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不搭界习语”溯源

【摘要】“不搭界习语”是指那些字面含义与真实含义之间风马牛不相及或牵强附会的习语。本文将它们分成三类，即讹传、缩节和旧义。每一类皆用若干例句作为说明。以期引起同仁的兴趣，并促进对英语的研究。

【关键词】不搭界习语 讹传 缩节 旧义

“不搭界习语”指的是形义不一的习语。在初次接触时，人们很难从其字面弄清楚它的含义，因此常使初涉者感到不知所云。皮索尔・史密斯（Pearsall Smith）在谈到他称之为“不搭界词语的表达”时说道，这些词语常常表现出一种放荡不羁、一种对荒诞无稽的喜爱和一种对顺从理性的逆反。人们似乎偏爱这种将风马牛扯在一起的作法，认为它使这种词语更生动、更迷人。史密斯的这番见解也说明了不搭界习语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

“习语”（idiom）源自拉丁语idiōma，其本义是“特色语言”。在汉语的词典中尚未见“习语”这一词条，但在涉及英语语言学习的著作中或英汉词典中它却是约定俗成的词语。

习语类似汉语的成语，但有区别，从形式上看英语的习语既可以是单个的词或缩写，如blarney（花言巧语；欺人之谈）、Q、E、D，（困难解讫）；也可以是两个以上的词，如all yours（悉听尊便），a white night（不眠之夜），be over the moon（心花怒放），all this and heaven too（锦上添花）等等；又可以是一个完整的句子，如Give him an inch and he will take an ell.（得寸进尺）。与汉语的成语一样，它们是在语言发展中经过锤炼的精练的语言，是语言文化中的精粹。习语的形成与文化背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讲到英语习语的成因时，科林斯（V.H.Collins）还提到了一个颇具共性的因素。他说：“习语形式的一个因素必然常常是人们为了追求做到悦耳、首韵、押韵或翻覆。”

本文将“不搭界习语”在综合研究的基础上归纳为3种类型，即讹传、缩节和旧义。每类辅以若干例句，以期获得引玉的效果。

一、讹传――以讹传讹、三人成虎

1、in apple pie order（井井有条）。从字面上看是“以苹果馅饼的次序”，而苹果馅饼并无序可言。有的学者称，“苹果馅饼”是α、β（希腊字母表第1、2个字母）的讹传；有的说是法语nappe pliée（折叠好的床单）的走样；还有说是古法语cap a pe（从头到脚，所以是完臻）的变音。不论哪种说法，“苹果馅饼”的以讹传讹是确定无疑的。

2、call over the coals（训斥）。从字面上看是“在燃烧的煤块上叫”。此处call（叫）是haul（硬拖）之讹。这是源于中世纪对异教徒的处治。当时的王公大臣要犹太人交钱，如拒不交付，就将他们放在燃烧的煤块上拖，边拖边训斥，一直拖到他们同意如数交付为止。

3、cheese it（停止，住手）。Cheese用作名词是“奶酪”，用作不及物动词是“微笑”。只有在本习语中与it连用，才能作及物动词并具有“停止”的含义。原来它是由cease（停止）的讹传所致。

4、a cock-and-bull story（荒诞无稽的故事；编造的话）。“公鸡与公牛的故事”怎么会有“胡编乱造”的含义呢？威廉・弗里曼（William Freeman）推测说，“公鸡”是由concocted（编造）讹传而成；“公牛”是丹麦语bullen（夸张）的讹传。

5、the dickens（鬼――表示生气、恼怒、惊讶等的强调用语）。“狄更斯”怎么成了加强语气的词？《牛津英语大词典》说它是devil（魔鬼）的指小词几经变更（devilkinde’ilkindickin）最后讹传成dickens（首字母也可大写）。

6、at the drop of a hat（一有信号就……）。为什么“在帽子落下时”的含义竟是“一有信号就……”？原来“帽子”是hint（暗示）的讹音。无巧不成书，最初的信号物据说就是帽子。

7、gild the lily（画蛇添足）。“给百合花镀彩”怎么与“画蛇添足”的含义搭界的？这是源自引用错误的以讹传讹。在莎士比亚的戏剧《约翰王》第4幕第2场有这么一行台词：To gild the refined gold ,to paint the lily（给纯金镀彩，给百合花着色）。原词有“画蛇添足”的含义，但引用者虽采用这个含义，却断章取义外加张冠李戴；谬种流传却收之桑榆。

8、het up（很激动的；心急火燎的）。het是希伯来语的第八个字母。作为英语单词，它不单独使用，必须与up一起构成本习语，而在本习语中它与希伯来语风马牛不相及，是heated（十分激动的）的讹传。

9、as sure as eggs is eggs（毫无疑问）。“像鸡蛋就是鸡蛋一样地有把握”这是英语的字面含义。“鸡蛋”与“有把握”怎么扯到一起了？eggs是复数，is却是单数，似乎语法上也有错误。原来习语中的eggs是字母x的讹读。x is x （即x＝x）。在数学中，x是可能代表许多数值的数，也就是说x的值不确定，但当x的值等于x时（x is x），变数就成了不变数，其值也就毫无疑问了。

二、缩节――扬长取短、词短韵长

1、back of beyond （远乡僻壤）。这是两个首韵一致的名词。beyond作为名词虽有“更远处”的含义，但名词back只有“背部，后面”的含义。原来它是缩节自the back end of somewhere far beyond（在那遥远超过地方的边远末端）。

2、do a moonlight（夜半逃租）。“作一次月光之举”与“夜半”可以搭界，与“逃租”就不相及了。原来它是do a moonlight flit的缩节。这是一则地道的英语习语。do a flit（逃走；移居），moonlight（月光）。“在月光下作一次移居之举”是“夜半逃租”的委婉说法。

3、free-for-all（混战）。此习语的字面含义是“对大家都是免费的/自由的”，其实后面省了fight（打斗）一词，习语指的是一种无组织的打斗或争论，free-for-all是指在场者人人都可以参加的。

4、in a mo（说话就……，立刻）。mo是moment（片刻，瞬间，刹那）的缩节。

5、out of the wood（s）（脱离险境/困难）。wood（s）（林地）转义为“险境/困难”是断句取义的结果。英语有一句谚语Don’t halloo till you are out of the wood(s).（未出危险境，切莫先高兴。）因为在林地里有可能迷路或发生不测，所以引申出了习语中的含义，但离开了这则习语，woods只能是“森林，林地”。

6、to a T/tee（精确地，毫厘不差地；恰好）。Tee是nicety（精确，准确）一词的最后一个音节的读音。to a nicety的含义和用法完全和to a T一样，后者是前者的缩节。

7、So long（再见）。“如此长”源自什么而演变成了“再见”呢？艾弗・布朗（Ivor Brown）说它来自so long as（一直长到），它是缩节自Good luck for so long as we are parted and till we see each other again.（祝你好运长久，自我们分手一直长到彼此再相见。）

8、You’re telling me!（我完全同意你说的；你说得对！）。字面含义是“你在对我说！”，表达的却是“你说得对！”这是因为它把You’re telling me what I already have in mind.（你在对我说的正是我心里想的）中的英语从句省略了，并取言外之意。

9、bran new（崭新的）。bran是“把……放在糖水里浸煮”，但此处的bran却是brand（打烙印于）的缩节。新打上烙印的当然是崭新的了。

三、旧义――依稀旧义、频添魅力

1、buy a pig in a poke（不过目、不询问地胡乱买东西）。字面含义是“买一头装在袋子里的猪“是一种比喻。但poke（袋子）是13世纪时的旧义，现在除在方言中仍沿用外已成废词，只能在此习语中使用。

2、carry the day（在竞争/争论/游戏等中得胜；取得成功）。carry（携带）在17世纪的含义是“获胜”，而day直到现在仍有“竞争/斗争/比赛”的含义。

3、cut to the quick（深深地伤害某人的感情）。cut（剪；切；割；砍）是个常用词，quick却是古撒克逊语，含义是“指甲或趾甲下面嫩柔而又敏感的活肉”。伤到这个地方实在是伤及了至痛处。

4、do the trick（有效，达到目的）。Trick在此保留了它16世纪时的褒义“娴熟的技艺”，而不是像在play a trick on somebody（诈骗某人）中的贬义“欺诈、欺骗”。

5、dock（扣工资，扣钱）。此词源自古英语中的docca（动物的尤指马被剪短了的尾巴），因此作动词用就是“剪短尾巴”，在这儿是比喻用法。

6、in fine（最后；总而言之）。fine作为名词是中古英语才有的。它是由拉丁语的finis（末尾）传入古法语成为fin（结尾，结局）再传入英语的。

7、a man of parts（才华横溢的人）。parts（才华）用的是16世纪的旧义，当时它的含义是“个人的品质”。

8、a pretty go（尴尬的事态，糟糕的事态）。在18世纪时，名词go的含义是“事态；事物的现状”，而pretty（妙的）在此习语中是反语，含义是“一点儿也不令人高兴的，麻烦的，讨厌的”。

9、raw deal（不公正的待遇；虐待）。raw（不公正的，苛刻的）在此习语中的含义是其16世纪以前的含义“去掉表皮的，灼痛的，痛苦的”的引申，而deal与raw、dirty（肮脏的）之类的词搭配，含义是“所受到的坏待遇”。

10、short commons（食不果腹）。short（短的）在此习语中用的是其在中古英语中的含义是“量不够”，commons（平民百姓）在16世纪中叶就有“食物”的含义。

以上例句仅供孔中窥豹，以飨读者。

【参考文献】

[1] V.H.Collins（1956）A Book of English Idioms Longmans，Green & Co.

[2] V.H.Collins（1958）A Second Book of English Idioms Longmans，Green & Co.

[3] Fredrick T.wood（1975）English Colloquial Idioms.

[4] C. T.Onions（1982）The Oxford Dictionary of English Etymology Oxford at the Clarendon Press.

[5] A P Cowie & R Mackin（1979）Oxford Dictionary of Current Idiomatic English Vol. 1.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6] A P Cowie，R Mackin & I R McCaig（1983）Oxford Dictionary of Current Idiomatic English Vol. 2. Oxford University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