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物取象

时间:2022-04-22 09:19:48

内容摘要:文章试从我国目前的综合性绘画教学实践探索现状、背景出发,思考并简要梳理了综合性绘画教学所面临的问题及表现,探讨并分析了其在造型艺术教育原则宗旨上解决的可能性。

关键词:观物取象 综合绘画 综合性绘画教学

我国目前的绘画教学体系大致有两种:一是综合性大学以美术教育专业或绘画系为基础,下设国画、油画、版画等工作室或教研室的教学模式;二是各大专业美术院校按材料划分的国画、油画、版画、壁画等为教学单位。这两种体系中,一类以对绘画语言普遍了解掌握为教学目标,另一类倾向于培养专业人才,如油画家、国画家等。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就当下历史语境来说,这两种教学模式都陷入到了一种尴尬的境地。

上世纪90年代初,与绘画专业进行细化分科教学的方式不同,许多院校成立了综合绘画系或工作室,探索教育模式多样化,突破界限,拓宽绘画的教学实践。近些年来,是延续专业教学的单纯、细化、深度,还是寻求综合、多元、宽度的教学,尝试实践林风眠中西绘画的教育理论,一直成为美术院校教学模式理念上的问题,且各有说法及实验方式。

造型艺术教育细化的划分有助于深入的教学,并有行之有效、成熟的教学体系可用;而如果打破这种模式,打散各画种的框架,承继综合、多元的绘画教学,思维方式确实可以得到突破,但是却没有现成的教学体系可作为具体实施的参考案例,这从林风眠、吴冠中的绘画理念到美术院校近20年来的具体实践来看,都没有取得突破性的成果,这是综合绘画教学一直受到质疑而没有得到重视的问题所在。

艺术在进入21世纪的前十年,发生了很大变化。

“笔墨当随时代”,谈的虽是艺术创新问题,某种意义上,也暗指一个时代对于艺术创作的影响——每一个时代都有具体的艺术表现与反映,在大的社会背景下,不但作品需要有与之相匹配的思想与观念,教育也“当随时代”。

科技的发展丰富了创作的手段,也加快了信息传播的速度,这都对艺术的创作产生了重大影响。一方面,人们观看方式的变化带来对于图像的热衷,从创作到审美已经转化为一种多样化互动的形态;同时,绘画美学意义上的认知也正受到人类学、社会学意义上的挑战。这些现实的文化特征都对当下的艺术教育提出了更新的要求。

过去,传统的绘画学科从划分到教学,追求相对精确、深入——油画专业的学生在西画领域进行更精细、更专业的创作,培养成为油画家;国画专业的学生在山水、花鸟、人物的范围下系统学习,培养成为国画家……而今现实的状况是,当下的艺术创作与艺术教育更多是在以“跨界”的方式来运用各类艺术语言,以此丰富创作的造型元素。就画种本身而言,油画专业的学生未必今后从事油画创作,国画专业的学生也未必就坚守“笔墨”,并非每一个个体都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不可变的艺术手段。对教学而言,在大学完成其自身专业的系统学习,为今后的艺术创作做好准备当然是重要的,但是,颇显单一的语言训练,往往会导致其在艺术创作中的局限性,于是,反复被提出与论证的“综合教学”,也就是林风眠、赵无极、吴冠中等先辈提倡主张的“综合性”的教育,虽然在各大院校教学实践的探索效果并不太明显,但是这种模式主张博大,付诸的实践多了一层文化比较的研究性质,更具有艺术史角度的文化意义。

事实上,20世纪以来的西方艺术家已经在改变单一的语言方式,如毕加索大量运用着油画、版画、雕塑等语言手法。西方美术院校的绘画教学也已经融入到视觉艺术的大范畴之中。法国高等美术学院的绘画教学给予学生更大的自由选择度,在一个大的绘画工作室框架下实施作品的制作,其材料语言的限制已经没有。

百年来,关于中西文化的话题从没有停止过,在绘画方面,就是油画与国画的问题,无非“中”“西”“中西调和”三个群体,有不断的细化、分类教学,也有不时强调综合、全面的尝试;而综合性绘画是在“中西绘画融和”方面能够以贯通的方式来达到教学目的。笔者以为,综合性教学上效果并不显著,是因为其问题是多方面的。

在教学理念上,中西绘画各自有着不同的造型理念与手法体系,这是各自语言的优势。在基础教学时,难免会忽略对传统艺术语言及经典的研讨深度,而对综合绘画的教学要求会更高、更全面,有两种或几种绘画语言均要求有较为系统的学习,并达到一定程度上的认知。其次,中西绘画最直接的区别在于材料不同,因此陷入一个“材料”的潜意识——对材料的关注远远超出对绘画的理解,最终导致综合绘画演变成单纯的综合材料,绘画的因素在这个过程中脱落,不能在造型层面上形成一种绘画语言。这些例子,都是为了说明综合性绘画的宗旨并非简单地跨画种组合,而是在融合中西艺术精神的基础上,力求艺术语言的多样化。不过,如今综合绘画的实验教学正在远离这个宗旨的情境,不知不觉中演化成现在颇受关注的“新媒体艺术系”“实验艺术系”的草创。结果是,综合绘画教学如强调艺术语言的深入研究,则有更细化的工作室教学在前;如强调材料与多元性质的探讨,则有更新的实验艺术的教学探索,综合绘画的教学自然就被置于尴尬的位置。

因此,回到绘画作为视觉艺术的原点再来看待这个问题,无论中西绘画,都是在艺术家与对象世界中呈现人与自然的视觉关系。概括而言,即“观物取象”,从而“立象以尽意”。综合绘画的教学也不例外。

“观物取象”告诉人们“观物”的方式,更重要的是告诉我们艺术创作中认识论的基本规律,而“取象”的手法属于方法论。至于中西绘画,具体选择哪种语言手段来“立象以尽意”才是紧要的,只是综合绘画的教学往往被外在的形式所束缚,忽略了这个美学要义,甚至从某种意义而言,“综合绘画”只是一个课程称呼。

历史地看,我们可以重新去解读吴冠中“美术自助餐”①的设想。笔者认为,不管是分科的教学方式,还是“综合绘画”或者“实验艺术”的教学模式,都打破了把学生归于各门类“从一而终”的固定教学,学生根据自身所需,在系统的教学纲要基础上,选择要研习和补充的各类语言,可以随时调整、随时汲取,无论是油画、国画、版画等,还是相关的艺术理论和文史哲知识。这样建立起来的知识架构,才是几十年来我们一直探讨却难以破解的问题所在。

注释:

①即开设中西各种传统课程,学分制,自由选修.

参考文献:

[1]叶朗.中国美学史大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

[2]中国美术学院.综合绘画[j].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0.

[3]石涛.苦瓜和尚画语录[m].周远斌点校.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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