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定制给未来留一个纪念

如果有一笔钱投资艺术品，从拍卖行等处有所斩获，是比较常规的途径。而艺术品定制，其实是给投资者一个参与创作的机会，甚至从大历史的角度衡量，投资艺术品定制者，就如同站在桥上看风景的人，自己也融入风景，乃至成为艺术品的生命共同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从投资的角度衡量，参与竞拍不失为短平快来钱的手段，可得到的毕竟只是一个成品，它的创作过程，与投资者无关。而艺术品定制，让投资者参与到艺术创作中，甚至能如同蒙娜丽莎一般，留一个纪念给未来。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艺术家都乐于接受定制。毕竟，在许多艺术家看来，创作本身，是完全个人的心灵空间，难以与外人分享。

不管怎么说，艺术品定制领域，在国内已非空白。记者日前了解到，名家艺术品定制，业已进入高端市场。特别是在一些艺术品装饰机构的牵线搭桥下，一些请知名艺术家量身打造的定制艺术品，其价格从几万到几百万元不等，不仅步入五星级酒店和高档会所，也开始走进私人豪宅。

从国家定制到市场化定制

最近，在大地艺术空间举办的韩天衡书画篆刻展上，有记者再次向艺术家提及11年前，为参加上海APEC会议的各国和地区领导人治印的往事。

那是上海APEC会议前夕，有关方面在筹备国礼时，设想既要体现中国艺术的特色，又要考虑到有纪念价值，值得保存。韩天衡先生认为，篆刻最能体现这些特点。后来，2001上海APEC筹备组商议确认，特邀韩天衡担纲主刀，为参加APCE的亚太21国及地区领导人治印。“我提议，从内蒙古巴林购得了一整块的大印石，分割成21块，以示21个国家和地区的团结，回沪后又请福建寿山印工专门雕刻了古朴的印纽。”

关于世博会筹备组向韩天衡定制印章的往事，作家王琪森回忆道：“韩天衡为APEC会议21国及地区领导人刻印，力求从整体上展示中国篆刻艺术风格的多样、流派的多彩、印文的多体和刀法的多姿，可以讲是一印一式，一章一貌，达到了‘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境界。比如他为时任美国总统布什刻的印，整体以线条灵动婀娜的鸟虫书造型，疏密舒展，和谐畅达，注重于印面章法的空间构造，折射出具有现代感的结构思想。”

这一批篆刻作品完成后，被装裱成21卷手卷，卷首系韩天衡手书“金石同寿”，象征各国人民友谊寿如金石，天长地久。时任国家主席将此国礼赠给各位领导人。

那一届APEC会议上，还有一件国家定制艺术品，不仅当时引起轰动，后来还曾在拍卖市场掀起较大波澜。那就是会议期间张挂在上海国际会议中心的《世纪玫瑰图》。据知情者，当年的人民日报华东分社摄影记者夏云鹏回忆，当年，还未博得大名的西安画家刘令华，以《世纪玫瑰图》的创意，赢得了为上海国际会议中心定制油画的工作。此幅油画的创意，是以画面上21朵玫瑰象征21世纪和21个经济体，盛开的世纪玫瑰受到了各国各地区首脑和贵宾的高度赞誉。在2007年由伦敦Shorex公司举办的奢侈品行业大型展览会——“2007上海国际品位生活展”上，《世纪玫瑰图》标价3000万元人民币，跻身高端奢侈品行列，此时，刘令华已被媒体追捧为“活着的中国版梵高”。

“不管怎么说，这幅画因见证APEC盛会载入史册，具有重要的时代和历史价值。”当时独家经营刘令华作品的某艺术品公司如此声称。可据夏云鹏回忆，刘令华当年接受创作任务时，脑子里并无太多“定制售卖”的概念，而是将之看成一项光荣的政治任务。

韩天衡、刘令华接受的此类国家定制行为，在新中国历史上并不鲜见。比如傅抱石、关山月1959年为新落成的人民大会堂创作的定制作品《江山如此多娇》，比如1977年陈逸飞与魏景山创作的《占领“总统府”》等作品。与前辈不同的是，刘令华由于得到APEC会议筹备组的订单，使得自己的身价飙升，名利双收。

而近年来，随着艺术品市场的发展，不仅在拍卖领域流进大量私人资本，艺术品定制也从国家行为逐步成为公司行为、私人行为，可以说，艺术品定制已进入市场化时代。约2008年前后，由于不少五星级酒店、高档会所、私人豪宅、品牌企业办公楼悄然萌发的艺术装饰理念，使得艺术装饰在2010年之后开始蔚然成风，并于2011年前后在北京、上海和广州等一线城市催生了提供艺术品定制的专业服务机构。这些由知名艺术家量身打造的定制艺术品价格从几万到几百万元不等，不仅步入五星级酒店和高档会所，也开始走进私人豪宅。

艺术归艺术，买卖归买卖

李孔兰的画室，位于上海莘庄的一幢独栋别墅。整幢房子里里外外都没有太多的装修，退休前曾是戏剧演员的李孔兰，年过知天命后拿起画笔。李孔兰告诉记者：“我的创作，随心。并不考虑买家的需求，同时，我潜心创作，想把当年自己舞蹈时的感觉，定格在画布上。”在一幅看起来恰若混沌初开的抽象作品前，李孔兰说：“这是汶川地震后，我从这间画室除电话外，唯一联系外界的一个窗口——这台电视，看到新闻，心里久久难以平静，直到流着泪画完这幅画。”

虽说李孔兰的大多数抽象作品，都源自内心世界的感受，但是她也表示，曾应马利颜料公司的邀请，为公司创作了两幅作品。曾主持《博物馆奇妙夜》的电视主持人赵屹鸥在李孔兰画室告诉记者：“李孔兰为颜料公司创作的两幅作品，虽然与她各类抽象作品一脉相承，可公司对作品是有特定要求的，比如大致上的色彩范围等。换句话说，这样的定制作品，艺术家是在‘戴着镣铐跳舞’。”

在上海浦东某滨江高端楼盘物业担任经理的谭先生，则向记者介绍了另一类定制法。2007年入住该楼盘的佟女士，在对精装住宅进行二次装修时，找到物业。物业不仅向佟女士告知装修须知，还需全程配合佟女士的各类要求。而佟女士的一个要求就是，按照她提供的几幅画作，请物业帮助物色艺术家，为其住宅创作作品。

“她要的是作品，而不是行画。也就是说，风格上必须接近她提供的几幅画，不能出范畴之外，可作品又必须是原创的。”谭先生说，“于是我们与上海市美术家协会几位会员进行沟通接洽。可几位老师在与我们接触几次后，纷纷表示无法完成画作。”

原来，有的画家在考量了佟女士的要求后，自认自己的风格或者水平无法完成任务；有的画家对于5月份接到活必须在8月底前完成，感到困难太大。“后来，我们找到了画水彩画的陈学伦先生和版画家徐鸿兴，最终徐老师接下了这个活，甚至大夏天的天天打赤膊，挥汗创作，终于顺利完成了佟女士交给的定制任务。”佟女士表示，自己定制前，虽然不太明了最终希望得到的画作应该如何构图，怎样布局，可把感觉说给艺术家听，把一些画作的照片交给两位老师，最终得到的作品，自己还是颇为满意的。

整个过程中，佟女士和徐鸿兴、陈学伦相处愉快，双方只字未提酬金的事。陈学伦则更是友情帮忙，虽说参与构思，却并未参与落笔。谭先生告诉记者：“因为艺术家不喜欢就价格与业主反复讨论，也不太愿意完全按照业主的装饰需求去进行创作，事实上价格是由我们物业与佟女士确定的然后我去找到一个在艺术圈子里比较熟悉人脉的朋友，将佟女士需要的尺幅、画种、报价告诉这位朋友，请他代为物色合适的艺术家。这位朋友在价格尺度上，拿捏得比较准，对陈老师、徐老师的身价比较了解。一拍即合。”

陈学伦称，之所以最终没有参与落笔，是因为他顾忌到一幅画的艺术连贯性。

记者了解到，事实上陈学伦和徐鸿兴在为佟女士创作的过程中，反复去佟女士那套房子，不仅测量实际尺寸，还对房屋装修风格等进行了解。而在创作过程中，并未实际按照佟女士的要求亦步亦趋。他们按照自己的理解，进行了适度的调整。当作品第一次展现在佟女士面前的时候，她有点儿小惊喜，非常满意。而最近，佟女士二度惊喜。原来，她在一次拍卖会上看到徐鸿兴的版画，时隔五年，徐鸿兴的作品价格看涨，她说，自己当时纯粹为二次装修掏银子定制作品，没想到这幅作品不仅融入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还随着艺术家身价的上涨而价格看涨。“我觉得，自己也跟着上涨了。”佟女士兴奋得几乎有些失语。

“艺术的归艺术，买卖的归买卖。”那位帮助谭先生做成这笔买卖的朋友如此说。虽然他之后并未真正进入这一中介领域，但他认为，“专业的艺术品定制机构，在某种程度上也相当于是一个中间人的角色，一方面从文化背景、艺术策划、空间设计等方向先为业主拟出思路，制定方向与主题，再选择适合业主需求的艺术家进行定制的前期探讨；另一方面就是代表艺术家与业主讨价还价。”

市场缺乏优秀定制服务机构

目前活跃的艺术家，需要寻求买家的并不少，需要为自己的新居墙面补白的人士也不在少数。可是记者了解到，提供艺术品定制服务的机构并不多，甚至可以说非常少。因为一个好的定制服务机构，必须能从历史文化、艺术内涵、空间布局上提供艺术品陈设的建议，并熟悉国内外艺术家市场与艺术品类目。

如今已经走到市场前沿的艺术品定制机构，诸如广州的红蜻蜓公社、北京的HIHEY当代艺术品交易网以及上海的茉茉艺术品商店，虽说大力提倡艺术品定制，可实际上它们也做了不少拍卖行、画廊做的活计。

比如禾山艺术旗下的茉茉艺术品商店，口号即是“让优秀的艺术品融入我们的家庭生活”，“为每一位热爱艺术的人士，提供个性化的服务。”不过，茉茉艺术品商店也不得不以各类艺术家或者作者的签约仪式、作品展等来吸引注意。比如2011年秋季，茉茉就举办了不下四次此类活动——2011年10月23日，王广义版画作品签约仪式；11月11日茉茉艺术品收藏展；12月23日，歌手周杰伦版画作品展；12月24日，《疯狂的视野》RYO YASHITA个展……

目前来看，茉茉艺术品商店依然是依靠传统的展出和售卖艺术作品为较大收入来源。至于艺术品定制，只是其可能的一个经济增长点而已。

红蜻蜓公社总经理龙隆对媒体说出了个中原因：“名家艺术品的定制，原本一般都是低调进行的，一些颇有名气的艺术家，早年怕这样的私人定制行为影响了自己其它他品的售价。但经过几年的发展，事实上，如今只要是还在进行创作的艺术家，几乎都可以接受定制。”在龙隆看来，所谓的豪宅，并不是单纯指豪华的硬装，而是必须要有够分量的压阵艺术品。而定制，能够让艺术品和房子有机结合。

龙隆还有一个看法。他说：“价格，是这个行业必须保守的秘密，因为艺术家们很忌讳就定制的价格进行对比。”

可也正因为价格的不透明，导致艺术品定制在一些藏家眼里不被看好。“这个行当，价格上甚至比画廊和拍卖行还要不透明，如同瞎子摸象一般。”策展人王俊告诉记者，他并不看好目前的艺术品定制市场。

江先生就曾接受某定制机构服务，最终将一批货砸在自己手上。如今已年过六旬的江先生，两年前抱着开画廊的梦想，请某定制机构推介年轻艺术家。该定制机构向江先生推荐了中原地区两家美术类高校的几位年轻教师和研究生，并预订了一批油画。言明尺幅，并言明必须是创作品。江先生花费近20万元订购。如今，几年过去，几位“艺术新星”并无大的长进，江先生手里这批画作竟然由于保存不善而霉烂。如今，江先生依然声称：“我虽然没有赚到钱，可毕竟没亏。因为其中一位的画作确实升值了，这保证了我的成本还在。”然而，他自己也知道，成本只不过理论上还在。因为那位所谓作品升值的青年艺术家，至今有价无市。

正如龙隆所说：“要寻找5万元以下的名家佳作是个巨大挑战，不过在中国台湾、美国或欧洲等地，此预算反而能采购到崭露头角的年轻艺术家佳作；在5万-10万这个价位上，可以买到一些当代知名艺术家的小件作品和一些处于上升期的年轻艺术家的中等尺寸原作精品；10万-50万这个价位，可以定制许多已在社会上建立起知名度的艺术家作品，包括挂画、雕塑或现代艺术品等。可这些投资，你别看它貌似成本不大，实则风险也相当大。”

社区艺术展PK定制网站

艺术品定制，假若要获得大的发展，让潜在的消费者熟悉艺术家，熟悉艺术品市场，是必需的一个环节。记者了解到，就目前的热点来看，有两类“桥梁”颇受关注，那就是社区艺术展和定制网站。一个是线下的实体展览，使得观众、潜在买家有直观感受；另一个是在线机构， 能有效地提供大量资讯，使得观众和潜在买家迅疾获取一些知识。可两者孰优孰劣呢？

艺嘉艺术文化有限公司的赵蕾认为：“在新开盘不久的高端楼盘和社区进行艺术类展览，确实有，然而目前此板块还属于新兴事业，所以有此类成功经验的社区并不多。”让赵蕾印象深刻的，比如2010年10月在上海闵行星河湾举行的旅奥画家陆志德画展《旗袍风韵》以及几乎同时同地举行的闵行星河湾著名女摄影师李沿摄影展《大美山西》、2011年9月上海白金湾青年女画家阚诗淇画展。最近，上海闵行星河湾又举行了香港艺术家马兴文（Simon Ma）艺术作品展。以最近举行的马兴文作品展来说，其整个展览虽然声势颇大，可也正因为如此，看展者大多被星河湾美酒、激越的现场表演等吸引，画展也无非一个秀场。原本慕名前往，希望就马兴文画作做深入了解的星河湾业主，实则并不能做出是否投资的决定。在他们看来，光就今后可能的定制服务来说，这半天等于看了一场热闹。

同样在长宁区图书馆举办过小型展览的画家、诗人杨云平，倒是小有斩获。推出“一边旅游一边画画”概念的他，在该展览上，结识了澳门旅游局的相关人士，澳门方面向他定制一批有关澳门的景点画作，并迅速签订了合同。

从今夏举行的北京国际奢侈品展和高端艺术品鉴赏会传出的消息是——“2010年中国大陆千万富豪已达96万人，超五成选择高端艺术品作为投资对象；中国大陆6万个亿万富豪中，超九成有收藏艺术品的奢好。”可泛泛的高端艺术展，看似炫目多彩，实则让新贵们无所适从，成交量并不可观。反倒是杨云平，以其独特的个性，让机构看中，将自己的小盆子小钵子都装满了。虽说从总成交量上分析，两者有云泥之别，可两个展览哪一个更成功，明眼人是看得懂的。

在策展人海杰看来，以推广艺术家为目的的社区艺术展，一定要小巧，个性鲜明，让目标客户一眼就看明白。

事实上，海杰本人不仅策划摄影展，还是个网络达人。在色影无忌网今年的推广中，海杰获得了很大成功。将网络与现实展览相结合，是海杰的发展方向。而单纯的艺术品定制网站，则已经应运而生。比如创业公司孵化器Y Combinator最近推出的一个新项目EveryArt。

打开EveryArt网页，可以发现这是一家介于艺术家和艺术品爱好者之间的一个委托平台网站。在网站上，艺术家将可以放上一些艺术品的样本，供用户查看浏览，如果用户看好某一个艺术家的艺术品，可以发送请求给艺术家。请求可以涉及到细节问题，也可以不考虑细节直接请求艺术家制作类似的艺术品。

艺术家列表包括一系列的预期价格，以及他们委托的价格等等。创始人Justin Cannon介绍说，目前网站上单件大型艺术品的平均价格已经在1000美元左右了。当艺术家接受委托之后，EveryArt将会先收取用户的费用，在工作完成之后，EveryArt再将费用交付给艺术家。最终，用户可以得到他感兴趣的艺术品，就好像是在画廊买到的一样。

肖像画定制：

古老门类的新生

众所周知，肖像画是绘画中一个古老的门类，在摄影术发明之前，肖像画画师扮演的角色，如同今日里婚纱影楼的摄影小弟，而正是这一绘画领域，曾经诞生过不少才华横溢的画师。400多年前的文艺复兴时期，像波提切利、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提香等等，无不是肖像画定制的好手。只是，当摄影术诞生以后，肖像绘画的实用功能，就一再地被削弱。如今，连传统银盐摄影术都已经即将成为往事，全新的数码摄影让影像复制越发简单，这时候重提肖像画，并重新开掘肖像画定制市场，这一古老门类，如何新生呢？让我们看看这门艺术在国内的表现吧。

谁在定制肖像画？

“到我这定制肖像画的，大多数是80后的朋友。经朋友介绍来找到我。” 80后画家解金文，目前任教于上海应用技术学院，他告诉记者，“客户大多是些看过西方绘画的年轻人，他们从美剧或者其他渠道了解到，美国的小资产阶级，喜欢在家里挂自己的画，于是也就照着去做了。”

在解金文的客户中，一些80后外企白领，以及小有成就的生意人等居多。在他们看来，在自己家中墙上挂一幅自己的艺术肖像，是很嗲的事儿。拥有这样一幅画，就如同拥有一块瑞士手表，或者一款名牌跑车一样，到了一定的人生阶段，总得挂上一张。

李煜明目前任教于上海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作为解金文的同门师兄，其风格兼具写实主义和表现主义特色。最近，李煜明为一位名叫张林森的朋友画了一张肖像。

张林森是上海松江区的一个商人，做一些有关文化产业的生意。当他从朋友处接触到李煜明的画作时，特别是了解到李煜明的代表作《张煦院士肖像》曾获得2011年度上海国际科学与艺术展科学与艺术优秀作品奖；其系列作品《寂寞荏苒》，于2007年9月即入选中国油画学会举办的2007首届中国青年百人油画展。张林森看中了李煜明强烈的个人风格，很喜欢，于是去求画。

解金文、李煜明都表示，目前私人定制作品，大都是通过朋友介绍接的活，至于自己的作品市场，主要还是依靠画廊销售和拍卖已完成的作品为主。对于主要创作人物画的李煜明来说，类似为张林森定制的肖像画并不多。比如其成名作之一《张煦院士肖像》，是为美协和科协举办的画家画院士活动而作，并非张煦院士本人定制。当然，如今李煜明与张煦院士结下了忘年交，在新近张院士的百岁寿辰上，李煜明还见到了老人家。

目前看来，肖像画的中介机构不太多。记者了解到，一些画廊开始关注起这一市场，至于如何运作，尚待观察。

和李煜明、解金文不同，老画家张自申位于上海远郊青浦区的画室，最近也有些人头攒动的样子，可前来定制的大多是香港来的中老年人。自从前不久一对香港老夫妻来此画肖像后，一传十十传百，一个秘密传到港岛一些人耳朵里——上海青浦有个肖像画家！于是人们纷纷不远千里，来青浦定制肖像画。只是，张自申不愿意照着对方提供的照片画，而带有自己的创作特色。

“那幅画，人家给了十来万！”青浦区写作协会的凌耕先生告诉记者，“那对香港夫妻，在上海市区张自申的亲戚那里，得到消息，说张老先生擅长画肖像，于是就带着夫妻俩比较满意的一张合影照片，来求画。没想到到了张先生的画室，张自申在打量了老夫妻后，再看了他们拿来的照片，最终的决定是，拿来另外的两把椅子，请老夫妻落座，然后对着真人写生，根本不再看照片。”

等草稿打出来，老夫妻没二话，请张自申画！

后来，等画作成品出现在老夫妻眼前时，他们感到眼前一亮！与之前的照片相仿的容貌与神情，只不过照片上的新式北欧风格的座椅，换成了油画布上呈现的欧洲古典风格的椅子。一看就是正宗的上海Style，与定制者的身份、气质贴切组合。夫妻俩当场“掏银子”，之后，“换椅传奇”就流传到香江，来找张自申画肖像的，无不谈起这段不久前的往事。

当代肖像画的画照片问题

在采访中，李煜明明确告诉记者，自己在创作中确实会“画照片”。比如创作为张林森定制的那幅画，限期交付。然而，作为一个商人，业务繁忙，张林森不可能像职业模特一样，在画室里一坐就是几小时。至于张自申为港岛老夫妻画像，也是画完速写后，留下照片继续创作油画，不会让客人在画室一呆几个礼拜。

李煜明告诉记者：“像张林森先生肖像这样的作品，我会选择适当做一些写生，然后使用数码相机，亲自布光构图以后，进行拍摄。然后我的画作，还是需要通过‘画照片’来完成。”其实，即使李煜明的成名作品，比如《寂寞荏苒》系列等，主要在画廊和拍卖市场得到收益，却也不完全是写生作品，而是带有构思、带有参考照片的成分。

如今已经是数码时代，数码相机也好，电脑显示器也罢，其成像精度、细节表现力非常好。在李煜明看来，写生、临摹这些基本功，对于一个画家来说万万不可丢弃，可现代科技的好处，也是需要享受一下的。

“即使不是定制，而是纯粹创作，也可以画照片。即使是写实作品，模特也不可能以一个姿势在你眼前摆一个月啊。”

李煜明、解金文纷纷表示，创作完成一幅定制肖像作品，短则三个星期，正常个把月，也有更长的。而记者了解到，中国美院的何红舟，属于肖像画中的快手，可就算尺幅不大，也未必三两天就能完成。

由此看来，画照片是当代肖像艺术创作的一个途径，至于画作是否由画照片而来，与作品本身的艺术品质，已经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