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性创作环境与创作成就的关系

时间:2022-10-14 03:34:22

古代女性创作环境与创作成就的关系

创作环境的差异影响创作成就的高低,这种差异通过不同的创作主体,反映在文学作品中的精神特征的总和也就有所差异。所以,同为女性意识的作品而众文人皆没有李清照成就显著,这与她独特的创作环境是分不开的。

从留存作品来看,李清照本人的女性意识并不强烈,多方位的创作题材以及其成长及生活的具体环境建构了她不同寻常的创作道路。宋代另有两位著名女词人魏夫人和朱淑真,在创作环境上她们与李清照有明显区别,文学成就也有逊色之处。魏夫人生活于北宋中期,出于宰相夫人之尊,生活状态闲适富足,其词虽也涉及离愁别恨与闺怨风情,但未及李清照的词流传广远。朱淑真因婚姻失意,女性意识很强,但她的词局限于闺阁庭苑、恋情相思以及嫁非所爱的内心苦痛。相比这两位女词人,李清照却经历了北宋灭亡与南宋偏安所造成的颠沛流离之苦与国破夫丧之痛。笔者试从家庭环境、政治环境和社会环境三个角度,探讨李清照创作环境与创作成就的关系。

一、家庭环境

家庭环境往往影响着创作主体的文学素养、创作兴趣和创作取向。生于文人之家的李清照受到了文学或多或少的熏陶,为她以后的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李清照是旧时代为数不多的知识女性,这主要取决于两个男人和她建立的家庭环境,一是其父李格非,二是其夫赵明诚。而这两者的分界可以李清照出嫁为中间点分别予以考察。

1.出嫁前的家庭环境成就了李清照的词独特的少女情怀。其中有表现李清照偶尔的乘兴出游,有表现她别离故乡时的忧愁与不舍,更有表现她情窦初开的恼羞。

出嫁前她的诗词创作与其父李格非的影响是分不开的。李格非乃北宋名流,其人正直真诚,襟怀高简,可见《宋史·李格非传》。他为人意气高格,论文以诚为主,是典型的洒脱俊逸型文人,他不仅不为女儿的舞文弄墨而烦恼,反而颇以“中郎有女能传业”①为自豪。李格非曾多次以“苏门四学士”的诗词教授女儿,这些增加了李清照对文学的了解和兴趣。甚至有时李格非写了词之后还要与女儿共赏共鉴,这让李清照不仅秉承了他桀骜独立的个性,出众的记忆力和文学天赋,而且受到了较之于一般女子远为优越宽松的家庭教育。正是由于父亲这种非传统式教育化养了李清照高出凡俗的识力和修养,让她达到了一般女性难以望其项背的文学和人生境界。

以《如梦令》为例: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词中闪耀着女性意识的张扬和词人独特的个性,如文人士大夫般赋予诗词以酒的灵魂。试问古代女词人有哪位能如此豪爽潇洒地借酒助兴?这种自由女性意识的张扬和那些男人笔下的女性形象大有不同。“男子作闺音”这一现象在历代古诗词中不胜枚举,为何李清照一出便胜却人间无数?这主要是由于李清照受到出嫁前丰富、独特、幽闲的自然环境和自由、欢乐的生活环境的影响,同时也是性别政治在她身上的偶然失效所致。

2.出嫁后与丈夫的合合分分使李清照的词代女性立言,开掘出女性深层次的内心情感,抒写了女性情爱与婚姻中的欢乐、幸福、悲痛,直至愤怒的指斥与控诉,产生了许多名篇佳作。

李清照的婚姻生活可谓琴瑟相调。其夫赵明诚在汴京士大夫圈里享有盛誉,曾有诗人谢逸以诗称赞年轻的赵明诚:“茂陵少年白面郎,手携五弦望八荒。”“向来问字识扬子,年未二十如老苍。”“人物已共远峰秀,谈辩更与熏风凉。”②这些诗不仅反映了赵明诚人品风度的从容出众,更表明他年少积学,堪比聪明博雅的汉代辞赋家杨雄。赵明诚以收集金石文物为趣,“饭疏衣练,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是他最大的心愿,恰逢李清照是位冰雪聪慧,读过许多古书的才女,这使得二人生活十分幸福,令众人称之为“神仙眷侣”。

婚后二人的蜜月生活如《减字木兰花》中的“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从词意判断,此词当作于李清照初适赵明诚之际。此时的李清照沐浴着爱的春风,可谓是才思敏捷,情致开张,她的生活比以前少女时更加丰富多彩。在这种充满爱、充满希望的创作环境里,激起了女词人强烈的创作兴趣,使得她可以仔细研读当代小词,以“石破天惊”的态势推出了自己建构的词体观。在李清照的《词论》中曾批评道:“又有张子野、宋子京兄弟,沈唐、元绛、晁次膺辈继出,虽时时有妙语,而破碎何足名家!至宴元献、欧阳永叔、苏子瞻,学际天人,作为小歌词,直如酌蠡水于大海,然皆句读不葺之诗尔。又往往不协音律,何耶?”③尽管其词论观在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不为时人所认同,如南宋初年,胡仔以男性本位。男权本位的态度在《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三十三里对李清照的词论颇有微词,讥讽她“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在女性为男权打压程度异常严重的时代里,居然有“女流”敢对历代名公巨儒特别是当代的名公作这样气势夺人,直截了当,痛快淋漓的批判,可见李清照的勇气无人能敌。易安词论“词别是一家”也成为词史上的一项重要主张,至今为历代词人延用。

二、政治环境

政治环境作为一种独特的创作环境,不仅束缚着词人的创作思想,而且还关联着词人的命运。李清照为官人妻,不得不将她的生活、创作与政治联系在一起。

在传统婚姻模式中,联姻往往不是取决于当事人的情感而是为政治所左右。1103年7月即崇宁二年,李清照父亲被朝廷列为元祐党人贬到远在广东韶州附近的象郡。朝廷要求“宗室不得与元祐奸党子孙及有服亲为婚姻,内已定未过礼者并改正”。④在这一要求下,李清照回到了山东章丘明水暂居,与夫分离。她才拥有不久的美满婚姻之城被来自变化莫测的政治力量生生破坏。这时的创作承载着难言的愁绪,缱绻的离情。如《一剪梅》:“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种受政治迫害使夫妻分隔两地的忧愁,对丈夫的思念,对父亲被贬的心痛,使此词融合了众人难以承载的负荷,成为千古流传的名词。

再度的团圆已是崇宁五年(1106年),李清照返回赵府,但由于子嗣压力,使她不得不与别的女子“分享”丈夫的爱情。正是由于这种怨夫情节,成就了迄今为止李清照写得最长的词《多丽·咏白菊》。按照她对于词须有“铺叙”和要“典重”的观点,这首咏白菊的词,诚然是她的一次咏物实验。这时李清照的词都流露出一种“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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