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直播2008

时间:2022-09-26 12:17:05

电视直播2008

2008年最大的四次电视直播,分别关于灾难和运动、悲伤和喜悦、个人的命运和国家的命运,它们代表着中国人在2008年所经历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雪灾与春运直播:从受困到突围

人在灾难面前神经会特别敏感。在2008年各电视台的雪灾及春运的直播画面中,航空俯拍的是一片白色笼罩的无助世界,落地追拍的是受灾人群无处躲藏的恐惧和焦虑。但镜头扫过的地方,依然能捕捉到被困车站、冰雪中的人们,面对着飞机上的摄像机挥一挥手,乐观写在肢体语言上。无论站在春风里,还是站在冰雪中,人还是人。

与电视直播相互“辉映”的,是视频网络上网民自拍的春运、雪灾视频,在车站、大雪里受困越久,拍到的内容就越丰富。这些视频内容实时被发送到土豆、优酷等视频平台,其中的受困细节,因为来自当事人第一手材料,并且充斥了人们的“感叹”、“焦虑”的情绪元素,成为网民获取灾难信息时最快、最直接的信息源。

而接下来的突围行动,则让电视直播的优势尽显。从俯拍救灾火车运送物资到灾区,到跟拍电工为被雪冰冻的电线杆解冻,从各省急调工业盐到灾区除冰,再到总理、领导亲赴车站慰问旅客,从政府态度到各地救灾的具体技术细节,都被镜头收录。一场对灾难的报道有了精细的叙事。广州电视台成为重要直播阵地,在严寒中向广州电视观众和旅客发回大量真实的第一手信息,技术人员将卫星转播车开至京珠高速公路雪灾冰灾最严重的地段的关大桥和云岩段,22次与中央电视台连线,承担了央视多档新闻节目的直播任务,借助央视平台,向全国观众介绍了广东和广州海陆空各条通道的旅客安置及疏运情况。

如果要把2008年的春运和雪灾制作成一部纪录片,那么民间的“受困”和电视台的“突围”,势必成为这部纪录片的两个必要剪辑进去的素材。“受困”记录灾祸和制度,“突围”带给人们希望和鼓舞。在2008年的一开始,对春运和雪灾的直播报道,受到业内和观众的关注和讨论,无论是其中的亮点还是遗憾,都直接影响了之后的汶川地震等重大事件的直播方向。

汶川大地震直播:公信力来自透明度

5月13日,央视新闻频道的收视率在最高时达到了7.5772,比平时翻了6倍。不少观众在看了央视“众志成城,抗震救灾”的直播后,出现了所谓的“地震直播综合征”,因为电视中悲伤或者感动的画面太多,神经受到持续刺激导致紧张和失眠。作为中国直播史上最长的马拉松,“众志成城,抗震救灾”地震直播在非常时期作为信息公布的权威渠道,也让央视赢得了应有的公信力。并在关键时刻促成了国家的凝聚力。

对于突发事件的报道,电视媒体一直有着十分审慎的态度。所以,有人说,中国的SNG卫星直播车主要是用来转播体育比赛的――不会用在突发事件的报道中。但是,在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发生后的两个小时,成都电视台的SNG卫星电视直播车便出发前往都江堰,直播了聚源中学的营救现场。

成都电视台和四川卫视作为本地电视台的优势在地震直播中被很好的发挥了出来。央视在地震当天下午4点钟的第一个现场报道是便是通过四川电视台做的。根据四川广电集团的统计,仅成都市广电系统就有近i000名记者、编辑、主持人投入到了地震灾区的报道。在频繁的余震中,处于救灾大后方的成都市民都把四川电视台的《新闻现场》看作是另一个“抗震救灾指挥中心”,大量关于灾区的药品、人员的需求,伤亡人数的最新报道以及寻找亲人的信息,政府的辟谣都是通过《新闻现场》的电视直播。

央视的时政记者是在地震当天的19点50分到达成都。在随后的直播报道中,央视新闻中心整个新闻中心便成了地震直播中心,新闻中心五分之一的人都在灾区。在这次“众志成城,抗震救灾”的地震直播中,央视及时调整了原先直播“大事件”的套路:演播室嘉宾辅助记者连线和小专题。这种传统套路的问题是来自地震现场的画面很少。而焦急的观众更希望看到的是来自现场的报道。5月14日的直播中出现了前一天已经放过的现场画面。一些观众开始质疑央视对于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

从直播的第五天开始,央视便开始减少直播中演播室内的场景,内容逐渐转为以前方信息为主。央视的直播报道中增添了许多情感攻势,比如那个在网络上流传广泛的“央视主播在直播中数度哽咽”视频。作为信息平台,民政部救灾救济司司长王振耀曾说,在地震发生后的最初几天,许多地方通讯仍然中断,他们获取前方信息的重要来源是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的现场直播节目,中央电视台的记者便成为了信息的源头。

电视直播没有排练,特别是像汶川大地震这样的大事件,国家机构、官员的表现是公众关注的焦点,通过电视,公众实现了最直接的监督。在直播的抗震救灾情况的记者招待会上,依然有很多官员照本宣科地念稿,国家地震总局的记者招待会上,记者的问题让地震总局的有关官员尴尬退场……当然,什锦八宝饭粉丝团也是在汶川大地震之后建立的,公众期待的是有一天出现在电视直播中的官员形象能够让他们眼前一亮。

奥运直播:人民需要励志

那16天内,有电视机的地方就有奥运会。尼尔森公司估算全球约有20亿观众观看了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接近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一。CSM媒介研究2008年8月9日的收视数据显示,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收视观众规模占到全国电视总人口的68.8%,收看时间超过两小时的观众比例则高达43.6%。

中央电视台的奥运策划筹备工作在2006年2月6日就已经启动,2006年年底出台了奥运会的整体报道方案,两年内每天“倒计时”。中国超过10.2亿人观看了比赛直播,中央电视台原本拿出7个频道转播赛事,后又增加2个,共有9个频道用来转播奥运会比赛。北京奥运会的转播报道方式和平台也出现了新变化,包括互联网高清视频转播、手机电视等手段使得全球范围内观众都可以在第一时间观看到奥运赛事。

而在奥组委官网公布的奥运赛事收视率TOP20中显示,收视率飚高的赛事,多是有中国参赛者冲金的比赛,其中女排比赛4次进榜,兵乓球、举重、跳水等中国优势项目皆名列前茅。中国代表队50金的成绩,成为推动国内直播收视的最大保证。

从开、闭幕式到现场比赛,再到奥运会的“周边”、“花絮”,关注度越高,挑出的毛病也越多,诸如“田径类比赛转播过少”、“精细和创意不够”等等意见流于坊间。而相比自家人对奥运直播的批评,客人们则褒扬之声居多,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在闭幕式直播中不断赞叹:“北京奥运会的唯一‘不足’,是今后的奥运会开幕式和闭幕式和这一次相比都会相形见绌。”这种表述方式极尽赞美之能事,但迅速在国人之中传播,至少说明国人喜欢这种赞美或“恭维”。

2009年2月13日,第52届世界新闻摄影

比赛(荷赛奖)在荷兰阿姆斯特丹揭晓,《中国青年报》摄影师赵青的“北京电视中的奥运会”获得体育专题组照一等奖。在这组照片中,“正在播放奥运会实况的电视”,分别出现在后海的酒吧里、居民家的关公像旁边、大商场里的超大液晶屏幕里、宿舍双层床的杂乱床铺上……

大三通及首航包机直播:例行公事的喜事

海协会第一位会长出访台湾,除了海、空直航,两岸通邮等事务性的进展,也为两岸制度化协商迈出了重要的历史性的一步。所以,“二次陈江会”的直播,央视称之为“两岸新里程”。就像陈云林在圆山饭店的讲话中提到的“两会不会涉及两岸的政治问题,更不会涉及岛内的任何政治议题”。央视的“两岸新里程”的直播也主要侧重于民生方面的反响,主要是记录一桩“喜事”的进程,而少了台湾媒体对于“二次陈江会”充满戏剧性的报道。

在台湾中天卫视的直播中,主持人饶有兴趣地分析陈云林把“桃园机场”说成了“桃园鸡蛋”的原因,连战面对街上“呛陈”人群脸色铁青等等细节。观众听腻了冠冕堂皇的说辞,电视直播政治秀抓住大人物在正式场合的情感细节,爆出他们的不安或者愤怒,然后再分析这些不安和愤怒背后的原因,算是亦庄亦谐、深入浅出。 “二次江陈会谈”时,央视的“两岸新里程”特别直播报道中有东森电视台的演播室连线内容,主持人赵普显出了与央视演播室完全不同的活泼,表情、肢体动作十分丰富。邀请的嘉宾也不再是专家学者这样严肃的角色,而是伍思凯、庸这样娱乐且诙谐的人物。话题与“两岸新里程”的基调一致,多谈民生、不谈政治,主要围绕熊猫团团、圆圆到台湾;一般台湾民众因为不能直航的各种麻烦等。

在记录两岸海、空直航的直播“三通时刻”也是延续了这种民生倾向,通过普通人的经历来表现大事件的影响力。跟拍台商夫妇的从上海登记返台过程,听他们诉说之前绕道香港的种种不便。在北京的81岁的老人郑坚对着摄像机镜头说:“现在两岸实现了直接通邮,对我来说最大的便利就是能把在大陆买的中药直接寄给在台湾的妹妹。”

2008年12月23日,熊猫团团、圆圆飞赴台湾,与新闻频道侧重于欢送仪式等活动报道不同,央视四套的直播“团团、圆圆到台湾”显得相对轻松,这对熊猫从出生、选秀、征名的各种八卦由现场连线的主持人鲁健一一道来,极大渲染熊猫可爱以及台湾同胞对于国宝的期待。

直播以外的故事三个女记者在灾区

胡 斐

张泉灵刚从珠峰上拍完火炬传递下来,几乎是马不停蹄地从拉萨赶到了都江堰现场,由于这里是电视台直播的重头阵地,信息海量涌来,张泉灵必须果断而迅速地做出判断。她的地震,是战斗在现场。

李小萌误打误撞到了重灾区北川,什么吃的喝的都没准备,好在遇到了武警部队。她的地震,只有北川。

柴静是作为一个记录者去的四川,她带着三个同事,用一周的时间拍下了一个村庄的生活。她的地震,是一个孩子和一只小猫。

张泉灵的故事

地震的时候,张泉灵正在拉萨一个小店铺里买电池,进去了以后店员问她:“你是哪儿人?” “我当时觉得特奇怪,为什么要问我一个顾客是哪儿人,他说,四川地震了。”在拉萨没有震感,因为这儿都是坚硬的岩体,动不了。地震之后,成都双流机场关闭,“我们和地震救援队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我就打电话给他们,问他们是不是要去四川,他们说是,我说那你给我们在专机上空两个位置,之后打电话告诉‘家里’,让两个记者去南苑机场。”这个事情安排完之后,张泉灵松了一口气,毕竟有人去现场了,她操心的事儿就告了一个段落。之后,她接到老公打来的一个电话;“你那儿有感觉吗?…我说我这儿没什么感觉,应该不会有危险,老公说,我建议你去一趟现场,这次地震肯定比唐山大,唐山地震30年后还有人在挖掘当年的新闻,你当一个记者,不去那儿肯定后悔。”

她立刻打电话给负责这件事的领导,问中心室哪儿缺人,领导说当然前方缺人,只是担心她刚从珠峰上下来吃不消,她还是决定要去前方。当时新闻频道的主持人已经换成了董倩和张羽,从地震开始之后几分钟,这个窗口一直没有断过,一直到一个多月之后,这是中央台直播时间最长的纪录。

机场关闭,拉萨所有去成都的飞机都停飞,打听陆路过去的情况,起码要五天,而且川藏公路可能被震坏,走到某个地方可能就动不了,“我当时就觉得,没路可以过去”。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有一班飞机飞成都,张泉灵没有票,也没有任何可能起飞的消息,“但总得试一下。”她说。她迅速把行李分了一下,一拨是紧急状态下可以使用的,包括一把“能量棒”,另外一拨特别厚的衣服,高山装备就让同事带回北京。

到了机场以后,早上真有一班飞机开,120个座位,280人持票,已经断了一天多的航线,所有人都很着急,“我就告诉国航,看看有没有可能有我的位置,他们说只有一个可能,头等舱或许有人持票不来。” “我就死等,看有没有机会,过了一会儿他们问我:‘你有钱吗?’我马上掏钱,从来没有别人问我要钱的时候那么高兴。这就去了。”

李小萌的故事

5月12日那天下午,李小萌还在录常规节目,她还没有马上把这地震和自己关联起来,只知道那是一个自然灾害新闻,有多严重也不知道,就像一个普通观众一样在家里看电视。

14日那天,她的手机收到了制片人一条短信:“小萌,去前方,你行吗?”李小萌回复说:“我早就在心理上和身体上做好了准备。”第二天就走。“之前有两个拍纪录片的同事已经到了绵阳,他们有一个摄像,一个编导,我过去再带一个摄像,就可以双机拍摄,因为这个理由,当即决定去绵阳了。我跟我妈妈只说去成都,没事。”

从成都去绵阳上高速路的时候,带他们一起上车的凤凰卫视曹景行要拐弯,不去绵阳了,李小萌人生头一次站在高速路边打车,那时候已经看出来灾区的气氛,很多车载着救援物资呼呼地过去。最后拉他们的是一家运输公司的送货车,送物资去前方,爬上大卡车的驾驶室,司机、他女儿、李小萌和摄像挤在一起,拉了一车小山似的矿泉水。

到绵阳和同事会合,决定当天直接去北川,碰到了北京武警总部做宣传的负责人孙延东,他后来成了李小萌一行的救星。“我从下飞机起就那样,什么都没带,没准备,就那样进了北川,路上有救下来的群众,一路走一路拍,当天晚上,台里还没有转播车到北川,我们就用的武警的转播车,他们有一辆指挥用的卫星车,我们求他把带子传到北京武警总部,后期编导再去武警总部取到片子,简单编辑以后播出,所以我们传的第一盘节目一直挂着‘武警指挥’的标志。”

李小萌在几乎是误打误撞到了北川之后,才知道北川是灾情最严重的地区。待多少天?要不要换个地方?要不要去绵竹?要不要去都

江堰?都不知道,但北川天天都还有事情在发生,每天都可以交内容回到北京,他们就一直没动,待了10天。“所以我对四川地震的记忆就是北川。当时反而成了一个信息闭塞的人,哪儿有感人或者惨烈的故事,都是我到北京以后补的课。”

北川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安排住宿,头一天就睡在武警的车里。“编导想把拍的东西剪一剪,因为素材太大,占用的传播时间就会很长,他们俩熬夜剪这个,就省了俩床位,但心疼我,说‘那儿车上有个座位,你就去’,武警的驾驶员很辛苦,躺着睡在后座上,驾驶座睡了一个武警宣传干事,一个女孩。我睡在副驾驶上,椅子也不能放下去,他们给我盖了两件雨衣,头一天晚上就这么凑合者。” “第二天我觉得再不好好睡一觉就没法工作了,撩开帐篷找到一张床就睡。我进去的那张帐篷四张床,都是男的,我躺上以后又不能把我弄起来,那天晚上他们就多加了一个夜班的岗。后来我就赖在那帐篷里,男女混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说既然你赖这儿了就赖着吧,我们再找地方解决。”

“我们那段时间几乎是靠每天两罐八宝粥过来的,和很多在困难地方的人比起来算是不错了。”

柴静的故事

九洲体育馆的灾民要回乡了。

“那天体育馆聚集了2000多人,全都是准备回去的,全都在等大巴,我跟着随便哪一个人回去都能拍成这个片子,我在现场也问了好几个人,最后选择了这对夫妻,当时只有10秒钟的选择,车已经来了,你跟谁走?上哪个车?”这对夫妻当时最触动柴静的是他们失去了自己唯一的独生子。完全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父亲只说了一句话:“我儿子原来是班长,他将来长大想做军长。”柴静决定跟着他们。

那个地方是个几百年的山村。有一个瞬间令柴静特别难忘:“我跟他们一块儿上了山,往房子的方向去,从背面看,他们的房子完好无损,我以为没什么事儿,一转过去,整个前面全部是废墟,塌在那里,这两个人就愣在那儿,没有人说话,整个过程持续了三五分钟,现在看那段素材的时候,我们把这段原始不动地保存着,附近有鸟叫的声音,甚至能听见雨落下来的声音,他们很茫然,我也陪他们这样看着。”

柴静说,在那一瞬间,她重新确认这个职业的价值,此时此地在这里,不要扮演一个外来的、入侵的人,或者一定要去完成一个工作的人,她反而很感激他们能让记者在这么一个私密的状态下陪伴着。“他们儿子在三八节做的送给母亲的礼物――一个纸盒子悬挂在横梁上,那是唯一能悬挂的东西,飘来飘去,那三分钟里他们是一个什么感受?我们在场记录下了这些,这是一个特别伟大的信赖。” “第二天早上我问夫妻,要去干嘛,她说要去帮邻居打蒜苔,我说你为什么要去帮?你自己的菜还烂在地里,她说,那个邻居的妻子死了还有个很小的小孩,我就知道我的另外一个故事就要在这时候出现了,你基本可以判断这个事情的张力在哪儿。”

柴静一行也跟着去,一边打蒜苔一边跟那个小孩聊天,叫文超,8岁,第二天恰好就是六一儿童节,媒体都在报道灾区儿童聚在一起过节的事。柴静问他;“你愿意去山下过儿童节吗?”他说不愿意,有邻居问,“你是不是舍不得离开你爸爸?”他哭了。柴静想,到了儿童节那天这个小孩的心情肯定很复杂。

傍晚,这个孩子的小叔在山里找到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猫,抱回来,所有人都说养不活,它连吃奶都不会,小文超就用手指沾了一点政府发的牛奶给猫舔,这以后他每天都跟小猫在一起。“我特别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呵护这只猫,就问他,‘大家都说这猫养不活,你为什么还要养?’他说:‘我也觉得养不活,可这也是条命嘛。’这比我们热闹地去歌颂要更真实,这个片子就像藤一下,左一下右一下长起来了。”

真的到儿童节这一天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没着没落的,文超抱着小猫去了从绵阳回来的那对夫妻的家,他原来跟这家的孩子是特别好的朋友,一个叫超哥,一个叫强哥。强哥的妈妈怕他无聊,就说:“超哥你要不要下象棋?”让丈夫去废墟把以前强哥的象棋找出来,铺在地上。“就那一小会,他们两个暂时忘记了世界上其他的事,眼前只有一盘棋的输赢,我觉得特别心碎。”

回到北京以后,这个片子几乎没怎么剪编,柴静自己写的解说词,当时还感冒着,她找到领导,说一定要亲自给这个片子配音。

为了回家,人们付出了那么多

黄俊杰

姚毅鸣 广州电视台新闻中记者、播音员 翟佳 广州电视台新闻中记者

“因天气原因,京广线136趟春运列车严重晚点,烦请今晨务必迅速处理广铁通稿,滚动播报消息,提醒旅客留意公告,不要盲目向车站集中!谢谢!”翟佳收到广铁宣传部发来的短信,时间是2008年1月26日的凌晨四点多,下午他在广州火车站大钟下拍新闻的那个地方由于人太多已经进不了。有个流传的数据是,据说当时人们正以每小时1万人的速度聚到火车站。

翟佳他们选择的第一个位置在广州火车站东广场,“这个位比广州站里面更好――从镜头语言来说,这个位能卡到人,又能看到广州站,有更大灵活的空间。”翟佳当天做了至少六场的电视直播。后来火车站附近立交桥的转盘连车都进不了,他们就考虑到另一个地方去做直播,最好的地方是火车站旁南航广州营业部的楼顶。当时广州的气温是摄氏4到5度,兼带下雨,带着怨气的滞留旅客“想冲进任何可以进去的地方”。让电视台进入拍摄,对南航来说就成为一种冒险。好不容易说服南航,如何做直播,又成为了一个问题。“没有直接上到天台的办法。我们上到顶楼6楼,再用竹梯上去,然后将我们的人和器材逐件逐件运上去,接近3吨的器材。”翟佳在楼顶上做了“第一嘴”,效果很好’“把人字梯架好,我爬上去坐在梯阶上,后面没有围栏。机子架在另一个高台,更高更难走,从上面拍下来,从高处俯下,刚好看到整个火车站的广场,这是整个春运广州火车站报道最漂亮的一个点。”

近10名记者忙于直播广州火车站,另外的记者已奔赴雪灾严重的地方。姚毅鸣在雪灾发生的时候本来是休息日,但他去到电视台,台里告诉他两个小时后就出发支援报道组。“我开车回家,带了件羽绒服,一到英德就做了个六点半的新闻,然后到韶关、到乳源,一呆就是8天。”

“这是最辛苦的一次直播。我们直播不是开机才站过去,之前要站十几分钟。很冷,雨夹雪,我们没有手套,衣服也不够暖,穿的皮鞋不防水,站在冰上面,鞋就慢慢湿了脚就浸在雪水中。”姚毅鸣每天早上8点起床,每晚快12点回到驻点吃晚饭。卫星车的卫星天线有时冻到硬了,他们还得爬到上面去,拿个小风筒融冰。

当时广州给姚毅鸣提供了一条线索,让他采访一个在车上受围的孕妇,不能上网的他只知道她所在的医院叫龙归卫生院。当时大部队要走,他就说我留下,我要做这条新闻。“我买了一份当地的报纸,再买了一份当地的地图,我问韶关的当地人,找到卫生院,找到了那位大肚婆。”等年初一的时候,女人的孩子出生了――这是他感觉雪灾中最震撼的镜头。

姚毅鸣和翟佳对雪灾有不同的回忆。翟佳会回想起1月25日之后广州火车站的喧哗叫嚣:“整个现场就是焦虑。为了那一晚,为了回家,人们付出了那么多。看回当时的镜头,仿佛条件反射一般,我会觉得背脊发冷。”

姚毅鸣会记住得“夜晚的一幕”:“晚上9点多我们做完直播,路上刚好看到有送饭。战士在深夜的雪地上吃饭,有的在前面站岗,有的人就在后面扒饭,他的饭就放在冰面上。摄像拍了他们的剪影,后面是车灯和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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