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的爱

时间:2022-08-26 03:58:30

文学作品的爱

天下太平,衣食无忧,没有硝烟,没有撕杀,小说等文学作品很难渡澜壮阔起来,即便是波澜了,也大都是“士兵突击”一样的演习,全身披着个假的衣饰。一个假字,很难让我们亲切起来。鲁迅早就说过真产生不了艺术,真产生爱,爱产生艺术,也就是说没有真就没有爱,没有爱也就没有艺术,如此说来,和真相向而立的“演习”,与艺术的距离又有多远?想到这里内心不仅冷颤,时下的这种现象,已经走了多远?还要走多久?

小时侯写作文“我的父亲”,从父亲的头顶写到脚下,实在写不出来其他了,忽然想起父亲的微笑,于是就着微笑开始发挥,嘴角、鼻子、眼睛,凡是能和笑连接起来的都搜肠刮肚地连接,到最后也没写到父亲的实质――父爱。09年《小作家选刊》有一篇文章就很奈人寻味,一个小学生一直抱怨父亲不关心他,送他上学的路上总是一言不发,一直冷着面孔,就不像别的孩子家长那样千叮咛万嘱咐,把爱亮在掌心。这个小学生认为自己的父亲不知道关心自己,孩子一点一点地沉默起来。孩子的变化被细心的老师发现,老师了解了孩子的心理变化原因,暗记心头。第二天早晨上学,和往常一样,父亲默默地把孩子送到学校门口,孩子说了句爸爸再见,父亲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再见,然后转身离去,孩子向学校校园走去,这个时候老师出现在孩子面前,让孩子回头,孩子回头,他看见了走到了拐角的父亲,也正回头看他,父亲看了一眼,身影便消失在拐角那边去了,父亲只这远远的一次回眸,让孩子真真地体切到了父亲的爱原来不是在掌心,而是在拐角,而是在回眸。更主要的是,短短的百字小文,写到老师的细心和父亲的回眸。文化大师南怀谨说过:“人世间最太的人情失衡第一来自于子女对父母,第二来自于学生对老师:”父母给了子女生命,有什么能和生命等量回访;老师给了学生知识和做人道理,你又拿什么才能回报得清楚?一篇百字小文,不仅真,而且蕴涵着大爱,谁能说不是艺术?

是的,我们当下身处一个变迁的大时代,所谓破旧立新两未靠岸,这种环境下社会的、人心的、世道的、爱的迷失,也是必然的,所以作家、艺术家的爱的坚守,爱的弥和能力尤其重要。遗憾的是,这样的作家、艺术家越来越少,这样的艺术作品更是凤毛麟角。因为是编辑职业的缘故,一直以来和文字打交道,每天阅读大量的来稿,过去喜欢的作家的名字不见句牍,一打听才知道有的已经改行了,当然所谓改行也没有脱离开文字行当,而是给出版商制造“暗杀公安局长”、“女市长的夜晚生活”等地摊文字;有的见剧本来钱,干脆进入到演艺圈制造“士兵突击”去了。这些作家改行,满心希望继任者出现,但面对的稿件却都那么浮躁不堪,怎么了?

1997年第一次审稿,也是我审的第一个稿件,写的是一个小澡堂子,一个普通的市民搀扶着一个老人洗澡的故事,其实搀扶老人洗澡本身并说明不了什么,这样的事情无论是我们身边还是我们自身,都可能发生或者已经发生过。让我最动心的是文章中的一段对话,是普通市民和澡堂工人的对话,只一句。该市民将老人安顿好了以后小声嘱咐老人不要动,待自己脱完了衣服再帮老人脱。澡堂工人很随意地说了一句:“老人衣服多为什么不先给老人脱?”普通市民却笑笑:“让老人等我,那不是把老人冻了?”

还有一篇文章叫“酱油巷”,说的是一个落后的巷子,泥泞、灰暗、诅咒、泼妇、醉汉――巷子的颜色是酱油的颜色,巷子的生活形态是酱油的形态。改变这种形态的不是社区或者是路政,而是一位老人。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晚上,大雪将巷子口封住,雪下面还有洗泥,偏巧那天晚上停电,巷子漆黑一片,放学的孩子和下班的大人都对着巷子诅咒着,这时,一位老人举着红色的灯笼,站在巷子里边,人们按照灯笼投下的光线,蹂着老人铺垫好的砖头,一步一跳地寻找到自家的门牌。待巷子平静下去以后,人们才想起那位老人,可老人已经不辞而去,当大家按照路人的指点赶上老人的时候,老人正摸索着走路,人们这才看清老人原来是个盲人。我已经记不清楚读这片文章的时候我擦湿了多少张纸巾。

可能是我的命好,也可能还有其他因素,那个期间,这样的稿件都让我碰上了,将稿件写了审读意见,推荐上去,竟然篇篇中第。编辑的职责在于发现作家和作品,编辑的荣耀在于推荐过多少好的文章。

是命好也罢,是时代就是真爱的时代也罢,那个时候,我心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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