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构与再造:明代土司承袭制度研究

摘 要： 土司承袭关系到土司政权的稳定以及中央政府对土司政权的有效管理，也是土司制度的核心内容之一。本文以“建构与再造”为主线，系统深入地研究了明代土司承袭制度的内容及其特点，展示了明代各朝在土司承袭过程中，为了防止作弊假冒，制定了一系列管理办法，不断完善土司承袭制度，以加强对土司的控制，进而确保土司政治稳定，以体现中央政府在土司政权中的威望。

关键词： 明代； 土司承袭制度； 建构； 再造

中图分类号：D691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５－５６８１?穴２０12?雪０1－0129-05

Construction and Rebuilding: the Study of Tusi

Inheriting System during the Ming Dynasty

JIA Xiao-feng

Abstract：the Tusi inheriting system has a strong relationship with the stability of Tusi regime and the central government's effective controlling about the Tusi regime. And also it is the central study of the Tusi institution. This paper makes a systemic study on the inheriting system during the Ming dynasty based on “Construction and Rebuilding”, which shows how the central government in each generation took some measures in order to avoid cheating, made laws to perfect the inheriting system, and reinforced the control about Tusi to strengthen the political stability of Tusi and enhance its prestige in Tusi.

Key words： the Ming dynasty; Tusi inheriting system; construction; rebuilding

在专制的社会控制之下，围绕“权利控制”的问题，不仅是封建统治者关心的焦点问题，也是民族地区残留部落制{1}社会时代重要问题。血缘、权利集中，成为少数民族地区残留部落社会的重要特征。土司承袭关系到土司政权的稳定以及中央政府对土司政权的有效管理，也是土司制度的核心内容之一。如何建构土司承袭制度、健全土司制度内部权利体系、稳定土司地区政治社会稳定发展，成为明代中央政府治理土司的核心举措之一。通观明代土司制度，土司承袭基本上是继承了残余部落制时代的承袭原则和形式，但是在中央政权介入到土司政治时，土司继承问题不再像部落制时代那样，仅为部落内部事情，而是上升到国家高度，并且中央政府也进一步规范了土司承袭制度。所以，“建构与再造”成为明代中央政府解决土司权利更迭体系的主要内容。

对于明代土官承袭，清代桂林府通判汪森在其笔记中比较清晰地记载了嘉靖、万历年间土官承袭，具体情况如下：

“嘉靖七年例土官病故，其应袭儿男查勘无碍止令以官，男孙名色就彼袭替，权管地方俟。着有功劳，然后授以冠帯俟。功劳再着然后授署职俟。功劳屡着然后实授本职。嘉靖九年，土官衙门造册，将见在子孙尽数开报，某人年若干岁系某氏生，应该承袭；某人年若干岁某氏生，系以次土舍未生子者，有子造报愿报弟侄若女者听布政司送吏兵二部查照。嘉靖二十八年例，应袭土舍曾经调遣効有功劳者，暂免赴京，就彼冠帯署印管束部民，待后功劳显著方许实授。万历二十年，三院会议土舍初袭照旧，小管事三年后，若守法奉公，兵粮完足者，给冠帯。至六年、九年劳绩愈彰，渐次议加署职实授，如有恣肆不检，仇邻构兵及钱粮兵马负欠逾期，追夺示罚，仍置立宗枝文簿印贮辖属该道，遇土官嫡妻生子限一月内具报该府，报道填注用为日后勘袭左券，以杜争端。万历二十二年例，土官、土舍与民间子弟不同，一经援纳假借大交结生事，麋扰地方，深为未便通行。”[1]

一、明代土司承袭制度建构与再造

在封建社会以家族“血缘”为纽带解决政治传承问题成为社会政治原则与特色。明政府在治理少数民族地区土司传承举措上，也不例外地确定“世袭”制为主的政治原则。承袭过程中，为了防止作弊假冒，明朝廷制定了一些办法，主要有以下几类：

一是建造“宗支图本”。明代中央王朝建构了宗支图本，作为土司继承的主要依据，也被称之为“亲供”册。由于土官在继承过程中，问题颇多，如果全凭宗支图本作为土司继承依据，那么由于各地土司实际情况各不一样，会出现各种各样问题。如史载：“今推云南布政司贮有各碟司宗支，以故袭替最便，而贵州、广西诸土官，竟自以所藏谱本上请，以致彼此纠纷，累年不决，称兵构难而不害，监司又借以取渔人之利，此最大弊事。”[2]这条史料就说明宗支图本作为土司继承时存在的问题。如云南土官由于云南布政司“贮有各碟司宗支”而便于袭替；而贵州、广西诸土官按照自己所藏的“谱本”上报，得不到解决，引发了许多问题。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规定了湖广、四川、云南、广西土官承袭时，“备要验封司委官体勘”，如没有“争袭”之人，就“明白取具宗支图本”；[3]这说明此时土司承袭：第一，当地官员的必须查核；第二，土司要有“宗支图本”。理论上缺少这两条，就不准继承土司职位。

二是办理“结状文书”。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明王朝规定，除了在四川、湖广、广西、云南土官承袭时，需要验封司委官“体勘”和“明白取具宗支图本”之外，还需官吏人等“结状”的程序； [4]天顺二年（1458年）又奏准，土官病故，“该管衙门，委堂上官体勘应袭之人，起具结状宗图，连人保送赴部，奏请定夺。”[5]这说明即土官承袭时，需履行两套程序：“一是承袭人的族人和邻近土官的作保结状；一是地方官勘验承袭人确系土司嫡亲、‘别无争袭之人’的作保结状。”[6]“土舍告袭事例，经族人头目具结报分守分巡，勘处明白，转报布政司、按察司、都司，即由布政司会都按二司比册。通呈巡抚巡按批准，然后给文交付就袭土舍，持赴吏部告袭。”[7]《土官底簿》记载内容中，明代土官承袭州是照此办理的，其中多有“查勘”、“体勘”、“审勘”、“复勘”和“府州都保结明白”等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