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学生指导实践探析

摘 要：学生指导是学校工作的重要内容，如何在教育过程中有效地进行教育指导实践，是目前很多学校（尤其是高中）在应试教育重压下遇到的难题。美国历来重视学生指导工作，其学生指导研究与实践已经走过了一个多世纪的历史，并发展成为一个相当成熟的专业领域，其理念与实践对于我国的学生指导体系建设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文章简要回顾了美国学生指导的发展历程，着重介绍了明尼苏达州高中阶段学生的指导实践。

关键词：美国；明尼苏达州；学生指导；高中学生指导实践

一、美国学生指导的发展历程

19世纪末20世纪初，虽然美国的教师们一直在为学生的个性发展、社会化成长、职业发展等方面提供信息和支持，但学校内部并没有专业的咨询工作者。“学生指导运动”被认为是工业革命的产物，教师和研究者在学生指导的发展过程中作出了重要的贡献。1898年，底特律的一位名叫戴维斯（J.B. Davis）的中学教师主动为高中11年级的学生提供学业与职业咨询服务。1907年，戴维斯担任密歇根市一所高中的校长，他要求把“指导”作为该校英语课程中的必要元素，旨在“帮助学生发展个性，避免问题行为，使其职业兴趣与课程、学科相结合”。[1]

与此同时，心理学家们也把各种学生指导项目引入了美国，并发扬光大。比如，伊莱・韦弗（Eli Weaver）把指导与咨询服务推广到纽约全城；弗兰克・古德温（Frank Goodwin）在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创设了“系统指导”体系；弗兰克・帕森斯（Frank Parsons）被后人誉为“指导之父”，他在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创建了“职业指导局”，并通过“特质分析”与“因素分析”帮助年轻人基于科学的选择过程确定自己未来想从事的职业。

在一战和二战期间，美国军队发展并运用了许多测试合格军队成员的方法。二战以后，教育工作者采纳了其中的一些方法，指导与咨询运动也有所拓展，并开始具备测量功能。

20世纪40年代至50年代，学生指导除了注重对被指导者的测试以外，还关注心理健康和指导性咨询。心理学家威廉森（E.G.Williamson）开发了在当时十分流行的“特质+因素分析”的指导模式。在这一模式中，学校咨询工作者运用各种信息解决学生的问题，尤其是在职业探索领域和人际沟通方面。咨询工作者的角色是指导者，其工作重点在于提高教学技能并使其落到实处。1957年，前苏联发射人造卫星的消息震惊全美。为全面提升基础教育的水平，回应民众对教育的责难，美国颁布了《国防教育法》，使学校测试项目、咨询项目以及其他与咨询指导相关的项目得到了经费保障。

从1960年开始，许多教育专家开始意识到“问题解决式”（或“问题指引式”）学生指导和咨询模式的范畴过于狭窄，该模式甚至倾向于只关注学生的问题而非学生的全面发展。因此，学校咨询工作者的角色逐渐发生变化，并最后形成了今天的“咨询”概念。“咨询”是包括“发展―实施―评价”在内的综合性指导项目，规定了学校应为学生、家长和教师提供的咨询服务。此外，中小学学生指导体系也逐步得到确立。1966年，小学咨询者联合委员会（ACES-ASCA）建立，并发表了描述小学咨询者的角色、功能及其三大工作领域（辅导、咨询、协调）的报告。

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在学生指导的理论内涵不断拓展充实的同时，美国学生指导与咨询的专业机构也在不断地发展，如美国辅导协会（ACA）、美国学校咨询者协会（ASCA）、美国咨询者教育与督导协会(ACES)等。这些专业机构与组织的所有工作都是为了使学生指导与咨询工作向着更专业、更整合的方向发展。同时，这些专家机构与组织也提供面向专业指导与咨询工作者的认证服务。例如，1997年，美国学校咨询者协会创立了能够更好地界定学校咨询在美国教育系统中的作用的国家标准。该协会对学校咨询工作者的定义是：“（他们）是注册的专业工作者，主要通过指导、咨询和协调三个领域的专业工作来支持学生、教师和管理者”[2]。根据这一定义，指导与咨询工作的第一步是在咨询工作者与学生之间建立起相互信任的、密切的工作关系。无论群体咨询还是个别咨询，咨询工作者都要帮助学生探究与理解“学习”与“发展”的个人价值和意义。

二、美国高中学生指导系统的两大维度

目前，美国除了具有高中学生的指导工作体系以外，还有多项大学―中学衔接贯通式的学生指导项目。下文将以明尼苏达州为例，阐述学生指导（主要是高中阶段）在美国的发展历程。①

（一）美国中小学校内学生指导系统

在美国，学生指导是学校工作中非常重要的内容，各学段一般都包括学业指导、生涯指导和生活指导三个方向的指导[3]。学业指导主要针对日常教学与课程学习中学生学习方法的优化与学习困难的解决来开展，也为学生提供大学课程选择和专业方向选择的指导，旨在促进各学段学生的学习，并帮助他们提高学习兴趣。例如，在初中阶段，学业指导主要涉及课业选择和未来思考两方面。生涯指导主要帮助学生了解自己未来的学业发展方向和职业选择的可能性，这对学生高中以后的个人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生涯指导旨在提升学生的工作意识，并帮助他们学习基本的决策技能。学校咨询工作者应尽可能提供广泛的职业信息，帮助学生发现自己的兴趣与资质，从而增加未来的工作机会。生活指导主要强调学生的自我认知发展和社会性发展，包括学生在日常生活中的多方面能力与兴趣的培养，旨在增强学生的沟通技能、合作策略技能、问题解决技能和人际交往技能。

学生指导团队的成员由心理学专家、社会工作者（Social Workers）和学校咨询专家构成。一般来说，指导人员与学生的比例为1:500～1:300。心理学教师利用专业的心理量表和心理学检测手段，对全体学生进行心理普测，或者对有特殊表现的学生进行个别测试，以检测和甄别“高危”学生（主要指有严重行为偏差或明显心理问题的学生），并联系专业机构对这些学生进行更有针对性和更为深入的治疗。美国成熟的心理学研究为学校咨询与指导的实践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而美国中小学心理学教师的高素质使其足以胜任自己的工作。当然，在日常的学校生活中，心理学教师的主要职责是解决一些常见的学生心理问题或开展针对个别学生的心理辅导工作。

社会工作者的主要职责是与学生家庭构建长期而密切的联系，建立学生成长档案，关注学生的成长环境、家庭教育情况和亲子关系状态，进行长期而积极的跟踪观察与研究，从而加深对学生个性、人格、特长和兴趣的了解，开展针对特殊学生的教育与帮助，并指导和帮助家庭为学生创造更有利于其成长的环境。社会工作者通常具备较强的人际沟通能力，熟谙与各种类型的家长和学生打交道的技巧。

学校咨询和指导教师的职责是直接面向全体学生开展专业性、全方位的指导工作。咨询和指导教师必须具备高度的专业指导技能和咨询服务技能，包括开设专门的指导课程、开展丰富的团体咨询活动、接受学生的个别咨询并予以指导等。面向全体学生的咨询服务通常还需要特殊教室（如团体咨询室、个别咨询室、沙盘室、情绪发泄室等）和专用设备（如专业的测试仪器）的支持。

美国研究者米勒（G.Miller）列举了中学咨询和指导者的九项最重要的职责：根据学生的发展需要给予相关的咨询和指导；向学生、家长和教职员工传播关于学生指导项目的各种信息；组织和管理学生指导项目；评估学生指导项目服务的有效性；为学生提供如何解决个人与社会问题的“一对一”指导；为学生提供如何解决个人与社会问题的小团体指导；为学生提供如何解决教育问题的“一对一”指导；为学生提供如何解决教育问题的小团体指导；关注学生，识别出那些需要特殊帮助的学生并予以相应的矫治。[4]

美国教育资源与信息中心（Educational Resources Information Center，ERIC）曾建议中小学指导者在设计学生指导项目之前明确青少年对于这些项目的需求；与此同时，项目设计还应当具有一定的弹性、探索性和过渡性。此外，他们还指出了团体指导、同伴合作等方法的重要性。唯有如此，教师才能帮助学生逐步增强其在个人生活和教育领域中的责任感。[5]

可见，由心理学教师、社会工作者和专业咨询教师三方面力量构成的美国高中学生指导实践能够整合多种专业力量，与教学工作、管理工作并列成为学校的常态工作之一。学生指导实践既有正式的课程形式，也有弹性的个别指导，能够有效地促进学生的健康成长。

（二）大学―高中衔接式指导体系

明尼苏达州十分重视学生指导工作，除了各中学内部相对固定的学生指导体系以及针对学校实际情况开展的学生指导实践之外，由大学发起或组织的学生指导项目也不在少数。一些大学甚至在许多高中设立了专门的“学生指导办公室”，形成了一个由大学与中学教师共同组成的专业工作团体。其中，“TRiO学生指导项目”比较有代表性②。TRiO是“美国联邦教育部学生支持项目”的总称。该项目由联邦政府拨款，鼓励大学建立与中学衔接贯通式的学生支持系统。明尼苏达州的圣奥拉夫学院是该项目的重要参与者之一（在“学生支持项目”中，圣奥拉夫学院得到了美国联邦教育部51%的项目经费），在学生指导研究与实践方面成绩卓著。这所建校于1874年的私立文理学院，近10年来高度关注与践行“学生服务”理念，不仅在此国家项目之下设立了四个子项目，还有效地开展了一系列大学―高中贯通式的学生指导实践。

帮助学生了解、体验大学生活和学习项目（Gaining Early Awareness and Readiness for Undergraduate Programs，GEAR UP）的参与学校包括明尼苏达州不同地区的5所初中和高中，该项目旨在帮助那些希望完成大学学业的学生进入大学，并提高他们在大学期间的学业成就。GEAR UP的直译是“咬合”，十分恰当地描述了大学与中学之间应有的衔接关系。这个项目实现了教师、学生、家庭和社会力量的有机结合，参与者包括圣奥拉夫学院、多所中学（包括初中和高中）、学业中心、明尼苏达高等教育办公室、明尼苏达青年人才学院、男孩（女孩）俱乐部等。

教育才能探索计划（Educational Talent Search, ETS）曾先后在明尼苏达州的5所中学实施，即圣保罗洪堡初中、圣保罗洪堡高中、明尼阿波利斯西北中学、明尼阿波利斯北区中学、明尼阿波利斯华盛伯恩高中。该计划旨在提升高中阶段学生的学业成就，为学生升入大学做准备。在此项目中，学生有很多发展自我认知的机会，有利于他们探索自己的学习兴趣和专业方向，这对提高他们的学业成就有明显的帮助。相关数据表明，95%的ETS学生顺利地完成了高中学业；80%的ETS学生顺利地升入了大学。这相对于全国30%的大学升学率来说，可谓成效卓著。进入大学后，58%的ETS学生加入了大学里的类似项目，而全美只有5%的学生加入了类似项目。

拓展教育机会计划（Upward Bound）的参与学校包括圣保罗洪堡高中和圣保罗高中。这是圣奥拉夫学院直接面向其未来学生的项目，贯穿于参与项目学校的整个高中阶段（9-12年级），并且是完全免费的。9-11年级的学生需要参加每周的辅导课程，并在圣奥拉夫学院指导者的指导下完成作业。此外，他们还需要参加学习方法指导课程、大学和学院课程指导、职业选择课程等。12年级的学生要加入“升学工作坊”，这将使他们更便捷地申请大学和获得经济支助。

学生支持服务项目（Student Support Services）的经费支持来自美国联邦教育部、霍华德・胡斯医学院、海斯特基金会和圣奥拉夫学院。对于学生而言，从高中向大学的角色转换是一次重大的挑战。该项目旨在帮助学生完成这一转换，并给予他们学业支持。在进入大学之前，学生支持服务项目会为学生提供一项为期五周的暑期项目，课程内容涉及大学学习指导、大学写作、生物121（学分基础课程）、校园就业介绍、文化活动介绍等。从学生支持服务项目中获得的学术支持和各方面的指导将贯穿学生的整个大学阶段。

（三）案例分析：北田高中的学生指导系统

明尼苏达州不同中小学的学生指导情况有所不同，学生指导开展的具体条件与指导结果也存在着一定的差异。但是，从整体来看，美国中学指导体系理念明确、架构清晰、实效明显。其中，最重要的指导思想是学生咨询和指导应当让学生清晰地认识到教育影响与个人未来发展（学业发展或职业选择）之间的直接联系，并主动地承担自己在未来的学习与工作中的职责。

北田高中的学生指导实践计划作为一份常规资料被摆放在学校门口，供师生、家长和参观者自行取用。这份简明的宣传单的正面用饼状图列出了明尼苏达州的职业领域、具体职业、对口专业等内容。宣传单的反面是如下表格（见表1）。明尼苏达州的六大职业领域与表格中的六条“职业路径”的内容完全吻合，学生可以通过中学和大学的课程掌握这些职业的基础知识与基本技能。

此外，该校还向学生明确提出了在高中阶段应当掌握的技能，并把未来成功必需的技能分为基础能力和工作场所必备技能两部分。其中，基础能力包括基本技能，如听、说、读、写、算术、数学；思考能力，如学习能力、推理能力、创造性思考能力、决策能力、解决问题能力；个人素质，如个人责任感、自尊、诚信和自我管理、社交能力。工作场所必备技能包括资源使用技能，知道如何支配时间、金钱、资料、空间、员工；信息使用技能，能够获得并评价数据、组织和保存文件、利用电脑处理信息；人际交往技能，学会团队合作，能够教育他人、服务顾客、与领导协商、与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一起工作；社会系统使用技能，熟悉社会组织及技术系统、监控和修正行为、设计和提升系统；技术使用技能，能够选择设备或工具、运用技术完成特殊任务、维护和检修设备。

我们可以从北田高中的学生指导资料中发现，美国在促进学生个人发展及其社会化的过程中，把学生指导作为非常重要的手段，并通过课程化加强了高中学业与大学学业乃至学生的未来职业的联系。“帮助学生顺利过渡是学校和学校咨询师的重要任务。学校教育应该帮助学生做好进入成年的过渡准备。意识到过渡的重要性并采取系统的、积极主动的应对是开明教育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6]。“在全国学校咨询师培训计划中最受关注的主题就是强调为学生做好从中学到更高一级学校的过渡准备”[7]。我们从美国的课程设置中也可以看出学校授课教师的来源及其专业的广泛性，与中国普通高中的学科设置及其应试导向有着本质的区别。

三、美国高中学生指导的主要特征

（一）明确的学生指导理念与配套的学生指导系统

美国的中小学都有明确的学生指导理念，而且这种理念被落实到了有效的、可操作的实践体系中。学生指导与学校的其他工作具有同等重要性，并且拥有特定的专业内涵和专业服务人员。在学生指导系统中，心理学教师、社会工作者和咨询指导教师既有分工又有合作，各司其职，各尽所能。从与职业领域配套的中学选修课程来看，学校在高中阶段已经为社会打下了培养“普通劳动者”的基础。

（二）不断开拓、丰富与发展的学生指导实践内涵

在美国，正式的学生指导至少走过了半个多世纪的历史。明尼苏达州近年来在学生指导方面的创新显然拓展了传统“指导”的内涵，其学生指导的两个层次，即“中学校内的学生指导”和“大学―中学衔接贯通式指导”，是当今美国追求学生指导的实效性和实践性的缩影。这一实施方案（尤其是第二种形式的学生指导）打破了中学和大学的界限，使中学和大学的学生指导相衔接，极大地增强了中学（尤其是高中阶段）学生指导的指向性与目的性，充分地发挥了中学和大学各自的指导功能，这对学生的助益是直接而有效的；同时，充实了学生指导的理论与实践，代表着学生指导的未来趋势。

（三）可持续的和多主体的学生指导

学生指导体系应是一个长期运作并给予学生正面影响的系统，美国的学生指导项目表现出了明显的可持续性和内在联系性。无论在高中还是大学，都有贯穿于各个年级的学生指导项目。此外，项目的参与者并不局限于学生，而是表现出多主体性：从指导者层面来看，高中指导体系集合了多方专家，他们分别承担着不同的工作职责；从被指导者层面看，学生、家长、普通教师可以参与不同的项目，并从中受益。

（四）有效的学生指导方式

在诸多的学生指导项目中，高中生除了修读各种专门的指导课程外，还有机会接触到大量的实践类指导方式，如加入工作坊和夏令营、进行实地考察和动手操作、体验大学课程和文化交流等。可见，美国的学生指导的方式并不止于传统的“我教你听”的教学方式，而是更加强调被指导者的参与、体验、实践和领悟。所有的“历程”构成了“指导”作用于个体的独特方式及不同结果，因此，美国的许多学生指导项目并未预设明确的目标，而是为参与者保留了多种选择、判断与体验的可能性，“指导”的多元引领价值也藉此得以凸显。

（五）努力追求教育公平

在本文提到的所有项目中，具备以下条件的学生有参与指导项目的优先权：美国公民、父母双方均未受过四年制大学教育、家庭收入低于一定标准、有身体和心理障碍者等。可见，美国的许多学生指导项目首先向学校中的国民弱势群体倾斜，给予他们更多的机会，提升他们成功的可能性，也为未来的社会公正与教育公平奠定了基础。

（六）强烈的教育服务意识

“服务”是圣奥拉夫学院所有学生指导项目的共同追求。几乎每一项指导项目都详细列出了服务的对象、内容和宗旨。一般而言，学生指导的服务对象并不止于学生，而是包括了家长、教师乃至学校的咨询工作者。以“教育才能探索计划”为例，其提供的学生指导服务包括指导学生确立动机和目标、制定升学计划、填写大学申请书、参观大学、申请奖学金、参加大学俱乐部、撰写简历、进行职业探索，以及介绍研究方法、提供学位信息、开展暑期学术强化项目和特别的学生指导项目等；家长服务包括开展家长和教师的研讨会、“家庭之夜”活动，提供关于大学的信息、经济资助申请支持等；教师（学校咨询工作者）服务包括开展学生指导项目、圣奥拉夫学院入学准备项目、课堂演讲等。这种教育服务汇聚了多方力量，尤其是教师和家长的参与使得学生指导更易形成共识与合力。

四、启示

（一）把构建学生指导体系作为学校常规工作的必要组成部分

高中学生指导工作对解决学生各方面的问题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目前，我国对这项工作的重视程度和认识的准确性仍存在欠缺。从专业人员的角度来看，虽然我国大中城市的许多中小学已经提供了心理学教师的编制，但兼职心理学教师仍然不在少数，这些兼职心理学教师在学生指导方面的专业性不强，其专业水平还亟待提高；从学生指导工作的力度和范畴来看，有些学校对学生指导工作的重视不够，缺少或根本没有专门的学生指导课程和活动，在高中学生的学业指导、生涯指导和生活指导方面发挥的实际作用十分有限，甚至完全缺失。因此，对学生指导工作的重视、工作内容与范畴的确定、专业指导人员的配备以及指导体系的构建将是今后提高学生指导工作质量的基本前提。

（二）提升学生指导工作人员的入职水准与职业道德

专业指导人员是有效发挥学生指导体系作用的关键。目前，我国的大学科系中并没有“咨询与指导”专业，而心理系的专业课程中涉及学校咨询与指导的具体内容也不多见。因此，专业的学生指导人员的培养还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如何提升已有的学生指导者的专业水准成为当务之急。此外，学生指导过程中的教师的职业道德也需要被正确地对待。心理教师一般倾向于向家长或班主任负责，往往会直接告知他们学生的问题所在，很难保护学生的隐私，而专业的学生指导必须遵守“严格保护学生隐私”的原则，这一点与德育工作和班主任工作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向指导教师提出了更高的专业要求。

（三）在高中与大学之间建立衔接紧密的学生指导体系

我国的高中学生在大学志愿选择方面比较盲目，选择依据主要是考试成绩而非兴趣爱好和职业发展，有些学校甚至为了确保升学率而分配乃至强制学生填报志愿。因此，学生在进入大学以后容易出现厌学的情况。美国的中学与大学衔接贯通式学生指导给了我们很好的启示，大学与中学联手开展高中学生指导，互通信息，建立起高中和大学一体化的学生指导系统，有利于高中与大学的顺利衔接，切实帮助中学生了解大学的专业和学习方式，选择适合自己的大学和专业，从而更快地适应大学的学习生活。

（四）以人为本，切实提升学生指导工作的服务意识

我国传统的学生指导主要体现在学校的德育工作和班主任工作中，强调教师的安排与主导，较少从学生的立场考虑指导的过程和方法。美国多元化、多层次和多形态的学生指导展现了极大的丰富性和实践性，并且在大量活动的参与实践过程中促进了学生的个性与社会性的发展。美国的学生指导不仅关注学生的学业发展，更关注学生未来职业生涯的发展，为学生的成长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且，大学的学生指导在延续高中学生指导的同时，又在专业学习方面予以拓展，并作为大学的常规性工作予以落实。比如，圣奥拉夫学院的“麦克尼尔学者项目”直接帮助大学生升入研究生院；学生在日常学习中遇到的问题，既可以向学长寻求帮助，也可以请教专业的指导教师。明尼苏达州的多所大学都设有“大学生学术支持中心”，各科系的教授和优秀学生志愿者构成了大学生学业指导与帮助的主力军。

注释：

①2011年2月-6月，笔者作为华东师范大学的访问学者，在美国明尼苏达州的圣奥拉夫学院访学。期间，笔者走访了多所不同层次和不同类型的美国中小学校。明尼苏达州高度重视学生指导工作且在此领域卓有成效。因此，本文以明尼苏达州的学生指导工作为例分析美国的学生指导工作。本文所指的中学主要包括北田高中、圣保罗洪堡初中和高中（合校）、圣保罗中心校（高中）。其中，北田高中是一所城镇学校，学生来源比较单一，以当地白人学生为主，学生家庭条件较好，家长素质较高；洪堡高中和圣保罗中心校则代表美国城区学校的特色，学生来源比较复杂，包括大量的外来学生（主要指非英语母语学生）和黑人学生，学生家庭状况复杂，家长素质参差不齐。

②资料来源：TRiO项目宣传资料以及对圣奥拉夫学院教育系教育咨询指导室主任的访谈。

参考文献：

[1]John J.Schmidt.Counseling in Schools[Ｍ]. Boston: Allyn and Bacon,1993:8.

[2][5]James J.Muro,Terry Kottman.Guidance and Counseling in the Elementary and Middle Schools: A Practical Approach[Ｍ]. Brown and Benchmark Publishers,1995: 8,11.

[3]Hannaford,M..Counselors under Construction[Ｍ].Marietta,GA:Active Parenting,1991.

[4]Miller,G.M..State Guidance Consultants'Views of Elementary and Middle School Counseling[M].Elementary School Guidance and Counseling,1986,(21):166-167.

[6]Stanley B.Baker,Edwin R.Gerler,Jr..21世纪的学校咨询（第四版）[Ｍ]．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8：216.

[7]House, R.M.,Hayes, R.L..School Counselor: Becoming Key Players in School Reform[J].Professional School Counseling Publisher,2002(5):249-2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