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词王翰范文

时间:2023-12-10 03:49:25

凉州词王翰篇1

关键词:《凉州词》 王翰 王之涣 异同

千古悠悠浪淘沙,一曲红绫唱万家。遥知他方归念处,举杯邀月泪婆娑。一曲《凉州词》,回响在大唐上空,千古绝唱,时刻拨动着男儿将士的英雄情怀;一杯葡萄美酒,浸融着多少边关将士的思家情怀。

大唐的诗歌舞台上,开元是一个不可企及的高峰。他们歌咏自然,无不投射着英灵之气;他们悲吟乡关,莫不流露着壮志悲怀。而凉州,作为一个西北边关的标志,是一个实现梦想、暮登天子堂的地方,也是一个凝聚边关情思、浸满征人泪水的悲情家园,自古以来,无数文人墨客为此泪眼朦胧,却也成为诗人们心中难以割舍的情结。

《凉州词》历来评说弥广。关于其题名渊源,《乐府诗集》称系开元年间西凉都督郭知运进献的一种宫调曲。而地理意义上的凉州,在唐代凉州又名姑臧,是丝绸之路上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作为河西节度使驻地,又是西北军事重镇,文人武将、侠客倡家络绎不绝。其间往来唱和,不乏名篇。唐诗中,直接以“凉州”为题的诗歌就有23首,即李贺《凉州歌五首》、王翰《凉州词二首》、孟浩然《凉州词二首》、王之涣《凉州词二首》、张籍《凉州词三首》等。《全唐诗》涉及凉州、“凉州词”、“凉州曲”的超过百首。

唐人七言断句,李沧溟推王昌龄“秦时明月”为压卷,王凤洲推王翰“葡萄美酒”为压卷。王渔洋谓:必求压卷,王维之“渭城”、李白之“白帝”、王昌龄之“秦时明月”、王之涣之“黄河远上”,其庶几乎!而终唐之世,无出此四章之右者矣。其中足以显示二王《凉州词》在盛唐诗歌史上重要地位和巨大影响。

同是盛唐七言断句压卷之作,同以“凉州”为题,又同以描写西北边疆的边塞风光为主,但由于个人人生阅历的差异,在他们的世界里,凉州又是那样的迥异,下面笔者将对二王的《凉州行》略作梳理,试析其中的异与同。

一、二王的《凉州行》的异曲“同”工

(一)道不尽的怀关思乡之情。

两首诗都以西北边陲的凉州为描写对象,王翰诗中“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一个“回”勾起了多少边关将士的幽幽怀关之情,自古英雄战死沙场,壮士马革裹尸,曾经无数男儿为之倾慕,可黄沙漫漫,何人又撩不起那颗绵绵故园情,不念及家中的父母、妻儿,想着他们等待的眼神,早已泪眼朦胧,唯有醉卧沙场,仰天长啸,借以聊慰那忧伤的心灵。王之涣诗中“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羌笛悠悠,何须归怨;杨柳依依,有情人终在四方。“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李益《夜上受降城闻笛》)一夜的芦管,吹尽征人的泪水;满眼的情思,望尽故乡的忧伤。缕缕的羌笛,伴随着将士绵绵的闺怨,青青的杨柳寄托着亲人暖暖的祝福,只盼春风的扶絮早日吹响幽怨的羌笛,好让那些旅居他乡的将士不再心伤。

(二)唱不尽的边关幽怨之歌。

旅居他乡的游子才懂家的温暖,戍守边疆的将士才明晓战争的残酷。鼎盛繁荣的大唐帝国,表面和谐安宁,可实际早已矛盾重重,边疆战事连年不断,而玄宗又穷兵黩武,致使将士们终年驻守边关。“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正在大家“欲饮”未得之时,乐队响起了琵琶,急促的旋律,吹响了征夫的号角。边关的羌笛吹奏着征夫的情思,远方的杨柳依旧在等待着春风的吹拂,可惜天子的春风迟迟未到,只是愁煞了那苦等的人。

二、二王《凉州词》的同歌“异”曲

(一)抒情表现手法的差异:

王翰《凉州词》以饱蘸激情的笔触,用铿锵激越的音调,绮丽耀眼的词语,写下这开篇的第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犹如突然间拉开的帷幕,在人们眼前展现出五光十色、酒香四溢的盛大宴席。这景象使人惊喜,又使人兴奋,为全诗的抒情创造了气氛,定了基调。第二句开头“欲饮”二字,渲染出这美酒佳肴盛宴不凡的诱人魅力,表现出将士们豪爽开朗的性格。这句诗改变了七字句习用的音节,采取“平二仄五”的句法,更增强了感染力。诗三、四句写宴席上的畅饮和劝酒。过去曾有人认为这两句“作旷达语,倍觉悲痛。”或曰:“故作豪饮之词,然悲感已极。”语虽差异,但都离不开一个“悲”字。“醉卧沙场”表现出来的不仅是豪放、开朗、兴奋的感情,而且还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这和豪华的宴席所表现出来的热烈气氛是一致的。它明快的语言、跳动跌宕的节奏所反映出来的情绪是奔放狂热的,它给人的是一种激动和向往的艺术魅力。

折柳赠别,是古人的风俗。唐人常因闻《折柳曲》而产生别离、思乡之情,自古“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李白《春夜洛城闻笛》)唱尽了游子思乡之情。王之涣首先借“羌笛”之“怨杨柳”之语,抒写征人之“怨”是“怨别”思乡。接着以“羌笛何须怨杨柳”反跌“春风”句,以宽慰语写哀怨意,与明王夫之所谓“以乐景写哀情,以哀情写乐,倍增哀乐”手法相同,更突出对春风的“哀怨”之情,更加深刻的揭示征人之“怨”,表现了诗人对征人遭遗弃的同情和惋惜。

(二)抒感的差异

王翰《凉州词》描写战士们旷达豪饮的边塞生活,是一首旷达的豪饮之词。袁行霈先生说:“此诗以豪饮旷达写征战,连珠丽辞中含着清刚顿挫之气,极为劲健。”将王翰豪放不羁的行为心态,以及及时富贵行乐的思想生动的描绘在我们眼前。“人生百年夜将半,对酒长歌莫长叹。”以狂放的的人生态度表现其坦荡的胸怀和豪健的气格。同时,诗人以旷达的心态,视死如归的勇气,用“谐谑”的口气,“古来征战几人回”让我们摆脱了浅斟低酌,借酒浇愁的媚俗。以旷达之语,倍觉悲痛。

王之涣的《凉州词》,在明写边塞景物之时,还暗写了征人的思乡之情和边塞生活的艰苦。袁公说:“于壮观中寓苍凉,慷慨雄浑而气骨内敛,深情蕴藉,意沉调响。”写悲切的怨情,悲中有壮,悲凉而慷慨。“何须怨”三字不仅见其艺术手法委婉蕴藉,也可看到当时边关将士的乡愁难禁,同时也意识到卫国戍边责任的重大。也许正是因为《凉州词》情调悲悯而不失其壮,所以能成为“盛唐之音”的典型代表。

凉州词王翰篇2

唐诗史研究有一个基本目标,即:将具有文学史意义的唐诗作品甄别出来,并从唐诗发展史的角度进行述评。文学史著作论析唐诗,也具有类似的评选功能。由于对唐诗进行学理性评论和系统接受是从宋代开始的,因此著者在撰写文学史时,比较重视宋代以来学者对唐诗的看法,而对唐诗在唐代的实际影响,则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从而造成一些疏漏。“唐人选唐诗”反映了诸多唐诗在唐代的影响,这对于我们认识文学史论著在选评唐诗方面的得失,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一、史选与唐代选本离合情况举例

文学史著作对于唐诗大家的成就,一般会分类述评。有些在文学史著作中被强调的诗歌类型,也是“唐人选唐诗”所重视的。有些在文学史著作中被强调的诗歌类型,却是“唐人选唐诗”所忽略的。有些在现存唐代唐诗选本中被重视的诗歌类型,则不为文学史著作所关注。①以李白诗而言,文学史著作一般将其乐府与歌行类诗作当作最主要的成就,②[1]在唐代诗选家中,殷璠《河岳英灵集》最早认识到李白的乐府诗成就。《河岳英灵集》选录李白诗十三首,以乐府或歌行面目出现的就有十一首。③《河岳英灵集》并品题云:白性嗜酒,志不拘检,尝林栖十数载。故其为文章,率皆纵逸。至如《蜀道难》诸篇,可谓奇之又奇。然自骚人以还,鲜有此体调也。④[2]120-121殷璠用“志不拘检”评价李白的气质,以“奇之又奇”评价李白善于创新诗体,后来白居易《与元九书》说“李之作奇矣才矣,人不逮矣”,[3]961应该就是对殷璠评语的继承。《河岳英灵集》的选诗和评语说明,李白乐府诗和歌行体所取得的成就,在其生前已经被读者所认识。此外,《又玄集》选李白诗4首,2首乐府,2首歌行。《才调集》选录李白诗28首,乐府和歌行占21首。而且,《河岳英灵集》、《又玄集》、《才调集》选录李白的乐府与歌行,在题材上涉及言志、抒怀、应酬三类。不难发现,李白善于用乐府体、歌行体表情达意,其所臻抵的驾轻就熟程度,给唐代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可以说,文学史著作重视李白的乐府与歌行,与“唐人选唐诗”相一致,反映了李白诗在唐代的实际影响。李白绝句的成就,到明代已被确认,如胡应麟《诗薮》内编卷六云:“李白五、七言绝,字字神境,篇篇神物”。[4]108

基于此,文学史著作对李白绝句,一般都要专门加以阐述。这一点,与“唐人选唐诗”所反映的情况有较大出入。考察现存唐代唐诗选本,《河岳英灵集》选录李白诗13首,只有《答俗人问》1首绝句。《又玄集》选录李白诗4首,没有五、七言绝。《才调集》选录李白诗28首,只有《相逢行》一首貌似近体五言绝句,但仍然以歌行为题,且用“阿那边”这样的口语,实际上不能算是标准的近体五言绝句。如果说,“唐人选唐诗”能够代表唐人对李白诗接受和认识的情况,那么《河岳英灵集》、《又玄集》、《才调集》的选诗倾向表明,李白绝句的成就,在唐代还没有引起重视。文学史著作接纳唐后学者的诠释,重视李白绝句,体现了学术的进步。而《才调集》选录李白诗的题材倾向,反衬出文学史编撰普遍存在的一些问题。据《唐人选唐诗新编》统计,《才调集》所选李白诗28首,除《古风》(3首)、《赠汉阳辅录事》外,均与男女情事有关,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李白诗歌在题材上的特点,而韦縠对此显然是持肯定态度的。实际上,李白诗歌在唐代得以流行,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题材通俗易懂,如王安石所谓:“白诗近俗,人易悦故也。”[5]1538

可能是基于人文教育的宗旨,文学史著作几乎都试图将李白塑造成具有完美人格且能代表盛唐文化的诗人,因而忌讳谈这一点。因为提及这一点,不免损害李白的崇高形象,如王安石所谓:“白识见污下,十首九说妇人与酒。”[5]1538-1539这样处理,忽略了李白诗歌在题材上最为重要的特征,因而对揭示诗歌发展真相形成不利因素。文学史编撰者这种“为尊者讳”、“为贤者讳”的心理,与唐诗史研究所需要的求实、求真精神,是有一定距离的。以杜诗而言,文学史著作一般都要专门介绍杜律,这与“唐人选唐诗”所反映的情况比较一致。在唐代唐诗选本中,现在所能知道的,仅《又玄集》选录杜甫诗7首,①[6]193-194所选均为五、七言八句律诗。由于元稹早在中唐时期就撰写了《唐检校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序》,指出杜律具有特殊的文学史意义,因此韦庄推崇杜律并不具有新意。但韦庄选择这七首杜律为《又玄集》压卷,则表明唐人已经认识到,杜律不仅可以代表杜诗的成就,而且也可以代表整个唐诗发展的成就。文学史著作推重杜律,体现了今人对唐诗发展的主要成就有准确认识。

至于文学史著作所普遍关注的杜甫“诗史”类作品,在现存唐代唐诗选本中则未见得到认可。那么,在“唐人选唐诗”之外,杜甫“诗史”类作品在唐代以一种什么样的面目为人所认可呢?我们认为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则强调其时事性,一则强调其叙事性。前者以中唐白居易为代表,他在《与元九书》中说:杜诗最多,可传者千余首。至于贯穿今古,覼缕格律,尽工尽善,又过于李焉。然撮其《新安》、《石壕》、《潼关吏》、《芦子》、《花门》之章,“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句,亦不过十三、四。[3]961这里,白居易显然是把杜甫“诗史”类作品当成符合《诗经》传统、对时政现实有讽喻功用的风雅之作。后者以晚唐孟棨为代表,其《本事诗》强调“诗史”类作品反映了杜甫在“禄山之难”中所遭遇的社会现实:杜逢禄山之难,流离陇蜀,毕陈于诗,推见至隐,殆无遗事,故当时号为“诗史”。[7]15

显然,孟棨已经认识到杜甫“诗史”类作品具有叙事性强的特点。从“唐人选唐诗”的整体倾向来看,时事类和叙事类诗作在唐代地位不高。叙事类和时事类诗作在表现方法上是以写实为主,而辅以议论,一般地说,这是史家擅长的笔法。杜甫将史笔化为诗法,在今天看来,这于唐诗发展无疑是创造性的贡献;但在当时,就不免会因为其偏离诗法之正统而令人感到有些陌生和怪异。而且,叙事类诗作具有乐俗倾向,以其将诗歌娱情悦性的崇高功用降格为好奇以悦众的市井小道,所以不为唐人看重。白居易最为有名的两篇叙事诗《长恨歌》与《琵琶行》,虽然达到了“童子解吟”、“胡儿能唱”的流行程度,[8]803却并不被对白诗甚为青睐的《才调集》所选录,就可以说明这一点。杜甫诗史类作品兼具时事性与叙事性,其不被“唐人选唐诗”所重视,是必然的遭遇。又杜甫出身于奉儒守官的世家,而某些杜诗就体现了其忠君爱民的儒家思想,这些可以视为“言志”之作。因为杜甫“言志”类诗作有着深沉阔大的思想境界,表现出了令人崇敬的士人人格,对后世正直的知识分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所以文学史著作一般也都很关注这类诗歌。而这,与“唐人选唐诗”的选录情况大相径庭。虽然由于文献不足,我们难以完全了解唐代唐诗选本选杜的情况,但结合其选诗的整体倾向,可以判断这类杜诗不受选家青睐。#p#分页标题#e#

如上所述,现存唐代唐诗选本在不同时期表现出了几种主要的选录倾向,早期以“选秀”为主要倾向,中期以“玄”这一审美性为品评宗旨,后期以“才调”为选录标准。而“言志”类诗作与此三者无关,其不被诗选家视为唐诗的主流,是显然的。况且,杜甫一生官宦未曾显达,早岁旅食京华十年,不仅堕落至“衣不盖体,尝寄食与人,奔走不暇,只恐转死沟壑”的困境(《进〈雕赋〉表》,《杜诗详注》卷二十四),而且于窘迫之际曾不分是非地“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杜诗详注》卷一)。后世读者可以忽略这一点,而赞赏他“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崇高精神。但唐朝的读者则可能介意这一点,而视之为不合时宜。显然,言志类杜诗在中晚唐、五代时期难以产生巨大影响,其不被“唐人选唐诗”所收录,正在情理之中。

二、被文学史著作普遍忽略的诗作举例

有些唐诗作品被多种现存唐代唐诗选本选录,究其原因,或者是因为该诗流行一时,或者是因为该诗具有特殊的文学史意义。就后一种情况而言,有些见录于多种现存唐代唐诗选本的诗作尚未得到文学史编撰者的注意。兹举皇甫冉《巫山高》、祖咏《苏氏别业》两诗为例加以说明。皇甫冉《巫山高》在中唐时期备受推崇,《中兴间气集》、《御览诗》、《极玄集》都予以收录。范摅《云溪友议》卷上记载刘禹锡过巫山时“悉去千余首”以《巫山》为题的诗作,仅保留了四首,并为白居易所认同,皇甫冉“巫峡见巴东”诗就是其中之一。[9]568这说明,皇甫冉《巫山高》在中唐时期声名极盛传诵一时,其被“唐人选唐诗”所重视,在很大程度上就与此有关。不过,皇甫冉《巫山高》之所以被唐代诗选家所重视,还因为这首诗具有特殊的文学史意义。范摅《云溪友议》提到,至白居易任苏州刺史时,以《巫山》为题的诗作竟已达到千余首。南宋郭茂倩《乐府诗集》选载《巫山》诗计二十首。[10](238-243)

唐以前的,有齐朝的虞羲、王融、刘绘和梁朝萧绎、范云、费昶以及陈朝后主、萧诠等人的八首见录。唐代同题诗作早于皇甫冉的,有郑世翼、沈佺期、卢照邻、张偱之、刘方平等人的五首见录。由此可见,以《巫山》为题的诗歌,在皇甫冉之前已经形成了未曾间断的创作传统。以刘禹锡、白居易诗才之盛,如果皇甫冉《巫山高》与其它同题诗作相比,不能显明特出的文学史意义,恐怕是不会受到赏识的。那么,其文学史意义到底何在呢?一则,皇甫冉《巫山高》有意而且有效地继承了巫山诗的创作传统。这既包括对齐梁时期旧制的模仿,如孟二冬《论高仲武〈中兴间气集〉》所指出的,皇甫冉《巫山高》与梁朝的同题诗作在“遣词用句以及情调风格上都基本相似”;[11]也包括对入唐以来新作的效法,如方回《瀛奎律随》卷四所指出的:“此诗与杜审言、陈子昂诗法相似”。[12]164由于该诗的整体格局系脱胎于旧制,因此全诗在写法上自然就呈现出雅正的特点。二则,皇甫冉《巫山高》成功地超越了巫山诗的创作传统。关于这一点,高仲武有明确认识,他在《中兴间气集》中评论皇甫冉诗说:“《巫山诗》终篇奇丽,自晋、宋、齐、梁、陈、隋以来,采掇者无数而补阙独获骊珠,使前贤失步,后辈却立。自非天假,何以逮斯!”[2]480

若结合具体作品分析高氏评语,则首联为巫山拟出类人的活泼飘渺形态,尾联以清猿长啸牵引黯然销魂之情,这是该诗的奇处。至于中间两联,妙在拆用《高唐神女赋》中的“朝云暮雨”之典浑然不使人觉而且对仗工整,这是该诗的丽处。用语秀丽而使全诗呈现出清奇的特点,为以前的同题诗作所不能及。可以说,皇甫冉《巫山高》的出现,证明了齐梁诗风在唐代不仅继续发挥着影响,并且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另一方面,皇甫冉《巫山高》所表现出的清雅诗风,又正是大历诗风典型的审美形态。因此,皇甫冉《巫山高》为大历诗风对齐梁诗风的继承与超越提供了一个极为确切的例证。其文学史意义,是非常显著的。即就此而论,皇甫冉《巫山高》在唐诗史著作中无疑应该写上一笔,但目前的文学史著作几乎都忽略了这一点。如果我们根据高仲武《中兴间气集》所选和所论来为肃、代两朝的诗人及诗作选秀的话,最有代表性的诗人自然是分列上、下卷之首的钱起与郎士元,轮不到皇甫冉;但若论代表性的诗作,则无疑首推皇甫冉的《巫山高》。如此,我们就不禁要反问:既然张若虚能以《春江花月夜》“孤篇横绝,竟为大家”,最终在唐诗史上占有了一席之地;那么像皇甫冉《巫山高》这样明显具有文学史意义的佳制竟然不被纳入文学史著作中作重点介绍,这是否有失公允呢?祖咏《苏氏别业》①也应为文学史著作关注,但实际上已被忽略。

《苏氏别业》见录于《河岳英灵集》、《国秀集》、《极玄集》、《又玄集》,可以说是盛唐、中唐、晚唐诗选家一致推许的诗作。姚合编选《极玄集》,以大历时期诗人的作品为主,于盛唐仅选录二人作为“极玄”的典范,祖咏当其一,诗被选五首,而《苏氏别业》就在其中。那么,《苏氏别业》为什么会被诸多唐代诗选家所推崇呢?我们可从诗歌发展史的角度探讨这一问题。《苏氏别业》是以园林为题材的唐诗典范。在唐代以前,谢灵运游历山水,陶渊明参与农耕,为山水诗和田园诗创作树立了典范。虽然唐代王绩、孟浩然、王维、韦应物、柳宗元等继承和发展了这两种创作传统,但就其典型性而言,都没有超越陶、谢。唐代能与谢之山水诗、陶之田园诗相媲美的,是园林诗。现存唐诗中有大量优秀的园林诗,可以说明这一点。而别业,就是唐代园林的重要形式之一。祖咏《苏氏别业》以“南山当户牖,澧水在园林”和“竹覆经冬雪,庭昏未夕阴”两联,将山水纳入园林写,展现了与山水诗相区别的园林诗特色。而且,《苏氏别业》写出了园林之于唐代士人的基本功用。

在这首诗里,诗人自己是别业的访问者,对自然山水的游赏和隐居情景的体会,都只是暂时所选择的休闲方式;而不像陶、谢那样,以游赏山水和隐逸田园作为基本生存状态。不仅前来访问的诗人祖咏如此,主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别业既以“别”为名,显然是在公事之余用于休闲的。可以说,将游赏山水的雅致、远离尘嚣的隐逸情怀由持之以恒的生存状态,分解为收放自如的片段生活享受,这正是唐代园林的情趣之所在。《苏氏别业》一诗对唐代文人士大夫阶层的园林情趣作了典型反映,因而为诸多诗选家所赏识。但《苏氏别业》作为有唐一代园林诗代表作这一点,唐诗史的编撰者似未有明确认识。实际上,自然风景题材是唐诗的大宗,但唐诗史的编撰者仍只是将这些诗作区分为山水、田园两类,而忽略了唐代园林诗已足以自成一类。从山水诗、田园诗的角度看,《苏氏别业》仍然是一首好诗,但并不具有特别的意义。只有从园林诗的角度看,其相对于山水、田园诗的特殊性以及在同类题材诗作中的重要性,才能够显明。“唐人选唐诗”推重祖咏的《苏氏别业》,说明这首诗的文学史价值在当时已得到理解。而文学史著作忽略了这首诗,则反映了今人对于唐代园林诗所达到的成就,认识尚不够深入。#p#分页标题#e#

三、被文学史著作普遍误解的诗作举例

从“唐人选唐诗”的角度看,文学史著作在选评唐诗时,尚有不妥之处。某些诗作是应该进入文学史著作,但编撰者在评价时有偏爱之嫌。而有些诗作,不仅其进入文学史著作的方式存在问题,至于其是否应该进入文学史著作,也是需要讨论的。兹以王维山水田园诗和王翰《凉州词》为例,对这些问题略作说明。一般文学史著作受苏轼“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这一经典评语的影响,把王维山水田园诗当作介绍的重点。有的论析更为透辟,认为王维精悟禅理的思想素质,使他的山水田园诗境界自高。这样安排诚然有道理,但与“唐人选唐诗”所反映的情况不相符合。现存唐代唐诗选本选录王维诗,纯粹的山水诗仅《又玄集》所选《终南山》一首,算不得受关注。而乐府诗与应酬诗,所占比重极大。据《唐人选唐诗新编》统计,《河岳英灵集》选录王维诗15首,《息夫人怨》、《婕妤怨》、《渔山神女琼智祠二首》、《陇头吟》、《少年行》等6首为乐府诗,《赠刘蓝田》、《入山寄城中故人》、《淇上别赵仙舟》、《寄崔郑二山人》、《初出济州别城中故人》、《送綦毋潜落第还乡》等6首为应酬诗。《国秀集》选录王维诗7首,《河上送赵仙舟》、《初至山中》、《成文学》、《送殷四葬》等四首为应酬诗,《扶南曲》、《息妫怨》等二首为乐府诗。《极玄集》选录王维诗三首,均为应酬诗。《又玄集》选录王维诗四首,《观猎》、《敕借岐王九成宫避暑》、《送秘书晁监归日本》等三首为应酬诗。《才调集》选录王维诗二首,《送元二使安西》为应酬诗,《陇头吟》为乐府诗。如果说,“唐人选唐诗”反映了唐人对王维诗接受的大致情况,那么王维透露着禅学思想的山水隐逸诗并没有得到唐人重视,就显而易见。

从现存唐代唐诗选本看,王维诗“写景如画”的特点已经被殷璠、韦庄所明确认识,但在《国秀集》、《极玄集》、《才调集》中却没有被强调的迹象。即使在《河岳英灵集》、《又玄集》中,所选王维诗能体现“写景如画”特征的,也主要不是指王维以写景为题材的诗作整体,而是指应酬诗中“写景如画”的秀句。比如,《河岳英灵集》“王维”条品藻集内诗句“天寒远山净,日暮长河急”,就出自《淇上别赵仙舟》。而《又玄集》中“写景如画”的秀句“隔窗云雾生衣上,卷幔山泉入镜中”与“林下水声喧语笑,岩间树色隐房栊”两联,出自《敕借岐王九成宫避暑》。而像“分野中峰变,阴晴万壑殊”这样的秀句出自写景诗《终南山》,就“唐人选唐诗”而言,属于例外情况。耐人寻味的是,尽管王维高超的写景技巧已为唐代选家所重视,但其写景诗本身却未被选家关注。最明显的表现为,后世学者公认体现了“写景如画”特征的辋川系列诗作,唐代诗选家一无所选。原因在于,唐代之前已有“诗言志”、“诗言情”、“诗写意”、“诗绘景”等方面的诗歌创作实践,而且这些在理论上也已得到明确认识。唐诗之胜,在于兼综上述诸多创作倾向而有之。王维的辋川之作,大致被当朝人视为未能体现唐诗之胜的单纯写景之作,而遭到选家的冷落。可以说,文学史著作将山水田园诗视为王维的主要成就,有以偏概全之弊。文学史著作应根据“唐人选唐诗”,增加介绍王维应酬诗和乐府诗的相关内容。对有些唐诗作品,文学史著作的选与评,均有不妥之处。比如王翰,现存诗作虽然不多,但其七绝《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一般要被当成盛唐诗歌的杰作引入分析。从“唐人选唐诗”所反映的情况看,文学史著作仅仅选录这首诗,有不当之处。《国秀集》选录王翰诗《凉州词》二首,其一为“葡萄美酒”篇,其二为“秦中花鸟”篇。从二诗所写的时间和内容看,这两首诗前后相续连为一体。

第一首诗写征夫离别家乡前与亲友饮宴。“葡萄美酒夜光杯”写送行的场面盛大,“琵琶马上催”写亲友热情劝酒,征夫舍不得离开,以至于将醉。于是亲友开玩笑:“喝成醉汉,到边塞如何战斗呢?”而征夫以“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慨叹来对答。第二首诗写征夫抵达边塞后的生活,不如想象的那样激烈,并无残酷的战斗,只是履行日常防卫戍守的枯燥职责。在寂寞寒苦的日子里,不免想念起京城长安的亲友和鸟语花香的景象。这两首诗所描绘的场面,存在反差明显的对比关系,第一首诗之所以特别耐人寻味,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第二首诗映衬出来的。即,在王翰那里,这两首诗本来就是不可离析的整体,所以《国秀集》一并选录。文学史著作选此而弃彼的处理方式,并不可取。将“葡萄美酒”篇从连为整体的两首诗中割裂出来,导致了理解上的偏差。早在清代,学者对这首诗就有不同看法。沈德潜《唐诗别裁》认为诗情以悲苦为主:“故作豪饮之词,然悲感已极。”[13]639施补华《岘佣说诗》认为诗情以欢快为主:“作悲伤语读便浅,作谐戏语读便妙。”[14]997

凉州词王翰篇3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白居易《登观台望城》

又怎么知道唐代富足的程度: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禀俱丰实。

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

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织不相失。

――杜甫《忆昔》

当然,也无法和唐人一齐去欣赏: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杜甫《丽人行》

丝路通畅,大批西域商人、歌伎、艺人涌入长安,给生活带来了变化:

自从胡骑起烟尘,毛毡腥膻满成洛。

女为胡妇当胡妆,伎进胡音务胡乐。

――元稹《法曲》

从诗中不难看出中原汉人喜爱异域歌舞,既有人类共同的猎奇心理,也不免有赶时髦的味儿。其实,不仅寻常百姓,早在汉代,汉灵帝就十分喜爱西域的胡床、胡座。任何文明都有起根发苗,有个发展过程。中原原本没有床榻桌椅,早先人们都是席地而坐、席地而卧。三国时风云人物刘备便曾织编草席度日,说明草席用量很大,不仅晚间席地而卧,白天来客或议事均坐在草席上。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时常迁徙,为避草地潮湿,做了便于活动拆卸的床具、坐具,也就是胡床、胡座。比如小板凳,由于在马背驮放,至今还叫“马扎”。丝路开通后,一些胡人骑马辗转数月才能到达长安,便也带上胡床、胡座。汉灵帝见了觉得很稀罕,觉得比草席好,十分喜爱。“上有所好,下必附焉。”原本简单的胡床、胡椅经过中原能工巧匠的不断改造、雕镂美化,发展成为桌椅、床榻,不仅为帝王将相,也为寻常百姓所接受,这显然是由于开放交流带来的一种文明气象。

汉唐时代,丝路畅通,社会风气十分开放。由于长安城中西域人口的不断增加,胡化之风盛极一时,胡服、胡床、胡饭、胡饼、胡歌、胡乐,首先是“京城贵戚,皆竞为之”,使得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不同文化都能在长安这座国际大都会相融相济,发扬光大,渗透到生活的各个领域。比如建筑,唐式建筑原本雄伟华丽、宏大精美,又能吸纳外来的文化元素,在兴庆宫建造的厦殿,建筑仍是重檐覆顶、楼阁飞檐,但在四周积水,用水流冲动巨大的扇轮,造成雨帘飞洒,这便是吸纳了罗马建筑中的喷泉原理。再是佛教的传入,连造佛塔也采用了古印度佛国模式,至今矗立于西安南郊的大、小雁塔,历千年风雨,依然巍然耸立,仿佛向后人诉说着永远讲述不尽的大唐盛世。

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

弦鼓一声双袖起,回雪飘摇转篷舞。

左旋右旋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白居易的这首《胡旋女》讲的是西域康居国(今乌兹别克斯坦)流传的舞蹈。那时,中亚许多地方都在大唐帝国的版图之内,属安西都护府管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是自己的国土和臣民,官员或商队带些能歌善舞的女子去京城献艺演出便是很正常的事情。《胡旋舞》动作轻盈敏捷、快如旋风,让人眼花缭乱,与唐代标新立异的社会风气十分合拍,传入京城便风靡一时,甚至连宫廷都争相学舞:“天宝季年时欲变,臣妾人人学圆转。中有太真外禄山,二人最能道胡旋。”可见,胡旋舞流行到何等程度,连杨贵妃都加入其中。胡舞如此受欢迎,胡舞的发祥地――西域自然成了人皆向往之地,就像佛教传入中国,引得玄奘、法显等高僧去佛教发祥地――印度取经一样。

唐诗中,描写西域、边塞、军旅、丝路的诗歌多达2000多首,诗人则有李白、杜甫、岑参、元稹、李贺、李颀、王维、王翰、王之涣、刘禹锡、白居易、张祜、张说、张九龄、温庭筠等,可谓群星灿烂,他们的作品许多都精选在《唐诗三百首》中,成为脍炙人口的名作。如《从军行》: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仅是用“凉州词”这个词牌,我们就可以欣赏到下面几首诗: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王之涣《凉州词》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王翰《凉州词》

边城暮雨雁飞低,芦笋初生渐欲齐。

无数钤声遥过碛,应驮白练到安西。

――张籍《凉州词》

其实,以西域、边塞、丝路为题材和内容的作品也极大地开阔了诗人们的视野,给他们奔放的才情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平台,西域的辽阔、边塞的雄浑、丝路的壮美使他们的情感愈加奔放热烈,笔下愈加奔龙走蛇、妙笔生花,写下千古绝唱,为西域、为丝路增添了多少不朽的光彩。

在唐代那个性张扬、意气风发的时代,一定有人读了此诗便热血沸腾,无论如何也要逛一次凉州,哪怕是“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去了也可欣赏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瑰丽壮景。

一路的艰辛是肯定的,1000年前,商旅和诗人们是如何去西域的,且看岑参诗作:“十日过沙碛,终朝风不休。马走碎石中,四蹄皆血流。”

然而到达凉州,一切辛苦都化为乌有。万丈豪情又融进酒杯之中:

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醉弹琵琶。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需醉倒。

――岑参《凉州城与诸制官夜集》

若无坚强的意志,高昂的情怀,去边塞建功立业的雄心,以苦为乐、积极进取的精神,丝路怎能长驱7000公里,持续千年之久。大漠孤烟,悠悠驼铃,温馨的记忆,难舍的依恋,都在大智奇才、妙笔神来的唐代诗人笔下痛快淋漓地表达出来。

凉州词王翰篇4

2、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骆宾王《咏鹅》

3、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贺知章《咏柳》

4、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王之涣《登鹳雀楼》

5、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王翰《凉州词》

6、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王昌龄《芙蓉楼送辛渐》

7、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李峤《风》

8、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孟浩然《春晓》

9、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王昌龄《出塞》

10、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静夜思》

凉州词王翰篇5

2、原文:

《凉州词二首·其一》

【作者】王翰 【朝代】唐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3、翻译:

酒筵上甘醇的葡萄美酒盛满在精美的夜光杯之中,歌伎们弹奏起急促欢快的琵琶声助兴催饮,想到即将跨马奔赴沙场杀敌报国,战士们个个豪情满怀。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即使醉倒在战场上又何妨?此次出征为国效力,本来就打算马革裹尸,没有准备活着回来。

凉州词王翰篇6

关键词:岑参,高适,诗,比照

 

穿越历史隧道,我们走进西部中国,走进盛唐边塞。面对她的辽远、神奇、瑰丽和浑茫,我们怎能不泪流满面,血脉激荡。西部,古老苍凉浩渺的西部,永远将成为我们心中一方神奇的圣土。而以歌咏、烛照大西北历史生活、边塞风光为主要内容,总数达2000余首的唐代边塞诗,“是一座大蕴量,高品位的富矿……其厚重深广的内容,充沛激越的感情,雄奇壮观的意境,光鲜生动的形象,别具一番风韵情致,扣响了古今多少读者的心灵之弦。”(张浩逊《唐诗分类研究》)其中,蔚为五音繁绘,异彩纷呈的盛唐边塞诗,是这一时期边塞诗发展达到繁荣顶峰的重要标帜,充满蓬勃向上精神的浪漫主义诗风是当时诗坛的主流。以岑参、高适为主,并有王昌龄、王之涣、李欣、王翰等人共同形成的边塞诗派,是这一浪漫主义诗风的重要流派》“大漠穷秋赛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的雄浑深厚、悲壮淋漓(高适);“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雄阔苍劲、壮逸悲凉(王之涣);“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瑰丽神奇、浪漫豪放(岑参),无不给后人以巨大的心灵震撼。

在盛唐诸多边塞诗人中,岑参与高适是对边塞生活体验最深、成就也最高的两位杰出诗人,他们在这方面足可比肩,堪称“双壁”。科技论文。但他俩的边塞诗,无论是从内容上讲,还是从形式上讲,都有着较为鲜明的差异和侧重,可谓各有千秋。

岑参(715-770),南阳人。出身于官僚家庭,他的曾祖父、伯祖父、伯父都官至宰相。父亲也两任州刺史,但不幸早亡,岑氏家道衰落。岑参自幼从兄受书,遍读经史。天宝八载,岑参充安西镇节度使高仙芝幕府书记,赴安西,十载回长安。十三载又作安西北庭节度使封常清的判官,再度出塞。前后两次在边塞共六年。

岑参今存边塞诗约70首左右。《唐才子传》说他“累佐戍幕,往来鞍马烽尘间十余载,极征行离别之情。城障塞堡,无不经行”。可见他的不凡经历,这为他写出风格独具的边塞诗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高适(702?-765),字达夫,渤海修(今河北沧县)人。二十岁曾到长安,求仕不遇,于是北上蓟门,漫游燕赵,想在边塞寻求报国立功的机会,也未找到出路。此后,他在梁宋一带过了十几年“混迹渔樵”的贫困流浪生活。曾和李白、杜甫在齐赵一到饮酒游猎,怀古赋诗。科技论文。直到天宝八载,年近五十的高适才由宋州刺史张九皋推荐,举有道科,任封丘尉,他又不甘心作这个“拜迎长官”、“鞭打黎庶”的小官,因弃官客河西,受河西节度使哥舒翰的推荐,掌幕府书记。从此,他对边塞生活有了深刻的亲身体验,写出了独具风格的边塞名作。

同为盛唐边塞诗的著名作者,岑参与高适的共同点是:二人边塞诗都以慷慨报国的英雄气概和不畏艰苦的乐观精神为其基本特征。但他们的不同是更为明显的,下面将作以简单比照:

首先,从内容上来讲,岑参的诗始终贯穿着他“好奇”的思想性格,以表现边塞的雄奇瑰丽与奇情异彩为圭臬,在他的如椽大笔之下,有轮台九月随风乱走的一川斗石;有赤焰烧云、炎氛蒸空的边地热浪;有胡天八月一夜盛开的“梨花”;有热海水如煮,中有鲤鱼肥的边地奇景;有“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的出征声威;有“花门将军善胡歌,叶河蕃王能汉语”的边地各族人民友好相处图;也有异域的风习、特产、军中戍者的思乡之情等等,无不表现出边地生活的丰富多彩。

而高适的诗重在表现他对边事的忧虑和对士卒的同情。这是岑诗所缺乏的内容。“边尘满北溟,虏骑正南驱。转斗岂长策?和亲非远图。”(《塞上》);在《蓟门五首》中,他描写了士卒的游猎生活,也歌颂了士卒们在战斗中的英勇精神:“胡骑虽凭陵,汉兵不顾身!”他也对士卒的久戍不归表示同情:“羌胡无尽日,征战几时归?”当他把士卒的生活和降虏的生活作比较后,更感到非常愤慨:“士卒厌糟糠,降胡饱衣食。关亭试一望,长欲涕沾臆!”而他作于开元二十六年的被后人誉为盛唐边塞试“压卷之作”的代表诗《燕歌行》,以其深刻的艺术概括力,表现了他对边塞征战生活各个层面的深切关注:将军的大意轻敌,士兵的浴血奋战,胡骑的强悍迅猛,思妇的孤苦凄凉,都写得历历如绘。尤其是“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揭露将军和士兵苦乐悬殊的军营生活;“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道出了士兵思得良将,稳定边塞,不再有战事发生的心愿。科技论文。

由此可见,高诗内容主要以战争残酷、士卒痛苦、将帅骄奢为主,充分体现了他的“忧患”意识。这比起岑诗的雄奇瑰异来,沉郁得多,也忧悯得多。

再从艺术形式上来比照考察。岑参诗不但追求内容的“新奇”,而且追求形式上的“新奇”,充分体现出一中出人意表的“雄奇瑰丽”的浪漫色彩;不仅气势雄伟,想象丰富,而且色彩瑰丽,热情奔放。岑诗形式可谓丰富多样。尤擅长七言歌行,如他那首杰出的代表作《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即是最好的佐例,它有时两句一转,有时三句、四句一转,不断奔腾跳跃,处处形象丰满,实在是一种创新体式的典型杰作。而从岑参另一名作《凉州馆中与诸判官夜集》中,我们还看出他也很注意向民歌学习,其创新精神可见一斑。

高适边塞诗在形式上则以现实主义为主调,风格雄厚浑朴,笔势豪健。唐人殷幡《河岳英灵集》说“适诗多胸臆语,兼有气骨,故朝野通賞其文”。杜甫说他的诗“方驾曹刘不啻过”,并且赞美他的诗才如“骅骝开道路,鹰隼出风尘。”这实在很切合他的诗风。

通过以上分析比照,我们可以看出,岑参和高适的边塞诗在内容上和形式上都有较大差别,若援引明代陈绎曾分别以“尚巧主景”和“尚质主理”(见胡震亨《唐音癸签》)之说来作为对岑参、高适诗风的评价,当是很恰切具体的。

 

凉州词王翰篇7

关键词:回鹘西迁说法;庞特勤;安西;安西回鹘国

在九世纪三十年代,由于连年天灾,人畜死亡过多,加上内乱外患,强盛的回鹘汗国日益衰败。唐开成五年(840年),黠戛斯的兵马侵入回鹘汗国,郁督军山的回鹘牙帐被烧荡殆尽,部众四处逃散。史料记载分别如下:

《旧唐书》卷195《回纥传》:“有回鹘相馺职者,拥外甥庞特勤及男鹿并遏粉兄弟等人十五部,西奔葛逻禄,一支投吐蕃,一支投安西”。

《新唐书》卷217《回鹘传》:“其相馺职与庞特勤十五部奔葛逻禄,残众入吐蕃、安西”。

《资治通鉴》卷246文宗开成5年(840年)9月条:“其相馺职、特勒庞(庞特勤)等十五部西奔葛逻禄,一支奔吐蕃,一支奔安西”。

《文献通考》卷347《回纥传》:“其相馺职、庞特勤十五部奔葛逻禄,残众入吐蕃、安西”。

有关回鹘西迁的汉文文献记载大致就是这些,总的来说,三者所记的回鹘溃散后有一支往西迁徙的史实是基本一致的。后人对于上面文献理解角度的不同,只是对于回鹘西迁的具体方向和分布地点有不同的看法,不论是哪种说法,都涉及到了安西,也就是说,都和安西回鹘史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

一、“一支”说与“两支”说

1)“一支”说

西迁之后的回鹘,米诺尔斯基认为“其主要的集团前往(甘州)……似乎在那里建立了新的王国”[1];谷苞和钱伯泉赞成这一观点。

2)“两支”说

也有人认为,回鹘人似乎在鄂尔浑河逃往阿尔泰山后,与在那里的“葛逻禄人相汇合。当时回鹘人又分裂成了两个集团,一支趋向了吐蕃地区,而另一支则到达安西”。笔者认为,“两支”说是“一支”说的延伸和扩展。

羽田亨:西迁的回鹘人“疑或为庞特勤至部众一旦奔于葛逻禄,再二分而一奔吐蕃,一奔安西”[2];桑田六郎、苏北海支持。

二、“三支”说

从过去至今,仍有些学者继续沿用“三支”说。即回鹘人是“分三支向西迁徙到天山和甘、凉之间”,分别到达甘州(张掖)、西州(高昌)、喀什和中亚,后形成“甘州回鹘”、“西州回鹘”和“喀喇汗王朝”。

王日蔚:“且回鹘西走后分而为三,一居甘州,一居西州,一居葱岭西,各自为政,不想统率”[3];

《维吾尔族史料简编》(上)[4]、司马平[5]、日本学者森安孝夫[6]、林幹[7]、周伟洲[8]、《回鹘史指南》[9]、田卫疆[10]和王锺翰[11]均持此观点。

可见,庞特勤在这段历史中的地位不容小觑。

壹、安西回鹘的创建者是庞特勤吗?

由于历史久远,资料不丰富,回鹘汗室成员庞特勤究竟是哪只回鹘的可汗,一直备受争议,现就各方观点罗列如下:

1)魏良弢认为“喀喇汗王朝就是八四〇年西奔葛逻禄的回鹘王朝的汗族成员之一庞特勤建立”[12]

2)孙楷第、钱伯泉同意庞特勤是回鹘共主,杨圣敏也认为:“庞特勤遂自称可汗……所有西迁的回纥部落都奉之为共主……以庞特勤为可汗的西回纥汗国规模初具”[13]

3)刘义堂、高自厚认为庞特勤只是一位回鹘可汗

4)王锺翰认为庞特勤是高昌(西州)回鹘的创建者,“回纥有3支西迁……最大的一支由庞特勤率领,迁至今新疆东部,分布在金莎岭(今博格多山)一带,部众多达20万人,后来发展成为西州回鹘”[14]

5)艾合买提江·艾海提认为庞特勤是安西回鹘王朝的建立者,也是回鹘共主。

贰、庞特勤受唐朝册封

高自厚在《论庞特勤为回鹘共主》一文中,分析了《全唐文》记载中唐王朝册封庞特勤的三件文书:《议立回鹘可汗诏》、《遣使册立回鹘可汗诏》和《册回鹘可汗文》,来说明庞特勤的确受到了唐朝册封,虽然第一次国策诏书被劫,但第二次唐王朝另立诏文,重遣使臣,前往册命。

就这一史料,高的观点是,庞特勤是回鹘的共主,而阿合买提江·艾海提则认为,这是唐王朝对庞特勤的安西回鹘王朝的册封。

叁、安西回鹘所指何处

狭义上的安西指安西都护府的治所所在地,始终指龟兹城。

广义上的安西指安西都护府辖境,即龟兹、于阗、疏勒、碎叶(或焉耆)四镇之地。庞特勤称汗的安西大约指东部天山的南麓,很可能指龟兹一带。哈密屯的观点与此类似,他在《五代回鹘史料》中说:“在唐代,按相爱大致是指今新疆,更具体地说就是今新疆的库车成,当时是安西都护府的治所。因此,第二支回鹘人(指奔安西的一部分)到达了天山内外的某一地区,即龟兹和别失八里之间,与吐蕃所统治领上的边境遥遥相望。”

肆、关于安西回鹘王朝的研究

持“三支”说的学者多不谈“安西回鹘国”,而持“二支”说者则多肯定“安西回鹘国”的存在。

1)钱伯泉眼中的安西回鹘是时间上的区别,后一个才是庞特勤创建的。

2)阿合买提江·艾买提:“过去所谓庞特勤西奔中亚楚河流域的葛逻禄和庞特勤在甘州称汗实在是误解,而很多史料却反复说明庞特勤后来到了焉耆,自称可汗,建立了历史上的安西回鹘王朝。“

阿明确指明庞特勤是创建者,并对该王朝进行了很详细的论述。“庞特勤统治时期,安西回鹘王朝的疆域,东达甘州,西邻萨曼王朝,南至于阗,北接黠戛斯,安西回鹘王朝处于鼎盛时期……庞特勤自然成了回鹘的共同可汗,以致于我国史书中出现了所谓庞特勤居‘甘、沙、西州’这记载。”

文后还鲜见的附有安西回鹘王朝世系,更有力的论证了安西回鹘王朝的存在和历史地位。(作者单位:新疆大学人文学院)

参考文献:

[1]米诺尔斯基《世界境域志》,第264页,转引自安部建夫《西回鹘国史研究》,1955年3月京都汇文堂书店出版;[日].安部健夫 著 宋肃瀛 等译;新疆人民出版社;1985年;乌鲁木齐

[2]转引自桑田六郎《唐宋诸代回纥衰亡考》,详见下一注释

[3]王日蔚,《唐后回鹘考》,《史学集刊 第1期》,国立北平研究院史学集刊编辑委员会,1936年

[4]冯家升等编:《维吾尔族史料简编》,第2册,民族出版社1981年版,第39页

[5]司马平,《回纥历史略述》,原载于《历史教学问题》1958年第1号;《突厥与回纥历史论文选集 1919-1981》,林幹主编,1987年,中华书局出版社

[6]森安孝夫《关于回鹘的西迁》,陈俊谋译,《突厥与回纥历史论文选集 1919-1981》,林幹主编,1987年,中华书局出版社

[7]林幹,《回鹘西迁考略》;《突厥与回纥历史论文选集 1919-1981》,林幹主编,1987年,中华书局出版社

[8]周伟洲,《也谈新疆维吾尔族族源问题》;《突厥与回纥历史论文选集 1919-1981》,林幹主编,1987年,中华书局出版社

[9]《回鹘史指南》,孟凡人,黄政华主编,郭平梁 刘戈著,新疆人民出版社,1995年,164页

[10]田卫疆,《漠北回鹘汗国在西域诸地的活动及其后果》,《西域研究》,2000年第2期

[11]王锺翰,《中国民族史概要》,陕西教育出版社,2004年,第240页

[12]魏良弢,《喀喇汗王朝史稿》,新疆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32页

[13]杨圣敏,《民族研究文集 国际学术交流卷》,丁宏主编,2006年,第415页

凉州词王翰篇8

本文所补18家34首诗,全部辑自清末归安姚氏刊本《凤墅残帖释文》(以下简称《释文》)。《凤墅残帖》乃南宋曾宏父(字幼卿)所刊《凤墅法帖》的残存部分。虽非全帙,但系据宋人手泽模刻上石,故其文献真实性毋庸置疑。关于此法帖的原貌,道光年间姚衡有过如下描述:

曾宏父凤墅帖,每卷前篆书“凤墅法帖卷第几”,石约高今衣工尺一尺余(工部营造尺一尺一分一厘。原纸屡经裁裱,不复可考),宽四寸五分,字高九寸二分。每卷后载:石“自某年至某年,共若干帖,并对真迹,镌石于庐陵郡凤山别墅,系第几卷,曾宏父谨识”;次行铃“凤山”二字鼎印,“清江开国”朱文方印,末行书“亳社张节模丹上石,刻工欧阳信明”,字稍偏左,“前载计几千几百几十几字,共几片几十板”,每一札后钤“曾氏家藏”长亚字印,每札前有长栏居行之中标书者姓氏、官位,有谥则书谥,下旁书某宗某某几年,亦有止书一姓空二格不书者。是帖卷帙次第备载宏父《石刻铺叙》中。宋时书翰之盛,莫备于此。顾传世久远,罕有全帙。汉阳叶东卿郎中藏正帖六卷,续帖二卷,为真定梁氏故物,墨光如漆,生动欲飞,希世珍也。因依次备录,庶几后有遇者,四十卷灿然具足,岂独好古之幸,亦斯帖之幸也。

关于此帖的渊源及价值,这里拟引用乾隆三十四年(1769)钱大昕的跋语作说明。钱氏云:“《凤墅法帖》者,南宋曾宏父幼卿所刻。正帖二十卷,续帖二十卷,皆宋人书。其云‘凤墅’者,镌于庐陵郡之凤山别墅故也。予所得仅两卷,一为‘南渡名相帖’,一为‘南渡执政帖’。……卷中所载,皆诸公书翰,而与其父少师往还之帖居其太半。古人书问,不轻假手门客。行草大小疏密不拘,要皆秀逸可爱。宏父未冠失所怙,然藏@①手泽久而不忘,亦征名臣之有后矣。”(着重号为笔者所加)跋中“与其父少师往还之帖居其太半”一句,最关紧要,它十分清楚而雄辩地说明了曾氏此帖的文献来源和文献真实性。本文所补即有诸家送宏父之父三复赴任之诗10余首,足证钱氏所言不诬。

南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赵希弁《附志》著录有曾宏父《凤墅帖》二十卷,《画帖》二卷,《续帖》四卷,当是曾氏刻石未全时本。从以上所引姚氏、钱氏之语不难看出,因为种种原因,四十卷《法帖》流转到清乾隆以后,只存叶氏所藏八卷、钱氏所藏二卷,合计十卷,仅及原帖四之一,二氏分别据原刻之行、草书体加以释文,是为《凤墅残帖释文》。而今日所见之《释文》,亦有三种版本,其一即钱氏所藏二卷本,见录于《贷园丛书初集》、《丛书集成初编》两种丛书中,北京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均另藏有清抄本;其二为叶氏藏八卷本,所知仅有南京图书馆藏清赵氏非昔轩抄本,有清赵宗建校、跋之语;其三为十卷本,最为全本,是合叶氏、钱氏所藏汇刻而成,前八卷排以“释文一”至“释文八”之序,当来自叶氏藏;后二卷以“释文上”、“释文下”标卷次,当来自钱氏藏。书口下题“咫进斋丛书 归安姚氏”,而考归安姚氏光绪九年所刊《咫进斋丛书》,并无此书,当是未及收入者,此足以补其缺。

值得注意的是,《凤墅残帖》不但是一部法帖,具有书法史、书法艺术的研究价值,而且,它还以“手泽”的形式保存了宋人的一些原创作品,为文学研究提供了颇资借鉴的材料。如其中卷4所收张元gàn@②《贺新郎》(梦绕神州路)真迹,与现行张词相较,有5处异文;而词后周必正、杨万里等人之跋,从思想上、艺术上对张词进行评论,亦足以发其幽隐,个别评语似未曾经人引用过,笔者曾在《豪放词》(安徽文艺出版社,1997年)一书中予以吸收。又如其中所收张孝祥一通书信,亦不见于张氏《于湖居士文集》40卷本及其他各种本子,笔者亦于《张孝祥诗文集》(黄山书社,2001年)的整理本中加以吸收。本文所辑,则全属诗歌作品,对丰富《全宋诗》、推动宋代诗歌的研究,应该都具有一定的意义。而这里所据的底本,即是十卷本的“足本”。为行文之便,原诗中的作者自注,以小字随文附出;原书信中有关作者字号、作书时间等材料,一并于诗后以按语形式标出。作者名号不详者,以姓加“某”字称之。《全宋诗》已收之作家,仅补其诗;《全宋诗》未收之作家,则依《全宋诗》例,于诗前冠其小传。

因《释文》所收并非皆宋人之诗,有的是书作者手录唐人之诗,而笔者学殖荒疏,见闻又浅陋,恐误录诗作、误植作者名之处,在所难免,故诚请专家学者不吝赐教。

1.洪迈(2首)

周丈直院侍郎以诗送子和教授之官兼以见简且及《夷坚丁志》辄次元韵共被儒冠误,于今自得师。未妨名藉甚,独可酒中之。

领郡人生贵 公近有建宁之命,投闲我分宜 清祠未允。夜光招桉剑,蟠木羡离奇。右一

我作夷坚志,归田当雅歌。玉环知叔子,金合验无颇 张无颇事见传奇。

事业羞编简,功名拙臼科。广文天下士,此客不嫌多。右二

按:以上二首,见《释文五》,原《法帖》卷十七“南渡文艺帖”,冠“洪野处”,小字注“文敏公”,计十行。迈,字景庐,号容斋,别号野处,卒谥文敏;而题及诗中所涉《夷坚志》(含甲、乙、丙、丁四志),正洪迈所撰,故此诗绝为迈作。

2.谢谔(1首)

无玷判县朝议旧友之官南康辄赋唐律以伸叙别

县近梅花大岭头,征军催起蔟群驺。存心定匪追时好,处事还应与道谋。

且使闾阎兴礼义,却从台阁纵遨游。吾宗老子曾居此,遗爱烦询果是不。伯袒民师遗爱,见曾大卿诗选

按:此诗出处同前,冠“谢艮斋”,计九行,诗前有谢谔与曾三复(字无玷,《法帖》编刻者曾宏父之父)书信数通,诗题后有“渝川谢谔再拜”六字,单独作一行;诗后题“淳熙七年十二月九日”一行。谔,字昌国,临江军新喻人,初居县南之竹坡,名其燕坐曰艮斋,人称艮斋先生。诗为谢谔所作无疑。

3.王安中(1首)

留题柳州甘氏娱文堂

故人万里隔,存没两难呼。斯文不到处,嗟我孰为娱。凄其望罗池,三吊愚溪愚,饮从翼与宁,安得留须臾。独梦骑麟翁,手持明月珠。似矜赵德贤,去住欲与俱。贵常生至少,一士何必无。只今南郭甘,能友吾家乌。勤勤相师氏,kuì@③我非韩徒。第作别子诗,老意不可孤。风涛观若厌,刷羽鸣天衢。

按:此诗见《释文六》,原《法帖》卷十八“南渡名贤诗帖”,冠“王初寮”,诗前有王氏手书韩愈《别赵子》诗一首,继云:“韩退之在潮,赵德收拾其文曰《文录》,其序真从韩子者也。韩徙袁,作此诗曰《别赵子》。初寮居柳,再改岁,城南甘táo@⑤次凉日来问学,寮将适东粤,为取‘不谓小郭中,有子可与娱’之语,名其书舍曰‘娱文堂’,手写此诗遗之。绍兴癸丑上元。”计十六行。末题:“绍兴癸丑春社仙弈寓舍书初寮道人王安中履道”,与诗计十二行。据此,诗为王安中作甚明。安中,字履道,曾学于苏轼、晁说之,筑室自榜曰“初寮”,有《初寮集》76卷,佚,今存《永乐大典》辑本8卷。另有《初寮词》1卷。诗后有隆兴甲申(二年,1164)春社南城童宗说、隆兴二年冬至前五日梁克家跋语。诗后另有安中所书“破额山前碧玉流”诗一首,乃唐柳宗元所作,原题曰《酬曾侍御过象县见寄》。

4.李纲(?)(2首)

失题(拟)

策策入名园,花木净无尘。小立对西障,爽气凌清晨。主人定超俗,岂许易卜邻。想应朝天归,满袖香氛氤。嗟余掉尘鞅,奔走都城yīn@⑥。见此辄举债,杯酒论情亲。俱来十一公,一一皆通人。昨共谒紫皇,以荐待聘珍。紫皇不暇弃,许厕观国宾。夤缘乃如许,肯为白首新。富贵无相忘 是日坐间有此语,莫如张与陈。举酒且相属,怕俗眼嗔。

自叹

薄宦区区苟俸余,鹊巢燕垒漫营图。恰如偷水提篮去,走到家中水已无。

按:此二诗出处同前,冠“李梁溪”。李纲,字伯纪,邵武(今叔福建)人,自始祖居无锡(别称梁溪)。南渡名相,有《梁溪先生文集》170卷、《梁溪词》1卷,故此二诗姑存其名下。前一首十行,刻者于诗后注云:“‘怕’上原泐。”后一首三行。前一首无题,后一首有题。

5.张chéng@⑦(2首)

九月旦自北津还书山旧jiàng@⑧

去来两陈迹,日月双轮转。感怅节物异,暑尽凉气振。北风浩已壮,归途雨霜新。野渡雨如丝,征衣净缁尘。亭午见杲日,郊原有余欣。林端病眼豁,马首青山迎。红稻正吐花,冷芗薄冠巾。城市匪余娱,山林堪语真。吾庐书山麓,野堂沧江垠。檀栾越万个,自我封殖勤。岁晚看愈好,深烟澹修筠。顾子昧形谍,遇物即情亲。鱼鸟辙忘猜,鹅鸭安比邻。故山未多愧,幽怀岂不伸。政伎遂终焉,一犁江南春。

茂恭自制灯qiú@⑨为余山居上元戏作伽tuó@⑩

雪拥书帷冷欲冰,庞翁围坐似山僧。请将一灼长明焰,永作世间无尽灯。

按:以上二诗见《释文六》,原《法帖》卷十八“南渡名贤诗帖”,第一首计十六行,诗后题“澹@(11)张chéng@⑦书”,一行;第二首八行,诗后题“绍兴甲寅澹@(11)书时尽室寓shū@(12)山精庐春雪颇壮”。后有跋语五行,似为曾氏之文。chéng@⑦,字如莹,一字明达,号澹@(11),豫章人,寓居临川,曾有《澹@(11)集》,今佚。

6.徐俯(1首)

长歌呈承务录事承务丞相诸孙也俯幼蒙相君异顾后虽自取疏外然盛意不相忘每见录存事见于诗

雕虫篆刻童子郎,张公误以似班杨。弱冠弄笔在公坐,未尝说霸但谈王。狂言意公初不喜,扁舟轻下桃花水。坐看春光数千里,公乃相称书在纸。此君亭前笑相语,解衣缓带风清暑。余子碌碌不足数,公虽不然心已许。平生卿门不曳裾,公既日贵我日疏。跬步之间隔少面,二十余年无尺书。每对禅人与幽子,记我疏慵常在齿。元年(十三年)秉政次秉钧,两欲见招疑不起。天乎一老不yìn@(13)遗,明光持戟尽胡儿。弄权不记竟何在,司马范公同见思。老病本自山中客,寇乱来南日急迹。衣敝履穿面黎黑,瘴雨昏昏烟幂幂。问讯知是相国孙,坦腹东床定可人。更思御史诸公传,永怀庆历有名臣。思归如盲不忘视,傥因江船下漓水。永日暑风吹古寺,清昼欹眠思往事。闷作长歌寄公子,墨(黑)淡字倾辞亦鄙。

按:此诗出处同前,冠“徐东湖”,计二十二行,第六行(题与诗间之行)题“豫章徐俯”,诗后刻者小字注:“按:‘黑’当是‘墨’误字。”后有跋语两通,前跋出自张师明,云:“枢密徐公师川,顷同避地昭潭,日相与饮酒赋诗,大章短篇,粲然成轴,流落以来,不复存矣,独初惠长歌,叙及先世,藏之至今。公有诗名,姑表而出之。绍兴丙子上巳日,二水思柳堂书,西蜀张师明。”刻者小字注:“按:师明字上盖有朱六字印不可识,仅辨左澹印二字。”后跋似出自曾氏。俯,字师川,自号东湖居士,洪州分宁(今江西修水)人,黄庭坚甥,江西诗派中著名诗人,有《东湖居士集》,今佚。

7.程敦厚(2首)

小诗简德山涓禅师

便捻座具挂绳床,本色相逢有故常。冉冉孤云虽出岫,yún@(14)yún@(14)流水自归潢。

从教古庙香炉冷,莫话他家杓柄长。今日作劳吾体倦,后来与子细平章。

寄涓德山

威德山中老腐儒,平常日用绝工夫。一钵沈水香烟里,时有蚊蝇上鬓须。

劳君千里问平安,粥饭因循未卷单。拟把飞山相寄赠,不如留取大家看。

按:以上二首出处同前,冠“程”(此即前引姚衡《凤墅残帖释文》跋语中所谓“亦有止书一姓空二格不书者”)。第一首八行,题后有“眉山程敦厚”五字作一行,诗后题:“绍兴二十四年十一月望”;第二首六行,诗题下同行有“敦厚”二字,诗后注:“予寓靖之威德寺,故云。”敦厚,字子山,眉山人,绍兴五年(1135)进士,依附秦桧,桧卒,落职。

8.王庭guī@(15)(1首)

余昔年游岳麓识觉范于南台因留数日酬唱诗盈巨轴时侍者数人皆能诗而圆亦在焉别去既久圆忽携觉范字见访悲感畴昔复用觉范韵题其后

忆探骊龙颔底珠,湘山同赋夜啼乌。当时吟罢鬼神泣,此段如今扫地无。

按:此诗出处同前,冠“王卢溪”,诗前系王氏手书洪觉范宣和四年(1122)十一月廿一日所作《奉送圆监寺持钵之邵阳》诗一首,王氏诗后题云:“绍兴二十九年二月五日庐溪王庭guī@(15)题。”乃王氏书诗之时。《释文四》原《法帖》卷十六“绍兴正论帖庆元正人帖”另收“王敷文”(诗题后有“庐溪王庭guī@(15)上”之字)《拙诗二首奉送邦衡编修学士之新州》,已见于王庭guī@(15)集及《全宋诗》,故不录。庭guī@(15),字民瞻,以隐居卢溪,号卢溪先生,孝宗朝,曾直敷文阁,有《卢溪集》50卷,赵万里辑有《卢溪词》1卷。

9.朱敦儒(1首)

太夫人挽诗一首

桧仙分绛节,鹊瑞得黄裳。举案蒲轮逸,趋庭桂籍芳。

鲍姑宜不老,织女忽还光。孝子号风树,凄凉靡夕阳。

按:此诗出处同前,冠“朱岩壑”,计五行,题目后有“洛阳朱敦儒上”一行,诗后有曾氏跋语四行,云“太夫人”指其“先妣齐国张夫人之祖妣宋令人”。敦儒,字希真,号岩壑,又称洛川先生,河南(今河南洛阳)人,著有《岩壑老人诗文》,佚,今存词集《樵歌》。

10.康与之(4首)

钦州杂诗

旦起一首

日出三竿梦未残,无人裹饭独空盘。几时排遣愁心去,何处登临病眼宽。

白发不宜黄菊好,皂貂初试北风寒。白云飞入天低处,游子悲歌隔泪看。

绝句二首

幽鸟关关喜昼睛,闭门孤坐乐闲情。残书读尽日已暮,不闻鸟声闻竹声。

反琐衡门似画中,静居为乐自无穷。茶瓯不隔故山梦,睡起一枝花颤风。

天涯亭一首

草满交州路,云连合浦山。孤fān@(16)来境外,一鄣入云间。

风俗异时改,里闾终日闲。孤臣万里隔,泪尽鬓毛斑。

按:以上四诗出处同前,冠“康顺庵”,计十八行,《钦州杂诗》四字作一行,系总题,下有“与之拜呈”作一行,诗后题:“绍兴二十八年中秋后二日书贽安远权郡清江李公。”作两行。与之,字伯可,号顺庵,曾附秦桧以求进,为其门下十客之一,桧死,除名编管钦州。此诗当系其编管钦州时作,颇为形象地传达了他当时的心境。

11.黄灏(1首)

黄灏,字商伯,一字景夷,号西坡,都昌人。擢进士第。光宗朝,历太常寺簿,论及今礼废阙,出知常州,提举本路常平。既归里,幅巾深衣,骑驴匡山间,若素隐者。朱熹守南康,执弟子礼。熹没,方厉,灏单车往赴,徘徊不忍去。性行端饬,以孝友称。有《西坡集》。

敬饯曾丈寺丞改镇毗陵

乞得麾符向九华,又闻东国拥高牙。清风可酌惠山水,春意先回阳羡茶。

共看朝中双石笋,况传岭北满城花。政成畿甸知余事,急诏归来路不赊。

按:此诗出处同前,冠“黄西坡”,计六行,题后有“庐山黄灏再拜”一行,“庐山黄”三字似为刻者所加,有符号以区别。诗系为曾三复饯别时作。

12.刘某(1首)

判府寺丞年契丈得请补外拙句因写别怀匪敢言诗一笑掷之幸甚

淡墨联名阅几春,著鞭先后@(17)攀鳞。羡君藩屏新怀绶,顾我勾稽始问津。

人爱忠嘉裨圣主,自期慈惠活疲民。满城和气来年好,天为池阳借寇恂。

按:此诗出处同前,冠“刘 ”,计七行,题后有“若容@(18)@(19)上覆”六字,似标明作者当是刘若容,但查无其他资料可征证,这里只能存疑。诗亦为饯别曾三复时作。

13.李璧(2首)

小诗二章奉送寺丞尊契丈出守池阳

已见瀛州伯,今朝更别君。清时能几士,一日恐空群。

雁下齐山月,猿啼秋浦云。古来行乐地,重与话清芬。

人物推江右,从来盛本朝。隼yú@(20)聊坐啸,天路即旌招。

邂逅论先契,殷勤见后凋。君行我迹逝,离恨若相撩。

按:以上二诗出处同前,冠“李雁湖”,计九行,题后原有字一行曰:“宣议郎将作监主簿李璧再拜上。”诗后一行云:“齐山、秋浦,杜紫微、李翰林陈迹也,赋咏甚多。”刻者于第八行小字注云:“‘殷’缺末笔。”此正宋人避本朝讳之常例,乃宋人手书或版刻之存迹。璧,字季章,号雁湖居士,李焘之六子。曾有《雁湖集》100卷,今佚。《全宋诗》作者中有“李璧”者,与此诗作者乃同一人。诗为送别曾三复赴任之作。

14.李大性(5首)

李大性,字伯和,其先端州人,徙豫章。少力学,习本朝典故。以父任入官,累迁工部郎。光宗时,历户部尚书。开禧间,忤韩tuō@(21)胄,出知江陵府。除刑、兵二部尚书,再知平江府。丐祠归卒,年七十七。与弟大异、大东俱为名臣。

知府寺丞尊契丈一麾暂去朝论惜之大性于门@(22)有积素累旧之契不容默默僭成小诗以浼行色

昔我先君别驾舆,叹公jiàng@⑧棘未lóu@(23)梧。回思三十(卅)年间事,徒恨光阴过隙驹。右一

yuān@(24)行接武羡长身,玉立如公有几人。要识胸襟涵养处,从来别有一家春。右二

平生倾盖每开颜,只得联曹五日间。可是骅骝日千里,不容驽蹇暂追攀。右三

乞得君王刺史符,此行端不为莼鲈。要令秋浦欢迎处,画作儿童竹马图。右四

老手游嬉翰墨场,直将余事作文章。梅花著意留公住,为爱公诗字字香。右五

按:以上五诗出处同前,计十四行,冠“李 ”,题后有“大性皇悚拜呈”六字,为送曾三复外任之诗。《全宋诗》册48页30349收大性弟大异(字伯珍)诗四首,其中,《曾兄惠然见临笃叙世契示以先哲遗墨稽首敬观因题其后》一首,题中“曾兄”似即谓宏父,与其存葆诸家墨迹之事颇为相合,亦可从侧面见曾、李二家之交情。

15.陈损之(1首)

陈损之,字子长,隆州籍县人。乾道二年(1161)进士。绍熙三年(1192)除秘书丞,出为淮东提举。以创立绍熙堰,除直秘阁。

诗送池州使君寺丞丈

插天千古九华青,寥落从前地主名。今向清班分睿顾,往令疲俗变欢声。

齐山有月@(25)须卧,秋浦无波讼正清。贤弟同年吾不薄,会看接翅上云程。

按:此诗出处同前,计六行,冠“陈鳌山”,题下同行有“鳌山陈损之再拜上”八字。为送曾三复赴任之诗。

16.陈某(2首)

一介晚学玷数下走藐焉无以愈人误蒙台法先生特达知怜度越彝等古人所谓国士之遇殆不过此兹者伏承显膺天庞入赞柏台戒行有日怀恋轩墀之意无以自见辄不自揆斋沐课成律诗二首缮写投呈傥蒙台慈念其依归赐之采瞩不胜幸甚过望辞语鄙拙干冒威尊伏深战惧

德望如公眷委隆,致身合在庙朝中。一麾小试经纶手,五kù@(26)旋歌抚字功。

盈尺诏颂新吐凤,满京人语避乘骢。吾儒分上规@(27)阔,且向霜台振坠风。

右一

一行作吏到荆溪,敛翼姑从枳棘栖。政谓依刘恩可恋,岂知借寇愿终暌。

敢将鸾凤期怜爱,唯琳琅入品题。转向清波几多力,只今引领望提撕。

右二

按:此二诗出处同前,计十四行,冠“陈 ”,题后有“门生修职郎常州宜兴县主簿陈(按:此处空一格)百拜上”之字,下为曾氏本卷总跋,略云:“……彭止斋(按:止斋诗,《全宋诗》已收,故本文未出现其名)、黄西坡、刘、李、陈七君子,实饯先君诗翰。绍熙辛亥,以外府丞出守池阳,未行,易麾毗陵,明年,即入为台掾”云云。据跋,自黄灏以下至此之诗,乃诸家于绍熙辛亥(二年,1191)饯其父曾三复以外府丞出守池阳(未行,改知毗陵)之诗。

17.余端礼(4首)

奉和梅杏四绝

芳心一点锁香包,似怯梅花妒柳条。刚被东风勾引破,粉红微露紫金梢。

谁解将身作蝶飞,趁晴飞上向阳枝。枝头定得韶华早,不待千红竞放时。

右探杏

隔窗风透紫檀心,鼻观清新不自禁。更展广平冰雪句,眼明端不待金针。

tī@(28)索凌寒试晓妆,白花浑未识春光。诗人只道梅如雪,雪片何曾嗅得香。

右梅花

按:此四绝句见于《释文上》,原《法帖》卷十三“南渡名相帖”,乃钱大昕氏所藏之帖,冠“余忠肃公”,小字注“行书”,诗前有余端礼与曾三复书二通,均署姓氏、月日、官衔;诗题次行亦有“端礼拜呈”四字,独作一行。据书信推测,所谓“奉和”,似指和曾三复诗。端礼,字处恭,卒谥忠肃。《全宋诗》册46页28932仅据《诚斋集》、《景定建康志》收其诗二首。

18.吕祖俭(1首)

题清江三刘帖(拟)

磨勘风流几世传,三公翰墨故依然。鬼神呵护忘时日,孙子扶持有岁年。

赫奕宝章虽断简,覃研小传已联编。槐阴书卷同舒卷,尚喜贤郎肯续弦。

按:此诗见于《释文二》,原《法帖》卷五“清江三刘帖”,录于“续第五卷”后跋语中,前此先为任世英跋,次吕祖俭跋,云“坐间得数语”,当即指此诗,诗作五行,第六行至第十三行云:“侍读舍人与枢密翰墨如新,六贤题名又公是翁所书也。奉常能得之,公求能宝之,仆既得展卷熟观,复不能自已,俾公求摹本以相示。诘朝小雨轻阴,扁舟与公求至曲石墓下,篷(蓬)底书此,不能楷好。谪居未尝为言句,宜谨藏之,毋它示也。”第十五行题:“庆元二年十月朔旦。”所谓“复不能自已”,因前已有跋;所谓“谪居”云云,亦合于前跋“祖俭谪处庐陵”之语,故断之为吕祖俭诗。

字库未存字注释:

@①原字去下加廾

@②原字(翰去羽)加干

@③原字女加鬼

@⑤原字纟加(掏去扌)

@⑥原字门内加(西下加土)

@⑦原字澄的繁体字

@⑧原字强下加力

@⑨原字球的繁体字

@⑩原字阝加(施去方)

@(11)原字山下加品

@(12)原字疏去(流去氵)右加束

@(13)原字(来右加犬)下加心

@(14)原字氵加云

@(15)原字王加圭

@(16)原字马加风

@(17)原字弓加(厶下加虫下加力)

@(18)原字忄加(隹下加又)

@(19)原字工下加心

@(20)原字施去也加与

@(21)原字亻加(广内加乇)

@(22)原字门内加束

@(23)原字楼的繁体字

@(24)原字(剜去刂)加鸟

@(25)原字钅加尊

@(26)原字衤加夸

@(27)原字木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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