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资的溢出效应研究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南国商学院

暨南大学经济学院

摘要：本文分析了影响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因素，通过非线性最小二乘估计对全要素进行估计，并利用我国省际数据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外商直接投资的技术溢出效应，特别是通过FDI企业在当地从事生产活动带来的技术溢出效应并不明显，同时突出了我国加强吸收能力、提高研发与创新能力的重要性。

关键词：外商直接投资技术溢出效应全要素生产率

引言

从统计数据看，流入我国的FDI和我国的经济增长近年来均保持持续高速增长。有大量文献表明外商直接投资和进出口是中国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迅速发展的主要驱动力（Yao,2006）。但是随着外资和内资企业间竞争及外资企业独资化、并购的加剧，外资不仅带来正面效应，也可能产生占据市场份额、吸引本国人力资本流入，对内资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等造成负面影响（如Aitken、Harrison，1999）等。为此，需要全面和深入分析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经济的整体作用。

一、文献综述

纵观现有文献，FDI对东道国经济的正向技术溢出影响途径：一是模仿效应（Glass &Saggi，2002）发现通过降低模仿成本，本土企业可以获得FDI的技术溢出；二是人力资本流动效应；三是促进东道国的R&D，Walz（1997）证实FDI通过本国R&D部门促进经济增长。FDI给东道国带来的负面效应主要是竞争效应，外资企业抢占大量市场份额，对内资企业产生挤出效应。Tian（2007）通过研究1996-1999年中国制造业企业发现，外资企业对内资企业的负面效应主要来源于外资企业的竞争优势和对高技术劳动力的吸引力。

技术溢出既包括一国的技术溢出也包括地区间的技术溢出。Krugman（1998）认为技术或知识的溢出有一个地理界限，因为传输信息的边际成本会随着地理距离的增加而增加。Funke and Niebuhr（2005）用德国1976―1996年的数据经验分析得出技术溢出主要发生在地理位置相邻的地区。姚洋、章奇（2001）利用第三次工业普查的数据发现，FDI的外溢效应主要体现在一省内部而并非行业内部。

从目前的实证研究来看，很多学者分析了FDI企业在东道国生产经营活动对一国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的影响，对FDI引起的国际贸易而产生的技术溢出研究的比较少，从我国外商投资企业进口贸易的数据来看，这一渠道溢出效应已不能忽略。2005年、2006年、2007年的FDI企业进口分别占当年中国进口总额的69%，60%和59%，因此这一渠道也应计入FDI技术溢出效应的计算范畴。本文借鉴现有的研究成果，首先分析影响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因素，然后利用非线性最小二乘估计对全要素进行估计，最后对我国1994―2008年28个省份的数据进行分析重新审视FDI的溢出效应。

二、中国区域数据的实证分析

（一）全要素生产率的计算

大多数研究“溢出效应”的文献中，一般将企业的产出或者全要素生产率作为回归的因变量。但经典的估计方法存在一定的“内生性”问题。如果一个企业的生产率高，那么它一般会追加投资，导致低估资本项，高估劳动力，最终在估计因变量时产生偏差。因此本文根据Olley and Pakes（1996）提出的方法，利用非线性最小二乘法对全要素生产率进行估计。考虑如下的Cobb-Douglas生产函数，y【sub】it【/sub】α+【sub】it【/sub】+β【sub】k【/sub】*k【sub】it+ξ【sub】【/sub】it【/sub】【sub】it【/sub】为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y【sub】it,l【sub】【/sub】it【/sub】,k【sub】it【/sub】分别为企业的产出、劳动力和资本的自然对数，ξ【sub】it【/sub】为随机扰动项。如果一个企业的生产效率越高，就越容易追加投资。企业追加的投资只和它现有的资本总量以及全要素生产率有关系，则：i【sub】it【/sub】,i【sub】it（k【sub】【/sub】it【/sub】,i【sub】t【/sub】）h（h【sub】it,i【sub】【/sub】it【/sub】）企业的生产效率是资本总量和投资的函数，相应地，企业C-D生产函数可以写为：y【sub】it【/sub】α+g（k【sub】it,i【sub】【/sub】it【/sub】）+β【sub】k【/sub】*k【sub】it+ξ【sub】【/sub】it【/sub】,g（i【sub】it,k【sub】【/sub】it【/sub】）β【sub】k【/sub】【sub】it【/sub】+h（i【sub】it,k【sub】【/sub】it【/sub】）根据OP（1996），用g（.）的三阶多项式函数做逼近模拟式进行估计g（i【sub】it,k【sub】【/sub】it【/sub】）3-mj03m0λ【sub】m【/sub】k【sub】it【/sub】【sup】m【/sup】j【sub】it【/sub】【sup】j【/sup】先通过OLS估计，得到劳动力的系数β【sub】l【/sub】的一致估计，再通过非线性估计，可以得到β【sub】k【/sub】的一致估计，最后就可以利用TFP【sub】it【/sub】y【sub】it【/sub】-β【sub】l【/sub】l【sub】it【/sub】-β【sub】k【/sub】k【sub】it【/sub】计算出TFP【sub】it【/sub】。

（二）计量模型的设定

（1）建立线性估计方程TFP【sub】it【/sub】α+lnfdj【sub】it【/sub】+lnimp【sub】it【/sub】+regsp【sub】it【/sub】+gov【sub】it【/sub】+λ【sub】i【/sub】+u【sub】it【/sub】国际技术的溢出效应效果依赖于东道国的吸收能力，其中人力资本存量、一国开放程度、R＆D支出与技术溢出效果的关系非常密切。本文分别采用人力资本存量、R&D支出与FDI的交叉项来衡量FDI企业在东道国从事生产活动带来的技术外溢效应。

（2）数据说明

模型选取我国28个省份、自治区和直辖市作为截面样本，时间段从1994至2008年，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段，一是因为数据的可得性，更为重要的是保持经济政策和环境的一致性。数据均来自于《新中国55年统计年鉴汇编》和《中国统计年鉴》2006，2007和2008年以及《中国商务年鉴2009》、《中国科技统计年鉴》，数据的选取及定义详见表1。

表1数据的选取及定义

（3）中国各省FDI技术溢出的指标

由于各地吸引FDI的数量和质量的差异，FDI的地区溢出差异性较大。因此本文构建了衡量地区间技术溢出的指标，以评价FDI间接引起的地区间的技术溢出对我国区域增长的影响。参考Funke&Niebuhr（2005）定义区域间技术溢出的指标为:REGSP【sub】it【/sub】ln∑Nj1,j≠iFDI【sub】j【/sub】*【sub】ij【/sub】【sub】ij【/sub】表示第i个省和第j个省的地理位置距离，【sub】ij【/sub】e【sup】-【/sup】β【sub】E【/sub】*d【sub】ij,d【sub】【/sub】ij【/sub】为i省和j省的省会距离。β【sub】E【/sub】-,Y【sub】E【/sub】为衰减指数，0Y【sub】E【/sub】1，在实际的研究中，通常取Y【sub】E【/sub】为0.5，为省份i与它相邻的所有省份的省会城市的平均距离。

（三）回归结果

以人力资本存量、R＆D为刻画一国吸收能力的指标进行实证分析，估计结果分别为表2和表3。由表2和表3各列估计结果可知，式（11）的OLS估计和由2SLS的估计结果存在显著差异，OLS估计高估了技术的溢出效应。2SLS估计结果显示，在全国范围内lnfdi变量并不显著，lnfdi与人力资本的交叉项、R&D支出的交叉项对经济增长的边际贡献分别为0.062%和0.009%。估计结果表明三个区域中只有在东部地区lnfdi变量系数显著为正，中、西部地区的lnfdi变量的为负值，这表明我国区域之间吸收能力存在着较大的差距，只有在东部地区FDI能相对显著地提升该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FDI间接引起的我国区域间的技术溢出对我国区域增长的影响也是不显著的，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地区间的市场分割还比较明显。

表2 估计结果1 （被解释变量：TFP）

注：【sup】*、【sup】【/sup】**【/sup】、【sup】***【/sup】，分别表示参数在10%、5%、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异于0；后2行是对工具变量是否合适的检验。

表3 估计结果2

三、结论

无论是由于FDI在当地的生产经营活动还是通过FDI企业进口引致的外溢效应，都是东部地区的效应最明显，而中、西部地区的效应不明显，甚至产生逆作用。这与中国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和我国引进的FDI数量分布极度不平衡有关，东部12个省份吸收的FDI总额基本上占到全国的90%左右，东部地区企业无论是在技术水平上还是在管理手段的学习与创新上都有了相当程度的提高，再加上东部地区人力资本的提高，FDI对其经济增长的外溢效应较为明显。通过比较FDI的生产活动与FDI引致的进口贸易的增加可以看出，FDI带来的国外技术溢出大多是通过FDI引致的进口贸易的增加带来的，而在当地进行生产活动的知识溢出效应还是非常有限。

跨国公司的特点决定了它不可能把最新的技术或核心的技术转移到我国，我国引入的外资中有相当一部分高新技术领域的投资也处于该领域产业链的低端，因此仅仅依靠对跨国公司所带来的技术进行被动的消化吸收与技术溢出来实现我国的技术进步不会取得很好的效果。为促使跨国公司对我国进行更多的技术转移，充分利用跨国公司的技术外溢效应来推动我国的技术进步，需加大教育、研发投入，提高自身的研发能力与创新能力，努力提升本国企业的技术实力。

参考文献：

［1］姚洋、章奇,“中国工业企业技术效率分析”,经济研究,2001（10）:13―19

［2］AITKEN B,HARRISON A .Do Domestic Firms Benefit from Direct Foreign Investment？ Evidence from Oenezuela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99,89:605-618

［3］FUNKE M,NIEBUHR A.Regional Geographic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Spillovers and Economic Growth.Regional Studies,2005,39:143-153

［4］ KRUGMAN P.What's new about the new economic geography？ Oxford Review of Economic Policy,1998,14:7-17

［5］OLLEY S and A PAKES,The Dynamics of Productivity in the Telecommunications Equipment Industry，Econometrica,1996,64（6）:1263-1297

［6］ TIAN X.Accounting for Sources of FDI Technology Spillovers：Evidence from China.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udies,2007,38（1）:147-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