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古汉语中的语言之美

时间:2022-10-12 11:49:32

分析古汉语中的语言之美

严格说来,我们现在所使用的汉语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汉语了。汉语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语言之一,其历史源远流长,其产生可以追溯到5000年以前。古汉语按时间可以分为四种:殷商时期的远古汉语;周秦时期的上古汉语;魏晋南北朝至南宋的中古汉语;明朝至前的近古汉语。其中上古之前的汉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古代汉语,因为五胡乱华的爆发使得北方民族大量拥入中原地区,这种文化的冲击和交融使得古汉语出现了极大的变化。之后的历史中,少数民族的入侵更是完全改变了古汉语的形态。随后由陈独秀、胡适、鲁迅等人发起的新文化运动更是完全改变了汉语的形态,使其逐渐变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汉语(笔者这里只是单纯的简述其变化,并不包含任何贬义)。

一、古汉语的发音之美

古汉语的读音和形式都和现代汉语有着很大的区别,撇开象形文字不说,光古汉语的声调就不仅限于现代汉语阴平、阳平、上声、去声这四种,它还拥有一种类似轻音的声调,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这读音已经流失了。如果算上其拥有的九种音调,其组合发出来的声音远非现代汉语能够媲美的。

随着科学的发展,语言学家已经根据一些古汉语的残骸还原出了部分古汉语的发音,它听起来更像是汉语、俄语、越南语的结合体,用古汉语读出来的诗歌更是别具一番风味。例如,李白的《将进酒》一诗,众所周知唐诗对音律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其重要性甚至有超过诗文本身内容的趋势,但当我们用现代汉语读《将进酒》一诗时“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种音律感却并不明显,之所以这样,正是因为古汉语的流逝造成的。李白他的老家是现在的吉尔吉斯斯坦,他是后来随其父亲移居天水的,这就导致李白当时写《将进酒》时所用的音和调与现在的音调是不同的,所以我们才无法从音韵上欣赏《将进酒》这首诗。由于文章限制,笔者在此不能将其古汉语的读法呈现出来,但读者可以在网络上进行相关搜索,便能听到真正的《将进酒》。

笔者在此再列举几个标准的例子:

刘禹锡《酬白乐天》中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其声调为“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两个平声之后便是去声,去声之后再接平声,结尾转音,其曲调时高时低,犹如海潮一般,其节奏感远非现代音乐中的拍子所能比拟。而且这个组句上下对仗极为工整,平声的沉舟对仄声的病树;方位词侧畔对前头;内容千帆过对万木春,平仄相对格式工整,既有现代所说的对称之美,其美中又含有一定的变化,读起来诚然让人流连忘返。

二、古汉语的文字之美

在分析文字之美前,大家要先明确一点,古汉语中是没有标点符号的,标点符号是新文化运动后才被逐渐引入汉语的。

正是因为古汉语中是没有标点的,所以作者才会为了表述清楚自己的意思,而在文字表述上下大工夫。作家为使自己描述的事物能以文字的形式清晰地、有条理地表达出来,会反复提炼自己的语句,尽量用简明概要的语言去描述更多的内容,这就使得古汉语读起来总能让人浮想联翩;另一方面,也正是因为古汉语是没有标点符号的,所以其句子的排列并不会向现代汉语一样,由左及右、由上及下用符号分开,古人为了使句子读起来和看起来都具有欣赏性,所以会在文章中严格的要求对仗和对偶,于是就出现了中国古代文化的瑰宝——骈俪文,骈俪文又称“四六文”或“骈四俪六”,是对仗、对偶的极致表现,其对对仗的工整性和声律的铿锵感的要求极其严苛。

例如,庾信的《哀江南赋》“粤以戊辰之年,建亥之月,大盗移国,金陵瓦解。余乃窜身荒谷,公私涂炭。华阳奔命,有去无归。中兴道销,穷于甲戌。三日哭于都亭,三年囚于别馆,天道周星,物极不反。傅燮之但悲身世,无处求生。”本段全部以四字句和六字组成,对仗工整,内容丰富,“粤以戊辰之年,建亥之月”简明概要地介绍了时间,“大盗移国,金陵瓦解”则介绍了事件,短短十八个字就将时间和事件阐述的清清楚楚,如果用现代汉语来写的话,就变成了这样“梁朝太清第二年的十月份,侯景篡国叛变,金陵沦陷。”现代汉语虽然能更清楚地将时间和事件表述出来,但其形式与原文相比却显得过于呆板,缺乏灵性。

这只是古汉语文字之美的一小部分。句式和音律的结合才是古汉语文字之美的巅峰所在。

例如,杜牧的《阿房宫赋》“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从形式上来说,每个短句的形式和长句中短句的构成都是对偶的,读起来朗朗上口、气势十足,充分将阿房宫的那种恢弘之感体现了出来;从音律上来说“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其音律为“仄平仄,仄仄平,仄平仄,平平平”第一句与第三句对偶,第二句与第四句前两个音对仗,尾音像粘,读起来抑扬顿挫,有升有降,可谓视觉和知觉的完美结合,这是在任何一种语言中都没有的一种美。

本文分发音和文字两方面来介绍古汉语之美纯属为了使读者能有一个更直观的认识,并不意味着这两者是相互独立的。相反,这两者往往是相辅相成的,单一地拥有其中一个方面并不能使其成为传颂千年的名着,像《阿房宫赋》这种古汉语中巅峰造极的着作都是格式、内容、音律完美结合的产物。

三、古汉语的词义之美

现代汉语中组成的词通常只有固定的意思,例如,陶渊明在《桃花源记》里的“妻子”“交通”两词,在现代汉语中的意思就只有“老婆”“运输方式”这一种意思,但在古汉语中就是“老婆和孩子”“交叉贯通”的意思。由此可见,古汉语中组成词的每个字都是有其实际意义的,由它们组成的文章将更具生命力和灵性,我们读得越多对它的感悟也就越深。

在本文的最后,笔者还要提及另外一点。古汉语既然这么完美,为什么它还会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呢?这主要是因为古汉语一方面也是古代封建等级制度森严的一种表现,在古诗文的写作中,作者通常会引用大量的典故,没有一定文学造诣的人根本无法理解古文中所说的晦涩难懂的内容,所以,在以全面反封建为目的的新文化运动中,才会提出废除古汉语的决定。由此可见,我们在怀念并欣赏古汉语时还要时刻警醒自己,不断地创新才是事物长存的根本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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