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期刊在构建“公共领域”中的实践

时间:2022-08-31 04:17:41

女性期刊在构建“公共领域”中的实践

摘 要: 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概念从构建之初就有着强烈的“父权”特征,把女性排除到了公共领域之外,这引起了女性主义的强烈不满和批判。但是,把女性从公共领域排除出去并不是从哈贝马斯开始的,有着极深的西方哲学思想背景。现代女性新媒体以其在大众文化中积极作用,在支持女性公共领域方面做出了努力。

关键词: 女性期刊;公共领域;新媒体

中图分类号: C92-0 文献标识: A 文章编号: 1007-4244(2012)01-0021-03

从1962年哈贝马斯出版著名的《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以来,虽然这本书出版后也沉寂了一段时间,但之后迅速在全世界范围内得到推崇。哈贝马斯也借助也“公共领域”的概念为其公共交往理论铺垫了基础,建构起了其社会进化模式。但是,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概念却存在明显的性别盲点。其实,公共领域一开始就是带有父权特征的。女性期刊的崛起为构建女性公共领域做了很多实践尝试,现代传播方式成为对女性公共领域最积极的支持。

一、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父权特征

《在公共领域的结构》中,哈贝马斯讨论了资产阶级公共领域的起源,家庭被视为市民社会私人领域的核心,从家庭到公共领域的过渡中,公共领域很明显的也带上了小家庭的父权特征。在公共领域的社会结构中,哈贝马斯分析了市民家庭和公众私人性的机制化,家庭也明确的表现出私人领域和公共领域的界线,小家庭的内部天地是相应于政治-经济解放的心理解放场所。“妻子和孩子依赖一家之主,和物主在市场上的独立性是相一致的;市场上的私人自律在这里转变成了权威,并使那种个体提出的自愿要求变成幻想。” 哈贝马斯依照弗洛伊德揭示的父权制下的内向机制,确定了公共领域的父权特征。

在1990年再版序言中,哈贝马斯显然已经注意到女性主义者的批评,他写到:“其间成长起来的女性主义研究文献使我们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公共领域本身就带有父权特征。公共领域很快地超出了女性参与构建的阅读公众,获得了政治功能。问题在于,女性从资产阶级公共领域中被排挤出去,与工人、农民和暴民,也就是说,没有独立地位的男性从资产阶级公共领域中被摈弃出去,其方式是否相同。”

哈贝马斯引用了卡洛尔·佩特曼对女性能平等的进入到政治公共领域所持有的怀疑态度。卡洛尔·佩特曼认为,从结构来看,政治公共领域至今仍具有缺乏公共主题的私人领域的父权特征:“既然女性主义者的斗争已经赢得了几乎所有的正式公民平等权,此时所徒凸现出来的对立就是,依照男性形象塑造而成的平等与女性作为女性所应有的真正社会地位之间的对立。”

事实上,哈贝马斯对于女性主义者的批判采取的是一种消极的态度,他并没有明确的给予女性主义者以支持,依然坚持了其公共领域概念的父权特征。

二、西方哲学公共领域父权特征的渊源

西方哲学理论的父权思想最早可以上溯到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柏拉图把女性看做是没有理性的人,他把女性与奴隶、小孩和下等人等同而视。他认为“各种各样的欲望、快乐和苦恼都是在小孩、女人、奴隶和那些名义叫做自由人的为数众多的下等人身上出现的”。柏拉图对话《米诺篇》的主人公米诺(Meno)对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特别是丈夫与妻子之间的基本区分作了简要概括:男人的美德是管理国家;女人的美德是“治理家庭、料理家务和服从丈夫”。

而对西方哲学思想父权特征打上烙印的,还是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继承了柏拉图关于女性是没有理性的人的思想,认为女性在理性上具有先天的缺陷,是不完全的人。他明确指出男性与女性的关系自然是高级与低级之间的关系,是一种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在这种关系中,显然作为统治者的一方是男性。

亚里士多德明确指出:公共领域或城邦超越了“单纯生活”的需要,它是为“善的生活”而存在的,而私人领域或家庭的目的是满足基本的生理需要。公共领域代表着理性和文化,仅仅适合于自由男人追求善的生活和更高的精神需要,而私人领域存在于妻子与奴隶的生活领域,仅仅是为了单纯的食、色、住等自然需要。亚里士多德认为,由于女人生活在家庭领域,她们的职能由其角色所决定,她们的理性水平和道德品质同样受此限制,她们也没有资格参与公共领域的政治生活,是不允许进入政治领域的。

近代思想家卢梭的思想中,“父权制”依然是其理论结构的主要特征。卢梭并没有把自己社会契约论中所主张的自由和平等的权利赋予妇女,而是以资产阶级的抽象人性论来论证“父权制”理论,以性别自然目的论的神话来论证传统的性别分工,从而把女性置于从属于男性的地位。卢梭认为,女性对男人的服从不是由于社会和经济原因,而是她们天生应当如此,这是一种大自然的馈赠。

从卢梭开始,近代哲学思想中关于公共领域的思想就一直没有逃脱“父权制”的框架,父权制特征以经逐渐成为公共领域思想的基础,尽管女性主义者一直在从“社会性别主流化”的角度积极争取女性在公共领域的配额,但公共领域思想的主流依然是有父权特征的。

三、女性期刊在构建女性公共领域的尝试

现代女性期刊的崛起,使女性在公共领域的话语权进一步扩大,随着新的传播技术和方式的诞生,一些女性主义者也试图通过新的传播方式,来找到对女性公共领域的支持。

(一)女性期刊在实践中构建的女性公共领域特征

由于女性期刊总是大众文化的形态出现,在构建女性公共领域方面,女性期刊并不是在理论的意义上开始的,而是以大众文化的心态开始为女性寻找公共领域的空间。女性期刊所构建的女性公共领域主要具有以下三个方面的特征。

第一个特征是公共领域的平等进入。而现实中,特别是在分层的社会中弱势群体往往被忽略。女性作为最大的弱势群体,在很多时候仍旧无法获得平等进入公共领域的可能。因此,只有真正消除了社会不平等,才能保证人们对公共领域的积极参与。对于女性来说,平等仍旧是一个奋斗目标。在现代女性期刊中,弱势群体的关怀成为其最大的亮点,人们也正是从对弱势群体的关怀开始支持女性的合法权益。

第二个特征是女性公共领域的联结性。如果仅仅只有一个公共领域,下层难免被排除。在单一的公共领域中,妇女就是这样被排除了出去。而如果能够建立多样化的次级公共领域,女性就有可能建立自己的次级公共领域。女性期刊积极为女性寻找这样一个次级空间,逐渐在家庭等领域建立起了女性为主导的公共空间。

第三是特征是对公共领域话题的引导。传统的公共领域中讨论的话题应该关系到公共利益、公共事务。女性期刊则致力于把女性问题引入到公共领域,来扩大公共领域所关心的问题,从而为女性公共领域找到立足之地。

女性期刊提供了一个多样化的公共领域,即一个可以不断任意组合、解体和重构的多维度空间。

(二)新媒体对女性公共领域的支持

日本学者斋滕绫子通过电影的图画,试图创建一个像“对抗性公共领域”这样的空间来支持女性公共领域。她引用德国导演亚历山大·克鲁格的话,“所谓‘对抗性公共空间’,也就是‘一种改变着,扩展着,并且增加着经验的公开言说的可能性的公共领域’。与克鲁格的阐释相反,似乎仍在发生着的却是那种‘虚假公共领域’的蔓延,即‘一种性的公共领域’,得如此之多,就像它已经包含了它所排斥的。”

“从性别批评的角度,我愿意强调这样一种观点,也就是意识到这样的情况,在诸如民主化这样的政治和社会转型时期,对于女牲经验特别是情感的利用是无法避免的。面对这样的现实,我们迫切地认识到开发发我们情感经验的重要性。” 斋滕绫子以电影的手段,以情感的方式,来参与到女性公共领域的构建中来。“通过创建我们自己的批评‘空间’,开发我们的情感和身体经验以及话语,我们就能创造出我们自已的‘公共空间’。”

(三)网络媒体对女性公共领域的支持

网络媒体的迅猛发展,是近年来带给哈贝马斯以大众传媒为操纵性力量的公共领域最多反思的机会。新的传播手段,滋生了新的传媒方式,女性主义者正是看到了女性在网络媒体中的积极作为,才又一次把希望寄托在通过对网络媒体的研究来构建自己的女性公共领域。

“新的信息技术与生俱来的优势又具备着这样一种可能,即让女性能够自主地建构一个新型的公共领域,在这个公共领域之中,没有传统的性别刻板印象,没有父权文化对女性的权利和话语的剥夺,也没有拒绝女性加入的性别歧视的壁垒。女性可以在这一宽广的空间自由表达自己对各种问题的观点,传递内心的想法,听到不同的反馈,充分享受作为民主、政治基本条件的公民自由讨论公共事物、参与社会的权利。”

虽然随着网络的迅猛发展,女性有了更多表达公共领域意见的机会,以女性身体、话语为重要关注点的网络媒体也为女性成为公共领域中的组成部分提供了可能,但是,女性公共领域在网络媒体中构建依然具有其虚假性,女性事务在网络媒体中的繁荣背后依然有父权特征的痕迹,所以,关于女性公共领域的构建依然还有一段很长时间的路要走。

【参考文献】

[1](德)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M].曹卫东等译.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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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娟,刘在胜.女性网站论坛对公共领域构建的支持与现状[J].科技广场,20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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