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符号的交际关联分析

时间:2022-10-27 02:30:44

语言符号的交际关联分析

摘 要: 语言符号一直是语言学界普遍关注的焦点之一,语言学家们试图从不同的角度对其加以详细阐述和论证。本文在认知语用学框架下,从关联理论的交际原则出发,详细剖析语言符号产生及使用过程中所具有的认知语用基础和特点,进一步说明关联理论为探讨语言符号的本质特征提供了全新的视角和路径,更为深刻地揭示人类认知与语言符号的密切联系。

关键词: 语言符号 认知语用学 关联理论 交际原则

1.引言

在众多的交际理论中,符号学所致力探究的是人类用来传递情感、思想和意识的自然符号系统及表征模式(Ryder,2005)。20世纪后半期,随着认知语言学的发展,再加之符号学本身与认知科学、思维科学之间的密切联系,语言学家们开始关注语言符号本身的认知因素,而且许多学者尝试从认知的角度重新解读语言符号和与之有关的各种语言现象。其中,被认为是认知语言学理论来源的皮尔斯(C.S.Peirce)符号学系统就提出了不同于索绪尔语言符号二重性的一种包含符号(representamen)、对象(object)和解释项(interpretant)的三元符号模式,突出强调了主体的认知解释功能。而莫里斯(C.W.Morris)更是进一步提出了语构学、语义学和语用学三分法的思想,将语言符号的研究推置于更宽大的认知、交际领域中,为语言符号的研究开辟了全新的路径。由此可见,以皮尔斯和莫里斯等学者为代表的研究中已经涉及(语言)符号的认知心理问题(冉永平,2002)。而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就是语用学的认知基础,因为语言符号的使用过程不仅取决于符号的生成,以实现说话人的意图,而且取决于听话人对那些符号的理解,以实现该意图(冉永平,2002)。

本文在认知语用学框架下,以其基础理论――关联理论的交际原则为工具,深入解析语言符号形成及使用中的认知语用特性,揭示纷繁复杂的语言符号现象背后统一的物质及认知本质。

2.语言符号与关联的交际原则

关联理论的交际原则强调每一种明示刺激①(ostensive stimulus)都应传递这么一种设想,即它本身就具有最佳关联性(optimal relevance),而且关联的交际原则和最佳关联性概念是这种关联理论语用学的核心(Wilson & Sperber,2004)。为了明确在明示交际行为中听话人到底应该有什么样的期待,明示刺激既要确保具有足够的关联性,值得听话人付出努力进行处理,又要保证最大关联与说话人的能力和偏爱一致(转引自何自然、冉永平,1998)。唯有如此,明示刺激才具用最佳关联性。

当然,明示刺激是广泛的,既包括语言的,又包括非语言的。那么,对于语言类的,尤其是属于语言符号的明示刺激而言,这种关联的交际原则就是人们在使用语言符号的过程中所需要遵守的,只有这样,语言符号才能真正担负起人类交际的重任,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明示与推理是交际过程的两个方面(王杨,2005),分别从说话人和听话人两个角度阐释了交际的过程。下文就以这种交际模式为切入点,分别从说话人对语言符号类明示刺激的认知选择和听话人对其推理理解两个方面,详细论证语言符号使用中所体现的关联的交际原则,进一步说明在认知语用学框架下,关联理论的交际原则为研究语言符号及其组合的认知基础、认知语用功能等都提供了全新的视角和路径。

2.1说话人对明示刺激的认知选择

关联理论的交际原则认为,说话人在交际中承担着对明示刺激进行认知选择、编码的任务。对说话人来说,交际是一个明白无误的与交际情景相关的明示过程。因此,明示刺激必须是说话人清晰选择的、具有逻辑的编码形式(概念表征),以便于听话人的推理理解(Wilson & Sperber,2004),辨清说话人意欲表达的真实意图。一般认为,一个话语可以对两种基本意义进行编码:概念意义(conceptual meaning)和程序意义(procedural meaning)。概念意义强调话语进行时的信息编码要有助于内容意义的表征(王杨,2005),对话语表达的明示信息和暗含意义都起一定作用(何自然、冉永平,1998)。而程序意义则在程序上制约或指引着对明示信息的理解和暗含意义的推理,以便听话人付出较小的努力而获取较大的语境效果(何自然、冉永平,1998)。

说话人在选择使用语言符号的交际过程,也就是依据关联的交际原则,选择与各自能力和偏爱一致且值得听话人付出努力进行加工处理的、具有最佳关联性的明示刺激,经过一定的认知加工和编码,形成概念意义和程序意义,以保证交际过程本身具有最佳关联,即保证明示交际活动中所选语言符号及其组合有助于达到交际效果,或者有助于减少听话人在推理理解中所付出的努力。这一明示交际就是说话人进行认知、编码的过程,是选择使用语言符号及其组合表达某种特定信息的过程。

关于语言符号使用的这一认知语用过程可以按照认知可及性顺序(order of cognitive accessibility)简单图示如下:

当然,这一明示交际只是一种理想化的认知模式。由图1可以看出,语言符号在经过说话人按关联的交际原则加工处理后成为适合特定交际语境的明示刺激(语言符号及其组合),而后才经认知、编码而富有丰富的明示和暗示意义。这充分说明了语言符号在使用过程中所具有的认知语用特性。而在实际交际中,这一模式中任何成分的缺失或变化都必然会导致交际问题的发生。事实上,这也充分解释了人们在使用语言符号进行交际中所体现出的各种话语特征,如话语的表达范式、组织结构、粘连模式,甚至语用失误等,归根结底,其实质都是说话人在明示交际中不断寻找能够形成最佳关联的明示刺激的种种表现,以便更好地实现交际意图。

2.2听话人对明示刺激的推理理解

在明示推理的交际中,听话人的目标是建构一个关于说话人意图的假设,以对话语所传达的关联性进行推理。关联理论认为,无论是明示信息的辨识还是隐含的确认,其实都是受关联的交际原则支配的,同样都是需要推理的(Wilson & Sperber,2004)。而话语理解是一种认知行为,该行为的目的是取得最大认知效果,但同时要求人们有效地分派有限的注意力和推理资源,也就是说人类认知往往力求用最少的付出,获取最大的认知效果(冉永平,2002)。可见,理解的过程实际上是一种选择过程,也是以认知为基础的顺应过程(Verschueren,2000)。在这个动态的复杂认知心理过程中,对明示刺激的理解从根本上讲就是作为认知主体的听话人依据关联的交际原则,寻求那些构成明示刺激的语言符号及其组合所产生的最佳关联性,并对其进行推理、解码直至理解其丰富的语用意义,完成交际任务。

推理交际的过程对听话人来说实际上就是对语言符号及其组合所传达的明示刺激进行解码,以解除歧义,再推理结论,以至理解暗含等语用意义的过程(Wilson & Sperber,2004)。按照认知可及性的顺序(order of cognitive accessibility),这一过程可以简单图释如下:

显而易见,这一推理理解过程始于对语言符号(明示刺激)表面传递的概念和程序意义的信息解码,然后通过认知综合及语境假设排除歧义,而且必须依靠语用推理,最后才能选择最佳关联性解释。从关联的交际原则来看,在推理的过程中,作为认知主体的听话人必须解读语言符号生成过程中产生的认知语用意义,辨识在特定语境中语言符号所传达的说话人的认知意图,当然还必须结合特定的语境等对其进行语用推理,这样才能达到理解最佳关联的交际意图。

因此,这一推理交际的过程充分说明了语言符号使用中所具有的认知语用特性。而正是因为语言符号的这种认知特性,听话人才能够顺利完成话语理解中的各项任务,即建构关于明示内容的恰当假设(implicatures),建构关于理想语境设想的恰当假设(暗含前提(implicated premises)),以及建构关于理想语境含义的恰当假设(暗含结语(implicated conclusions))(Wilson & Sperber,2004),最终达到理解的目的。

3.结语

语言符号从根本上讲就是人类认知的概念化表征(甘世安,杨嵘,2005)。它是在人类发展过程中,从整个符号系统中逐步独立、完善起来的一种人类赖以思维和交流的工具。它的产生、形成和发展离不开人类认知实践这个大的语用环境。而实际上,正是在人类认知实践的过程中,语言符号随着人们对客观世界认知和改造体验的不断深入而逐步发展成为具有相对独立、较为完备的符号体系。因此,语言符号天生就已经被烙上了人类认知语用的印迹。关联理论在帮助认知主体解释语言符号能指与所指之间基本关系的同时,更将其置于不断变动的、动态的认知语境中,既凸显了语言符号自身的物质性,又赋予了语言符号不断焕新的生机与活力。

简言之,关联理论既是语言符号形成中人类的认知基础及人类认知特性的体现和证明,又是语言符号使用过程中人类交际的原则和指导,无疑为人们更好地了解语言符号及其使用提供了全新的视角和路径。

注释:

①冉永平(1998)在《关联理论――认知语用学基础》一文中指出,所谓“明示”(ostensive),指明白示意。交际时,说话人用明白无误的“明示”手段表达自己的意图,听话人就能据此明示进行推理,即将信息按“明示―推理”的模式进行理解,从而做到双方“互明”对方意图,达到交际的目的。而本文认为明示刺激(ostensive stimulus)应包括语言类的和非语言类两种。而这里主要讨论语言类的明示刺激,从语言符号来看,主要是单个或多个语言符号的组合。

参考文献:

[1]Ryder,Martin.Semiotics:Language and Culture[A].Encyclopedia of Science,Technology and Ethics[C].New York:Macmillan Reference USA,2005.

[2]Verschueren,Jef.Understanding Pragmatics[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3]Wilson,D.and Sperber,D.Relevance Theory[A].In:Horn,L.and Ward,G.(eds.) Handbook of Pragmatics[C].Oxford:Blackwell,2004:607-632.

[4]丁尔苏.语言的符号性[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5]甘世安、杨嵘.从信号到符号――认知语言学对人类语言起源的诠释[J].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4).

[6]何自然、冉永平.关联理论――认知语用学基础[J].现代外语,1998,(3).

[7]冉永平.认知语用学的焦点问题探索[J].现代外语,2002,(1).

[8]王杨.话语标记的认知语用诠释[J].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2005,(3).

基金项目:海南大学科研资助项目阶段成果,课题编号(hd09xm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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