歌”,预言丈夫日后会因为自己的轻率行为而后悔烦恼之外,似乎也无计可施。

《邶风・柏舟》中,失去丈夫宠爱的女子将自己比作在河水中漂泊无定的柏舟,“妇人不得于其夫,故以柏舟自比”(朱熹《诗集传》)。主人公是一位性格刚烈的女子,“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她不能忍受丈夫的冷落,于是做出种种努力,试图改变这种可悲的处境。诗歌的第一章以柏舟在河中随着水流漂浮不定起兴,表现出了主人公心中那种无可寄托的失落感与无依感。这种失落感使得她夜不能寐,焦虑不安,她试图以酒和出游来缓解愁烦,然而各种努力终于以失败告终。她又试图向自己的兄弟寻求帮助来捍卫自己在婚姻中的地位,不仅没有得到丝毫支持,反而遭到毫不留情的训斥,“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逢彼之怒”。“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这首诗中,水象征着主人公的处境:丈夫“愠于群小”,对她越来越恶劣,而娘家的兄弟也不能依靠;但是她对这样的处境完全是无可奈何的,在那样一个男尊女卑、一夫多妻的社会里,一个想要维护自己婚姻地位的女子,是多么的势单力孤,就如那茫茫河水中的小小柏舟,要飘往何方根本由不得自己,只能随波逐流,且随时都会有覆没的危险。《邶风・谷风》中的女子因丈夫喜新厌旧而陷入痛苦,她把自己与丈夫的新欢比作“泾以渭浊,其”,程俊英先生分析道:“泾水浊,渭水清……泾水和渭水比较,就显得更浊,但泾水的下基是清而见底的。喻自己和新人比较,虽显得憔悴,但自己的品德是洁白无瑕的。”[4](P94)她以“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来比喻自己对家务的驾轻就熟,表示自己虽然年长色衰,但在家庭中仍有着不可取代的作用,从而彰显丈夫宠幸美貌的新人而遗弃自己是错误的选择。

三、水之扬――相爱相悦的欢欣

《周礼・地官・媒记》记载:“媒氏掌万民之判……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无故而不用令,罚之,司男女无夫家而会之。”[5](P733)也就是说每年的仲春男男女女可以不拘礼法,不避禁忌,自由地选择婚恋对象进行交往;甚至连被后世的封建卫道士视为洪水猛兽的私奔行为都不会受到禁止。“会男女”的地点文献中并没有明确的规定,但《诗经》里描绘这一盛会中男女相会的故事却大多发生在水边。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兰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

观乎?洧之外,洵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太平御览》引《韩诗外传》曰:“‘溱与洧’,说人也。郑国之俗,三月上巳之日,于两水上招魂续魄,祓除不祥。故诗人愿与所说者俱往观也。”[6](卷886)今人程俊英认为:“这是描写郑国三月上巳节青年男女在溱河、洧河岸旁游春的诗……传神地再现了一群青年男女相聚,趁次机会表达爱情的热烈场面。”[7](P165)

“《诗经》上述描写青年男女聚会恋爱的故事多与水滨相关,其因颇多,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当是与先民的尚子观念以及由此产生的临水祓禊的习俗有关。”[8]流水脉脉,承载着无数男男女女对爱情、对幸福、对生命的热望与祈愿,它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同时,也见证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爱情。(作者单位:温州大学人文学院)

参考文献

[1] 章海凤.试论古典诗词中水意象的原型内涵――兼谈水与时间对应的意义[J].沈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5).

[2] 李晓明.流水汤汤,情意绵绵――论国风婚恋诗中的水意象[J].文化研究,2010,(4).

[3] 闻一多.闻一多全集:第4册[M].北京:中华书局,1986.

[4] 程俊英.诗经注析[M].北京:中华书局,1991.

[5] 郑玄,贾公彦.周礼注疏(十三经注疏本)[M].北京:中华书局,1980.

[6] 李.太平御览(文渊阁《四库全书》原文电子版)[EB/OL].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7.

[7] 程俊英.诗经注析[M].北京:中华书局,1991.

诗经中的爱情诗范文第5篇

关键词:《诗经》;爱情隐喻;体验哲学;阴阳学说

一、引言

《诗经》是中国第一部现实主义诗歌总集,其中有很多描写青年男女爱情的诗篇,特别是在《国风》中。据历代学者对《诗经》的研究,现在学术界公认的爱情诗有70余首。这些爱情诗题材广泛,内容丰富多变,语言通俗易懂,广泛而深刻地反映了上古时期先民们的爱情婚恋观。《诗经》爱情诗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多用比兴手法,即通过其他的事物或现象来描写爱情这一目标体。学者们对《诗经》中爱情诗的研究著述颇为丰富,本文拟在前贤的研究基础之上,从认知角度,对《诗经》中爱情诗的隐喻表达进行研究,探析《诗经》中爱情隐喻的哲学基础,以期丰富对《诗经》的已有研究,拓宽其研究领域。

二、《诗经》中爱情隐喻的哲学基础

《诗经》中的爱情表达多采用“比”和“兴”的表现手法,而这两者都涉及语义或概念的跨域映射与使用。《诗经》中的爱情隐喻以概念隐喻理论为基础,而概念隐喻理论又强调体验哲学在隐喻概念形成中的重要作用。结合已有的对《诗经》中不同类型爱情隐喻的分析与研究,发现《诗经》中爱情隐喻的哲学根基为体验哲学和阴阳学说。

(一)体验哲学

体验哲学认为空间概念、身体部位是我们形成若干抽象概念的两个主要基础,是人类最重要的隐喻源,因此人的思维具有“体认”特征,常把人的身体和经验作为衡量周围世界的标准,反映在语言中的现实结构是人类心智的产物。中国传统医学和哲学都认为“心”是人体生理结构中最重要的器官,从根本上控制着人的生理和心理活动。因此,在《诗经》爱情诗的概念隐喻表达中,大量存在着用“心”作为始源域来隐喻地表达爱情的现象。

(1)爱情是心或心的产物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邶风・柏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郑风・子衿》)

古人认为一切情感皆由“心”发,“心”是产生各种情感活动的源头,这是一种比较普遍的、古今汉语中都存在的对爱情的概念化的方式,例如:现代汉语中也有“心爱”“心心相印”“心动”等用“心”作为始源域来概念化爱情的表达方式。在上述诗句中,“爱情”通过“心”来描述,有关“心”的相关特征被投射到目标域“爱情”中去,而使抽象情感“爱情”得到具体化的理解与阐释。

体验哲学认为语言中的隐喻绝大部分来源于我们的经验和身体体验,经验在隐喻的形成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诗经》产生的时期,中国正值农耕文化时期,属于典型的农业文明,人们从事的主要是与农业生产活动相关的社会劳动。因此,《诗经》爱情诗的概念隐喻表达中,多以农业产品或农业生产活动作为始源域或喻体来概念化爱情,这与当时人们的农业生产经验是紧密相关的。也就是说,人们的相关社会劳动经验为《诗经》爱情诗中各种概念隐喻提供了基础。

(2)爱情是农业产品或农业劳动事件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卫风・氓》)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王风・采葛》)

纵观《诗经》,以农产品或农业活动事件来概念化爱情的表达也不在少数。如上例中,分别以“贸丝”“采葛”“采萧”“采艾”等事件来概念化爱情。我国古代是以农耕为主的国家,古人所从事的生产活动基本上都与农业相关,这种生活方式和经验决定了人们的爱情表达方式也多与农业活动或农业产品紧密相关。

(二)阴阳学说

中国文化深受“阴阳理论”的影响。“阴阳学说”主张阴阳结合和阴阳平衡,认为一切相互对立、相互依存和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的事物都可以构成一对阴阳关系。男人和女人,分别作为阴阳学说中的“阳”和“阴”是不可分割、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相互补充的。所以,在概念化爱情时,会有“爱情是成对事物的相互结合”“爱情是依附关系”的隐喻性表达。

(1)爱情是成对事物的相互结合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南・关雎》)

雄雉,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邶风・雄雉》)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邶风・击鼓》)

爱情发展的最终结果便是两人终成眷属、结为夫妻,以成对事物的相互结合,比如:“雎鸠”“雉鸟”等来隐喻性地表达爱情,体现了人们对爱情的美好的希望和祝福,同时也体现了古人淳恪⒏呱械陌情观和恋爱观。

(2)爱情是依附关系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召南・鹊巢》)

南有湍荆葛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国风・湍尽罚

按照周朝的礼制,男女结婚后,女方应住往男方的家里。男为“阳”,高大强壮,充满力量;女为“阴”,矮小瘦弱,弱不禁风;因此古时强调男主外、女主内的社会分工。古时的社会习俗以及男女的生理条件差异等因素客观上也决定了女性在爱情上和婚姻上处于从属地位。这一与爱情和婚姻相关的客观社会现实在语言上也通过隐喻得到了表征,如上述的“鸠居鹊巢(婚后女方须住进男方的家室)”就是典型的对“爱情是依附关系”这一概念隐喻的具体表达。并且在《国风・湍尽分校将高大英俊的男子比喻为“湍尽保温柔委婉的女子喻为“葛”,葛缠绕在湍局上,也隐喻性地表达了女子对男子的依附关系。

三、结语

《诗经》中的爱情诗在《诗经》中占有很大比重,而《诗经》中爱情诗的一大特点就是运用隐喻表达爱情。本文从认知角度,对《诗经》中爱情隐喻的哲学基础―体验哲学和阴阳学说进行了研究,并以具体实例加以说明,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诗经》爱情隐喻的研究。

参考文献

[1]贺杰, 周流溪. 认知语言学视域下英汉爱情隐喻的哲学基础与文化映射[J]. 当代外语研究, 2015,11(11):30-35.

[2]王许林. 《诗经》爱情诗的类型[J]. 诗经研究丛刊, 2005,(9).

[3]吴广义. 《诗经》爱情诗在中国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和影响[J]. 明山学刊, 1995,(2).

[4]孔元元. 对《诗经》中意象的隐喻研究[D]. 武汉理工大学, 2008.

诗经中的爱情诗范文第6篇

等各方面上有所差异:一为民间原始之风谣,一为文人学士雅致之抒情,方方面面,定然有别。钱钟书先生论中国情诗传统,谓从古体到近体,

从律诗到词曲,说的正是如此。

关键词:《诗经·国风》爱情诗;李商隐;爱情诗;

(一)“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与“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

——《诗经·国风》爱情诗中女性的勇敢直白与李商隐爱情诗中女性的纤弱含蓄

《诗经》中的女子,总是有着一种天性般的勇敢、坚强与忠贞,让人读来又是怜惜,又是敬畏。“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等。她们,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宣告着女性的尊严,宣告着无论日后的封建男权社会势力是多么的强大,至少这些女子在最原始单纯的“中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惊。”(《周官》)时代就开始敢于说“不”,敢于表达自己的思想了,这种思想是独立的,也是最纯粹的。

风诗中的爱情诗与李商隐爱情诗相比,一个是产生于奴隶社会中后期,这时候封建的道德礼教尚未成形,地方文化自由发展,感情多为自由奔放;一个是产生于晚唐时代,是中国封建制逐渐完善并且相对鼎盛的时期,义山又属于士大夫阶层,所以在表达感情的时候多少会有所约束和收敛。正如闻一多先生在其《诗经讲义》中所说:“诗经的爱情诗都非常坦率,简直是粗野。在态度性质上说,是最冲动的爱情诗,是较初期的。与唐诗宋词表现方法相去太远了。我们今天不会如是表情。”

(二)“乐郊乐郊,谁之永号”与“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抒写爱情诗的艺术表现手法由单一走向丰富

我们前面已经说过,风诗的创作大约是在奴隶制社会的后期,在那个时代的表达都是很直白的,因为他们的创作群体是无意识的非诗人群体,所以他们的气质是很质朴和单一的,基本上没有复合型可言。但李商隐却不一样,他是一种复合型气质的诗人——在不同的时期下呈现出不同的个性气质,抑或在同一时期也存在着矛盾个性气质的共同体。“才性异区,文体繁诡”(《文心雕龙·才性》)导致了《诗歌·国风》的爱情诗和李商隐爱情在艺术手法上、创作意象的选择上以及语言使用的规范性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差异,这种差异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诗歌的艺术表现手段由原始民歌的单一质朴走向文人士大夫的丰富绚丽

风诗的创作群体在抒写诗歌的时候,由于受到时代的限制,其创作的艺术手法是相对单一的,基本上就是“赋比兴”的写实手法,另外还有一些词句和章法的反复和重叠,如“静女其姝”、“静女其娈”(《邶风·静女》)又如“东方之日兮”、“东方之月兮”。(《齐风·东方之日》)由此我们看出,风诗的创作的艺术手法比较单一,具有民歌的写诗特点。

“社会力量变成政治力量,造成唐诗之发达:‘好诗多在盛唐,诗之内容与形式至唐至备,宋诗亦备于唐”。李商隐抒写的爱情诗的独特魅力就在于他纤细而绵邈的内心世界。以心造境,以境写心,形象总是大于思维,李商隐诗也就以此展开丰厚而又含蓄的意蕴,既旨趣难求,是很少有诗人可以出其右的,所谓“义山一生,善作情语”。这一方面是他略事取情,混合人生各个阶段、各种情境下的多重感受,诗作缘起本就模糊,诗之作意自然也就难以明晰。义山诗意常常歧见纷出,不少便与此有关。

另一方面就是诗人内心的复杂苦闷、矛盾困扰直接影响了诗意的明晓畅达。《燕台诗》、《碧城三首》、《锦瑟》、《无题》等诗歌无不表现出这种写作方式。以心造境,心绪之纷繁连作诗人自身也难以理清,则又何来明朗直白的诗境。不过,文似看山喜不平,诗更是如此,曲径通幽只会使它愈发魅力无穷。在这一方面,风诗的诗歌话语的艺术技巧的表现则显得稚嫩许多。最常见的是重章叠句的复沓结构,常常是围绕同一结构繁复咏唱,如《芣苢》、《关雎》、《蒹葭》等,在此就不一一举例了。

第二,诗歌中运用的意象内涵由写实走向丰实

《诗经·风诗》中的爱情诗虽然也常常运用自然景物作为抒写对象,如风雨“风雨凄凄……风雨潇潇……风雨如晦”、蔓草“野有蔓草,零露漙兮。”、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茹藘“东门之墠,茹藘在阪。”、萚“萚兮萚兮,风其漂女。”、荇菜“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等等,但风诗的创作者们很少在这些自然景物中寄予自己的感情,而多是出于写实的需要,它们具有一些偶然性、随意性。

而在李商隐笔下的“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敏感而纤弱的个性,是他个性的主要基调。这就使李商隐诗歌选材,大多亦为纤弱细小之物,如其咏物诗所习咏的蝶、蚕、莺、柳、泪、细雨等,即多具纤柔之特征,那些“先期零落更愁人”“玉盘迸泪伤心数”(《回中牡丹为雨所败二首·其二》)的牡丹花冠泣泪好似鲛人,粒粒成珠,此事源于“鲛人临去,从主人索器,泣而出珠满盘,以与主人”[4]的典故。他关注莺、柳等纤柔之物,而且写的还多是寒蝉、流莺、秋柳、残阳,特别注意外物悲凉和伤感的一面;他关注青春寂寞的女冠,声色事人的歌女,感情也大都倾注在她们悲剧性的身世命运上。所有这些都是诗人孤寂飘零的身世之感与眼前之物、之人感应激发的结果。“以我观物,物皆着我之色彩”;而以人观我,则“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因此秋柳残阳、薄命红颜,都特别容易引发诗人的心灵感应。

综上所述,由于爱情是文学千古不变的主题,诗歌又是文学中最重要的表现形式之一,综观《诗经·国风》中的爱情诗与李商隐笔下的爱情诗,正是因为在表达爱情本质上能够达到一定程度的相似性,所以两者虽然相隔千年之久,却在内容分类和思想情感方面有着许多异代感应;同时由于受到时代、创作者本身等诸多因素的影响,我们也应该看到两者在艺术表现方面的差异性以及情感表达的相异之处,并将其放在诗歌发展的长河之中进行有意识的对比研究,从而更深刻的体会两者爱情诗的魅力所在。

参考文献:

[1]闻一多.闻一多诗经讲义.第33页;第104页.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5.

[2] 闻一多.闻一多全集.第6册,第120页.湖北: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

[3]此乃姚培谦评《无题·八岁偷照镜》之语,见刘学锴、余恕诚.李商隐诗歌集解.第26页.北京:中华书局.增订重排本。

诗经中的爱情诗范文第7篇

关键词:情歌 至纯至美 《诗经》

中图分类号:G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795(2013)09(a)-0084-01

一位哲人说:“爱情是上帝把自己的手搭在凡人的肩膀上。”的确爱情是人世间一种最温馨、最浪漫、最热烈、最圣洁的情感,拥有甜蜜、幸福的爱情有一种身处天堂的感觉,同时,爱情也是文学的永恒主题,在所有的文学作品中也以表现爱情讴歌爱情的最为动人,最能引起广泛长久的情感共鸣,诗言志、歌永言,因诗歌在抒情方面所具有的特殊功能,在文学殿堂里爱情诗更是风姿独具,异彩纷呈,新编中等职业学校编入的一些表现爱情的诗,就有《诗经》中的《卫风・氓》《邶风・静女》,乐府民歌《孔雀东南飞》,以及宋代柳永的《雨霖铃》、李清照的《一剪梅》等一些佳作,给板滞沉闷的课堂吹来一般清新的风,带给学生以甘洌美好的情感体验,当我们徜徉在爱情诗的园地里,含英咀华,其乐融融之时,就不能不饮水思源,回顾一下我国现实主义的开山之作,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去采摘那诗歌百花园中的第一枝玫瑰。基于此,笔者纵览了《诗经》中的爱情诗,为其丰富性和生动性所深深折服和倾倒。今不揣冒昧,穿越历史的迷雾,去掀开维娜斯的盖头,探寻爱和美的真谛。现从几个方面对《诗经》进行剖析。

1 健康真挚的情感

《诗经》中爱情诗所流露的情感大多是健康而真挚的,没有淫邪的成分,没有世俗的功利,没有虚情假意,更没有低级趣味。如《诗经》的首章《关雎》描写一位“君子”爱上一位贤淑美丽的女子,却又“求之不得”,因此而“寤寐思服、优哉悠哉、辗转反侧”,首先男主人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大胆地表白自己的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者他对女子的爱是那么真挚、热烈和难以释怀,乃至“辗转反侧”,不仅如此,他还采取了健康文明的求爱的实际行动:先是“琴瑟友之”进而“钟鼓求之”,这位小伙子不愧是一位痴情的“君子”。又如“郑风・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这首诗写一位美丽多情的女子对一位穿青衣的男士的思念是那样的绵长和痛苦,乃至“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情怀是何等的真挚缠绵,充分表现了女子的一往情深……以上所举的这些诗既没有宋明时代程朱理学阴影下一些文人所创作的爱情诗的淡乎寡味,偏重理性,也没有时下一些所谓爱情诗的虚情假意,无病,矫情滥情。它们充分体现了人类青春时代民风的淳朴,人性的美好,爱情的纯真,犹如旷野中的清风和山中的甘泉,使人心旷神怡,通体舒爽。

2 率真自然的情感流露

《诗经》中的男、女主人公的情感表达率真而自然,如《卫风・木瓜》:“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这一“投”一“报”互递信物之举,传达的是彼此的爱慕之情,自然而率真,美好而动人,那“永以为好”的爱情誓言更是引起后世之人强烈的情感共鸣,而今人们常说“相爱到永远”就是其翻版……这些诗所描写的男欢女爱,皆以美好的大自然为背景,既没有封建礼教的束缚,也无世俗的功利和偏见,更没有装模作样,矫揉造作,它展示的是人类美好的情感世界,有的只是个体生命本能的情感流露和个性的张扬,真是“爱我所爱无怨无悔”,这种明媚而浪漫的爱情,有如沐浴在阳光、雨露中的山野的鲜花,常开不败,沁人心脾。

3 忠贞不渝的爱情

中华民族特别崇尚爱情的忠贞不渝,“白头偕老,同心永结、芝兰千载茂,琴瑟百年和”等新婚对联表达的就是我们这个民族的爱情理想,这种情愫,源远流长,已经积淀为我们这个民族的恋爱情结,成为一种普遍追求,而表现爱情的忠贞不渝的诗蒂《诗经》中随处可见,俯拾即是,其中有不少脍炙人口,影响深远之作,例如《郑风・东门》此诗写一位男子表示自己爱情专一的誓言……这些爱情诗都充分表现了先秦时期青年男女对爱情的忠贞不渝,这种美好的爱情传统对后世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如汉乐府民歌中的《上邪》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坚定,《孔雀东南飞》所写的男女主人公殉情的决绝,皆与上述《诗经》中的诗歌有渊源关系。

4 含蓄委婉的爱情表达

《诗经》中的爱情诗,既有大胆直露的真情告白,如《关睢》《郑风・丰》等,又有含蓄委婉的爱情表达。且以后者居多,因为它比前者更富有韵味,更符合中国人的审美风尚与习惯,这里所说的含蓄委婉,既是指情感内敛不张扬,不放纵,又是指表达的迂回曲折、不直露,例如《邶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美,美人之贻。”这首诗写的是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孩子在城角幽会的情景,那个女孩子望见自己的心上人来了故意隐身不相见,弄得那位男子搔首来回找,然后戏剧性地悄悄地从身后出来,并送上红竹管与白茅作为信物,表达爱意,顷刻间,四目相对,两心相融,这里虽没有海誓山盟,没有火辣辣的大胆的情感表白,但通过赠“彤管、归荑”的行动把自己的情感充分表达出来,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在不言中”,这比说上一句“我爱你”显得含蓄而有韵味。……这种眉目传情的方式,毫不张扬的风格,构成了中国古典爱情特有的含蓄之美,余味无穷。

5 执着的情感追求

《诗经》中的爱情诗,不仅记录了一次次成功的爱情和幸福的婚姻,而且也真实地记录了一次次失败的爱情和痛苦的婚姻。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其中的男女主人公对美好爱情的追求大都是坚定执着的。他们生死以之,无怨无悔。如《关睢》中的那位男士,尽管“求之不得”,却仍坚持“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秦风・小戎》中的那位女士对守关君子的思念又是那样难以释怀,由“在其板屋,乱我心曲?”到“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再到“言念君子,载寝载兴”,对心上人的思念与日俱增,绵绵不绝,这是何等的执著……这些无不充分表现出先秦时期,青年男女对爱情的执著追求,读之令人怦然心动,久久难忘。

《诗经》是我国唯一的一部脱出脂粉与俗气的情爱文学盛典,《诗经》中描写的爱情绝无半点礼教和观念的束傅,没有掺杂任何世俗功利的考虑,是真正意义上的纯真的人类美好的情感讴歌,作为民族青春时代的自由生活经历的真实记录,先人们用纯朴的语言酿造的爱情的琼浆,必将哺育一代又一代炎黄子孙,具有不朽的文化艺术价值。

参考文献

[1] 李壮鹰.中国古代文论[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

[2] 陈戍国.诗经校注[M].岳麓书社,2004.

诗经中的爱情诗范文第8篇

关键词: 《诗经》 爱情诗 女性形象

一、关于《诗经》及其爱情诗

《诗经》作为中国第一部诗集,以丰富的生活内容、广泛的创作题材向我们展示了殷商社会乃至包含远古社会的历史风貌。《诗经》共有305篇作品,其中有关爱情的题材占很大比重。这些优美的爱情诗篇以健康、诚挚的感情,栩栩如生的形象,绚丽多姿的表现手法,生动而深刻地反映了劳动人民在恋爱婚姻中的幸福与苦愁,体现了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爱情和道德观,具有强烈的时代色彩和现实意义。

二、绚丽多姿的女性形象

《诗经》中《国风》有一百六十篇,占《诗经》总数的三分之一,其中几乎有半数作品着墨于女性,描写她们的喜怒哀乐与理想追求,展示她们的爱情生活。纵观《诗经》的爱情婚姻诗,作者主要塑造了恋女、思妇、怨妇、弃妇四类女性形象,这些女性形象古朴、清新、绚丽多姿、栩栩如生,有如一部女性形象画册。

(一)恋女形象

1.大胆、坦率、泼辣的恋女形象。

《国风》中描写的少女一旦到了怀春的年龄,假如还没得到男子的追求,就会大胆地、毫无顾忌地向男子主动求爱,完全没有少女的矜持与羞涩。如《召南・嘌有梅》中:“嘌有梅,其实七兮,求我蔗土,抬其吉兮……求我蔗土,抬其谓文!”这个少女渴望爱情,坦率地表白、主动大胆地求偶,一切都是这样自然无须遮掩。

2.天真、活泼、热情的恋女形象。

《邶风・静女》中善良、美丽的静女和情郎约好在城隅相会,但调皮的静女来这儿就藏了起来,让痴情的小伙子焦急万分,“骚首踟蹰”不知如何是好,看到这情景,少女才突然出现在情郎面前,多情地送给一个“彤管”,表现出少女天真、活泼的性格。

3.矜持、深沉、温柔的恋女形象。

这类恋女总爱把自己炙热的感情深藏在心底,羞怯和矜持使她们难以大胆地表白。《郑风・子矜》中的少女热烈地渴慕着那个“青青子矜”,然而却不肯亲自看他,而宁愿让一颗灼热的心在痛苦的相思中煎熬着:“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纵我不往,子宁不来?”这内心的独白展示了少女深沉的内心世界,体现了高傲而矜持的内心特点。

4.胆炔、犹豫、幽怨的恋女形象。

《郑风・将仲字》中的少女与仲子相爱,但由于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当仲字逾墙来看她时,少女不敢同他接近:“将仲字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仲可怀之,父母之言,亦可畏也……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爱而不敢,少女的心在苦苦地被折磨。

(二)思妇形象

《国风》中思妇形象很多,且很感人。她们的丈夫或行役,或参战,她们思念丈夫:“我之怀矣,自诒伊阻。”(《邶风・雄雏》)每当“鸡栖于,日文夕矣,羊牛下来”的时候,她们站在院门前,睹景生情(《召南・殷其雷》),丈夫的冷暖时时让她们担忧:“君子于役,苟无饥渴!”(《王风・君子于役》)她们对丈夫是忠诚的,相思亦是刻骨的。“愿言思伯,甘心首疾”。思妇的存在固然反映了周代战争频繁、徭役之多,但在这痛苦的怀念之中深藏着被遗弃的忧虑,反映了当时妇女卑下的地位和不幸的命运。

(三)弃妇形象

《氓》中的弃妇原是美丽多情、敢于追求爱情的姑娘。她对氓的爱是真诚炽热的,但当她婚后被无辜地遗弃时她认清了丑恶面目,反抗、坚强勇敢的她怒不可遏地咒骂薄情寡义的氓:“女也不爽,士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弃妇虽被弃,内心痛苦,但对氓没有半点留恋:“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对氓采取了坚决的态度。更可贵的是弃妇不需别人的怜悯,不需要别人来分担忧愁:“静言思文,躬自悼也。”表露出对当时世俗偏见的无声抗议。更深刻感人的是,弃妇能从自己惨痛的遭遇中冷静而严肃地总结饱含辛酸的人生经验,告诫天真纯洁的同胞姐妹:“吁嗟鸠兮,勿食桑甚吁嗟女兮,勿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通过对荒淫男子的强烈谴责,控诉封建制度。这是弃妇中的觉悟者、刚强者。《诗经》中的弃妇形象,无论是大胆热情的还是柔弱深情的,无论是反抗还是屈服的,都没有摆脱被遗弃的命运。

(四)怨妇形象

《郑风・搴裳》云:“子惠思我,搴裳涉洧。子不思我,岂无他人?狂童文狂也且。”这是一个热恋中的少女的口吻,大概是她的恋人没有如期赴约,引起了她的多心,她在责怨对方:你如果爱我、想我,就提起衣裳过溱水来看我,假如你不思慕我,难道就没有别人了吗?话说得坦率利落,不绕弯子,但其中包含真情挚意。句尾一句戏谑之词更表现了她对恋人的炽爱。短短几句就把一个活泼、开朗、纯真、多情的少女形象刻画得眉眼欲动、栩栩如生。

三、《诗经》中爱情诗的女性形象对后世的积极影响

《诗经》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是我国文学光辉的起点,它表现的“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的现实主义精神在我国乃至世界文化史上都占有极高的地位,《诗经》之美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对文学的影响

《诗经》中优美的文辞、淳厚的情感,滋润、涵养着华夏民族的文化艺术与人文精神,特别对女性人物外在形态之美的描写和把外在形态与内在神态相结合的描写方式成为中国历代文学共同遵循的创作手法。如屈原《九歌》中对湘夫人的塑造;汉末民歌《孔雀东南飞》中塑造的刘兰芝的形象等。这些女性形象的成功塑造都是《诗经》长久文化积蕴的结果,形成了中华文化的精髓。

2.对当今社会爱情观的影响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诗经》是我国女性文学史的第一页,是我国文学作品中最早对女性的关注。其爱情诗篇毫不掩饰地歌唱女性心中对爱情的渴望,表达她们对问题的严肃态度,反映她们健康的感情、淳朴善良的面貌和崇高的道德水平。今天,我们重温它,对于当今社会树立健康的爱情观,反对庸俗的颓废思想,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将起到不可低估的作用。

一切皆源于自然,一切都源自情愫,一切都发自内心――这就是《诗经》中的女性形象。通过《诗经》爱情诗中的女性形象的丰富描绘,可以看到女性在情感方面的基本追求:自由、平等、独立和自尊。她们不仅是中国文学中动人的形象,还是女性追求自由与独立的先驱,她们的自省意识将会永远灿烂夺目。在千年之前,更在万年之后。

参考文献:

[1]沈泽宜.诗经新解.上海:学林出版社,2000.

[2]聂石樵.诗经新注.济南:齐鲁书社,2000.

[3]周振甫.诗经选译.中华书局出版社,2005.

诗经中的爱情诗范文第9篇

【关键词】 爱情 真挚自然 女性形象 比兴 夸张 心理描写

《诗经》里的爱情诗,采用重章叠句的复沓结构、情境相揉的比兴手法、生动贴切的比喻和大胆的夸张,在抓住细节,刻画人物细腻微妙复杂的心理的同时,使读者感受到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戏剧化的场景之美。这些原始牧歌式的爱情诗,风格多样,秀姿纷呈,是《诗经》中最有美趣、最富魅力的篇章。

一、重章叠句的音韵美抒写情之绵长炽烈

重章叠句的复沓结构是《诗经》传统手法之一,看似简单的重复,实际上却是一唱三叹,造成一种回环往复的美,而诗情便在这种回环往复当中得到最完美的体现与抒发。

以《木瓜》为例: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这首《木瓜》具有极高的重叠复沓程度。前两句一字之差,后两句一模一样。字面意思简单易懂,文字表达简洁到了极点。

看似简单的重复,表现的却是感情的加深和升华。这种情感重视的是心心相印和精神上的契合,以及希望它能长久永恒的一种美好愿望。诗的主旨就在这样一种反复歌咏的形式下得到深化和升华。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这首《采葛》,内容简单,文字简练。除了表现主人公急切的相思情绪,再无其它内容。有限的内容却容纳了无限的情意,淋漓尽致刻画了恋爱中女子的心理。反复的咏叹,相思的苦楚,等待的煎熬,都在重章叠句的形式中表现得越来越强烈,达到了很好的艺术效果。

二、比兴手法构成的意境美抒写情之真切动人

什么是"兴"?孔颖达的解释最得要领,他在《毛诗正义》中说:"'兴'者,起也。取譬引类,起发己心,《诗》文诸举草木鸟兽以见意者,皆'兴'辞也。"所谓"兴",即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这是一种委婉含蓄的表现手法。

在运用比兴手法创造优美意境增强诗歌情感表现力和感染力方面,《陈风・月出》堪称代表作之一: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兮。舒忧受兮。劳心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这是一位男子月下怀人的爱情诗,在一个皓月当空,银光泻地的美好夜晚,诗中男主人公望月怀人,浮想联翩。皎洁的月光下,恬静优雅的美人亭亭玉立,行动时,袅袅婷婷,婀娜多姿。这样一幅富有诗情画意的月下美人图不由得令男子怦然心动,不能自宁。优美的意境中,浓郁情思流淌于字里行间,给人以莫大的美感。

同样值得一提的是《蒹葭》,诗中,凄清的秋景与感伤怅惘的情绪浑然一体,构成了凄迷恍惚、耐人寻味的艺术境界。这首诗里的景、情、人,已经浑然一体,创造了一个"苍凉凄楚"的艺术境界,诗中的"蒹葭""白露"等具体景物因此成为后代文学作品经常沿用的悲秋怀远的典型物象。

三、比喻手法体现的修辞美抒写情之凄苦哀婉

"比"是比喻,比拟,也就是"以彼物比此物"。六朝刘勰总结前人的说法,曾提出解释说:"且何谓为比?盖写物以附意,扬言以切事者也。"意思是说,"比"是举出事物来附着作者的思想感情,用夸大的言词以切合事物的本质。

《卫风・氓》是弃妇诗的代表作,此诗在描写景物,刻画人物形象时巧妙地运用了"比"的手法。"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以桑树的繁茂,比喻自己的青春年华;"于嗟鸠兮,勿食桑葚",是以鸠食桑葚比喻女子自陷情网的后悔心情,从而揭示出全诗主旨。

《王风・采葛》用"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来比喻恋人们离别的愁苦和热切的盼望;《周南・汝坟》是一首女子怀人的诗,诗中说"未见君子,叔如调饥",用肚子饿比喻相思之苦,通俗感人。再如《邺风・柏舟》写一个女子对爱情矢志不阿的心情:"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用"非席"、"非石"从反面作比,表示自己决不随人摆布的坚定性格。

四、心理描写的细腻美抒写情之复杂微妙

(一)《伯兮》一诗的心理刻画,非常出色。

伯兮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

因为丈夫的远征,女主人公不得不承受分离之苦,丈夫的归来遥遥无期,主人公的痛苦失望显而易见。但是从诗的开头又可以读出,女主人公的骄傲自豪之情:自己的丈夫英武伟岸、勇敢无畏,是国中的豪杰,战场上君王的前锋。因此,女子的感情是痛苦兼有自豪,苦涩中又有所慰藉的一种复杂情绪。

(二)《将仲子》这首诗,全诗纯为内心独白式的情语构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这番对心上人作解释的自白,一个"畏"字,吐露着她对父母的胆战心惊,可怜的女主人公在担心之余,又给了心上人以温言软语的安慰。一边是畏惧和无奈、一边是心疼和不忍。话语絮絮、口角传情,活脱脱勾画出热恋中少女那既温柔痴情、又彷徨疑惧的情态。

综上所述,《诗经》中的爱情诗,热烈浪漫,清新纯净,表现出对人生命本体的尊崇和对人的个体价值的强烈追求。这支古老的恋歌,在时间的长河里熠熠生辉,散发出永不磨灭的艺术魅力,对后世以爱情为主题的文学作品,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让人常读常新。爱情是文学作品永恒的主题,拜读《诗经》,不禁让我们今天的饮食男女为先民们对爱情大胆率真、热烈追求的那份勇敢而心动。洗净铅华,"见贤思齐",也让今日之爱情脱掉七彩霓裳,回归本真吧。

参考文献

[1] 丁秀杰:《诗经》婚恋诗研究

[2] 吴广义:《诗经》爱情诗在中国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和影响

诗经中的爱情诗范文第10篇

[关键词]《诗经・氓》 汉乐府 弃妇形象

[中图分类号] G633.3[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6746058(2016)310028

从《诗经》到汉乐府时代,弃妇诗的内容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诗中的弃妇形象也有显著的转变。笔者试以《诗经・氓》和汉乐府中的《孔雀东南飞》为代表将二者中的弃妇形象作对比,从诗中女主人公所处的时代背景,在爱情生活中的地位以及被弃的态度等方面,简述诗经时代到汉乐府时代中国妇女所经历的苦难历程。

一、激情燃烧化为理性制约

激情是爱情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因素。《诗经》时代,妇女在爱情上还没有受到封建礼教的严格束缚,吟唱热烈爱情的诗篇比比皆是。《诗经・氓》中的女主人公对爱情的忠贞执著以及被弃的那种决绝的态度正是激情燃烧的真实流露。“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将子无怒,秋以为期”,“不见复关,涕泣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形象地刻画了一个对爱情执著得不顾后果的女性形象。在当时的社会,她的决定是违背礼教的,可是这个对爱情的追求大胆、率真、执著的女子却不顾后果,毅然决然地维护她神圣纯洁的爱情,冒着危险,冲破了礼教的罗网,私下定下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对爱情的追求像燃烧的火焰般猛烈,恐怕她对爱情的率真、大胆,现在的女子也比不上的。激情燃烧过后留下的是悔是怨亦是恨,痛定思痛后的决绝,更看出她的敢爱敢恨,异常刚强的性格。

而汉代重诗教,“汉代之初,王泽未竭,诗教在焉”。[1]诗教的重心在理性,即使在最能表现人之情感的爱情诗中,也处处透露出理性的影子。《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更是遵循礼教,任由礼教对她的束缚。她与其他弃妇不同的是受封建家长制、封建礼教的迫害。 “三纲五常”的教育,“三从四德”的束缚,使汉代女子丧失了独立的人格。刘兰芝为了严守礼的约束,牺牲了自己而不是与礼教正面相对,做出抗争。从这可以看出,诗教礼学温厚平和、怨而不怒、哀而不伤,乐而不淫的思想对中国妇女的影响,已从外部所谓强制施行渐渐渗到妇女自身的思想中。失去了人格尊严和人性正当要求的妇女们,已沦为儒家“思无邪”思想教化的受害者和默许者。

二、主动求爱化为曲折求生

《诗经》中的很多女性更具有原始初民的特质――主体意识的自然流露。这种意识主要表现在她们对于感情的自由表达上。她们的思想是开放的,其性格是泼辣的,其行为是主动的。如《诗经・氓》:“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她为了追求自由幸福的爱情,私自答应了与氓“秋以为期”的婚事,这体现了女主人公对爱情的大胆追求,对自由婚姻的主动渴求。她的主体意识使她有了决定自己一切的权利,有了起码的作为人的独立的人格 。马克思曾经说过:“不感到自己是人的人,就像繁殖出来的奴隶和马一样,完全成为主人的附属品。”[2]

如果说《诗经・氓》中的弃妇是大胆开放的火红玫瑰,那么汉乐府民歌中的弃妇就是曲折求生、忍辱负重的荒芥草藤。到了汉代,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男子已经逐渐能够独立完成耕种等一系列农业劳动,妇女在生产劳动中的地位下降了,这就不可能避免地造成了男子在生产生活中的统治地位。汉儒认为:“阳刚而阴柔,乾健而坤顺,君尊臣卑、父尊子卑、夫尊妻卑乃天之道,是人类不得不遵守的自仁法则。”[3]妇女在被幽禁于闺阁的同时也就失去了最起码的人身自由和人格尊严。时代的弃妇已成了汉乐府时期爱情诗里吟唱的主人公。

三、彼此互恋化为孤独哀鸣

《诗经》时代,各类情诗平衡发展,男女两性在情诗创作数量和情感强度上难见差别。78首爱情诗,吟唱了炽热幸福的男女恋情,表达了青年男女之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热烈思念。诗中既有少女的渴望,也有“爱而不见,搔首踟躇”的“人约黄昏后”的幽期密约。许多诗中,男女彼此相爱,互诉情衷,不掩不饰,洋溢着自由祥和的气氛。《诗经・氓》中的女主人公和氓曾经相爱时是那么纯真挚诚,氓对她也是那么和蔼亲热,还发出了永以为好的旦旦誓言。

而《诗经》之后,爱情诗的发展出现了不平衡的现象。特别是到了东汉末年,社会动荡不安,人心诚惶诚恐,和谐之声、幸福之乐恰似空中楼阁、海市蜃楼。在汉乐府民歌中我们很少读到像《诗经》“国风”所常见的那种轻松愉快的男女相悦之词。这与当时的社会发展有着密切关系。一方面,“汉代自罢黜百家,尊从儒术,封建礼教的压迫也就随之加重。在‘三从’、‘四德’、‘七去’等一系列封建条文的束缚下,妇女的命运更加可悲。”[4]在汉乐府情诗中,很少见男子对女性的大胆痴情的追求。如《孔雀东南飞》中的焦仲卿虽然深爱妻子,可面对妻子的被逐,虽然进行过斗争,但其实他只是有一点幻想和期待,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办法。留下的只是女性不尽的孤独和无穷的哀鸣。在汉乐府时代,男女之间两情相悦,至真至诚的爱已成绝响。

虽然《诗经》时代离我们很远,但我们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当时的女子爱得彻底,爱得大胆,而离我们较近的汉代女子却少了一份洒脱,多了一副枷锁。从《诗经》到汉乐府民歌,我们清晰地看到,封建礼教在中国女性的爱情路上慢慢竖起了一道沉重的界碑,直到今天女性已经成为社会的半边天,思想领域中充斥着女权至上的观念,但女性的天空尚未升腾到湛蓝,那儿依然有黑色的残云,新时代的女性有着使妇女彻底解放的重任,完全消除妇女歧视、男女不平等的现象,从根本上实现女性独立,走上女性解放的道路。

[ 参 考 文 献 ]

[1]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四卷[A].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2]谭正璧.中国女性文学史[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1.

[3]尹建章,萧月贤.诗经名篇详析[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3.

[4]余冠英.乐府诗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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