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研究生RCR教育”计划及改进措施分析

摘要：“研究生负责任研究行为教育”计划是2004年由美国研究生院委员会启动的一项旨在加强对研究生进行科研诚信教育，在研究生院学校中推进研究生负责任研究行为教育的研究与示范项目。简要梳理了该项目，并对项目实施后提出的改进措施作了较详细的介绍。该项目的实施及其改进措施对我国开展对研究生的科学道德和学风建设宣讲教育具有一定的启示和借鉴作用。

关键词：美国；研究生负责任研究行为；教育计划；改进措施

作者简介：李素琴（1963-），女，河北保定人，河北大学研究生院，研究员。（河北 保定 071002）

基金项目：本文系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学会2013年研究课题“研究生学术规范研究——借鉴美国研究生负责任研究行为教育计划”（课题编号：B2-2013Y12-162）的研究成果。

中图分类号：G64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0079（2014）05-0013-03

一、美国“研究生RCR教育”计划简介

美国“研究生负责任研究行为教育”（Graduate Education for the Responsible Conduct of Research）计划是在美国研究诚信办公室（Office of Research Integrity，ORI）支持下，美国研究生院委员会（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CGS）启动的一项旨在加强对研究生的科研诚信教育，在研究生院学校中推进的对研究生“负责任研究行为”（Responsible Conduct of Research，RCR）教育的研究与示范项目。[1]该项目试图开发和评估针对行为科学和生物医学领域研究生RCR教育的干预和评价策略。通过会议、工作坊等形式在项目接受者间共享课程及成果，以找到针对研究生的最佳的教育方法和内容。[2]其目的主要是探索针对研究生的RCR教育机制，建设以研究生院院长为核心的RCR教师队伍，为研究生RCR教育的进一步推广积累经验。[3]

“研究生 RCR 教育”计划是2004年开启的为期两年的教育项目，截至2004年8月20日美国共有35个院校提交了“研究生RCR教育计划”的申请，美国研究生院委员会经过商讨最终决定资助其中的10所院校。其余25所院校虽然没有获得资助，但作为附属机构也可以参与该计划，和受到资助的院校一起参与电子讨论，参与美国研究生院委员会的RCR国际会议的研讨，分享它们关于研究生负责任研究教育的经验和教训，为美国研究生院委员会的出版物提供数据帮助等。[4]

受资助的10所院校根据自身科研诚信教育状况开展了各自的“研究生RCR教育”子计划（见表1）[5] ，探索了一系列教育方式，如课堂教学、网络教学、系列讲座、研讨班、工作坊等等。同时，各参与院校还开展了各具特色的研究生RCR教育活动。比如，亚利桑那州立大学RCR教育具有多元化特点，教育对象涉及研究生、博士后、教授和技术研究人员，除自然科学领域学科外，重视人文学科的教育活动的评估反馈。[6]佛罗里达州立大学通过对RCR课程修课前后研究生的RCR知识测试，对课程教学效果进行评价，同时开展专业发展工作坊，通过资金资助鼓励教师研发RCR教材和课程。[7]纽约医学院在博士研究生和硕士研究生的新生入学教育时要求所有研究生都参加一个关于数据管理的研讨班，进行科研伦理道德讨论，并且开设“研究伦理俱乐部”和“伦理道德日”。[8]堪萨斯大学在研究生考试与论文答辩中增加RCR相关知识的考核，同时设立负责任研究行为奖。[9]

表1 美国“研究生RCR教育”计划子计划

院校名称 子计划名称

亚利桑那州立大学 研究文化的变更：将负责任研究行为植根于科学研究

杜克大学 评估并加强行为科学与生物医学学科研究生与教师的负责任研究行为训练

佛罗里达州立大学 负责任研究与创造中的研究生教育

纽约医学院 负责任研究行为教育计划

奥多明尼昂大学 负责任研究行为教育的方法与途径

堪萨斯大学 在堪萨斯大学的研究生教育中发展负责任研究行为文化

密苏里大学（哥伦比亚） 研究生负责任研究行为教育

新罕布什尔大学 研究生负责任研究行为教育

罗得岛大学 研究生的科研道德规范教育

犹他大学 负责任研究行为教育：增加机会、参与及资源

资料来源：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s， Graduate Education for the Responsible Conduct of Research， Graduate Education for RCR Awardees and Affiliates： Awardees（http：///graduate-education-rcr-awardees-and-affiliates）.

通过不断探索、实践与交流，参与美国“研究生RCR教育”计划的院校发现了一些问题，采取了一些措施，总结出一些有用的干预措施，这些措施可以有效地帮助RCR教育活动更好地实施。美国研究生院委员会把这些院校的措施汇集起来，形成六大改进措施，[10]以帮助各研究生院院长建立和维持负责任研究行为教育活动、改进和完善已有的管理措施、培养负责任的研究生、为各科系的主任和教师的教学活动提供帮助。虽然美国“研究生RCR教育”计划主要在行为和生命科学领域，但是美国研究生院委员会认为这些措施在包括人类学和创造艺术学在内的学科具有普遍借鉴价值。

二、美国“研究生RCR教育”计划改进措施

六大改进措施包括：建立咨询委员会、开办公共论坛、提供双层指导、讲授道德推理技能、RCR强制性的训练和建立多级评估系统。六大改进措施是美国研究生“RCR教育计划”实施后的经验精华所在，也是实现该计划的目标所在：即收集研究生RCR教育过程中的有用信息，建立美国研究生院长关于RCR教育的领导体系。

1.建立学校的咨询委员会

一个学校要形成良好的道德学术氛围，首先要提出恪守学术诚信的要求和相关规范，同时要定期或不定期地举办各种有关学术诚信的课程、讲座、报告、会议等进行宣传和教育。要使这项工作长期有效地开展，最好的办法是成立一个永久的、正式的RCR“指导委员会”（steering committee）或者“咨询委员会”（advisory board）。委员会应由导师、研究生代表和研究生院或研究生委员会代表组成。

学校咨询委员会的主要职责：探讨、推进和发展负责任研究行为，并在学校中贯彻实施教育行为；向研究生院长、研究生委员会或者教务长汇报研究生RCR教育的状况；收集研究生RCR教育的相关建议；设立公众论坛，通过公众论坛提高研究生负责任研究的意识；为研究生RCR的训练设计和提供课程策略；评估不同专业领域研究生RCR教育的效果，研究教育内容的适切性，并加以改进，从而让学生知道要进行负责任的研究行为需要学习哪些知识。

要注意的是，咨询委员会的规定不要和政府相关政策混淆。当政府下达某个指令的时候，研究生院长会很自然地将这种政策付诸于教育的行动，所以每个学校都要有自己的咨询委员会名称，以区别政府的政策和咨询委员会的规定，充分尊重学术的自由。

2.开办公共论坛

美国高校中的研究生咨询委员会和公共论坛是相互促进的。RCR教育的咨询委员会可以维护、发展、推动公共论坛的进行。咨询委员会能够确保委员代表、利益相关者和学生有效地参与讨论，具有丰富知识的委员会代表能在论坛上提供有用意见。同样，公共论坛的宣传有利于更多的研究生参加到RCR的咨询委员会中，进而有利于科研道德伦理在整个学校范围内展开。

公共论坛里可能会有小部分强制性参加RCR教育的研究生，这些研究生都是导师要求的。按照常理，自然科学专业的研究生比人类学专业的学生更需要RCR教育。但是，数据显示，人类学专业的研究生参加的人数和自然科学专业的人数一样多。出现这种现象说明还是有大部分学生是自愿参加论坛的。因此论坛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吸引更广泛的学生而不是那些被迫参加学习的人员。

公共论坛不单单是发展RCR课程或者导师教授负责任研究性主题内容的地方，并且是详细阐释道德伦理问题和发展学生道德推理技巧的场所。公共论坛可以为研究生提供导师在课堂上无法教授的内容，为研究生提供参加公共政策讨论的机会，并且帮助他们将这些讨论运用到自己的科学研究领域当中。医学教育模式是公共论坛能够改变学校道德伦理氛围的最典型的例子。20世纪80年代前，在道德伦理教育还没有进入医学课堂时，医学道德伦理公共论坛是非常普遍的，许多院校发起、推动公共论坛的进行。医生、导师和大众成员经常参加这样的论坛来交流思想，医学公共论坛所强调的内容逐渐地发展成医学院校课程内容，由此形成了医学教育模式。美国科研诚信办公室强调研究生的RCR教育不能只局限于一个课程或者一单元课程内，它应该贯穿于整个学习过程中。公共论坛就很好地满足了这一点，它促进了导师和研究生的沟通，促使没有参加RCR课程的学生提前接触到道德伦理问题。

3.提供双层指导

参加美国“研究生RCR教育”计划的院校反映研究生在RCR教育中表现状况与他们在研究生期间参加学习时的任课教师有关。如果研究生导师或者课程教师教授RCR课程的话，他们就比较乐意参加培训。因此，为了让研究生更乐意参加RCR培训课程，美国高校为研究生提供各学科导师和RCR课程的专门老师同时指导的方式，建立了双层指导模式。

假如导师单独一人讲授研究生RCR课程，高校将面临许多问题。比如各科导师不一定能为RCR课程提供有效的指导。首先是因为各科导师可能没有讲授过RCR课程。尽管他们可能很熟悉政府要求的道德标准，但是很多情况下他们没有经历过系统的道德推理训练并且缺乏讲授RCR的有效策略。其次，根据参与该教育计划的院校报道，许多导师不乐意参加RCR讲授是因为他们觉得自身不够格。

美国高校为了解决上述问题成立了由各科导师和有道德伦理经验的教师一同组成的RCR教育团队。当然，双层指导模式也存在些问题，比如教师排课时间冲突和资金等一系列的问题。此时，需要美国研究生院长和相关管理部门进行协调。在进行双层指导的同时，以前没有系统接触过RCR教育的导师是需要培训的。这些导师一般通过参与科研道德的研讨班和工作坊，进一步提高自身的科研道德素养。美国波因特伦理研究中心（the Poynter Center for the Study of Ethics）和美国印第安纳大学（American Institutions at Indiana University）为导师伦理训练提供了良好的场所。参与该教育计划的院校培养了“训练培训师”（train the trainers），促使骨干导师具有指导负责任研究行为的能力。[10]美国双层指导很好地解决了研究生不乐意参加RCR培训的问题，同时又利于导师自身科研道德水平的提高。

4.教授道德推理技能

道德推理是教授如何做而不是告诉学生道德是什么的课程，也就是教授什么是正确的研究行为，什么是不当的研究行为，即提供道德伦理推理技能的训练。

参与美国“研究生RCR教育”计划的院校发现参加过道德推理训练的研究生明白如何从普遍的道德原则推到具体的实践中。这样训练的目的不单单是帮助学生击败讨论对手捍卫自己的观点，最主要的是帮助学生形成连贯性思维和自信心。

道德推理通常在道德伦理课上讲授，大致包括五个步骤：第一，理清道德伦理的定义；第二，收集相关案例；第三，尊重其他利益相关者和遵守他们相关的原则；第四，考虑所有可能变化的因素和原则；第五，和利益相关者进行谈判，让其同意并实施最好的选择。如果这五步研究生在其科研中都做到了，那么他们将不会担心道德伦理之争，不会成为实验室里不受欢迎的人，他们将会把伦理问题写到拨款申请书里面，从而吸引更多的公共机构或者投资商的关注。

5.RCR的强制性训练

参与美国“研究生RCR教育”计划的院校强调所有的研究生都应接受RCR教育，然而现实存在着许多阻碍RCR课程发展的因素，实施起来很困难，并且让研究生和导师意识到RCR教育的重要性需要有一定的过程。因此学校应该建立强制性的RCR课程，把这种教育提到正统课程体系当中。但是，美国研究生院不可能轻易地在没有学生热情的校园里自上而下地开展RCR教育。

美国为了让科系教师们能够意识到RCR培训的重要性，各院校提出了许多解决方案：比如，通过对科研不端的调研，使研究生和导师意识到接受RCR教育的重要性；对RCR九个主题内容的学习进行课前和课后的测验，评估研究生对主题内容理解状况；开展负责任公众论坛以防科研不端行为；有的院校将RCR教育植入到已有的自愿项目中，比如说“未来师资储备计划”、“未来专家储备计划”或者新建的项目如“科研道德伦理学者”项目，吸引大部分研究生参与RCR教育，迈出了RCR强制性教育的第一步。[10]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完全说服各科系教师们对RCR教育重要性的认识。仍然存在拒绝接受培训的现象，他们的理由是：学科课程十分紧凑，教师既要考虑学科知识的增长，又要考虑到专业组织，同时还要兼顾到学科认定机构；开展RCR教育的全新课程需要大量资金，教师在这个方面缺乏资金支持。为了解决资金短缺问题，参与该教育计划的院校为科系发展研究生RCR教育提供了小部分财力支持，其中一个院校有6个课程得以资助，4个课程有科系教师参与。这个策略有利于院校建立自己的课程体系和骨干教师队伍，同时使RCR的教育具有强制性。他们认为，尽管高校完成研究生RCR强制性培训存在许多困难，但是这些困难都可以克服，促使RCR教育强制性进行。

6.建立多级评估系统

参与“研究生RCR教育”计划的院校发现评估是完成“研究生RCR教育”计划中最具挑战性的工作。因为没有一个单一的评估工具可以同时评估学生学习情况和教师授课情况。评估涉及多方面，不仅涉及到科系、课程和研究生个人等多方面的评估，而且还涉及到研究生RCR教育内容的不同方面，因此建立多级评估系统必不可少。同时，多维度的评估系统能够为课前和课后提供相同的评估工具，从而能测出学生课程完成的基本状况。

多级评估系统可以先评估研究生对RCR训练的认识程度。通过实践得出：研究生并没有收获导师讲授的全部RCR知识，他们学习的大多都是科研伦理方面的内容，且没有涉及到RCR的所有主题。因此需要用统一的评估方法评估研究生和导师关于RCR认识程度。其次，评估研究生RCR教育的内容。评估RCR教育的内容可以用美国范德比尔特大学（Vanderbilt University）研发的RCR九个主题的评估策略。参与“研究生RCR教育”计划的院校根据学院自身情况有针对性地采纳了该策略，有效地评估了RCR教育内容，促使高校研究生教育工作顺利进行。最后评估研究生RCR的学习效果。评估学习效果可以利用定向问题测验（Defining Issues Test，DIT），该测验能够检测RCR课程后研究生的道德伦理感知度和成熟度。明尼苏达大学采用该测验。[10]该测验为明尼苏达大学与其他学院培训比较提供了帮助。因此多级评估不仅能够有效评估高校RCR教育的情况，促进本校内研究生RCR教育的发展，而且可以帮助各高校间教育成果的比较。

参考文献：

[1]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s，Best Practices：Graduate Education for the Responsible Conduct of Research[EB/OL].[ 2012-07-11].http：///graduate-education-responsible-conduct-research.

[2]Responsible Conduct of Research Initiatives[EB/OL].[2011-07-25].http：///Default.aspx？tabid=123.

[3]胡剑.美国负责任研究行为（RCR）教育的演进、特点及启示[J].外国教育研究，2012，2（39）.

[4]Paul D.Tate，Daniel D.Denecke.Education for the Responsible Conduct of Research[M].United States：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s，

Washington，D.C，2006.

[5]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s，Graduate Education for the Responsible Conduct of Research，Graduate Education for RCR Awardees and Affiliates：Awardees [EB/OL].[2012-12-03].http：///graduate-education-rcr-awardees-and-affiliates.

[6]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 ，Arizona State University：Transforming the Research Culture：Moving from a Compliance Model to Embedding Responsible Conduct in Research [EB/OL].[2012-12-11].http：///ori-awardees/arizona-state-university.

[7]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Florida State University：Graduate Education in the Responsible Conduct of Research and Creativity[EB/OL].[2012-12-11].http：///ori-awardees/florida-state-university.

[8]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 ，New York Medical College：A Proposal to Implement an Education Program on the Responsible Conduct of Research at New York Medical College[EB/OL].[2012-12-11].http：///ori-awardees/new-york-medical-college.

[9]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 ，University of Kansas：Developing a Culture of RCR in Graduate Education at the University of Kansas[EB/OL].[2012-12-11].http：///ori-awardees/university-kansas.

[10]Paul D.Tate，Daniel D.Denecke.Education for the Responsible Conduct of Research[M].United States：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s，

Washington D.C，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