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艺术不要特技

时间:2022-10-07 08:37:23

要艺术不要特技

新媒体艺术要拼媒介手段拼得过好莱坞的特技吗?答案是否定的。因此,新媒体艺术必须找到另外一条路。

20年前的中国,“媒体”还是一个极少数人使用的词汇。10年前,计算机、网络进入到中国家庭时,“媒体”一词还未被人完全理解便俗烂起来。今天它还没来得及成为一个怀旧的词汇,只是在数码通讯、数码成像器材把每个活人都变成了半机器人的时候,这个词汇在它的使用者那里,正逐渐失去可催生想象的魅力――当一个人被某种新的技术手段搞得欣喜若狂的时候,同时也与自己最直接的周边环境失去了平等对话。

“合成时代:媒体中国2008――国际新媒体艺术展”中的大多数作品,都在观众头脑里投射出“科技”、“未来”、“幻想”这些关键词,而他们的创造者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作品因此变得匪夷所思。新媒体艺术与高科技产品的区别也恰恰表现在:新媒体艺术品看上去没有明确的实际用途。

澳大利亚艺术家斯蒂拉克带来了他的“人造的头”。一个中年男子的头的三维立体图像呈现在一个机动车停车位大小的显示屏上,在距离显示屏5米的范围内,形成一个可以感应语音、影像的立体空间。只要有人或者物体进入5米范围,传感系统就会立刻感应并传输信号,此时“中年男子”的头开始扭转、做出表情、说出词语和句子,并可以与人对话――与人们熟知的电子宠物不同,“人造的头”的理解力和沟通力更强:具有面部表情,可以根据词汇表达情绪,并可以做出恰当的反应,也可以做出出人意料的歇斯底里的反应。

这与我们在电影《我,机器人》里看到的可以给男主角提供实际服务的机器人有很明显的区别,“人造的头”并不会给它的观众做家务,也不会像救世主一样给主人提出高精准度的行动指导。而艺术家设计、制造此类艺术品的动机,自然也与科学家制造机器人的动机是两码事――艺术家的作品尽管被科技和幻想所包裹,但是意图仅在于呈现和思考人类和现代科技的关系。可谁能保证,今天的新媒体艺术品不能成为未来某种具有实际用途的高科技产品的雏形呢?“八十天环游地球”在100多年前也只是凡尔纳小说里的一个艺术构想而已。

只要手机蓝牙开着,展览期间走进中国美术馆,手机就会接收到一些匪夷所思的图片――图像的含义并不明确,其中一些涉及到西方产品商标和图标,另外还有陌生人的头像、古怪的叫不出名字的物件、砸碎的汽车、国外城市的街道标志等。这些来自“远方”的图片以微缩图形式秘密地向人们展示,但是它的观众不会知道这些图片从哪里来,也无法对图片作出回应。而这就是参展艺术品《1000部手机》的一部分。

在另一个名为《生命维持》的作品里,计算机记录了一组兰花的生长、生命信息――每个生命信号都可以被感应器截取,感应器通过和电脑连接,把从兰花身上获取的生命信号转换成数码形态。兰花凋谢、死掉之后,存于计算机中的数码信号“延续”了植物的生命信号。与《1000部手机》相似,《生命维持》以数码信号为主要表现方式,这件艺术品可以无限地复制、发送,不过在目前,它们无法像油画和雕塑一样,走进拍卖会和画廊,以交易的方式卖给某个收藏家。

目前国际上的绝大部分新媒体艺术品,还没成为可以交易的商品。但这并不意味着新媒体艺术缺乏竞争力,只不过是操作这些新媒体艺术的艺术家,无法从中获得直接经济收益。

对话策展人张尕:新媒体艺术有“时髦”的一面

《新周刊》:如何最简单地描述“新媒体”?

张尕:新媒体是相对于旧媒体而言,是一个不稳定的、延伸的概念。30年前的新媒体是录像媒体,今天我们所说的新媒体是数字媒体。“新媒体”和“新媒体艺术”是两个概念,一个是媒介,一个是以这种媒体来进行创作

《新周刊》:“新媒体艺术”的艺术性如何体现?仅仅体现在“反思”上吗?

张尕:任何一种艺术都需要一种载体。新媒体艺术也是通过某种形式展开的。反思是以某一种具体的形态出现,艺术性并不仅仅是审美的问题,或者说,审美本身也是一个不断延伸的概念。

《新周刊》:新媒体是否因为与人们的日常经验相异,而更容易让年轻人对它产生时尚的好奇?

张尕:新媒体艺术本质上是要对时髦的技术社会进行质疑。现在的人们其实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新媒体之间,因为太接近,反而没有距离让人去思考它们。艺术家可能会把一个实用的技术拆开、解构了,让你看到技术的另外一层的东西,它不光是一种形式上的探索,同时也是对技术本身的发问。

《新周刊》:新媒体是否比旧媒体更具表现力?

张尕:不能说新媒体比旧媒体更深邃,而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新媒体艺术着重于在技术状态下如何看待社会的走向,如何认识社会。

《新周刊》:展览是否想把新媒体艺术带向主流?

张尕:新媒体在中国处于个从萌芽到成长的过程,我们并不是在做一件把新媒体推向中国艺术主导地位的事情,而是想让艺术家能够有机会了解到现在的前卫艺术在做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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