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化街区保护存在的问题与对策研究

【内容摘要】濮阳历史悠久，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四牌楼作为对濮阳悠久历史和重要战略地位的生动概括，成为古城具有地标意义的一景。但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城镇化进程的加快，这一坐落于濮阳市旧城区中的历史文化街区如何在继承传统和保留历史的印记中与快速发展的城市相融合，特别是在保护和开发历史文化街区的过程中，如何保持其历史需要与时代需要之间的平衡关系就成为摆在我们面前亟须解决的课题。

【关键词】濮阳市 四牌楼 历史文化街区 保护和利用

濮阳位于河朔要冲，地处中原腹地，人杰地灵、文化厚重。在濮阳老城区有座完整保存明清时期传统风貌的历史文化街区――四牌楼，是濮阳城市化建设中最具历史价值的地标性建筑。但随着周边城镇化进程的推进，四牌楼的地理空间格局和传统建筑风貌受到破坏，所以在城镇化进程的背景下如何保护四牌楼历史街区，并探索出保护和开发相结合的历史文化街区模式，使得此类历史文化街区及其建筑风貌得以继续保存下去，就成为极具现实意义的研究课题。

一、历史文化街区的概念和特征

1.界定历史文化街区的概念

笔者认为，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是于中国城镇化建设的背景下展开的。1986年在国务院公布第二批历史文化名城的文件中规定：“对文物古迹比较集中或能较完整地体现出某一历史时期的传统风貌和民族地方特色的街区、建筑群、小镇、村落等，也应予以保护，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核定公布为当地各级‘历史文化保护区’”①。之后，在各地建设历史文化名城的背景下，2007年12月29日在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一次会议通过的《文物保护法》肯定了这一做法，进一步将具有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古文化遗址、古建筑、石刻等纳入到了保护范畴之中，这其中就把历史文化街区、历史文化村或镇的保护和开放提到了法律层面上来。2008年8月《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则再次从法规上做出规定：“历史文化街区是指经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核定公布的保存文物特别丰富、历史建筑集中成片、能够较完整和真实地体现传统格局和历史风貌，并有一定规模的区域。”②可以说，这是迄今为止，官方对历史文化街区所做出的最权威、最完整的界定。濮阳老城区的四牌楼历史街区始建于明代，最初的主要功能是为从事商品买卖的商贩提供交易的地方，具有浓厚的商业意味，故称之为商业性历史街区。

2.历史文化街区的特征

第一，具有特定的历史文化背景。一条街区承载着历史的风貌，并担负着传承一方土地历史文化的重责，那该街区形成、发展的历史演变具有历史的延续性以及一定的历史形态与功能，并延续留有不同的历史痕迹与信息。寻找挖掘街区中的历史记录和历史故事，对于厘清街区的历史文化发展和不同时期阶段的文化功能、传承历史文脉，有着极为重要的修复和还原作用。政府在进行规划建设时也应关注这种深厚的历史底蕴及文化带来的影响力，充分挖掘原有自然条件之外能对文化街区产生影响的历史、社会和文化因素，选择最能表现地域历史积淀的特定文化作为商业街的文化背景。

第二，具有一定的生活真实性。历史文化街区并不是被孤零零地陈列在一处被人们保护起来。历史街区必须对于当下而言仍具有现实生活价值，特别是对于当地居民而言，历史街区仍是他们衣食住行、生活起居的重要空间。因此，该历史建筑的存在，更加使居民生活舒适、便利，不需要他们费尽周折才能领略到历史文化的传统特色，欣赏到古代建筑的历史风韵，不出街就能购买到日常所需食物、水果、蔬菜。

第三，具有完整的历史风貌。历史街区应该说是一处保存相对完整且有一定规模的成片区域。毋庸讳言，拥有完整历史街区的这片区域能够代表其所在城市的历史文化变迁和地理范围、位置的发展，尤其是那些能够反映历史和当地文化特色的建筑、石刻、壁画，以及街区建筑的坐落布局，可以整体体现出这座城市特有的历史风貌和文化韵味。为此，我们完全可以说一座历史建筑可以被视为一部活的历史文献教科书，其每个部分、每个细节都反映着历史的气息和踪迹，而拆除、销毁历代在建筑上留下的痕迹，就相当于抹杀这座城市的历史。

二、濮阳历史文化街区的历史渊源与文化特色

濮阳位于河南东北部，黄河下游北岸，冀、鲁、豫三省交界处。作为龙文化的发祥地之一，濮阳历史悠久，上古时代，五帝之一的颛顼及其部族就在此活动，故有“颛顼遗都”之称。中国历史上的夏代，濮阳被称为昆吾国、春秋时期称“卫都”，直至战国后期才始称“濮阳”，在秦始皇时期，该地设置濮阳县，宋代又更名为澶州，金代、元代、明代、清代称开州，民国时期又改名为“濮阳”。2004年濮阳被列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特别是国务院的文中批复提到，濮阳老城区内的东、西、南、北四条大街较完整地保留了明清时期形成的格局和风貌。作为国务院公布的100多座历史文化名城之一的濮阳，无论是物质文化遗产还是非物质文化遗产都包含着深刻的文化内涵和极具价值的历史信息。如西水坡遗址、五代城墙、回銮碑、四牌楼等集中记载着濮阳波澜壮阔的光辉历程。龙文化、春秋文化、孔子文化、杂技文化在这里交相辉映、异彩纷呈，见证了源远流长的中华文明。

牌楼也称“牌坊”。明嘉靖《开州志》记载，明正德十六年（1521年），开州知州龙大有为纪念北宋理学大师程颢任澶州判官时对儒学教育的贡献，在州城创立“明道书院”，以发展开州的文化事业。侯英之子侯大节，捐田四百亩以资书院费用。为表彰这一义举，龙大有在十字街中心为其父建立一座四角牌楼，四面匾额所书东为“宪副”、西为“都宪”、南为“颛顼名都”、北为“汲黯故里”。时过境迁，由于其处于开州城的中心位置，人们将其上的四块匾额的内容改为“颛顼遗都”“澶渊旧郡”“河朔保障”“北门锁钥”。四牌楼以其对濮阳悠久历史和重要战略地位的生动概括，成为古城具有地标意义的一景。

三、濮阳历史文化街区保护中存在的问题

第一，缺乏历史文化街区保护的意识。我国在20世纪80年代，保护历史区域的观念才开始流行，但是随后的相当长时期内，生活其中的居民缺乏文物保护的观念和意识，更没有保护历史文化名城的行动和实践。历史街区和历史文物一样是我国历史文化遗产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们具有不可再生的特点。随着社会的进步，保存历史文化街区的完整性也在经济发展和城镇化的进程中，成为开发建设老城区的一个负担。产权不明晰、责任不明确、忽视历史建筑所承载的精神、盲目追求商业开发利益等现状，在保护历史文化街区的过程中成为需要重视的问题。

第二，空间格局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害。随着经济的发展，濮阳的城市规划在不断进行，明清时期保存下来的濮阳老城历史格局正在一点点消失与被改变。四牌楼作为老城空间保存比较完善的空间肌理，近年来大量出现改建、拆建、重建工程，其材料、高度、格局、风貌等与传统的建筑风格格格不入，使四牌楼的空间格局变得杂乱无章、破碎凌乱，难以满足居民对生活居住条件的要求。

第三，政策体系不健全，资金投入不够。就濮阳市而言，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尚未在制度上、体系上形成完整的行动―保护机制，保护措施主要停留在注重文化保护单位和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在历史街区方面缺少整体的保护措施。濮阳市在1993年、2000年、2006年三次编制了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但对历史文化街区一直没有纳入到编制、规划和实施具体的历史街区保护之中，对街区的保护措施始终处于落后状态。由于缺乏完整的保护体系，没有指导性的政策作为依据，资金的申请和批复更是难上加难。

四、历史文化街区四牌楼保护的对策

考量历史文化街区的核心标准不只是在于其有多么厚重的历史年龄，还在于地方政府对其的态度与观念，更在于当地民众维护文物的公共意识和担当意识。显然，随着现代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在一座座城市（镇）纷纷崛起的同时，一间间古朴久远的历史古迹、文物建筑却面临着消亡的困境。四牌楼，可以说是当地居民集体记忆的文化符号，每一个生活其中的居民都有责任和义务去捍卫、守护历史留给我们及子孙的精神文化财富。所以，当前保护历史文化街区四牌楼的课题就显得极为迫切，对保护历史文化街区四牌楼的规划大致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着手：

第一，从政府层面来看，需要高度重视，提高保护历史文化名街的积极性。涉及到整个城市的文化内涵和整体历史风貌，首先，需要从制度入手，把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列为政府的重要工作，建立并完善相应的政策法规，使保护工作有法可依有章可循，逐步纳入法制化的轨道。特别是2008年国务院公布执行的《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对历史文化街区相关保护措施做出了明确要求，强调各级行政部门都有承担保护历史文化街区的使命和义务，如在维护历史文化遗迹的行动上有不作为或是保护不利的现象发生，则纳入到问责机制之中。而这一条例的颁布，使保护历史文化街区的行动上升到了政策法规的层面，从而达到了从点到线再及面的保护格局。

位于北京市东城区安定门的国子监，是一条由东向西的胡同。在上世纪后10年，国子监曾是一条被商铺占据的地方。但东城区政府积极采取维护和调整措施，使得被挤压和遮蔽的历史老街重新恢复了历史的光彩，赢得了社会和民众的尊重。这样的例子还很多，比如位于南京老城南的老门东，历史上曾是一条商业氛围浓厚的老街，随着南京都市化建设的发展，这条在南京传统市民心中位置颇高的老街却被遗忘了。可喜的是，南京市政府对老门东这条历史文化街区的维护，融进现代与传统的文化理念，使这条城南老街又再次把游人的视线拉回到了这里，形成了秦淮――老门东综合一体的旅游景区。

第二，从社会层面来看，需要召集当地居民共同参与。由于历史文化街区很多都是老的居民区，这既是和其他类型的文化遗产的不同之处，也是其特色之处，尤其是四牌楼作为商业性历史街区，周围的居民已经形成交易、居住、交流的生活方式。应该说，当地居民是希望参与到对历史文化街区的改造、维护中的，这毕竟是当地居民的生养之地。为此，作为保护和开发历史文化街区模式的中坚力量，积极取得社会公众特别是当地居民的参与，就成为当前维修居民建筑、完善历史街区的基础设施，提高当地居民维护历史文化街区的文化素质。

第三，从经济层面来看，需要探索历史文化街区的利用方式。四牌楼位于濮阳县老城区西南方向，周边街道都是进行商品批发零售的商铺，是濮阳县商业区。这一历史文化街区的有效保护和利用，紧密地和濮阳县老城商业区的发展融合在一起。然而单纯的商业区的发展在交通、布局方式等方面容易忽略保存街区历史文化的完整性。如何调整好传统商业区和现代商业区的关系，调整好历史文化街区的文化保护和商业性利用的关系，需要我们试着探索出一条以保护文化街区完整性为中心、以商业行为为主导，发展旅游、餐饮、零售为一体的商业中心。应该说四牌楼是集商业性与旅游资源于一体的历史文化街区，需要政府合理有效地把旧建筑发挥出新的功能，以实现历史街区保护更新和旅游开发良性循环，这种转变的关键在于要把历史遗产理解为一笔财富而不仅仅是一种责任。

综上所述，历史文化街区是历史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在我国城镇化建设高速发展的今天，利用市场的导向和资本的介入来保护历史文化街区已是不可逆转的潮流，但并不是说历史文化街区的命运就由市场决定。为此在这个过程中，就更需要政府因势利导和社会公众的参与，有效利用市场在资源配置中所起的决定作用，使历史文化街区的文化内涵得以传承，让人们领略濮阳这座北方平原城市的亮丽风采。

注释：

①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国务院批转建设部、文化部关于请公布第二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名单报告的通知[S].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报，1986（35）.

②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令（第524号）.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S].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2008―4―2.

作者单位：濮阳市戚城文物景区管理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