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音乐创作是否后继无人

时间:2022-05-09 09:54:04

戏曲音乐创作是否后继无人

我是一个老戏曲音乐工作者,目前老担心的问题是戏曲音乐是否有人接班的问题。戏曲当前受到很大的冲击,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不是社会的退步,仍是一种进步,深思和试验了很久的现代音乐的发展终于有了亿万人的尝试,这是可喜可贺的。问题是戏曲音乐有了千余年的发展历史,它不能没有一席地位。

戏曲虽然年年有会演,还有“文华奖”、“五个一”作坚强后盾,但现代许多年轻音乐工作者感到前途渺茫,没有信心也就没有干劲,宁愿去搞舞会,也不愿对传统音乐进行研究和探索。其实戏曲音乐的作曲是很难的,我曾说过,搞民族音乐如地毯上翻跟斗,搞戏曲音乐更如平衡木上翻跟斗。都是老曲调,首先要作到象某某剧种,再根据时代特点、人物特征、冲突特性再去发展古老的音乐,这种音乐的变化就有作者的高下之分,这样,戏曲才设有文华音乐创作奖,这种荣誉是很高的。我们必须后继有人,要把这个班接下去。

三十七年以前,在那种对戏曲充满希望的年代,也面临接班问题:当时搞音乐的大都没有调回,很有成就的左希宾在永州,唐盛河在常德,杨鑫华在浏阳,只剩张国辉在家,旁边只有几个对音乐跃跃欲试的年轻人,如卜再庭、曾祥嗣、欧阳世春和我等人。当时省花鼓戏剧队接受了省里的重要任务――移植革命样板戏《沙家浜》,省革命委员会特别重视,派宣传部、文化组亲自督阵,大官员穿梭于剧队之中。

当时的队长是导演余谱成,这是一个有头脑的人。移植革命样板戏,音乐首当其冲。他选择了本来是作曲家的张国辉,加上了我们四个对音乐跃跃欲试的年轻人,他是当然的组长。开始确定了该剧的写法:即人物贯穿又不受限制,曲调要合乎人物、剧情、时代,一定要姓花,每一个曲调出来后都要经过大家讨论、补充、通过。可每次的通过都有大人物的参加,有时也出了好点子,有时也让你难堪。有一次搞的“八一三”,花鼓戏用的四分之二记谱,有一个大人物拿着京剧谱一对,发怒说,这里是四分之一的。第二天“八一三”改用四一的记谱,这位大首长说,这还差不多。这样搞了几个月,首长及我们都被搞得疲惫不堪,都有永无出头之日的感觉。后来,《沙家浜》终于排出来了,八月份,来到长沙,没戏看,就将这花鼓戏《沙家浜》给他看。三天以后得到了对于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说:谢谢演员和乐队的同志们,他们辛苦了。阿庆嫂演得干净、利索。最后的这句话非常重要“地方戏移植样板戏好”。最高领导发话,我们这个戏有影响了,全国有四十多个剧团和单位来学习,我们到文化部作报告,发表文章、出书,电台常播这个戏,那些重要唱段在湖南省家喻户晓,当然我们这些搞作曲的就心花怒放了,也为我们今后搞作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后来几个搞作曲的再加上许多新戏,他们也变成了专业作曲家。真是再领数十年。

如今,这几个搞作曲的也老了,都是六十六以上的年纪,还可以写,但不能多写,又到了搞花鼓戏音乐青黄不接的年代。到底有不有人来接这个班,人在何处?

话说前年,导演何艺光拿了彭铁森的剧本找我,这之前,花鼓剧院的院长张力功已找过我,他也是个很有头脑的人,说这次搞音乐要有点新花样,学花鼓戏《沙家浜》的经验,学余谱成先生的作做法,找几个年轻人一起来搞,由我领导。这样就找了周小义、赵鸿飞、王勇、胡劲松,他们是花鼓戏音乐作曲爱好者,我和他们一起开了会,定了写法,每个人分头去写,写完后,由我一一修改,后进排练厅,录像后向文化部汇报,这一举,让这个戏取得了参加武汉戏剧会演的资格。应该说,他们几个初学作曲的朋友取得了胜利。

后参加全省田汉艺术节,我主持修改,将他们各自的旋律因素进行统一,多重复背景音乐,并塑造一个鲜明的主题,将主要戏中人物受煎熬的情绪外化,各级领导都支持这种做法,并亲自进剧组把关。汇演结束,他们四人都拿到一张优秀音乐创作的奖状。

再后来参加武汉会演,拿到了进入文化部第八届艺术节的入场卷。并参加了评选全国精品剧目的角逐。

去年的武汉八艺节,好戏连台,我们的《走进阳光》被评为文化新剧目奖,三个单项文华奖,其中一项就是文华音乐创作奖。

这四位年轻的音乐工作者,可谓是旗开得胜,我们花鼓剧院真可谓是后继有人,他们也将会是又领几十年。

今年,又要搞新戏了,音乐怎么搞?我看,还是花鼓戏《沙家浜》和《走进阳光》的搞法,以年轻人为主,我甘愿退居二线,只动嘴而不动手,出人出戏,才是我的希望。

纵观全省的花鼓和湘剧的音乐创作人才,真不容乐观,我经常向领导反映,这几年外面剧团请我去作曲,多是因为自己没有音乐创作人员。现在每年抽几个作曲人员去中国戏曲学院学习,这是非常好的,是领导者想解决这一问题的愿望。我认为,《沙家浜》、《走进阳光》的方法,也不失为另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

最后落实到文章的标题上来,戏曲音乐创作是否后继有人?回答是肯定的――后继定有人,关键是要赶紧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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