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哲学论文范文

时间:2023-03-05 05:45:43

实践哲学论文

实践哲学论文范文第1篇

一、马克思实践观的直接理论来源

在《手稿》中,马克思批判了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实践观,即黑格尔的对象化理论。第一,马克思指出:“因为黑格尔的《哲学全书》以逻辑学,以纯粹的思辨的思想开始,而以绝对知识,以自我意识的、理解自身的哲学的或绝对的即超人的抽象精神结束,所以整整一部《哲学全书》不过是哲学精神的展开的本质,是哲学精神的自我对象化;而哲学精神不过是在它的自我异化内部通过思维理解即抽象地理解自身的、异化的宇宙精神。”这就是说,黑格尔整个哲学体系建立在精神性的基础之上“,绝对知识”成为了他哲学体系中唯一真实存在的东西,“人和自然界的同一切现实的规定性毫不相干地生成的因而是非现实的本质。”自然界对抽象的思想来说是外在的、非本质性的存在。这样,在黑格尔那里,整个世界都是颠倒的。第二,马克思指出这种颠倒了的对象化的辩证法是一种“非批判的实证主义和同样非批判的唯心主义”。所谓“非批判的实证主义”,是指黑格尔把抽象思维的异化、外化看作思维自身发展的一个必要的环节,是对于抽象思维的确证。这样他就在某种程度上给这些异化的存在予以肯定,似乎一切都是合理的。所谓“非批判的唯心主义”,就是指黑格尔把对异化的扬弃仅仅看着是思维范围内的事情,只是一种使异己的对象回到思维中来的活动。这样,现实的批判活动,使现实的异化在实际上得到克服的运动,在黑格尔那里就被他的哲学消解为一种纯粹思辨的思想活动。因此,马克思说道:“在这里,不是人的本质以非人的方式同自身对立的对象化,而是人的本质以不同于抽象思维的方式并且同抽象思维对立的对象化,被当做异化的被设定的和应该扬弃的本质。”但是,马克思写到这里并没有结束,他看到了黑格尔对象化理论抽象形式“潜在地包含着批判的一切要素”。只要“把对象世界归还给人”,就能看到“宗教、财富等不过是人的对象化的异化了的现实,是客体化了的人的本质力量的异化了的现实。”所以,可以说黑格尔的对象化的辩证法是对历史运动的抽象的思辨表达。第三,马克思揭露了黑格尔的“劳动”观的本质缺陷。马克思先是肯定了黑格尔的《现象学》及其最后成果——辩证法的合理因素,即“黑格尔把人的自我产生看作一个过程,把对象化看作非对象化,看作外化和这种外化的扬弃:可见,他抓住了劳动的本质,把对象性的人、现实的因而是真正的人理解为他自己的劳动的结果。”在这里,马克思肯定了黑格尔把劳动看成是一种对象性的活动的观点,人的本质力量只有通过人的劳动的成果,即对象化的劳动形式才能表现出来。随后,马克思指出了黑格尔劳动观的致命缺点:“黑格尔唯一知道并承认的劳动是抽象的精神的劳动。”

二、马克思在批判黑格尔的对象化理论中提出自己的实践理论

在批判黑格尔唯心主义的对象化理论的基础上,马克思提出了自己的唯物主义对象化理论的观点——即马克思初步的实践观。这时的实践观主要有以下几个特征:第一,在批判黑格尔把对象化的主体看做是“人的抽象,即自我意识”的同时,马克思提出要把实践的主体归还给人,只有现实的人才能是实践的主体,才能真正改造现实的自然界。而针对黑格尔把对象化的主体看做是自我意识,马克思批判道:“自我意识通过自己的外化所能设定的只是物性,即只是抽象物,抽象的物,而不是现实的物。”第二,在批判黑格尔把对象世界仅仅看做是“纯粹的创造物,是自我意识所设定的东西”的基础上,马克思指出实践的对象是客观的、物质的自然界。人“欲望的对象是作为不依赖于他的对象而存在于他之外的。”这样,马克思把实践的主体、实践的对象(客体)都理解为现实的、客观的物质存在,而不是像黑格尔那样,把对象化的客体理解为对象化主体的创造物、设定物。由以上论述可以看出,马克思的实践观虽然受到黑格尔的对象化理论的影响,但其哲学内涵已然完全不同于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实践观,而是建立在唯物主义基本论调上的,“既不同于唯心主义,也不同于唯物主义,同时又把二者结合起来的真理。”

三、《手稿》中“实践”的理论意义

第一,实践是理解把握《手稿》的关键,是《手稿》思想理论的逻辑线索。目前学术界普遍认为,异化劳动理论是《手稿》的最核心的思想理论。然而,仅从异化劳动视界来看整部《手稿》理论脉络并不十分明晰。通过解读《手稿》,我们可以看到,马克思是在批判地吸收了黑格尔人的本质是劳动的思想,从人的“自由自觉的活动”即“实践”出发,进而展开考察的。他首先揭示了异化劳动的基本内容即工人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生产实践活动的歪曲形式,然后阐述了人的本质的复归即实践活动的本质内容,最后前瞻了共产主义的实现途径即实践活动的未来表现形式。可见,实践观思想贯穿了《手稿》的始终。第二,虽然在《手稿》中,马克思还未能对劳动、实践概念作出区分,但已把劳动看做是实践的主要内容,并对实践作了初步的科学论述。马克思不仅揭示出了实践的本质,即实践是人的有目的地改造世界的物质生产活动;揭示了实践和认识的主客体的本质:主体就是现实的、感性的社会性存在物——人;客体是对象世界,包括自然界、现实、感性和人自身;还指出了实践的基本特点,即(有意识的劳动的)自由自觉性、(感性活动的)客观性、(类存在物活动的)社会历史性。同时,马克思提出并阐述了实践与认识的关系。认识的主体和客体以及主客体之间的关系正是在实践中形成的。更为重要的是,马克思以异化劳动理论为基础,阐明了生产领域对社会其他领域的决定性作用,初步形成了物质生产实践在社会存在和发展中起决定作用的历史唯物主义思想萌芽。

实践哲学论文范文第2篇

关键词:实践哲学;本土化;后实践哲学;限度

为了实现对实践哲学的超越和批判,后实践哲学认定了马克思实践哲学的现代化方案的意义,提出了对实践哲学本土化视野中由于超验维度的消解而导致的一元化的世俗主义实践哲学的批评。在后实践哲学看来,只要足够地彰显了所谓的马克思实践哲学中的超验维度和经验维度的二元张力,那么,实践哲学的以天人合一为潜在视野的一元的世俗主义的诠释的弊端就可以得到克服。所谓的用以诠释的中国文化传统的潜在视野是否是后实践哲学所说的天人合一呢?世俗主义的一元化解释方式是否合理?所谓的超验维度和经验维度是否真如后实践哲学所说的那样神奇?它在当代社会实践中的情形到底是怎样的呢?为了在马克思主义实践哲学中澄清是非推动理论创新,这些问题必须得到正确的解决,后实践哲学的限度应该引起充分的重视。

马克思实践哲学的价值定位究竟是什么?后实践哲学虽然一般地肯定其社会改造和历史创造的伟大作用,但主要地还是将其认定为一种现代化理论。“马克思思想在此也不例外,不可把马克思的思想单纯地理解为一种哲学或社会改造的思想(尽管是所谓伟大的思想),而应当理解为欧洲社会有机体所滋生的一种独特的现代化方案。”这在某种程度上具有片面的真理性,但在本质上却是错误的。马克思实践哲学和马克思主义的其他思想一样,具有彻底的革命性、严格的科学性和坚定的阶级性,已成为全世界无产阶级改造旧世界创造新世界的锐利武器,因而具有世界性的意义。显而易见,将马克思实践哲学看作是一种现代化的方案是舍本逐末,忽视了马克思实践哲学的本质特征。

虽然,现代化问题是当前人类所面临的共同问题。而马克思实践哲学因此可以被看作是一种现代化方案,一种在丧失形上原则情形下重新安顿社会秩序和心灵秩序的方案,但是,马克思实践哲学已然跨越了西方社会现代化的语境,其飞跃性的向度已然指向了未来社会——共产主义社会。所谓摆脱彼岸自我异化形象的压制和此岸尘世异化的束缚,在一定的意义上,已经不是马克思实践哲学的视域了。马克思实践哲学虽然受着当时资本主义社会历史现实的制约,但是作为对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发展阶段的否定的未来社会难道仅仅是一个现代化的问题吗?显然,这一观点确实是失当的。

由于将马克思实践哲学仅仅或主要地看作是一种现代化方案、一种否定资产阶级社会存有意义和肯定无产阶级法权利益诉求的现代化方案,所以后实践哲学倾向于把马克思实践哲学看作是一种社会批判理论。这就又走到了法兰克福学派的老路上去了。

后实践哲学认为,“马克思实践哲学的本土化,丧失或者是转换了它在欧洲语境的社会批判功能,演变为社会建构功能。”这种论调和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法兰克福学派同出一辙。毋须赘言,马克思实践哲学岂会仅仅是一种批判理论呢?固然,一种伟大的理论在其所预言的社会构想尚未成为现实之时,确实易被看作一种批判性较强的理论构架。然而,就马克思实践哲学而言,20世纪以来世界范围内波澜壮阔的社会主义运动及其辉煌成就,难道不是雄辩地证实了马克思实践哲学和马克思主义其他思想一样,不仅是批判性的,而且是建设性的,不仅具有摧毁旧世界的伟大功用,而且具有建设新世界的伟大功效吗?因此,仅仅主要地认定马克思实践哲学的批判性价值,是有失偏颇的。

在马克思实践哲学本土化过程中,首要的问题乃是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融合。当马克思实践哲学本土化在中国经过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初期之后。马克思实践哲学本土化又面临着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向纵深开拓的严峻任务。后实践哲学以为“本土化的实践哲学,特别是近年来的学院派实践哲学。以中国传统儒家的天人合一的世俗主义去诠释马克思的实践哲学。”此种观点是否正确呢?

首先,对马克思实践哲学的诠释究竟是不是采用了天人合一的传统呢?后实践哲学只看到当今中国社会价值伦理亏空的实然性一面,而未曾看到其必然性一面,其所采用的解释方式仅仅只是任意拣取中国古代文化某一传统对现实的任意比附。天人合一的传统就充当了这种工具。虽然天人合一作为世俗主义在现代没落的历史名词,含有许多导致现代伦理亏空的不良因子,但是检视中国古代文化传统,尤其是近现代中国历史文化的嬗变和演进,天人合一并不足以堪当与马克思实践哲学融合的重任。

天人合一这一思想,先秦儒家道家确实从不同方面强调人对天的顺从和适应,以求得两者的和谐,但是,中国古代文化传统并非就此一以贯之的。不仅仅荀子在《天论》中认为“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肯定自然界乃至社会运行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提出“明于天人之分”,“治乱非天”,阐发了“制天命而用之”的人定胜天的思想,甚至唐代刘禹锡也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天人交相胜的呐喊。到了近代中国,严复、孙中山都继承和发挥了我国古代“天人交相胜”的思想。严复主张“与人争胜”,批评了斯宾塞的“任天”的思想,认为进化虽是自然法则,但人在进化面前并不是消极无为的,强调“人力”“合群”在进化中的作用。孙中山也主张“人事胜天”。

由此可知,与马克思实践哲学相融合的前在视野,并非简单地只是中国古代的天人合一的传统,而导致对马克思实践哲学世俗主义诠释的也并非天人合一的传统不可。中国古代文化传统可谓是双向度的互动过程。虽然中国社会在近代遭受了西方资产阶级的资本侵略和文化侵略,但是在马克思主义导引之下,中国古代文化传统得到了很大的改造。中国社会的资产阶级文化虽然极其幼稚和微弱,但在中国近代社会的不屈不挠的生长和在近代社会发展中的思想先导作用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而与近现代中国社会的文化思想资源的衔接正是对马克思实践哲学中国化诠释的基础。因此,将中国传统儒家天人合一的世俗主义与当代中国价值伦理亏空的事实作本质上的联系是不足取的。

其次,西方社会发生的虚无主义对于人们精神生命的侵蚀以及当代中国社会走向现代化的价值伦理亏空,绝不是所谓的对于马克思实践哲学本土化视域中的世俗主义诠释和超验维度与经验维度二元张力的抽象的消解所导致的。“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实际生活过程”。因此,“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后实践哲学的这一看法已经接近唯心主义的边缘。本文将在后面进一步展现当代世界所谓的超验维度与经验维度以及世俗主义的实际情态。

与中国古代文化传统的相融合只是问题之一。问题之二在于马克思实践哲学与中国传统文化和中国实际相融合之后发生了怎样的情形。后实践哲学主张实践哲学本土化不仅形成了中国古代传统落后文化心理在世俗主义中的“硬核”,即“在哲学伦理层面,实践哲学的本土化,逐步失去了马克思的经典实践在欧洲的语境的此岸—彼岸的二元张力的隐l生背景,转变为汉语言文化语境的此岸与彼岸彻底合一的世俗主义一元化”;而且形成了对中国传统落后文化心理保护和支配的“硬壳”,即“在知识社会学层面,实践哲学的本土化,导致对实践哲学的诠释成为一种权利的垄断,并和现代科举制度结合在一起,以此置换传统儒家在社会文化体制中的地位”。后实践哲学的这一观点,把实践哲学的本土化硬性割裂为两块,并视本土化过程为传统文化专制主义的不可消融性和经典实践哲学的失效性的综合。毫无疑义,作为“内核”的传统文化心理落后性,固然不可一时之间被摧毁,但为实践哲学体制化所支配和不良利用,不仅未必其然,而且颇有危言耸听之感。应该承认,这种所谓的“硬核”和“硬壳”的分野和对峙,是决然不可持久的。实践哲学的本土化不可仅仅停留在“硬壳”层面,而传统文化观念亦不可固守于“硬核”,两者的相融性必然消解“硬壳”和“硬核”的分立和对抗。这将是一个此消彼长共同生成的过程。伴随着中国社会主义事业的新的发展,建立在新的生长点之上的新的文化和新的实践哲学的本土化,将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崭新的特点。

不仅在与中国的文化传统相融合方面,而且在其他方面,后实践哲学都过分强调了实践哲学本土化过程中的对立性。

在功能上,如前所述。后实践哲学颇类于法兰克福学派,非常重视马克思实践哲学的批判功能,把在中国本土化视域内的实践哲学视为批判功能的丧失和建构功能的转换;并且认定,虽然在中国本土化语境下,实践哲学有一定的批判功能,但是这种批判功能却失去了具体的目标指向,仅仅被看作是“对资本主义的价值拒斥和现实的政治动员方式”。这一看法极其狭隘。无论是对马克思实践哲学原生态的功能而言,还是对本土化的实践哲学而言,批判功能都是其内涵的一个维度,它从来没有丧失过。如果认为对资本主义背景而言的实践哲学才是批判,才具有超验维度和经验维度的二元张力,那么其所得出的结论必然是马克思实践哲学对于中国的不适用论。难道对中国古代文化传统的批判,对近现代中国社会资产阶级文化思想的批判以及对中国现实未来指向性的批判,就不是符合马克思实践哲学本真精神的批判吗?后实践哲学的此种观点是极其片面的,完全是对马克思实践哲学科学性的抹杀。

至于在文化语境上,与对马克思实践哲学批判功能的重点体认相一致,后实践哲学突出资本主义批判语境的不可移易性。这不过是对中国社会实际情形的认知的肤浅和对马克思实践哲学科学性的漠视而已。

在依赖对象上,后实践哲学肯定了马克思实践哲学在欧洲所依赖的是新兴产业工人,认为中国本土化实践哲学所依赖的却是新型知识人和农民。这一看法并不完全准确。众所周知,中国革命因其独有的特殊性,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里,充当革命主要力量的确实是农民,而中国革命的胜利的主要依靠力量亦是农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中国革命的胜利远离了无产阶级的强有力的领导,仅仅是依赖于作为精英的知识分子和群氓式的农民任意和盲目努力的结果。相反地,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是无产阶级领导和无产阶级化的以农民为主体力量的革命军队以及全体中国人民团结斗争的结果。就作为领导者的无产阶级而言,马克思实践哲学在中国的成功完全可以说是依赖于此的。中国革命由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的发展的确也展示了实践哲学无产阶级化的方向。因此,认为马克思实践哲学在中国所依赖的是新型的知识人和农民是失当的。在本质上,马克思实践哲学本土化实践者首先并且主要的还是中国无产阶级。

后实践哲学对实践哲学本土化的批评是以超验维度和经验维度二元张力为武器的。后实践哲学认为,本土化的实践哲学完全消融了经验维度和超验维度的二元张力,以世俗的实践为基础去诠释马克思的实践哲学,完全堕入了世俗主义的泥潭,对于当代社会价值伦理亏空的扭转无所裨益。然而,后实践哲学的超验维度毕竟是失去了显现实所指和能指的虚空的幻想,是停留在思辨哲学讲坛上的自我的吟咏。

后实践哲学的一个基本努力方向是要恢复精神的绝对根基,这有可取的一面。历史的发展的确以雄辩的事实昭示着,在人类逐步推进的实践历史进程中,正是人类精神的自主性才可能为人类的最终的自由王国的到来提供前提。但是,后实践哲学探寻精神绝对性根基的努力毕竟缺少了现实的可靠的奠基。固然,在哲学基本问题的第一方面,物质和精神仅仅只是何为本原的区分。当进入实践领域,精神确实具有自由自主的一面,然而,这种自由自主毕竟又是以世俗主义的实践为基础的,脱离世俗主义的实践,任何精神自由自主不过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的梦幻。在另一个方面,世俗主义实践本身的推进,确实又离不开精神的超验维度的张力的牵引。没有这一超验维度,实践未来的发展指向便是不可能之事,实践的理想维度的遗弃最终使实践堕落为世俗的蝇营狗苟。

但是,后实践哲学的超验维度和经验维度在现实中的存有又究竟是怎样的呢?一元论的世俗主义实践论真的应该彻底否定吗?

经验往往植根于现实,超验常常源于理想。在目前历史时期内,后实践哲学高扬超验维度理想的旗帜,对一元的世俗主义实践哲学展开了激烈的批判,实属矫枉过正了。“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态,在这种形态下,才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交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个阶段。第二个阶段为第三个阶段创造条件。”显而易见,当今人类社会基本处于第二阶段,全部社会的实然性和必然性本质特征均应当在物的依赖性和人的独立性矛盾之中去求解。

在现代社会中,所谓经验维度,就是指在物的依赖性和人的独立性矛盾中,物的依赖性占据矛盾主导地位并造成了对人的独立性加以钳制的情形。后实践哲学没有看到这一矛盾方面的积极意义。应该肯定,当人类社会迈过人的依赖关系发展阶段之后,进入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发展阶段,具有巨大的历史进步性。虽然这种进步性以物的依赖性对人的独立性的钳制为条件,但是其积极意义却在于前所未有地推进了人类物质生产的迅猛发展。而至于人类理性的自我迷失,则是人类跨过人的依赖关系阶段后所难以避免的。“一方面,‘神圣形象’的消解,或者如尼采所说‘上帝被杀死了’,人们既感受到了没有了‘窥视’自己,‘惩罚’自己的上帝的解放了的愉悦,又感受到了一种没有‘规范’自己,‘约束’自己的‘标准’的空虚;另一方面,在‘非神圣形象’即‘法’‘政治’等等‘世俗化’的‘规范’中,人们既感受到新的‘束缚’和‘压抑’,又感受到‘非神圣形象’作为‘标准’的‘非神圣性’,因而也感受到一种无所皈依的烦躁。”这实际就是把自然经济中的人在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变成了市场经济中的人在非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

因此,在当前历史时期中,一方面,世俗主义实际就是指人类物的依赖性和人的独立性矛盾的发展。这一矛盾极具历史性的贡献,它推动了人类物质生产力的极度发达。然而,这仅仅是经验主义的维度。另一方面,这一世俗主义的经验维度,却是要被突破的。但这种突破经验维度的超验维度又何在呢?是否如后实践哲学所讲,全然只是精神活动的绝又十f生根基呢?答案是否定的。

人类社会实践按照维度可划分为思维活动、生产实践和交往实践。由于思维活动是对生产实践和交往实践的反映和指导,因而,人类实践可相对独立地概括为生产实践和交往实践。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在某种程度上,便是在生产实践和交往实践的辩证逻辑关系中展开的。在原始社会里,人类交往实践是决定和主动把握生产实践的。“部落共同体,即天然的共同体,并不是共同占有(暂时的)和利用土地的结果,而是其前提。”自进入阶级社会以后,生产实践决定交往实践的必然逻辑开始发挥作用。而这种作用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发挥到了极致。它一方面推动了生产力的迅猛发展,人类物质财富因此前所未有的丰富起来;但是另一方面,它否定乃至取消了人类社会的交往理性,使人类历史上承继而来的理性的发展几乎陷于停顿,甚或是堕落。在当代社会条件下,它业已造成了人类的发展危机。富有前瞻性的未来社会的交往实践决定和主动把握生产实践的辩正自由逻辑在人类社会中开始浮现。它是代表人类未来理想的超验维度。因此,所谓后实践哲学的超验维度现实上应当是交往实践对于生产实践的决定作用和自觉把握,实际就是寻求自由共同体建立并使之发挥对个体自觉整合作用的指向未来社会理想的努力。在此之上,谈论精神的自主性才是具有意义和富有根基的,舍此,则毫无意义。

实践哲学论文范文第3篇

(一)吕凤子绘画历程吕凤子先生在20岁之前接受的是正宗的中国传统教育,直至1907年,吕凤子先生报考由李瑞清创办的南京两江师范学堂,当时按照他个人的兴趣爱好,选择了学堂设立的图画手工科,这是吕凤子先生人生的第一次转折,从此,吕凤子开始了他艺术探索的道路。在南京两江师范学堂学习期间,著名的山水画家萧俊贤教授国画,校长李瑞清亲自教授书法,而西洋画与图案画则是由日本学者盐见竟、一户清方、彬田森等执教,在此期间,吕凤子系统地学习了西洋画中的素描、水彩、油画等绘画学科,并且涉及了西洋绘画的理论与教育理念,中国画与西洋画的课程,使吕凤子接受到比较正统的艺术教育。在吕凤子日后任教期间,也依然保持西洋画与国画同时教授,并且为了弥补缺乏的教材而创作了一系列的教材与讲义等重要资料,在这一时期,吕凤子先生以学习和创作西洋画为主,扎实了中国画与西洋画的绘画技巧与理论基础。1918年,吕凤子先生与蔡元培相识,深受蔡元培的赏识,随后被聘为北大画法研究会导师,在这里,吕凤子先生与众多优秀的中国画研究者、绘画艺术家互相交流学习,由此,吕凤子又一次回归传统,进一步地认识和学习中国传统绘画。随着吕凤子艺术修养与创作能力的不断提升,他开始研究传统的绘画技巧,同时,吸收西洋绘画的优点,并将自身深厚的篆书功底应用在白描上,将西洋绘画中的造型技法与中国传统画中的造型观念相结合,使其绘画线条凝练、圆润,造型形神兼具;吕凤子对于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回归,深深地影响了当时的美术界。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吕凤子先生创办的正则学校被迫迁移,他率领家属与部分教师迁移到四川,在路途中,亲眼看到因战争而导致的国破家亡景象,使吕凤子更加痛恨日本侵略者,深切同情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民众,于是将精力投入到表达自己内心爱憎、反映社会现实的人物画中。这时期的绘画作品主要分为三类:一是反映社会现实的绘画作品,二是借古诗表情达意的诗画,三是菩萨、罗汉等题材。1949年战争结束,全国大江南北一片光明景象,吕凤子一生所追求的和平、光明社会终于来临,为表达内心的喜悦,吕凤子这时期的绘画题材多为再现人们翻身做主人的画面,热烈地歌颂党与社会;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看懂他的画,吕凤子此时期的人物画开始注重人物的传神,让绘画代替自己与人们交流,将中国画的“传神”推向了一个更高的境界。吕凤子除了创作人物画之外,还创作了大量的山水画、花鸟画,画作线条凝练、刚劲有力,将自己一身的人格魅力融于绘画创作中。

(二)吕凤子哲学、美学思想的形成

吕凤子在青少年时期,接受的是中国正统的儒家教育,并且在其15岁的时候参加科举考试,中秀才,此前的儒家思想在他心中打下了扎实的根基。在吕凤子于南京两江师范学堂学习期间,吕凤子面对现实的困惑不解,时常苦闷,开始接触佛法教义,常常到金陵的刻经处听那里的居士讲经,还去过五台山的寺院临摹五百罗汉像,由此对佛法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而这段经历影响了吕凤子一生。在1930年,吕凤子撰写《中国画与佛教之关系》一文,文章中针对佛教对中国画的影响做了深刻的探讨。吕凤子还对以庄子奠定的道家系统的艺术精神,对于中国画的推动作用做了深刻的思考,于1938年发表《中国画义释》一文,将中国画划分为三个宗派,分别为教化主义宗、自然主义宗、无相主义宗,这三个宗派分别代表了传统哲学思想中的儒家、道家与佛教。在南京两江师范学堂学习期间,吕凤子接受了西方文化的教育,对于西方众多生物学家、美学家、哲学家的理论著作与思想学说都有所探及,例如柏拉图的《对话录》《理想国》,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赫胥黎的《天演论》等,包含了哲学、心理学、美学等多门科学,并且将这些西方的理论学说与中国传统的儒、道、佛学说融合在一起,形成吕凤子先生自己独特的学说体系;吕凤子一生致力于艺术,因此也对西方美学研究得比较透彻,麻下尔的快乐论美学、斯宾塞的进化论美学、德国理想派美学等众多美学门类,将这些丰富西方美学思想理论与中国传统美学艺术相结合,从而构成吕凤子先生自己独特的美学理念。吕凤子的哲学、美学思想有着一般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与深度,其艺术思想的形成也非常复杂,并且带有很明显的时代特征,吕凤子先生对于中外哲学与美学的探究,使他的绘画艺术思想中融合了新的概念,在进行绘画实践与诠释绘画理念时,能够有独特的见解,其具有开创性的绘画艺术,将中国画的境界推向另一个高度。

二、吕凤子绘画作品中哲学、美学思想的体现

吕凤子先生早年致力于西洋画,虽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但也颇有成就,受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的影响以及中国画的发展现状,吕凤子先生有意识地将绘画的立意、取像等与笔墨运用技法融会贯通,汲取西洋绘画特长,来表达纯粹的中国精神与风格。吕凤子先生的四子吕去癖总结了父亲绘画人生的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抗日战争以前,其绘画题材多为山水画和人物画中的侍女图;第二阶段是抗日战争至新中国成立前夕,这段国破家亡的社会政局,促使吕凤子的思想情感与绘画的艺术风格发生重大转变,绘画内容由仕女图转为罗汉图,擅长的行书与楷书也更改为凤体字;第三阶段是新中国成立后,这段时期的绘画题材主要是展现国家重大事件、再现人民生活、颂扬领袖等内容。从这三个阶段来看,吕凤子先生的绘画实践过程紧跟时代变迁,具有很强的时代特征,而其艺术思想也在他绘画实践过程中通过绘画艺术展现出来。吕凤子的绘画作品《庐山云》在1932年巴黎世博会上荣获中国画一等奖,是将中国画推向世界画坛的一幅佳作。《庐山云》开创性的以云雾为近景,突破了传统中国山水画的模式,汲取水彩画中写实技法,将水墨特征挥洒得淋漓尽致,让观者似乎身临云雾之中,难能可贵的是,这幅画不仅接受传统文化熏陶的国人能够读懂,而且同样能够以其“传神”的艺术魅力感染到外国人,这也是《庐山云》能够得到世界画坛公认的重要原因。《庐山云》以云雾为主要描绘对象,是对现实的客观反映,与此同时,它又体现了“以形媚道”“天人合一”的文化内涵,强烈地体现出“万物有灵”“气韵生动”“物我融合”的儒道思想。《庐山云》成功地以山作为陪衬,凸显云雾的空灵缥缈、瞬息万变,将内容与形式和谐统一地联系在一起,折射出了中国传统的哲学内涵,同时也反映了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本质特征,是吕凤子先生将其人格之美与自然融合产物,如果没有高深的哲学修养,是画不出如此佳作的。在抗日战争结束前夕,吕凤子先生一家辗转来到重庆璧山。1942年夏天,吕凤子创作《四阿罗汉》,这幅画是吕凤子先生经过慎重思虑而创作的,是吕凤子先生借取佛学中悲天悯人的故事,以四阿罗汉嬉、怒、悲、愤的情态来嘲讽战时当局政事的腐败和不恤民意。《四阿罗汉》中的四个罗汉分别代表了一种意境,“仰而悲者一意境,悲者悲天作孽。俛而悯者一意境,悯者悯自作孽。不自量力而思有以援之,不自度德而思有以胜之,宜贻笑鸣足山下师子吼第一矣,又一意境。愿无不格,惟问诚否,可笑为,又一意境”,是吕凤子先生佛家思想的艺术化体现。佛家思想主要内容是禅宗美学,其思想是集诸体于心。“梵我合一”的世界观理论,在此幅作品中,吕凤子集多种意境为我所用,是其艺术性与思想性的高度统一。新中国成立之后,吕凤子先生看到了新社会的光明前景,画风一改往日罗汉、侍女、词意题材,多数以白描的形式,针对社会现实生活进行取材,例如《寿》《阿四的心愿》等。1955年创作《菜农的喜悦》,是吕凤子先生晚期的代表作之一,这幅作品是新中国美展人物画的首个一等奖。这时期,吕凤子先生很多作品延续了之前常用的象征手法,用以传递自己内心的思想情感,例如作品《鹰》,以雄鹰象征新中国的空军形象,使中国画被赋予了时代特色与新的社会内容。

三、结语

吕凤子是一位具有深厚传统文化修养与现代学术文化修养的文人,同时又是一位胸怀坦荡、心怀天下,对于民众、社会、国家有着深厚又朴素的情感。吕凤子坚持本土文化,同时又兼具开放的精神,汲取西方文化艺术的养分,古为今用、西为中用,开创性地将中国传统思想与西方哲学、美学思想融合在一起。对于艺术、哲学、道德、人生的感悟与梳理,促使他在哲学、美学方面进一步探究,而由此获得的益处充分体现在他的绘画艺术实践中,绘画艺术与哲学并驾齐驱,为中国文化向其他文化的延伸与扩张做出了成功的尝试。

实践哲学论文范文第4篇

我国正在经历应试教育到素质教育的从思想到制度的转折期。处于这一过程的同学们既要遵守原来的教育制度的延续,又在内心渴望新的制度代替,内心充满着挣扎。而现行的教育制度下,高考几乎是教师和学生的唯一目的,也是衡量教师是否优秀学生是否优秀的唯一标准。相反,如果学习不好,也就是分数不高,那么你将在很多方面受阻,分数无形之中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在这样的情况下,升入大学的同学们没有了高考的压力,在大学哲学理论公共课中难免会觉得空洞无味。包国祥教授在《关于思想政治理论课课堂教学的若干思考》一文中认为,思想政治理论课沦为空洞的理论说教,不是思想政治理论课本身的问题,而是思想政治理论脱离社会实践的问题。事实上,学生们也存在学习、生活脱离社会实践的问题。作者从以下四个方面简要分析:

第一,住宿生活导致的远离生活实践的客观性。谈到对哲学的学习,我们不能脱离生活实际,这也就是有的老师提到的学习哲学理论不能与实践相脱离。我们想要分析深层次的原因就必须问问,为什么我们在学习的过程中总是把理论和实践脱离呢?我们难道不愿意结合实践来学习吗?当然不是,这一代学生埋头在象牙塔里一直为得高分奋斗着,并没有那么丰富的生活实践去感知课堂或者是书本上的哲学道理。生活中我们会听到在这样的话:满腹经纶的哲学家未必真的就懂哲学,而那些连字都不识的乡下老人说得话却句句蕴含着丰富的哲学道理。年老的人经历了实践了的人生,验证了“实践出真知”、“生活决定意识”的道理。在学习哲学的过程中,一方面我们出于考出好成绩的需要,努力学习;另一方面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哲学的奥妙和伟大。但是从中学时代,有的同学可能更早,从入小学开始就读寄宿学校。寄宿的校园生活确实带来了方便,但是学习不是人成长的全部。家庭里父母的言传身教,爷爷奶奶的人生阅历的渗透,周围邻里街坊的日常生活这样丰富的生活题材一旦严重忽略,我们在学校里的生活无疑进入了的知识的神圣殿堂。在这样的环境的熏陶下,对于哲学的学习,不是从内心的感知和结合生活阅历的感悟,反而变成了条条框框的东西,靠背诵、记忆就可以拿到高分,这样便渐渐丢掉了真正的哲学,丢掉了思考,丢掉了想要进行哲学思考的源泉,在高考的任务面前成为了得高分的机器,纯粹把哲学当成了知识。孙富江在《论马克思主义哲学教学的价值》一文中说到:哲学教育不是知识教育,哲学教育的目的本身不在于引导教育对象个体掌握相应知识,应用知识和发展知识,它需要对象对相应知识的掌握而形成健康向上的精神世界,形成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形成坚定地信心信念,形成良好的思想道德素质。所以说,高校大学生对哲学理论公共课并不单单是在上大学形成的。这样的课堂表现是之前教育“后遗症”的体现。

第二,好奇心的丢失。回顾我们的成长:好奇心是我们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可贵品质,在一个特殊的成长期里,人会不自觉的拿起手边的东西丢在地上,使家里的一些东西遭殃,这就是好奇心的开始。而每一个阶段的好奇心如果没有发挥的余地,直接扼杀在摇篮里,渐渐地便很少去思考“为什么”了,以为那些熟知的东西就是真知,但其实恰恰熟知未必就是真知。记忆中,多数父母会因为孩子的“好奇”“、淘气”、“追问”而责骂过孩子。只有少数会因势利导引导孩子的兴趣,鼓励孩子的探索精神,开动孩子的大脑。孩子喜欢问问题,有些问题还很“傻”,但无论孩子问的是什么样的问题,父母都不要嫌孩子烦,更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而应尽可能多地给孩子提供独立思考的机会,并且引导孩子从多个角度考虑问题的答案,让孩子提高独立思考的能力。

第三,家长的过度关爱剥夺了我们的思考权利。现在很多家长,习惯于给孩子指路和包办。孩子养成了依赖家长的习惯,就不知道什么是思考,也不会去想如何解决问题。这样的孩子长大后,只会人云亦云。如果孩子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就会善于发现问题,拥有独立思考的习惯和品质,就比其他人有更多的机遇,更容易拥有成功的生活和事业。第四,现代生活远离实践,高科技懒于思考。现代化的教育无疑是教育改革的一个全新的突破,多媒体的应用已经成为我们必不可少的工。但是,科技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们执着于快节奏的猎取知识,忽略了放慢节奏进行必要的思索。这不只是我们大学哲学领域教学困难要进行的探讨,而是全民现代生活的一个现象。与读课外书和听广播习惯相比,孩子业余时间的主要活动是看动画片或者是玩电脑游戏。能帮助家长做家务的孩子也使用洗衣机、微波炉、吸尘器等设备,孩子们觉得做家务很简单,就连削铅笔也是“自动化”的。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需要孩子动脑筋解决问题的机会确实不多。都市人成长杂志通过调查发现,造成孩子们懒得动脑筋的一大原因,是高科技时代的生活让一切都变得轻松,减少了孩子们动手动脑的机会。而充斥在孩子生活中的动画与电子游戏,也因为声、光、色彩、图像的越来越完美而挤占了孩子们想象的空间。

二、中西文化根基不同的客观性——努斯和逻各斯精神的缺乏

高中的政治课中我们才开始正式接触西方哲学,这里的西方哲学其实主要是马克思的辩证唯物论、唯物辩证法以及唯物史观。我们在学习哲学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详细把握马克思主义思想的来源,更谈不上来追述西方思想的根源。尤其在文理分科的情况下,理科的同学把哲学课作为“副科”大致了解,而文科的同学们在有限的时间里为了考取更高的分数只能走“捷径”。于是乎,我们的哲学是有关“背”的学习,谁背的多,谁背的快,谁应用答题模板最好,谁就获得了“成果”。这样,我们就把哲学当成了一条条知识点,忽略了真正的哲学,从而“误解了”哲学,而大学哲学公共课堂面对的学生群体既有理科的同学,又有文科的同学,既有对哲学感兴趣的同学,也有对哲学不太了解的同学。造成了大学哲学理论公共课教育的进一步困难。不得不承认,我国的哲学教育在此阶段出现了一定的问题。什么是教育?涂尔干在《教育与社会学》这部著作中谈到:所谓教育无非就是一种代际关系的变化模式。他对教育所提出的几种定义莫不如此:“教育若想成为教育,就必须有成年人和年轻人这两代人的互动,有成年人对青年人的影响。”“教育是年长的一代对尚未为社会生活做好准备的一代所施加的影响。今天我们在讨论有关哲学课的问题的时候,首先要了解我们在哲学教育中是否有代际互动的意识和行为。我们的成年人,既家长们在代际互动方面有何作为?我们的互动多数是在讨论学习成绩高低的互动,讨论谁家孩子上的名牌大学、谁家的工作好、谁家的房子大、谁家的汽车贵的互动,讨论如何在商品社会中获取更多的利益的互动。这些讨论与我们今天要讨论的问题有极大地关系,因为我们整个社会生活的教育起点就是我们学习的起点。当我们有的放矢的探讨哲学教学困难的时候,其实也反映出我国公众的哲学认知。于是,我们不得不把问题转向我们整个社会对于哲学认识的普遍的问题上来。邓晓芒教授在《黑格尔辩证法讲演录》中系统地阐述了这一问题:“20世纪初许多西方思想传入我国,引起了国内思想和实践领域的新变化。开始在思想上接受的西方哲学,是用中国传统本根论的形而上学来阐释的。这种形而上学发端于周易,张扬于老子,完成于宋明理学。因此,国人最初用程朱陆王的心性心学的眼光去接受西方哲学的。”他进一步指出:根据当代解释学的文化传播和接受原理,这也是只能如此,必须如此的,否则是无法接受的。在实践领域我们开始就看中的是马克思的阶级斗争学说,而且是在不了解或不很了解马克思哲学的来源的情况下接受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只是在后来,人们才开始对马克思思想的来源德国古典哲学,特别是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哲学有了一定的了解。”其中,黑格尔的辩证法与西方两千多年的哲学史甚有渊源,其中古希腊哲学可以视为黑格尔辩证法的源头。这个最初的原始形态就是古希腊的辩证法。黑格尔的辩证法明显是从古希腊的辩证法发展而来的,而且还与古希腊人的生活方式、政治体制、、文学艺术这样广阔的文化背景密不可分。邓晓芒教授从对黑格尔的研究入手来阐明长期以来我们忽视了西方哲学的两个最基本的要素:一个是体现为能动的自我否定的努斯精神,另一个是体现为反思方法的逻各斯精神。而这种忽视的根源,是由于中国传统哲学中恰好缺乏这两种基因,既缺乏主体能动性的动力,又缺乏逻辑反思的要求。这种文化基因上的缺陷就使得我们在理解黑格尔辩证法,以至于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时,带来一种不自觉的遮蔽性,产生了一系列的误解。我们只能在一个相当表面、相当肤浅的层次,在这里那里随意选取一些适合自己固有思维框架的观点加以解释,这些解释不仅毫无内在关联和逻辑,而且由于它们往往基于中国传统思维方式,本身就是误解。这样一来,辩证法这种原本是生动活泼、充满生机的思维方法,竟变成了一条一条僵硬刻板的教条,或成为了某些人戏弄群众、玩弄权术的诡辩术。

三、总结

在学习西方哲学的时候从立足文化超越的角度,排除我们固有的传统文化偏见,将一种原版的西方学术思想作一种更确切的介绍,以便发现和衬托出我们视野中的盲点是我们今后哲学理论教学和学生自主学习的方向。邓教授也提出:我们在进行任何西方思想的研究时,都应当注意其文化背景和文化差异。要尽可能的还原西方哲学的内涵,并且通过照镜子的方式,从外来文化中汲取我们超越自身的动力。哲学是人类共同的财富,一个时代的哲学文化反映着时代的灵魂和文化的进步。大学哲学理论公共课堂的反思也正是我们当今时代的反思。这是基于这种反思,我们才能在高校哲学理论课中发挥应有的价值,在未来的发展中不断超越自身。

实践哲学论文范文第5篇

传统的科技哲学观念包括三个基本假设:第一,科学命题具有普遍性,理论是研究的最终成果,存在一种科学知识从地方性到普遍性的过程,最后的科学知识一定是普遍化的,这个过程被称为“去地方性和去语境化”;第二,实验、观察等科学中因素与理论相比处于从属地位,理论处于第一位;第三,研究的地方性场所、实验建构及所需的技术设施、研究人员所处的特定社会关系网络,以及研究中遇到的实践性难题,都视为科学知识产生的偶然因子。所以在传统科学哲学观念视野中,对科技文化的内容主次地位理解便是:科技知识处于核心地位,具有统御性,因为科技知识是普遍性和适应性的。其他的科技制度、科技教育等往往处于从属地位,是围绕着科技知识进行的,基本构成了“众星拱月”式的科技文化观。而科技实践哲学则不同,在对传统科技哲学批判的基础上,以实践为核心,它提出了自己的科技文化观念。第一,它认为根本不存在完全独立的客观世界,“只有介入世界,我们才能发现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们的实践就是世界活动的一部分。第二,科学研究实质上是一种实践活动,科学知识和其他理论知识相比,并不具有优先性,是一种“地方性知识”。科学知识本身发挥作用的过程实际上是一种“地方性知识再适应”的过程,而不是“普遍性展现”的过程。第三,观察实验和科学知识本身相比不是次要的,从属的,而是必须的,他们使得科技知识变得“普遍适应”。由于科学实践哲学对科学技术完全不同的理解,其科技文化观念便截然不同。正像第三点所描述的,它认为科学文化的各个组成部分并不能分出主次,而是相互依赖相互依存,地位是非常平等的,构成了“平行”式的整体科技文化观。美国媒介理论家和批评家尼尔•波斯曼在其著作《技术垄断》中曾有深刻的描述。“技术变革不是数量上增减损益的变革,而是整体的生态变革。”在他眼里,新技术的诞生是一堆黑火药里面送入了一个火苗———并不是牛顿范式下机械论所描绘的简单增减替换,而是一个整体的化学反应。技术并非作为一个个孤立的个体而存在,而是作为一个生态的整体而存在,“重要的(技术)变化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它不仅仅导致这个技术群的变革,而且也将导致整个相关的社会生态的变革。为了更好地理解科学实践哲学的整体科技文化观,下面将围绕着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科技文化建设来展开。

二、陕甘宁时代科技文化建设成功缘何可能

抗战初期,中共中央到达陕北后便开始着手进行陕甘宁边区建设。当时陕甘宁可以说科技文化全面落后,具体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一是科技知识匮乏。陕甘宁迷信泛滥,广大群众旧意识、旧习惯严重存在;卫生防疫知识空缺,边区疫病肆虐,人畜死亡率很高。农业生产基本是粗放式经营,基本靠天吃饭,使用原始技术和工具,农作物单产低下。工业技术非常落后,基本只有零星的轻工业,严重依赖外援,一半以上县份的人民不懂纺织。二是科技教育落后。陕甘宁边区学校极少,文盲占90%,有些村庄100%的为文盲。曾任边区主席的林伯渠曾经这样描述道:“边区是一块文化教育的荒地。学校稀少,知识分子若凤毛麟角,识字者亦极稀少。在某些县如盐池一百人中识字者有两人,再如华池等县两百人中仅有一人。平均起来,识字的人只占全人口的百分之一。至于小学,全边区过去也仅有一百二十个,并且主要是富有者的子弟。整个边区的中学生是屈指可数的。社会教育简直是绝无仅有的事。”初期文化教育与传播极端落后的矛盾使得科技文化建设形同虚设。三是科技体制空白。由于地处偏远,这块地区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科技政策支撑,也没有任何科学研究机构涉足,更谈不上科研团体的出现。按照传统科技哲学中科技文化观的观点,在如此愚昧落后的地区开展科技文化建设,应该以科技知识为核心,其他的科技教育以及科技体制为辅,才能真正开展起来。但事实不然,由于陕甘宁边区科技文化建设极端落后,简单地普及科技知识并不能达到科技文化建设的目的。在实践中,中国共产党人反而遵照了科学实践哲学的整体科技文化观,每一块都下足了本钱。

(一)科技知识建设

科学知识在传统科技哲学看来是普世的、客观的,不受到任何约束的。但是在实践哲学看来,它是一种“地方性知识”,并不具有优先性。要使得科学知识变得“普世”和“优先”,必须辅之其他的技术方法,最难并不是知识本身,而是让受众能够接受。陕甘宁边区当时虽然落后,但是本土的地方性知识基础非常牢固:迷信普及、传统靠天吃饭的耕作等等加剧了科学知识建立其权威的难度。特别要指出的是,科技知识还面临一个比较重要的观念———从事农业生产中传统农民所选择的“安全第一”的原则。詹姆斯•C•斯科特在考察东南亚农民的生存状况后认为,农民经济的活动并不遵循利益最大化原则,而是遵从“安全第一”的原则。因为在传统的农业中,农民的生活环境恶劣,依附于地主的情况加上自然规律的不确定性,不得不选择自保优先。“如果说把农民看作面向未来的熊彼德式的企业家,忽略了他的主要生存困境,那么,通常的权利最大化假设则没有公平地对待他的政治行为。”在陕甘宁边区的科学知识建设过程中,边区政府在技术推广和知识普及中最难做的一环也是让大众能够相信并且接受。在医疗方面,边区政府教育和动员群众,同分散在边区各地的二千多个巫神作斗争,取缔他们的活动,揭露他们的骗人伎俩,直接消灭了旧有知识滋生的土壤,为卫生防疫普及铺平了道路。紧接着大力提倡建厕所、立猪圈、挖水井、灭虱子、勤洗晒、新法接生等,改变群众中的不卫生习惯。边区政府充分发挥千余名中医、二百余名西医、五十余名兽医的作用,发动和组织他们到农村或疾病流行地区服务。在农业技术上,边区政府遵照“利用原有的落后生产工具和技术,在可能条件下逐渐进到新的”指导方针,注重推广和发挥新式农作技术和先进工具的重要作用。光华农场成立于1940年,是边区唯一的农业试验场。这里集聚着一批由林伯渠亲自从延安各单位抽调来的优秀的农业、畜牧、兽医专家。尤其是在1942年,甘泉等县流行牛瘟,严重威胁农业生产。光华农场派兽医前往防治,在试制免疫血清和疫苗成功后,用铜制造注射器,用瓷瓶代替玻璃瓶,仅用半年时间,就扑灭了边区牛瘟,在群众中树立起了科学知识的权威。农场推广农作物、蔬菜、家畜良种,培育出优质高产的狼尾谷,两年间推广到17个县,面积一万余亩。农场逐步摸索出一些增产丰收的科学方法。诸如,加强试验农场、扩大良种、研究和改良工具、精耕细作、广施肥料、防治病虫害,改进植棉打卡,兴修水利,营造气候林,改良畜种等,改进羊的饲养管理及防疫等。这些新技术新方法的推广利用,对提高作物产量、改变农业落后面貌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靖边农民说:“先种麦子插黑豆,黑豆地里带萝卜,旱涝保收。”就是光华农场向农民推广的结果。经过边区政府不断运用科学技术这一武器让广大群众能够耳闻目睹,尤其是在破除迷信以及医疗上的受益,边区老百姓终于能够接受科技这一强大武器,并且对科学知识开始接受。但科学知识还需要普及,而且科学知识本身并不能代替科学文化建设,科学技术的运用只是第一步,要科学知识扩大范围并且完全占领思想阵地,还需要科学教育的传播建设。

(二)科技教育传播建设

科技教育传播建设在边区并不是科技知识建设的辅助,反而成为了非常核心的一环。但科学教育的传播在当时的环境下任务是非常艰巨的,正向我们前面所说的边区的文盲众多,不要说普通的农民,就是共产党员都有很多人不识字,更谈不上普及科技知识。陕甘宁边区政府非常重视发展文化教育事业,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在经费极端紧张的情况下,依然对教育经费的调拨、学校干部的配备、提高教师生活待遇和社会地位等方面都尽力给予支持,使边区文教事业得到较快发展,出现了许多新的气象。边区根据关于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新民主主义文化的指示精神,落实了以干部教育为主,国民教育为辅的方针。具体次序为:干部在职教育、干部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儿童教育。干部在职教育被放到全部干部教育的首位来抓,贯彻“一面工作,一面学习”的精神,坚持每日两小时的学习制度,联系实际,进行业务、政治、文化和理论方面的教育,使广大在职干部不断提高马列主义理论水平、文化水平和业务水平。同时,为了培养革命干部,在党中央、中央军委和边区政府的倡议下,在延安和陕甘宁边区先后创办了中国抗日军政大学、中央党校、陕北公学、鲁迅艺术学院、中国女子大学、马列学院、自然科学院、民族学院、行政学院、军事学院、延安大学等二十多所干部院校,培养了成千上万的革命干部,分赴抗日战争的各条战线,献身于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陕甘宁边区的群众教育以扫除文盲为中心。边区政府提出,把广大群众从文盲中解放出来,普遍地进行普及教育,使每个公民都有受教育的机会。为此,采取创办识字组、夜校、半日校、冬学等形式,进行抗战政治文化教育。到1941年,全边区这四种组织共有3940处,人数达4707人,对提高边区人民文化水平起了积极的作用。为了尽快扫除文盲,在的支持下,林伯渠与吴玉章等一起,发起了新文字学会,积极推行拉丁化新文字运动,在边区创办新文字报刊和学校,取得了很大的成绩。经过边区政府不断努力,抗战期间,边区共有中等学校7所,其中中学3所,师范4所,在校学生2487人。1943年,边区有初小、完小444所。1944年边区政府提出“民办,公助”的政策以后,各县创办了570多所村学和150所私立小学,到1945年上半年,小学发展到1377所,学生达34004人。还有边区各地的三千三百多个读报组。从这些实践中我们看到,科学文化正是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整个边区的科学文化这个时候才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也就是范式的转换。但是科学文化并不是一个静止的过程,尤其是科技本身,需要不断给予新鲜营养,才能不断提升,这迫切需要边区政府在文化建设上更上一层楼,从体制上加以保证。

(三)科技体制建设

中国共产党人非常重视科技体制建设,自1939年开始,便颁布了各项政策,在院校规制、人才引进等方面进行了系统建设,随后在党中央的支持和鼓励下,各种科技团体也如雨后春笋涌现,活跃了边区科研气氛。1939年1月,在《陕甘宁边区政府对边区第一届参议会的工作报告》中指出,边区科技政策的任务为开办实用科学研究所,以发展工业、植物、土木工程、动物、化学、地质等的科学研究,造就科学人才,以供应发展国防经济之需要。1939年5月便创办了自然科学研究院,同月在《发展国防教育提高大众文化加强抗战力量案》中,提出了发展边区教育的创设技术科学学校,造就建设人才等7项办法。1941年颁布了《发展边区科学事业案》之后,建立了延安自然科学研究院。1942年5月的《关于建设厅技术干部待遇标准的命令》和《1943年度技术干部优待办法》,将技术人员分为四个等级,分别在津贴、衣服、住宿、出差、饮食和书报供给等方面给予特殊照顾。与此同时,陕甘宁边区建立了科技团体。如,1938年2月6日设立的边区国防科学社;1940年2月5日设立的陕甘宁边区自然科学研究会;1940年6月成立的国医研究会和延安中国农学会;1945年3月成立的中西药研究会。

三、经验与启示

陕甘宁边区在极端艰苦的环境下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科研人才和科技管理人才,改变了边区的落后面貌,发展了边区的经济。更重要的是为新中国建立后的科技教育积累了经验。就科技文化理论探讨本身来说,则给予我们更多的启示。

(一)在科技文化建设前期,必须树立起科学知识的权威

由于原有的地方性知识植根很久,要使得科学文化知识被群众接受,必须要经历一个痛苦的范式转换过程,这个过程不仅漫长而且涉及面广。正如陕甘宁边区所呈现的那样,涵盖从迷信认识到医药农业等。要取得成功,一要靠科学技术本身的威力,使得当地老百姓能够获利,二要靠系统性的推广。

(二)在科技文化建设过程中,科学教育必须从核心抓起

陕甘宁边区在文盲率高的情况下,坚持自上而下的方针,先干部后群众,这样有计划地推广便于普及到全边区,尤其在普及过程中坚持了政治教育和科技教育相结合的方针,保证了宣传的有效性。

(三)在科学文化建设巩固后,必须建立起推进机制

科学文化建设不是一个静态的过程,而是一个动态稳步提升的过程,体制建设不仅是保障,更是一个促使科技不断前进的动力。在普及任务开展和落实中,边区政府适时地出台相应的体制政策,是科技文化稳重提升的保障。

(四)科技文化本身既是理论建设的过程更是实践过程

科技文化建设中知识建设很重要,但是从推广到落实再到提升却是一个实践的过程。在这个实践过程中,知识本身往往是内隐的,更多地要依靠实践的人、实践的制度保障,他们是一个平行而不可分割的过程。

实践哲学论文范文第6篇

为了更好地辨明“何为教育哲学”的问题,可以把它一分为二:“什么是教育哲学”与“教育哲学是什么”。前者考察教育哲学的历史形态;后者考察教育哲学超历史性的本质。

(一)什么是教育哲学

教育哲学主要有三种传统:形而上学教育哲学、规范教育哲学、分析教育哲学。②形而上学教育哲学也可以称为思辨教育哲学,其典型代表人物为柏拉图。在他所著的对话录中,苏格拉底不断以“什么是”和“是什么”的方式追问诸如“正义”、“德性”、“美”等事物的定义,以便在“人事”上获得一种超越习俗、流变事物的确定性知识。在这种教育哲学中,主要表达的是教育即“灵魂的转向”③,即让灵魂从观看习俗幻象转向洞外真理之光。规范的教育哲学的“规范性”来源于其对哲学方式的辩护,而非一种或政治权威。因此它往往与思辨的教育哲学相生相伴。规范的教育哲学主要关涉三个问题:何为人类的卓越与优秀的德性,这些德性为何是卓越的,如何培养卓越的德性。④分析教育哲学以分析作为工具,探索语言使用过程中概念间的联系,以便发现和澄清理解过程和知识话语中的混乱。⑤分析教育哲学反对从哲学原理简单地演绎到教育问题上来的做法,认为这是一种由哲学强加给教育的做法。吊诡的是,对分析教育哲学的有力批判主要来自分析教育哲学的内部。①上述三种教育哲学是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教育哲学样态,是对“什么是教育哲学”问题的回答。然而这并不能排除在一种新哲学方法兴起之后,还会出现多种新型教育哲学形态的可能性。任何一种教育哲学历史形态都只是一种“偶在论”存在样态。对教育哲学确定性、本质性特征的考察则应该通过回答“教育哲学是什么”来进行。

(二)教育哲学是什么

教育哲学并不只是用哲学的方法来解释教育。它是以哲学的思维方式来探寻教育的真理。教育哲学相较于实践教育学与教育科学而言,具有更长远的“目的论”的关怀。它关怀的是三个整全:整全的社会、整全的教育、整全的个人。具体而言,教育哲学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的规定性。1.追问教育“自然”教育哲学追问“教育是什么”,更为准确地说追问“正确的教育是什么”。它不同于教育科学旨在揭示“教育事实是什么”。教育哲学是一种探寻教育“本性”或“自然”②的尝试。具体说,教育哲学是这样一种尝试:旨在了解教育的本性并为之辩护。之所以需要辩护,就在于其本身是一种对教育的“本体”追问,从而显得“不合时宜”、“不接地气”。它本身并不考虑教育的具体情境与特殊性,而是对纯粹的教育“自然正确”③追求。教育哲学并不关心其能否在具体的教育实践中现实化与技术化操作。如何操作是个实践教育学的问题,实践问题是技术性问题。教育哲学是关于“是什么”的绝对知识,而非关于“如何做”的相对知识。2.探寻教育“理性真理”教育哲学是对教育“理性真理”的承诺。所谓教育理性真理是以人的纯粹理性探寻教育的“理性事实”。理性事实只存在于人的言辞中,教育哲学需通过言说的方式去探寻。与此不同,教育科学追求的是“事实真理”,即教育在现实中事实上是怎样的。它以价值中立的态度把教育现状中的事实从复杂的社会现象中剥离出来,并加以鲜活地呈现,就已经达到目的。它的主要目的在于揭示“科学事实”。教育哲学探寻理性真理是为作出健全的判断提供评判标准。因为教育科学恰恰只是“价值中立”地不断展示事实,而无法让我们作出“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的判断。而教育哲学的首要问题就是何谓教育真理的问题,是评判现实教育对与错、好与坏的依据问题。它寻求回答的核心问题是:什么是正确的教育?只有符合自然或本性的教育才是绝对正确或正当的。教育自然正确是人类教育的终极价值标准。教育哲学就是在言辞中构建以美好生活为中心的符合“自然正确”的教育。3.关涉“善好生活”在理论上可以把生活分为两类:现实的“纯然生活”与理想的“善好生活”。现代社会对人的管理已经不可能细化到个体内在德性的考察,只要个体不违反大规则,就被认定为合格公民。在这种粗放式的国家治理模式下,人们日益关心自己纯然生活的生存处境,变得更为“现实”。教育科学与实践教育学正进一步强化了这一境况。它直接扎根于教育的现实,以求获得人的生存条件的改善,以便满足生存之需,而实践教育学正是通过指导教育行动直接促成纯然生活的现实化。然而二者倾向于使人精神忙碌于现实而“两眼看地”,往往忽略了“头上的星空”。教育哲学正是要使人仰望星空———超越现实,追求那个高于现实的善好生活。教育哲学是以“人应该如何生活”、“什么是善好生活”为根本主题。纯然生活与善好生活的根本区别就在于后者是自洽的:不以其他目的为目的。教育哲学关涉的善好生活是“自然好”、“自然正确”的生活。①形而上学教育哲学、规范教育哲学、分析教育哲学都试图追问教育的本性,把教育引向“至善”。②这个至善就是教育的原型。“哲学决不会超出商讨或争论的阶段,决不会达到决策的阶段。”③教育哲学只对“正确的生活方式”和“正确的教育”进行辩护。实践教育学可能对现实的教育政策感兴趣,或基于某种世俗立场而为之辩护,但教育哲学只对教育真理感兴趣,并不依附于当下的某种秩序,更不为其合理性辩护。教育科学以揭露事实为天职,而教育哲学试图超越事实探寻“美好生活是什么”。

二、“教育实践”辨

教育理论可以三分为教育哲学、教育科学与实践教育学,因此不能笼统地谈论教育理论与教育实践二者的关系。在论及教育哲学与教育实践的关系时,人们往往把“教育的实践性”、“教育哲学(学)的实践性”与“教育实践”三者混为一谈。

(一)“教育的实践性”、“教育哲学的实践性”辨

教育作为一种培养人的活动,不管是个人的、家庭的还是社会的行为,显然都具有实践性。实践是指教育主体把教育理念付诸实际行动。“教育的实践性”这种提法在语法上犯了近似同义反复的错误,因为教育本身就是一种活动、行动或行为。教育的实践性这种提法如果尚存在一点意义的话,就在于它强调了教育的现实操作性与技术性。若把教育的实践性理解为教育内容与方式的实践性,则此问题就完全成了一个技术性问题。对“教育哲学的实践性”的理解涉及对教育哲学的理解。教育哲学作一门探寻教育本性的学问,本身具有实践的“意向性”。亦即教育哲学所探寻的理性真理,对教育实践本身构成了一种规范和引导。“自然正确”与“善好生活”本身就是对教育实践在方向上的要求。从根本上说,教育哲学想脱离教育实践都是不可能的。“教育的实践性”与“教育哲学的实践性”是指二者具有指向实践的属性。前者是指教育活动内在地具有实践性,后者指教育哲学本身在理论的最高层次上始终关怀教育的行动和现实。何为教育实践也可以区分为两个问题:什么是教育实践与教育实践是什么。

(二)什么是教育实践

在教育实践的理论陈述中,存在两条基本话语路径:亚里士多德式的教育实践话语与马克思式的教育实践话语。1.亚里士多德式的教育实践观实践哲学并非与哲学同时诞生,而是开端于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将人的活动分为理论、实践与创制。①这种三分法凸显实践的特殊性。首先,亚里士多德区分了理论活动与实践活动。在他看来,理论作为人性中最高的部分———理性的沉思活动,代表着人最为自足、完满的活动。通过这种活动,人可以像神般沉思世界的原因,实现人最高的幸福,即沉思生活。但是人除了自足的沉思生活,还追求完美的贤人生活,成为一个有道德德性的绅士。因此,亚里士多德并不同意苏格拉底将人的德性等同于知识的看法,因为人具有了道德知识不一定会自动成为好人。想要成为一个好人就得“做”好人。因此,与人的理论活动相比,实践主要是处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伦理学概念,包括伦理与政治活动。实践与理论一样,是一种自成目的性的活动。它是因其自身而值得欲求的东西。所以在亚里士多德那里,理论与实践之间并非一种原理与应用的关系。理论与实践作为两个相互独立的领域,并非内在演绎关系,而是一种具有等级性的外在并列关系。这种等级性是指理论高于实践。②其次,亚里士多德区分了创制与实践概念。与创制相比,实践自身就是目的。亦即一个高贵的道德行动本身就是人的目的,而人的创制活动指向的是创制之外的产品、成品。这种创制活动仅仅相关于人类生活中的某一领域,而实践活动相关于美好生活的全局。亚里士多德强调伦理学作为研究人的实践的学问,并不能要求其确切性,只能是大致地、粗略地说明“真”。③他试图用实践智慧来应对生活中遭遇到的特殊性问题。他认为,理论指向普遍必然性,而不能解决行为的个别性问题,因为个别之间存在异质性差别。亚里士多德通过二分的形式解决这个问题,即理论解决普遍性问题,而实践和创制解决特殊性问题。总而言之,在亚里士多德实践意义上使用教育实践概念关键点有三:第一、把创制活动排除于教育实践活动之外。教育实践是一种自足的目的性活动。第二、教育哲学与教育实践之间是一种并列的关系,但这种并列并非内在并列关系,并不存在相互推演的关系,而是一种外在并列关系。第三、教育哲学与教育实践之间存在等级次序,教育哲学高于教育实践。2.马克思式的教育实践话语马克思的实践概念既包括亚里士多德的实践概念,又包括其创制概念,并且倾向于后者。亚里士多德的实践是一种以自身为目的活动,因此是以非生产性为特征的。亚里士多德的实践概念在马克思那里通过对劳动的重新理解而得到改造与贯彻。马克思把劳动看成人的本质,④理解为一种人的自足的活动,即人的劳动本身不是达到其他活动的手段,特别是不能成为资本增值的手段。如此,马克思成功地把劳动实践化了。而亚里士多德的创制却是以生产产品为直接目的,这种产品包括物质性产品,也包括诸如诗的创作等精神性产品。马克思通过把这个创制概念糅合进他的实践概念,从而使实践概念生产化。马克思的实践概念是以生产性为特征的。它最大特点在于实践已经完全超出了认识论的范围,成为生存论的本体论概念。⑤马克思的实践概念继承了亚里士多德对实践自为性和目的性的解释,即把实践看成因其自身而存在,但它又包括创制活动,因此马克思的实践概念已经突破了伦理与政治活动的范围,达到了康德所说的价值原则的普遍性。而亚里士多德在强调实践的自足性和目的性的同时,多次强调实践的不确定性与模糊性。⑥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提出了他的实践纲领:“哲学家们只是以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①实践在马克思那里成为一个终极价值的概念———将人的自由生产性活动,即实践,作为人的终极价值。

(三)教育实践是什么

亚里士多德式的教育实践把指向目的之外的产品为目的的创制活动排除在外。教育创制活动是一种明确以实效为目的的教育生产活动。教育的核心问题被理解为使人“活得好”与“做得好”。②马克思式的教育实践观恰恰把教育创制活动包括在内。不仅如此,它还包括教育理论生产活动在内。因为马克思通过把劳动抽象化之后,从事教育理论活动依然是“劳动一般”。③劳动生产化,生产实践化,如此马克思完成了实践观的改造。亚里士多德式的教育实践概念,使得教育哲学与教育实践出现了分离,从而在二者之间留下了鸿沟。马克思把哲学与实践理解为原理与应用的关系,通过“从解释世界到改变世界”,弥合了这条鸿沟。亚里士多德式的教育实践代表一种古典式的实践理解方式,其形而上学基础是宇宙目的论。而马克思式的教育实践代表着一种现代性的实践理解方式。它是以科学主义和技术主义为哲学基础的。两种实践观存在巨大差异,但是在自足性的认识上是相通的。教育实践最终要指向人的生活本身。然而,由于人不可能完全把握对象的整体,人在实践中人所面对的是特殊性与个别性的情境,所以教育实践并不能操作对象的整体。这正是教育实践与教育哲学的区别所在。教育哲学可以通过理论理性从整体上把握教育的本性。哲学是一种跳跃式、攀爬式的思维方式,它抽离教育具体情境,在概念上对教育进行考察,从而达到对教育和人的整体性把握。而教育实践必须直面教育行动中所遭遇到的所有细节,但由于人的有限性,诸如人的现实欲望和世俗立场,人所运用的只能是以一变应万变的实践知识。概而言之,教育实践是对教育哲学所探寻的教育本性的“模仿”。这种模仿并非在最佳的状态中进行,而只能是在次等(好)的状态下完成,它不可能达到教育真理的完全复制,因为它要面对双重诱惑:政制的挤压与人性的感求。在被迫权衡诸多条件的际遇中,教育实践像一只背负众多包袱的雄鹰一样,已然失去了“搏击长空”的梦想,平稳而安全地飞行成为其现实的目标。教育实践就是在种种遗憾中,步步妥协地应对“杂多”的现实,在诸多权衡中通过运用技术化手段把教育理想降格地展开的过程。

三、“教育哲学”与“教育实践”关系辨正

教育哲学与教育实践之间并非理论与应用的内在推演关系,而是外在并列的关系。教育哲学的逻辑理路决定着它应该超越教育实践。教育实践理应联系教育哲学。

(一)“教育实践应联系教育哲学”的三重理由

1.教育哲学的逻辑在先性教育哲学追问的“自然正确”并非与人的教育行动无关,只是离具体指导稍远一些而已。再抽象的教育哲学也意向于“实践”,虽然它可能不具备实践可操作性。这正是“教育哲学的实践性”。教育哲学的实践性并不能否定其逻辑在先性。这个问题的理解涉及对“本质”的理解。在柏拉图那里,“相”(理念)在逻辑上先于现实中分有“相”的事物。教育哲学作为探寻教育的“相”的一种尝试,它所探寻的“理”当然可以先于或超越具体的教育而存在。在亚里士多德那里,一直到近代,“本质”被理解为是从具体事物当中抽象出来的。基于这种理解本质不再像柏拉图的“相”那样具有本体论的意义,而只是被当作一个从具体到抽象的理性思维产物。然而,教育哲学作为一种研究教育的纯粹状态的自然本性的学问,不仅仅是从教育实践中抽象出来的理论,它更是逻辑在先地先于教育实践,并为教育实践的展开提供本体论依据。在这种意义上,不是教育哲学要走向实践教育学,而是教育实践要联系教育哲学。不是要责怪教育哲学脱离教育实践,而更应该反思教育实践脱离教育哲学。2.哲学逻辑与现实逻辑之别教育哲学与教育实践二者分属于两个不同层次的逻辑。教育哲学是属于哲学逻辑,而教育实践是属于现实逻辑。哲学逻辑是规范性的,现实逻辑是操作性的。处于现实逻辑中的教育,必须要经过理性的跳跃才能达到哲学逻辑中绝对正确的“教育的相”。正如哪怕是看尽天下所有的(有缺陷的)圆,都未必能把握几何学意义上“绝对的圆”,因为从现实之物到思想之物需要理性的“最后一跃”。这种跳跃仅仅站在实践的层面是做不到的,必须站在更高的理性层面即“灵魂的看”才能实现。教育哲学与教育实践二者逻辑虽异,但二者在相互“流动”中可以相通:教育实践通过理性的跳跃“自下而上”地通达教育哲学,而教育哲学从纯粹理论理性出发进行教育真理的探寻,“自上而下”地对实践进行规范与指导。然而在现代社会,人们已经不再相信教育原型的存在,更不相信“目的论”的价值秩序。在这种际遇中,教育哲学与教育实践二者在否定自身逻辑的同时,相互僭越。教育哲学丧失哲学的纯粹性与普遍性,而教育实践失去行动操作性与个别性、具体性。3.教育哲学的超越性在教育理论研究中学者易于承认“事实真理”,却不关怀甚至否定“理性真理”。理性真理是一种指示性真理,它为现实路径的选择提供了一种参考和指导。按照古典教育哲学的理解,现实中的事物都是不完满的。日常生活中存在某种缺陷的圆,必然要趋向于完满的圆。同理,现实中的教育也是不完满的。它只是对教育的“相”或自然(本性)的摹仿。因为教育受制于现实多种因素的干扰和影响,出离自身的“本真”和“真实”。教育的“相”是教育的逻辑开端。它的正确性的根据来自于其自身的完满性,并为现实中的教育提供了评判的标准。教育真理并不能自己显现出来,而要靠人去探寻和用语言去表达才会显露出来。①教育真理是一种“存在”,只存在于言辞之中。通过“对现实的真正原型的深刻把握,从而越来越接近真正的真理。”②简言之,教育真理是需要通过人的理性去言说、辨明或指明。由此,追求教育真理的教育哲学,会表现出超越或“脱离”教育实践之感。这种脱离感来自于教育实践的“向上看”,即站在现实立场上观看教育哲学,使人产生一种仰望的“高处不胜寒”之感。然而如果站在教育哲学的立场上“往下看”,即站在哲学的立场上观照教育实践,则并无脱离感。反而由于自身的高度而对实践有更整体更长远的指引作用。因此,教育哲学在最抽象最纯粹的意义上最高地指导着教育实践。③

(二)重申教育哲学的普遍性、纯粹性与高贵性

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中确立了一个基本的原则:只有普遍才能认识。④这也是教育哲学的方法论总纲。教育哲学所能把握的是教育的普遍性。而教育实践是针对情境性与个别性的教育问题。所以,那些教育中的特殊性与个别性的问题,应该放在教育实践中解决。教育哲学是从教育的整全性来研究问题,它根源于教育哲学的目的,即通过整全的社会和整全的教育绽出整全的人。这种整全性标识着教育哲学的纯粹性与高贵性。被“祛魅”了的现代人,一谈及哲学的高贵性就嗤之以鼻并大加讨伐。人们往往把哲学的普遍性、纯粹性与高贵性等同于哲学的专制。似乎哲学的普遍性是导致二战惨绝人寰的犹太人集中营的罪魁祸首,仿佛哲学的高贵性要为二战后的全球核威胁负责。这种对哲学高贵性的拒绝心态,正是教育在全球失效、人类心智不健全的现实表现,也是现代教育为了实现大规模的大众教育而把教育水准拉平从而使教育降格的结果。在现代所谓民主的渲染中,人们已经把自己的头脑交给了舆论主导者或民主选举出来的平庸首领。人们不再通过自己的理性来区分“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人们以为民主表决出来的,或多数人所持的观点,就是对的。人们在这种所谓的民主气氛中变得划一、平庸,不再追求高贵。哲学源于惊异,没有不断追问的理性攀爬精神根本不会有教育哲学。真理就是真理,而不是意见,真理就是高贵的。教育哲学作为一种探寻教育真理的学问,它不会因为教育实践者觉得它难以在实际中操作化,而变得妥协与脆弱。教育哲学作为一种具有普遍性的真理,是对人的整全人生、整全幸福的探寻,它不会纠缠于现实可操作性的细枝末节。在这个功利的消费时代,虽然教育哲学在追问教育真理的同时,还负有为其存在合理性辩护的任务,但这无损于反而更加彰显其高贵性。

四、结语

教育不仅在于教给受教育者什么,更为重要是的培养他们追求真理的心性。一种理论或思想,它的真正价值在于让人们在某个方向上引起思考,成为探寻真理的“药引”。为教育哲学的纯粹性辩护,并非要贬低教育科学与实践教育学的价值,更不是忽视或否认教育实践的存在。毫无疑问,教育实践的好与坏不仅关涉到整个教育的命运,更深层地关涉到整个人类的幸福。教育哲学有其自身独立的逻辑理路,它具有普遍性与超越性,它可以为教育实践的展开提供本体论依据。教育哲学试图辨明除了眼前的一抹功利,还有更有意义的东西值得人们去追求:教育根本上要引导人们思考“人应该如何生活”的问题,以及“什么才是正确的教育”,并且为正确的教育、值得过的生活辩护。教育哲学从整全性出发探寻具有普遍性的教育真理,表面上看它不顾教育实践,实际上教育哲学在一种更高层次上关怀着教育实践。

实践哲学论文范文第7篇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实践哲学;科学发展观

从哲学意蕴上来说,科学发展观是马克思主义实践哲学的当代实现方式。马克思实践哲学体现着对人的本质和生存方式的深刻把握,体现着对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规律的深刻把握。进一步把握马克思实践哲学的当代价值,对于我们以理论自觉的态度去树立和贯彻科学发展观,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实践总体性与发展总体性

实践是贯穿哲学发展史的基本线索,是任何一个哲学流派建构其哲学体系都绕不过去的中心话语。因为实践表达着人们对世界真和善的感悟。但从古至今,人们对实践的解读就一直存在着分岐。

众所周知,亚里斯多德是最先提出实践概念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亚里斯多德也是从人类活动的总体性上来理解实践哲学的。在他看来,对超越具体功利的“善”的追求和向往,构成了人类一切活动的价值指向。这也正是人的活动与动物的本能活动的根本区别。他认为:“人的每种实践与选择,都以某种善为目的。”[1]但也许是过于注重对实践的价值属性的指认,所以他又在对实践的界定上出现了二元分离,即将人的价值指向和客体存在分离开来。在他看来,实践是人类自身精神活动的自由创造,具有强烈的自我价值的属性。人的超越功利超越外在束缚的道德选择,构成了实践的本质。因此,在其总体实践框架中,以追求人类价值的道德实践与以把握外在世界及其规律的技术实践出现了必然的分离。从总体实践退守到道德实践,实际上意味着在两个方面的退守。一是将人类总体实践活动方式退守到以道德把握世界的单向选择中。为此,他将人的活动分为两类:实践和创制。实践是人的内心话语,是人自身的是非功利的道德选择,创制只是完成面对外部事物功利性的劳作活动。实践体现着人自身的目的,具有终极价值关怀的的意味,创制则是现世的短暂的应对外物的技巧和手段。二是将人类总体实践退守到极少部分人的“高雅”精神旨趣。在他看来,只有极少部分人(主要是奴隶主)可能在实践中找到自我,可以摆脱世俗的烦忧,也只有他们才有资质从事实践活动。而大部分从事劳作的工匠,不可能在实践活动中寻找和实现自我,他们往往被外在的功利所掌控,他们的活动只能是机械的没有永久意义的谋生手段。

正是亚里斯多德对实践哲学的两分法,埋下了后人以不同路径理解实践哲学的伏笔。

康德对实践哲学的理解与亚里斯多德就是同一个理路。他将实践哲学区分为道德上的实践和技术上的实践,并更注重道德实践所体现的自由价值。康德认为,真正的实践活动就是人的纯粹自由意志活动,这种活动不受任何外部因素的左右,完全是自身对自由意志的尊重和认同。这也就是“纯粹实践理性的基本法则”,即超脱的纯粹普遍的自由理性。在康德看来,人是茫茫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粒灰尘,但人的高贵和尊严就在于人“心中的道德律”,它可以使人不受特定的条件所限,超越尘俗,进入无限。因此,康德进一步强化了两种实践内涵的区别,在对现实自然界的把握过程中,实践作为主体作用于客体的中介,其目的就是达到对因果规律的把握,这属于一种技术性的实践。而真正可以观照人的道德理想、确立人的终极价值指向,才是实践的最高层次和目的。从根本上说,实践就是要履行人类的“至善”。

创制概念尽管在亚里斯多德的实践哲学中得不到重视,但随着文艺复兴和欧洲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人们越来越看到,改变世界的物质力量难以从道德的储备中自然产生,只有注重客观世界的因果变化,探索改造世界的具体法则,才能不断创造财富,推动世界发展。培根和百科全书派就开始把亚里斯多德不屑的手工业和技术工艺提到一个很重要的地位。培根认为,人类的进步和发展仅仅停留在道德的沉思上是没有意义的,人要面向自然,探究自然奥秘,揭示客观真理。追求自然的因果规律并将其运用于改造世界的客观活动,并不是工匠的卑微手艺,而是关系到影响人类进步的根本价值所在。知识、功用、工艺、真理成了培根阐解实践的关键词。应当说,强调实践的真理和功用价值,这当然是对的,并且这种思想也直接影响了西方自然科学和生产力的发展,但由此消解实践哲学中人对终极价值的反思,也会使得实践作为人的活动方式这一具有历史底蕴的概念显得单薄和片面。

马克思在吸取历史上关于实践哲学的基础上,建立了新的总体性的实践观,从而超越了实践二元论。在马克思看来,实践当然必须以技术和工业为基础。人在这个世界上要摆脱动物般的受动性,就必须以积极主动的姿态探究自然、挑战自然,这是人的生存方式的根本体现,人的本质力量的根本体现。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就明确表达了工业和技术的历史意义。“工业的历史和工业的已经产生的对象性的存在,是一本打开了的关于人的本质力量的书,是感性地摆在我们面前的人的心理学。”人格的完善,人对善价值的获取,仅靠内心的沉思和文化心理的内在提升是难以完善的,必须通过实践活动。实践在这里成为了促进人格丰富完善、人的道德提升进而人的全面发展的内在环节,也就是说,改造世界的物质活动本身就是人的理想、智慧、激情的释放,人的纯粹自由理性、人的文化心理结构的完善就是在客观的实践中完成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感觉通过自已的实践变成了理论家”。

科学发展观是在对人类实践行为反思的基础上形成的。不难看出,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中,正是由于实践哲学的二元分离,导致了发展过程和目标的偏差。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人们普遍意识到必须通过发展生产力来加快经济增长速度,这当然无可厚非,但由此将人类社会的发展简单归结为经济增长,将发展的水平和程度简单归结为经济增长的水平和程度,这当然就偏离了科学发展的轨道。这种发展理论和实践,在20世纪60—70年代盛行一时,以至成为掌控人类发展行为的意识形态。在这一时期,人们对人本身改造自然的能力充满神话般的期待。人类改造自然创造财富的能力是无限的,人是改造自然创造财富的主体,完全没有必要在征服自然的征程中忧心忡忡。但时间不长,人们就已经感受到这种经济增长观所带来的负面效应。经济社会结构失衡,贫富差距扩大,失业增加,

政治动荡,环境污染,能源、资源日趋紧张,1972年罗马俱乐部发表的《增长的极限》指出,这种经济增长观将会带来全球性危机。

从实践哲学的角度来总结人类社会发展的历程,我们就会发现,只有从总体性意义上理解人类实践的功能,才能使人类的活动方式步入健康可持续的轨道。也就是,只有冲破实践分离的藩篱,从技术创造与人的本质内在统一的角度来理解实践行为,才能够真正解决对经济增长的盲目崇拜。这个问题如果得不到根本解决,人们的经济增长的冲动还会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当代中国正在经历一场发展观的变革,但这种变革应当说还有相当的难度。经济增长速度过快,已经在表明人们对科学发展观的理解还没有完全到位,还总是以为,经济增长是硬指标,社会发展是软指标。要纠正这一思想认识,从哲学层面上就需要我们进一步认清马克思实践哲学的基本内容和价值指向。人的自由自觉的活动离不开技术创造和文化价值选择的统一,游离于人的总体实践活动来审视技术革新创造,就必然会把经济增长速度、经济增长指标视为人类实践活动的根本归宿。

二、实践哲学与技术、制度、文化的共生

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哲学体现着一种实践总体性。在这种总体性框架中,我们可以看到,人的活动通过技术、制度、文化的相互影响,共生出一种发展文明方式。这种发展文明方式,显现出一种内在活力和历史文化传承。

马克思生活在经济增长和革命不断爆发的时代,分析资本主义经济高速增长的原因,指出资本主义制度衍生的矛盾及其历史命运,构成了马克思关于发展思想的主要内容。如何走进资本主义又跳出资本主义,马克思、恩格斯提出运用社会基本矛盾的观点来分析资本主义的走势,进而分析人类社会发展的走势,这一理论凝炼,无疑是拨开了社会历史上空的迷雾,为人类追寻进步发展指明了方向。这种分析体现着马克思、恩格斯对技术、制度与文化在实践基础上共生共长的深刻思考。

关于发展,目前存在着两种对立的意见。一种是针对浪头一浪高过一浪的发展理论和实践,提出了批评的观点:一是它造成环境资源的破坏;二是它带来一系列社会矛盾和危害,如社会不平等、异化现象、官僚化、心理疾患等;三是认定发展的理性主义文化基础已经失去,人的理性和对自然的征服力已不再能包打天下了。对上述观点的反对意见也针锋相对:一是低估了人的发明创新能力;二是问题不在生产方面,而更在分配上,通过合理地调整分配,不平等等问题会得以解决;三是物质性富足与自由、民主密不可分,是它们的基础;四是从理论主张的社会分层来看,限制增长、保护环境、质量高于数量等观点往往都是富人们的主张。[2]应当说,这两种观点都不无道理,但这两种观点都没有跳出发展来看发展,都没有从实践哲学的角度来看待发展的内在要求和价值诉求。

对于发展认识的分岐,无论是来自哲学理论层面还是现实问题层面,从根本上来说,都需要我们进一步去认识马克思的实践哲学的历史和现实指向,从中我们会发现,对马克思发展理论的疑惑,还在于我们没有完全把握马克思实践哲学的宏大叙事。

从马克思实践哲学总体性要求来看待发展的内涵,我们可以看到,在马克思实践哲学的总体框图中,技术、制度、文化作为实践中枢神经左右着实践活动的纵横驰骋。马克思认为“社会物质生产只有在下列情况下才能获得这种性质:(1)劳动具有社会性;(2)劳动具有科学性,同时又是一般的劳动,是这样的人的紧张活动,这种人不是用一定方式刻板训练出来的自然力,而是一个主体,这种主体不是以纯粹自然的,自然形成的形式出现在生产过程中,——而是作为支配一切自然力的那种活动出现在生产过程中”[3]。从根本上来说,技术创新所引起的生产力发展,是实践哲学基础和社会发展的显性的成果。重视技术推动社会历史发展的功能,构成马克思唯物史观超越传统哲学的一个重要标志。技术所呈现的感性的物质力量,是实践统摄包括理论在内的一切自然社会资源的中介。这也正是马克思实践哲学得以立足的基础。就这一点而言,包括阿伦特等对马克思关于劳动概念的指责显得很苍白,因为不讲人的感性活动在历史中的影响,不将实践从理论中解放出来,实践作为人类存在发展的基础性条件就无法显现,人们对人类活动及其影响的分析和评估也就无从谈起。

其实,强调技术、工业的感性活动,绝不意味着将人的实践活动自然化、生理化。因为技术物质活动从来就不可能单独发生作用。从静态的概念界定我们可以找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差别,但从生产力的产生和变化来看,它从来就和包括生产关系在内的其他因素密不可分离。

技术和工业对社会发展的影响是通过制度作用实现的。美国新制度经济学派的代表人物诺斯提出,制度是社会变迁的根本。他认为:“制度是一个社会的游戏规则,更规范地说,它们是为决定人们的相互关系而人为设定的一些制约。制度构造了人们在政治、社会或经济方面发生交换的激励结构,制度变迁则决定了社会演进的方式,因此,它是理解历史变迁的关键。”[4]诺斯也是从这个角度来解读马克思经济发展理论,认为马克思从来都没有单独阐述技术和工业的作用,而是将技术工业和制度统一起来,并通过制度整合各方面资源来解释经济发展的。他指出:“在详细描述长期变迁的各种现存理论中,马克思的分析框架是最有说服力的,这恰恰是因为它包括了新古典分析框架所遗漏的所有因素:制度、产权、国家和意识形态。马克思强调在有效率的经济组织中产权的重要作用,以及在现有的产权制度与新技术的生产潜力之间产生的不适应性。这是一个根本性的贡献。”[5]制度是实践在社会历史产生作用的方式和结果。马克思认为,社会历史的本质是实践。实践作为人的本质的实现,只有在社会交往中才能真正成为人的自由自觉的活动。“只有当对象对人说来成为社会的对象,人本身对自己说来成为社会的存在物,而社会在这个对象中对人说来成为本质的时候,这种情况才是可能的。”[6]

在马克思看来,实践作为人的本质力量得以实现的基本方式,必然体现着人的本质的全部。文化作为人的实践的内在要素,当然也不能排除在外。有的国外学者包括萨林斯等认为,马克思提出的实践过多强调满足人的物质需要的劳动,劳动成了没有思想价值的生物驱动。他认为,在马克思的实践框图中,文化成了物质实践的结果,而不是渗透在实践结构中的。这与他对马克思实践哲学的理解有关,事实上,马克思是十分注重文化创造作为实践的表征意义的,有人提出,从哲学史上来看,人们对实践理解可以概括为三种基本类型:一种是亚里斯多德的伦理——行为的理解类型;一种是从洛克、斯密到功利主义、实用主义的技术——功利类型;一种就是马克思的艺术——生产类型。[7]笔者以为,这种归纳还是很有见地的。审美指向是马克思实践哲学超越其他上述两种实践理解的重要标志,美是人的本质力量对象,是人的本质在最高意义上的升华。

在马克思实践哲学中,技术、制度、文化从来就不是单独发生作用,而是相互渗透、相互影响、和谐共生的,这种有机统一体现着人的本质力量的整体性和创造性。科学发展观要矫正社会发展中的唯经济主义倾向,并非是一个资源配置上的重新平衡,而必须从马克思实践范式入手,抛弃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简单对立的思维方式,将技术、制度、文化作为一个有机体统一纳入到实践结构,按照人的自由自觉活动的内在要求,不断调整社会发展的整体进程。

三、实践哲学与以人为本

实践作为人的存在和活动方式,是确证以人为本的哲学基石。对以人为本有不同的解读,马克思主义以人为本思想是建立在实践人学基础上的。

第一,实践确证了人是历史的本质。人是社会历史的主体。离开人,社会历史也就不可能存在。在历史唯物主义产生之前,人们通常对历史本质作出两方面的解读:一是把社会历史自然化。用自然界及其规律来比附社会历史的变化。费尔巴哈哲学的直观性就集中表现在用自然界来归纳人类历史的存在及其规律。马克思曾指出:“费尔巴哈从来不谈人的世界,而是每次都求教于外部自然界,而且是那个尚未置于人的统治之下的自然界”[8];另一种是把生动的社会历史图景抽象化、概念化,变成人的缺位的概念、范畴发展史。针对黑格尔、蒲鲁东等把历史非人化的观点,马克思曾指出:“蒲鲁东先生无法探索出历史的实在进程,他就给我们提供了一套怪论,一套妄图充当辩证怪论的怪论。——他的历史是在想象的云雾中发生并高高超越于时间和空间的。一句话,这是黑格尔式的废物,这不是历史,不是世俗的历史——人类的历史,而是神圣的历史——观念的历史。在他看来,人不过是观念或永恒理性为了自身的发展而使用的工具。”[9]人所以是历史的本质,是因为人的实践活动使然。人的实践活动创造了社会、创造了历史。人作为一种生命存在物,对物质生活资料的需求决定了人的劳动实践的历史必然性。科学发展观中讲的以人为本,不仅仅是讲如何维护、发展人的利益,而首先要肯定以人为本的历史观价值,肯定人作为历史本质的主体创造意义。“‘历史’并不是把人当做达到自己目的的工具来利用的某种特殊的人格。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10]

第二,实践确证了自然的人化意义。相对自然而言,以人为本的提出既不是指人是自然的主人,也不是简单的强调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人要尊重自然,而是意味着由于人的实践,人与自然的社会属性的渗入,自然逐步走向“人化”的历史进程。人的实践活动,使得人与自然的关系和人与人的社会关系相互交织、相互制约。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中指出:“这里立即可以看出,这种自然宗教或对自然界的这种特定关系,是由社会形式决定的,反过来也是一样。”[11]在前资本主义社会,由于人的实践活动内容和方式的限制,人与自然的关系和人与人的社会关系浑然一体,人与自然和人与人都处于狭隘的关系纽带中。进入资本主义,人对自然的实践征服能力大大增强,人对物的依赖构成人与人和人与自然联系的中介点。马克思指出:“毫无疑问,这种物的联系比单个人之间没有联系要好,或者比只是以自然血缘关系和统治服从关系为基础的地方性联系要好。同样,在个人创造出他们自已的社会联系之前,他们不可能把这种联系置于自已支配之下。”[12]在共产主义社会,人的实践打破了人与自然的狭隘关系,生成了新型的平等的人与人的社会关系,由此也形成了新型的人与自然关系。这也就生成了建立环境友好型社会的实践哲学基础。

第三,实践确证了人的全面发展的历史必然性。以人为本的根本宗旨就是人的全面发展。人的全面发展是由于人类实践的历史变革,形成了人对自然、人与社会、人对人的真正占有。人的本质力量在现实中真正得以实现。首先讲人对自然的真正占有,人化自然的程度越来越高,人们创造的生产力自然成了人的全面发展的基础性条件。物质产品成了属人的产品,人在客体对象中观照到人的本质力量。二是讲人对社会的真正占有,是人创造了丰富的全面的社会关系,人的解放已成为现实。人的本质是建立在社会关系基础上的,全面的丰富的社会关系自然会展示人的本质的丰富性,自然会促进人的全面自由的发展。三是讲人对人的真正占有,新的实践活动,创就了丰富的完整的人,人的感觉积淀了新的文明和审美,变成“具有丰富的、全面而深刻的感觉的人”。

注释:

[1]亚里斯多德.尼各马可伦理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3.

[2]刘森林.重思发展——马克思主义发展理论的当代价值[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239.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C].北京:人民出版社,46(下):113.

[4]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4,3.

[5]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68.

[6][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C].北京:人民出版社,(42):124,169.

[7]王南湜.马克思哲学在何种意义上是一种实践哲学[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7(1).

[8][1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C].北京:人民出版社(1):97,82.

[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C].北京:人民出版社,(2):118—119.

实践哲学论文范文第8篇

内容摘要:本文试图从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产生的逻辑起点、实践过程和现实价值出发,探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中国化的发展轨迹和现实指导作用,并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经济理论创新提供借鉴。

弄清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逻辑起点、实践过程和现实价值等问题,对于正确把握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体系的本质,和评判何种经济理论才是中国“主流”经济学具有深远的意义。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是把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基本原理与中国的经济实践相结合,不断创新和发展的理论形态。从历史的角度看,任何一种完整科学经济理论的产生都是特定时代社会矛盾运动的产物,具有其内在的发展轨迹。

逻辑起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在中国的传播与应用

(一)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在中国的传播

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是时展的必然要求。十月革命的胜利,使深受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压迫的中国人民从中看到了希望,中国一大批先进知识分子从此转向马克思主义,并接受了马克思主义这一科学理论,中国最早的马克思主义传播者等人先后发表了《庶民的胜利》、《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和《我的马克思主义观》等一系列宣传和介绍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经济学说和社会主义理论的文章和演讲。随着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也在中国得到了相应的传播,但在传播时其理论宣传者和实践者们都力求与中国社会经济实践特点相结合,而未完全盲目照搬照用。1938年10月,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说,马克思主义必须和我国的具体特点相结合并通过一定民族形式才能实现。指出“要学会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应用于中国的具体环境”,“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并认为这“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可见,中国的先进分子接受和对待马克思主义,从一开始就不是把它当作单纯的理论来探讨,而是以其指导中国革命实际,积极投身到现实社会斗争中去,这是中国马克思主义思想运动一开始就具有的重要特点。

(二)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的应用

二十世纪初在中国学术界广泛展开了有关中国社会性质与发展道路的论战,通过论战马克思主义进一步得到了传播与发展,并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初步实现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以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第一次历史性飞跃,它指导中国人民取得了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建立了继俄国十月革命之后又一个崭新的人民政权。此后,中国人开始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理论来指导中国经济发展实践,并逐步建立起具有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体系。

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中国化的最早成果是中国新民主主义经济理论的形成。指出:“离开中国特点来谈马克思主义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马克思主义。因此,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必须有的中国的特征,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成为全党亟待了解并解决的问题”。中国革命领导人结合中国实际,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形成了中国社会性质以及中国经济发展途径的研究成果,并通过革命根据地和解放区的经济实践检验后,逐步形成了新民主主义经济思想。这不仅是等党的第一代领导人对“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中国化”的重大理论贡献,也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成功的基本保证。

实践过程: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全面发展

(一)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在计划经济时期的曲折发展

1949年新中国建立后一直到改革开放前的计划经济时期,是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中国化的曲折推进阶段。新中国建立之初,以为首的中国共产党人就根据中国实际提出了社会主义首先要完成由新民主主义经济向社会主义经济过渡的任务后再进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理论。在过渡时期,中共第一代领导集体成功运用了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中国化的研究成果,领导中国人民通过,没收官僚资本,保护民族工商业三大经济纲领,建立了新民主主义经济,以保证经济恢复、国民经济状况好转和人民政权的巩固。然后,在此基础上,逐步形成了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逐步完成了国家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从而最终建立了社会主义生产资料公有制。

1956年,随着生产资料社会主义改造的完成,中国进入了大规模、全面建设的社会主义时期。以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努力探索建设社会主义的途径,在此过程中尽管道路曲折,但仍提出了许多具有独创性的见解,大大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1956年,在《论十大关系》中提出了“以苏联为鉴戒”,走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主张,着重论述了重工业和轻工业、农业的关系,沿海工业和内地工业的关系等经济建设问题,并逐渐形成了以农业为基础,农业、轻工业、重工业有序发展的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思想。在论著中,还提出调动国内外一切积极因素为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这一中心服务,形成了对经济活动中各种关系的辩证认识,并把社会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规定为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之间的矛盾。这既是对马克思主义经济思想新的重大发展,也为中国以后的经济体制改革奠定了理论基础。

(二)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中国化在新时期的集中体现

以邓小平为代表的第二代领导集体围绕“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一本质问题,创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理论,开拓了马克思主义发展的新境界。同时,在社会主义发展阶段问题上,提出了我们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科学论断,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奠定了基础。在对社会主义的本质理解上,指出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既坚持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又突出强调了社会主义阶段的根本任务。在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界定上,邓小平指出市场和计划都是经济手段,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从而突破了以往社会主义经济理论中反市场的传统观念,为社会主义经济中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奠定了理论基础。在针对经济改革目标、方式等问题的论述中,邓小平强调改革既不是对原有经济体制的修补,也不是对社会主义制度的否定,而是要在宪法制度的约束下,以市场化和工业化为目标,从根本上对束缚我国生产力发展的传统经济体制进行渐进式的改革。此外,在经济发展战略、对外开放等重大问题也做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式的解答。

当代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最集中的表现就是中国特色科学发展理论的形成。有中国特色的科学发展理论是以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在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的基础上,借鉴世界各国经济发展的经验和反思我国传统经济发展模式弊端的背景下提出的。在经济发展观念上,强调用新的发展思维和发展思路实现经济社会更好更快的发展,并把发展看作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在经济发展目标上,结合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认为要以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为目标,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的经济、政治和文化权益,让发展的成果惠及全体人民;在经济发展的内容上,强调经济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在经济发展的要求上,强调按照统筹城乡发展、统筹区域发展、统筹经济社会发展、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统筹国内发展和对外开放的要求推进改革和发展。

现实价值: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主流化复归

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是中国真正的主流经济学,得出这一结论不是哪个人主观臆造的,而是由中国社会历史发展实践决定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真正价值在于它实现了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普遍原理与中国国情和特殊阶段的结合,与西方经济学相比更具有现实性和科学性,对我国改革开放的顺利进行起着重要的指导作用(裴小革,2008)。

从生成机理来看,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把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原理与中国国情和特殊阶段相结合,形成了“中国模式”。“中国模式”是对中国特色科学发展道路的高度概括,是对中国在全球化背景下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一系列战略和策略的简明诠释。目前,它已成为继曾经创造过经济高速增长奇迹的“拉美模式”、“东亚模式”后的又一新模式,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广泛关注。可即便如此,一旦离开了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这种新模式或理论也会失去其应用价值。因而,作为社会主义经济理论基础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创新与发展也必须是中国化的。所谓中国化,就是要立足于中国社会主义经济的实践,紧密联系中国的实际,与中国历史文化传统和现实经济社会条件结合在一起。我们应该清楚地认识到,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适用于任何时代、任何国家的“普适价值”和“普适理论”,我们不能用经济学的一般性和世界性来否定经济学的特殊性和民族性(史小宁等,2008)。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要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指导下,立足于中国国情,在改革开放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中不断创新,这是中国马克思主义思想运动一开始就具有的鲜明特点,也是几代马克思主义者对其宝贵品质继承和发展的结果。

从理论层面来看,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与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相比,更具现实性和科学性。20世纪70年代后期以来,新自由主义经济学逐渐盛行起来,我们不否认,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社会化大生产和市场经济运行的一般规律,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把握市场经济运行的特点和规律。但是,任何一种经济理论都会不可避免地会带有价值取向和政治诉求。从根本上看,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是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体现,它代表的是资本主义制度下强势集团的利益要求,带有明显的阶级性和局限性(方兴起,2009)。新自由主义经济学不适合中国,它不可能把与西方意识形态相悖的中国引向富强。实践也证明,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是国家特殊性和阶级利益性的体现,是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相契合的,它以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为出发点,追求的是共同富裕,因而在中国具有深远的现实性和科学性。

参考文献:

1.马艳.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中国化的发展轨迹[J].学术月刊,2008,3

2.裴小革.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中国化的意义[J].学术月刊,2008,3

3.史小宁,胡袆赟.“终结”还是“在场”:论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强化[J]求实,2008,10

实践哲学论文范文第9篇

关键词:音乐教育;音乐教育哲学;研究现状

近年来,音乐教育倍受社会及学者们的广泛关注,无论是国内外,都对音乐教育这一专题进行了研究和探索,而随着音乐教育哲学这一交叉学科的兴起,更是对我国音乐教育的研究提供了理论依据。笔者意从文献梳理的角度对近二十年我国音乐教育哲学的主要成果和成果特点两个方面来进行简单的叙述。

一、 国内音乐教育哲学研究的主要成果

(一)专著类

目前为止,对于音乐教育哲学研究的专著较少,最早涉及音乐教育哲学的书目是管建华老师编著的《后现代音乐教育学》第一章内容,这部分从多元音乐文化的角度,探讨了美国后哲学文化、音乐教育文化哲学以及德国音乐教育学的后现代转向,指引我国音乐教育哲学事业的发展方向①。

马达、陈雅先合编《当代音乐教育哲学论稿》,本书为国内第一本有关音乐教育哲学研究的论著,书中收录了当今北美音乐教育实践哲学的创始人――戴维・埃利奥特教授的两篇重要论文,以及国内该领域著名专家的多篇专论,对研究和学习音乐教育哲学理论有重要的帮助②。

覃江梅著的《当代音乐教育哲学研究――审美与实践之维》,对西方音乐审美哲学历史作了较详尽的梳理,特别是对北美音乐教育哲学作了细心的研究,其中对雷默《音乐教育的哲学》三个版本(1970,1989,2003)的对照以及音乐教育的实践哲学都有深入的解析③。

韩忠岭著的《音乐教育哲学导论》,本书阐述了国内外不同的音乐教育哲学思潮,并在音乐哲学视域和教育哲学视域基础上,分别探讨了音乐本体述求及教育本质述求,最后立足到我国学校音乐教育哲学,为我国学校音乐教育提供了充足的理论指导④。

除此之外,我国分别于2009年、2011年及2014年在广州和日照两地召开了音乐教育哲学学术研讨会,并将收集的相关论文进行整理,整合成论文集,这也对我国音乐教育哲学这一学科的蓬勃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

(二)期刊论文类

1.现状描述

笔者通过互联网对“音乐教育哲学”相关文献进行检索,整理出13篇硕博论文,173篇期刊文章,共186篇。

由上图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我国对于音乐教育哲学的关注度越来越大,文章数量整体呈上升趋势,2007年之前的期刊文章较少,到2007年,文章数量明显增多,到2012年达到顶峰,有27篇之多,直至2014年,文章数量也是较为乐观的。而硕博论文相对与期刊文章就较弱一些,直到2008年才有一篇相关的论文出现,但在2010-2012这三年,硕博论文数量有所增加,之后又只有一篇相关的论文出现。

2.分类阐述

国内对于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成果还是较为丰厚,为了更加清晰的了解国内音乐教育哲学研究现状,笔者遂将有关音乐教育哲学的相关期刊论文分为四类进行阐述,具体如下表:

类别数量(篇)比例(百分比)

理论类13774%

案例类2111%

综述类95%

书评类1910%

由上表可见,国内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中,理论研究的文章占很大比例,而综述类文章占少数。理论类文章中有关审美音乐教育哲学的文章有33篇,虽然少于其他音乐教育哲学类文章,但也占了较重的比例,并且当今学者更多的侧重于其他音乐教育哲学,这其中就包含了多元音乐教育哲学、文化音乐教育哲学、兼容的音乐教育哲学观等。

二、 国内音乐教育哲学研究成果特点

(一)国内学者的关注度越来越高

近年来,国内学者们开始关注音乐教育哲学, 为音乐教育奠定了良好的理论基础。由图一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无论是期刊文章还是硕博论文,都更多地关注音乐教育哲学这一领域,提交的文章也呈上升趋势,从起初1997年的一篇文章,到2014年的25篇文章,可见学者的重视程度。

(二)多侧重于理论研究,而缺乏与实践的结合

从表一中可以看出,理论类的文章占有全部文章的74%,而案例类文章只占有11%的比例,覃江梅的《音乐教育哲学的审美范式与实践范式》一文,分析了两种范式的不同立场,从不同的角度对音乐的本质与价值进行了解读,在此基础上对音乐教育提出来不同的目标和任务⑤。

与实践结合的文章虽然也有,但只占有较少的比例,如柳椰的《由英国 萨里大学音乐研究生课程引发的思考》一文,以英国高校开设的有关音乐批判与建设课程为例,分析审美教育的批判实践已经渗透到各个课程和教学环节,从音乐会评论和唱片鉴赏两方面来分析⑥。

(三)借鉴国外研究成果,忽视我国本土文化

对于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学者们多集中于对于审美音乐教育哲学观和实践音乐教育哲学观的研究,而忽略了我国中国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只有零星几篇文章有提到,如灏的《中国古代乐教思想与当代音乐教育哲学构建》一文,梳理了中国传统乐教思想的核心及两大脉络的分、合嬗变过程,剖析了中国古代乐教思想中蕴涵的主要哲学问题。笔者认为,我国对于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应更侧重于对中国古代哲学的研究,从而寻找切入点,以发展我国本土的音乐教育哲学。

(四)顺应多元文化潮流,提倡多元音乐教育哲学观

在音乐教育哲学的研究中,大部分学者提倡多元的音乐教育哲学,提出以融合的立场来看待当今音乐教育哲学,如崔学荣的《兼容的音乐教育哲学观――基础音乐教育实践的行动指南》一文,结合当今音乐教育实践活动全面研究当今音乐教育发展历程中的哲学观,用综合的、辩证的思维分析各种音乐教育哲学观的不同立场、不同的视角阐述其哲学主张的合理性、片面性与兼容性。

总之,国内学者们对音乐教育哲学这一学科的关注,能更好的推动音乐教育事业向前发展,然而,却缺乏与实践的结合。在今后的研究中,学者们应更关注音乐教育哲学理论与实际教学的结合及传统的中国哲学思想,这样更能贴合我国实情,更加凸显我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为我国音乐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铺路。(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注解:

① 管建华,后现代音乐教育学[M].陕西: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② 马达,陈雅先,当代音乐教育哲学论稿[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10.

③ 覃江梅,当代音乐教育哲学研究――审美与实践之维[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12.

④ 韩忠岭,音乐教育哲学导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4.

⑤ 覃江梅,音乐教育哲学的审美范式与实践范式[J].中国音乐,2008(1):236-240.

实践哲学论文范文第10篇

关健词:约翰・杜威 教育哲学 实用主义 儿童教育

一.绪论

约翰・杜威(1859-1952)作为实用主义哲学思想的集大成者,其研究成果涉及到哲学、教育、社会、政治、道德等各个领域,其中其教育哲学的影响范围最广,影响力也最深。韩国学术界对杜威思想的接触和研究由来已久,尤其是近20年来,韩国学界有掀起了研究杜威的热潮,杜威及其教育哲学在韩国的研究可谓如火如荼。

本论文的研究内容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对1995年至2015年以来韩国国内博士学位论文进行主题分析;第二,以主题研究结果为依据进行杜威教育哲学研究现状分析;第三,对韩国的杜威研究的进步发展提出相关建议。本文主要采用文献调查和主题分析的研究方法。

二.研究现状分析

1.研究主题呈现多样化趋势。

由对17篇博士学位论文的主题分析可见,近20年来韩国国内博士学位论文对杜威及其教育哲学的研究呈现多样化趋势。除了有关宗教以及对于韩国教育的功过评价没有涉及到之外,几乎囊括了所有有关杜威的研究主题领域。其中,尤其偏重于对于杜威教育思想的研究,杜威思想中有关知性和反省式思考、教室民主主义、经验学说的内容都有所涉及。由此可见,杜威的教育哲学并不是已经过时的学说或者教育遗产,而是正在影响着、未来也势必会对韩国教育产生深远的影响。

2.展示了学科间共同研究的可能性。

金研熙(2007)的论文以杜威的艺术论和探求论中的智力思维概念为基础,说明了艺术中所具备的教育性涵义,并探索了知识教育和艺术教育相互沟通融合的可能性,通过学科间研究将人文科学的美学和社会科学的教育学结合起来。金机洙(2008)的论文深入讨论了约翰・杜威的美学经验说,并从美学经验论的角度展开了对音乐教育的教育性研讨。最近学科间共同研究引起了全世界学界的注意,韩国也不例外,多个学科领域之间的共同研究正在活跃发展。金研熙的论文从学科间共同研究的角度,为杜威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

3.杜威教育哲学的新实践。

郑淑子(2012)的论文从哲学咨询的角度分析了杜威实用主义教育哲学经验论中的连续性世界观和相互作用性世界观,探索了实用主义思考训练方法和反省式思考中的哲学咨询的可能性。孙玉周(2014)的论文综合考察了多种哲学咨询方法,并对杜威的反省式思考以及其适用的哲学咨询过程进行分析之后,通过直接的咨询案例探讨了杜威反省式思考理论作为一种哲学咨询方法论的理论和实践意义。这两篇论文摆脱了其它千遍一律的杜威教育哲学浅显研究的定式,为杜威研究拓展了新的领域。

三.建议

1.有必要重读并彻底理解杜威原著内容。

现在重要的不是杜威教育理论对韩国的影响有多大的问题,而是韩国教育者对于杜威教育理论的真谛究竟理解了多少的问题。杜威的关心领域非常之广,涉及其教育思想的有关概念也比较模糊。因此,要想正确把握杜威的教育思想,有必要重读杜威原著,并彻底理解杜威原著内容。

2.了解杜威研究的海外动向。

从1995年到2015年20年间发表的博士学位论文中,只有一篇研究了美国社会对于杜威教育理论的理解。要想深入研究杜威,不仅仅是美国,也要深入了解中国和日本对于杜威的研究研究动向。因为杜威曾于20世纪20年代亲自访问过日本和中国,还做过多次演讲,日本和中国对于杜威的研究不管是从量上来说,还是质上来说,都具备很高的参考价值。

3.对于杜威的研究仍然存在未涉及到的领域。

杜威为了实践自己的教育思想,曾经亲自创办过“实验学校”,但是近20年的研究中,并没有真正有关“实验学校”的研究。不仅如此,杜威还重视职业教育,认为应该同时促进人文教育和职业教育的发展,不应该厚此薄彼,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健全的人才。遗憾的是,17篇博士学位论文中,并未涉及到杜威思想中有关职业教育的内容,这也是将杜威研究进一步深化的一个新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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