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与当下中国

时间:2022-10-28 04:36:59

后现代与当下中国

摘 要:后现代主义作为一种当代世界性的文化思潮,已引起越来越多学者们的注目。学术界对于后现代主义产生时间、定义、基本特征、以及在哲学、美学、艺术方面的影响却众说纷纭,虽然对什么是后现代主义尚未形成统一的认知界定,然而有一点我认为可以达成共识:无论现代还是后现代主义关注的焦点永远是现在和将来而非过去。因而对当下中国进行后现代解读便成为顺利成章的事情。笔者将从之前在各大网站广泛传播的央视记者柴静关于雾霾调查的纪录片《穹顶之下》作为切入点,从世界秩序、媒介受众、时间与空间、情感投入与体验四个方面对此纪录片进行解读,尝试在后现代的视野关照下对当下中国有一个全面、系统、深入的理性认知体验。

关键词:后现代;媒介与受众;世界秩序;时间与空间

每一种工具都是一件武器,假如你使用适当。用这句话评价纪录片《穹顶之下》再恰当不过。然而既然是一件武器那么她必定有针对的敌人,那么也必然会有与敌人共属一个时空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保护圈,这种情况下这件武器一旦投入使用,必然会带来交换与死亡。

一、《穹顶之下》映射的世界秩序

纪录片《穹顶之下》内容是记者柴静关于雾霾的一个主题式演讲,演讲人柴静从个人情感体验出发,声色并茂的为我们呈现了当下中国的气象全景图,讲解中援引了各种权威数据作为辅助材料。笔者对该纪录片进行了多次观看研究,发现其援引的数据国内部分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研究所、国家发改委、中国科学院研究所、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环境科学系等权威专家教授提供;国外数据以美国国家环保部EPA、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英国资源与环境变化大臣ED DAVEY、英国国家实验室首席物理学家、英国伦敦大学环境科学教授等为主。发展中国家只有在讲解同中国一样正饱受雾霾之害的国家提及印度、伊朗、巴基斯坦、阿富汗国家以外对于援引数据方面无一处引用。诚然,发展中国家对于大气空气质量的检测不可能一片空白,也有形成自成体系的数据材料与调查报告,可是在纪录片运用数据进行分析并加以佐证时很少成为可以引用的知识材料。

其实从这个事实中不难看出一种新的规则的逻辑和结构,即全球化的世界秩序。《现代性读本》一书中齐格蒙特・鲍曼在《对秩序的追求》一文中也提到在现代性为自己设定的并且使得现代性成为现代性的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中建立秩序的任务作为不可能之最,作为必然之最凸显出来。可见,现代性本身就与秩序有着某种天然联系。如果我们将后现代视为一个时段,在这个时段中世界的、人类环境的、人类自身的以及这三者间关联的秩序得到反思,假如他终止了亦或风光不再了,那么,他就是一个思想问题、关怀问题和一个认识到自身,意识到一种有意实践并唯恐留下缝隙的实践问题。

福柯的观念尤其是在他的早期著作中提出的观念也值得注意,在这里权力与知识之间的关系在其中成了一个核心主题。但是福柯却突破了权力最终位于国家内部的概念,向我们发誓说要“对权力进行一种向上的分析即从它的细小的机制开始,每个细小的机制都有其自身的历史、自身的轨迹、自身的技巧和策略,然后去发现这些权力机制如何已经被并继续被更加普遍的机制和全球支配的形式所发明、殖民化、利用、纠缠、改变、取代延伸等等。”

第三世界国家关于空气质量检测数据却不被同样属于第三世界的发展中国家所采用,所谓发达国家的数据却被奉为权威产生宣传效应。如果用福柯的全景敞视理论来看《穹顶之下》帝国秩序似乎也能说得通。第三世界国家如伊朗、阿富汗等国其实处于环形边缘,只有被观看的权力作为发达国家的监视者在这种秩序下拥有了理所应当的监视权,发展中国家处于暗室之中像是被分配好的机器,监视者将会产生大量污染的工厂企业转移到被监视者的暗室之中,被监视者处于遮蔽状态当中,所以柴静在纪录片中谈到中国的雾霾现象是如何产生的,主要从我国燃煤燃油量所占百分比出发,得出我国存在大量过剩的钢铁厂、依靠第一产业投资拉动经济增长为主要原因,柴静的相当一部分数据来源的可靠性暂且不去评价,但是她却忽略了发达国家作为权力秩序的主导者将污染企业向发展中国家转移的现实,发展中国家为了就业、经济发展的需要不得不接受秩序主导者的这种安排,而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环境、空气质量的变化却是处于被遮蔽中的主体无法预测到的结果。

二、《穹顶之下》之媒介与受众现代性解读

纪录片《穹顶之下》作为网络社会崛起的产物,必然与网络信息时代的各种属性密不可分,媒介和受众便成为网络信息时代的两个重要的组成部分。第三次科技革命带来的计算机技术的运用大大改变了整个世界的传输速度,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互动不再受到地域、空间的限制,我们随时随地能够得到新媒介带来的各种信息。媒体变得更加多元,由于媒体的多样性,以及有可能规定特殊观众群,我们可以说在新媒体系统里,信息即媒介。亦即信息的特性会塑造媒介的特质。拿柴静纪录片《穹顶之下》为例,如果提供大众雾霾的实际情况与数据算是信息,那么这个纪录片会特别制作符合这些期待受众的仪式和语言,比如柴静个人理性与感性相结合的诗性语言、对于雾霾的化学元素生成过程的视频动画展示、包括灯光处理、背景墙的设置、影像生成和播送的技术与设计等等。运用麦克卢汉式的语言,我们可以说,依靠媒介而运作的信息正在为不同的信息塑造不同的媒介。

《穹顶之下》在柴静及其制作团队的策划下一经便在网络上形成了声势浩大的传播效果。我们熟知的各大社交网络如微信朋友圈、新浪腾讯微博热点以及各大搜索引擎下的高点击量无不折射出网络社会下快速、高效、虚拟的互动方式。互联网所中介的沟通是相当新的社会现象,学术研究还没有机会针对其社会意义作出确切的结论。霍华德・里恩戈德在他的先驱著作《虚拟社群》里定下了这场辩论的基调,强烈主张会有一种新型的社群产生,以共享的价值和利益为中心,将人群聚集在线上。认为线上建立的社群可以成为虚拟社群的成员,发展成为实际的会面、友善的宴会,以及实质的支持。这个观点现在已经被证实,《穹顶之下》纪录片的广泛传播并得到相当受众的认可与支持,他们形成环境保护者社群,在大众所在居住区及住宅区进行免费科普活动起到很好的宣传效果。

这种多媒体信息在同一个系统里传播,即使该系统是互动式与选择性的,这也导致了所有信息整合在一种共同认知模式里。从同一媒介上获取视听新闻、教育信息以及娱乐节目,即使来源不同,也形同在大众电视已经开始进行的内容混淆方向上又往前迈进了一步。从媒介的角度来看,不同的沟通模式倾向于相互借用符码:互动式教育程式看起来就像是电子游戏;新闻播报看起来像是视听秀;体育运动的设计是为了给远方的观众观赏,因此它们的信息和动作片越来越难以区分。从使用者的角度来看,同一个沟通模式下各种信息的选取由于很容易彼此切换,因而减少了各种不同认知与感受涉入来源之间的心灵距离。由于信息保留了作为信息的独特性,当它们在象征沟通过程中混杂在一起时,信息便在此过程中混淆了自身的符码,不同的意义随机混合,从而创造出多面向的语意脉络。

三、《穹顶之下》时间与空间的消解

柴静在对中国2014年全年雾霾天气图片展示中用到了后现代所提到的粘贴技术,将365天的天空气象图并置到一个完整的图像下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呈现给受众整整一年的气象全景。在对中国各省市、以及全球环境大气污染分布区域展示时她用到美国NASA给出的远程卫星云图,世界各国的环境情况在这张卫星云图里一览无余。在这里我们需要注意到的一个问题是时间和空间的呈现似乎消解了时间、空间本身。时间空间本身变得没有意义,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运用后现代的拼贴粘连技术,消解时间以及空间的落差以单位1为单位呈现,并且可以复制出来永久呈现。

用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中的言说方式来说,流动的空间借由混乱中的相继次序使事件同时并存,从而消解了时间,因此将社会设定为永恒的瞬间。地方的多重空间,如散落的、片断的、断裂的、展现了多样的时间性,横跨最原始的自然节奏,到最严格的时钟时间保证选择性的功能与个人超越了时间,而低下的活动与臣属的人群则忍受着随时间逝去的生命。虽然正在浮现的新社会结构逻辑,目标在于毫不留情的取代那种有秩序之事件序列的时间,但在一个全球互相依赖的系统里,大部分社会还是位于新宇宙的边缘:无时间性在一个受时间约束的海岸环绕的海洋中航行,还可以听到岸上传来被时间束缚的生物的悲叹。这种无时间性的逻辑的展现在社会里并未曾遭遇抵抗。正如各个地方与地域性企图重新控制镶嵌在流动空间中的社会利益,有时间意识的社会行动者也试图控制无时间性的非历史性支配。正因为我们的社会理解了整个环境的物质互动,科学与技术才赋予我们预见一种新时间性的潜力,这种时间性也被安置在永恒的框架里。

我们的受众对于这种对空间、时间的消解的呈现显然是欣然接受的,某种程度上我们甚至认为这样的一种呈现可以将我们所看重的生命时间也定格为永恒。这是《穹顶之下》中我所看到的时间与空间的一种后现代归置。

四、《穹顶之下》之情感投入与体验

纪录片《穹顶之下》中柴静的一个对小女孩的采访镜头让人印象深刻。记者问女孩是否见过蓝天白云,小女孩的回答让人咂舌。个人认为柴静没有理由对回答者进行诱导,当然,不可避免这个镜头必然会有后期的剪辑和制作,包含着制作者对观众的一个隐性的思维引导。对于孩子是否真的没有见过蓝天白云的答案在没有调查之前,可能无法得到一个完全肯定的结论。但是北京以及中国大部分地区的雾霾天气实景图,民众的普遍反映以及各项数据指示让我们不得不承认雾霾现象的客观存在。

柴静演讲的时候说道:“一个人,别说一个人了,一个活物应该这么活着:春天来的时候门开着,风进来,花香进来,颜色进来,有的时候你碰到雨或者碰到雾的时候,你会忍不住想要往肺里面,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能感觉到那个碎雨的味道,又凛冽,又清新。”让人所有的感官同时调动起对于自然景物美的体验,柴静作为母亲式的感情投入与优美诗性语言的带动容易调动受众的情感反射。如果说之前是柴静对受众美的引导而后面的真实数据呈现则将受众引向真实的巨大漩涡。在演讲时,柴静说:人都是从无知到有知的,但既然认识到了,又是一个传媒人,就有责任向大家说清楚。不怂动,也不回避,就是尽量说明白。因为如果大家低估了治理的艰巨和复杂,容易急,产生无望的情绪。如果太轻慢,不当回事,听之任之,更不行。所以尽可能公开地去说明白,也许可以有很多人像我一样有改变,为治理大气污染做一点事。“我们不知道怎么跟孩子描述春天里蓝天下盛开的油菜花香,不知道怎么描述冬天里用舌头舔冰凌的味道,不知道如何告诉他“游鱼细石,直视无碍”,这些属于自然的生命的动人时刻,也许有一天会变成一个传奇。”这些通过言语带来的情感投射必然给公众带来一种积极性的反馈。

朱光潜在《谈文学》中说道一切艺术都是抒情的,都必表现一种心灵上的感触,显著的如喜、怒、恶、哀、愁等情绪,微妙的如兴奋、颓唐、忧郁、宁静以及种种不易名状的飘来忽去的心境。个人认为后现代主义的情感则是把所有的显著情绪及微妙情绪先打破继而重建到放大的过程。所以忧郁的东西到了后现代就变成了崩塌与死亡,宁静的东西到了后现代就变成了兴奋与冲动。对《穹顶之下》理应保持的冷静与客观在后现代关照下就变成了一种突发的、猛烈的恐怖事件。所以纪录片《穹顶之下》的结局就是网络世界的销声匿迹,如若不是之前有前瞻性的提前保存,恐怕它也只能停留在大多数受众的记忆里了。(作者单位:海南大学人文传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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