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诗歌与现代诗的契合及解读

时间:2022-10-02 06:28:01

李贺诗歌与现代诗的契合及解读

提要:李贺在中唐诗歌创作中占有一定的地位,他不蹈袭前人,运用独特的表现手法抒发自己独悟的生命见解。运用现代诗或当代西方文艺理论来关照李贺诗歌会发现其在意象上体现的强烈的主观性和意象复合的手法。对于李贺诗歌的解读,除注重文本的阅读外还要调动读者的潜意识,随诗人在诗行中在精神上做人幅度的跳跃。李贺这种风格方式的形成可以从文学发展的自身线索和诗人自身的才情心理两个方面探得原因。

关键词:李贺诗歌现代诗解读主观色彩

在中国古典诗歌的百花园中,李贺的诗如一株诡异的奇葩,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引人称许,李贺更以“鬼才”称誉中唐文坛。他不蹈袭前人,以自己的方式观察世界,体悟生命,创造性地进行构思、想象和幻想,反映复杂多样的现实,抒发自身独悟的生命体验。后区:的评论家,或称其“奇峭”(张碧),或赞之“鬼才”(宋祁),或颂共“瑰诡”(严羽),或评之“晦涩”(王思任),部属于一种历时的评判,论者是站在彼时彼地说的,体现当时的审美标准和评判准。李贺的诗虽植根在中唐诗坛肥润的土壤中,但其结出果实已是迥然相异,甚而认为有些“离经叛道”,这可能也是论者佩服其才华,却又在之前冠以“鬼”字的原因吧!

其实,李贺诗歌中所谓奇特、欠理、难懂之处,正表现了诗人对诗歌创作的一个重要表现手法的大胆探索。他以丰富的形象,竭力表现强烈而独特的自我感受。这种强烈的主观色彩使诗人感受极为敏锐,思辨极为自由,想象极为丰富,构思极为奇特。他的作品在形象的选择和安排上体现了丰富多彩,鲜明可感的特点,在结构上,体现了兔起鹘落、变化万千的特点,在语言技巧上体现了刻意精炼,奇诡清丽的特点。

意象的主观性。艺术形象是构成诗歌意境的重要因素。诗歌创造是一种艰苦而兴奋的精神活动过程,诗人在创作时往往是千意万象随着灵感的触发而奔腾舒卷于胸臆之间;含蓄丰富的形象正是诗人真实感觉及情绪的载体。李贺诗歌的艺术特色,正是大胆地把诗人独特感受的形象直接表现在诗里,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如《李凭箜篌引》中写箜篌的演奏,调动了各种知觉和联想,显得更加瑰丽多姿,异彩照人。“昆山玉碎凤凰叫”是以声喻声,从听觉来写;“芙蓉泣露香兰笑”以视觉喻听觉,听到那种声音就仿佛看到了荷花上滚动着露珠,香兰发出了微笑;“十二门前融冷光”是以视觉写感觉,听那声音感觉非常温暖,连整个长安都感到暖风拂拂,寒气顿消。李贺敢于大胆探索和创新,强调表现主观感受,在传统诗歌中是少有的。这种手法在诗人自己来说可能是无意识的,正如波德莱尔所说“诗人是凭想象和敏感可以看出不同事物的相互感应”意象的主观性的特征是“意象复合”。李贺诗歌中的艺术形象是为表现其独特的主观感受服务的,它是诗人创作时全身心都沉浸在感觉里的想象活动的结果。因而,形象与形象之间并不一定存在必然的逻辑关系,而往往是由诗人情绪驱谴,互相叠现,错综交融。于是形成李贺诗歌的又一特色――意象复合。所谓意象复合指在一个意象上折射出一个或几个意象。这样,意象互动互补渗透成一个复杂的意象结构。同时,这个结构具有所有参与合作的意象的特质和功能。李贺的许多诗歌都有意象复合的体现。《二月》中有“复宫深殿竹风起,新翠舞衿净如水。”细细读来,但觉“复宫深竹如沐,舞衣初试,互相鲜妍。”宫女舞腰似竹,修竹风舞似人,两个形象交映叠现,融为一体,形成一副完整的艺术画面。此外,像“小白长纤越女腮,”“杜鹃口血老夫泪”,“桐风惊心壮士苦,衰灯络纬啼寒素”,都可看作意象复合的范例。

结构的主观性。李贺诗歌中经常有些诗句显得突兀奇崛,令人费解,其实这是诗人强烈的主观色彩在形式上的反映。诗人在创作时不是把眼光仅仅局限在描写对象上,而是充分发挥丰富的想象,抓住事物的某,特征,触类旁通。这样不断引中,层层递进像多级跳一样,虽越跳越远,其深思情理却不离本旨,就有如意识的流动,其叙述角度由外在的观察转入到内心的体验与发现。如《恼公》中的诗句“歌声春草露”,歌声和春草两个相似不相关的东西怎么能联系在一起呢?确实有些费解。但我们可以细细地顺着诗人的联想线索来推寻:把歌声比作珠子声,是第一层;然后又由珠子联想到露珠,是第二层;再联想到春草上露珠的光洁晶莹,圆润自如的事物特征和歌声联结起来。这样几经曲折,巧运心机,借助联想的翅膀,不但沟通了不同形象之间的内在联系,突出了最能代表描写对象本质的特征,而且不落俗套。由此,李贺是以特殊的主观活动线索作为结构的脉络,也就是随着思路的变化而跌宕起伏,变幻莫测。因为在诗人的创作中是由流动在诗人大脑中的意识来结构诗歌的,意识中每一个鲜明的意象都是浸染在围绕流淌的活水之中。诗的组成是由流淌在诗人意识的印象连缀而成。所以对于诗的解读需沉入作者的内心以至潜意识王国,甚至需要运用心灵的畅想才能跟随诗人完成各种意识的大幅度跳跃,是李贺诗歌艺术中强烈的主观色彩在结构上的反映,也是李贺在诗歌表现手法上的一大突破与创新。

李杜是唐代诗歌巍峨的高峰,其对诗骚的承继与发展为后人不可企及,在诗歌的创作要有所突破,必得另寻出路,辟蹊径。纵观文学发展长卷,先秦时期散文发展至盛而后两汉骈赋盛行,至唐诗歌发展到极至,有宋以来词风大作……一种文学样式在创作中日臻完善,在后人望而生畏,必有另种文学式样的创制和流行。同理在一利文学样式内部也是波浪式前进和螺旋式上升的。李白浪漫,天马行空;杜甫现实,稳健沉着;而李贺则鬼哭神泣,哀恨悲愁,可说是时代的选择有其必然性。

其二,李贺诗歌的创制还应从他幽微的内心世界探得精神的奥秘。李贺虽受知于韩愈但却在应举中遭受谤,被排挤在主流社会之外,这对于一个才华横溢兼有政治抱负的诗人来说无异于灭顶的灾难。所以只能把全部心思寄托在诗歌上,把忧虑排遣在诗歌中。李贺在仕路上所受的挫败是他命运多舛的开始,也为他诗歌的“鬼异”特质创造一个释放的契机。他的身心长期受到压抑,他被这个社会遗弃,他亦遗弃了这个社会。心理学表明人如果长期隔绝社会,在一定时期会产生恐惧,这种恐惧会随时间的推移而逐步加深,而后会产生自主回归社会人群的心理趋向。显然,李贺远离了他所渴慕的理想生活:吠态,远离了他本应跻身的阶层,他内心的恐惧是在无限期的加大,然而严酷的现实和他本性中的倔强在内心中和主流的对抗愈使他陷入弥深的恐惧之中,最后的结果就是对生命的悲哀与感叹。使他不得不迷醉于对幻的追求和对鬼的描述。诗人在自己的潜意识王国中探得生命的深邃之处,在心灵的迷宫中千折百转,去寻求生命的秘密。他在一个世界中死掉必在另一个世界中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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