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古代服饰角度探讨中国古人三种意识的形成和发展

时间:2022-05-09 03:37:11

从中国古代服饰角度探讨中国古人三种意识的形成和发展

摘要:根据有关中国古代服饰的一些文献资料,探讨其所折射出的中国古人知耻意识、等级意识和审美意识的形成和发展。

关键词:古代服饰;知耻意识;等级意识;审美意识

服饰作为人们日常生活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其色彩、形制以及材料等,所能够反映出当时社会所流行的一些意识、观念或风尚。下面根据有关中国古人服饰的一些古代文献资料,对此问题进行一个简单的探讨。

一、知耻意识

人类最早的衣服只是用树叶、兽皮、藤草编织品等简陋的材料围在腹下。原始社会衣服产生之前,人人赤身,就像现在西方的一些“天体浴场”,没有人觉得不穿衣服是一种可羞耻的事情。那么人们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穿衣服是一种可耻的事情呢?什么时候人们具有了这种具有社会约束力的“知耻”意识呢?显然,这种意识不是一夜之间形成的,它必然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由于最早的衣服是兽皮或编织物(如草裙),然而,必须捕获野兽才能获得兽皮,这对原始人的体力、智慧等都具有一定的要求。同样,要编织出能遮蔽身体的草裙,对其耐心、手巧的程度、植物的采集能力等也有一定的要求。也就是说,最早拥有“衣服”的一批原始人,他们穿在身上的衣服在某种意义上是对自己智力或体力的一种展示。而羞耻感是建立在这种差别基础之上的,当他们发现,还有很多人没有能力或条件给自己穿上一件衣服时,他们会有一种优越感、自我认同感。这种优越感和自我认同,使他们产生了这一观念:不穿衣服是可耻的、低等的。相比之下,那些“人”会有一种自卑感。当这种个体的自卑感泛化成为社会的群体意识时,对赤身的“知耻”观念也就形成了。伴随着这种知耻观念的形成,原始人围在身上的兽皮就不只是兽皮,而已经演变成具有社会意义的服装了。

原始人穿上衣服,是为了实用,而并非因为他有了羞耻观念而穿上衣服。从穿上衣服,到“知耻”意识的形成,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

二、等级意识

在远古时期,有衣服穿的人,比那些赤身的人是更有“身份”的。穿衣服的和赤身的,构成服装所能体现出来的的最初也是最简洁朴素的两大等级。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社会等级制度日益完善和各级阶层的细化,这种等级森严的社会制度必然在服装上得到鲜明的体现。

中国古代,这种等级差别在服装的很多方面都得到体现。在周朝时期,“由于周代‘礼’的统治的确立,深刻影响了几千年中国封建社会的历史,因而‘礼’治下的服装成为统治阶级区别尊卑的工具。历代统治阶级的服装都是纹龙绣凤,冠冕堂皇,而广大下层人民都只能布衣披褐。从帝王后妃、达官贵人以至黎民百姓都有严格的等级秩序的区别。”[1]在面料上,老百姓只能穿得起布衣,只有达官贵人以及富裕阶层才能穿得起绫罗绸缎。“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宋代张俞《蚕妇》控诉正是这种等级差别的体现。在服装颜色上,也被打上了这种等级意识的深深烙印。《中国历代服饰》记载:秦汉巾帻色“庶民为黑、车夫为红,丧服为白,轿夫为黄,厨人为绿,官奴、农人为青”。《册府元龟•卷六十•帝王部•立制度》载:“(隋炀帝)大业六年诏,从驾步远者,文武官等皆戎衣, 贵贱异等,杂用五色。五品以上通著紫袍,六品以上兼用绯绿,胥吏以青,庶人以白,屠商以皂,士卒以黄[2]。”可见隋代已经用色彩分辨等级身份。至唐代,服色辨别身份的制度则更为严格。据《隋唐嘉话•卷中》:“旧官人所服,唯黄紫二色而已。贞观中,始令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以上以朱,六品七品绿,八品九品青焉[3]。”唐代以服装颜色来区分官位等第,服饰色彩成为阶级符号。紫色被定为三品以上官员才能使用的服色,被赋予了特殊的地位。唐代建立起的紫、绯服制度在五代和宋代继续延续。封建服色制度虽然严格,但不断出现僭越的情况以及借服制度,紫服和绯服的使用情况显示出一定的通融和灵活性,反映了等级社会中,人们为进入更高等级而作出的努力。初唐即用服色区别官员品级,紫色为最高品级所用服色。关于服紫,统治者制定了严格的制度,该制度到宋代还在延续。宋代叶梦得的《石林燕语•卷六》记:“国朝既以绯紫为章服,故官品未应得服者,虽燕服亦不得用紫,盖自唐以来旧矣[4]。”在清朝,官服一方面根据所绣蟒的数量区分官位,对于黄色亦有禁例。如皇太子用杏黄色,皇子用金黄色,而下属各王等官职不经赏赐是绝不能服黄的。上述这些在服装面料、色彩、装饰品等方面的严格规定,正是等级观念在服装上的鲜明体现。

三、审美意识

在上古时期,由于其经济发展水平还很落后,有衣服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诗经•秦风•无衣》就能体会到这种无衣可穿的尴尬:“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岂曰无衣,与子同裳”。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人们对服装的要求就不仅仅限于蔽体御寒,开始有了审美的需求。

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有很多有关服装美的描写,其中就有一些服装审美意识的反映,如《魏风•无衣》:

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

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离骚》中也有一些服装审美的描写,如《东皇太一》:“灵偃蹇兮姣服”;《东君》“青云衣兮白霓裳”,等等。一些古代服饰的精美程度是出乎现代人想象的,比如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一些丝织品:“湖南长沙市郊马王堆西汉初期墓中出土的织绣品,有完整衣物和整幅锦绮以及以衣衾残片等,计200多件。这批织绣品所使用的纤维,虽然只有丝、麻两类,但其时代早,数量大,织绣品多,花色优美,制造精工。”[5]

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审美倾向,比如对女子的身材,有“环肥燕瘦”之别,在服装的色彩、形制上,也是流行不同的审美标准的,比如,在唐代,“女子裙色多为深红、杏黄、绛紫、月青、草绿等,其中似以石榴红裙流行时间最长,流行范围最广,有很多诗句记载为证。如万楚五‘眉黛夺得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白居易‘眉欺杨柳叶,裙妒石榴花’;李白‘移舟木兰棹,行酒石榴裙’;《燕京五月歌》中:‘石榴花发街欲焚,蟠枝屈朵皆崩云,千门万户买不尽,剩将儿女染红裙。’李商隐诗:‘折腰多舞郁金裙。’”[6]爱上一个女子也叫“拜倒在石榴裙下”,这一说法可能就渊源于此吧。在清代,对服饰审美的品评上升到了新的高度。李渔说:“妇人之衣,不贵精而贵洁,不贵丽而贵雅,不贵与家相称,而贵与貌相宜”。[7]李渔的服装审美意识还体现在对服装色彩的选择上,他说:“面颜近白者,衣色可深可浅,其近黑者,是不宜浅,而独宜深,浅则愈彰其黑矣。肌肤近腻者,衣服可精可粗,其近糙者,则不宜精而独宜粗,精则愈形其糙也。”[7]可见,随着对服装审美意识的提高,中国古人对服装审美的思考也上升到了理论的高度。

参考文献:

[1]彭云,张俊.《审美文化在古代服饰中的体现和发展》

2008年第8期

[2]朱华,朴江玉.论《周礼》对周代及周后世服饰的影响:

《丹东师专学报》2001年第一期

[3](宋)王钦若.册府元龟.文渊阁四库全书[M](卷60).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4]唐五记小说大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10

[5](宋)叶梦得.石林燕语[M].北京:中华书局,1996.8

[6]魏松卿《座谈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关于丝织品》,《文

物》1972年第9期)

[7]陈碧君.《性感――唐代的审美特点》,《宁波大学学报》

2004年第3期

[8](清)李渔.《闲情偶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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