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声乐演唱中苏州吴文化之体现

时间:2022-10-17 10:51:20

论声乐演唱中苏州吴文化之体现

摘要:我国的民族唱法应该是多种多样的,在不同地区、不同民族、不同音乐形式等等,都有着不同的演唱方式。在处于吴文化地域的苏州科技学院音乐学院在教学中,就应该掌握吴文化的特征,应该在演唱一些具有苏州吴文化的歌曲中形成具有有吴文化属性的唱法。

关键词:民族唱法;吴文化;属性;润腔;意境;装饰音;苏州弹词;昆曲

中图分类号:J642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003-7721.2011.0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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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吕琳(1964~),女,苏州科技学院音乐学院副教授(苏州 215011)。

收稿日期:20110218

一、问题的提出

所谓民族唱法,是指由中国各族人民按照自己的习惯和爱好,创造和发展起来的歌唱艺术的演唱方法。我国的民族唱法应该是多种多样的,在不同地区、不同民族、不同音乐形式等等,都有着不同的演唱方式,因此,我们很难给民族唱法下一个准确的定义。但是,民族唱法大致包括中国的各种戏曲的各种唱法、各种说唱的不同唱法、各种民间歌曲的不同唱法,以及现在有专业院校培养出来的具有共性的、吸收了美声唱法的新的民族唱法等四种唱法。我们说,民族唱法产生于人民的生活之中,继承了我国不同的优秀音乐传统,其演唱形式是多种多样的,演唱风格又有鲜明的民族特色,语言生动,感情质朴。

就我们苏州科技学院音乐学院而言,其处于吴文化地域中心的苏州,就我们在声乐教学的实力上说,远远逊色于国内的独立建制的九所音乐学院,但是,作为一所处于有特色地区的普通综合院校的音乐学院,在我们的声乐教学中,就一定要有我们自己的特色,即,我们的声乐教学要掌握一些苏州吴文化的演唱特色。因此,在我们的教学中,就应该多多向苏州民间音乐学习,掌握吴文化的特征,当我们的演唱部分具有苏州地域特色的歌曲时,要形成有吴文化特征的民族唱法,这是我们有别于其他地域文化演唱的必须,对此我们必须有一个明确而清醒的认识。

二、苏州吴文化的属性特征

而“吴文化”是指江南地区产生的文化。而江南是指长江以南地区,然而在历史上,人们在使用“江南”一词时,却赋予它不同的地域范围①。从历史角度看,苏州属于江南地区,且苏州后来成为吴文化的中心②,因此,其吴文化属性尤为明显。苏州吴文化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充满活力的水文化是吴文化的特点之一。苏州是 “水乡泽国”。吴地降雨丰沛,河湖众多,属于较为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在苏州水文化的“柔”化和“静”化的过程中,养成了人们温良敦厚的文化性格和向善趋美的文化心理,表现为秀丽舒缓以及平和与静深的阴柔之美,造成苏州人民众的心如止水、性格沉静的特点和性格柔和的心态,待人处事善于沟通,能够发挥自己的所长,其处事柔中有韧,行动较善于把握时机。

苏州水文化造成语言上的温婉清丽斯文儒弱,其浊音比普通话多,故听上去清脆悦耳,长短疾徐,这也造成了苏州的“吴音乐”的“水磨腔调”, 吴文化赋予锦绣苏州特有的柔和、秀美,而且,熔铸出由这些精雅文化形式所体现的至柔是水、至刚亦是水,二者相激相荡,相反相济,弥漫出缕缕“大和之气”的审美取向和价值认同。我们说,“柔”便是苏州吴文化的特征之一。

苏州的吴文化另一重要的特质是“雅”。吴文化其尚文重教,故尚“雅”。从苏州的饮食来看,其饮食不仅注重味觉,还注重食物的色彩和饮食环境;从苏州饮茶上看,也通常将工艺、音乐、绘画、盆景等结合于一体;从苏州的工艺来看,其工艺品也有非常显著的雅性特征,如其丝绸本身的特点就被概括为“精、细、雅、洁”,往往镌刻了诗、文、书、画,以增加其文化的品味;而苏州的园林则更是雅文化的体现了。[1]

从苏州吴文化结构而言,其属于水,是水的随物赋形、随风动静,即水与岸的和谐,是水与地理的和谐,水与天文的和谐。苏州活水长流,经久不息,便是生命的势态和永恒。苏州吴文化是丰富多彩的,在长期的历史演化中,苏州吴文化得到长足的发展,并形成自己独特的地域文化特色。[2]

三、苏州民族风格演唱中的吴方言体现

苏州方言属于吴语方言,它与北方方言有很大差别,北方语音较“阳刚”,吴语则婉转柔和,较“清浅”。北齐文学家颜之推所著《颜氏家训•音辞》中提到“南方水土柔和,其音清举而切谐,失在浮浅。”众多的方言词语也增添了其歌曲的地方风味和特殊的语言美,吴语表现了特有的轻快、柔和、细腻、圆润之感,加上活泼的音韵,吴语也因而被称之为“吴侬软语”。吴方言的使用对苏州民歌的演唱常常起很重要的作用,可以产生很不同的风味。苏州民歌的地方个性正是通过吴方言的形式来体现的,在吴方言词中“侬”(即“我”)字是最富典型的,苏州民歌中就常出现“侬”字的歌句,表现了吴语特有的轻快、柔和、细腻、圆润加上活泼的音韵。吴语方面的语言特点:语音单音母有浊塞音b-,d-,g-,浊塞擦音和浊擦音dz-,v-, z-,h-;单元音丰富,很少有北京那种ai、 ei 、au 、ou等复合元音;鼻尾音n和η不区分音位,在高元音后面,舌位中性化,读舌面鼻音;日母和微母都有文白异读。吴语的阴调类和阳调类,一般说阴调高,阳调低。入声是促调,收喉塞音韵尾,连续变调非常复杂。吴语方言有很多土语,如捺(你),捺笃、那丹(你们),伍卡(我们),伊拉(他们),勒影(给),搭仔(和),勒浪(正在),能梗(如此),哈里(那里),啥事体(什么事),蛮闹猛(很热闹),勿壳张(料不道),众多的方言词语,表现了吴语那种特殊的轻快、柔和、细腻、圆润加上活泼的间韵,增添了歌曲的地方风味和特殊的语言美。

吴语方言特点对其民歌旋律和音乐影响很大,声调类型较多的特点,是造成旋律线曲折细致的一个直接因素。吴地民歌中,有单元音较丰富的特点,往往是要求旋律在句尾、腔节尾有较多的抒咏成份,以传达语意,因此,要掌握具有吴文化特征的演唱方式,就一定是建立在对吴方言的很好的掌握上,在演唱是不应以北方语音为主的普通话来表达。

四、润腔上的苏州吴文化表现

由于苏州语言上的特征,造成了苏州民歌或其他音乐形式在演唱上形成了自己的独特性格,故苏州民歌的润腔一般纤细,在演唱上的润腔具有丰富的表现力和感染力。我们说,演唱具有苏州吴文化的民族唱法,主要表现在对唱腔的润腔处理上,它对吴地音乐色彩形成常常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具有苏州吴文化的演唱,其润腔依存于旋律乐汇,旋律又需润腔来增添表现力。苏州民歌的演唱,经常出现很多装饰音,使润腔显得非常纤细、精巧,如字前的上滑音、下滑音、倚音和幅度较小的颤音,字前的上下滑音或颤音,幅度较小,大多不超出三度。如果幅度较大,则往往形成多倚音。苏州民歌的颤音不仅幅度小,而且快、细,大多功能单颤音,双颤音较少,多颤音更少见。由于幅度较大的快颤音不易唱,所以,在五声音阶为主的苏州民歌中,颤音以大二度居多,小三度亦有,但较少;小三度的倚音、滑音比颤音多,如《九连环》中宫、商、角、徵三音的上颤和羽、角、商三音的下颤较多见。由于此原因,苏州民歌在润腔中方言的吐字方法、音色、音量和速度的变化,对民歌的形成常常起很重要的作用,可以产生很不同的风味。吴语的地方个性正是通过吴歌的语言形式来体现的,众多的方言词语也增添了歌曲的地方风味和特殊的语言美,表现了吴语特有的轻快、柔和、细腻、圆润加上活泼的音韵。古代的“吴声歌”中就常出现“侬”字等许多方言歌句,其润腔也有丰富的变化和感染力,这是形成具有苏州特征的民族唱法殊的演唱技法的主要形式。在演唱具有苏州吴文化特征的歌曲时,运用润腔中的不同方言吐字方法、音色、音量和速度的变化,可以产生独特的风味,苏州吴语的地方个性正是通过这些语言形式来体现的。掌握了这些润腔特点,在演唱苏州民歌时就更容易掌握其风格。苏州民歌的润腔具有南方幽雅、婉转的特点,演唱时注意声音明亮、流畅和抒情,如《茉莉花》前面两句演唱时平缓、简洁,后面两句则更风趣、明快。

在具有苏州吴文化特点的演唱中,装饰音也是重要的表现手段,苏州民歌的装饰音中常用倚音和波音来软化曲折旋律线条,表现吴语方言的糯性和委婉缠绵的柔和性。苏州民歌的润腔朴素而柔和,它将柔婉的旋律装饰得更精细,更有光泽活力。苏州民歌窄小的音调结构、级进回环的旋法、纤巧繁细的润腔装饰,这一音乐特色,构成苏州民歌的典型地方色彩,其润腔特点,是加强其婉转流畅、柔润细腻的特征,形成吴侬软语的音乐性格。演唱具有苏州民歌风格的歌曲,不仅要建立在科学发声方法的基础上,还要有地方性的音腔融合,以求得具有民族特色魅力的声音;注意以苏州方言的发音运行总结归纳,研究字腔的结合关系,通过对行腔方式的研究,腔中独特的用声方式的运用来达到体现民族歌曲韵味的目的。

总的说来,在演唱具有苏州吴文化特征的歌曲时,注意其颤音不仅幅度要小,而且快、细,大多是单颤音,双颤音多颤音较少;小三度的倚音、滑音比颤音要多,要注意装饰音的运用。因此,要强调苏州吴文化的演唱特征,就要注意这些演唱的特征。

五、在演唱气息的苏州吴文化传达

要使我们的演唱具有苏州吴文化的特征,除了要掌握语言上的特征、润腔的特征外,在气息上的把握也是十分重要的。在演唱速度为中速或中速偏慢的歌曲时,跌宕起伏、婉转悠扬的旋律,气息在把握是十分重要的。

由于宋元以来吴地的音乐家就重视歌唱的“意”的表达,注意气息的运用。后来,由于曲家对四声音韵的特别强调,又有了依字声行腔的特点。在演唱时形成以咬字带动丹田的意念上的气息运动,咬字时,气息以变成声音呈现给听众,与此同时带动丹田气运动起来,小腹微微上提。传统的苏州民歌手的演唱,注重字重腔轻和字腔、过腔的有别,整个声音形象听起来轻松自然。演唱时用气的方式包括什么样的情绪应对应什么样的用气状态,演唱中有具体的换气、用气的技巧手段,如歌唱喜悦情绪时,用气既正又稳;表现发怒情绪时,气在胸中转圆圈;表现悲伤情绪时,使用喘气;表现欢乐的情绪时,气要充满前胸;表达爱的情感时,要“砸气”,把气往下砸;表现思考状况时,要将气停留于胸中。正所谓“声欢:降气,白宽,心中笑;声恨:提气,白急,心中燥;声悲:噎气,白硬,心中悼;声竭:吸气,白缓,心中恼。”[3]。在演唱中的用气具体方式,还有推气、送气、叹气等方式。其实,各种情绪的用气方式也不只是上面提到的,还要凭歌唱者各自的感悟运用到唱曲中。因为歌唱者使用这些用气手段演唱时,气息并不真正存在于所感知到的部位,但使用了这样的用气方式,又能起到一定的艺术效果,因为所感觉到的用气只是用气方式,而不是气息本身,气息不可能上行头腔、下行腹腔,它只是歌唱者的感觉,然而,歌唱者的过腔,须连接得通顺,字腔严守腔格,过腔自然级进、通顺圆润,要掌握发声上的字正腔圆,讲究五音(宫、商、角、徵、羽或喉音、舌音、牙音、齿音、唇音)四呼(开口呼、齐齿呼、合口呼和撮口呼),并且,要依靠五音四呼唱准字音,与此同时,交代清楚字头、字腹和字尾,演唱者做到以上环节的要求也就做到了发声层面上的字正腔圆。

六、学习苏州弹词演唱风格是苏州

吴文化体现的途径之一

苏州弹词发源于苏州,盛行于江、浙、沪的长江三角洲一带,是一种以叙事为主、代言为辅的苏州方言说唱艺术。苏州弹词自形成以来,逐步形成了雅俗共赏的艺术品格。苏州弹词的雅,主要体现为表现手法的讲究和雅致,富有人文气息;通俗是指内容通俗、语言质朴,为百姓所喜闻乐见。通俗不低俗,高雅不奥深,是苏州弹词的美学特质。苏州评弹在清代大致可分三大流派,即陈(遇乾)调、马(如飞)调、俞(秀山)调,后经百余年的发展,又不断出现继承这三位名家风格,且又有创造发展自成一家的新流派,如“陈调”的继承人刘天韵、杨振雄,“俞调”的继承者夏荷生、朱慧珍,他们均自成一家。其中“马调”对后世影响最大,多有继承并自成一派者,如薛(筱卿)调、沈(俭安)调、“琴调”(朱雪琴在“薛调”基础上的发展),周(玉泉)调是在“马调”基础上的发展,而蒋(月泉)调又出自“周调”,如此发展繁衍,形成了苏州评弹流派唱腔千姿百态的兴旺景象。

苏州弹词的唱以流派唱腔为主,一曲多用。“一曲”体现了继承性和稳定性,没有一曲就没有流派唱腔,形不成流派唱腔。“多用”表现和发挥了灵活性和变异性,能在大同中表现小异,才有弹词音乐的丰富多彩和各自浓郁的个性特色和艺术感染力。苏州评弹的唱词是一种诗赞体讲唱文学,以七字句为基础,所有的句子基本成双,分为上呼、下呼即上句、下句,讲究平仄和押韵。苏州评弹的正格、变格句式的灵活运用以及以上下句为单位的多种唱词结构,使得它本身免午单纯的七字句句式,呆板的上下句结构,特别是叠句中涵盖的句式容量更大。唱词韵脚的目的是为了声韵和谐,使整篇唱词富于节律性和协和性,譬如同韵的字放在偶句的末字,唱起来流利自然,琅琅上口,易于记忆,听起来亦悦耳动听,上下句分明,给人以声韵回荡之美。

苏州弹词的唱腔曲调在和唱词的结合中,历来就非常注重语言的声调即字调,使旋律与字调相符,否则一旦两者相违背,就会出现倒字现象,使听众对字义产生曲解,进而破坏唱腔艺术形象的完整性。苏州弹词流派众多,唱法风格各有不同,但其唱腔在长期审美实践中给听众体味更多相对稳定的审美取向主要表现在下几个方面:

其一,苏州弹词体现以吴语为基础的“语音之美”。苏州朗诵性唱腔贴近语言,行腔过程中注重突出语言的“音乐性”,显示出特有的语音之美。苏州弹词的语言是在苏州方言的基础上揉进某些中州语音的因素而构成的。作为吴语代表的苏州方言,有吴侬软语的语音特色,讲究字调变化的圆润柔和,苏州弹词是用苏州话演唱的,有着浓郁的江南特色,以至于人们要听道地的弹词,必须是吴音嗲语,一口苏白,才有不折不扣的味道。

其二,苏州弹词具有平朴自然的表现风格。其唱腔朴素无华,接近生活,行腔中不作故意的雕琢,不作离开语言音调太远的音乐表现,给予听众在听觉上更多的自然之音、平朴之美。唱腔乐汇的运用趋向简洁明了,不做过多的修饰,使唱腔的音乐表述留有余地,留给听众更多的遐想空间。

其三,苏州弹词具有爽朗明快的音乐性格。其整体唱腔给人以爽朗、明快的风格,行腔注重突出语气、语调在变化中的统一性以及语意的清晰性,因此,唱腔用语干净、不拖沓,听她的演唱给人多以爽利、清新、明快的审美感受。苏州弹词唱腔正是经受了人们长期的审美筛选而逐渐确定或依此变化发展而来的,这种在听众中形成的审美取向已经在一部分较为稳定的人群中成为一种认可度较高、面较广泛,产生出苏州弹词唱腔艺术美的一贯标准。

从苏州弹词的发声方法上说,在呼吸、运气的方式上历来讲究胸腹式呼吸和“丹田气”运用相结合。所谓胸腹式呼吸方法,是强调全面调动胸腔、隔肌、腹肌共同控制呼吸气息机能;“丹田气”的运用包括两层意思:一层是指在吸气时注意要“气沉丹田”,就是由于隔肌下沉和腹部肌肉收缩上提,压迫腹腔,使人感觉似乎气息已被吸到肚腹中去,实际上是体会吸气深沉的感觉;一层则是指在呼气时的瞬间,丹田处似有一种轻微的推动力,声音在这点推动上起音,如在苏州弹词中的演唱以大嗓为主,真声唱出,采用胸腹式呼吸的同时注重运用丹田气,讲究中气足,运气中以连为主,气口处理要符合吟诵式的连贯。擅长运用“丹田气”发声的苏州弹词的演唱者,往往会把共鸣位置提高、靠前,使嗓音响亮、高亢,演唱时利用口腔、胸腔共鸣的结合,尤其突出声音在口腔中的振动位置较为靠前,因此,苏州弹词界素有“响粳不如哑糯”之说,“粳”、“糯”本义上都指稻米的品种,艺人们将“响粳”比作音量较大音色较明亮的声音,“哑糯”比作音色沙哑但比较柔和,润腔自如的声音。弹词演唱发声重柔糯就因为糯的发声能够避免运腔的的平直、粗糙、粳涩、更容易达到“字正腔圆”中的“腔圆”的要求。苏州弹词的“圆”作为一种审美特性,对于发声行腔来说,不只是指圆润,还包含了和顺、饱满、谐调、流畅、均齐、宛丽、自如,是一种“无滞无碍,不少不多”、“欲断还连、欲止义行”的动态形式的美。[4]

苏州弹词的诸流派都非常重“气”,且善于用气,如朱雪琴所创的“琴调”,便此基础上作了更卓越的发挥,自有其“浩乎其沛然”的气度与气势,采用胸腹式呼吸法,在气息运用中注重吸气的“深而不坠”,速度快而无声,气吸的多少则由的长短、声音位置的高低,曲调情绪的要求来决定,呼气时讲究均匀,节省并持吸气时的感觉,同时根据不同的心理与情感状态去支配呼吸,正所谓“气随情变,气情传”。所以,“琴调”演唱中的用气总是能结合唱段中的起、承、转、合以及曲调的高、低抑、扬进行气息合理的调配,给人以游刃有余之感。在气息运用的流畅贯通上,继以往“沈调”中运用衬字衔接气口的方式,而且对于句前加帽的一些可能在唱调中成为累衬字,都能恰到好处地将它们放在以气为主的唱腔中,使这些上下句之间的连接词,贯串气息的桥梁。

从咬字、吐字特点来看,苏州弹词要有“字是骨头,腔是肉”、“字领腔行”等说法,这些都说明唱腔中的咬字、吐字极为重要。咬字主要是要讲究整个字音包括字头、字腹、字尾等在演唱过程中的处理方法。字头是指声母和介音,字腹是指字头后的元音,字尾指韵尾,即韵母中的尾音。唱腔中要达到字正腔圆的目的,正如艺人们所说要讲究“字头要咬得狠,字腹要吐得圆,字尾要收得巧。”吐字发音方面,苏州弹词界讲究“喷口”,讲究“五音”、“四呼”,其中“喷口”指的是对字头的重点强调,运用两唇的张闭之力,先将气息憋足,吐字时加重力童,在加强声母阻气力量的基础上,形成一才蜂发力,使字音从双唇中猛烈地喷送出来,字头短促有力,干净利落。“五音”是字音构成的开始部分,角喉、牙、舌、齿、唇五个音阻部位来发字音(声母)吐字。

从苏州弹词的润腔装饰上说,其音高装饰是润腔方法的一种,是指演唱者从内容和风格的要求出发,动用各种绰注音、后滑音、颇音等手段对唱腔中的字调以及曲调进行细微的润色与修饰。苏州弹词的演唱基本遵循传统曲艺中所要求的使唱腔尽可能地服从唱词字调、依字行腔或者说是以腔带字,故以字调性音高装饰为主,用以辅助字正。字头的出声主要是气流经过口腔内咬字器官各种不同状态的阻碍摩擦发出,因此,咬字的正确与否,直接关系到字头的准确和清晰。由于字头中的声母一般不振动声带,其破阻发出声音的音量是极为弱小的,发出的时值也极为短小,所以在吐准字头的基础上要用上力量,有准确的着力点。其中,吐字的着力点要根据“五音”的发音部位并结合其在不同咬字部位摩擦发出的塞音、擦音、塞擦音、边音、鼻音等发音方法,将字头音清晰地发出来。对于吐字头时的力量,注重吐字的力度舒缓松弛,含蓄且控制下沉一些,正如弹词界老艺人常用“老猫叼小猫”来比喻吐字时应有的力度,要留有余地,力度适当。

因此,我们要掌握苏州吴文化的演唱特征,就要学习苏州弹词的演唱方法,强调吐字时的力度饱满结实,惯用“喷口”的方式,强有力地将声音喷放出来,从而使每个字音都结实清晰被弹射出。在对待字腹的处理上都更强调延长字腹,但处理的方式却略有不同。由于韵母音的响度与增强歌唱共鸣、丰富音色变化有直接关系,因此,要使字音圆润、气息畅通、共鸣清楚,就必须掌握好韵母的发声,而字腹正是韵母中的主要母音即元音。除了发挥共鸣腔作用外,还使口形在延伸中保持稳定,加强口腔开、合、圆、扁的控制力,避免由于口形变化而影响到元音的变形,不正。在力度装饰上,苏州弹词演唱的力度装饰润腔即指演唱中恰当地运用力度对比的手法使旋律收纵得体,强弱适度,虚相间,抑扬顿挫,使唱腔生动生色的重要手段。速度装饰润腔是在曲调的各种转换处如板式转换、乐段之间或句与句之间,唱句与过之间速度交替,根据感情变化,采用突变或渐变的方式,恰当运用速度对比的手法,也是“曲变活”的一个重要关键。

七、借鉴昆曲演唱也是吴文化体现的途径

昆曲是发源于14~15世纪昆山的曲唱艺术体系,揉合了唱念做表、舞蹈及武术的表演艺术。现在一般亦指代其舞台形式昆剧。昆山腔开始其流布区域,开始只限于苏州一带,万历年间,以苏州为中心扩展到长江以南和钱塘江以北各地。昆曲是吴文化的充分体现,因此,要掌握演唱上的吴文化特征,学习昆曲的演唱发声方法,是体现吴文化特征的重要依据。

昆曲演唱讲究依字行腔,依字行腔即以字行腔字领腔行、腔随字转、字正腔圆,从其歌唱原则看来始终把唱字放在第一重要的位置。另外,在演唱的发声上,昆曲演唱重视声音的连贯性、声音共鸣音量的充分,注重过腔的辅助作用和声音的线条美。昆曲演唱中字腔是曲唱的根本,字腔须比较严格的按照四声的腔格特征进行创作,如阴平声使用“高平”腔格,单长音多一些,同音之间也可加一个上方或下方的辅助音。阳平声字,常常从低而起,上行级进或连续上行构成三音列。上声字的腔格分完全腔格和不完全腔格,完全腔格是先下行再上行,完全腔格又有两种情况:不带附点音符的“顿腔”和第一音符后加附点音符的“带腔”;不完全腔格亦有两种情况:低起后连续上行和北曲中的下行级进,低起上行的不完全腔格的另半个腔格由该上声字前的字声完成,该上声字前的字声腔格或后半个腔格一定是下行或其音高高于该上声字的腔格。另外,阴、阳上声字所不同的是阴上声字有时可高起而阳上声字则不可高起。去声字高起演唱,有时可高过阴平声字,使用专用腔格即“豁腔”,南曲中阴、阳去声字区分较严格,阴去声字起音高于阳去声字的起音,阳去声字腔格比阴去声字腔格更加迂回委婉和复杂多样。入声字出声即断,短促急收藏是其特点,有人说,入声字“入”便是腔格,也有人说,歌唱时不用入声字。南曲是阴入声字用阴平腔,阳入声字用阳平腔。另外,平上去入各声字在连接时还遵照同声相连阴高阳低、同性相连前高后低、平上相连平高上低、平去相连平低去高或平高去低、上去相连上低去高等原则。以上是昆曲字腔的演唱规则,那么过腔就没有如此多的具体限制,但也不是随心所欲,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昆曲演唱中的字声关系十分重要,对吐字不清是不可以接受的。首先是汉语四声的制约,歌唱不可以脱离语言,要吐清字只能依字行腔,因此,在演唱上除了为乐句的特殊渲染外,其力度一般不超过字腔,否则就喧宾夺主,适得其反。昆曲的演唱发声除了要符合字重腔轻这一演唱规律外,其不同角色的发声在字重腔轻方面也十分有讲究。昆曲在生旦净末丑在演唱字腔和过腔时是不一样的,字腔唱得实在或真声成分多一些,音量也较大,过腔就应该虚一些或假声多一些,音量和字腔使用的音量相比稍收一些,这样在演唱整体上虚实结合、错落有致,字腔的演唱清晰准确,过腔的演唱飘逸潇洒,也就符合字重腔轻、字正腔圆的美学原则。此外,末角虽然使用以真嗓为主的混合声,演唱时声门的开度大于生旦二角,但在咬字时声门已经开大,到行腔时顺着咬字给出的力度延续下来,一般不再增加过腔的演唱力度,符合昆曲演唱“声要一条线,切忌一大片”的声音审美原则。净角在演唱时使用炸音,在感觉上要将喉咙向两边拔开一些,但很多炸音仍然在咬字上就已经开始了,所以依然符合字重腔轻的演唱原则。

从发声的角度出发,我们应该学习昆曲演唱的咬、吐清字,咬、吐清字一是遵照四声的规律行腔,再者就是要有力度(也就是念字要有口劲),否则,字就不能做到演唱清晰。咬字、吐字之后,就过渡到了过腔的演唱,过腔是下一个字的引腔,是为了唱好字腔才设计的,因此,在演唱上除了为乐句的特殊渲染外,其力度一般不超过字腔,否则就喧宾夺主,适得其反。

八、结论

我们要学习掌握具有苏州吴文化特征的演唱方法,就要了解苏州吴文化的属性特征,掌握其语言特征,掌握其润腔特征和气息的运用,最直接可以借鉴的是苏州弹词和昆曲的演唱方法。总之,苏州民歌的润腔朴素而柔和,苏州民歌的装饰音中常用倚音和波音来软化曲折旋律线条,表现了吴语特有的轻快、柔和、细腻、圆润加上活泼的音韵。所以,在我们的演唱中,要形成有苏州吴文化特征的民族唱法,就要注意吴歌的润腔细腻、柔软、活跃和多变的特点,掌握 “水、柔、文、雅”吴文化与吴语方言特征,演唱时将柔婉的旋律装饰得更精细,以体现苏州吴文化的鲜明特色,表现出吴语方言的糯性和委婉缠绵的柔和性,具有温柔敦厚、含蓄缠隐喻曲折、吟诵性强的特点,区别于北方民歌音乐的热烈奔放、率直坦荡、豪情粗犷、高亢、雄壮、浓厚的文化特点,演唱并体现、传达出苏州吴文化“软、糯、甜、媚”的语风、音乐性格与苏州吴文化特色。

作者说明:本文为苏州科技学院“教学质量工程”教学改革与研究项目《声乐教学课程中的苏州地域特色体现研究》,编号:2010JGB-37

注释:

①“江南”之词始见于春秋时期,时指今江陵对岸的东南地段,范围极小。战国时期,楚在长江南岸开拓土地,江南的范围亦随之向东南扩展,延及今武昌以南及湘江流域。秦汉时期,江南主要指长江中游以南的地区,即今湖北南部和湖南全部,南达南岭一线。而在实际应用中,“江南”的范围极为宽泛,秦汉人的观念中,“江南”包括了今天长江下游的江浙地区。

②见诸于从《越绝书》、《吴越春秋》以来所有关于苏州历史古籍的记载。

[参考文献]

[1]苏秉琦.中国文明起源新探[M].北京:三联书店,1999.

[2]冯天瑜.中华文化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

[3]清•黄蟠.梨园原[A].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第九册)[C].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59.

[4]杨非.梨园谚诀辑要[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02,7.

On the Aesthetic Embodiment of the Suzhou’s Wu Culture in Singing

LV Lin

Abstract: The Chinese folk songs should be varied, and there are different singing styles for different areas, nationalities, and music patterns. The Suzho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located in the Wu cultural area, therefore, for its music college teaching, it should master the characteristics of Wu culture, and in singing some songs with Suzhou Wu culture should be formed in a method with the attributes of Wu Culture.

Key Words: Chinese folk singing method; Wu culture; attribute; embellish tune; imagination; orna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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