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品牌对产业集群升级路径的影响研究

【摘 要】针对目前产业集群升级的研究现状，文章选择产业集群升级路径作为研究视角，并重点分析了区域品牌对产业集群发展理论与全球价值链理论下的产业集群升级路径的影响。研究表明，区域品牌对产业集群升级路径产生重要影响，它促进了产业集群的升级。该研究结论为相关政策制定者制定产业集群升级政策提供了新的理论视角。

【关键词】区域品牌；产业集群升级路径；产业集群发展理论；全球价值链理论

一、引言

20世纪80年代以来，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区域经济的重要性被重新发现，以企业的网络组织为特征之一的产业集群正发展为区域经济发展的新模式。经过多年的发展，中国280多个城市中的160个城市拥有不同程度的产业集群，大大小小的产业集群有数千个，且大多数行业中都有了产业集群的存在。产业集群在发展过程中凸显出的外部经济性、交易费用降低、知识共享等优势，带动了经济的发展，也使产业集群现象日益受到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但是总体来看，我国集群产业规模小、专业化层次低、产业链不完善、公共配套体系薄弱、主要依靠低成本竞争优势，处于产业集群发展的低端道路。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这种低层次的竞争优势很容易被其他区域更低的成本所代替而出现衰退。同时当产业集群的地理集中性很显著时，它本身也隐含自我崩溃的因子，一个产业集群经过10年的发展基本上比较成熟，若不及时升级则可能出现衰退，特别是集群发展的刚性，集群内企业容易形成战略盲点，集群发展中的路径依赖、战略协同、过度竞争导致的柠檬市场、区域锁定等问题使集群发展中存在一定的风险。概括起来就是，外源型集群出现了“候鸟经济”，导致集群“空洞化”，内源型集群由于发展过程中存在的“路径依赖”，随着原有的比较竞争优势逐渐丧失，集群经济的发展出现了瓶颈。

面对产业集群发展中面临的困境和出现的问题，产业集群升级势在必行。已有研究表明，产业集群升级可以有效解决产业集群路径锁定和实现向全球价值链的高价值环节攀升、应对集群风险、应对外部压力等问题，增强集群竞争力，获取更多的价值增值，达到集群的可持续发展目的，维持经济的持续协调发展。目前就产业集群升级的研究产生了很多有价值的成果，其中以全球价值链视角下的产业集群升级理论为代表，该理论发展了一条从委托组装（OEA）依次迈向委托加工（OEM）、自主设计和加工（ODM）、自主品牌生产（OBM）和全球营销的升级过程，并指明了相应过程所需完成的升级路径措施：工艺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链条升级。同时，相关研究表明，区域品牌在产业集群升级过程中具有重要影响，但少有围绕区域品牌究竟如何促进产业集群升级等问题展开深入研究。因此，本研究结合产业集群路径，重点分析了区域品牌对产业集群升级路径的影响，以期对区域品牌促进产业集群升级内在机理有个初步认识。

二、区域品牌与产业集群升级

区域品牌中的“区域”，英文文献有不同的名称，国外多称之为Location、Place，而国内更多地使用Regional。根据相关学者的研究，国外对区域品牌的研究主要是市场营销理论的延伸，如凯文·莱恩·凯勒（2003）所述，“像产品和人一样，地理位置或某一空间区域也可以成为品牌”。可以说国外的研究更多强调“区域品牌化”，即“Place Branding”。这里探讨的区域品牌是对以地理区域命名的公共品牌的统称，是涵盖了国家品牌、城市品牌、地区品牌、目的地品牌、地理品牌、集群品牌等多种类型区域品牌的属概念，它和标示企业产品品牌辐射范围的营销学概念，指在一定区域内享有良好声誉、拥有较高市场占有率的产品品牌，如区域性品牌存在显著不同。

从国内研究的成果来看，区域品牌是指某个行政地理区域范围内形成的具有相当规模和较强生产能力、较高市场占有率和影响力的产业产品品牌， 它主要用来诠释基于历史传承、资源共享、联想要素相同的同一区域范围内由一组企业群体所生产的功能性质量相同的产品，它有赖于产业基础雄厚程度，有赖于行业核心竞争优势，更有赖于名优产品的多寡，它通过类似于“产地名+产品+特性”的格式以及“某乡、某镇、某都”等形式，如金华火腿、温州“中国鞋都”等，为某个地域的特定产品给予定位，使这一定位受到广泛认可，成为一个区域声誉、质量和历史文化的综合体现，成为有价值的地区资源。

区域品牌是与一个地区的产业及特色分不开的，是某个行政或地理区域内某一优势产业，经过努力而形成或创建的为该产业内企业所共同拥有的在产业市场具有较高市场份额和影响力的品牌、形象或商誉，是区域内产业、企业、产品或服务及其品牌集体行为的综合表现。区域品牌主要包含三个要素：一是区域性，一般限定在一个地区或一个城市的范围内，带有很强的地域特色，如地理特征、自然风貌、人文历史渊源和资源优势等；二是品牌效应，它能够诱发人们的联想，刺激人们的购买欲望，对本地区的经济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较之单一品牌更利于培养市场偏好，更易于增强企业和区域的竞争力，同时获得更广泛、更持久的品牌效应；产业特色，它往往代表着一个地方产业产品的主体和形象，是区域产业个性特色的反应载体，体现了本地产业的特色，这种特色往往不容易被模仿与复制而成为区域的代表。

区域品牌是随着产业集群的产生、成长而逐步形成的，它是产业集群发展壮大的内在要求，是塑造产品和服务文化理念的重要体现，代表了区位企业的形象和产品的声誉。同时产业集群有利于区域品牌的形成、有利于区域品牌的维护。由产业集群的发展而形成的区域品牌主要有几种类型：一是企业品牌转型而来的区域产业品牌，如温州“正泰电器”；二是具有企业品牌的形式但并没有任何企业作为品牌主体的区域产业品牌，如温州苍南“乡巴佬”食品；三是大量的区域品牌属于第三类既无主导企业亦非经工商注册登记的抽象品牌，如义乌小商品、金华火腿、虎门时装、佛山陶瓷等，这几种类型的形成分为自发演生形成和地方政府推动形成。

可见，区域品牌与产业集群具有明显的互动关系，产业集群的发展促进了区域品牌的形成与发展，同时区域品牌对提高产业集群的竞争力和影响力也具有重要的意义。根据产业集群升级的内涵，产业集群升级是为了实现集群的可持续发展、增强集群竞争力以及获取更多的价值增值，达到集群可持续发展的目的。它主要通过内部企业之间加强合作、丰富社会资本以及加强与集群外部的联系来实现。由此可见，产业集群升级的本质在于产业集群竞争力的提升与获得集群可持续发展的动力，区域品牌通过促进产业集群竞争力提升与促使集群获得可持续发展发展的动力，最终实现产业集群升级。

三、产业集群升级路径

有关产业集群升级问题的研究，从研究的侧重点上大体可以分为两个分析框架：一种是集群相关理论的研究，另一种是全球价值链理论。前者主要将产业集群升级的重点放在集群的内部联系上，并产生了诸如区域创新系统理论、组织生态学等理论，这些理论的共同特点是强调产业集群中内部联系对于整个集群能力升级的重要影响；后者主要以全球价值链模型作为分析集群升级的工具，该模型发展了一条从委托组装（OEA）依次迈向委托加工（OEM）、自主设计和加工（ODM）、自主品牌生产（OBM）和全球营销的升级过程，并指明了相应过程所需完成的升级措施：工艺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产业链条升级。该模型的理论研究和实证分析还表明，价值链的驱动方式（购买者驱动型、生产者驱动型和混合型）、治理结构（网络型、准层级型、层级型；市场型、模块型、关系型、领导型、层级型）对集群升级都有重要的影响。

集群发展理论和全球价值链理论都强调了升级的重要性，但认为升级的路径不同。产业集群发展理论强调集群内部治理与合作的重要性，并认为产业集群升级源自集群内部企业或相关机构的驱动。它很少关注集群间的分工合作与外部结构的作用。而全球价值链理论则更关注集群的外部联系，很少关注集群内部企业合作对产业集群升级的影响，也较少关注集群的中介机构如行业协会、商业协会等的作用。

四、区域品牌对产业集群升级路径的影响

1.集群发展理论下区域品牌对产业集群升级路径的影

响。研究表明，集群发展理论下的产业集群升级路径主要集中在集群内部企业间的互动与合作，强调集群内部治理，它主要通过提升集群内企业自身实力，依靠集群内企业的不断发展促进产业集群整体水平的提升，实现产业集群的升级，在这个过程中区域品牌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一方面，区域品牌通过聚合效应促进集群内企业的合作与发展。区域品牌是产品价格与质量优势的一种体现，能够对资源形成有效的吸引，使得供应商、生产厂商、客商等相关企业和产业以及各种配套服务机构等聚集在区域品牌周围。而且随着区域品牌影响力的不断扩大，会有更多的资源集聚，增加该地区产业集群的资源存量，扩大地区产业集群的生产规模和市场规模，从而有利于优化集群的产业结构，促进集群的产业升级，提升集群的整体实力。同时我国的产业集群多以中小企业集聚为主，其各自的经营目标可能存在冲突，导致产业集群内部竞争秩序混乱，阻碍产业集群的发展。而区域品牌作为区域特色的某种体现，它往往蕴含了良好的文化氛围，形成了集群内企业共同认可的价值观，使集群内企业产生协同效应，有利于集群内各企业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增强企业之间的信任和合作，增进信息和技术的交流，企业之间频繁的交流促进了集群内各种力量的整合，促进了技术进步，增强了区域内企业实力，使集群整体竞争力得以加强。而且，区域品牌作为一项公用的无形资产，能够为集群内所有的企业所共享，并带来良好的外部效应，从而提高了区域内同类或相关企业的期望利润，这种期望利润的提高能有效地减少集群内企业的机会主义行为，因为一旦发生机会主义行为，则可能是这些企业丧失了进一步通过区域品牌获得利润的可能。区域品牌可以有效减少机会主义行为的发生，对集群内企业形成利益约束机制，企业之间相互监督，企业更愿意参与协作分工能更好地获得规模经济效应和范围经济效应，最终实现产业集群升级。另一方面，区域品牌通过持续的品牌效应提升集群内企业整体营销能力。区域品牌是建立在区域特色与优势基础上的，是区域产业集群不断积累的结果，直接表现在具有一定的市场基础，并且通过集群内部企业之间竞合氛围，有助于实现集群内企业的创新能力，同时集群内企业内部资源的整合以及外部资源的聚集会为集群内企业带来较低的成本。良好的市场基础、较低的成本以及较高的创新能力增强了集群产品的市场竞争力，有助于促进产业集群的持续发展。另外，区域品牌所蕴含高质量等信息适应了随着消费水平的提高，消费者对产品品牌的关注，区域品牌产品有利于吸引消费者的购买，并可能形成一定的品牌忠诚度，为集群内的企业的发展创造持续性动力。此外，区域品牌作为公共物品，政府在区域品牌构建过程中为区域品牌创建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如政策支持、法律保障、基础设施建设等，这些举措在促进区域品牌创建的同时也为产业集群升级创造了条件，并对提高产业集群知名度与进一步扩大更广泛的市场奠定了基础，增强了集群内企业整体营销能力和产业集群竞争力，实现产业集群升级。

2.全球价值链理论下区域品牌对产业集群升级路径的影响。全球价值链理论是目前分析产业集群升级的主要理论之一，该理论下的产业集群升级主要强调产业集群的外部联系，实现由价值链的低端向高端的发展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通过“工艺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产业链条升级”的渐进过程，这一升级过程体现了产业集群发展过程中有价值链低端向高端变化的轨迹，体现了全球产业价值转移的特点。其中工艺流程升级强调通过重新组织生产系统或引进先进技术，提高价值链中加工流程的效率；产品升级强调引进新的产品或改进已有产品或比竞争对手更有效率地移向更先进的生产线；功能升级指重新组合企业内各种经济活动提高附加值，获得新的功能或放弃已有的功能，增加经济活动的技术含量；产业链条升级指将某一产业的材料、技术、知识应用于其他产业，从原有价值链移向新的、价值量高的相关价值链转移，以获取更多收益，达到产业升级目的。在产业集群价值链转化升级过程中，区域品牌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与影响。从工艺流程升级来看，它主要强调通过改进工艺、生产流程以达到提高生产效率，提升价值链发展水平的目的。在这一过程中，区域品牌凭借其具有的品牌效应，有助于带动集群内企业生产流程的整合与优化，更好发挥不同企业的优势，形成更具有竞争力的专业化分工，并利用区域品牌所带来的成本优势，驱动集群内企业生产能力的规模扩张，实现产业集群的价值链转移；从产品升级来看，它主要强调扩大产品种类，改进产品质量，并不断提高产品生产的效率。区域品牌代表了区域的整体形象，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出区域内产品的质量水平，并通过集群内企业间建立的激励约束机制，保障集群内企业的产品质量、声誉得到有效保障，从而较其他企业更具有竞争优势，实现产业集群的升级；从功能升级来看，它主要强调通过整合资源，获得更高附加价值。区域品牌有助于集群内企业规划整合自身的经营行为，改变单一的产品生产者的身份，逐步向产品设计、服务外包、品牌形象打造等高附加价值方向转化，达到驱动产业集群向价值链高端转移的目的；从链条升级来看，它强调从原有价值链向新的具有更高价值的价值链进行移植的过程。区域品牌所具有的磁场效应能够有效吸引各种技术、资金、人才等资源进入产业集群，促进产业集群发展水平的提升，形成各种资源在价值链之间的有效整合与转化，并随着竞争力的提升向更高的价值链发展阶段转移，实现产业集群的升级。

五、总结与展望

产业集群升级是解决目前产业集群发展过程中面临问题的关键手段之一，本研究以产业集群升级路径为突破口，并结合产业集群升级中的两种代表性的理论——产业集群发展理论与全球价值链理论，重点分析了区域品牌在这两种不同理论下对产业集群升级路径的影响。研究表明，无论是产业集群发展理论下的产业集群升级还是全球价值链理论下的产业集群升级，区域品牌均对产业集群升级路径产生重要影响，它促进了产业集群的升级。该研究结论为相关政策制定者制定产业集群升级政策提供了新的理论视角，即可以通过打造区域品牌，利用区域品牌带来的品牌效应促进产业集群的有效升级。

虽然本研究通过研究得出了比较有意义的研究结论，但本研究只是进行了理论方面的探讨。为了进一步验证本研究的结论，今后可以考虑使用实地研究法或个案分析法等方法进行实证研究，以丰富本研究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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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基金：教育部人文社科一般项目，项目名称：基于区域品牌视角下的产业集群升级问题研究（09YJC630061）；湖北省教育厅科研项目，项目名称：区域品牌促进产业集群升级研究：机理、路径及对策（Q20112203）；湖北经济学院青年项目，项目名称：基于区域品牌视角的湖北产业集群升级对策研究（XJ2009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