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电影片名汉译的叛逆现象研究

时间:2022-09-28 01:59:02

英语电影片名汉译的叛逆现象研究

[摘要]越来越多的外文电影,特别是英文电影进入中国市场,如果仔细对比一下英文名字和汉语的译文,就会发觉许多有意思的意译、改译的现象,有的令人眼前一亮,有的则令人啼笑皆非,借助德国功能派翻译理论来分析和解释英语电影片名汉译中的现象,通过分析英语片名汉译中几种“叛逆”的表现和误区,在片名翻译时应紧扣对原文文本一原片名和影片,并且要严格贯彻“目的论”法则,不能随意妄为。

[关键词]电影片名 汉译 叛逆相象 功能目的论

引言

面对琳琅满目、风格各异的汉译英语电影片名,尤其是许多意译、改译的片名,许多人都误以为电影片名翻译似乎无章可循,甚至觉得不需翻译,可另起炉灶,随意创作。的确在英语电影片名的汉译中,“翻译即叛逆(Traduttore traditore)”这句西方名谚似乎发挥得淋漓尽致。从《碧血黄沙》(Blood andSoul)、《粒粒皆辛苦》(Bitter Rice)到《窈窕奶爸》(Mrs,Doubtfire)、《碟中谍》(Mission:lmpossible),乃至成为他人笑柄的《飞越杜鹃窝》(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无不体现出“叛逆”二字,只是其“叛逆”层面不同,“叛逆”程度不一罢了。纵观大陆、港台的英语片名的汉译,不管良莠与否都与“叛逆”有深浅不一的联系,译者们在八仙过海、各显神能的片名翻译中似乎显得有点诚惶诚恐,不知所措了。其实片名翻译中的“叛逆”自有它的理据和原则,翻译时必须遵守一定的游戏规则。

一、叛逆现象的理据和原则

首先我们可从正反两面来解释“翻译即叛逆”这句经典名言。正面地说,“叛逆”可有其他许多说法,如“背叛”、“偏离”、“偏斜”、“失真”、“走样”、“变异”、“变通”、“变形”等等。钱钟书早在《管锥篇》(1979)里有过相关的论述:“一国文字和另一国文字之间必然有距离。译者的理解和文风跟原作品的内容和现实之间也不会没有距离,而且译者的体会和自己的表达能力之间还时常有距离。因此,译文总有失真和走样的地方,在意义和口吻上违背和很不贴切原文。那就是‘讹’。西洋所谓‘翻译即反逆者(Traduttoretraditore)’。”近几年黄忠廉又提出“变译”这个概念,认为“原作(及其全译)与读者需求多样化之间的矛盾”为变译提供了理据,并且说“从广义上讲翻译都是为了‘迎合’读者变通与‘迎合’、‘通融’在变译语境中成了近义词。”法国翻译理论家梅肖尼克(HenriMeschonic)也指出:翻译应当是历史主题特殊形式的“重新表述”,是“两种诗学的相互作用”,是中心偏移(le decentrement)而在文学翻译中则有“创造性叛逆”这一概念。美国比较文学家韦斯坦因说:“在翻译中,创造性叛逆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古今中外众多的理论和实践足以证明“变形是任何一个译者、任何一种翻译都不可避免的,普遍存在的现象”。反面说来“叛逆”就意味着“不服从”、“不忠实”、“不对等”、“不一致”。A.Nida的翻译理论认为:绝对一致的翻译是不存在的,原因是“人们产生和理解语言的方式,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绝对一致。”国人也有过这样的比喻:翻译好比女人――漂亮的不忠实,忠实的不漂亮。以此来感叹“忠实”在翻译中的尴尬。总而言之,“翻译即叛逆”真真实实地道出了翻译工作的无奈和真谛。“叛逆”是无奈的选择,“叛逆”又是明智的选择。具体而言,在电影片名的翻译中“叛逆”的必然性和必要性显得尤为突出。首先片名作为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本身有它的语言要求和艺术审美特色其次作为电影艺术的一个分子,“片名”并非是独立的,它与电影主体息息相关,它依附于影片而存在。这些因素给片名的翻译套上了厚重的枷锁,与此同时也赋予了它更广阔的“叛逆”空间。

其次笔者以为德国的功能派翻译理论给影片名翻译的“叛逆”提供了强硬的理论支柱。功能派翻译理论的鼻祖德国的卡塔琳娜・莱斯(Katharina Reiss)在1971年提出要“把翻译行为所要达到的特殊目的”作为翻译批评的新模式。1984年,汉斯・丁・费米尔(Hans J,Vermeer)在他和莱斯两人合作撰写的《翻译理论基础概述》(GeneralFoundations of Translation Theory)一书中,正式提出了“功能目的论”(skopos theory)这一概念。“功能目的论”是功能派翻译理论中最重要的理论。他们提出,译者在整个翻译过程中的参照系不应是“对等”翻译理论所注重的原文及其功能,而应是译文在译语环境中预期达到的一种或几种交际功能。后来师从莱斯的另一德国学者克里斯蒂安妮・诺德(Christiane Nord)又给翻译下了个定义,即“翻译是创作使其发挥某种功能的异语文本。它与其原语文本保持的联系将根据译文预期或所要求的功能得以具体化。翻译使由于客观存在的语言文化障碍无法进行的交际行为得以顺利进行。”很明显功能派翻译理论承认原文功能和译文预期功能是可能存在一定差异的,这就为翻译中的“叛逆”正了名,翻译中很有可能出现译文预期功能对原文功能的“叛逆”。对英语电影片名汉译而言,译者要注重的就是译名在汉语文化环境中预期达到的一种或几种交际功能,译者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功能得以具体化。

那么片名译名预期达到的功能是什么呢?笔者以为片名译名的预期功能可分两大块。一个是总体预期功能即译名还是个片名,仍需具备片名的基本功能,即“导视”功能:译名必须跟影片的主题内容息息相关,并且有一定程度的诱导性,发挥其“电影品牌商标”似的功能等等。另一方面,译名还有一些具体功能。这些功能却又依译者而异,比如译者期望译名能渲染影片的气氛,或概括影片的内容,或点拨影片的主题,或能强烈吸引观众等等,这些不同的功能提供了翻译中“叛逆”的不同层面,造就了各种不同的译名。但功能并非随意增添或安排,“叛逆”并非天马行空,必须遵守一定的游戏规则。

二、叛逆现象的具体表现

1,第一类表现是译名在原名框架内作一定程度的背叛。译名没有离开原名的字面意思,只是字词选择上做了简单的增添或减删。在功能表现上就是译者承认原名具备的功能,期望能将其移植到译名当中去,但苦于“客观存在的语言文化障碍”使译者不得不做出一定程度的“叛逆”,但是经过这种语言上的叛逆,往往得到功能上的忠实。这一类翻译当属正宗的传统的翻译。比如City Lights汉译为“城市之光”City是城市,lights是光。City lights不译作“城市光”,那不顺口;也不称为“市光”,那也不太习惯。“市容”可称,“市光”却是万万不能。三字不 顺口,两字又不太习惯,于是顺理成章,加一“之”字,就成了“城市之光”了。可是虽是四字,但“城市的光”就逊色多了。因此“城市之光”是最恰当的译法,译名背叛了原名的字数,使之成为地道的中文,而且也象原名一样简单、明了、紧凑。况且原名的讽刺意义也传达出来了。因为影片揭露了一些阴暗面,却故意称之为“lights”,称之为“光”,实为反语。译名做了最小程度的叛逆,把原名的语言特征、审美特征都一一移植过来了,译名的各种功能都是原名各种功能的翻版。再如Blood and Sand汉译为“碧血黄沙”。这个译名堪称是片名翻译的一大经典了。一个“碧”字,一个“黄”字的增加在形式上是对原名的背叛,事实上译名只是把原名的气氛渲染出来了,因为汉语文化里才有“碧血”(见于《庄子・外物》)、“黄沙”之说,英语是不兴这些多余的形容词修饰的。这里译名在语言上的叛逆得到了功能上的忠实。另外《美国往事》(Once Upon a Time in America)、《心田》(Places in the Heart)、《雨中曲》(Singingin the Rain)、《夺宝骑兵》(Raiders of theLost Ark)等等都属此类。

2,有些译者对译名的具体期盼功能有别于原名,所以为了表达译者自己赋予译名的期盼功能而不惜对原名“叛逆”,译者添加了原名没有但自己想要表达的信息,删减了原名有但自己想要舍弃的信息。但是在这类译名中终究可见原名的影子,尽管它们时隐时现,若即若离。比如Home Alone汉译为“小鬼当家”。原名是“单独在家”的意思,译名结合影片内容,将片名意思深化,把影片的主人公和主题提到了片名上。译名所增加的内容无法在原名中找到原型,只能在影片中去找到译名的可行性。再如Face Off汉译为“夺面双雄”。这部影片获得了1998年的奥斯卡奖,影片围绕正反两个人物用化学药品变脸换成了对方的面容从而展开斗争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惊心动魄,最后终是正义战胜了邪恶。“Face off”原指的就是“变脸”。译名“夺面双雄”既用“夺面”二字表达了“变脸”的意思,又用“双雄”来点清影片的两个主人公,整个片名富有动感,把影片的气势氛围都译出来了。大多数好的译名都采用了这种形式的叛逆。如:《风月俏佳人》(Pretty Woman)、《人鬼情未了》(Ghost)、《魂断蓝桥》(Waterloo Bridge)、《廊桥遗梦》(the Bridge of Madison County)、《忍无可忍》(Enough)、《泳池的诱惑》(Swim fan)等等。

3,还有些译名根本就不是翻译,因为在译名当中根本就找不到原名的任何影子。如:The Unbearable Liqhtness of Being《布拉格之恋》、The Quiet American《西贡风云》、My Darling Clementin《侠骨柔情》、Mission:lmpossible《碟中谍》、Casablanca《北非谍影》等等。这种对原名的彻底背叛到底是不是翻译呢?为什么译者要放弃原名,另辟蹊径呢?而且译名的广为流传已经证明了它的可行性,人们为什么会认可它呢?我们再来看功能派给翻译下的定义:“翻译是创作使其发挥某种功能的异语文本。它与其原语文本保持的联系将根据译文预期或所要求的功能得以具体化。翻译使由于客观存在的语言文化障碍无法进行的交际行为得以顺利进行。”根据此定义我们可以看出译文事实上要满足两点,一是能“发挥某种功能”,二是“与原语文本要保持联系”。我们说上述译名的确属于翻译是因为片名的特殊性所致,也就是说在电影片名的翻译行为中,“原语文本”已经被扩大了,即已不限于原片名,而扩至到整个电影的各个方面,囊括了影片的内容、主题、气氛等等各个艺术环节。如此说来,这第三类叛逆只是对原片名的叛逆,但并非是一种肆无忌惮的叛逆,因为译名永远没有离开影片。

三、叛逆现象的误区

所谓走入“叛逆”误区可分两种情况,一种是遵守“目的法则”下的“叛逆”误区。如有些译者为了满足“发起者”过分热切的“盈利”原望,不惜采取媚俗之态,在片名上大做文章以望能吸引观众。包惠南曾在《文化语境与语言翻译》中总结过当今电影片名翻译的一些不良现象:“大”字当头、“血”字飞溅、“魔鬼”出没、“情”意外露。也就是说有些译名尽量使用“大”、“血”、“死”、“鬼”、“情”等强烈刺激观众感观的字眼,有些译名则声势浩大,过分夸张,最终带给观众的是严重的失落感和被愚弄感。此类种种都属“叛逆”过度。如把“Made in America”译成《也疯狂》实在令人作呕:再如有人把“The Rounders”译成《双侠勇擒胭脂虎》。该电影内容是沿着两个居无定所的老牛仔驯马及捉野牛的经历而发展成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胭脂虎”出现,更不要说什么“勇擒”了。其实“rounder”其中一义就是指美国西部的“牛郎”,所以该片名翻译成“原野双侠”就不错了。另有一类“叛逆”误区往往是一种无意识的“叛逆”,主要原因在于译者的翻译态度上。如“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飞越疯人院》被翻译成《飞越杜鹃窝》,是由于译者不知道“Cuckoo’s nest”有“疯人院”的意思,没有做语言障碍的清除工作;同时也反映了译者翻译态度的不端正。试想如果译者看完了该影片,他即使不了解“Cuckoo’s nest”的含义,也至少对它的字面意思提出置疑啊!片名作为电影的一个重要零件,脱离了影片本身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作为影片名的译者一定必须对影片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要深入了解影片的内容,准确把握影片的基调和主题,这样才可能译出一个和影片浑然一体的片名出来。

四、结语

综上分析,各种优秀片名的翻译事实上都遵循了一定的叛逆现象的法则,基本一点在于译者必须对原文文本即影片和原名有非常清晰深入的了解,各种“叛逆”都必须建立在与原文文本保持的联系上。其次在下笔时始终贯彻“目的论”法则,这样才有可能译出一个合格优秀的片名出来。而且可以使片名生动有趣、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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