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升值空间有限

在短暂小幅升值之后，人民币汇率出现阶段性贬值是完全可能的。

今年第一季度人民币中间价稳中趋升。年初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为6.2897，4月16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报6.2408，逼近6.24关口，较前一交易日继续上涨46个基点，再次刷新历史高点。

汇率走高因素

对外贸易状况是决定当前人民币汇率升值的主要因素。今年前2个月，我国贸易出现明显改善，出口同比增幅均超过20%，贸易顺差达到441亿美元。从外汇市场走势来看，在贸易数据公布后的一段时间里，人民币中间价均出现了相对较强劲的走势。

跨境资本的流动也起到了重要作用。去年9月份美国实施第三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3个月后又加大宽松力度，随后其他发达国家相继跟进量化宽松，致使全球流动性充裕，资本重新回流包括我国在内的新兴市场国家。也就是在去年9月份，人民币汇率从阶段性贬值转向阶段性升值，并持续至今。从今年1月份数据看，我国央行外汇占款增加3515亿元，是去年同期的2倍，相当于去年全年新增外汇占款的82%，资本流入压力剧增，推动人民币升值。

日元诱导性贬值也是促动因素。继去年第四季度日元大幅贬值，今年前2个月日元名义有效汇率贬值10.2%。东亚各国货币汇率与美元或多或少存在关系，日元贬值致使包括人民币在内的东亚货币出现集体升值。

当前人民币升值预期有被放大的成分。近期升值预期强化主要来自盘中交易价的表现。在今年的大多数交易日，人民币对美元盘中交易价相对于中间价升幅在0.5%以上，超过整个期间中间价的升幅。由于市场更多关注的是每日波动，升值压力被放大，助推了升值预期。中间价相对稳定，主要体现了汇率管理稳定目标的重要性，没有及时反映和释放市场供求变化。因此，从一定程度上说，升值预期跟汇率管理方式有很大关系。另外，最近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盘中交易一度跌破6.2的关键价位，也引起了市场情绪和参与者心理的变化。

后续空间有限

当前人民币汇率水平处于均衡汇率区间范围内。过去一段时间，人民币即期汇率走势主要反映了经济基本面因素的变化，表明人民币汇率没有明显偏离均衡汇率水平。

人民币汇率后续升值空间有限。今年以来，人民币汇率盘中交易价鲜有触及涨停，因此盘中交易价与中间价的价差大体可以反映需要释放的升值空间。目前这两者价差在400～600个点。如果中间价顺应盘中交易价进行调整，达到6.2左右，目前中间价稳、交易价升的状况可能不复存在，出现两者双向波动情况。从过去一年多的情况来看，汇率管理方式需要调整，现在是一个较好的时间窗口。

今年年内人民币汇率难以持续处于强势状态。外需的不确定性使得贸易对人民币汇率的支撑作用显得不那么坚实。国际市场上美元汇率走势也是影响人民币汇率的重要因素。随着美国经济复苏，美元可能出现阶段性走强。即使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保持稳定，人民币也会随美元被动走强，这将减弱人民币对美元的升值空间。最为重要的是，日元贬值的影响尤其是对东亚区内各国贸易的影响，存在滞后效应，目前尚未显现，但未来几个月内东亚国家贸易收支很可能恶化，不排除出现东亚货币集体贬值的情形。在这种背景下，市场上人民币汇率预期可能转向贬值预期。因此，在短暂小幅升值之后，人民币汇率出现阶段性贬值是完全可能的。

（作者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金融学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