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列子》残卷整理——兼与杨思范先生商榷

时间:2022-07-06 08:39:58

摘要:敦煌《列子》是现存最早的《列子》文本,它的文献价值也可想而知。残卷《列子》,与今本《列子》体例不一。从文献角度看,可能是另外一种注本。但综合历代关于《列子》的相关选本,可知其并非新的注本,而是《列子》的一个选本。

关键词:《列子》;敦煌;选本;体例;杨思范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104(2012)06?0216?04

敦煌《列子》是迄今为止所发现的存世最早的手写本,虽然所存多为残卷,但与今本相较,也可略知《列子》一书的流传状况。对于残卷文字的整理,更加有助于我们了解《列子》一书的流传情况。通过对于残卷的分析,可知在卢重玄注出现之前,只有张湛注一种,并无新注出现。本文在残卷整理的基础上,对残卷《列子》的体例作一简略分析。

一、残卷文字整理

敦煌残卷《列子》碎片较多,其中以编号S6134、S777、S10799[1]、P2495[2]四种内容较多,现以宋本《列子》[3]为底本,整理如下:

1. 编号S6134(《列子·黄帝》篇)

(上阙)弇之西、古州之北。乘空如履实,寝虚(阙)床。云雾不硋其视,雷霆不乱(阙)饮露不食五谷。姑射山在河州中,上有(阙)醉者坠车,虽疾不死死生惊罹,不入其胸(阙)无人射,引弓盈贯,厝杯水于肘(阙)高山,履危石,犹能射乎?困履登高(阙)潜黄泉挥斥(阙)能使存者亡、亡者存(阙)之,有宠于晋君。不仕而居三卿之右,名势(阙)贫有丘先生,假粮荷畚往诸子华之门,见(阙)无所不为。子华遂与丘开乘高台,于众中(阙)丘开遂头刑若飞鸟。复渭,丘开曰:彼阿曲之隈(阙)得珠鸟。俄而子华之库遇火,谓丘开曰:火(阙)入火了无难色。子华曰:自今乞儿马医不(阙)吾养野禽兽于园庭,虎狼鵰。

2. 编号S777(《列子·杨朱》篇)

(前阙)阳性禀五行也有生之最[灵者,人也。人者,爪牙]不足以供守卫,肌肤不足以自[捍御,趋走]不足以从利逃害。无毛羽以御寒暑,必将资物以为养。任智而不恃[力,故智]之所贵,存我为贵;力之所贱,侵物为贱。然则身非我有,既生,不得不全之;物非我有,既有,不得去之。身因生之主,物[为]养之主。虽全生,不可有其身;虽不去物,不可有其物。有其物、有其身,是横私天下之身、横私天下之物。不横私天下之身,不横私天下之物者,其唯至人矣。知身不可私,物不可有,唯圣人邪?公天下之身,公天下之物,其唯至人矣,此之谓至至者也。天下之身同之我身,天下之物同之我物。非至人如何既觉私之为非,又知公之为是?故曰至至也。

杨朱曰:生民之不得休息为四事故,一为寿不放恣其嗜欲者也,二为名不敢恣其所行也,三为[位曲意]求通,四为货专利惜费。有此四者:畏鬼,畏人,畏威,畏形,此谓遁民违其自然。可杀可活,制命(后阙)。

此卷为《列子》张湛注本,文中[]内文字为据宋本所补。此片所引文字与宋本略有差异,王重民曾有校记[4],仍有遗漏,现重校于下。

①“不足以从利逃害”,宋本作“逃利害”。

②“必将资物以为养”,宋本“养”下有“性”字。

③“然则身非我有”,宋本作“然身非我有也”。

④“物非我有”,宋本作“物非我有也”。

⑤“既有不得去之”,宋本作“既有不得不去之”,王校缺。

⑥“物[为]养之主”,宋本作“物亦养之主”。敦煌残卷此字不清,似“为”字。

⑦“虽全生不可有其身”,宋本作“虽全生身不可有其身”。

⑧“不横私天下之身,不横私天下之物者”宋本无此句。

⑨“其唯至人矣”,宋本作“其唯圣人乎”。王重民校记曰“作圣人是也”,敦煌本张湛注亦作“圣人”,王说是。

⑩“故曰至至至也”,宋本作“故曰至至也”。敦煌本第二个“至”字为省略写法,同正文“此之谓至至者也”句中第二个“至”同。王校缺。

“违其自然”,宋本后有“者也”二字。

3. 编号S10799(《列子·杨朱》)

(阙)古犹今也。变易(阙)之矣,既见之矣,既(阙)多以生之苦乎?(阙)或好或恶,或安或危(阙)耶?则重来之物无所复(阙)急不可(阙)者矣孟孙阳曰:若(阙)入汤火淂(阙)任之(阙)。

4. 编号P2495(《列子·说符》)

(阙)丁壮者皆(阙)①五刃常在空中有人(阙)刃常在空中宋元君见大喜(按:后一行字迹漫漶,无法辨认)(阙)与尔同者,可得从(阙)若没若亡,若夫绝尘弭(阙)不可以天下马也。臣有共担薪(阙)使方罩求,三月而反得骊穆公恠之伯乐曰:方举之所见天机(阙)不知所从(阙)。

楚人鬼,越人(阙)大王必封汝,汝慎勿受利地。楚(阙)也死子请寝丘故(阙)氏财货登高楼(阙)其上楼下有矣。若相见而行(阙)政中侠(阙)尽云博一名也(阙)狐父之见而飨之三餔(阙)地而欧之不出遂爵而死(阙)有三子知之乎?爵高者人妬之(阙)之叔敖曰:吾爵益高志益下,吾(阙)益也。

夏食菱芰,冬食橡栗莒敖公居海上,食菱芰橡栗有难得往死之世人之知臣者也。

杨子邻人亡一羊,相率追之。既反,杨子问其故,答曰:失羊矣,歧路之中复有歧矣。大道以多歧亡羊,学者以多方丧生,本一末异也。

杨布,杨子之弟。衣素衣出行,遇雨,著绢衣而反,狗不识,迎而吠之。杨布将扑之,杨朱曰:向(阙)狗白而往、黑而归汝犬正旦放鸠邯郸民以正月旦献赵简子鸠,简子曰:放之。正旦放鸠,示有恩也。厚赏献客。于是民争鸠,死者众矣。欲生之,不若禁勿捕之也。齐有贫者常乞于城,城市患之,不与,遂适田氏庭,从马医作役,不复知辱。

拾得遗契宋人有于道得人遗契藏之,密数其齿。注云:刻处似齿。告邻人曰:吾富可待矣。

人有种枯梧树者,邻父言曰:枯梧不祥。其家遽伐之,邻父即请为薪其家疑不与也。

人有亡鈇者,意邻子盗之,视其行步颜色皆窃鈇也。俄而其谷得鈇,见邻子无复窃鈇之容。

倒杖钵杖颐不知痛也白公胜欲为也。罢朝,倒杖贯颐,血流至地,知。郑人闻之,不知,将何不者。

夺市人金齐人有欲得金者,旦,衣冠往市,适见货金者,因攫而去。吏捕得问,对曰:取金之时不见人,但见金耳。

二、体例分析

敦煌文献残存多片《列子》,主要为英国国家图书馆及法国国家图书馆所收藏。英国国家图书馆收藏碎片较多,其中以编号为S777、S6134及S10799三个残片内容最多,S777为《列子·杨朱》篇张湛注本,正文大字,注文小字双行,起自注文“阳性禀五行也”,迄自正文“可杀可活制命”,与今《四部丛刊》影宋本体例相同,文注分明。S6134为《列子·黄帝》篇文,起自小字“弇之西古州之北”,迄自大字“虎狼鵰”,体例与今本《列子》不符。S10799亦为《列子·杨朱》篇张湛注本,起自正文大字“古犹今也”,迄自正文大字“任之”,与今本《列子》相符。S777与10799文注分明,基本上与今本《列子》相差无几,惟S6134与今本出入很大。今本正文与注文分界清晰,敦煌残片以大字为正文,有删节。以双行小字的形式出现的文字,缀于大字之下,且从文义上看,显系解释大字正文。如,“饮露不食五谷”以大字出现,而小字“姑射山在河州中上有”,显然是对大字文义的进一步解说。解说文字是从原文中节选出来的,其中并无新的内容。

法藏编号为P2495的《列子》残片,属《说符》篇内容,与《庄子》合卷,严灵峰《老列庄三子补编》收录此卷,并有整理文字,称其为《列子庄子抄》。只是严灵峰称《列子》残卷起自“扬子邻人亡一羊”,标明上缺,今法藏敦煌文献残片实起自“丁壮者皆”,结处则意见相同。由体例来看,此残卷与S6134相同,也为节抄本,注文也是节取原文,并无新的文字出现②。

编号S6134与编号P2495敦煌残片《列子》,内容上为节抄,注释既非张湛原注,也非新的注解,而是用《列子》原文来对其所节取的文字作进一步说明。首先我们可以确定这是《列子》的一个节选本。他的选取内容是在对原文的高度概括下而总结出来的多个主题,对于说理性强的文字则多选,甚至与原文相差无几。而对于故事性强的文字则总结出一个主题来,再用原文中的故事来对这个主题作进一步说明。如其所选《说符》篇中“正旦放鸠”与“杨子之邻人亡羊”两个故事即可说明这个问题。“正旦放鸠”《列子》原文为:邯郸之民以正月之旦献鸠于赵简子,简子大悦,厚赏之。客问其故,简子曰:“正旦放生,示有恩也。”客曰:“民知君之欲放之,故竞而捕之。死者众矣。君如欲生之,不若禁民勿捕。捕而放之,恩过不相补矣。”简子曰:“然。”这样一件事被作者用四个字“正旦放鸠”来概括,注文即对原文略加删削而以小字双行形式缀于其下:“邯郸民以正月旦献赵简子鸠,简子曰:放之。正旦放鸠,示有恩也。厚赏献客。于是民争鸠,死者众矣。欲生之,不若禁勿捕之也。”③相较于原文,此处注文虽是节选,但也经过了作者的加工概括,是以《列》来解《列》,是基于文本而对原文所载故事的深入理解。类似的典型事例还有“夺市人 金”。《列子》原文为:“其人有欲金者,清旦,衣冠 而之市。适鬻金者之所,因攫其金而去。吏捕得之,问曰:人皆在焉,子攫人之金何?对曰:取金之时不见人,徒见金。”敦煌残卷双行小字文为:“齐人有欲得金者,旦,衣冠往市,适见货金者,因攫而去。吏捕得而问,对曰:取金之时不见人,但见金耳。”④以小字形式出现的文字,也是对原文的因袭,且略有删节,类似于后世的选本。由这两个事例可知,对于故事性强的文字,作者都高度概括,并用《列子》原文来解说概括后的文字,类似于后世根据某一故事而总结出来的成语。

“杨子之邻人亡羊”一节,敦煌残片原文为:杨子邻人亡一羊,相率追之。既反,杨子问其故,答曰:失羊矣,歧路之中复有歧矣。大道以多歧亡羊,学者以多方丧生,本一末异也。此处也是对原文的删略,省去了杨子因此事而不言不笑,孟孙阳答心都子问的细节,直接以说理而结。在作者看来,亡羊失路,恰如多方丧生一样,所以专门节取这一处来说明“本一末异”的道理。这段文字后面没有解说性文字。再如,人有种枯梧树者,其邻父言曰:枯梧不祥。其家遽伐之,邻父即请以为薪。双行小字为:其家不与也。这段文字也有删节,只保留了叙述的部分。由此看来,对于说理性较强的文字,作者都予以保留。而对那些可有可无的细节对话,则不予保留。这样的处理方式,与后世的选本体例相近。

距敦煌写卷最近的选本是唐人魏征的《群书治 要》[5]及马总的《意林》[6]。魏征的《群书治要》选取《列子》中有关治国的文字,间有注解,与敦煌《列子》略有差异。马总的《意林》与《群书治要》不同,他是志在“防守教之失”、“补比事之阙”、“佐属文之绪”,选文皆以理合。从选文内容上来看,有的与敦煌《列子》选文相近。如“杨子邻人亡一羊,相率追之,歧路之中复有歧矣。曰:大道以多歧亡羊,学者以多方丧生,本一末异也。”与前者所引敦煌文字相较,此处节选文字只略去了“之”及“既反,杨子问其故,答曰:失羊矣”一句话,后多加一个“曰”字。再如,“齐人有欲得金者,清旦往市,适见货金者,因攫而去。吏捕问之,对曰:取金之时不见人,但见金耳。”与敦煌文字相较,也是相差无几。由此可暂且做出这样的推断:编号S6134与编号P2495的敦煌《列子》残卷,极有可能即是与此相关的《列子》选本。南北朝时梁庾仲容有《子书抄》三十卷,其为诸子的选本,选录标准是“广搜採异而立言之本,或不求全”。马总的《意林》即是在这个基础上“增损庾书,详择前体”而成。从时间上看,敦煌本《列子》中“民”字缺笔,可知其抄写年代为太宗之时或之后。那么,可以确定在敦煌写本之前及之后,均有关于《列子》的节选文字流传于世。而敦煌文字与《意林》所选如此相近,这样似可进一步推断:敦煌《列子》与庾仲容《子书抄》⑤也存在某种联系。由此可知,敦煌残卷《列子》为选本,并不是全本。而且选录的标准是有助于世风教化的说理性文字,对于叙述性文字则在不影响文意的情况下适当删略。

对于残卷中以小字双行形式出现的说明性文字,杨思范[7]认为是在张湛注基础上的另一种新注,似过于武断。古人注书的体例往往是在原文的基础上尽情发挥,其间夹杂着作者个人及时代的影响。而敦煌残卷《列子》的说明性文字也是原文的节选,并无之外的文字对其作引申说明,这点似不合注书常规。编号为S777的《列子》张湛注残卷,亦为《杨朱》篇,其体例则与此不同,与宋本相较,则相差无几,可知其为张湛注本无疑,并非节抄本。而与S6134和P2495两张残卷体例不同,可知这两张残片所代表的《列子》抄本决非张湛注本,亦不是新的注本。那文中的小字作何解释呢?这一点从《永乐大典》残卷所遗留的信息似可说明一些问题。如《永乐大典》卷二三三七“教吾伐梧”条下引《列子》原文:《列子·说符》篇:人有枯梧树,其邻父言枯梧之树不祥,其邻人遽而伐之。邻人父因请以为薪,其人乃不悦,曰:邻人之父徒欲为薪,而吾伐之也。与我邻若此,其险其可也?这样的处理方式与敦煌《列子》的处理方式极为相似。“教吾伐梧”是以大字形式出现的一个条目,后面的《列子》引文则是以小字双行形式出现,是对上面条目所作的解释说明。

敦煌残卷中还有一处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就是引用了张湛的注文。编号P2495残片“合得遗契”下小字双行文为:宋人有于道得人遗契藏之,密数其齿。注云:刻处似齿。告邻人曰:吾富可待矣。这里出现了一处“注云”,其为张湛原注。杨思范认为这是敦煌残卷作者新注中所残留的张湛注文,此说不甚恰当。若是新注,则注文作者一般都注明作者,如张湛注中就多处引用郭象、向秀的文字,均注明“郭象曰”、“向秀曰”,此处若是新注,则应标明“张湛曰”,但却直接用“注云”,并未出现任何的新注迹象。

由此可知,编号S6134与编号P2495所代表的敦煌本《列子》,以张湛注本为基础,在原文的文字基础上进行重新整理,根据一定的标准对原书文字进行删略。所选文字也尽量保留原意,而以说理为主。以小字形式出现的文字,既是对选文的进一步说明,又是根据张湛注本《列子》进行的又一次删节,且为说明问题,其中还采用了张湛的注文来作进一步说明。而且,重要的是其中仅仅是选取《列子》原文而对其所节选的文字作进一步说明,并未加入作者的任何发挥性话语。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看,编号S6134与编号P2495所代表的敦煌本《列子》不能算作是《列子》的一个注本,称其为选本似更恰当一些。

注释:

① 由于写卷多有残缺及字迹漫漶而无法辨认字句之处,为保持文

献原貌,凡是无法辨认字句的地方,本文一律以“”符号代替。

② 杨思范认为这两张残片出于同一张写卷,笔者认为这种判断过于武断。对于敦煌文本的鉴定,方广锠先生已明确指出,不应仅从文字的相若来断定其是否相同,对于纸张的鉴定、书写的款式等各方面都应综合考虑。由于我们无法见到实物,只凭文字不能贸然决定。

③ 严灵峰整理文字为:邯郸民以正月旦献赵简子鸠简子曰放之正旦放之示有恩也厚赏献容于是民争鸠死者众矣欲之不若禁勿捕之。未断句。杨思范在整理文字为:邯郸民,以正月旦,献鸠赵简子,鸠简子曰:放之正旦方,示有恩也。厚赏献客,于是民事之,死者众矣,生之,不若禁民勿捕之也。两相比较,杨文不若严文符合实际,且断句多处不通。此处系笔者参校两者文字,再仔细比对残片整理而成。

④ 严灵峰整理文字为:人有得金者而去吏捕得问取金之时不见人但见金耳。杨思范整理文字为:齐人有欲得金者,旦衣冠往市,适货金者,因攫而去。吏捕得,问对曰:取金之时,不见人,但见金。严文省略甚多,杨文断句不恰当。

⑤《南史·庾仲容传》载“仲容抄子书三十卷,诸集三十卷,众家地理书二十卷”,《隋书·经籍志》《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宋史·艺文志》均著录。今佚。

参考文献:

[1] 英藏敦煌文献(汉文佛经以外部分)[Z]. 成都: 四川人民出版社, 1990: 96?97, 148.

[2] 法藏敦煌西域文献. 第十四辑[Z].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 309?310.

[3] 王重民. 敦煌古籍叙录[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958: 257?258.

[4] 张湛. 列子注[M]. 民国间《四部丛刊》影宋本.

[5] 马总. 意林[M]. 民国间涵芬楼影印明正统《道藏》本.

[6] 魏徵. 群书治要[M]. 民国间涵芬楼影印明正统《道藏》本.

[7] 杨思范. 敦煌本《列子注》考[J]. 文献, 2002, (3): 16?20.

Sorting out The Incomplete Liezi from Dunhuang——

and discussing it with Mr Yang Sifan

LIU Peide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1, China)

Abstract: Liezi from differences the earliest edition in extant text, and it is obviously of great value. There are between the incomplete Liezi from Dunhuang with the Liezi of today in style. From the document, it seems to be another book by someone comment. When we inspected the interrelated abridged edition, we knew it is just an abridged edition of Liezi.

Key Words: Liezi; Dunhuang; abridged edition; style

收稿日期:2012?04?27;修回日期:2012?11?10

作者简介:刘佩德(1980?),男,河北邢台人,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先秦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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