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男中国文艺片女王柏林约会

时间:2022-10-01 05:31:55

余男中国文艺片女王柏林约会

“我觉得深入生活,不是说每天提多少桶水,把脸上弄得多脏,或者多辛苦,而是要增强你对这个戏的理解力。这些积累慢慢慢慢就会沉淀,静静沉到底的时候,“啪”一个东西就会蹦出来。这个感应是最准的。所以我也特别相信准备,不管是哪一种准备。”

――余男

2010年2月11日凌晨3点(柏林当地时间2月10日8点),柏林国际电影节评委、华人女演员余男抵达柏林,柏林电影节主席迪特•科斯里克亲自到机场迎接,面对媒体的追问,称赞余男为“中国文艺片的女王”。对此,余男笑着说:“女王这个称号很灿烂,但是我不敢当”。

能够成为世界最顶级的电影节评委,自然也就代表着对于余男艺术成就的认可。在中国的电影圈里,余男的确是一个比较另类的演员。她行事低调,不屑张扬,产量不高,质量却不俗。入行十年,演戏十多部,却就获得了九个国际及国内影后荣誉,其中包括2007年她以《图雅的婚事》斩获柏林国际电影节最高奖―金熊奖。

余男是处女座A型血,她身上有着艺人中少见的执着的思辨精神,遇事颇有主见;她有不凡的语言天赋,英语、法语都很流利,工作中力求完美的精神无时不感染着周边的人。“我特别两极,你让我在电影中成为其它人的时候,因为不是我,我怎样都可以。我演戏的时候只要穿上那个衣服,到了现场,我特别兴奋特别有愿望。但在生活中我就是我自己。生活中,要我给大家跳个舞,很难。让我参加什么综艺节目,我觉得那不是我的地方,会感觉很怪。”在为我们拍摄这组大片的时候,她也一再强调:绝不想摆个pose呲牙对着镜头笑,绝不做甜腻腻的“社会主义大美人”。

在余男的心里,杨澜、严歌苓、陈冲、巩俐、张曼玉都是她的榜样,因为她们都具备共通的一些东西……坚持、独立,而且是散发着魅力的独立。“我觉得如果女性像男人一样,就没有太大意思了,如果一定要坚强到像男人一样,那并不是坚强,那只是拿男人的东西做一个保护色。” 虽然余男现在已经开始拥有名利地位等外在的东西,但她接下来希望自己变得更放松:“内心越自在、越放松越好。不要太虚荣、不要有太多梦想,有一个梦想就好,怀揣着太多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

简单是最美的东西

小时候,因为余男的爷爷是中国第一代研究潜艇的专家, 对运筹学、概率论等造诣颇深,并精通7国语言,她的奶奶也曾留学日本,所以余男的母亲就特别希望她能延续长辈的光彩与荣耀。但余男自己很清楚,她不适合:“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唱歌跳舞,但如果要上台跳,我就觉得不舒服,不太愿意表现。但在考电影学院那一刻,我就觉得这个时候我愿意。”

由于与父辈期望的显著差异,余男拥有了一段很拧巴的青春岁月:“我觉得童年给我的感觉就是:灰蓝灰蓝的,很少有阳光灿烂的时候。就比如大家非常热情的去做一个事情,然后被人认可、非常高兴的感觉,我没有。”回忆那个时候,余男常常被母亲责骂,学校老师也认为这个学生奇怪,学习状态时好时坏,得分时高时低,有时竟敢交白卷。于是,强烈的管制造就了余男有些叛逆的性格。

进入北电以后,余男度过了她可以独立做主、尽情享受的快乐时光。她看电影时常常能达到一种痴迷的状态,甚至忘记去上课;直到现在,每当她沮丧烦恼、迷失方向的时候,她就会选择去看一些早年法国或意大利的优秀电影,她在这些电影中能寻觅到动力和信念:“看完马上感觉浑身就像充气了一样,很充实。人要有信念,否则很容易变化。”

不同的生活经验带给了余男不同的人生感悟,也带给了她特立独行的行为方式,她对事物本真的东西有一种天然的渴望,而对那些表层的浮华、魅惑的喧嚣本能地排斥。这种心态有时让她略显老成,但余男笑言不喜欢沧桑。“我觉得沧桑是一种尽量不要有的东西,因为它背后不是一个好的东西。演角色不会给人带来沧桑,只有自己的生活才会给自己带来沧桑。当然你可以说沧桑是有魅力的,皱纹是有魅力的,但是我不觉得那是最美的东西。我觉得简单是最美的东西。简单不是单纯,这个纯字我觉得只存在于小孩。”

在她的心目中,一个人不管多少年之后还能保持简单,是件很值得推崇的事。“简单就是没有受到很多的污染,你的知识、承受力、素质能够抵挡很多不好的东西,这东西没有真正侵袭到你,让你保持一种简单的心态。就像是你有再多的钱都没被钱压垮,还是轻轻松松,自我调理的很好。简单的吃、简单的喝、简单的穿衣,而不是今天一个钻戒,明天奔驰后天宝马,被这种东西给冲昏了。”

这次柏林之行和芮妮•茨威格的愉快交往,令余男对这种简单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她头发乱七八糟的,没有用发胶整过,头发起静电、飘起来,一点妆都不化。然后,普通的棉靴,牛仔裤,黑毛衣,羽绒服,就这样。我觉得人超级自信到一定程度才会这样。有时候我就只是轻轻地搓下手,表示‘就好像有点干裂了’,啪,直接就给我护手霜了;有时候喝完咖啡,我觉得很苦,一做这个表情,一块糖就会放我旁边;每天早上下楼,她会跟服务员、保安道早安,说“你好”……她没有助理,一个女孩,天天自己来自己去。” 在余男看来,简单其实是挺复杂的一个东西,内心要足够的强大才能简单。

《无人区》 宁浩身上的热情很动人

2009年对余男来说是重要的一年,她先后出演了宁浩执导的《无人区》和高群书执导的《西风烈》,开始向商业电影转型。当有记者问宁浩为什么选余男做女主角,宁浩的回答很让人吃惊:这是我熟悉的年轻演员里,唯一还有“体验生活”这一习惯的人。

拍摄《图雅的婚事》时,余男体验生活差不多两三个月。每天拿本记录、与当地人交谈、观察、思考、锻炼身体。“我觉得深入生活,不是说每天提多少桶水,把脸上弄得多脏,或者多辛苦,而是要增强你对这个戏的理解力。这些积累慢慢慢慢就会沉淀,静静沉到底的时候,“啪”一个东西就会蹦出来。这个感应是最准的。比如画画的时候,很多人画一个东西,先看十分钟,把它看透后静下来才开始画,而不是上来就画,那样的话,描再久也没有用。所以我也特别相信准备,不管是哪一种准备。”

《无人区》的拍摄为余男打开了许多思路。在拍摄现场,每当演员面临危险动作的时候,宁浩都会身先士卒。“比如有时候我们要拍骑马的戏,我说这个动作会不会有危险?他会说,你先看我来一遍。比如抽一嘴巴,他说,余男你不会狠狠地抽一下吗?我说,不知道怎么抽。他就说:你看我,然后“啪啪”给自己来几巴掌。面对这样一个导演,你还有什么好怕的?比如《无人区》里的热舞,我跳的完全没有障碍。很多人看粗剪片,会非常吃惊……啊?你会这样跳舞啊?你能这样啊?就连我自己去看,都觉得真跟另外一个人似的。”

“我是那种一定要这样、一定要那样的人,如果达不到我会很沮丧。后来宁浩跟我讲,所谓的达不到是你自己的感觉,未必我们觉得达不到。拍戏我常会说“不行不行!”……宁浩说,你干嘛把自己弄的这么紧张啊,你把我也弄得特紧张,你老看监视器干嘛?我说,我看监视器就知道我自己什么样了,就知道自己该怎么改动。他说也对,但能不能更放开些,什么也别想就去做吧、玩吧?”事实上,宁浩也是处女座A型血,两个人都追求完美,爱走极端。不过,想要把一件事做到上乘极致,没有这股子劲头可能真的不行。

虽然在拍摄现场被导演折磨到不行,被活埋的那场戏令她想起仍然心有余悸,但余男还是从心底里尊重宁浩。在她看来,一个好导演首先要有坚韧不拔的热情。“不是激情,激情一下就过去了。就是说,他要很爱这个事情,他是很健康的爱着这个事情。他很爱每一个演员,很爱每一个演员所创造出来的角色,很呵护这些角色,每个角色都在他的电影里栩栩如生。”

余男觉得一名好演员应该有自己的性格和个性。“每个人不一样,有些人嬉笑怒骂是优秀的演员,有些人沉稳飘逸也是优秀的演员。但我觉得一名优秀的演员,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内心一定是光明的,不会是阴暗的。有时你看她的外表特酷,特冷,但是她内心一定是健康的。病态可以是一种表现形式,但内心如果病态就不对了。”

与‘柏林’的美好约会

2010年度的柏林电影节跨时11天,分为竞赛、全景、短片、青年论坛等多个单元。因为今年是柏林电影节60周年,有很多电影界大腕马丁•斯科塞斯、莱昂那多•迪卡普里奥、罗曼•波兰斯基、张艺谋、成龙等都前来捧场,为电影节祝寿。

余男回忆着当时开幕式的情景:“那天一到下午就开始下大雪。我们开始化妆、做造型。说,做红唇吧,感觉非常开心。我头一次觉得,那个年代的造型在我脸上特别舒服……然后,在大雪中走上红毯,不停地走,当时还有闪光灯在闪,我看见记者们都穿挺多的,我们还都穿着露后背露胳膊露腿的衣服,感觉特别特别冷,但还是挺兴奋的……”

这次柏林电影节的“家庭”主题,让余男也感受到了许多来自电影本身的温暖与启发。“你知道吗?《蜜糖》每一个镜头都让人感觉到……甜美。妈妈在做饭,我能感觉到那个香味;小孩在吃饭,我能感觉到蜜糖的甜味,在森林里走,我甚至能感觉到森林的那种泥土的清香……

但我觉得就是因为太完美,真实被打破了。我们三个女评委,都很同意《口哨》做大奖,但其它评委都希望是《蜜糖》。所以,大家就电影生命力的问题开始讨论,我觉得这种争执是对的。他们觉得《口哨》这样的电影没有《蜜糖》坚持的时间长,你看费里尼的《八又二分之一》,当时也是很有争议的,但最终却改变了电影的手法甚至历史,你能说它没有生命力吗?未来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现在的判断是最重要,我觉得这种东西对我有启发,会给你打开另外一扇窗户。”

柏林确为余男不断打开着一扇又一扇的窗子,让她看到了不同经历、不同文化的人是怎样看待同一个事物的,不是简单的评判一个电影好与不好。在独立观看完两场影片后,所有评委开始和观众一块儿看参评影片。“那种感觉很棒,因为你不是来研究电影,而是在观赏电影。电影节其实是一个节日嘛,大家都在看一部电影,有些电影观众不理解,就会睡着,就会出现躁动什么的,这就是一种判断,很重要。观众跟我们每次都是看到字幕出完才离场,每一次都会有相应的掌声,互动的特别好。”余男意味悠长地解释说。

余男觉得自己和柏林真的有渊源,从自己第一个作品《狂怒》提名入围柏林,《惊蛰》又再次入围,《图雅的婚事》获得了柏林的金熊,到后来和《黑客帝国》导演的合作也是在柏林,“对于柏林这个城市,我觉得它是我生命很重要的一个城市,而柏林电影节无疑是我电影的一个重要原点,希望自己能够在本届评委工作中对电影节乃至电影的发展有所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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