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的信仰

时间:2022-08-17 02:44:14

我们眼前这般青年,在自己底内心生活上,大都没有什么信仰。我们不但不信仰什么,并且有时运自己底力量也还要否定了。我们常常问我们自己,我们所以如此的,并不是因为

我们有什么科学的怀疑精神——不肯轻易相信什么。一切摆在我们意识国门口的东西,我们实没曾预先审察过:到底这些值不值得信仰,或应不应该信仰。我们只是单纯地无条件的任什么都不信仰。这,实在是一种盲目的“否认狂”。我们生活上、一切烦恼、沈闷、悲哀,痛苦,都是发于这个根源。我们现在好比旁徨在大海里,茫无边沿的凶涛恶浪、不断地扑身而来,我们底“一生”只好清醒明白的让彼卷了去,

我们要晓得:一个人底内心没有信仰,就是那个人没有“人生观”。没有人生观的生活,等于没有甜味的蜜,没有香气的花。何况我们现在方且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中国社会,这样的一个时代的中国社会里?花,蜜,岂止不甜”“无香”而已;简直连不甜无香的枯乾躯壳也还不能存在呢!万恶的社会之海底凶涛恶浪,不是已经把我们浮荡昏眩得差不多要死了么!我们不是对于一切都已没有了一点勇气,一毫决心,去与之对抗了么?我们怕毁谤,怕诬构,怕耻辱,怕失败,怕穷,怕死。我们是一事也不敢做;一步也不敢走了我们已经成了驯犬,帖服在黑暗的恶魔之下——我们做了家庭底奴隶做了军阀和国际资本帝国主义底俘虏备了一切非道德,不道德的习惯底降服者。我们是几乎连我们自己也不认得了!

我们应该想一想:我们现在这种生活,还能算是“人”的生活——还能算是人类之中底堂堂的“青年之人”的生活么?我们试一追忆我们几年前的那些“五四朋友”,和我们那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前的许名“人类之表率者”。我们可不问一间梭格拉底何以能那么从容而死;颜真卿、颜果卿何以能那么抗贼不屈么?文天祥怎么不怕死呢?史可法怎么不愿生呢?马丁路得何以有如此大胆?克林威尔何从得那样魄力。徐锡麟底手枪,何以放得那样快?秋瑾底

血,何以流得那样红?黄花岗何以死得那么齐整?五四朋友又何以打得那么高兴?

这岂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奥妙!都只为他们各人底内心,各有个充实其自我之意义的信仰而已!有所信仰,所以内心充实;内心充实,所以没有一隙可以为外来客气所乘——他们底人格就成了一个勇气与决心相结合的结实物了!他们底生命之前途,是无穷尽的;是光明的;他们并不看见那些可怕的东西——于是他们大踏步地前进了!徐锡麟相信满清必倒,汉族必能光复,所以徐锡麟很快的射击了!梭格拉底相信真理永在,所以梭格拉底从客死了!五四的朋友、和黄花岗的烈士们,相信中国一定可以从他们底呐喊声中解放出来;所以便一口气地演了那大打大杀的全武行了!我们底怯懦,我们底畏首畏尾,我们底容忍苟活,容忍得军阀、帝国主义……横行一世:都只因我们没有像梭格位底去相信真理;没有像徐锡麟去肯定自已底力量罢了!

现在,死气弥漫了我们底周围了!“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翘首燕云,能勿悲乎?朋友!我们读书也读够了,我们现在应当不管他是什么,要各自赶快去找一个合乎我们现在的生活,和我们对于人类前途所负的使命的需要之物,以为安身立命之地——以充实我们底生活把自己和自己所居的社会、一齐从那无边的黑暗之中,拯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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