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视角下《蚀》的男权构建解读

时间:2022-10-29 11:52:30

摘 要: 茅盾是非常擅长塑造女性形象,在对传统性别场域的革新过程中,对新女性进行了合理想象。但作家鲜明的男性立场和男性主观视角,使《蚀》中被冠以时代女性的人物,最终还是成为男性思维甚至是作者自身的消费对象。

关键词:女性视角 《蚀》 男权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9082(2015)09-0378-01

茅盾的《蚀》海量的人物景观当中,“男性话语”无疑成为了角色造型的一个重要场域。本文希望通过对《蚀》中以“女体窥视”为代表的“身体话语”的探讨,实现对茅盾作品中男权立场以及男性思维的解构。

一、“”塑型下的男性话语

《蚀》中的女体造型大多经由男性的主观视角,在不无肉感的身体话语中女性的体态身姿逐一显示,体现出了一种独特的“”塑型方式。在陈建华对茅盾早期小说视觉性语言的研究文章《“”的都市与乌托邦狂想》当中就曾指出:“在茅盾的早期小说《蚀》三部曲里,对‘’的描绘,就其质量与频率而言,在新文学里均冠绝一时。”这种造型方式在尽情展现女性体态美的同时,也在无形当中默许了男性话语的强行进入,让小说带有了强烈的男权烙印。虽然“时代女性”已然成为《蚀》的文化坐标,“寻求感启’刺激与生存价值”的果敢女性在作品俯拾皆是,但她们的出现却始终不能对男权社会的价值观形成反超,因而流于浅薄。在对传统性别场域的革新过程中,茅盾对新女性进行了合理想象,但作为男性作家,他在本质上是在男权维护,这不同于女性文学的自发性变革,不是“自选动作”,而是“规定动作”。就像《创造》中君实对娴娴的改造,大多属于一种男性的主观,其目的是两性关系中男性主导地位的保全,但结果却让“被改造者”出离了“改造者”的原始预判,成为一种虚无的“性幻想”。

作为“现代现象”的“身体话语”,从来便是个体感求层面现代主体的觉醒,指的是意的身体,而非物质的身体。而在《蚀》的文学语境当中,男性却在“女体窥视”的过程中,以观看者的身份获得了自我主体性的身份确证,女性则成为了男性话语欲望化想象的客体。时代女性在自我抗争以及两性角力中,实际上满足的正是男性参与者的自我虚妄。看似在身体的行使权上获得了自由的“时代女性”,却在不经意间成为了男性角色以及男性读者甚至是作者自身的消费对象。因而“窥视镜头”虽然为女性带来了视线聚焦,但这种聚焦却注定了必然的“浅薄”,因而只能让“身体话语”代替“经验世界”出席。在这里放弃心理勾描看似是一种自废武功,却也显示出了这些女性的不可捉摸。精神的神秘性反倒让人物更加出彩。因此,这种写法倒也讨巧。

二、革命恋爱场域中的两性角力

两性角力场的催情作用在《蚀》中展露无遗。大革命背景下由《幻火》《动摇》《追求》搭就的叙事楼厦在多重恋爱关系的撞击中愈发显得深沉而厚重。葛天逸《双重土壤滋养出的奇葩》一文对《蚀》的典型恋爱模式进行了归纳总结,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种:1.闺阁少女的恋爱幻想;2.女党人的变态恋爱;3.诱惑者与家庭中被诱惑者的畸恋。静女士显然就是“闺阁少女”的代表,在静先后和抱素及强的恋爱段落当中,迁移着静情感走向的一直是男性角色的作为。抱素和强始终把控着情感的发力点,而女性人物只能在其中承当着无关痛痒的情感受力,在读者眼中成为了一个弱者。

就连茅盾精心打造的“时代女性”其实也在“女党人的变态恋爱模式”里面渐渐丧失了爱的能动性,在“自由”的呼声中成为一种为性趋势的奴隶。在用“性”代替“爱”,用“肉体”把玩男性的过程中,这些女性角色在某种程度中生成了一种情感缺失。在慧对过去情感经历的回顾过程中我们了解到这个女性的行为动机其实是经受感情挫折之后的“自暴自弃”,这种看似洒脱的追求刺激,大抵只是一种流俗的疗伤方式,是两性角逐溃败的消极心理。同样的,章秋柳和曼青的往事亦是她在歌舞场里寻欢作乐的重要原因。这样的失败者,赵赤珠算是一个。怀孕后被迫失足的王诗陶同样也是一个。

总之,在这儿种不同形式的恋爱纠葛当中,无论是新女性还是传统女性,全都沦为了两性角逐中的被动角色,是男性话语下发了“声”却在心理上被万般压制的失败者。

三、“迷茫一代”的“阿尼玛”心理

《从枯岭到东京》一文中茅盾对《蚀》的创作过程做了自我剖析:“我很抱歉,我竟做了这样颓唐的小说,我是越说越不成话了。但是请恕我,我实在排遣不开我只能让它这样写下来,作一个纪念”《蚀》三部曲中浓厚的凄凉基调是茅盾创作心境的真实映射,社会活动家以及文学创作者的身份矛盾始终米曾淡出作者的内心对革命出路的质疑,文学与政治的关系问题让他始终陷入了苦闷的情绪里大革命的失败让茅盾这一代文学作品的颓废情绪扦之不去,《蚀》三部曲正是如此革命前夕的亢奋兴奇和革命既到面前时的“幻灭”,革命斗争剧烈时的“动摇”,“幻火”“动摇”后不甘寂寞尚思作最后之“追求”的情绪,早已成为了大革命中“迷茫一代”的真实写照。

而《蚀》的“女体窥视”不仅是茅盾主观视角下的产物,同样也是那个矛盾时代孕育出的结果小说文本非常有趣的一点在于男性角色在女性肉体面前的软弱无力,此种无力感显然带有茅盾本人的影子,是“阿尼玛”在男性身体中过分分泌的不良果实对女性诱惑毫无招架之力的男性反应,正体现了作者本身的女性化倾向以及本能的女性认同感这注定了作者对女性心理抒写的独特偏好,也为他把玩女性情感的乐此不疲提供了依据但需要明确的是,这种女性认同是带有根深蒂固的男权基底的,说到底是裹挟了男性因子的“杂交品牌”男性的阴柔气质在《幻灭》里头成了抱素胸前的红领带,也成了慧女士离开时他的内心密语到了《动摇》里头,那是方罗兰应对“罢工运动”以及“共妻”暴动的迷茫无措而对于《追求》里头的曼青,那是看不清米来的乏力、被现实伤透了心的失落。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发现,尽管茅盾在女性角色的塑造上大下笔墨,但鲜明的男性立场让这种女体构型带有了深刻的男性思维烙印,字里行间其实是十足的男性话语,这不仅体现在“女体窥视”的描写之中与两性恋爱的角力里头,也旱现在身体话语的表述当中圈。

参考文献

[1]茅盾.从粘岭到东京.茅盾个集第19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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