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范文

时间:2023-11-23 01:45:59

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

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篇1

有时候,我是特别迷茫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所谓的时光不让人感到后悔,我知道,我只是一直都在珍惜。

那次回到那个地方,我第一次流下了自己的眼泪。我对这个地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我知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而你,身在远方,你也知道。

你为我送别,只是想让我安心的离开。你以为我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真相是对我好,可是你忘记了,月圆之夜我们兄妹许下的誓言,永不欺瞒。

我想这句话是永远都作数的吧。我知道,你希望我一直能够幸福,可是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看的那些过客,他们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尽管只是稍纵即逝,可是我们还是不自觉地把那些人和物镌刻在自己的记忆中。我们也会因为那些事情的感动,而流下真挚的眼泪。

我们都有过期盼,好的坏的,理智的感性的,我们生来勇敢,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的时候,都变成了其他的样子。我想要一如既往地相信你,可是你却屡次让我失望。我甚至不知道,以后应该如何与你相处。

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们安静地容身。我知道,你一开始就胸怀抱负,却从来没有一个机会,让你施展自己的才能。你一直都在等待,我为你祈祷。

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篇2

致站台,对站台说说情话,让站台载我们去另一个远方。

等待

站台,你好像永远在不知疲倦中等待。等待着飞驰而过的列车,来自远方的轰鸣;等待着不知归期的旅人,沉甸甸的行囊……

站台,你告诉我你寂寞吗?或许失调的大钟一声一声地敲击,像钢琴中铿锵的2/4,默默低语中可以告诉我;或许无人的楼梯、空阔的广场、安静的大厅、落寞的月台可以告诉我。

在楼梯的盘旋中,看不见大包小包的行者,听不见嘈杂无章的南腔北调,闻不见汗水与康师傅混着的气味,想不到那闭上眼可以感受火车脉搏带来的心悸。拥挤溢满幸福与失落,泪水与跳跃的站台,我想你也是会寂寞的。等。

站台,你告诉我你快乐吗?失调的大钟在往来的人群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却已变成悠扬而寂寞的四分之三,反反复复,只为伤离别。拥挤的楼梯,可以听见踢踏细碎的高跟鞋的急促,可以看见男生明明很累却不忘腾出一只手去温暖女生,可以闻见好闻的薄荷味,人们争先恐后地奔出狭窄的楼梯,奔向你——站台。

站台上有等待已久的火车,有匆匆而过的旅人,有推着小车卖货的阿姨,有相拥吻别的恋人,有生怕有人逃票的警员,有咿呀学语的孩童。人们踏上站台的那一刻,你应该是快乐的吧。

同样一幅场景,如同同一张MTV的胶片,无意中被人调了色彩,明暗冷暖。

其实,都是你,站台。你在寂寞中等待喧闹的你,你在喧闹中等待寂寞的你。

只有站台,只有等待。只有你。

停车暂借问

站台,你的不语,你的庄重而神圣,是否在见证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站台,你是以《背影》之中高调的描写而呈现,却以低调的姿态收集着人们的悲欢。

你还记得,那年夏天有个小女孩梳着辫子拽着妈妈不让走;你还记得,有三个女孩错过了几次列车只为多呆一会儿,不愿分离;你还记得,小女孩长大后曾用松软的泥土轻轻抚平岁月给你留下的痕迹。我知道,你一定记得。

你可知道,如今的女孩不梳辫子,喜欢将长长的头发披到肩后,她也可以轻易地接受母亲的离家;你可知道,那三个女孩如今已经长大,各自天涯,不再伤心离别。只会离别前用力地拥抱,感受彼此身上的力量;你可知道,那片被我抚平过的土地,如今又留下谁的痕迹?我相信,你一定知道。

直到现在,从被母亲送上站台到可以随意天南地北地游走,我依旧,依旧喜欢乘坐火车,只为踏上站台。踏上站台,有关于你一切的记忆从脚底复苏,生长着回忆。就像至今我依旧喜欢卡尔维诺的童话,喜欢他生长在枝桠上的王国,此时的喜欢,是一种诗意的生活态度。成长不仅仅意味着知晓更多,而是成熟之后的相信。有些事情,只为它停留。

在电影中,在现实中,你不外平承载着相聚、离别。你见证过失散多年母女相见后的喜极而泣,你见证过恋人分离的依依不舍。有些人,被站台送走,踏上火车,却再没有回来;有些人,在被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归来。《魂断蓝桥》中,暗动的浮光跨越时间的界线,遗留了你——站台。当时光飞驶,不可复制还原,我们试图将时间扯成一条线,或许帅气多金的男子正和多年后蹒跚而行的老者擦肩,也许提着箱子去送未婚夫的少女正和日夜等待的面对面。站台两边,正是时间。

一个人的站台,其实很拥挤。

我们为车站,为站台,为时光,为自己而停留。

那么,站台,你又会为时间停留吗?

只是像老人般见证着拥挤的悲欢。

彼岸

站台,象征着拥抱过后的遗忘,象征着停歇过后的征途,象征着等待之后的欣喜,象征着心房上安稳的方向,象征着明晰的归属,就像指示牌上的到点时间,准点。

你何尝又不是未知的彼岸呢?

帕慕克曾回忆起小时候关于站台的故事。他父亲远在巴黎工作,每月只能回来一次,每次父子两人的相见,只能在站台短暂地相聚。站台上有一个木箱子,他会费力地爬上箱子冲父亲用力地挥手,送父亲离开。他心中默默笃定他会从这个站台奔去父亲所在的巴黎。成年后,他买了第一张火车票去巴黎,却发现迷失了自己。父亲去世后,他翻阅了大量父亲的手札,点点滴滴是关于他们的故乡。他恍然明白,伊拉克那片土地才是他的家。

站台,是一个起点也是一个终点。我们会从站台出发,带我们去一个未知的彼岸。彼岸很美,有烟笼的水汽,有难得的佳人,可到达时候才明白浮生若梦,欢娱几何?

乡愁是一首永嚼不烂的诗。

我们在熟悉的此岸,这里有令人生厌的气味,有令人叫绝的小吃,有千转回肠的小路。忍不住,我们依旧需要奔向远方。

是不是只有离去才能知晓“床头明月光”的离索;是不是才能品得出余光中《乡愁》中的用词浅浅,感情深深;是不是只有未知的愉悦才能让我们明白站台的象征。

其实都不是。

当我们面对呼啸飞驰的火车,静静地站在站台上,等待着同样疾驰的列车驶向彼岸时,我们内心已足够强大,可以去面对乡愁,面对未来。我们甚至可以欣喜而快乐地迎接远方。站台,早已在我们身后,成为另一个彼岸。

当我们到达新的彼岸,开始新的生活,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吃着新鲜的食物,走在宽阔的大街上,却发现人生之中已不自觉少了一味。

我们通过站台来到彼岸,却蓦地发现来时那个起点才是我们最终的归属。我们奔向彼岸时,却忽略了家的方向。于是,我们学会恐惧,学会思念,变得更害怕踏上站台,因为我们已洞悉未知的可怕。我们也应该知道,回头便是站台,通往家的方向。

想必大家都看过很多日本电影,旧式的站台扮演着同样重要的角色。轰鸣的火车与站台象征着工业文明影响下的日本,来来往往的汽笛声突兀地彰显着工业文明对日本的重要性。而站台上随处可见穿着和服的,佩着刀剑远行的武士,菊与刀是对日本文化最贴切的诠释。那么,站台就是日本浓缩的小世界。感情的一触即发,单调的色泽,让我觉得站台瞬时成为火山爆发的山口,只能看见滚烫的岩浆留下的黯黑。

什么是站台?自有彼岸的声音回答你。

纵使它会将你带到未知的彼岸,也不要惊慌,更不要恐惧。也许站台更知道,你心灵的方向,更知道彼岸的阳光。

不久,我也会踏上回去的旅程。站台,你更像一个亲切的密友交给我,我有关于你的记忆。你让我更勇敢去等待,去停留,在奔跑,紫陌红尘,黄泉碧落,依旧故我。

致站台,为你写封情书,温暖我自己。

后记

现在我坐在考场里飞速地写着,外面我的亲人们在等待。他们也是我的站台,也是我最好的天堂。

火车即将开动,你准备好了吗?

不知道“新概念”这座站台能否驶向我心仪的目的地,也不知道它会将我载向何方。

我期待。

(本文系第12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复赛获奖作品)点评:

一个“致”字,潜伏着一个第二人称的“你”,这篇复赛文章很好地洞悉并灵活有“致”地把握了这一点。

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篇3

大致可以说,"认为"承认自己可能是错的而"知道"却没有这份保留。所以很多人〔例如爱耶尔〕认为,知道和认为的区别是心理上确定程度不同。的确,谦虚或圆滑的人多说"我认为",自信或狂妄的人多说"我知道",但"认为"和"知道"之所以能反映心理上的差异,原在于两者在语法上有别。我们,或哲学,总是首先关心语法。

无论有人知道没人知道,所知都已经放在那里了,它是公共的,唯一的东西。你知道它是什么样子,我所知道的也就是那个样子,否则就有一个人其实不知。看法属于持有看法的人,他认为太阳系有六个行星,这只是他的看法,只在他之中。而所知却不属于有所知的人。"做梦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醒来时,我们只有一个共同世界"(赫拉克利特语)。在"知道"这个场域中,所知是中心,知道者围绕所知。他的知识在某种意义上是他的,在某种意义上却不是他的。

和"认为"相应的名词,大概是"看法","他认为你不会去"这话可以改写成"他的看法是你不会去",或"按照他的看法,你不会去"。"认为/看法"和"知道/知识"的区别,希腊人用episteme与δοξα来表述,可以说,这组对偶构成了希腊认识论的主线。

我们有"看法"这个名词和"认为"这个动词对应,然而,我们并没有一个和"所知道的事情"相应的名词。我们刚才使用了"知识"这个词。然而,在实际用法中,"知识"比"所知道的"狭窄得多。我知道你刚才咳嗽了一声,知道弟弟昨天到了北京,知道怎么熬粥,我们通常不把这些叫作"知识"。我们也可以从"知识分子"这个词看出点苗头,对于上面提到的那些事情,知识分子所知道的并不特别多,我们把他们叫作"知识分子",不是因为他们在一般意义上所知道的事情特别多,而是因为他们的书本知识特别多。"知道"是个平平常常的词,"知识"却一幅登堂入室的模样了。比起"所知道的东西","知识"是一个更加书面的概念,这个差别并不是琐碎无足道的。书面,白纸黑字,例如书面保证、书面道歉,意味着某种更正式的东西,而这恰恰是"知识"和"所知道的东西"的一个重要区别。顺便提一下,"真理"与"是真的"也有这种区别。"真理"在广义上泛指"真的事情"、"真的看法",但在更严格的意义上则指"真正的真理","真理"和"真的看法"于是有别。

可为了方便起见,我们免不了要用一个词来概括一切"所知道的东西",我把我们知道的事情称作所知,指最广义的知识。

这种宽狭两义之别不唯汉语特有,英国人不把一切所知称作knowledge,德国人不把一切所知称作Wissenschaft。但在汉语的动词如"知道"和相应的名词如"知识"之间,差别往往更大。一般说来,汉语口语和书面语的差别更大。换言之,"知识"、knowledge、Wissenschaft几者之间并非完全对应。

知识概念的广义和狭义不是任意给予的。我们所知道的,广义上都是"知识",都与看法相对而言。Episteme在希腊文里,一开始也在这种宽泛的意义上使用。然而,在进一步的思考中,人们发现一般以为我们所知道的东西其实很可能是些看法而已,只有某些所知能够通过严格的检验,真正符合"知道"的语法,才是真正的所知即知识。希腊人用episteme来标识这种"真正的所知",我们译作"知识"或"科学",甚至干脆译作"真理"。梁启超的科学定义。这个词就被用来标识那些不会错的所知,真正的所知。当然并没有为"所知"提供新的属性。

知识概念本来是

通过对日常用语"知道"加以深入反省逐步建立起来的,但一旦建立起了权威的知识概念或科学概念,就不可避免地造就"科学知识"和普通人的日常所知之间的区别。否定这些是知识,把它们叫作"意见"等等。在对古典主义作抗议的时期,人们提出了知道怎样作(knowhow)和知道情况如何(knowthat)两个对偶范畴,多多少少重新开始重视这种所知。当然,这种区分还有知其然和知其所以然之别,这是希腊认识论一开始就重视的区别,并且把重心给予了后者。

附注一,"知道p"蕴含"p是真的"。然而我们有"就我所知"这样的说法,似乎对结论不敢肯定。但仔细考察这个说法就会了解,"就我所知"表示我所知道的情况可能是片面的,可能是过时的,因此依照这些所知得出的结论也许是错的,但我知道的情况却仍然是真实的。

附注二,知识系统的增长使得没有人能够掌握现代知识体系的哪怕一小部分,没有人能成为古代意义上的饱学之士。知识分子是一些专家。专家的产生正与一般劳动分工中没有人掌握自己产品的全过程这种分化相对应。

附注三,δοξα后来经常译作Meinung、opinion,汉语译成"意见",于是常见"知识和意见"、"真理和意见"(Wahrheit和Meinung,truth和opinion)这样的提法。然而"真理与意见"对举颇让人困惑,我是从中文翻译开始读西方哲学的,那时对"真理与意见"对举颇为困惑:"他认为你不会去"这话也可以说成"他的看法是你不会去"或"按照他的看法你不会去",却不可说成"按照他的意见你不会去"。在我看来,episteme和δοξα的对举显然应当译作"知识和看法"。

附注四,近代哲学,特别是现代哲学,还提出一对概念,knowing/believing或knowledge/belief,汉语通常译作"知识和信念"或"知识和信仰"。belief译作"信念",往往太重,译作"信仰"就更重了。尤其是动词tobelieve,通常宜译作"认为"。【译名只是路标,指引我们进入概念内容的园地。而要确定一个概念的位置,第一步就是看它是和哪个概念对举的。"知识"在不同的语境中和不同的概念对举,例如知识对无知,知识对迷信,知识对"外面在下雨"这一类称不上知识的所知。】我将专辟一节讨论知道、理解和相信。

自以为知道与真知

上一节讨论了"认为/看法"和"知道/所知"在语法上的区别:"错误的看法"是个常用词组,"错误的知识"则是个矛盾用语,我的看法绝不会错是一个实质命题,我的知识绝不会错是一个分析命题。一度被当作知识的,后来发现是错的,我们就不再说"当时我们知道",而要改成"那时我们还以为"。我们不说*"我当年(曾)知道……(狮子不吃腐肉)",就像我们不说*"事实曾是……"。就是说,结果表明我当时只是自以为知道而不是真正知道,表明我其实并不知道。固然,我们也有"我们当时知道"这个说法,这话大致是说:"我们当时就知道,现在当然还知道",而不会是说"我们当时知道是这样的,而今天我们知道不是这样"。

澄清了"知道"的语法也许不无益处,但这对实际上怎样区分知识和看法却似乎并无大补。实质问题仍然是:我们什么时候真知道,什么时候只不过自以为知道?人们稀里糊涂,常把道听途说的、想当然的,说成是他"知道",把无根的观念当成"知识",即使正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仍然是些看法,只是碰巧正确罢了。

怎样从人们轻率地认作"所知"的东西里挑出真正的知识?什么是真正的知识,什么只是冒充知识的看法?一度被当作知识的,后来发现是些愚蠢的错误,这种情况我们知道得太多了。如果在一件事上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就保不住在另一件事上也出现这种情况,推而广之,会不会所有说"知道"的,其实都只是自以为知道,其实没有任何人知道任何事情,或最多只知道一事:"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我一无所知"〔苏格拉底语〕。

听起来,这种多米诺式的思维方

式太简单了。但真要提出一个或一套标准来区分知识和看法,区分我们什么时候真知道什么时候只不过自以为知道,殊非易事。而这项没完没了的工作,就是"认识论"。(柏拉图,97d-98b)。

知识和看法的区别,episteme与δοξα的区别,不等同于正确和谬误的区别,因为有错误的看法也有正确的看法。认识论的目标不在于区分哪一个是正确的哪一个是错误的,而在于找到一个或一套标准来区分哪些是必然正确不可能错误的东西,哪些是可能正确可能错误的东西。认识论,或哲学整体,都是二阶的。这一点,从怀疑论者的反面眼光来说就更加清楚:"即使有谁碰巧说出了完满的真理,他也不会知道。但每个人都可以有他自己的看法。"〔克塞诺芬斯语〕也许我们最好能有办法直接决定我们自以为知道的事情中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事先就能决定这一点,我们就不会把那些错的当作自己知道的事情。

然而,我们有没有办法把无论如何不会错的所知和将来有可能发现其为错的所知区分开来?与此相应,episteme不是泛指正确的东西,而是指必然正确的所知。〔绝对正确不会错的东西,必然和绝对的关系,显然,谈到知识,必然是更好的概念,换言之,绝对正确是由逻辑必然来的〕

认识论是从柏拉图开始的。柏拉图先前大致认为,episteme就是带有account带有logos的真δοξα。〔justifiedtruebelief,truebeliefplusanaccountorlogos(201d)。〕episteme不仅是正确的,而且还讲得出它为什么正确,不仅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我赞成安乐死。为什么?不为什么,我就觉得安乐死是对的。这是δοξα,停留在δοξα上。这和我们通常所说的教条主义相去很远,但也有点共通处,那就是封闭了进一步对话的可能性。我就爱吃白菜,就恨刷牙,就信,就觉得欧几里德第五公理不像条公理,你还跟我讨论什么?另一种作法与之相反。你赞成安乐死。为什么?因为生命的意义不在于生理上的延续,而在于能够享受生命。这就从δοξα转向episteme。我不仅持有赞成安乐死的看法,而且我能为赞成安乐死提供理据。当然,只要你准备提供理据,你就得允许我追问: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享受生命吗?为他人的幸福承受痛苦就没有意义吗?logos就这样展开了。

episteme,或"知识",要求论证。论证为所知之为真提供了保障。看法有对错之分,但即使正确的看法也不同于知识,因为它没有经过论证。摹西在西奈山上听到神喻,传为十诫,作为宗教的启示,十诫不可能是错的,这些宗教的启示也许至高无上,但它不是希腊意义上的知识,因为它没有经过论证。

毕达哥拉斯。希腊人之所以格外兴奋,因为他们相信或知道他们的理论是真正的理论,科学的理论,正当的理论,而不是一些臆测,更不是胡编滥造。这一点上,毕达哥拉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都是一致的。他们认为自己是发现了真理,而不是提供了一种可能的解释。虽然亚里士多德在很多问题上倾向于后者。这是因为他对柏拉图哲学的一些疑难点作了反复思考后所采取的一种立场。

论证怎么会有这么大威力呢?因为论证把我们的所知组织起来了,只有组织起来的,才是知识。【组织可以是严密的也可以是松散的,松散的组织和无组织之间没有明确界线,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某一推论是坐落在日常理解中的还是坐落在知识体系中的,就是说,所知组织在topos里还是组织在知识系统中。就像人天生在社会中,而社会是一种组织,一种自然的组织,但是说到某人加入某个组织,当然是说一般社会组织之内的某种特殊组织。加入组织的人,受到一般人不受的约束,同时具有一般人不具有的力量。约束和力量是同一个硬币的两面。】系统知识有一种优势,即它的扩张速度非常之快。知识的优越性突出地来源于它的系统性:系统的认识,有组织的知识。感性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理性通盘计算出来了。理性知识的系统性使得既有的知识能够互相推演,知识以几何级数增长。知识体系规模越大,前提的比重越小。我们只需少量原理和少量前提即可获得无穷之多的知识。就像我们只需一些有限的语词就能表达说出无穷多的句子。这是间接性最突出的优势。实际上,科学昌明为人类带来了第二个间接性转折。罗素曾为这一事实惊奇。科学是语言之后的又一飞跃。系统的所知。知识,首先要求你在这个方面知道得相当多。例如我没有什么化学知识,但在这方面也不是一无所知。但是,更重要的还不是堆积,而是组织。

一个三角形,你可能一眼就看出它三个角相等,这里依赖的是感性,你也可以证明它三个角相等,这是理性认识。依赖某些原理和程序进行论证的能力被称作"理性",知识和看法的区别因此就是理性和感性的区别。并且,知识对看法的优越地位也移植为理性对感性的优越地位。

你一抬头看到天上有颗星星,这是稀松平常之事。你什么都没看见,你单凭一些力学公式算出来那儿必定有颗行星,这里有某种令人惊异的东西。你和阿坚相处一年,知道他是个坏人,这没什么新鲜的,但你若能从他的生辰八字推算出他是个坏人,那就令人惊异了。推论的力量,理性的力量,其中有某种神奇的东西。我们凭借理性的力量能够到达感官望尘莫及的所在,一万年之前,一万年之后,遥远的射电源,无穷细微的中微子。这种神奇,已经分析为很多相关的概念,先天性、普遍性、确定性、清晰性、永恒性、系统性,等等。所有正方形的对角线都是根号2,根号2是无理数,这些不是通过反复测量确定的,这些不是看法、经验。我们凡人能产生感觉增加经验,但这些真理独立于所有经验天然正确,这些知识的真理性不可能从人发源,其真理性的来源是神性的。

附注一,知识不仅能够促进知识,而且能揭示错误。人们曾说"我知道"的地方,有时被证明他们只是自以为知道,人们怎样知道自己错了?因为他有了更广更可靠的知识。只有知识能揭示错误,无知并不能把"知道"转变为"自以为知道"。由于我们只能依赖于知识揭示错误,我们就只可能一件一件地表明哪些事情人们其实并不知道,而不可能表明完全没有什么事情是人知道的。亲知、听说、推知

不以人废言,直觉,"一定"

通过论证,人类建立了巨大的知识体系,不同于信仰的体系、阴阳五行之类的体系,这一点有目共睹。然而,论证需前提和逻辑,论证是否真实可靠,似乎最终可以还原为:这两样东西是否真实可靠。莱布尼茨的两种自明真理。笛卡尔的逻辑反证法来寻求最初的自明性,胡塞尔的明证,罗素则采用了感觉原子论的进路。

增。我们平常都通过什么样的途径知道一件事情?我走进屋里一看,坐着一个人,于是我知道屋里有一个人。你走出屋子,告诉我屋里还有一个人,于是我知道屋里有一个人。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屋里还剩三个人,后来我见着出来了两个,于是我知道屋里还有一个人。我这三种知道的方式,分别称作亲知、听说、推知。

一,亲知。--刚才下雨了。--你怎么知道的?--我当时在外头站着呢。山里红会自己从树上掉下来。

亲知是一种基本的理据,但不是"不可错"的,我知道他在屋子里,我刚才亲眼看见的,然而,他却并不在屋子里,他已经从窗户跳出去了。

也许这个例子在玩弄刚才/现在的把戏。那我们换个例子。亲眼看见开枪杀人也可能错,他开枪其实没打中,或他开的是玩具枪,后来另一个人杀了她。Cornelia知道Simon受了重伤不可能去谋杀Linnet,她亲眼看见Jacky对他开了一枪,血从腿上冒出来。然而,那却是Simon和Jacky玩弄的花招。

二,听说,被告知。亲知尚不能保证绝对无误,听说就更不可靠了,有很多熟语说到这一点,道听途说啊,眼见为

实耳听为虚啊。让事情更加严重的是,我们的绝大部分知识恐怕都来自听说,来自父兄老师的教诲,来自权威的教科书等等,想一想你是怎么知道你生在北京或湖南?怎么知道曾有恐龙存在?

三,通过推论知道。你怎么知道67x58=3886?--我算过了,我验算过了。一说起推论,我们就会想起欧几里德几何,直到现代逻辑发明之前,欧几里德几何始终被认作是论证的最佳范式,甚至唯一完美的论证。一个三角形,你一眼就看出它三个角相等,那是你眼力好,你可以通过测量得知它三个角相等,这里依赖的仍然是感性。欧几里德几何不教我们怎样通过反复测量提高测量的精度,它教我们推论、论证,你通过推论知道它三个角相等。唯有这种认识是理性认识。希腊人强调只有经过论证的结论才是episteme,在很多哲人眼里,正是欧几里德几何为这类知识提供了范例。

但我们平常说推论,远不都限于这样严格形式化的推论。我推想我哥哥昨天到北京了。――他前天从郑州出发,每天骑车300里。(其中包括一个计算:600/300=2。)再说,今天一早他有个重要的会议。(排除半路游山逛水。)这是推想,有很多可能发生的意外,例如生病,走错路。

这两种推论,我暂时称为数理推论和常识推论,看来有巨大的区别。数理推论被认作获得知识的最严格的方式,而常识推论却十分可疑。虽然Poirot推论说他有动机、有杀机、有时机,但最后还是要拿出直接的证据来。你通过推论知道人一定是他杀的,但"一定"总含了一点点不一定,完全一定的事儿我们就不说"一定",一个小职员成家二十年天天回家哪天对老婆说我今天晚上一定回家非把老婆吓一跳。

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篇4

我的眼前渐渐迷蒙,当再度清醒时,周围一片空白,我只有不停地走,不停的寻找,寻找着出口和希望。在路途中,我开始学着适应这一切的一切。

终于,在一片白色的尽头,我发现了一个小女孩。梳着大而长的辫子,手中玩着一个布娃娃,笑脸是那么地干净、纯洁。我走了过去,柔声问道:“你是谁呀?为什么在这里啊?我要怎么出去呢?”

她抬起头,那张脸旁似曾相识。她笑笑,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说“我就是你啊!这里是你的童年呢!”四周的空白突然像放电影似地闪出许多画面。快乐的、悲伤的、愤怒的、幸福的……

“你忘记了吗?你的童年啊……”

“我……也许是的吧。”我顿了顿,“但是,它们被我的记忆深埋在心底了,很难再找到了。”

“呵呵,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越长大,越容易忘记童年的纯真了。所以我才不愿离开的。”说话间,不知从何处伸出了一双大手,拿走了“我”手中的布娃娃,“我”皱着眉头,没有了方才的笑脸。“你走吧,去看下一个你,不一样的…你”

我点点头,刚想要迈步的时候,我无比留恋的望了一眼这干净的世界。才向前跨出了一步,空间的又变了。变成了浅浅的天蓝色,就好像被雨水洗过的天空。在天蓝色的空间里,有一片碧绿的草坪,上面站着一个眺望远方的女生。她的肩上,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

我走了过去,问:“你是我吗?这里是哪里了?”

“我”回过头,脸上架着一副眼睛,小声地说:“嗯!这里是小学时代了。”

“你在看什么?湛蓝的天空?远方的亲人?”

“都是,她不在我身边,还怪想她的。”

这时,天空又映出许多回忆的画面:我的第一只宠物,第一次交朋友,第一次上台表演,第一次知道离别……

“你以后会习惯的,每个人都是会最先学会习惯,但我…不,是你,你会懂得比他们早。”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一阵铃声,“我匆匆地跑走了。边跑边喊着:“朝着前方走吧!只有直直地朝着前方才能看见希望的曙光!”

我朝着“我”摆摆手,笑着离开了。我知道我不能一直停留,只有向着前方迈着脚步才是正确的。

我哼着歌,回忆着对过往的恋恋不舍来到了一片杏黄色的世界。柔和而温暖,就像太阳未升起时的光,深入人心的温暖。

我知道,我来到了现在。来到了身为初中生的我的时代。

我看见了“我”抱着腿坐在地上,若有所思地在想些什么。我走了过去,看见自己的感觉就好像在照镜子,明明是自己,却又不是。

“来了啊!等你半天了。”“我”仿佛是见了老朋友一般地和我打招呼。

“我感觉,你和我不太一样。”我经历了不少,也开始对自己有了一定的认知,有自己对自己的定位。

“我是另一个你啊,你所有的不满、叛逆、愤恨、悲伤都是我。”

“可是……我没有任何不满啊。我与朋友处得很好,她们也很喜欢我。我也规规矩矩地对老师,老师们也不讨厌我。我也没有与任何人结怨,她们还喜欢向我倾诉呢!”

“事么?你说她们与你处得好?那她们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翻开你的伤口?老师不讨厌你?那为什么又要出尔反尔?没有人与你结怨,喜欢向你倾诉?说好听点,那是因为你不懂拒绝,不懂抱怨,忍字当头。说难听点就是蠢!你对所有都尽力的好,唯独对你自己不怎样。别人也只是口头上夸夸其谈,场面的客套话罢了!谁会在乎你?你对谁都是笑着的,可谁知道那笑容已成习惯,谁又知道那笑容背后隐藏着多么可怕的怨恨啊!”

“不是的!”我反驳道,“你只是看见了不好的一面,大家都是善良的啊!也许会有谎言、背叛、甚至伤害,但这才是真正的我们啊!你看见的,只是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而已!”

她讪笑这我的话语,说:“你们还真是虚伪,用一个个谎言去满足背叛与伤害。你们自以为拥有的,其实不过就是一具空壳罢了。你们自以为没有的,却已经多到承载不了了。现在的你们啊,已经分不清事实与谎言了。”

“也许每个人都在伪装,那是因为我们都已失去了原来的纯真了。我们现在只能在大人自以为正确的方式下或者。那些本有的天性,就在不知不觉中湮灭了。我们心中都有一条藤,它会悄然长大,也许邪恶,也许善良。但那只是一个过程,最后总是会青葱生长着。”说完,我转身欲走,继续向着前方迈进,却被“我”叫住。

“别往前走了。现在的你,还没有办法承受那些种种!”

我朝着前方望去,彩霞似的颜色,那是一种混合的颜色,充满变化,流光溢彩,时而灿烂,时而耀眼,有明有暗,有无数种可能,和无数的未知。

那便是青年把?很美丽……

一阵喧闹,我逐渐从幻境中醒来,回味着刚刚所见到的一切。

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篇5

在同一所农行的办事处共事快一年,什么话都说尽了。他好,我知道;他对我好,我也知道,感觉里有温暖也有牵挂,却都是自家人般的云淡风轻。其他的呢?他没说过,我没问过。

他要去黄州学习的消息,是突然知道的。上午开会宣布,我中午吃完饭回来,他和其他的学员都已经整装待发。所有的同事都站在站口,轮流地握手、拥抱,语重心长地嘱咐,告别得如火如荼,只有他,一直在东张西望,看见我,眼睛一亮,仿佛示意我过去。但是太热闹的场面让我很窘迫,我头一低,也没跟他打招呼,就进去了。

从刺眼的正午阳光里一步踏进幽暗的营业大厅,我禁不住地一阵恍惚,心里刹时间涨满的是扩大了许多倍的念头:他,要走了。

我怔怔地站在门边,听见背后急切的脚步声——果然是他。一时理不清头绪,许久我们都没有说话,外面人声鼎沸,屋里却静寂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半晌,他说:“我去一个星期。”我说:“嗯。”又无话。良久,听见汽车直按喇叭,他向门口跑了两步,又一停:“我,给你打电话。”我用力地点头。

我一直记着他的话。每次电话一响,我的心就一阵狂跳,是别人的或者公事,心才暗暗地落回原处。短短的一个上午,我的心大起大落,像大户操纵下的股市。但是他的声音,始终没有在那一端响起。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他没有食言。只是因为学校远在郊区,打长途不便,每次都只能赶在上课前放学后。第一天打来,快下班了,我在后面洗手,她们喊几声不见我应,就告诉他,我走了。第二天打来,是刚上班,我还没到,别人又忘了告诉我他来过电话。

但是当时的我自然不会知道。中午同事们去吃饭,我却不死心地守着电话。电话彻底地安静着,我渐渐焦虑起来,许多不祥的念头一掠而过,却又不敢想深,害怕一念成谶。渐渐有些睡意朦胧,忽然铃声大振,我一跃而起,在桌角撞了腿也毫无知觉,但是那端满口粤语,竟是打错了。

我慢慢放下话筒,听到雷声隐隐传来,抬头看去,天色正迅速地变暗,乌云奔腾而来,一场暴雨正蓄势待发。我突然想到了:他走得那么急,记得带伞了吗?还是一贯的不在乎?那样粗心的男孩啊。我忽地站起身,拿了雨衣,跟主任说:“我请半天假。”没告诉他,我是要去黄州,当然更没问,他,到底是在黄州什么地方。

雨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急,雨点大颗大颗地灌进雨衣里去,我的全身很快就湿透了。一辆又一辆车从我身边疾驰而过,泥浆溅满了我的裙摆。而我坚持站在路边,对每一辆经过的车招手。

我从来没出过武汉,我不认识东南西北,更不知道黄州到底在武汉的哪个方位。反正只要是长途车,无论是南来还是北往,我一律奔过去充满希望地问:“到黄州吗?”

一辆开往蕲春的车被我拦住了。“黄州?经过倒是经过,不过我们直达蕲春的。”那父亲一样年纪的售票员抬头看看滂沱大雨的天空,又看看我湿得紧贴在小腿上的裙摆,犹豫了一下,眼里流出长者的善意:“你上来吧,我们在黄州给你停一下。”我千恩万谢地上去了。

车上很多人,我被挤在一只猪笼旁边,车稍有颠簸,那只猪就发出抗议的嚎叫。车顶在漏雨,无论怎么闪身都躲不开,我索性由它一滴滴打在我肩头。站了好久好久,腿都软了,窗外是越来越陌生的田野,但是我心情平静,甚至还轻轻地哼着歌,觉得肚子饿了,摸摸口袋还有一包话梅,就拿出来吃。

我没有想过我是去一个遥远未知的地方,我也没想过我能不能找到他,他在,所以我去,就这么简单,简单得就像每天早晨搭车上班,知道一下车就会看到他,那样的自信和安心。

雨停了,阳光渐渐来敲我们的窗,售票员招呼我:“黄州到了,你到哪里,我们在附近把你放下来。”

我说:“我不知道。”

他说:“你说门牌号码或者单位名称就行了,黄州我们很熟。”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些我都不知道。”连司机都回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在刚进市区的地方下了车,立刻有一个三轮司机过来拉生意。想想是农行办的培训班,显然跟经济有关,我便问:“你知道哪儿有财贸一类的学校?”

他说:“十块钱我搭你去。”

我数数钱——出门时根本没想到会到这儿来,身上只带了平常零用的钱。我摇摇头:“太贵了。”

他缠着我不放:“八块,六块,好了好了,五块,不能再低了。”脆把钱包翻给他看。他不可思议地摇头,一边自言自语:“武汉大地方来的,连这点钱都没有……”一边还是告诉了我怎么走。

暴雨过后的天空更是蓝得咄咄逼人,阳光似金箭一般直射下来,只一会儿,我就挥汗如雨。在路边买一杯三毛钱的冰豆浆喝,我很乐观地安慰自己:到了就好了。

我实在是太乐观了,在黄州市财贸学校连问三个人都不知道,最后人家显然是被我问烦了,“砰”地关了门,站在陌生的街道上,周围没有一张熟悉的脸,就在我急得眼泪快掉下来的时候,我一眼看见“中国农业银行”的金字招牌,蓦地觉得见到亲人般的绝处逢生。

亮了自己的工作证,储蓄小姐热情地指点我:“你说的培训班在农行职工学校,我帮你叫三轮,省得他宰人。”

我小声地说:“您告诉我路线,我走着去就行了。”

“走去?”小姐惊呼,又好心地提醒我:“那要穿过整个黄州市啊,起码要一个小时。”我只好,苦兮兮地笑。

明明是牢牢记着她的指引,可是才出两个街口我就彻底地糊涂了,只好走投无路地问人:“最近的储蓄所在什么地方?”幸好黄州只有那么两三条街道,也幸好农行在那儿的网点星罗棋布,每遇到一个信用社或者储蓄所我都进去问路,别人指引我一段路,在我快要迷路的时候,下一个储蓄所又该出现了。就这样,在六月的烈日下一小段一小段艰难地走着,汗水滑过皲裂的嘴角,是撕裂的痛楚,我舔舔嘴唇,却连一小杯冰豆浆都不敢去喝:谁知道还要走多久呢。而在这样的艰苦里,我一次也没有觉得自己是不该来的。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在目的地等我。

终于有人抬手指着对面:“就在那儿。”刹那间,漫天的晚霞同时打开在我面前。

在即将走进宿舍楼的瞬间,我站住了,我忽然想到,见到他,我要说什么?问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但是如果,他根本只是随口说说呢?我们之间其实不过是同事,而一个办事处有上百人。只是一个星期的分别,只是两天不知消息,而我,居然就这样巴巴地跑来,他会怎么笑我的自作多情?我想要马上回去。可是,那么大的雨,那么毒的太阳,那么远的路,我为他而来,就这样徒劳而返,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最后我终于决定了,悄悄问一问别人,武汉来的几个学生怎么样,如果没事,那就表示他也平安着,然后就可以走了,他的面也不必见。

在心里想了几十遍该如何若无其事地询问,走进楼道,有人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眼,我好不容易建立的全部勇气立刻土崩瓦解,我惊慌地逃上楼去。在二楼,我连停都不敢停,三楼,最后是四楼,顶层了,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终于敲开了走廊尽头的门,“武汉来的学生?我不知道,你问对面吧。”

我走到对面,手刚刚抬起,门开了。忽然好像整个夏天的热浪一起翻卷而来,我仿佛身处云端般地恍惚,我看到的真是他吗?

那一瞬间,我清清楚楚地看见惊喜闪电一般照亮他的脸:“是你?真的是你?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我想不可能。你这两天在哪里?为什么我打电话你总不在?我都快急死了,车票都买了,马上就准备回去。你怎么会来?你怎么来的?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一叠声地追问着,而我只是深深地看着他,轻轻地微笑,笑着笑着,我就突然哭了。

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篇6

你真的以为,那些你看得到的东西,就是你现在真的等待的你的那些吗,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在盲目的自以为是,我从来都不觉得,我们都能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我还是记得的,那些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现在的可爱样子。可是那些东西的存在,也都告诉你了一个道理,那些你必须要去面对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躲避。你要知道,你始终都在路上尝试。

从来都没有觉得,这里的所有的一切都有多么重要。或许在你看来,这些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我们始终都知道,故事的真相是什么,寓言背后的意义是什么,只不过,我们只是习惯了假装,然后摘不下来了自己的假面具。

那些萨比,其实始终都存在我们的生活当中的。我们只是改变了一种形式,我们只是觉得,这里还有点东西没有改变,我们还在背后默默地坐着自己的事情。

在这个地方,一直都是这样的,其实你们都听到了,我说了什么,你们也知道的。只不过,在这个地方,你从来都不觉得,我们有多热情。我们还是能够看得到的,那些所有的美丽的一切,都在你的眼中,看的一清二楚。

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篇7

冰男个子高高的,头发显得很硬的样子。从容貌看来好象还很年轻,但那粗粗硬硬铁丝般的头发里却随处混杂着像融剩的残雪般的白发。颧骨像冰冻的岩石般有棱有角,手指上结了一层永不融化的白霜,但除了这些之外,冰男的外表和一般男人没有两样。或许说不上英俊,但以不同观点来看时,到也相当有魅力。拥有某种尖锐得刺中人心的东西。尤其是他的眼睛,会让人这样的感觉。简直像冬天早晨的冰柱般闪耀着寡默而透明的眼神。那是在凑合而成的肉体之中,唯一看得到像真实生命的光辉。我在那里伫立一会儿,远远地望着冰男。但冰男一次也没抬起头来。他身体动也不动地一直继续看著书。简直像在对自己说身边没有任何人在似的。

第二天下午冰男还是在同一个地方同样地看著书。我到餐厅去吃中饭时,和傍晚前跟大家滑雪回来时,他都还坐在和前一天同一张椅子上,以同样的眼神在同一本书的书页上。而且接下来的一天也一样。天黑之后,夜深之后,他还像窗外的冬天一样安静地坐在那里,一个人独自看著书。

第四天下午,我随便找一个借口没去滑雪场。我一个人留在饭店,在门厅徘徊了一会儿。人们都已经出去滑雪了,门厅像被遗弃的街道般空荡荡的。门厅的空气过于温暖潮湿,混合着奇怪的郁闷气味。那是黏在人们靴底运进饭店里来的,并无意间在暖炉前面咕滋咕滋地融化掉的雪的气味。我从不同的窗户向外张望,随手翻一翻报纸。然后走到冰男的旁边,干脆鼓起勇气跟他说话。我说起来算是怕生的人,除非真正有事否则是不会和不认识的人说话的。但那时候我无论如何都想跟冰男说话。那是我住在那家饭店的最后一夜,如果放过这次机会的话,我想可能再也没什么机会能和冰男说话了。

你不滑雪吗?我尽可能以不经意的声音问冰男。他慢慢抬起头来。一副好象听见很远地方的风声似的表情。他以那样的眼神盯着我看。然后静静地摇头。我不滑雪。只要这样一面赏雪一面看书就好了,他说。他的话像漫画对白的方框一样在空中化为白云。我名副其实真的可以凭自己的眼睛看到他说的话。他轻轻摩擦浮在手指上的霜并拂掉。

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好。我脸红起来,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冰男看着我的眼睛。看得出他似乎极轻微地笑了一下。不过我不太清楚。冰男真的微笑了吗?或者只是我这样觉得而已。你要不要坐下来?冰男说。我们谈一谈吧。你是不是对我感兴趣?想知道所谓的冰男是什么样的东西吧?然后他只轻轻笑了一下。没关系,你不用担心。跟我谈话是不会感冒的。

就这样我跟冰男谈起话来。我们在门厅角落的沙发上并排坐下,一面眺望窗外飞舞的雪花一面小心客气地谈着。我点了热可可喝。冰男什么也没喝。冰男好象也不比我强,跟我一样不太擅长说话的样子。而且我们又没有共通的话题。我们首先谈了天气。然后谈到饭店住得舒不舒服。你是一个人到这里来的吗?我问冰男。是啊,冰男回答。冰男问我喜欢滑雪吗?我回答不怎么喜欢。我说因为我的朋友们一直邀我一定要一起来所以我才来的,其实我几乎不会滑。我非常想知道所谓冰男是怎么样的?身体真的是用冰做的吗?平常都吃些什么东西?夏天在什么地方生活?有没有家人这一类的事。但冰男并不主动谈自己。我也不敢问。我想冰男可能不太想谈这种事吧。

代替的是,冰男谈到我。真是难以相信,但冰男不知道为什么对我的事竟然知道得非常详细。比方我的家庭成员、我的年龄、我的健康状况、我读的学校、我所交的朋友等,他无所不知。连我早已忘掉的老早以前的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真不明白,我脸红地说。我觉得自己好象在别人面前脱光了衣服似的。为什么你这么清楚我的事呢?我问。你能读别人的心吗?

不,我无法读别人的心。不过我知道,就是知道,冰男说。就像一直注视冰的深处一样。这样一直盯着你看时,就可以清楚地看见你的事情。

可以看见我的未来吗?我试着问。

未来看不见,冰男面无表情地说。并且慢慢地摇头。我对未来这东西完全不感兴趣。正确地说,我没有所谓未来这个概念。因为冰是没有未来这东西的。这里只有过去被牢牢地封在里面而已。一切的东西简直就像活生生鲜明地被封在冰里面。冰这东西是可以把各种东西这样子保存起来的。非常清洁、非常清晰。原样不变地。这是所谓冰的任务,也是本质。

太好了,我说。并微微一笑。我听了之后放下心来。因为我才不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呢。

我们回东京之后又见了几次面,终于变成每逢周末都约会了。但我们既不去看电影,也不去喝咖啡,连饭都不吃。因为冰男几乎是不吃所谓食物这东西的。我们两人每次都在公园长椅坐下来,谈各种事情。我们真的谈很多话。但冰男老是不谈自己。为什么呢?我试着问他。为什么你不谈自己的事呢?我想知道你多一些,你生在什么地方?双亲是什么样的人?经过什么样的过程才变成冰男的?冰男看了一会儿我的脸。然后慢慢地摇头。我不知道啊。冰男安静地以凛然的声音说。并且朝空中吐出僵硬的白气。我没有所谓的过去。我知道所有的过去,保存一切的过去。但我自己却没有所谓的过去。我既不知道自己生在哪里,也不知道双亲的容貌。连是不是有双亲都不知道。连自己的年龄也不知道。连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年龄都不知道。

冰男彷佛黑暗中的冰山般孤独。

而我则认真地爱上这样的冰男。冰男不管过去不管未来,只爱着现在的这个我。而我也爱着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的这个冰男。我觉得这真的非常美妙。而且我们甚至开始谈到结婚了。我刚刚满二十岁。而冰男则是我有生以来认真喜欢的第一个对象。所谓爱冰男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当时我连想都没想到。不过假定就算对象不是冰男,我想我还是一样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母亲和姊姊强烈反对我和冰男结婚。你结婚还太年轻,她们说。首先连对方正确的本性都不知道对吗?你不是连他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生的都不知道吗?我们实在对亲戚说不出口,说你居然要和这样的对象结婚。而且你呀,对方是冰男,万一融化了你怎么办呢?她们说。你大概不明白,所谓结婚是必须确实负责的哟。冰男到底会不会负起做丈夫的责任呢?

不过不必担心这些。冰男并不是用冰做成的。冰男只是像冰一样冷而已。所以如果身旁变温暖了,也不会因此而融化。那冷确实像冰。但那肉体和冰不同。虽然确实很冷,但却不是夺取别人体温的那种冷。于是我们结婚了。那是没有人祝福的婚姻。朋友、父母亲、姊妹,谁都没有为我们的结婚而高兴。连结婚典礼也没有举行。要办户籍,冰男连户籍也没有。只有我们两个人,决定自己已经结婚了而已。我们买了一个小蛋糕,两个人把它吃了。那就是我们小小的婚礼。我们租了一间小公寓,冰男为了生活而到保管储存牛肉的冷冻库去工作。无论如何他总是比较耐得住寒冷的,不管怎样劳动都不会感觉疲倦。连食物都不太吃。所以雇主非常喜欢冰男。而且给它比别人优厚的酬劳。没有人防碍我们,我们也不妨碍任何人,只有两个人静悄悄地过着幸福的日子。

冰男拥抱我时,我会想到某个地方应该静悄悄地存在着的冰块。我想冰男大概知道那冰块存在的地方吧。坚硬的,冻得无比坚硬的冰。那是全世界最大的冰块。但那却在某个非常遥远的地方。他将那冰的记忆传达给这个世界。刚开始,冰男拥抱我时,我还感觉犹豫。但不久后我就习惯了。我甚至变得爱被他抱了。他依然完全不谈自己的事。也不提他为什么会变成冰男的。我也什么都没问。我们在黑暗中互相拥抱,沉默地共有那巨大的冰。那冰中依然清洁地封存着长达几亿年的全世界所有的过去。

我们的婚姻生活没有什么成问题的问题。我们深深相爱着,也没有什么妨碍我们的东西。周围的人似乎不太适应冰男的存在,但随着时间过去,他们也逐渐开始跟冰男说起话来了。他们开始说,其实所谓的冰男跟普通人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啊。不过当然他们心底下并没有接受冰男,同样的也没有接受和他结婚的我。我们和他们是不同种类的人,不管时间经过多久,那鸿沟都无法填平。

我们之间老是生不出小孩。也许人和冰男之间遗传因子或什么很难结合也未可知。但不管怎么样,也许没有小孩也有关系,不久之后我的时间就变得太多而难以打发了。早晨我手脚俐落地把家事做完之后,就在也没有其它事可做了。我既没有可以聊天,或一起出去的朋友,也没有交往的邻居。我母亲和姊妹因为我和冰男结婚还在生我的气,不跟我说话。她们认为我是全家的羞耻。我连打电话的对象都没有。冰男去仓库做工时,我一直一个人在家,看看书听听音乐。以我的个性来说说与其出去外面,不如比较喜欢留在家里,一个人独处也不觉得特别的难过。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我毕竟还年轻,那种没有任何变化的日子每天重复过下去终于也开始觉得痛苦了。令我觉得痛苦的不是无聊。我所不能忍受的是那重复性。在那重复之中,我开始觉得连自己都像被重复的影子一样了。

于是有一天我对丈夫提议。为了转换心情两个人到什么地方去旅行好吗?旅行?冰男说。他瞇细了眼睛看我。到底为什么要去旅行呢?你跟我一起住在这里不快乐吗?

不是这样,我说。我很快乐啊。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哟。不过,我很无聊。想到遥远的地方去,看一看没看过的东西。吸吸看没吸过的空气。你了解吗?而且我们也没有去过蜜月旅行。我们已经有了储蓄,而且还有很多休假没用掉。是应该可以去悠闲旅行的时候了。

冰男深深地叹了一口像要冻僵的气。叹息在空中喀啷一声变成冰的结晶。他结了霜的修长手指交握在膝上。说的也是,如果你那么想去旅行的话,我并不反对。虽然我并不觉得旅行是那么好的事,但只要你能觉得快乐的话,我做什么都行,到哪里都可以。我想冷冻仓库的工作只要想休息就可以休息。因为到现在为止一直那样拼命努力地工作。我想没有任何问题。不过你想去什么地方呢?比方说?南极怎么样?我说。我选择南极,是想如果是寒冷的地方冰男大概会有兴趣吧。而且老实说,从很久以前我就很想去一次南极看看的。我想看看极光,也想看看企鹅。我想象自己穿著有帽子的毛皮大衣,在极光下,和成群的企鹅玩耍的情景。

我这样说时,丈夫冰男便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眼地一直盯着我。就像尖锐的冰柱一样,穿透我的眼睛直通到脑后去。他沉默地沉思一会儿。终于以僵僵硬硬的声音说好啊。好啊,如果你这样希望的话,我们就去南极吧。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我点头。

我想两星期后我也可以请长假了。在那期间旅行的准备应该来得及吧。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但我无法立刻回答。因为冰男那冰冷的视线实在凝视我太久太紧了,使我的头脑变得冰冷麻痹。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我开始后悔不该向丈夫提出南极之行。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从我口中说出“南极”这字眼以来,丈夫心中好象已经起了什么变化。丈夫的眼睛比以前变得更像冰柱般尖锐,丈夫的吐气比以前变得更白,丈夫的手指比以前结了更厚的霜。他好象变得比以前更沉默寡言,更顽固了似的。他现在已经变成完全不吃任何东西了。这使我非常不安。出发旅行的前五天,我鼓起勇气试着向丈夫提议。还是别去南极好吗?我说。想一想南极毕竟太冷,也许对身体不好。我觉得还是去普通一点的地方比较好。去欧洲好吗?到西班牙一带放轻松吧。喝喝葡萄酒,吃吃西班牙海鲜饭,看看斗牛。但丈夫不答应。他注视着远方一会儿。然后看着我的脸。深深注视我的眼睛。那视线实在太深了,甚至让我觉得自己的肉体好象就要那样消失掉了似的。不,我并不想去西班牙,丈夫冰男断然地说。虽然觉得抱歉,但西班牙对我来说太热了,灰尘太多了。食物也太辣。而且我已经买好两人份到南极去的机票。也为你买了毛皮大衣,附有毛皮的靴子。这一切不能白白浪费呀。事到如今已经不能不去了。

老实说我很害怕。我预感去到南极我们身上可能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我做了好几次又好几次的恶梦。每次都是同样的梦。我正在散步,却掉进地面洞开的深穴里去,没有人发现,就那样冻僵了。我被封闭在冰中,一直望着空中。我有意识。但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那种感觉非常奇怪。知道自己正一刻一刻地化为过去。我没有所谓未来。只有过去不断地累积重叠下去而已。而且大家都在注视着这样的我。他们在看着过去。我是朝向后方继续过去的光景。

然后我醒来。冰男睡在我旁边。他不发一声鼻息地睡着。简直像死掉冰冻的似的。但我爱着冰男。我哭了。我的眼泪滴落在他脸颊上。于是他醒过来拥抱我的身体。我做恶梦了,我说。他在黑暗中慢慢地摇头。那只是梦啊,他说。梦是从过去来的东西。不是从未来来的。那不会束缚你。是你束缚着梦,明白吗?嗯,我说。但我没有确实的信心。

结果我和丈夫终于上了往南极的飞机。因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取消旅行的理由。往南极飞机的飞行员和空中小姐全都话非常少。我想看窗外的光景,但云层很厚什么都看不见。不久之后窗子上便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丈夫在这期间一直默默地看著书。我心中并没有现在要去旅行的兴奋和喜悦。只是在做着一旦决定的事只好确实去做而已。

从飞机扶梯下来,脚接触到南极的大地时,我感觉到丈夫的身体巨大地摇晃一下。那比一瞬间还短,只有一瞬间的一半左右,因此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丈夫的脸丝毫没露出一点变化,但我却没有看漏。丈夫体内,有什么强烈而安静的摇晃。我一直注视着丈夫的侧脸。他在那里站定下来,眺望天空,望望自己的手,并大口吐着气。然后看着我的脸,微笑起来。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土地吗?他说。是啊,我说。

虽然早有某种程度的预料,但南极却是个超越一切预想的寂寞土地。那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住。只有唯一的一个没有特征的小村子。村子里也同样的只有一家没有特征的小饭店。南极并不是观光地。那里甚至连企鹅的影子都没有。连极光都看不见。我偶尔试着问路过的人,要到什么地方才能看见企鹅。但人们只是沉默地摇头而已。他们无法理解我的语言。因此我试着在纸上画出企鹅的画。即使这样他们还是沉默地摇头而已。我好孤独。走出村外一步,除了冰就没有别的了。既没有书、没有花、没有河,也没有水池。到任何地方,都只有冰而已。一望无际永无止境,所到之处尽是冰之荒野的无限延伸。

然而丈夫一面口吐着白气,手指结着霜,以冰柱般的眼睛凝视着远方,一面毫不厌倦精力充沛地从各种地方走到各种地方。而且立刻记住各种语言,和村子里的人们以冰般坚硬的声响互相对话。他们以认真的表情一连交谈好几小时。但我完全无法理解他们到底在那样热心地谈着什么。丈夫完全着迷于这个地方了。这里有吸引丈夫的什么存在着。刚开始我觉得非常生气。感觉好象只有我一个人被遗弃了似的。我感觉好象被丈夫背叛了,忽视了似的。

于是,我终于在被厚冰团团围绕的沉默世界里,丧失了一切的力气。一点一点逐渐地。而且终于连生气的力气也丧失了。我感觉的罗盘针般的东西似乎已经遗失在什么地方。我迷失了方向,失去了时间,失去了自己存在的重量。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的。但一留神时,我已经一个人无感觉地被封闭在冰的世界中,在丧失所谓色彩的永远冬季中了。即使在丧失绝大部份的感觉之后,只有一点我很清楚。在南极的这个我的丈夫已经不是以前我的丈夫了。并不是说有什么地方不同。他和过去一样依然很体贴我,对我温柔地说话。而且我也很明白那是发自他真心的话。不过我还是知道。冰男已经和我在滑雪场的饭店所遇见的那个冰男不一样了。但我却无法向谁投诉这件事。南极的人都对他怀有好感,而我说的话他们一句也听不懂。大家都吐着白气,脸上结着霜,以硬梆梆的南极语开着玩笑、高谈阔论、唱着歌。我一直一个人窝在饭店的房间里,眺望着往后几个月可能都无望放晴的灰色天空,学习着非常麻烦的(而且我不可能记得住的)南极语文法。

飞机场已经没有飞机了。载我们来的飞机很快便飞走之后,已经没有一架飞机在那里着陆。而飞机滑行跑道终被埋在坚硬的厚冰之下。就像我的心一样。

冬天来了,丈夫说。非常漫长的冬天。飞机不会来,船也不会来,一切的一切都会冻结成冰。看来我们只能等春天来了,他说。

发现自己怀孕是在来到南极三个月左右的时候。我很明白,自己即将生产的小孩会是小冰男。我的子宫冻僵、羊水中混合着薄冰。我可以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那种冷。我很明白。那孩子将和父亲一样应该会拥有冰柱般的眼睛,手指上会结着一层霜。而且我也很明白,我们这新的一家人将永远不再离开南极。永远的过去,那毫无办法的重量,将紧紧地绊住我们的脚。而我们已经再也无法挣脱它了。

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篇8

——题记

我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心中阴云缭绕,我只能看到,前方,隐隐约约闪烁着萤火虫般的微光。那个人告诉我,向着那个方向走去,就会迎来一片前所未有的光明。但要注意,一定不要被其他事物的外表所迷惑,要一定向着那走去。

四处都是黑暗。寒冷与恐惧侵蚀着我。我感到,它们用讽刺的眼神冷冷地看着我,我不禁恐惧地向后忘了一眼——当然,什么也没望到。

继续向那微光走去。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出现了一个灯火辉煌的“宝地”。是什么地方呢?我不知道。

好奇是人与生俱来的天性,因为好奇,人们走到今天。现在,突然发现这“风水宝地”,为何不抛去一切烦恼与恐惧,去探寻呢?的我怀着好奇之心,以快乐的心情,欢蹦乱跳地走向那里。不知怎的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了一个急促而又带有警示口吻的话语:“不要走到那里!”对啊,那个人亲口对我说过这具话。唉!不过也没有关系吧,只不过是稍稍浪费点时间罢了。能有如此的闲情雅致也算我的一大乐事,是值得提倡的。我没有听劝,坚持走向那里。

走着走着,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发着晶莹蓝光的线,一直向左右延伸到远方——当然,线的那边,就是一片辉煌。我被这完美无瑕的外表深深地折服了,我已经忘却了一切,也忘却了那个声音。我没有多加思索,轻轻地越过了那条美丽的蓝线。

霎那间,我发现,我错了。我正一步步不受控制地向前走,我想转过头,回到线后——因为前面,就是无尽的深渊。但我无能为力。

我感到,无数丑恶的嘴脸扑向我,面目狰狞,呲牙咧嘴地对我狂笑不已,似乎在嘲笑我陷入他们精心设计的阴谋里。我悲伤,我恐惧,我自责,想逃脱,但已不能自拔。

忽然有一只手拽住了我的手,我能够感觉到,这只手正费全身的力气将我往回拉,我高兴极了,也因此放松了我紧绷的神经。但,我怎么又开始向前了呢?我又紧张起来,手一使劲,终于将我硬拽了回来。

我又一次站到了线的前面,看线的那边,依然是五彩缤纷,引人思绪飞扬——但,我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想想刚才那场景,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对了,我知道,刚才那只手,一定是那个人的手,我知道,是他救了我。

不,我不能定格在刚才的危险之中,我应向前了。我迅速向着微光跑去。

终于,我来到了光明世界,看到一个个身处光明的人那么快乐,我为自己感到幸运。我知道,我若掉进那深渊里,就会进入淤泥中,随波逐流,永远出不了黑暗世界,永远不会拥有成功的喜悦。

那个人,那只手,真的很感谢。

(在人生的道路上,万万不可被事物的虚华外表所迷惑(就像是虚幻的网络游戏),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不断向前,去追寻属于我们的成功。)

(有时候,有很多人有意无意地帮助我们改正错误,走出歧途。我们要接受别人的意见与建议,让自己的人生更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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