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电影中的女性形象

[摘要]近100年来，美国电影，尤其是好莱坞电影，塑造了无数女性的形象。本文简要分析了美国电影中五种典型的女性形象：爱神与美神的化身，女强人：女权主义的冲击与好莱坞的回应；灰姑娘：父权制社会的女性理想。美丽坏女人：男性恐惧的根源；东方女性形象。

[关键词]美国电影；好莱坞，女性形象

“电影是把平淡无奇的片段切去后的人生。” (希区柯克语)人类只有男性和女性两种性别，因此，自电影诞生以来，银幕中的男性形象和女性形象就成了人们社会生活在电影故事中的投影。近100年来，美国电影，尤其是好莱坞电影，塑造了无数女性的形象。她们或纯真无瑕、温柔贤淑，或善良聪慧、妩媚多情，或勤劳质朴、大胆泼辣，再加上电影特有的摄影技巧与视觉奇观的营造，为她们平添无穷魅力与夺目光环，更使她们成为两栖于银幕光影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活生生的女性之神。在这里，我们简要分析美国电影中五种典型的女性形象。

一、爱神与美神的化身

电影的历史证明：女性是电影这个梦幻王国中最耀眼的明星。女性是电影中主要的观赏对象，在电影银幕上女性形象是最受青睐的。银幕上女性形象的风采史，就是一部电影艺术的发展史。

在世界电影史上，许多经典之作都留下了女性的卓绝风姿。包括在一些战争题材和惊险样式的影片中，女性依然占据着核心的位置。许多电影中时常出现的“最后一分钟营救”往往都是针对女性的。这些极具观赏性与娱乐性的视听享受，其实都是建立在一种对女性的关注的心理基础上，如果没有观众对女性的关注，电影无疑将失去其赖以生存的巨大心理市场。

《卡萨布兰卡》(1942)是一个在二战时期抵抗组织成员逃脱纳粹魔掌的故事。影片中英格丽・褒曼所扮演的依尔沙。战争使她的爱情生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这位同时出入于战场与情场上的美国，以其端庄秀美的容貌和起伏跌宕的命运使无数观众为之倾倒。

《美国往事》(1984)是一部典型的男性题材的影片，但女主人公黛布拉与男友从小青梅竹马、情深意笃的场景，依然是这部影片中最动人的一幕。作为一个从社会底层经过艰苦努力取得成功的女性形象，影片中黛布拉的梦想不知寄予了多少人现实中的梦想。

在那些轻松娱乐的爱情电影当中，女性依然是影片的焦点。她们以不尽的风姿，在世界电影艺术的舞台上留下一个个令人难忘的生动形象和经典段落。同样是对爱情的执著追求，银幕上的女主人公风姿各异。

影片《乱世佳人》(1 939)中的女主人公郝思嘉是一位生活在奴隶主庄园中的、充满幻想的女性。影片《简・爱》(1970)中的女主人公则是把个性的尊严作为实现两性之爱的前提，她所追求的不是一种仆人对主子的爱，也不是一种主人对佣人的怜悯之情，在她的心目中，最纯洁、最诚挚的爱是在精神相互平等的条件下，人与人之间的挚爱之情。简・爱的爱情观，寄托了许多女性对爱情的理想，即把两性之间的爱恋共同建立在一种精神平等的基石之上。

二、女强人：女权主义的冲击与好莱坞的回应

100年来，美国电影的主要叙事结构几乎完全是由男性兴趣决定的。除了有限的几部以女性为主角的影片或者干脆是女权主义的影片之外，大多数电影作品中的女性形象都被男性高大的身影遮盖着，以男人为主角和主要观众群的警匪片就更是如此了，片中的女性充其量是一个帮手或者仅充当影片的调味品。

但世界总是在变化的。20世纪60年代以来，西方出现了日益高涨的妇女解放运动，提出了十分激进的主张，要求彻底改变现存的世界，尤其到70年代中期，被称为“激进的女权主义”的主张开始与文化和意识形态联系起来，涉及各个文化领域。这样的一股力量来势汹汹，影响甚大。于是，在越来越多的好莱坞电影中出现了“女强人”的形象。如1990年的《总动员》中，两个女主角打架开枪，大开杀戒，《沉默的羔羊》(1991)里女探员智勇双全，又立下了睿智型女性典型。《终结者》第2集(1991)里更出现一个女金刚，身强力壮，单手搏杀，其强悍不亚于“大力神”施瓦辛格。

但是，所有这一类的形象其本身是否真正代表了妇女地位的上升?在笔者看来。所有这样的女性形象其实根本不是作为女性出现的，她们是“男性化”的女人，她们吸收了男性的内在一切，性格与做派与男人一样。Ⅸ末路狂花》(1991)里两个女主角荷枪自卫，向传统、道德与权威挑战，身穿背心与紧身衣，进入只属男人的西部天地。这其实是以往男性特工的模式和表征。

另外一个典型的例子是《美国女兵》(1997)。这是一个女性如何抹杀自己的女性身份而削尖了脑袋挤入男人群的故事。在影片里，简妮剃光了头，和男兵们同吃、同住、同洗澡，在男兵的酒吧里喝啤酒，说着男人的脏话，穿着男人的衣服……虽然最终她获得了队员的尊敬，但简妮已不是“她”而变成“他”，她在发奋的自我锻炼与压抑中完成了向男性的转化。这揭示了：女性的胜利往往必须以牺牲她们作为女性的身份来获得。

可以预见的是，好莱坞电影中将来还会出现更多的思考两性关系的作品。女性主义最终的目标是为了达到与男性的平等，和男性一道构筑和谐而美好的世界。

三、灰姑娘：父权制社会的女性理想

灰姑娘的民间故事深入人心，这种“麻雀变凤凰”的性别陈规在大众文化领域不断得到生产和复制。好莱坞影片中也经常出现灰姑娘的形象。

在这些影片中，人们关注的焦点并不像通常所认为的那样是一个关于美德与报偿的神话，而是一个关于美貌与权力的神话。灰姑娘作为一种“美的典范”，体现了父权制社会的女性理想：美貌和驯服。符合这种理想的女性将会得到奖赏。获得权力和幸福，不合乎这种理想的女性则会受到惩罚，被放逐到社会的边缘。通过这种“美的典范”建立起来的性别认同感，将会把女性的人格理想紧紧限制在一个被动和屈从的角色上。

例如《打工女郎》(1988)这部电影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传统灰姑娘故事的母题，因此可以被称作现代灰姑娘童话。尽管在电影中故事发生的背景已有很大不同，两个现代灰姑娘的身份和性格也与辛迪蕾拉相距甚远，但是剧中女主角获胜的原因仍然是美貌和对男性的吸引，在整个故事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因素也依然是男性的力量。

美国电影史上描写百万富翁与贫寒女郎的爱情美梦有无数个，但是影片《漂亮的女人》(1990)超乎观众想象的地方是，竟把一个在“烟花柳巷”谋生的，与一个富商的爱情表现得如此奇异又如此的美满。当时，维薇安的扮演者朱利亚・罗伯茨是一位初登银幕的女演员，被人们称之为是继奥黛丽・赫本之后最令人鼓舞的处女作表演。影片中这对现代的王子与灰姑娘，从他们相识、相知、到相爱的过程，是一个不断地消除障碍和歧视的过程，也是一个使在街头即将枯萎的鲜花，在新的生活中重新绽放的过程。这种梦幻般的爱情经历，与这梦中美妍的 花朵，使那些向往美好爱情的电影观众，得到了一次心理满足。也许有人终生都愿意沉浸在对往日追思之中，那么，银幕便成了他们重温旧梦的天堂。

四、美丽坏女人：男性恐惧的根源

美艳、神秘、邪恶的美丽坏女人，也是好莱坞影片中常见的女性形象。女性主义电影批评认为在男权主义话语下传统电影中塑造的女性只有两种类型：天使型和妖妇型。妖妇型的女性原形是夏娃。她有两个基本特征：一是她自身容易受到撒旦的蛊惑，容易走上邪恶之路・二是她对男性富有影响力，能够使得无辜的男人走入歧途。这个女性形象表达了男性把对人性某些破坏性力量的恐惧和将这些力量归罪于女性的思路。这种恐惧心理和归罪思路源远流长，形成了影片中的“妖妇”型女性。她们破坏男性社会中固有的秩序，令人望而生畏，最后往往都不得善终。以厌憎、恐惧的态度设置这类女性形象，表现的是男权文化对女性生命力、女性自主精神的压抑。

好莱坞影片如《本能》(1992)玩起了“女猎人玩弄男猎物”的游戏，女主角既是杀人犯又是同性恋者。《蝙蝠侠归来》(1992)中的女主角豹女则更是变成冲击大男子主义与父权社会的复仇者。

电影是一种不断地吸引观众把自己的想象投射到银幕之上，又不断地使他们得到满足的“白日梦幻”。在商业性、娱乐性的电影中，梦中之花便成为一种根植于人们潜意识之中的“欲望之花”。在世界电影史上，玛丽莲・梦露、麦当娜、莎伦・斯通都是这种“欲望的花朵”。正如在影片《迪克・特雷西》(1990)中的歌女，她只为观众提供一种象征性的观赏角色，而本身并不去创造完整的人物性格。电影艺术的商品本性，有时使银幕上的女性常带着某种金钱气味，从这种意义上讲，电影艺术中的女性形象，并不完全等同于“美”的形象。

五、好莱坞影片中的东方女性形象

好莱坞影片里的华人女性形象最早出现在1919年，由华裔演员黄柳霜(Anna May Wong，1907－1961)在影片《红灯笼》里饰演一位英国人的情妇，但无名无姓。纵观好莱坞影史，我们可以看到以下15种华人女性形象：蝴蝶夫人、、龙女、娜拉、术兰、天使、妖魔、婢女、女奴、小妾、蜘蛛女、公主、地母、家庭妇女、职业女性等。这些同质性的形象是好莱坞按狂热、憎恶、友善三种态度建构出来的“集体想象物”。

事实上，这15种华人女性形象具有普遍相似性，她们在“妖魔”和“天使”形象之间摇摆，用来投射西方人对中国的欲望与恐惧，并为美国主流意识形态服务。在历史文化的语境中，这些形象的系谱不是凝固不变的，而是处于一个流动、发展和变化的过程中。1937年之前，美国电影中华人女性的形象是“异国情调”和“黄祸”1937－1949年是钦佩与认同阶段，出现了影片《大地》1949－1972年是缓和阶段，集中表现在李小龙的功夫片里。1972－1980年是敌视和归化阶段。1980年至今，随着世界格局的变化与全球化的影响，好莱坞反映华人女性的影片出现了复杂与多元的局面。从好莱坞影片《大班》(1986)到《霹雳娇娃》(2000)，东方女性形象从卑躬屈膝到和好莱坞当红影星平分秋色，这其中走过了一个漫长的过程，究其原因，既有中国综合国力对世界的影响，也有好莱坞电影全球化策略和对消费文化的自觉追求。

从1910年美国传记影片公司首次向观众推出弗罗伦丝・劳伦斯为起点，世界电影史上便诞生了一批又一批银幕女神。从银幕上这些倩影的风姿中，我们能够感受到每个时代的风土人情。人们常把艺术作品比喻为时代的镜子，那么电影这面巨大的银色之境，必将能够映照出五彩缤纷的时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