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公开课能否取代传统大学?

时间:2022-10-26 03:00:02

网络公开课能否取代传统大学?

网络公开课

——顺着大脑学习的规律教学

今天秋天,为了一探高等教育的未来,我到一些实体大学里听了课,还注册了半打的大学网络公开课。网上的课大部分我都中途退出了,因为它们不是很好。或者说,这些课若是让我安安稳稳地坐在普林斯顿大学19世纪修的大厅里听还好;但在网上,它们没法儿比得过我电脑上的其他干扰。

我唯一感兴趣的课——硅谷的创业公司Uadcity开办的免费课程——难住了我。我并不喜欢物理,这也是我在过去的38年中一直避开它不学的原因。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这门课的教授方法是按照大脑实际学习的方式来设计的。换句话说,它几乎与我曾经上过的课没有任何的共同点。

第1分钟: 从一段旋转的意大利视频蒙太奇开始,慢动作播放的喷泉和海滩上踢足球的男孩们。这有点儿让人摸不着头脑,像是里奇·史蒂夫斯(Rick Steves,王牌旅游节目主持人)教的物理,但比起我选的其他网络课好了一大截——那些课的开头都是没打好灯的教授冲镜头盯得直叫人发憷。

当Udacity物理课的教授出现时,他看起来好像只有12岁;实际上他已经满25了。“我叫安迪·布朗,是这门课的导师,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就是意大利的锡拉丘兹(Siracusa)!”他留着平头,MIT本科毕业;他没有博士学位也没有终身教授职位,而这将会成为他的长处之一。

“这门课是真正为了任何人而设计的……在第一单元,我们将用一个迷住了希腊人的问题开始:我们的地球有多大?”为了解答这一问题,布朗还去了阿基米德的出生地,这位数学家在两千多年前也曾试图解开这一问题。

第4分钟: 布朗教授问了我一个问题:“希腊人知道些什么?”视频停了,耐心地等着我从答案中选择一个,这确实是个需要花时间想想的任务。每3分钟左右就这样来一次,让我很难去看邮件或者分心做别的事情——连一分钟都不会。

“你答对了!”正确答出这些问题所带来的满足感是惊人的。这些问题也并不容易。我答错了很多题,但我可以再来一次。

对物理课程的研究表明,在学完一门传统课之后,学生们能够背诵出牛顿定律,甚至还能做出些微积分运算题。但他们不能将这些定律应用到此前没有遇见过的问题之中。他们记住了信息,但并没有学会它——这让老师们很是吃惊。

第8分钟: 布朗教授解释说,柏拉图也曾想估计地球的周长但失败了。他说这些的时候,快速地把笔记写在一块白板上。这一片段只持续了几分钟,跟这门课里的其他所有视频一样,这也反映了大脑是如何学习的。对大学生的研究表明,大学生只能集中10到18分钟,之后思维就开始飘散了;这时就该让他们的大脑用刚刚接受到的新信息做点儿事情,比如联想或做题。

第57分钟: 在看完47段穿插有小测试的快节奏视频之后,我确实明白了地球有多大。布朗用实际生活中的例子回顾了几何和三角函数。到了收尾的时候,我发现他在测量一个直角三角形的阴影,试图建立一个数学比例式去计算地球的周长,就像个古时候的数学家。

布朗说:“恭喜!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现在能做的。”然后他让全班同学发送一份他们自己测量阴影的视频。我很怀疑。真有人愿意做这个吗?

结果是——他们愿意。第一段视频来自芬兰坦佩雷(Tampere)的一位年轻女士——她是一名想要转行的鼓手。看她,披着一头金色的发绺,在停车场测量阴影。另一位女士提交了自己完成实验的照片,还附了一首诗。一首诗!“我们求得了C,终于踏出一条路,走向我们自己的过去。”这让同为芬兰人的布朗乐坏了,“超有艺术感的!”

传统大学课堂

——教不好的老师,我们不要

为了比较在网上学习和在传统教室听课,我顺道去乔治城大学听了堂物理课——大型网络公开课的正相反。学校的大型讲座课程“物理导论”能够容纳150到200名学生,得到的是相对传统的课堂体验——也就是说,没有按照大脑的学习规律来设计。讲课的教授才接手这门课,但他拒绝了我听课的请求。

不过,乔治城大学倒是让我观摩了“物理151”这门课,是科学专业的入门课程。我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这门课给人留下了很强烈的非传统的印象。每周上3次,但讲课的女教授隔 15 分钟就会停下来问个问题,34个学生则停下来思考、讨论,然后举起遥控器回答,让她了解他们学到什么程度。每周还有一次实验课——这是Udacity的网络课程所缺少的一大重要组成部分。学生们每周会跟一名助教见面,助教会给他们布置设计好的能难住他们的习题,还会让他们分成小组吃透概念。

这门课的感觉像是一辆豪车:制作精良且昂贵。相得益彰的是,它身处一座崭新的现代化科学中心,造价1000万美元,包含12个教学实验室、6间学生休息室和1个咖啡厅。这就好像是来到了一个科学温泉疗养中心。

我还我走访了位于华盛顿的哥伦比亚特区大学(UDC),到达UDC的生命科学大楼时,我见到了达里奥·卡特里教授,他已经教了37年书,可看起来仍旧由衷地为新学期第一天上课感到激动。

“他们讨厌物理,”他这样说他的学生们,“你看着吧。他们怕着呢。”他把我带到他的教室,一个装着日光灯铺暗黄色油毡地板的实验室。他的20个学生大多是白天有工作的年轻人,这也是他们晚上来学校的原因。卡特里一开始让学生们做自我介绍。一位生物专业的女士说:“我高中时学过物理,它是我学过最难的课。”

卡特里大喊道:“我会改变它的!”另一位年轻女士说:“我在网上学过微积分,实在是太惨了。”感觉上这比大学课更像是个互助小组。接下来卡特里详尽地介绍了课堂守则。他用友好的语气说:“请关上手机。不是改成震动,否则我会把它收走。手机对科学课程来说是一大灾难。”

卡特里的学生人数连布朗教授在Udacity的1%的一半都还不到,但他却在物理知识之外的许多技能上给予他们帮助。他培养纪律和专注,重建信心并培育信心。“如果你没有学会一定要说出来。”他不止一次这样说。

在整整一小时的各种介绍和期望之后,卡特里开始回顾几何和三角函数,这样学生们才有基本的数学基础。他的讲解比Udacity的布朗要详尽得多,而且从学生们的问题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他们中的很多人确实需要这一帮助。和大多数美国人一样,他们的数学和科学基础满是破绽,许多重要的地方都是漏洞。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卡特里叫每一个学生都起来回答问题和解答题目;这跟Udacity的课一样,学生们不能长时间集中。

三周以后,我又回去了上卡特里的课。他落后Udacity的进度差不多一周,而且提的问也更简单。但是,没有一个学生从他的课上退出。当我问一群学生他们是否愿意在网上学这门课的时候,他们一致说:“不会。”

现阶段,大部分的大型网上公开课对那些积极主动且有已经有了一定程度基础的学生来说还好。但在世界范围内,最穷的学生们还没有那个基础参与进来。最理想的情况是,Udacity及其他大型网络公开课的提供者们将褪去高等教育的所有浮华外衣——牌子、价格还有设施——让我们所有人记起教育的本质是学习。除了从下面拉低学生成本,大型网络公开课要是能从上面对教学质量施以压力才会更好。

新生的大型网络公开课能取代传统的大学,给人以更好的教育体验吗?

在线学习这个概念已经被炒作了十几年。上世纪90年代末,思科公司(Cisco)的CEO约翰·钱伯斯曾预言:“互联网上的教育将会大到让电子邮件的使用显得像个舍入误差(由于计算机的字长有限,进行数值计算的过程中,对计算得到的中间结果数据要使用四舍五入或其他规则取近似值,因而使计算过程有误差。这种误差称为舍入误差)。”只有一个问题:网络课程总的来说,并不是很好。时至今日,大部分都是干巴巴、平平庸庸的东西,由在线阅读、书面问答和低成本制作的讲课视频拼凑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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