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刑罚执行与监督的特点及启示

2011年8月，经国家外国专家局批准，高检院监所检察厅组织了“赴美国刑罚执行与监督培训团”。笔者有幸参加了这次赴美培训，在美期间随团访问了美国联邦司法部、美国联邦监狱局及其西部分区、美国矫正协会和加利福尼亚州（以下简称“加州”）矫正局、新泽西州矫正局、马里兰州警察和纠正官培训委员会等部门，实地考察了加州圣昆顿重刑犯监狱、加州OHC少年犯监狱、马里兰州新开始青年发展中心、新泽西州少年矫正所等场所，当面聆听了美国有关司法机关和刑罚执行机构人员的讲解并进行了互动交流。现将美国刑罚执行与监督的特点以及笔者的体会和建议与大家分享。

一、美国刑罚执行的体系

美国刑事案件的被告人如果一审被判有罪，通常就要开始服刑，即使其不服判决提出了上诉，也不影响刑罚的执行。偶尔也有在上诉案件审理结束后罪犯才开始服刑的，但这种情况极少。目前，全美监狱共关押大约220万名罪犯，这些罪犯涉嫌的罪名多为涉毒、移民、非法持有武器、犯、商业欺诈等。

美国主要由监狱承担刑罚执行职责。监狱分为三个类别：一类是联邦监狱，由联邦司法部下属的监狱局管理，关押违反联邦法律的罪犯。全美共有116个联邦监狱，目前押犯21万多人。美国联邦监狱不关押青少年，所以没有少年犯监狱，但有女子监狱。二是州立监狱，由州监狱局或矫正局管理，关押违反州法律的罪犯。由于每个州的大小不同，所以州立监狱的数量也不同，如加州有州立监狱33个，新泽西州有州立监狱13个。美国的州立监狱关押了全美绝大部分罪犯。三是郡级监狱，由各郡的警察局长负责管理，关押违反州法律但刑期较短的罪犯，即刑期在一年左右的罪犯，刑期长的罪犯会被送到州立监狱服刑。每个郡至少有一个监狱，大的郡有多个监狱。美国的未决犯关押在郡级监狱，因此我国有的学者将美国的郡级监狱翻译成看守所。

二、美国刑罚执行的特点

通过三周的培训考察，笔者对美国刑罚执行活动的特点有了一些认识，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对监狱按照警戒程度分级管理

根据押犯危险程度的大小，美国把监狱分为不同的安全等级，采取不同的警戒措施。联邦监狱局将监狱分为高度、中度、低度和最低警戒四种。各州也将监狱进行了不同等级的区分，有的州将监狱分为高度、中度、低度三个警戒程度，有的州将监狱分为四种甚至五种警戒程度。对于不同警戒程度的监狱，监管设施、警力配备比例、管理方法和罪犯的自由程度都有所不同。在高度警戒监狱，监狱四周设有双重的围墙或围栏，并设有武装警卫值守的瞭望塔，有巡逻队巡逻，罪犯也较少有自由活动时间，受到严格的管理和监控。而在最低警戒程度监狱，四周不设武装警卫和巡逻队，有的甚至没有围墙，罪犯自己保管房间钥匙，也有较多的自由活动时间。如加州的圣昆顿监狱是该州唯一关押重刑犯的监狱，属于高度警戒的监狱，坐落在海湾东部紧邻伯克利大学的半岛上，建设于林肯时期的1854年，由最初到这里的罪犯所建，就知名度而言在全美排名前三位，关押4800多名罪犯。监狱共有800名警卫，占押犯比例为16.7%。监狱围墙上的铁丝网原来没有通电，2000年监狱脱逃一人，至今也没有抓获，之后电网开始通电。

（二）对罪犯实行分级处遇

美国监狱对罪犯进行分类管理，分类时考虑的因素主要有：该罪犯是否有前科、是否有脱逃史、是否有暴力倾向、是否参加过帮派、是否有病、是否精神正常等。加州的圣昆顿监狱将罪犯分为三个层级：第一层级是死刑罪犯，在监狱行走时要戴手铐，并有两名警卫押送；第二层级是一般的重刑犯，穿蓝色衣服；第三层级是较轻罪犯，穿橘色衣服。华盛顿市属的新开始青年发展中心将罪犯分为六个级别，表现好就可以升到较高级别。每28天是一个升级周期，通过投票来决定是否能够进入更高级别，这里关押的都是最长不超过两年的轻罪罪犯，五级或六级的罪犯可以在管理人员带领下到社区去劳动，如帮助社区老人除草等，表现好的还会每周给予不超过25美分的奖励，但并不直接给青少年，而是等他们出狱时再给。新泽西州矫正局将罪犯分为六个层级：第一层级要贴身管理；第二层级要集体监管；第三层级罪犯要经常主动向管理人员汇报；第四层级罪犯可以在监狱大墙内自由活动；第五层级罪犯可以在监狱外活动；第六层级罪犯在社区有住房，可以正常生活。具体到每个监狱，并不是六个层级的罪犯都有，如新泽西州少年矫正所就只有四个层级的罪犯。

（三）注重对罪犯的矫正和社会帮教

美国联邦主管监狱的部门叫监狱局，于1930年经美国国会批准成立，隶属于联邦司法部，分为六个大区，共有工作人员3.8万多名。联邦监狱局仅管辖联邦所属的116个监狱。具体到美国的50个州，主管监狱的部门有的也叫监狱局，但大多数叫矫正局，以突出对罪犯的矫正。罪犯在监狱从事生产活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劳动技能，而不是为监狱谋利，如罪犯修建木头房屋，有的建好后并不拿出去卖，而是让罪犯拆开，然后重新再建，从而培养罪犯的劳动技能。据了解，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矫正”的含义就几乎覆盖了“监狱”，不仅许多州的监狱局更名为矫正局，有的监狱还更名为矫正所，标志着美国在刑罚执行的理念和实践上发生了较大变化。美国有一个矫正协会，类似于我国的监狱工作协会（前身为监狱学会），1870年该协会成立之初叫国家监狱协会，1954年也更名为美国矫正协会。

除了在监狱服刑期间对罪犯的矫正外，对于即将刑满释放的罪犯注重他们重新回归社会前的适应工作。1973年，美国明尼苏达州出台了专门的《社区矫正法》，这也是世界上第一部社区矫正法。社区矫正有利于罪犯顺利回归社会，有关部门通常将这些罪犯放在“中途之家”进行过渡。这是一个介于普通家庭和监狱之间的机构，分布在普通社区，一个社区里可能会有一个“中途之家”，几个罪犯集中居住在这里，而不是与罪犯的家属居住在一起。如新泽西州的每个罪犯在释放前，矫正局会让他们到社区居住，教会他们如何去适应社会生活。新泽西州矫正局还会与私人公司签订合同，配备专门人员为这些即将刑满释放的罪犯联系工作，费用由政府承担。罪犯在过渡期间的工作中如果违反有关规定会被罚款。

美国监狱在刑罚执行活动中注重社会帮教。监狱通常会招聘一些义工，来帮助监狱对罪犯进行矫正改造。监狱招聘义工有不同的职位，每个职位有不同的要求，如给罪犯上课、教罪犯读书等。招聘义工由监狱长办公室负责，要对被招聘者进行背景调查，看他们是否有犯罪记录，有犯罪记录的则不能成为义工。还要看被招聘者是否有家属在该监狱服刑，如果有家属在该监狱服刑则不能成为该监狱的义工，但仍然可以成为其他监狱的义工。被招聘的义工每个月会到监狱一次，帮助罪犯读书、学习文化等。如圣昆顿监狱有3000多名义工，定期到监狱帮助犯罪学习文化或者给罪犯读书等。

（四）注重科学技术在刑罚执行中的运用

美国联邦监狱局会采集每一个罪犯的DNA样本，送到美国联邦调查局录入数据库，建立罪犯的身份识别档案。每一个缓刑或假释罪犯在联邦调查局都有一个号码，会记录罪犯的有关信息。对于跨州执行的缓刑或假释罪犯也建有专门的系统。如果一个假释人员今天晚上被逮捕了，那么明天早上负责对其监督的官员就知道了。又如新泽西州将被释放的罪犯分为三个层级，其中最高层级的罪犯要佩戴GPS，其活动区域受到严格限制。圣昆顿监狱所有医疗人员随身佩戴警铃，遇有紧急情况一拉警铃就会报警，这时警察就会马上赶过来，所有罪犯必须趴在地上。该监狱监控很多，密度很大，并且在每个墙角或拐弯的地方，紧挨着房顶的位置有一个较大的凸面镜，可以看到多个方向包括自己身后的情况，笔者在国内监狱还没有见过这个装置。

（五）关于罪犯减刑、假释和缓刑的适用

上世纪八十年代，美国联邦法律取消了针对罪犯的假释，原因是刑期差不多的罪犯被假释的时间却相差很大，导致诸多争议，因此法律规定不再对罪犯进行假释。但联邦法律规定，罪犯在监狱服刑期间如果表现好，则每年可以减刑最多54天，具体减刑多少天要根据罪犯的表现，因此大部分罪犯完成大约85%的刑期就会被释放。如果罪犯获得减刑后表现不好，则被减去的刑期还有可能恢复执行。当然，如果罪犯对监狱针对自己的减刑不服，可以向法院监狱。

美国的大多数州仍然有假释。加州矫正局设有假释听证委员会。如果罪犯要假释，则由监狱管理人员将罪犯情况报告给法官，法官召集听证委员会投票决定该罪犯能否被假释。假释罪犯不能是重罪，并且以前也没有在郡级监狱服过刑。加州目前有缓刑、假释罪犯17万。马里兰州政府是鼓励假释的，因为据该州测算：关押一个男性罪犯一年需要花费2.8万美元，而对于缓刑或假释罪犯则每天仅需要5.1美元，一年还不到2千美元。该州现在有1200名缓刑或假释工作人员，负责监管7万名缓刑或假释罪犯。对于以前没有犯罪记录的人，假释是有保证的。缓刑或假释罪犯每月要向政府交40美元，根据犯罪不同需要交纳1-5年不等的期限。这些钱由政府用于公共支出，不会再退还罪犯，如果罪犯没有钱，也可以不交，但如果罪犯谎称自己没有钱而不交，查实后会受到非常严厉的处罚。如果罪犯重新犯罪将被送回到监狱服刑。马里兰州对缓刑或假释罪犯也进行分类管理，根据罪犯的危险程度分为三个层级。如7万名缓刑或假释罪犯中，6万多人是常规罪犯，这些罪犯可以通过邮件或者电子邮件汇报自己的情况；大约有4千人是高危罪犯，需要特别监管，这些高危罪犯每周都要向监督官员做两次汇报。

关于缓刑罪犯的管理，美国联邦和各州的做法并不一致。由于缓刑由法院直接判决，因此联邦的缓刑罪犯管理归属于联邦的法院系统，另有12个州的缓刑罪犯管理也归属于法院系统。除法院系统管理外，有30多个州的缓刑罪犯由州政府的矫正局管理，有4个州的缓刑罪犯由郡的政府部门管理。

据了解，目前美国有400多万名缓刑罪犯，有70多万名假释罪犯。如果罪犯在缓刑或假释期间违反有关规定，则负责监管的官员会进行判断，看该罪犯的行为是否会给社会安全带来危险，从而决定是否需要提请法官来撤销对该罪犯的缓刑或假释。

（六）允许私营机构运营监狱

美国的监狱大多数由政府管理，但也有一部分监狱政府建好后会承包给私人机构运营。据了解，目前美国有120多个私营监狱，押犯约占全国监狱押犯数量的十分之一。美国有两大监狱承包商：一个是美国矫正公司，这是当前美国最大的私人监狱公司，雇有1.7万名员工，可提供总共7.5万个以上的监狱床位。该公司在美国纽约证卷交易所上市，被认为是绩优股。另一个是GEO，即美国惩教、监禁及心理健康服务供应商Geo Group Inc，总部设在佛罗里达州，在美国118家惩教、拘留及居住治疗机构拥有大约8.1万张床位。

通过考察，笔者发现目前美国的刑罚执行活动也存在一些问题：一是刑罚执行活动经费短缺；二是监狱人满为患；三是监舍普遍较小。

三、美国刑罚执行活动的监督机制

在美国，检察官并不负责对刑罚执行的监督。对于发生在监狱的违法犯罪案件，由检察官负责。从三周的培训考察情况来看，美国联邦和一些州对刑罚执行均有一些监督措施，尽管并不完全相同，但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是罪犯可以向监狱长进行投诉。这是罪犯最常用的投诉方式。监狱长接到罪犯的投诉后，会派人对罪犯反映的问题进行调查处理。

二是罪犯可以向联邦监狱局或州矫正局进行投诉。联邦监狱局和州矫正局都设有专门的机构负责对罪犯投诉进行调查处理。如美国联邦监狱局设有诉讼办公室，负责罪犯的投诉以及罪犯向法院情况下的应诉，同时还受理其他部门或人员对监狱管理方面的投诉。

三是罪犯可以向政府投诉。对于罪犯向政府提出的投诉，政府会派人到监狱进行个案调查。如笔者在访问加州圣昆顿监狱时，监狱方介绍目前美国联邦司法部派人正在监狱调查，因为有罪犯向美国联邦政府反映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又如华盛顿市属的新开始青年发展中心的罪犯可以向PDS（public defender service，即华盛顿公共自卫服务办公室）进行投诉。PDS是独立于监狱局之外的政府机构，在新开始青年发展中心设有办公室，但PDS的工作人员平时就在办公室接受罪犯的投诉，不随意到监区走动，接到投诉后会进行相应的调查。

四是罪犯有权向法院。美国联邦监狱局有专门的律师负责处理罪犯对监狱的，据了解联邦监狱系统共有200名这样的律师。如罪犯认为监狱医生没有照顾好他就可以向法院监狱，对监狱针对自己的减刑有异议也可以向法院监狱。但罪犯通常都会败诉，胜诉的可能性只有2%。当然，有的情况下，如果监狱认为自己在执行刑罚过程中确实存在过错，就会直接对罪犯予以赔偿，这样罪犯就不需要向法院了。

五是政府进行的定期检查。这种检查每年一次，美国联邦、各州政府会派人对监狱的刑罚执行情况进行定期检查。

六是对罪犯死亡的调查处理。如果罪犯在服刑期间死亡，监狱会对死亡原因进行调查。如果罪犯是非正常死亡，则会组成一个委员会进行初步调查，委员会由警察局长、验尸官、鉴定专家等组成。委员会初步调查后形成调查报告，如果有关人员涉嫌刑事犯罪，则会做进一步的调查处理。

四、体会和建议

通过这次为期三周的培训，笔者考察的也仅是几个点，因此对美国刑罚执行和监督情况的了解还不够系统和深入，但仍然有以下几点体会和建议：

（一）相比较而言，我国对刑罚执行活动进行监督的体系比较健全

在美国，检察官对刑罚执行活动并不具有监督权，罪犯对于侵犯自己权益的事情可以向监狱、监狱管理部门或其他政府部门投诉，还可以向法院。但这些监督措施都需要罪犯自己来进行，面对强大的国家机器，罪犯的力量往往显得很弱小。我国对刑罚执行活动的监督体系则比较健全，除了罪犯的监督外，还有国家权力机关即各级人大及其常委会的监督、行政监察部门的监督、看守所和监狱的主管部门即公安和司法行政部门的监督、人民法院的监督、社会和新闻媒体的监督，特别是我国的检察机关对监狱、看守所实行了派驻检察，能够对刑罚执行活动做到全过程的监督。我国对刑罚执行活动的监督范围也很广，既包括刑罚是否得到正确执行，也包括罪犯的合法权益是否受到侵犯，还包括有关干警在刑罚执行活动中是否存在违法违纪甚至犯罪问题。

（二）无论在刑罚执行还是在监督中，都要进一步更新理念，更加注重矫正

美国在刑罚执行过程中，无论对监狱内的在押犯还是社区矫正的罪犯，均注重对罪犯的矫正。就我国而言，当前仍然处于犯罪高发期，无论是刑罚执行活动，还是对刑罚执行活动的监督，都应该进一步更新刑罚理念，更加注重如何将罪犯改造成为守法公民。罪犯在监狱服刑期间，组织罪犯劳动的主要目的应当是培养罪犯的劳动技能，而不能以追求经济利益为主要目的。罪犯只有学到了应有的劳动技能，回归社会后才能顺利合法地生存下去。同时，可以借鉴美国的“中途之家”，使罪犯从监狱到社会之间能够有一个过渡。当前，我国也在大力开展刑释解教人员的帮教安置工作，建议对美国的有关矫正制度进行深入研究，以助于罪犯能够顺利地回归社会。

（三）美国刑罚执行中的一些做法值得我国借鉴

如对监狱进行分级管理，当前我国虽然对监狱也进行了分级管理，但仍然是初步的，并不规范，各级监狱的设施、警力配备、罪犯的自由度等相差不大。建议对监狱分类管理进行深入研究，结合我国罪犯的特点，确定每一类监狱的标准，并研究如何设置硬件、软件和配备民警、武警等。又如对罪犯的分类管理，我国对罪犯也进行分类管理，有严管、普管、宽管罪犯等，并对顽固犯和危险犯进行重点监管，但对罪犯分类的科学化程度还需要深入研究，以便找到更有效的针对不同罪犯的教育矫正方法。再如要注重科学技术在刑罚执行中的运用，建议采集罪犯的DNA样本，建立全国联网的罪犯（包括在押罪犯和监外执行罪犯）信息库并进行动态管理，对严重的社区矫正罪犯佩戴GPS等。

（四）进一步完善我国的减刑、假释制度

目前我国刑法中规定的减刑幅度过大，如有期徒刑可以减到原判刑期的一半，这样大的减刑幅度损害了原判刑罚的权威，也有损法律的严肃性。而我国假释的比例则处于一个很低的水平。建议借鉴美国的有关做法，研究和完善我国的减刑、假释制度。如适当加大罪犯执行原判刑罚的刑期比例，建立减刑撤销制度等；同时，进一步扩大假释的适用比例，依法对假释罪犯进行社区矫正，强化监管措施，严防脱管漏管，将考验期真正作为假释罪犯顺利回归社会的过渡期。

（五）让社会更多地了解监狱，借助社会力量帮教罪犯

在我国，监狱历来是一个神秘的地方，社会上的人不了解，有关部门也不愿意让社会对监狱有更多的了解。在这方面美国的狱务公开比我国做得好，如美国监狱的数量、地址、电话等，监狱押犯的数量、性别、种族、罪名、刑期、安全级别等信息都可以在监狱局的网站上查到，并且有的信息每周都进行更新。笔者建议，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和民主法制的进步，有关部门应当让社会对监狱有更多的了解，同时也有必要借助于社会力量来对监狱罪犯进行帮教。如可以借鉴美国监狱的义工制度，由监狱招聘一些志愿者，让志愿者利用业余时间到监狱对罪犯进行帮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